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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高手(我本寂寞)--作者:不语楼主(完本)

本帖最后由 以棋会友 于 2014-10-30 12:42 编辑

寂寞高手



作者:不语楼主


目  录

一 火车上的美女对局二 初识美女棋手三 再回京都
四 移交棋社五 老社长的叮嘱六 彩棋杀手
七 狼扑向了老虎八 狼拼命了九 老虎的反击
十 狼受伤了十一 棋社安家十二 为人师
十三 彩棋三霸天十四 不赌不输十五 棋社三国杀
十六 未引爆的炸弹十七 有奖围棋大挑战十八 飞刀的威力
十九 燕北天的挑战书二十 群英荟萃二十一 败得干脆
二十二 蜀中棋狂二十三 战场外的研究二十四 简单的答案
二十五 出手二十六 大战前二十七 接火
二十八 无奈地放弃二十九 10秒超快棋三十 曲线救国
三十一 争取出线权三十二 晚报杯将至三十三 终结定式的妙手
三十四 找老友三十五 让四子局三十六 作弊
三十七 大型变化三十八 晚报杯报到日三十九 往事悠悠
四十 比赛打响了四十一 蜀中棋王的本来面目四十二 再现韩国流
四十三 败因和败招四十四 关键之战四十五 势不可挡
四十六 落空的宇宙流四十七 寻找高手的弱点四十八 所谓飞刀
四十九 众矢之的五十 硬碰硬五十一 比赛休息日
五十二 境界五十三 躲避麻烦五十四 到底是什么水平
五十五 输棋的几种说法五十六 能帮自然帮五十七 采访计划
五十八 单官收完之后五十九 杜撰的简历六十 应该让几颗子
六十一 复盘六十二 十强首战六十三 漏勺
六十四 很眼熟的照片六十五 形势判断六十六 山雨欲来
六十七 劝说参赛六十八 众人的担心六十九 大战开始
七十 变招七十一 疯狂反扑七十二 翻盘术
七十三 反思七十四 陷阱七十五 致命一击
七十六 孤独的棋手七十七 境界七十八 压制
七十九 机会八十 攻击要点八十一 辣手屠龙
八十二 新形象八十三 弯弯绕八十四 计划书
八十五 游说落魄棋手八十六 答复八十七 反应
八十八 最强者的定义八十九 双管齐下九十 前辈来访
九十一 走为上九十二 拉近距离九十三 人海战术
九十四 火上添油九十五 过老上阵九十六 被迫中断的对局
九十七 离去和归来九十八 转告这一手九十九 管中窥豹
一百 全力支持一百零一 和国少队pk一百零二 五路尖
一百零三 决战中腹一百零四 超强的实力一百零五 挑战者的上限
一百零六 等待一百零七 启程一百零八 教科书上的妙手
一百零九 终结定式一百一十 后路一百一十一 转播
一百一十二 开战日一百一十三 犹豫一百一十四 盘外战
一百一十五 转换一百一十六强手一百一十七 愚型妙手
一百一十八 编织圈套一百一十九 翻手为云一百二十 策略
一百二十一 急变一百二十二 记者的眼光一百二十三 天杀星出场
一百二十四 斗志一百二十五 往事悠悠一百二十六 我的正解
一百二十七 圈套一百二十八 分歧点一百二十九 华丽谢幕
一百三十 无理?一百三十一 善后一百三十二 提案
一百三十三 三国擂台赛一百三十四 接机一百三十五 红日无言西下
一百三十六 身份暴露一百三十七 红粉杀手一百三十八 名人对抗赛
一百三十九 清风雅阁一百四十 山不在高一百四十一 难处
一百四十二 妙手昏招一百四十三 大巧若愚一百四十四 解题
一百四十五 借一步说话一百四十六 小林名人一百四十七 过去和现在
一百四十八 第一棋战一百四十九 棋手的意见一百五十 赌
一百五十一 好消息一百五十二 猜测一百五十三 意
一百五十四 赛前研讨会一百五十五 比赛名单一百五十六 谁为先锋
一百五十七 雪耻的机会一百五十八 谁是擂主一百五十九 回忆
一百六十 行装一百六十一 宣言一百六十二 针锋相对
一百六十三 绵里藏针一百六十四 失望一百六十五 问候
一百六十六 温水青一百六十七 图穷匕见一百六十八 两难
一百六十九 检讨一百七十 反常一百七十一 抬杠
一百七十二 二十天后一百七十三 研究室门口一百七十四 再遇桑原
一百七十五 难受之形一百七十六 封棋中的花招一百七十七 名手?欺招?
一百七十八 因人而异一百七十九 午饭时间一百八十 马后炮
一百八十一 开封手一百八十二 心想事成一百八十三 请客
一百八十四 赌一百八十五 调查一百八十六 第二场比赛
一百八十七 俗手一百八十八 中盘战一百八十九 机会
一百九十 为山九仞一百九十一 鱼死网破一百九十二 终局
一百九十三 重生一百九十四 品茶一百九十五 感激
一百九十六 计划一百九十七 真象?一百九十八 讨价还价
一百九十九 灾难?二百 明天的安排二百零一 分析
二百零二 反省二百零三 论读书二百零四 解读的角度
二百零五 序盘战略二百零六 因敌而变二百零七 艺术和胜负
二百零八 乌鹭社白金会员二百零九 探问二百一十 最新战况
二百十一  现实问题二百十二  临战二百十三  检查
二百十四  转换二百十五 接战二百十六 决断
二百十七 异状二百十八 第二条路二百十九 病症
二百二十 往昔二百二十一 紧急会议二百二十二 三种方案
二百二十三 决议二百二十四 不谋而合二百二十五 人选,选人
二百二十六 游说二百二十七 坏菜二百二十八 酒后真言
二百二十九 尘封已久的回忆二百三十 天机不可泄二百三十一 院长之怒
二百三十二 正确结论的前提二百三十三 对比二百三十四 最有力的证据
二百三十五 最好的办法二百三十六 渐入正题二百三十七 相逢一笑
二百三十八 劝说二百三十九 探问二百四十 成果
二百四十一 征求意见二百四十二 不同的角度二百四十三 异国来电
二百四十四 怒火二百四十五 资格和实力二百四十六 欲语还休
二百四十七 轩然大波二百四十八 质问二百四十九 避无可避
二百五十 答记者问二百五十一 风雨中二百五十二
二百五十三 电梯口二百五十四 千呼万唤二百五十五 棋局的分歧点
二百五十六 实地对厚味二百五十七 一步之差二百五十八 再起波澜
二百五十九 劫尽棋亡?二百六十 天杀被杀二百六十一 投了
二百六十二 反省二百六十三 再战金炳辉二百六十四 平凡中的不凡
二百六十五 一朝被蛇咬二百六十六 弃子二百六十七 胜利宣言
二百六十八 无可奈何花落去二百六十九 热海海畔二百七十 意料之中的麻烦
二百七十一 避无可避二百七十二 最后关头二百七十三 名单
二百七十四 各展舌锋二百七十五 他乡故知二百七十六 心境
二百七十七 大门口二百七十八 一改棋风二百七十九 意味深长的试应手
二百八十 请君入瓮二百八十一 天外飞石二百八十二 一个人的表演
二百八十三 自食其果二百八十四 约定二百八十五 散心
二百八十六 各有任务二百八十七 安排二百八十八 再遇老友
二百八十九 模仿还是不模仿?二百九十 平淡的好手二百九十一 视而不见
二百九十二 求战未果二百九十三 最后的搏命二百九十四 等待
二百九十五 尘埃落地二百九十六 讲解现场二百九十七 领导的感
二百九十八 意外发现二百九十九 选定战场三百 临行秘谈
三百零一 制定方案三百零二 共同目标三百零三 怪事
三百零四 九月初三百零五 互通有无三百零六 形势比人强
三百零七 乌鹭铁卫三百零八 借口三百零九 图劳无功
三百一十 合作三百十一 讨价还价三百十二 接触
三百十三 介绍三百十五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三百十六 人数之差
三百十七 听天由命三百十八 汇报三百十九 闹中取静
三百二十 欢笑三百二十一 不一样的早晨三百二十二 希望
三百二十三 临战三百二十四 无心快语三百二十五 实战心态
三百二十六 先发制人三百二十七 得分三百二十八 反击与反反击
三百二十九 公平的结果三百三十 影响三百三十一 事后诸葛
三百三十二 第二次转换三百三十三 错觉?三百三十四 偷鸡不成
三百三十五 搏命三百三十六 投了三百三十七 等待宣告
三百三十八 普天同庆三百三十九 问题征集三百四十 赛后感想
三百四十一 等待三百四十二 浮出水面三百四十三 就位
三百四十四 总结发言三百四十五 吊胃口三百四十六 一个字
三百四十七 见好就收三百四十八 回忆三百四十九 选择的理由
三百五十 尾声

寂寞高手(一 火车上的美女对局)



 无庸致疑,地上交通比空中飞行要安全的多,不过长时间的火车坐起来真的是很累人,虽然早已不是第一次了,但耳边单调的车轮与铁轨接缝间发出“咣当咣当”声还是让人沉沉欲睡,如果是软卧倒也罢了,合上眼在床上眯一会就行了,可不知怎的,这几天往北京去的卧票都买不到,出版商那边催得又急,无奈之下王子明也只能上路了。

   上次坐硬座远行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的连自已也有些模糊了,只记得还是在上小学时因为学棋入了迷,到了寒暑假就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坐着火车大江南北的找高手切磋,那时的自已是那么的单纯,为了追求棋艺上的进步毫不在意可能遇到的风险,甚至旅途上的辛苦也当成了锻炼精神力的修炼,难得的是几家人的父母居然也放心这么几个半大小子到处乱跑,给了必要的路费之后就让他们自已折腾去了。幸运的是几年下来并没有出过什么事,就算因为人生地疏,计算偏差有时不得不露宿街头,但在各地棋友的帮助下还是最终的完成了计划,除了西藏,新疆,内蒙等少数几个地方,全国各地都留下过他们的足迹。

   现而今,物是人非,那样的激情是不可能再有了,虽然现在的交通情况远不是那时能比,自已的经济能力既便是环游球也不是问题,但眼下不过是十来个小时的路程就已经让人感到疲劳了。

   “先生,对不起,能不能麻烦您换一下座位,我们想下一会棋,横着坐不方便。”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正打算和周公聊会天儿的王子明叫醒。

   睁开还在打架的眼皮,眼前现出了两张充满期待的笑脸,笑脸的主人是两位小女生,看起来也就二十出点头的样子,右边的一个头发短短眼睛大大活泼伶俐,左边的一个长发披肩文静典雅,虽然气质各异但不可否认两个人都是百里挑一的美女。

   这两个人是在王子明上车之后的第五站上来的,从坐下开始就叽叽喳喳地说个停,事实上如果不是她们那细声细气好象是催曲似的低语只是光凭火车发出的声间还没那么容易就让他想要合眼养神。

   “真的很抱歉打搅您休息了,我们真的只是想玩会棋没别的意思。”看到王子明好象还没完全清醒过来那个短头发的女孩解释道。

   “看您睡了半天,这会一定口渴了,这是刚才从站台上买的可乐,现在还冰着呢,您试试看好不好喝。”另外那个长发美女干脆递过来瓶饮料,想来是打算使用糖衣炮弹了。

   “呵呵,谢了,我现在还没那么渴。只是换下座子没关系的。”王子明外出旅行的经验并不少,虽然两个女孩子笑脸盈盈看起来没有一点恶意,但出门在外陌生的的食物还是尽量少动为好。

   起身和短发女孩换过座位,王子明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睡意。旁边的长发女孩从放在座位下的旅行包里拿出棋具打开放在桌子上,那是一付旅行用围棋,棋子是塑料的,每颗棋子下边都镶着块磁铁,棋盘主体也是塑料了,只是在中间嵌有铁片,足以保证棋子可以平稳地放在上面不会被轻微的震动所影响,棋盘的内里是空的,如果把合页合上正好是个长方型的盒子可以把棋子放在中间。这付棋棋盘的表面有的地方已经被磨的线条不很清晰了,这表明棋盘的主人并不是一个只以下棋做为消谴的人,女孩子中有这样情况的并不多,王子明不由得有了好奇之心。

   短发女孩执黑先行,布下的是现在最流行的星小目布局,长发女孩应以错小目,双方你来我往,不一会的时间盘面上就已经布下了三十多手。王子明在旁边默默地注视着棋局的进程,两个女孩子应该都接受过正规的棋艺训练,行棋一板一眼很有章法,和通常见到的那些一般爱好者不同,基本上没有俗手,更没有死缠烂打情况出现。短发女孩的棋很有朝气,行棋喜走外势,步调极快,长发女孩则是沉稳老练,步步为营,对自身的棋形极为重视,两个人虽然风格炯异但水平相当,算得上是棋逢对手。

   当短发女孩抢到最后一个大场后布局基本结束,审视局面下,短发女孩因抢占了几处大场,势力范围相当之大,不过也因为步调太快,几处棋型都有薄弱之处,能否在之后的中盘战中利用攻击将破绽弥补应该是个难题。长发女孩的棋非常坚实,蕴育着相当的力量,只是步调缓了些,发展空间没有对方大,如此行棋如果不是太过谨慎那就是对自已的力量有着自信,本着先捞后洗的想法打算让对方空有阵势却无收获。要说观棋如人,这两个人的棋还真是和外在的气质很象,王子明心中暗暗说道。

   果然不出所料,中盘阶段长发女孩仍是以抢夺实地为主,对黑方的压迫大多忍耐下来,短发女孩更是得理不让人,很快在中腹摆出一块巨大的模样。此时的局面是长发女孩占了三个角和两条边,实地遥遥领先,但短发女孩的黑棋在中腹的模样更大,几乎要成百目巨空的可能,如白棋没有非常的手段就如前面平稳进行下去怕将是必败之局。现而今进入黑棋模样已是当务之急,只是对方的模样大过庞大,可供考虑的方案有很多,哪一个才是正确的选择就算是职业一流棋手也是非常头痛的事,长发女孩显然也深知此处的重要长时间地陷入思考。

   此时车上的其他乘客见到这里有人下棋,而且对弈的双方是两位美女早已把小小的桌子围了半圈,如果不是桌子靠着窗口怕是两个女孩连呼吸的空间都受到影响了。正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见死不救是小人,这个世界上脸皮够厚敢自我标榜是君子的不多,但不愿意当小人的肯定是不多,尤其是在美女面前想表现一下也是人之常情,这不,一看到棋局进入关键处就已经有人开始支招了,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当第一个人的开口没有遭到拒绝后便有更多的人发表已自已的高见来。

   “打入三路,从根上把黑棋的空挖空。”一位显然是长于做活的掏空专家提意道。

   “那哪成,你打进去太低,到时黑棋罩住让你活一个小边然后先手把中间一封那你的空哪够?要我说还是从外边削削,争取借压缩黑棋自已也成个大空,加上原来的实地应该可以盯得住。”这一位应该是位形势判断的高人。

   “不行,那样黑空太大了,一点成算没有,依我看还是在中腹吊进去,直接把黑棋的腹空破干净完事。”这位大概是力量型的棋士。

   “不对不对,黑棋势力那么强,在里面作战风险太大,还是削空稳妥。”形势判断的高人反对道。

   “还是我的方法好,打入边路上做活容易,只要能挣得先手再从外边压缩就算活得苦点也成。”

   “。”

   如同在路边棋滩一样,看棋的人永远都比下棋的人对胜负更有热心。

   让这些高手感到有点遗憾的是话题的中心人物,那位长发女孩似乎对身边众人的讨论毫不再意,只是双眼紧紧盯住了棋盘一动不动,看来是完全投入了棋局,根本就没把他们的话听到耳朵里。

   王子明对棋局当然有自已的看法,他对棋局的理解力远不是这些大言不惭的人所能想像,在他的理解中长发女孩虽然走出了几步缓手,但并没有大的恶招,短发女孩的棋虽然潜力很大,但速力行棋之下也有几处味道不是很好,总之现在棋局还是大体均衡,虽是很关键不过还没有到孤注一掷以死相搏的时刻,如果是他来下有可能会先在黑棋的薄弱处试两下应手,之后再根据对方的反应来做下一步的安排,如果对方肯忍耐那从外面去削空有把握了,如果对方不肯现在吃亏那再打入黑空,那就地做活或逃出的可能性就大多了。事实上王子明已经可以肯定短发女孩一定会一毛不拔地全力围攻,不过要是他下的话有九成的把握将棋处理好,对方攻的越是凶那她面临崩溃的风险也就越大。

   在众人的注视下长发女孩终于出手,一粒白子稳稳地放在了天元上,看来她是选择了直接从中腹空降破空,微微摇了摇头王子明的视线从棋盘上转了开,以后发生的必将是一场空中大战,白棋再也不会有机会去向黑棋的外围试应手了,之后的战斗虽然很激烈,以两位女孩在前面表现出来的计算力想必也会有一些精彩的招法,不过那也只是战术层次上的较量,对这些王子明并不感兴趣。

   棋局还在继续,黑棋对深入腹地的白子进行了强烈的反击,在滔天的黑势里白棋就如汪洋中的孤舟危为可极,对这极为不利的情况下长发女孩展示出了极为出色的治孤技术,虽危险万分但总能绝处逢生,让围观的人们不时发出称赞的声音。只是以强大厚势为背景的攻击是极为可怕的,短发女孩在接触战中也毫不逊色,攻击进退有序,有理有节,首先她先将一半的模样变成了实地,之后靠压上方白棋,白棋因中腹棋子极弱,不得不让黑棋扳头下去,如此白棋的主空也被大幅削减,双方实地差距马上就相差无几,通算下来不仅没占到便宜,反而凭空在中腹出现了一块弱棋,而此时黑棋的潜力一览无遗,有可能成空的地方比比皆是。白棋在以后所能做的只有是尽力去四处破空,可惜中腹一块孤棋始终都处在黑棋的伏击圈内让人不能放心,行棋多有顾忌,如此下来在高手眼中是败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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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高手(二 初识美女棋手)



  “唉,真是可惜,刚才要是听我的从外边浅削现在就没这么背动了。”事后诸葛亮总是好当,放马后炮并不是太过高难的技术,棋未终局就已经有人再次开始发表高论了。
  “行了兄弟,照你说的去下就是坐等着输棋,还不如这样拼一拼还有机会。”不用当事人说什么自然有人接口。
  “呵呵,人家倒是最你说的做了,可结果好象也不怎么样吧?”
  “那是选点不好,是具体的手段问题,但大方向绝对没错。”
  “算了吧,就你那两下子我还不知道,要是让你来下不让人全给包了馄饨就算你运气好。”
  “切,咱们俩半斤对八两,让你来下只有输得更快。”
  诸如此类的对话此起彼伏,但两个下棋的人均是不为所动,依然一步上步地走了下去。
  二十来分钟之后棋局结束,不出王子明所料,黑棋以盘面十目的优势取胜。看到两个女孩收拾棋子没有再下去的意思围观的众位渐渐散去,小小的桌旁又恢复到原来的平静。
  “我看您刚才摇了下头,是不是觉得我们下的棋有问题?”坐在原来王子明座位上的女孩问道。
  “呵呵,你们俩的水平很高,我只有羡慕的份,哪会有什么问题。”王子明笑笑答道,这个短头发的女孩心还挺细,自已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就会引发出这样的问话还真是没想到。
  “您别客气啦,下棋开始后我可注意您半天了,当我姐下了那手棋之后您的注意力一下子就没了,我猜您一定是已经知道棋局之后的进程才失去兴趣的,对不对?”短发女孩充满自信地说道,一旁边的长发女孩则是用怀疑地看看妹妹后转而用目光向王子明探寻。
  “你的观察力还真是敏锐,不过下棋时还能被棋盘外的事影响,这一点你可不如你姐姐。”既然人家都说得这么清楚了,隐瞒就没什么必要了。
  “哈,事实本来就是这样,从小到大家里人都说我做事不专心,比不过姐姐是理所当然的。”调皮地吐吐舌头小女孩显得非常的可爱。
  “您是觉得我打入中腹的那手棋不好吧?我也觉得那手棋似乎不是很好,只是找不到更好办法才不得不那么下的。”做姐姐的比妹妹要沉稳地多,说起话来神情专注让人难以拒绝。
  “也不能说那手棋就不好,如果是我下的话大概也会是那个着点,我只是觉得在那之前在左边黑棋外势那儿点一下问问应手可能会好一些。”别人虚心求教王子明自是不能随便乱讲。
  姐妹两个都是高手,用不着棋盘棋子,一经提醒脑海中就已经回忆起刚才的画面,短暂思考之后妹妹就先有了反应。
  “哇,幸好姐姐没有那么下,要是那么走了那我头可就大了!”夸张地拍拍胸口短发女孩庆幸地叫道。
  “唉,我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一手呢。”长发女孩则是一脸的懊丧,显然是对没有抓到棋局的要点自责。
  “呵呵,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是常有的事。”女孩子自怜自责的样子很有点让人心疼的感觉,王子明下意识地安慰道。
  “您就别安慰我了,那块棋有弱点我也知道,可什么时候去冲击我一直拿不定主意。唉,发现那手棋并不难,难得是掌握时机,早了会让黑空变实,晚了又有可能被全给吃进去,只有在那一瞬间才是绝佳的机会。”长发女孩叹息道。
  “是呀,要真是那么走是了我是围了嫌小,不围你再在中腹走棋我就找来到攻击好点了。”短发女孩补充道。
  “能抓到这么一纵既逝的机会看来您是位高手,有几段?”长发女孩问道。
  “我没有段位。”王子明微笑答道。
  “怎么可能!我和姐姐都有专业初段的资格,您能看出我们没有注意到的棋至少也得有业余五段以上的!”短发女孩吃惊地问道。
  “难道您是职业棋手?”做姐姐的心思比之妹妹还是要细一些。
  “不,我不是职业棋手。”的确,现在的王子明并不是以棋为生。
  “那您的感觉怎么那么出色?”姐妹两个显然不能接受一个普通人随口说说就比自已多年的训练结果还要高。
  “呵,可能是我看过的书多些吧。我是搞翻译工作的,主要是把日本,韩国出版的围棋书籍译成中文发表,时间长了也就有了些经验吧。”王子明微笑地答道。
  “这样啊,怪不得呢。”恍然大悟的表情出现在两姐妹的脸上。
  “对啦,聊这么半天还没问您怎么称呼呢。”姐姐忽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
  “王子明。你们呢?”
  “我叫李紫茵,我妹妹叫李紫芸。”姐姐答道。
  “名字不错,看来你们的父母文学修养很高。”王子明夸奖道。
  “嘻嘻,他们俩就会做生活挣钱,哪来的文学修养。名字是我二叔起的,本来是打算给他自已的女儿用的,我爹妈看不错就抢了过来,要是让他俩起我估计也就是什么小凤小花之类的吧。”妹妹笑着说道。
  “王先生您是搞翻译的,那这次是要到哪里公干?”姐姐大概不想让妹妹在外人面前说自已的父母转开话题。
  “我哪有什么公干,我是自由职业者,工不工作全凭自已。这次是去北京,那里有家出版社打算出版一套日本棋圣战丛书,把历届棋对战对局者的自我解译成中文,约我去谈一谈计划。”
  “是吗?那可太好了。不过棋圣战到现在有四十多届了,对局有好几百,工作量很大吧?”李紫茵问道。
  “是很大,所以才要以丛从的形式发表。至于用多长时间,多大篇幅得洽谈之后才能定,我估计可能最少也得花近半年时间才能告一段落。”
  “那这么长时间你住哪儿呢?”
  “去了先住宾馆,如果和出版社能谈妥的话他们会给我安排住址的,应该就是在石景山附近吧。”王子明答道。
  “太巧了,我们就是去石景山去的,这下子不怕没熟人啦!”李紫芸兴奋地叫道。
  “紫芸,注意点,这不是在家里,别那么大呼小叫的象个疯丫头。”李紫茵提醒着对面的小女生。
  “怎么,你就不开心吗?本来还以为到了北京人生地不熟的,现在有个同伴能不高兴吗?”小女生反驳道。
  “对不起,我妹妹就是个么个疯样,您别见怪。”做姐姐的操心事就是多,有这么个妹妹有时也真让她烦心。
  “呵,没关系,女孩子活泼一点没什么不好。不过她说你们到了北京没有认识的人是怎么回事?让两个女孩子自已来北京你们父母不担心吗?”王子明对李紫芸的反应很是好奇。
  “他们有什么好担心的,本来他们俩平时就不怎么着家,一天到晚的忙着做生意,哪有心管着我们。”短发女孩子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很是高兴,大概并不认为有人管着是件好事。
  “您别听她胡说。事情是这样的,我二叔几年前在石景山开了一家棋社,现在我二婶因为身体不好需要长期休养,医生说北方空气太干燥不适合病情恢复,所以他只能培我二婶去海南。本来打算把棋社关了,可又不忍心看着那么多老棋迷没处下棋,正好我们俩现在没什么事就干脆叫我们来接手。我们也觉得该锻炼一下就答应了。”
  “经营棋社?不简单呀,北京那个地方高手很多,棋社也不少,相互之间经常踢馆挑战,能经营几年看来你二叔很厉害。”
  “那是当然,我二叔可是第十五届全国晚报杯的冠军,实打实的业余七段,在全国的业余棋界也是想当当的人物,有他坐阵有几个人敢来自讨没趣。”短发小女生一翘鼻子骄傲地说道。
  “这么说你二叔是非常有名气了,他叫什么名字?”
  “李成龙,怎么样?听说过吧?”
  “当然,业余七段全国加起来也不过才一百来人,只要是这个圈子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他离开北京之后怎么办?你们的水平算是相当不错了,可据我所知在北京有这样水平的至少也得有两三百,其中不乏以赌棋为生的半职业者,那些人经常受雇于人充当打手去踢场子,以你二叔的实力自是不怕,可是对你们来说这可就有点困难了。”王子明问道。
  “唉,不行也得上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二叔几年的心血就这么没了。其实就收益而言经营棋社并没有多大好处,扣除杂七杂八的费用根本就挣不了多少钱,我二叔并不在意棋社是赔是赚,他能挣钱的地方多了,这一点点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我想他之所以开棋社本意就是想有个能和棋迷交流的地方,我想如果低调一点,只要不影响到别的人应该可以坚持下去吧。”李紫茵有些担忧地说道。
  “姐,你怕什么,就算北京的高手多但咱们俩的初段本也不是走后门来的,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我就不信那些人就能把咱们怎么样!”做妹妹的倒是豪情万丈,很有点巾帼英雄的气概。
  “呵呵,倒也是,你们俩的棋力已经是很不错了,再加上年纪轻,成长的空间还很大,我想只要挺过了头两个月应该就能站稳脚跟吧。”王子明也开解道。
  “一个篱笆三根桩,一个好汉三个帮,相逢是缘,到时候您可得帮我们渡过这个难关。”李紫茵很是挺会打蛇顺杆爬,一听之下立刻就把话头接了过去,虽然面前这个人并不是知根知底,但本着稻草心理还是要试探一下。
  “没问题,只要有空我一定会去的。”对王子明而言这不过是一句场面话,出书的事还没谈,到时还留不留在北京还两说呢这个时候答应什么也没有意义,不过他如果知道这句话以后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麻烦现在大概就不会答应得这么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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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高手(三 再回京都)



    北京到了之后李家姐妹留了个电话就被人接走了,王子明也没急着去出版社而是先走进了公用电话厅。
    “喂,是新民医院吗?请转彭定远院长。”
    “您好,我是彭定远,请问您是哪位?”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呵呵,很久不见了,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啊,不会是王一飞吧!”接听电话的人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就算不用听筒也听的清清楚楚。
    “小点声,我耳朵又不背,你再这么大声说话保不齐我就真让你吵成聋子了。”揉揉耳朵王子明说道。
    “呵呵,突然听到你的声音激动呀。你小子一走就是六七年,中间连句话都没有,把你吵成聋子也应该。”
    “都说医者父母心,看来这句话在你这儿是行不通了,真搞不清楚你这样的人居然在院长位子上一坐就是十几年却没一个人揭发你。”
    “那是我隐藏的深!这么长时间不联系今天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怎么,不许我想你吗?”
    “切,少废话,我又不是小姑娘,甭给我上迷药。”
    “呵呵,还真是了解我。说想你是有点牵强,不过你可是我回北京后唯一联系的一个人,多多少少总该感动一下吧?”
    “你回北京了?什么时候?现在在哪儿?”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是激动。
    “我刚下火车,现在就在北京西站,怎么样,看在老朋友的面上给我摆桌接风宴吧?”
    “小意思。那儿有家肯德鸡,你在那里坐会,我现在就过去,大概半个小时候就到。”
    “OK,那我可就指着你啦。一会见。”
    “放心吧你。一会见。”电话随后挂断。
    接李家姐妹走的是乌鹭社的一名员工,大概五十来岁,微微有点谢顶,为人很是和气,满面红光,一看就知道是能言善道的能人。
    把随身的行李放入后备箱三人一起坐进出租车。
    “去哪里?”司机问道。
    “古城。”
    简单的问答之后出租车向西边驶去。
    “赵先生,古城远吗?”李紫茵有礼貌地问道。
    “别这么客气,以后你们俩就是我的上司了,这么说话太生份听着不习惯。”来接人的赵长亭说道。
    “您是我们的长辈,以后棋社的事还要多多依靠您呢,尊敬您也是应该的。”
    “呵呵,咱们又不是大公司大企业,先生先生的叫着让我直起鸡皮疙瘩。在棋社大多数人都叫我赵哥,你们就叫我赵叔好了。”
    “好的,赵叔,咱们棋社就在古城吗?”李紫芸问道。
    “是的,就在古城一街十号,大概四十分钟之后就到了,你们二叔正在等着你们呢。”
    “赵叔,我二婶的身体还好吗?”
    “现在还成,就是太虚了,稍微一动就全身虚汗,可把你二叔给急坏了,天天掐着手指头算你俩来的日子,就盼着你们到了之后就可以去海南治疗去。”赵长亭叹道。
    “唉,二叔也真是辛苦。”
    “是呀,从你二婶病了以后你二叔瘦了足足有一圈,闰时看起来总像是睡眠不足的样子,真是让人担心。你们到了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安心去照顾你二婶用不着那么操心了。”
    “没问题,我们就是来帮二叔的。”李紫芸充满责任感豪气地说道。
    “哈哈,你这么有信心就太好了。倒底是年轻人,活力真是充沛,有你们这样的后辈成龙他很有福气啊。”赵长亭羡慕地说道。
    “李叔您也别太夸她了,她就是嘴巴大爱吹牛,我们从没管理经验,能不能接下这个担子实在是担心啊。”李紫茵面露忧色地说道。
    “这你俩就不用担心太多,日常管理工作都交给我好了,这些事情我都应付得了。你们俩个只要全心应付那些来棋社捣乱的家伙就成了。”赵长亭安慰道。
    “赵叔,真的有人会来捣乱吗?北京这种地方警察不管吗?”李紫红好奇地问道。
    “哈哈,人家来又不会打打杀杀的。棋界有棋界的规矩,靠那些手段是会被人圈内人轻视的,同时也会被全体同行打击。”
    “那他们还怎么捣乱?”
    “以棋为职业的人自然是用棋来解决问题了,通常来找麻烦的人分三种,一种是以博彩为生的棋客,他们大多在各个棋社来回活动,专门找水平不高又比较有钱的棋迷下棋,通过扮猪吃老虎的手法赢人钱财,这种人在北京有很多,不过他们大多水平不高,而且都知道不能竭泽而鱼把别人赢得太惨,所以棋社对这些人大多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是太过份就不会去管。”
    “第二种人是行走全国以提高水平和知名度为目的的业余高手,这种人的水平一般都很高,他们以挑战高手为乐趣,如果棋社主事人棋力够强的话那倒是不用担心,不仅可以交朋友还大可以把他们当做免费宣传的工具,可如果不是这样那棋社的声誉可就难保了。所以面对这些人既是机遇也是挑战。”
    “第三种人最麻烦,大多是各家棋社的中坚人氏,也有被特意雇佣的高手,平时棋社高薪养着他们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候打击其他棋社的声誉,比如在寒暑假学生放假前,春节,国庆棋迷比较松闲的时候,一旦被这些人得逞让棋迷流失那棋社的生存就成了大问题。”
    “原来还有这么多事呀,看来我是太乐观了。”难得的李紫芸也知道发愁。
    “呵呵,你们也别想得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二叔刚开棋社的时候不也一样是熬过这些吗?你们也一定能行了。”
    “谢谢您的鼓励,为了不让二叔失望我们会尽力的。”李紫茵说道,不知道是说给自已还是说给别人,清秀的脸上透出坚定的神情。
    肯德基的生意一向都好,西客站门口更是如此,虽然并不是饭点,但近二百平米的大厅也坐了有七八成人,买了杯可乐之后好不容易才在靠近窗口找了个位子坐下。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来分钟,慢慢地啜吸着冰凉的褐色液体王子明审视着窗外的环境不由得感叹到时光的流逝。
    记得七年前离开北京的时候西客站还刚峻工不久,除了主建筑外周边的环境实在是不值一提:北边是低矮破旧的平房,南边是杂草丛生,只有西边两座孤零零的酒楼提醒着人们这里将会成为北京铁路交通的中心;而今北边破旧的平房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的六层红砖楼,南边则被建成一座公园,绿树红花,春意盎然,西边更是高楼林立,称得上是商场如云,人海似潮,比之西单,王府井等老牌商业区也差不了多少。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示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能被时光所改变的可不光光是人。
    “永成,等急了吧?”随着声音一个戴着眼睛,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士进入王子明的视线。
    “还行,你还是老样子那么喜欢掐时间。”抬手看看表王子明笑着招呼着彭定远。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改习惯哪儿那么简单,再说准时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没必要去改。”对方在边上也坐了下来。
    “这么快就跑过来接我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吗?”
    “你当院长是什么人?我想做什么谁管得了。”
    “呵呵,你这象是一院之长的态度吗?要是你的手下全都学你谁还敢去你们医院。”
    “放心吧你,比我有责任感的人多了。当领导的好处是什么?还不是动嘴比动手轻松吗?”彭定远很是不在乎地说道。
    “没搞错吧?这种话你说出来居然脸一点也不红,实在是佩服!”王子明挑起了大拇指。
    “得啦,别贫了。说说,这次回北京是不是就不走了?”
    “现在还说不定,这得看和出版社谈得结果怎么样了。”王子明笑笑答道。
    “怎么,要接大活了?”
    “是呀,有这个机会,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半年时间用不着为生计着忙了。”
    “太好了,这下子就有人教我下棋了!”彭定远拍手叫好道。
    “哈,至于这么夸张吗?以你的身份地位实力还会发愁没人陪你下棋吗?”王子明微笑着问道。
    “唉,你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水平是高手不屑下,低手又不敢下,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正是最难受的阶段。”
    “怎么会,我走的时候你已经是业余四段,这么长时间你会一点进步没有?”
    “没办法呀,刚开始是因为忙,现在不忙了却又找不到对手,我这个年纪再去找人学棋不是让人笑话吗。”彭定远自嘲地笑道。
    “原来如此。呵呵,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帮你没问题,不过我有什么好处呢?”王子明狡狭地笑着。
    “切,说是老朋友还讲什么条件!”彭定远故做气愤地说道。
    “哦,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白做工吗?”
    “没错,不过看在你一回北京就找我还知道念旧,我决定每次教课我都请你吃顿大餐,我这可是出了血本,你可别不知足!”
    “呵呵,瞧你说的,我象是吸血鬼吗?”
    “当年鼎鼎大名的‘棋魔’王一飞岂不是比吸血鬼更可怕?”彭定远不屑地说道。
    “‘棋魔’王一飞早在七年前就不在了,现在有的只是个二流的翻译王子明。”有点伤感地回答。
    “你还是没有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彭定远关心地问道。
    “不要说那些不开心的,你刚才可是答应要给我摆接风宴的,可别想打岔就混过去。”
    “好,没问题,想去哪里说吧。”
    “呵呵,既然你这么大方那就别怪我心太黑了,就马马虎虎的王府吧,不知道过了这么久那里应该还在吧。”
    “哈,还敢说心不黑,一开口就是五星级饭店,想让我破产啊你!”彭定远大叫道。
    “别那么夸张,以你世界整容权威的身份,当了十来年的医院院长,小小的一顿饭算得了什么?大不了**一下,把发票交给哪个在你那里想年轻的政府官员不就完了。”
    “嘿嘿,你倒是挺清楚我们这个***。得,就听你的,走吧,去晚了就没位子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彭定远带着王子明走出了肯德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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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高手(四 移交棋社)



   石景山区地处西四环外,在地理上算是北京的近郊,相比于市区的繁华这里少了一分喧嚣多了一点安宁,或许有些人会觉得些许荒凉,不过对于人生的大部分都是在学校,家庭之间打转的李氏姐妹而言已经是很惊叹了。

   古城在石景山区是最大的居住区,这理的建筑十之八九都和首钢有关系。虽然因市政环境问题首钢很久以前就搬迁了,但原来的配套设施和大多数的职工家属都留了下来,乌鹭社所在的古城一街便是商场,影院,餐馆,酒楼,娱乐中心等等一应具全,在高楼大厦中一座小小的三层楼实在算不上很起眼,不过古色古香的风格倒也是别竖一帜。

   刚在门口下了车还没站稳,从屋里就迎出来一位身材高大满面喜色的男士。

   “哈,小茵,小芸,路上辛苦苦啦。”走过来的正是两个女孩子的二叔,全国有数的业余七段李成龙。

   “是呀二叔,我们坐了六个多小时的火车,骨头都快散了。”李紫芸夸张地揉着腰叫苦道。

   “呵呵,年纪轻轻就这么吃不了苦,想当年我走南闯北,风餐露宿,要是象你这么嫩气还活不活了。”李成龙笑着接过行李往门里领着。

   “二叔,搞没搞错,我们是女孩子,能和您比嘛!”李紫芸拉长声音奶声奶气地说道。

   “好啦,都多大了,还这么爱撒娇,想要什么直接说,也真是怪了,紫茵也不过就比你大一岁,怎么就比你懂事得多。”李成龙不理装腔作势的小女生继续往里走。

   “二叔,您怎么能这样!都是您侄女儿您光夸她不夸我!”李紫芸大声抗议。

   “没办法,谁让你脸皮厚呢。”不知道这句话算是夸奖还是损人。

   李紫茵没有参加妹妹和二叔之间没营养的对白,只是在仔细观察着今后很长时间要生活的地方。和外表的小巧古旧的门脸不同,乌鹭社的内部相当的气派,整个一层大厅铺的都是黑色大理石方砖,墙壁贴的是淡蓝色壁纸,上边稀疏有致地挂着有关围棋的书法字画,屋顶是十来盏星型白炽灯把大厅照得雪亮,西边屋角悬挂着一台足有七十英寸平板电视,屋里所有的桌椅全是红木的,整整齐齐地八行八列占据了四分之三的空间。另外的四分之一的除了做为管理而用数组柜子围成的地方就是紧里面的讲台,两米多高的大型围棋挂盘让人一进屋就看得清清楚楚。

   “龙哥,有客人来啦?”一个高高瘦瘦,皮肤黝黑的人问道。

   “是呀,黑子,这是我两个侄女,李紫茵,李紫芸。以后棋社就交给她们管了,你可有多多关照啊。”李成龙介绍道。

   “没问题,有我黑子在一天就绝不让人欺负到她们。”这个叫黑子的拍着胸口说道,不过比火柴棍粗不了多少的手臂实在是没法给人太多的安全感。

   “黑叔好。”两个女孩有礼貌地叫道。

   “别别,这我可当不起。黑子是我的外号,是他们这帮人看我长得黑才这么叫我的。我虽说比你们大可也没差行那么邪乎,虽然少年老诚,不过虚荣心是不分年龄的,你们还是叫我张哥顺耳。”黑子是一脸的苦笑。

   “张哥,那以后就请您多多关照啦!”齐声的问好后黑子开口地合不拢嘴。

   “黑子,又欺负小孩呢?小妹妹,对他不用那么客气,叫他声黑子就够对得起他了。”随着话音从侧面走过来一个头发花白,红光满面的小老头,还没到夏天手里就拿着把扇子有一搭无一搭地摇着,猛一看还真有点世外高人的架式。

   “喂,我说周门王,今天我可没有招你,你干嘛在别人面前破坏我形象!”黑子气愤地质问道。

   “我就是看不惯你在新人面前玩虚伪。什么叫因为长得黑才叫黑子?明明是棋下得太臭,跟谁下都得黑子还想掩饰,我身为乌鹭社新人入门定级师当然要揭开你的假面具了!”面对眼前可以杀人的目光周门王理直气壮地说道。

   “切,就凭你也敢说我?不知道是谁前天在我面前一连四盘没有开张,差点让打到三子去,现在还说起话来还这么大的底气,脸皮的厚度还真是让人景仰!”黑子气极反笑。

   “呵呵,那昨天又是谁让我打到二子之后死活不敢再玩了呢?你可千万别说那个人你不认识。”小老头轻松自如地说道。

   “那不过是因为我怕你前天输急了想不开给你个台阶下,你还当我怕了你似的!”黑色的脸上红没红看不出来,不过颜色上接近了茄子皮是真的。

   “不服气吗?那好办,趁天还早让我再教你两盘好了,输了的叫对方一个礼拜的师傅,敢不敢?”周门王发出了挑战邀约。

   “切,怕你个臭棋,三局两胜,这么多人听着,看你到时敢赖皮!”黑子毫不犹豫地应战。

   “好,走,看来我又要多个徒弟啦。”周门王笑着跟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就拉着黑子向一张空棋桌走去。

   “二叔,棋社的人都这么好玩吗?”李紫芸待两个人走开后低声地问道。

   “是呀,到这里玩棋的各行各业的人什么脾气的都有,这俩是最能搞笑的,算得上是棋社的两个活宝,乌鹭社人气这么旺他俩功劳不小。”李成龙介绍道。

   “二叔,那个人为什么叫门主?棋社也象武侠小说里似的分什么六派吗?”李紫茵好奇地问道。

   “呵呵,业余棋界虽然不象武术界那样门派分明,不过门派观念学是有的。比如在北京东部有双子楼,南边有百友居,北方有长风道场,虽然不能说是有意的,但棋迷对所加入的棋社自然就会产生归属感,因此也就有了类似门派传承的叫法。不过棋社内部到还没有这样的情况,也没有用这种方法构建组织的。”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叫他门主?得到这个称呼怎么着也该是个能代表所在组织的头号人物吧?可看起来他并不象是个高手呀?”

   “呵呵,他这个门主并不是因为他的实力有多高能代表乌鹭社的水平。之所以这么叫他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他退休后在一家工厂看大门,另外一个是因为他在乌鹭社的表现,一般来棋社第一次玩棋的人都没有自已的对手,前台通常会安排与之实力相近的人对弈,可有的人自已也不清楚自已的程度,这个时候如果老周在他就会自告奋勇地担当起测试的工作。”

   “他的水平很高吗?听刚才黑哥说的他们俩下棋胜负起伏那么大,这不象是高手的表现呀。”李紫芸有点迷惑。

   “他的水平不怎么样,算起来也就是个级位棋手,在乌鹭社里是属于于绝的的地基层次。”

   “啊!那他怎么给人测试呀?”这个回答让一向稳重的李紫茵也大吃一惊。

   “简单呀,每次测试时他都先摆下三个子,标准就是让三个子,一流高手;两个子,初段二段;让先,马马虎虎;分先,臭棋篓子一个。现在明白了吧?”

   “哈哈,还有这样的测试方法呀!这个周门王也太搞笑了。”李紫芸不顾引起周围人的侧目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李紫茵虽没那么夸张可也用手捂着嘴,想必是觉得很有意思。

   “二叔,我越来越觉得来这里对了,这么好玩的地方在家里一辈子也碰不上。”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李紫芸说道。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们不喜欢这里呢。这下子我就放心了。”李成龙微笑地答道。

   二层分为四个房间,分别是办公室,特别对局室,对局研究室,库房与资料室合为一间,这一点大多的棋社都不会两样。

   三层有三间房子,其中李成龙夫妻住一间,另外两间被做为客房对外出租。

   刚转过三层的楼梯从楼上就迎下来一位中年女士,李成龙的妻子显然已经等了有一会了,虽然身体很是虚弱,但见到几人还是热情地打着招呼。

   “二婶好!”两个女孩子甜甜地叫道。

   “嘴真是甜,上次见你们还是小黄毛丫头,现在都成大姑娘啦。”二婶苍白的脸上薄薄的一层红云,看来很开心。

   “二婶您也是比那时漂亮多啦!”李紫芸一见面就是拜年话。

   “呵呵,还是那么调皮,一点也都没变。坐了半天的火车累不累?”

   “当然累啦,现在我走路都觉得地面在晃呢,如果有张椅子我怕我就走不动道了。”李紫芸夸张地说道。

   “那可是辛苦了,快点进屋里喝点水休息一下,你二叔在仙鹤楼定了大餐等着给你们接风呢,别等会走不动道耽误了时间。”二婶关心地安排道。

   “二婶,您别听她胡说八道,她精力好着呢,刚才还问彭叔商场在哪里打算逛街呢,哪有可能走不动道。”李紫茵揭发道。

   “姐,搞错没有,我这不是在替你说话嘛,刚才不是你嫌累不想陪我逛商店的吗?怎么我为你着想你倒反打一耙!”李紫芸不服地大叫着。

   “哼,我就是要让二叔二婶知道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们两姐妹呀,还是那么爱闹,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二婶总结性地发言。

   “唉,好人难当啊。”长叹一声,搞不清这两个人是不是真的有所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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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高手(五 老社长的叮嘱)



  仙鹤楼的饭菜的确不错,坐了半天火车的两个小姑娘吃得是心满意足,回到住处后懒得连动一下都不想,可李成龙并没有打算放过她俩,生拉着两人来到了会议室。
  “二叔,有什么事情您不能明天说吗?我可都快睁不开眼啦!”李紫芸的声音拖得长长的。
  “紫芸,二叔是有正事要说,你认真点。”被当姐姐的一说瘫坐在沙发上的小女生不得不努力坐正了身子尽力摆出一副专注的样子。
  “好了小芸,打起精神来,用不了多会就让你们休息去了。现在叫你们开会是因为我打算明天就走了,飞机票已经买好了,今晚不把事情给你们交待清楚了我不放心。”李成龙正色地说道。
  “二叔,您怎么走那么急?我们对这儿还一点都不熟悉呢!”沉不住气的李紫芸着急地问道,李紫茵虽没有开口不过惊讶的表情说明她有也很多的疑问。
  “我也想多留几天好教教你们,可是你二婶的身体不能允许呀。现在天越来越干燥,她咳的也越来越厉害,医好也叮嘱越早到空气湿润的地方越好,所以我也是没办法。好在棋社的经营不象是做买卖,就算搞不好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只要你们多听彭叔的意见,老账目管理好就差不多了。等你们熟悉了这里就可以试着开班教棋增加收入,具体怎么操办彭叔会教给你们的。至于怎么教棋应该难不住你俩的,你们在棋校交得钱不会是白花的。”
  “可是二叔,我听赵叔说经常会有到棋社来捣乱的人,该怎么对付棋校里可是从来没有教过呀。”李紫茵担心地问道。
  “呵呵,那是他在逗你们玩。来捣乱的人的确是有,不过远到了不经常的程度。只要不是你们有太大的野心那对棋社的经营影响实际上是微乎其微的,终究棋社不是属于那种很挣钱的行业,名声上的影响只在圈内,对日常收入没有太大关系。”李成龙说道。
  “听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我们从来没有这这方面的经验,万一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办?”
  “既然赵叔跟你们说了这样的事那他也应该说了这些人分哪几类吧?”
  “是的,他说分三类,一类是靠玩彩棋为生的,一类是修业的高手,还有一类就是竞争对手。”
  “嗯,你们记得很清楚。对于小打小闹靠赌彩混生活的人不用太介意,只要不是太过分就不要去管,因为彩棋终究是两个人自愿自受的事,。这些人经常在各个棋社转,不会老在一个地方,虽然水平不高但人头很熟能量不小,想要知道棋他棋社的情况从这些人嘴里得来的最快,所以必要的甜菜头还是要给的。”
  “可什么情况下去管呢?而且怎么去管?他们又不是员工,咱们凭什么去管?”
  “他们这些人下棋虽然都挂彩,不过数额一般不会太大,通常是一百,两百的,高也不会超过三百,这是这个圈子默认的规矩。如果超过了这个额度你们就需要根据实际情况提醒一下双方不要太过火,终究这里不是赌场。至于他们服不服管那担心不要大,他们会按行规给棋社一到两成的收入做为管理费。当然,如果对方不服的话那很简单,就是从棋上见高下,如果对方赢了那以后到这里来下彩棋都不交任何费用,直到你能赢了他的时候;如果他输了,那他就得把这次所赢的钱全交出来,并以后在这里做生意管理费加一倍直到他能赢了你为止。”
  “嘿,这种办法刺激,我喜欢!”李紫芸听了一脸的兴奋状。
  “呵呵,可惜,这种事是非常的少见的。玩彩棋的人不要求棋力很高,但通常都是老棋油子,办事都很圆滑,轻易不会得罪谁的,棋界的圈子是很小的,今天谁在哪家棋社搞出事第二天消息就会尽人皆知,如果万一棋社的面子大能联合其它的棋社打压,那这个人就只有转行的打算了。当然,如果他的水平足够高完全可以一家一家棋社挑战过去,直到足够多的人认可为止,可是有这样水平的人又怎么会沦落到以彩棋为生的日子?所以棋社一出面他们基本不敢不收敛些的。只是说话的时候要掌握好分寸,一定要给对方台阶下。”
  “嗯,这下我就明白了。那各地来的高手呢?这样的人用棋社的名义是压不住了吧?”李紫茵点点头后问道。
  “那是当然,这种人就是闯名气来的,对手的名气越大他们就越来劲,压力对他们来说是不存在的。不过你俩对这种人大可放心,因为你俩现在在棋界还没有什么名气,近期会来挑战的大多应该是冲着我来的,你们大可以一推六二五,想必他们也不好意思跟俩个小姑娘较真。而之后你们要努力把实力提高上去,只要你们的名气和实力是相符的就不必怕,和强者对局是提高实力的最佳方法,身为棋士没有任何理由去回避棋艺上的挑战。”
  “至于其他棋社挑战,原则上是轻易不要接受,一旦接受就要尽全力获胜,因为这种比赛输了失去的不仅是声誉,而且还可能是人心,如果让棋社的棋迷认为棋社的经营者的能力行转投他们的话那棋社存在的根本就不稳了。”
  “在石景山区除了乌鹭社外还有苹果园的百战楼和玉泉路的闲情居,是这里咱们的主要竞争对手,你们以后所面临的压力大部分应该都来自他们。”
  “百战楼的老板叫赵东方,闲情居的老板叫管平,两个人都是强六段,虽然比我稍有不足但实力也是极力强劲,在一局胜负中我也不敢说就有必胜的把握。在乌鹭社刚开业的时候他们都曾次来挑战过,好在两次七番棋中我都赢了,这才暂时让他们打消了在古城建他社的计划。我走了之后你俩应该很难阻止他们的扩张,一旦他们进入古城的话势必会分流一部分棋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们只要努力维持住现有的状况就行了,等你二婶身体好些了我会尽快赶回来把地旁抢回来。”
  “可是他们来挑战怎么办,我俩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可是不战而退那不对棋社的声誉影响更大吗?”
  “我想以他们的身份不会轻易亲自出手,正常情况下大概是派手下那些人先来试探深浅,你们只要把他们派来的那些人打败就行了。等到他们要下场的时候战或不战看你们自已,终究你们只是两个小姑娘,输给他们俩很正常,不会有人看不起你们的。总之,坚持到我回来就是胜利。当然,如果我回来时他们还不能把分社在古城设立那我会更高兴的。”
  “我们会努力的。只是二叔,你觉得我们有没有赢过他俩的可能?”
  “以你们现在的实力是很困难的,不过你们的棋现在处于上升阶段,最后能达到什么高度没有人可以断言,而他们俩人和我一样式已过中年,就算再有提高实力也不会有质的变化,所以我相信你们一定会胜过他俩,只是时间上不能确定,也许是一个年,也许是一个月,或许只经过一盘棋就突破了瓶颈。年轻本身就是天才,所以你们完全可以放手去搏,只要不失去信心天下早晚是你们的。”李成龙面色凝重地说道。
  “嘻嘻,二叔,您这么说就好象打算把棋社丢给我们就不管了似的,这也太不负责了吧?”李紫芸笑着问道。
  “哈哈,认你给看出来啦?没办法,谁让你们是我侄女呢,小的时候难道白疼你们了?现在是该你们还帐的时候了。”李成龙得意地说道。   
  “二叔,您怎么能这样!”李紫芸不服地大叫。
  “好啦,事都说完了,早点睡吧。坐了一天的火车你们还不累。”李成龙视大叫大嚷的的姑娘如同空气般的存在一句话便终止了临时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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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高手(六 彩棋杀手)



  工作洽谈很顺利,王子明围棋上专业知识之丰富让那些天天泡在书本里的编辑们大开眼界,一通海侃之后译书的任务自然而然地也就落在了他的手中。条件相当的宽松,十个月的时间,十本丛书的译稿对他这种程度的人来说和放假也差不了多少,之所以要那么长时间王子明除了是想尽量减少译文中的错误外也有好好休息一下的意思。出版社的人工作效率还是满高的,三五个电话之后临时住处也就搞的差不多了,只要自已过去看看合适的话就一切OK。
  记下地址,心情不错的王子明坐车向古城进发。石景山他并不是没来过,不过那时大多是坐棋院的车直接就去比赛场地,从来没有人个人行动,现在从地图上大体方位虽知道但要实地去找还是要花些时间的。好在主要任务已经定下来,没有什么事好着急的,大不了就去彭定远家里再蹭一晚上,总不会无家可归的。
  三十分钟之后,几经询问之下王子明站在了充满疑惑地站在了乌鹭棋社的门口:在王子明的心里出版社给自已找的不是中档旅馆也该是民居,怎么会是这样一家棋社?虽说棋社环境不错,在繁华的商业街里算得上是闹中取静,不过棋社终究不是旅馆,难道是自已记错了地址?
  “兄弟,站门口干嘛?怎么不进去?”转头一看,一个面色有点发黄的刀条脸正在背后看着自已。
  “请问这里是古城一街十五号?”
  “没错。”
  “那您知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有位赵长亭先生?”出版社所给的联系人就是这个名字。
  “有呀,你找赵哥有什么事吗?”
  “哦,听说他有房子出租,我是来看房的。”看来没有找错地方。
  “那就进不定期吧,我带你找他。”刀条脸热情地先一步推开门招呼着王子明。
  “老孙,赵哥在不在?有人找。”刀条脸进门就问前台的老头。
  “他送老板去机厂了,现在不在。”老头瞟了王子明一眼答道。
  “兄弟,坐下歇会吧,看来一时半会赵哥也回不来。”刀条脸转过头招呼着王子明。
  “谢谢了,有事您忙您的吧,我随便坐坐看看人下棋就行了。”王子明感谢道。
  “你会玩棋?”刀条脸眼光一亮问道。
  “会一点,玩的不好。”
  “呵呵,那不如咱俩下两盘,反正怎么着也是等着。”刀条脸热情的邀请道。
  “好吧,要是不耽误您办事的话那就玩两盘吧。”枯坐等人是很累的,下会棋解解闷倒也不错。
  “没问题,我来这儿也就是为了下棋的。”刀条脸一边从前台老头那儿拿棋一边说道。
  找了张比较安静的桌子坐了下来,刀条脸把棋具打开,就在王子明以为对方准备要猜先时对方却停住了手。
  “兄弟,你看干下棋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咱们押点彩头?”刀条脸开口道。
  “怎么个押法呢?”王子明心中一动,眼前这个人不会是位以赌棋为业的职业人氏吧?在自已还小的时候这种人是见到过不过,不过从自已实力超过业余五段之后就再也没有到过棋社之类的地方下棋,自然也就没有机会再和这种另类的职业棋手下棋了,想想当时多少赌彩高手在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面前目瞪口呆,茫然无策的样子就好笑,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在发现猎取的目标是只披着羊皮的狼时会有什么表情?王子明很有些好奇了。
  “两种方法,一种是直接押彩,赢的人拿走全部彩金。另外一种是押输赢的差距,比如输一个子十块钱,但这种押法不管差距多大都必须下到最后中间不能停。”刀条脸仔细地解释着,对于猎物他有足够的耐心,十余年的彩生涯早让他知道接近目标时无论怎样的小心都不过分。
  “那就直接押彩吧。”王子明深知职业棋客是不会在不明对手深浅的情况下就下重注,他们通常会先小输几盘之后才决定露不露出獠牙,因此直接押彩这种可以控制投入多少的方法是必然的,面且这种选择也符合自已将要装扮的菜鸟级棋手的形象。
  “那咱们就先押二十怎么样?”对方的选择果然在自已的意料之中,刀条脸对自已的眼光很满意。刚才在棋社门口看到这个傻傻站着的人就有感觉今天要发财,本以为还要花点力气才能让对方上套,没想到这么简单的就把他拉入了赌局,之后的进程在自已的丰富经验下还不是手到擒来?嗯,这个人的衣着很是不错,口袋里的银子想必不少,搞得好的话一个月的生活费就全到手了。
  双方各将二十块钱押在棋盘下后棋局开始,经猜先王子明执黑先行。简单几处接触后王子明已经清楚了刀条脸有业余四段左右的实力,赌彩棋手里也算得上是高手了。虽然在自已故做拙笨的招法下对方节节败退努力装出技不如人的样子,但前后招法的不连惯却已暴露了实力,可笑的是他对此一点感觉没有,还在那里唉声叹气,表演水平比之专业演员也差不了多少。
  不出所料,中盘进入不久刀条脸就找了个机会送死一块棋让王子明轻松地获得了首盘的胜利。
  “兄弟,棋下得不错呀,看来不拿出真功夫今天的烟钱就没了。来,这盘押三十,兄弟给不给机会?”刀条脸一脸不服地在桌子上拍出两张钞票。
  “呵呵,运气好而已。来接着玩。”只押三十,看来刀条脸非常谨慎,看来自已要给他加点催化剂了。
  打好主意,王子明在刀条脸还没找到认输的机会之前就也把自已的一条大龙送了礼,自然招法了可比对手合理的多,任谁看了也只会以为是自已的大意。
  “嘿,今天运气怎么就这么差?这么简单的棋都给看错了。”王子明故做懊丧地说道。
  “呵呵,那是您疏忽了。其实您的实力挺强的,我赢得也很侥幸。”刀条脸没想到胜利来的这么快,原先习惯的节奏被打乱了,不过这也更进一步表露了对手的实力。
  “我就不信了,今天还能老这么背!咱们接着玩,这回押五十!”王子明配合手里的动做赌气似地说道,就好象输急了想急于翻本一样。
  刀条脸心中这个乐就别提了,大多数人在输给实力不如自已的时候总会把原因归罪于运气,这个时候是最容易被人诱导的,而且这个人还自动提出了加注的意思,显然是输急了,没想到,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就这么沉不住气,看来学问多不多根修养好不好没啥关系。
  “兄弟,我看这么押来押去也没大意思,不如我们玩押子的吧?”刀条脸抓住机会放出诱饵。
  “好,我也有这个意思。一个子押多少?”毫不犹豫的答应,表现的象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一样。
  “这样吧,也别太大了,就一个子三十吧?”刀条脸试探着。
  “三十......,没问题,可是您身上带着这么多钱吗?您别介意,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我现在身上有五百,玩一盘足够了,你呢?”王子明略微迟疑了一下问道。
  “放心吧,您押多大我就也押多大。”刀条脸这下子就更乐了,到时候以自已超出对手几级的实力赢他个七八十子,那这个月就可以过得舒舒服服的了。
  “嗯,这么大笔钱放在桌子上不安全,我看还是请这里的棋社的人做个中人,省得麻烦。”王子明不会傻傻的把五百多现金扔在桌子上,万一赌彩不成改了抢劫那就头痛了。
  “没问题,这样你我都放心。”刀条脸当然是满口答应,棋社到时要抽一成的管理费,要不让他们做点什么心里也不舒服。只是过于得意的他没有注意,不知不觉中主导权已经转到对方手里去了。

  棋社下棋,分彩盘和白盘两种,所谓白盘就是纯娱乐性质,无论谁输谁赢,图的只是个乐呵,所谓彩盘,通俗的讲就是赌棋,对弈双方或双方的支持者以棋局的输赢为准押钱押物,赌注小的可能是一包烟,十块钱,赌注大的,几百上千也是可能,碰到大款斗气,过万亦不稀奇。做为棋社而言,赌棋这种事儿肯定不能明面支持,因为太过张扬,会招来管理部门的介入,但严格禁止显然也是不行,因为彩棋在到棋社下棋的顾客中所占比例很大,若是全面禁止,对棋社的经营收入还有人气会造成很大影响。故此,棋社的作法通常是睁一眼,闭一眼,小打小闹也就算了,闹得太厉害的时候才会管一管,而要管的主要对象,自然是专以下彩棋为生意的职业彩棋手了,而管的方法当然也不会贴告示,设门卫禁止某些人进入棋社(开门做生意,这种拒绝客人的作法等同于自杀),所以惯常的作法是请一些生面孔的高手来棋社扮猪吃老虎——彩棋手并不等于就是高手,碰到真正的高棋,那就是屠杀。

  彩棋高手一般先是故意隐藏实力,让你以为他水平一般,等你吃掉他故意输给你的头两盘后,等到下重注的第三盘时才开始动真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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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高手(七 狼扑向了老虎)



  “黑子,今天谁当班呀?”刀条脸对一个正在一边聊天的黑高个叫道。
  “好象是胡永文,怎么,要玩大的?”黑子回过头来问道。
  “是呀,帮个忙叫一声,晚上请你喝酒。”
  “没问题。”黑子答应完后就起身向楼上走去。
  一分钟后跟着黑子走来的是位二十七八,戴着一副茶色宽边眼镜神情略显木纳的男士,看胸前挂着的牌子应该就是棋社的坐班棋手。
  “你们好,我是胡永文,是乌鹭社的员工,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来人公式化的问道。
  “我们俩要下彩棋,希望棋社出面做中人。”刀条脸熟练地说道,显然这不是他的第一次。
  “怎么个押法?押金多少?”
  “一个子三十,押金一千。”
  “哇,黄三,厉害啊,出手就是狠招,怪不得你是高手呢!”跟过来的黑子大声赞道,看来对刀条脸很是羡慕。
  “呵呵,别瞎咋呼,不过是玩盘棋而已。胡小哥,麻烦给办个手续吧。”刀条脸偷偷给黑子使了个眼色,他担心黑子话多把到手的鸭子给惊飞了,可惜这一切努力在王子明面前就象是小孩子玩过家家样只能引人一笑。
  “好,请把单子填好,然后将押金交给我。”胡永文公事公办地从身上拿出个小册子撕下其中一页递给二人。
  “小胡,怎么样,很久没看人玩过这么大的了,等会把大盘摆上怎么样?”黑子趁两个人填写登记时怂恿道。
  “想摆你就摆去,只要他们两人不反对我不管。不过这种比赛不能用特别对局室只可以在大厅下,所以你要负责管理,不要让人干扰到他们的对局。”胡永文说道。
  “放心吧您就,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黑子一拍胸口说道,只要棋社的人不反对其它的事好办,至于干扰那不成问题了,大厅这么大,下棋时让两人到墙角那张桌子,只要大盘前的人不用话筒说话声音根本就传不到这里。
  果然,黄三在填好表后听到这个提议第一时间就全答应了,而那个新来的人也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这让还准备发挥一下口才的黑子有点失望。在他预想中把事搞大对黄三有很大好处,最少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手总不好意思输棋之后赖账反悔,因此黄三很痛快地答应正常,而另外那个人第一次来乌鹭社心里总该有点心虚,以大多数人的心理都该不想搞得太过张扬,这么顺利的就答应下来是有点奇怪。
  送李成龙离开机场的赵长亭一进乌鹭社的大门就感到了棋社的异常,平时总是东一堆西一伙地玩棋侃天的人们今天一反常态地都围坐在大挂盘前看棋,只有北边墙角那有一桌三个人在下棋,还有一个人在大盘和棋桌间跑来跑去的传递棋谱,难道有人来挑战?这是赵长亭第一个反应,李成龙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找事,这趁火打劫也太会挑时候了。
  随后进门的李紫茵李紫芸两姐妹也感到了大厅里的异样气氛,虽然反应没赵长亭那么强烈不过心中的紧张是免不了的。
  “赵叔,这是怎么回事?”李紫芸问道。
  “我也不清楚,希望不是有人来挑战。今天当班的是胡永文,他是业余四段,如果是有人故意找事来的我怕他顶不住。”赵长亭答道。
  “赵叔,不用担心,现在我们回来了只要来的不超过业余六段没什么可怕的。”李紫芸跃跃欲试地边向棋局前走去边回头说道,在她眼中闪现着对战斗的渴望,完全没有昨晚担心的样子。
  “呵呵,有你们在担心自然是不必,只是麻烦的事还是来的越晚越好。”苦笑着答道,赵长亭在心理赞叹着初生牛犊真的是不怕虎。
  “孙大爷,到底出什么事了?”李紫茵虽也有些紧张但并没有失去方寸,现在需要的是要知道眼前发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与其费心去猜还不如直接开口去问。
  “黄三今天碰到个大头,玩得挺大的,好象光押金就是一千。黑子那帮人凑热闹就把大盘摆上了。”前台的老头答道。
  “他们玩多大?”听到不是故意挑战的赵长亭松了口气。
  “一个子三十,中盘负输五百。”
  “啊,这么大,这个黄三越来越不象话了,看来得找时间提醒他一下了。”赵长亭邹邹眉说道。
  “赵叔,这个黄三是什么人?”李紫茵问道。
  “黄三是石景山这里有名的赌彩高手,棋力大约有业余四段的样子,十多年前国企改革后就一直以赌彩为生,在这个圈子里是排得上名次的人物,而且和各个棋社的人关系都很熟,是个很让人头痛的人。”赵长亭答道。
  “业余四段?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样的人有什么可头痛的?”李紫茵不解地问道。
  “呵呵,你是职业初段,没有业余五段以上的实力对你当然构不成威胁,只是象你这样的人能有多少呢?来这里玩棋的都是业余爱好者,业余二段以上的就可以叫高手了,大多数也就是级位棋手,就算是只懂得四个子吃一个的也不是碰不到,这些人如果不知深浅让赌彩高手盯上了还不得输个晕头转向?一回两回可能还无所谓,可时间长了那还有谁敢到这里下棋?”
  “但是时间长了大家不就都认识他们了吗?大家都不和他们下他们不也没辙了吗?”李紫茵问道。
  “人熟了也没关系呀,虽然不多但总会有人想和高手下棋的,他们只要彩金低点或多让几个子不愁没有来交学费的。而且棋社也不可能老是这些人,不知根底来玩棋的人总会有的,那时候就是他们发财的好机会了。唉,这个黄三敢押这么大的注应该有九成以上的的把握了,不知道今天是哪个人倒霉。”叹口气赵长亭说道。
  “嘻嘻,赵叔,我是不知道那个黄三有多厉害,不过如果指的就是那个脸长长头发乱七八糟的家伙那今天倒霉的就是他了。”李紫芸走回来时正好听到赵长亭的最后一句话。
  “什么,紫芸你为什么这么说?”两个人都惊讶地望向满脸笑意李紫芸。
  “姐,你还记得坐火车来时咱们对面的那个人吗?”李紫芸反问道。
  “才一天时间当然还记得,你当我得了健忘症!不过和这有什么关系?”李紫茵不解地问道。
  “你想不到吧,下棋的那两个人中有一个就是他!”李紫芸得意地说道。
  “真的吗?哈哈,要真是他那这个黄三是该倒霉了。”李紫茵听了之后恍然大悟。
  “你们俩说的什么跟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这下只有赵长亭不知所以了。
  “赵叔,我们在来北京的火车上下棋,棋下完了之后坐旁边的一个人给我们指出了必胜的一招,那一招就连我和紫芸都没有发现,所以那个人的实力至少不会低于业余五段。如果刚才紫芸的眼没看花的话,那黄三现在的对手就是他,您说这会有什么结果?”李紫茵忍着笑意解释道。
  “呵呵,你的意思是说用不着我去请黄三喝茶了,他自已已经找到请客的人了。”明白之后赵长亭也笑了起来。
  “不过他怎么会到这里来呢?记得昨天分开的时候咱们只告诉了他电话没说地址呀。”李紫茵想了想问李紫芸。
  “你问我我问谁去!等会下完棋直接问他不就结了。”李紫芸翻了个白眼说道。
  多想也是不会有答案,李紫茵提议去看对局进程,余下两人自然不会反对。一行人走近大盘。看到赵长亭带着两位漂亮妹妹走过来,在挂盘前面手舞足蹈充当主持人的黑子自然卖力地给三人腾出最好的位子,三人客气了一下就坐了下来,周围则是一阵低语声,大概是那些棋迷在议论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会跑到棋社来玩。李氏姐妹没心去理旁人的议论只是将注意力放到了棋局上,而这时一人多高的大型挂盘上只零零散地摆着数十个子,看来棋局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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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以棋会友 于 2013-12-31 23:56 编辑

寂寞高手(八 狼拼命了)



  黄三现在对自已原来的看法有点失去了信心,在这最关键的一局中对手的顽强程度完全超出了自已的预计,前两盘棋中面前这个人的棋力充其量不过是二段,在普通棋迷中这或许算得上不错,可是比之自已差得就太远了,本以为在自已强四段实力全力发挥下用不了三十手就可以占得绝对优势,不曾想过了五十多手不仅没占到上风,反风隐隐的有点处于下风的感觉,回顾前面的进程自已好象没什么犯错的地方,对手似乎也没走出什么很高明的棋,有几处走的还很笨拙,可为什么自已苦思冥想的布局构思却取得不了希望的结果呢?
  王子明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虽然对手从开局到现在一直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但一招比一招慢的出手已表明他渐渐感觉到了压力。想来也是,棋下到业余四段已经非常难得了,在棋迷里说是百里挑一并不为过,到了这种水平在棋社这种地方碰上的大多都不能称之为对手,久而久之目中无人就很正常了。这个黄三在布局阶段显然是把自已当做下手来对待的,行棋极为霸道,全不顾本身的破绽只是一个劲的自已施压,如此速力行棋虽然得手时获利很大但其所冒的风险也同样不小,当对局双方实力差距较大时这种策略是上手很喜欢采用的,欺负的就是下手看不懂上手的行棋意图,即便是发觉了也找不出有效的发击方法。不过实力相当的棋手间都会很慎重的使用这种策略。想来这个黄三在错误地估计了自已的实力后为了能尽量多赢几个子所以才选择这个办法,就刚才两盘棋自已的表现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可惜的是引局非彼局,自已现在也没有凭白送人零花钱的心情,所以今天要吃亏的注定只有他了。
  当然,如果太早就让对方陷入必败的局面那棋下得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因此王子明打定主意并没有对黄三那些招法进得全面反击,只是在个别地方稍稍制造了点麻烦,尽量使局面不致于一边倒。
  “紫茵,你看现在的局面怎么样?谁占优势了?”赵长亭虽然也会下棋,不过水平一般,大盘上两个人的招法有很多不是他所能理解的。
  “现在说谁占优还早了点,双方的棋差不太多,白棋有几步棋走的有点过份,但黑棋也没走出最好的应招,所以形势大体相当,不过白棋有两处棋型不是太正,以后行棋可能会有影响,所以要我选的话我比较喜欢黑棋。”执黑棋的是王子明,执白棋的是黄三。
  “这么说是细棋了?”
  “是的,如果没有意外的变化是这样的。”
  “唉,我希望你们的朋友能好好教训一下黄三,让他以后收敛点,可要是细棋的话就算赢了也打不疼他。”赵长亭有些失望地说道。
  “赵叔,不用担心了,这盘棋不会是小输赢的,您看,黄三出狠招啦!”李紫芸指着挂盘提醒道。
  顺着李紫芸间接税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颗白子强硬地靠在了黑棋上,中盘战斗开始了。
  王子明心中一动,白棋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挑起战斗有些意外,就局面而言双方的差距微乎其微,过早地挑起战斗并没有必要,而且自已的几块棋并不弱,棋盘上空旷的地方也并不少,现在生硬地去战斗未必就能获利,因此这表明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对手已经失去了高手对战最重要的东西--平常心!看来是可以发挥一下的机会来了。
  机会出现了之后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大方针,对策无非两种,一种就是正面应战,另一种则是腾挪转换。正面应战恰合对方心意,而且对方的战斗力如何自已并不清楚,万一自已的攻击一下子就击溃了他那游戏的趣味就没了。看来还是弃子腾挪的好,一方面可以给黄三以自已不善战斗的错觉,一方面还可以给他安下一个定时炸弹,如果他发现不了那等到了终局前突然引爆,看他到时还是不是现在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沉思十余分钟之后王子明轻轻地在棋盘上摆下一子,挂盘前关注棋局进程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激烈的战斗并没有发生,黑棋选择了转换,这让喜欢刺激热闹的对攻场面的众多棋迷大失所望。
  和大多数人一样,赵长亭也是失望的神情溢于言表,“紫芸,这个王子明好象也不象你说的那么厉害嘛,这种地方都不敢去战斗胆子也太小了吧?”
  “唉,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可能是他看到了什么吧。姐,你说呢?”李紫芸迟疑地说道。
  “我也想不出来有什么不去应战的理由,白棋的挑战似乎有点生硬,照道理黑棋瓜击应该能获得主动权,或许他的后半盘实力很强,不想太早进行决战吧。“李紫茵也不能肯定。
  “就算后半盘实力很强可放着这么明显的机会不去利用也太有点奇怪了。”李紫芸对此不能理解。
  棋盘前的黄三在王子明思考的时候心里是七上八下,他不是不知道此时挑战的时机并不好,只不过他更担心如此平稳进行下去即便是赢棋差距也不会太大,万一只能赢个一两个子那自已一下午的辛苦不成了竹篮打水了?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当然,在下这招棋时他也做好了遭受强攻的准备,苦战是在所难免的,但他对力量有着信心,相信凭着自已的战斗力一定能够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短短的十分钟就象十天一般漫长,苦苦的等待终于有了答案,看到王子明落下的棋子黄三不由得出了一口长气,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对方并没有进行反击!
  尽管有些意外,但能避免被攻总是件好事,看来对方的力量并不强,这应该是个好消息。
  多走一手的白棋在局部占据了主动,众目睽睽之下包住了一团黑子,黄三紧紧盯住棋盘,他心中已经肯定只要把这团黑子吃住那对手除了举手投降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然而人生不得意者十之七八,以下棋局的发展让黄三目瞪口呆,不错,自已是吃下了黑棋十余个子的一条大龙,可为了破去这条龙的眼位白棋不得不让黑棋把外边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不知不觉当中从边角到中腹形成了一道宏伟的外势,通算下来还是得失相当并无关点便宜可言,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可最麻烦的是自已还得要加补一手,否则的话那十几个黑子大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如此关键时刻主动权却补对手得到,这盘棋的命运可想而知了。为什么自已子力占优的地方反而让对方得了手?黄三的头有些发蒙了。
  大盘前又是一片叹息声,黑棋的表现让围观的众人大跌眼镜,本以为躲避战斗的黑棋必将损失惨重,然而预想中的结果并未出现,白棋是得到了想得到的,但付出的代价和收入并不相等,虽没看到激烈的对攻,但见到如此精彩的转换也不枉长时间的等待了。
  “走的真是漂亮,没想到棋也可以这样下,我今天算是学了一招了。”李紫茵低声说道。
  “呵呵,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他肯定是已经计算到现在的结果才那么下的,这下子那个黄三没机会了!”李紫芸似乎忘了刚才在怀疑的人群中她的声音也不小。
  “为什么说黄三没机会了?现在刚下了也就八十来手,棋盘上空的地方还那么多怎么黄三就不成了?”赵长亭奇怪地问道。
  “棋盘空着的地方虽多,但黑棋的那道厚势影响力辐射了全局,白棋无论在哪里走都必需要考虑到这一点。如果下一手黑棋自补一招那黑白双方实地上的差距就非常小,但黑棋的潜力就比白棋大多了,所以说主动权完全在黑棋手中,以刚才转换中黑棋表现出来的计算力和大局观这种局面应该是他很擅长的,因此白棋想要翻身的难度势比登天,至少我看不到什么起死回生的方法。”
  “但愿如此吧,黄三那个家伙的翻盘术是非常厉害的,很多耍一些小花招,希望王子明能挺过去。”赵长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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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高手(九 老虎的反击)



  身处难局的黄三再也保持不住那副死所谓的样子了,有些发黄的头深深扎在棋盘上,双眼死死盯着黑空半天一眨也不眨一下。最初的慌乱已经过去了,十数年的赌彩经验让他清楚地知道今天自已是看走了眼把老虎当成了猫!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黄三不是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只是这次下的注实在是太大了,中盘认输的损失是自已所无法接受的,这不仅仅因为那五百块钱相当于自已两个月的火食费,更因为大厅广众之下号称彩棋高手自已被人逼得未战认输那还不被圈子里的人笑话死了!不管是为了钱还是为了面子他都得奋力一战。
  长考之后黄三不理自已的弱点奋力打入黑方大空,他决定要以孤子的生死一分高下,不能站着进去就是躺着出来。
  “姐,你看现在这盘棋和咱俩咱天在火车上下的那盘棋多像,都是白棋打入黑棋大空以治孤决胜负。”李紫芸说道。
  “对,是有象的地方,不过这盘棋白棋打入的很深,如果让白棋活的太轻松的话黑棋实地怕是不够。”李紫茵答道。
  “这种局面要是我来下大概有六成把握吃住这个子,他大概也会强攻了吧?这种地方还不发力那我真要佩服他的忍耐力了。”李紫芸说道。
  “呵呵,你也说了只有六成把握,那还有四成可能让人家跑了呢,攻应该还是要攻的,只是该怎么攻是个问题。”李紫茵说着说着自已也陷入了深思。
  王子明并没有直接去进行攻击,黄三选择的打入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直接去攻击就意味着决战的到了,到时不是大空被破就是白棋一子不活,虽说吃住的可能性很大但风险总还是有的,自已的形势领先,这种孤注一掷的行为并非上策,所谓善胜者不争,自已有的是办法对付这种最后的挣扎。
  让黄三真正感到绝望的攻击到了,并不是黑棋的进攻太过严厉以致白棋步步为艰,那在他的预料之中,事实上他被攻击的越苦越好,因为对方的攻击越是严厉自已反击的机会也就越大,风险是和机遇并存的,闯的过去就是一马平川,就算是闯不过去而全军覆灭那也可以有借口认输早点解脱。然而希望中的暴风骤雨并没有到来,到来的攻击更象是和风细雨,黑棋没有强行围攻,只是老老实实地守住了实地并搜去了白棋的根,就在白棋轻松地向中腹逃去的时候黑棋也没有追击,而是反手打入白棋的空中,此时白棋吃住这下子绝非难事,可问题在于如此的话就等于让黑棋在外边多了几个绝对先手,那中间的棋子怎么办?左思右想之下黄三只有让黑棋就地做活,刚刚拉开的实地差距又被赶了回来,这下子棋就更难下了,黑棋的各个地方已经被压实,成空潜力虽然少了很多但多多少少总还是有点的,而白棋实空虽不落后但几乎没有再能成空的地方,加上中腹还有一块棋还未安定,只能算是负数,对业余四段以上实力的棋手来说小败是无可避免了。
  下到这里黄三不自觉得松了一口气,终究刚才对手如果强攻的话搞不好那五百的押金会一分不剩地进了别人的口袋,现在棋虽然必输无疑,好在差距也就是五六个子,总算能不致于血本无归,这也算得上是个安慰吧。
  “紫茵,现在棋下得差不多了吧?黑棋能赢多少?”赵长亭看到棋局已进入收官阶段便开口问道。
  “黑棋盘面大概领先近二十目,除去贴目赢十二三目应该没问题。”简单判断了一下形势李紫茵答道。
  “才十二目呀!那也就相当于六个子,一个子三十,那黄三这不才输了一百八,连二百都不到,这哪能让他长记性呀!”赵长亭不满地埋怨道。
  “赵叔,您要求的也太高了吧?六个子那已经是大胜了,您可别不知足!”李紫茵笑着说道。
  “就是,这个王子明棋已经非常好了,刚才那几个白子跑出来时我还以为要翻盘了,没想到三两下子黑棋就又占了上风,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李紫芸也开口说道。
  “哈,如果他真的那么厉害刚才干嘛不干脆直接吃住那几个子不结了,那样黄三除了交棋还能干嘛?”赵长亭不服地说道。
  “赵叔呀,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万一杀炸了在您最多不过就是说句可惜,人家可就要损失五百块钱了!”李紫芸大声嗔怪道。
  “呵呵,这点我倒是没想到。”赵长亭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说道。
  收完最后一个单官,黄三长出了一口气,苦难的历程终于结束了,两个小时的煎熬让他如坐针毡,对手的官子走的滴水不漏,十九目的差距一点没有缩小,可叹的是自已明知失败已不可更改却还要一步一步地走向终局,想来也真是好笑。好在棋局终于完了,今天全就当做了一场梦吧。
  然而这场梦还没有做完,对面的人静静地坐在那里面带微笑并没有结束棋局的意思。
  “王先生,请问是否已经终局?”身为裁判的胡永文在疑惑中足足等了两分钟开口问道
  “哦,还没有。”
  “什么?还没有?!”黄三大吃一惊,他实在是想不出棋盘上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落子,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
  “那请你落子。”胡永文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的。”一颗黑子被放到了棋盘上,着子处正是开局时被黄三吃住的那十来个残子。
  “切,这种地方还来捣乱,真当我是傻瓜了!”黄三不由心头火起,明明已是死子的地方还走棋这不纯属无事生非吗!
  然而几分钟之后,冷汗从黄三的额头上渗了出来,突然间他发现,无论他怎么应对,这几个子在自已的森森壁垒里居然都能将将做出两只眼来!
  这最后的打击让黄三彻底的崩溃了:黑棋不仅仅多了两目棋,更严重的是破掉了自已近三十目的主空,一出一入间白棋就又多输了十六七个子!
  传棋的人并没有因黄三发呆忘记了自身的工作,很快这手棋被原封不动地摆在了前面的大棋盘了。
  “哎,黑棋怎么回事?又没有打劫走那里干嘛?”
  “可能是为了多点思考时间吧。”
  “傻呀你,他们这盘棋又没有规定时间,用不着那样的。”
  “那你说是为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去!”
  观战的众多棋迷对这不知所谓的棋大感诧异,纷纷的议论声此起彼浮。
  “这是怎么回事?”赵长亭也是充满了疑问。
  “哈哈,赵叔,您的愿望大概要实现了。”在仔细盯着棋盘足足有两分钟的李紫芸兴奋地叫道。
  “什么?你是说黄三输五百?这怎么可能?那块棋明明是死棋呀!”赵长亭吃惊地问道。
  “这一手自动送死是鬼手,白棋去吃就自撞一气,对杀时就不够气了;不去吃那黑棋就多了一个眼位,这样黑棋就成了三眼两做,死灰复燃了。别说是输五百,就是六百也有可能。”李紫茵也看清了之后的变化。
  “真的吗?呵呵,那就太好了。不行,我得过去盯着点,省得黄三那小子见事不好溜喽。”赵长亭现在的样子就象上抓到学生作弊的实习老师,得意的样子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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