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发帖

第二十章 测试进行中



    围棋教室内,前排的十张棋桌上都摆开了棋盘,每张棋盘上都摆着黑子白子,一个带着眼镜高高瘦瘦,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正一边捧着书,一边校对着棋盘上所摆棋子位置的正误。

    “进东,人我带来了。小飞飞,快叫魏叔叔。”穆建平介绍道。

    “魏叔叔。”王一飞礼貌地叫道。

    “呵,小朋友,真懂礼貌。以前做过这样的围棋测试题吗?”放下书本,魏进东微笑着问道。

    “做过。电视里金姐姐曾经讲过。”小男孩儿点头答道。

    “金姐姐,哪个金姐姐?是金巧巧吗?”穆建平哪里知道小男孩儿说的是谁,脑子一转试探地问道。

    “不知道,电视上学棋的小朋友都叫她金姐姐。”小男孩儿摇了摇头认真地答道。

    “呵,你说的那个电视节目是不是每天下午五点五十分在中央五套体育频道播出的《巧学围棋》?”穆建平见状提醒道。

    “嗯,是的。”王一飞点头答道。

    “那个姐姐就叫金巧巧,是职业四段,呵呵,到底是小孩子,关注点都和咱们这些成年人不一样。”魏进东笑道。

    “哈,你自已说自已就行了,别把我也拉进去。我这个人可是正人君子,没那么花心的。”穆建平语带含他意地反驳道。

    “切,少来,这话跟嫂子说去,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崇高。好啦,小飞飞,既然你以前做过类似的题目那我也就不多说了,你看,这里一共摆了十六道题,其中五道是关于布局的,四道关于中盘战斗的,三道是死活题,四道官子题,所有的题都是黑棋先。布局题每一道均给出四个参考着点,分别用一毛钱的硬币盖住,到时你只要把相应位置上的硬币换成棋子就行了,每道题限时两分钟;中盘战斗则要求至少走出十步,或者是局部能够定型,每道题限时五分钟;死活题活棋的要求摆出明确的两只眼,杀棋的要求摆出最终结果,每道题限时五分钟;而官子题要求的就是走出最佳的收束手段,每道题限时三分钟。明白了吗?”魏进东耐心讲解道。

    “明白了。”王一飞点头答道。

    “好,明白了就从第一道题开始,准备好了我就给你计时。”从随身带的小包里取出一块电子跑表,魏进东说道。

    “嗯,我准备好了。”王一飞站到第一张棋桌前答道。

    “好,开始!”大姆指一按,魏进东宣布道。

    庭院内,老王头匆匆忙忙地把自已的那盘棋结束:活动站三大高手并非浪得虚名,除了彭得禄和张显臣以外,其他的老棋迷们远远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只要不象上午彭得禄那样阴沟里翻船,自已走出个大勺子,就是从现在开始一直连胜下去也完全有可能。

    “老王,时间还早,再下一盘呀。”老胡招呼道。

    “先等会儿,小穆老师正在教室里给飞飞做测试,我着急等结果呢。”老王头从石桌旁站起笑着推辞道。

    “呵,急什么呀。飞飞进去不过刚刚十几分钟,离考完试还早得很呢。小穆老师也说了,考试的时候谁都不能进屋去打扰,你连门都进不去,反正在外边等着也是等着,还不如再来一盘呢。”老胡笑着劝道。

    “哈,话说的轻松,敢情那不是你的孙子,站着说话不腰疼。来,你们先玩吧。”老王头说罢挤出人群向围棋教室走去。

    趴在窗口,老王头眯起眼睛向屋里看去,只见屋内自已的小孙子站在一张张棋盘前摆放着棋子,两位围棋教师则一个人看着手中的秒表计时,一个捧着本记录簿把王一飞所下的每一招棋记下,除了手拿棋子时的哗啦声和子落棋盘的噼啪声,整间屋子是静悄悄地鸦雀无声。

    “喂,老王,趴那儿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就象个小偷似的。”彭得禄也下完了他的比赛对局,刚从棋室里出来想要换口气,巧不巧正好一眼看到了这个场景。

    “嘘,小点声,别吵到里面。”把彭得禄拉到一旁,老王头生怕他的大嗓门影响到孙子的测试成绩。

    “怎么了?”见老王头一脸紧张的模样,彭得禄是疑心满腹。

    “小穆老师正在屋里给飞飞做测试题,题刚做了一半,小心别吵到了他们。”见距离差不多足够远了,老王头这才松开手解释道。

    “真的?有这事儿?”彭得禄惊讶地叫道。

    “当然,这种事儿我骗你干嘛,怎么?是不是看着有些眼红?”彭得禄得意地问道。

    “切,我眼红什么。”彭得禄不屑地说道。

    “哈哈,别装了,看到我家的飞飞这么拉风,你心里会一点也不发酸?”老王头笑着问道。

    “切,你脑子有毛病。”呸了一声,彭得禄转身就走:虽然嘴上说不在乎,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打劲的,老王头的孙子五岁多点棋下得就这么好,相比之下,自已家可就逊色太多了。老头也一样是有攀比之心的。

    “哈哈,心虚了。”老王头自觉占了上风,对着彭得禄的背影笑着说道。

    “嗞扭”,就在老王头自得其乐的时候,背后门轴一响,王一飞推门从里边走了出来。

TOP

第二十一章 斗气



    “哎,飞飞,测试完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完了事儿,老王头奇怪地问道。

    “完了,就十六道题,一会就做完了。”王一飞答道。

    “题难不难?都答上来了吗?”老王头关心地问道。

    “不难,都挺简单的。”王一飞摇了摇头答道。

    “哎,小孩子不许乱说话,小穆老师单独给你出的题,怎么可能简单。”老王头有些不大相信。

    “是真的,不信我摆给您看。”王一飞一见爷爷满脸的不信着急地叫了起来。

    “呵呵,小朋友,小心牛皮吹爆了哟。”没走几步的彭得禄把祖孙二人之间的对话听得是一清二楚,转过身来笑着打趣道。

    “喂,老彭头,你凭什么说飞飞在吹牛皮?!”自已管教孙子是一回事,别人替自已管教孙子是另外一回事,一听彭得禄说自已的孙子在吹牛皮,老王头立马就不高兴了。

    “呵,那还用问,说他十几分钟把题做完我相信,小孩子嘛,手快脚快,不要说十六道题,就是二十六道题也有可能,不过嘛,对错就得另说了;我所说的是他能把那十六道题全摆出来。正规的棋力测试题我又不是没见过,布局,中盘,官子,死活各式各样的棋一大堆,除非是之前曾经花时间背过,否则的话谁会相信一个小孩子在十几分钟之内,仅仅是做过一遍就能把所有的题都记下来。”彭得禄笑着说道。

    “这”,一听彭得禄这么说,老王头一时间没了脾气,可不,如果说十几分钟之内把那些试题的答案记住倒不是太难,因为通常这种测试题正解的手数往往不是很多,象布局题,大都仅是一两步,中盘,官子,死活这类题虽然步数多点,但大多也超不过十步,对着具体的棋形,在短时间内记住自已刚刚才摆过的次序对于稍有棋力的人可以说轻而易举。但问题刚才飞飞说的是把十六道题都摆出来,要知道就算棋子最少的死活题也需要十几颗棋子,有些中盘,或是布局题可能用上几十颗棋子,十六道题,仅仅是做过一次就记住,恐怕很多成年人都做不到吧?

    “不是,彭爷爷,我真的都能摆出来。”小飞飞见两个大人都不相信自已,不由得直犯急。

    “呵呵,这里这么热闹怎么回事儿?小飞飞,考完试啦?”胡永庆也发现王一飞出了教室,最喜欢凑热闹的他赶紧跑过来打探消息。

    “嗯。考完了。”小飞飞点头答道。

    “咦?这么短时间就考完了?呵呵,是不是因为考的不好,被两位爷爷教育呢?”胡永庆一愣,转而笑道问道,他同样也觉得测试所用的时间是有些太短了。

    “不是,是彭爷爷不信我能把题都摆出来。”小飞飞如实答道。

    “呵呵,老胡,你来说说看,十六道题,有布局,有中盘手筋,有官子,有死活,短短十几分钟,这样一个小孩子有可能全记下来吗?”彭得禄笑着问道。

    “十六道题?难点了吧?”胡永庆仔细琢磨了一下说道。

    “哈哈,看,不光是我,连老胡也不信吧。”有了同盟者,彭得禄更是开心,得意地向老王头示着威。

    “呵,小孩子偶尔吹一下牛,也算不了什么,看你那得意样儿,好象捡了几百块钱似的。”老王头感觉在这方实在是辩不过去,干脆打个哈哈想混过去了事。

    “不是,胡爷爷,我真的能摆,不信我可以摆出来给你们看!”一个老头这样,两个老头这样,第三个老头还是这样,小男孩儿感到自尊心受到伤害,拉着爷爷的手拼命摇了起来。

    “呵,也对,老彭,咱们也别太主观,说不定飞飞真的就能做到呢。这样吧,就让他当着大家的面重新给摆一遍,到时候是真是假不就全明白啦?!”见小飞飞这么认真,胡永庆笑着提议道。

    “嗯,有道理,飞飞,你到底是不是真能摆出来?要是不能可千万不要逞能,省得叫爷爷们笑话。”老王头一听觉得试一试总没有坏处,于是弯下腰来仔细地叮嘱道。

    “能!”用力地点了点头,小飞飞认真地答道。

    “好,我这就去找付棋去。你们等一下。”胡永庆一见老王头也同意了,立刻三步两步跑进屋里去借棋具去了。

    “呵,小飞飞,咱们可得事先说好了,如果棋摆的不对,那可是不能算的哟。”彭得禄笑着说道,他是打心里不相信这个小男孩儿能做到许多成年人都无法完成的任务。

    “嗯,我知道。”小飞飞点头答道。

    “老彭,别给小孩子施加压力。”老王头不满地说道,生怕小飞飞因心里压力过大影响了记忆。

    “哈哈,好好,不说了,免得到时候你不服气。”彭得禄笑道。

    很快,胡永庆便拿来了一付围棋,下棋的桌子是没有了,好在进出棋室的台阶很宽,摆开一张棋盘不成问题,五六月份的北京天气已经很暖和了,老王头找了两张报纸撕开铺在地上,三老一少就在房檐下摆起了测试题。

    这一摆棋,彭得禄就傻了眼,只见小飞飞落子如飞,想也不想就抓起一颗颗黑子白子放到棋盘上,不一会,原本空空荡荡的棋盘上就摆上了二十多颗棋子。

    “这是第一道题,一共有四个选择,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选的是在这里镇头。”停止摆棋,小飞飞指点着棋盘说道。

    “嗯,摆的没错。”彭得禄仔细看了看答道。虽然他也没做过这道题,但通常测试题中关于布局,中盘手筋都是出自高手实战对局,因此只要棋子摆放不是太过奇怪便没有问题。

    “好,这道题过了,下一道。”老王头心中一喜,向小孙子鼓励道。

    “嗯。”应了一声,小飞飞将棋盘上的棋子抹到一边,继续摆了起来。

TOP

第二十二章 老师的担心



    围棋教室内,两位围棋教师相顾无言,呆呆的发愣。

    “真的吗?他真得了这么高的分?”半晌之后,穆建平喃喃自语般地问道。

    “是的,真是难以令人置信,说实话,当初我第一次做这组题的时候一共用了四十五分钟,最后得了一百二十三分,如果按评分标准,马马虎虎刚刚过了业余五段的及格线,考虑到是在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成绩,所以我认为这组题的难度和评分标准还是非常准确的。可是这个小男孩儿仅仅用了十七分钟就把所有的题全部都做完,虽然有几道题没能走出最佳结果,但这么快的反应速度,实在是让我感到惭愧。”魏进东点头叹道。

    “岂止啊,九十五分,这可是业余初段的级别,想想,一个六岁不到的小孩子,学棋只不过半年多点,老师还只是电视里的讲座,和幼儿园里一个突击培训的新手,他居然能得到这么高的分数,除了用奇迹两个字,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穆建平也是啧啧叹道。

    “天才,只能说是天才了。你留意到没有,他在做题的时候往往只是大略看了一下便直接落子,似乎中间根本没有计算的过程,这就说明他现在完全是仅仅凭着自已的直觉下棋,想想,象你我这样实力的棋手如果以一分钟一道的速度来解答这些试题有可能会得多少分呢?”魏进东感慨地问道。

    “叹,不用想了,刚才他在做题的时候我也在心里计算,这么说吧,比他高点,大约一百分出头,顶天业余三段。”穆建平摇头苦笑道:下棋的人就是这样,只要看到了棋局就会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去计算,魏进东这次找出来测试小飞飞的试题是他特意从中国棋院官方网站的题库中精心挑选出来的,故而穆建平之前也没有见过。

    “了不起,了不起,想当年我在上初一的时候开始学下围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初三寒假时期沿儿可沿的通过了初段比赛,然后熬到前年才拿到四段证书,再往后就一直停滞不前,怎样也迈不过五段这道槛,说起来真是惭愧。可是这个小男孩儿不过是五岁多点儿就已经具备初段的实力,若是再加以精心培养,前途可真是无法限量啊。”魏进东感叹道。所谓三军容易得,一将最难求,围棋一道是易学难精,正常智力水平的人只要肯下功夫,通常达到业余三段,四段的水平并不是很难,但和职业段位类似,五段可以说是代表棋手等级的重要门槛,五段以下被称为低段棋手,五段以上则被称为高段棋手,虽说业余棋手的段位和职业段位并无必然关系,但一般而言,大多数具备业余五段实力的棋手就已经能和普通的职业初段对抗而难分胜负。

    “呵,我的情况也和你差不多,升上了四段之后就感到水平一直停滞不前,看起来你我的天份也就到这儿,这辈子只能在业余四段五段中间晃悠了。不过虽然咱们限于资质无法再进一步,但若是能教出个好学生出来,那也就不枉咱们在棋上花了这么多心思精力,你说是不是?”穆建平笑着问道。

    “哈,看来你的想法和我一样,也是想教这个小飞飞下棋喽?”魏进东笑着反问道。

    “呵,这是不是叫做英雄所见略同?”穆建平和魏进东相视会心一笑。

    “呵呵,话是这么说,不过真的要教的话,说句实话,我还真是有点心里发虚呢。”二人笑罢,魏进东正色说道。

    “怎么?因为什么发虚?”穆建平奇怪地问道。

    “这个小飞飞天赋惊人,小小年纪,仅仅靠着看电视围棋讲座和自已看书还有那个突击班出来的幼儿园教师半年多点的时间就达到这样的水平,你想想,就咱们俩肚子里这点墨水够教他多久的?恐怕用不了三四个月便黔驴技穷,教无可教了。”魏进东摇头苦笑着说道。

    “嗯,你说的还真是个问题,就棋形感觉而言,小飞飞现在的表现就已经不逊色于咱们二人,计算速度更是比咱们两人快得太多,只不过计算的深度和准确度上稍差一点,此外对于棋子大小的理解也显得幼稚一些,这大概是由于他实战对局太少的原因。一旦这个问题得到解决,短时间内他的棋将发生质的变化,至于会达到什么样的高度,这就不是你我现在所能预见的了。也许经过十几盘有质量的实战对局磨练之后,马上就能上一个台阶也未可知。”听完魏进东的担心,穆建平也发现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读书听讲固然对提高围棋水平有很大帮助,但无论怎样高明的理论和见解,若是没有在实战中得到检验也是全无意义的,小飞飞之前所缺乏的正是实战经验,而这个问题在活动站这个地方是绝不成问题的,虽然在质量上无法保证,但数量上肯定不难做到。

    “那你说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这个小孩儿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天才,咱们可不能因为贪功而耽误了这样的好苗子。”魏进东皱着眉头问道:若想在围棋上有所造诣,儿童时期所打下的基础至关重要。很多有天份的棋童就是因为在这个阶段没有得到很好的培养而错过成为高手的机会。

    “嗯,依我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取得飞飞家长的同意,让他可以跟咱们学棋,虽说咱们的能力有限,不足以对他的发展起多大作用,但至少可以在死活,官子之类的基本功上帮他基础打实。至于后面的事,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他确实进步神速,以咱们的水平无法帮他继续提高,而他本人又对学棋有兴趣,咱们就想办法给他找到更高水平的老师,你说是不是?”穆建平想了想说道。

    “嗯,是呀,现在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总之,既然碰到了这样的好苗子,那就绝不能让他耽误在咱们的手中。”魏建平点头认真地说道。

    “呵呵,好了,既然有了决定,那咱们就马上行动,首先是去和老王头谈一谈。呵呵,别的人不好说,在他那里肯定是没问题的。”穆建平笑着提议道。

    “对,说做就做,走,咱们找老王头去。”魏进东点头起身,两个人前后走出了围棋教室房门。

TOP

第二十三章 记忆的方法



    “哈,老彭,又错了吧?做不出来就算了,还是让小飞飞说答案吧。”两位围棋教师刚刚迈出围棋教室的房门,耳朵里就听到胡永庆那特有的高嗓门。

    “哦,那边怎么了?”穆建平抬头向声音传来的发源地望去,只见七八个老头围在棋牌室门口的台阶上正在争论,人群中间,飞飞,老王头,彭得禄,胡永庆四个人则低着头在看一局棋。

    “呵,大概是在下棋吧。”魏进东猜测道。

    “不大象啊,如果是下棋的话,以老胡头的水平应该不敢这样评价老彭头的棋品,也不是那种会悔棋的人。况且老”虽然不是每个人都熟,但对于每天都在活动站里泡着的老棋迷实力如何穆建平大致还是知道的。

    “嗯,你说的倒也有理,反正人就在那儿,问一下不就结啦。”魏进东笑道。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台阶旁边,正在热烈讨论的老人们见两位老师走近纷纷笑着和他俩打着招呼。

    “小穆老师,小魏老师,飞飞的成绩出来了吧?他考得怎么样?”老王头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地问道。

    “呵呵,王大爷,您就放心吧,小飞飞的成绩好的出奇,比我原先估计的还要好上许多。”穆建平笑着答道。

    “那倒底是什么水平呢?”彭得禄也是关心地问道。

    “呵,总共一百三十分,他得了其中的九十五分,按评分标准划分是业余初段,怎么样,很意外吧?”魏进东笑着反问道。

    “业余初段?两位老师,你们没搞错吧?那不是比老彭,老王还有老张三个人还厉害吗?”胡永庆闻言吃惊地叫道:围棋班刚开的时候,穆建平曾经也给他们这些老棋迷搞过一次测试,当时活动站内水平最高的彭得禄成绩是业余二级,而这几个月以来,虽然彭得禄的实力也有所提高,但因为上了年纪,精力,体力,记忆力都有所不及,所以效果并不是很明显,反而让老王头和张显臣追了上来,隐隐有后来居上的架势,所以照常理推测,活动站三大高手的实力也就是在业余一级左右,上下差不了多少。

    “呵,这是中国棋院网上的专门测试题,题目的质量是不需怀疑的。”魏进东笑着解释道。

    “哈,我说呢,怪不得以老彭的水平居然解了三次都没把这道题解开,原来是中国棋院那里找出的试题呀。”胡永庆恍然大悟道。

    “哦,是吗?”穆建平低下头一看,铺在台阶上的棋盘上摆着的果然是刚才用来测试飞飞实力的考题。

    “飞飞,这是你摆出来的?”魏进东惊讶地问道:棋盘上摆着的是一道对杀死活题,黑白五十多颗棋子将四分之一的棋盘摆得是密密麻麻,黑、白两块孤棋在重重包围之下纠缠在一起正在进行着你死我生的战斗,因为刚刚摆过这道题,对这道题的印象还非常深刻。

    “是的。”小飞飞点头答道。

    “难得,难得,只做过一遍就能把题目记住,飞飞的记忆力真是不错。”穆建平连连点声夸奖道。

    “呵,岂止呀,刚才你们不是一共出了十六道题吗,他现在都摆到第十一道了。而且小飞飞还说,其他的那几道题他也能摆出来呢。”胡永庆笑道。

    “啊?这是真的吗?”穆建平和魏进东都是大吃一惊:如果说仅仅是一道五十几子的死活题,以他们两人的棋感和记忆力在三五分钟内马马虎虎的还能记下来,当然,那是指专心专意地去记,但小飞飞刚才可是在解题而不是背题,如果这样都能把题目记下来,这个小男孩儿的记忆力岂不是强得吓人?

    “当然是真的啦。不信你可以问老王和老彭。”胡永庆理所当然地答道。

    “呵呵,没错,小飞飞刚才是已经摆了十道题。”老王头点头证实道。

    “摆是摆了十道题,不过对不对就不知道了。”彭得禄虽然心有不甘,但众目睽睽之下却也不能否认事实,只得酸溜溜地回答道。

    “哈哈,老彭,该不是你做不出题来就怪人家摆错了题吧?”胡永庆笑着调侃道。

    “哎,话不能这么说呀,刚才可不是我一个人在解题,老王不也是在解吗,他不也没解出来吗?原题是什么样子你我都没见过,这么多个棋子,有一两个摆错位置或者少放多放了也不奇怪。”彭得禄老脸微微一红,尽力为自已辩解道,他可不想让人说自已一大把年纪还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呵,对也好,错也好,这不,两位老师都在这儿呢,让他们一看不就清楚了吗?”胡永庆笑道。

    “对对,两位老师,就麻烦你们掌一下眼,看看飞飞摆的题对不对。”老王头也是笑着请求道。

    “好,让我好好看看。”弯下腰,魏进东仔细研究着题目,十几秒钟之后挺身站起,脑袋连摇轻声叹惜。

    “怎么样?是不是不对?”三个老头紧张的目光都盯在魏进东身上,有期盼,有担心,百种滋味溢是于言表。

    “不是,是完全正确,连一粒棋子也没有摆错。”魏进东止住叹息感慨答道。

    “哈,原来是没错儿呀!呵,小魏老师,你可真是会演戏呀。明明都对了还要摇头叹气,让我白担心了一场。”老王头心中一块石头落地,长出一口气之后笑着问道。

    “呵,就是因为没错我才会叹气的。象记这样的大型死活题,光靠记忆力死记硬背是不够的,还必须对棋形极为敏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现棋形的关键所在,并由那一处再推导出其他地方的棋形。所谓一瞥千招,真正的职业高手在看棋的时候实际所看到的是棋形,很多情况下只需瞟过一眼就能牢牢记在心中,并且在短时间内不需要在棋盘上去摆弄棋子便能计算出几十种参考图。飞飞如此小小年纪便能象受过多年职业训练的高手那样去记忆棋形,即便是我这样下了十几年棋的人也做不到了。”魏进东苦笑道:做为专业的围棋教师,他知道很多先进的理论和方法,但知道和做到完全是两回事,就象最高明的美食家进到厨房里或许连个打下手的学徒都比不上。

TOP

第二十四章 激将



    “小魏老师,这些题真有那么准吗?靠着做测试题得出的结论能有多准?”彭得禄置疑道:老王头是小飞飞的亲爷爷,自然孙子棋下得越好越开心,胡永庆纯粹是凑热闹,加上昨天已经输给了小飞飞,自然是对手水平越高,输的人才越有面子,而他做为活动站三大高手之一的名人,排起实力来居然还比不过个小孩儿,这怎么不让他感到脸上无光。

    “呵,测试题只是考察棋手综合实力的一种方法,有其合理性,当然也有其局限性,对于测试题的结果,也要综合考虑,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比如,一位棋手技术比较均衡,在布局,中盘,官子等方面都具备一定的实力,这样的棋手在测试中往往容易获得较高分数。而有的棋手技术特点非常鲜明,或是对序盘战术有深入研究,或是中盘力量极大,或是官子功夫深厚,但在其它两方面却相对较弱,这样的棋手在测试中可能因另两方面的拖拉而分数不高,可是在实战对局时,这样的棋手若能充分发挥自已的特长依然能取得非常出色的成绩。比如,在业余棋界对很多业余高手的评价是:序盘业余水平,中盘职业高段,官子是职业低段,虽然综合实力很可能比不上那些经过严格训练的低段职业棋手,但在实际对战却是互有胜负,难分高下。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终究不是每一盘棋都会下到终盘的。”魏进东笑着解释道。

    “嗯,老胡,听到没,看看人家小魏老师怎么说的,那才叫有水平,哪儿象你听风就是雨,满嘴里跑火车。”听罢魏进东的解释,彭得禄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转过头来对着胡成庆就是一顿调侃。

    “呵呵,老彭,嘛意思?这么激动做什么?”胡成庆是明知故问。

    “哈,你忘性倒好,刚才是谁说的,因为飞飞测试成绩不坏,就说他比活动战三大高手的水平还高?当然,你说老王,老张这我没意见,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这么说也没屈着他们,但我呢?我可是真材实料,九成九的赤金,你这么说我亏不亏心?”彭得禄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呃,原来是因为这样呀。哈哈,那好,小魏老师也说了测试成绩只能做为参考,真正的水平还需用通过实战来检验,那不如现在就让小飞飞和你下上一盘,到时候是谁在吹牛皮不就一清二楚啦?”胡永庆笑着提议。

    “我?和他下?呵呵,那不是太欺负人了吗。”一来真格的,彭得禄心里有点发虚:如果说业余五段是一道门槛,标志着一名业余棋手是否能具备的低段职业抗衡的实力,那么业余一级和初段之间则是另一道门槛儿,标志着这名业余棋手是否已经跨进围棋殿堂的大门。虽然小飞飞的业余初段只是通过做测试题得出,总不具备太大的权威性,但自已二级,一级的分数同样也不表示自已真就达到了那个水平。

    “呵呵,胡大爷的这个提意不错,我们也想看看飞飞的实战表现。昨天他和胡大爷的那盘棋虽然赢得很漂亮,但其中也有胡大爷发挥不是很好,早早走出败招的原因,不能完全体现飞飞的各方面表现。而若是由彭大爷来做这个实战测试,效果肯定会大不相同。”穆建平笑着点头说道:单以中盘战斗力而言,彭得禄的实力已经达到业余初段的水准,而小飞飞的测试成绩也是业余初段,虽然年纪相差悬殊,却正好是一对旗鼓相当的对手。

    “不行不行不行,我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能欺负个小孩子。”彭得禄是连连摆手,不肯下没有把握的对局。

    “哎,老彭,把手摇头这个样子,是不是怕我们飞飞把你给赢了?”老王头也是急于想知道孙子的实际水平,况且一个五岁大点的孩子下棋输给一个六十多老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故此也非常想让飞飞和孙得禄下一盘。

    “就是,老彭,下盘棋呢,又不是赢房子赢地的,大家就是图个乐呵,有什么谁欺负谁的?你要是再这样推来挡去的,知道的人说你是自视身份,不肯自降身份,但不知道的还不以为你怕输了棋没面子呢!”请将不如邀将,胡永庆对活动站里这些老头子们的脾气早就摸透了,知道彭得禄是那种肉烂嘴不烂,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所以抬出社会舆论的压力来逼彭得禄就范。

    “哈,说什么呢你们,我会怕一个小孩子?!简直是在讲笑话。好吧,既然话说到这里,我要是还不肯下倒显得我彭得禄没有胆子。不过话说在前面,要是我把小飞飞赢了,你们谁也别说我是大人欺负孩子,要不然我可和他急!”果然,彭得禄经不起两个老头言语的刺激,脑子一热就应了下来。

    “哈哈,放心,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是有意指导飞飞下棋,谁要敢胡说八道,不用你自已亲自出面,我老胡就先把他骂个狗血喷头!”反正看热闹的目的达到,胡永庆是心中高兴,马上便拍着胸口大声保证道。

    “呵呵,飞飞,彭爷爷肯教你下一盘棋,还不赶快先谢谢。”老王头也是非常开心,笑着催促着小孙子。

    “嗯,谢谢彭爷爷。”小飞飞乖巧地对着彭得禄说道。

    “呵呵,乖。陪小孩子玩玩也算不了什么,用不着谢。只是我还有一个条件,要是小飞飞不愿意的话我还是不能下。”彭得禄伸手捏了捏小男孩儿胖乎乎的脸蛋儿,笑着提出新的要求。

    “什么要求,快说吧。”胡永庆心急地催促着。

    “呵呵,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要求,就是这盘棋我要执白,没问题吧?”彭得禄笑着:虽然同意了下棋,他还想要端着高手的架子。

    “哈,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原来就是这个!没问题,不就是个先后手吗,飞飞,答应他。”周围几人一听不由得乐了起来。

    “嗯,行。”小孩子对于谁拿黑棋谁拿白棋并不在意,反正只要有人能陪着他玩就行了。

    “好,既然都没问题了,那咱们到教室去吧。”棋牌室的门口台阶显然不是正式下棋的好地方,五个人收起棋盘一起离开。

TOP

第二十五章 另辟蹊径



    围棋教室内,小飞飞和彭得禄一老一小两人隔桌而坐准备对战,魏进东执笔拿纸坐在侧面充当记录,穆建平,老王头,胡永庆则围成一圈观看战局。

    棋局开始,小飞飞执黑走出星,小目,彭得禄应以二连星,而小飞飞的第五步黑棋则右下守无忧角。

    这一平行布局流传时间极为长久,早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就已经在日本新闻棋战中出现,在七十年代更是风行一时,称为那个时代的代表性布局并不为过。

    要说它究竟好在什么地方呢?星和小飞守角的均衡,不偏于实地和势力的任何一方,其魅力就表现在这里。

    对这一布局的评价在高手之中也是分歧很大,比如当时的著名棋手石田芳夫,工藤纪夫等人就非常喜欢这一布局,并且应用这一布局在不少大赛中取得不俗战绩,而不喜欢这一布局的高手也不少,比如被美称为电钻的梶原武雄就曾经说过,这一布局中的黑方完全不行,他的理由就是在黑棋守角以后,白棋在右边星位附近分投将成为众人瞩目的绝好点。

    当然,无论认为好或是不好,这都是棋手个人的看法,实际上双方都有各自的充分理由和依据,谁也不可能把对方说服,对此,著名超一流棋手赵治勋是这样评价的:对于这一布局黑、白双方的结构我都不喜欢,没有什么明确的理由,只是感到心情上不能适应这种下法而已。也许我喜欢有战斗志趣的布局,所以对这样的沉着布局,势力分散的布局感到难以驾驭。布局是情绪的问题,但是所说的情绪绝不是毫无根据的,应该包含着个人的经验或胜负的直感,或是预见能力等等因素,马马虎虎是不行的。

    对于这些情况彭得禄并不清楚,但他知道的是,坐在自已面前的这个小孩子知道的定式比自已多也比自已精,走常见的布局很难从他那里占到便宜,反而有可能一不留神吃个大亏,既然常规下法难起做用,那干脆就走棋谱上少见的招,他就不信,凭着自已几十年的实战经验,还不能在布局阶段占到一个小孩子的上风。

    右上角小飞外挂,彭得禄放着眼见的好点不走而另辟蹊径。

    黑棋单关跳,白棋小飞,黑棋尖三三,白棋拆二,双方在这里走了一个最简单的星定式。

    现代围棋布局理论是空角最大,守角、挂角次之,连片再次之,现在已无空角,白棋所占两角均是星位,挂角不急,因此,黑棋理所当然地占到右边星位连片的大棋。

    此局面下,白棋左边连片,下方拆边都是常识招法,前者将形成双方互张形势的模样战,后者则有可能成为局面分散的细棋,双方均可接受。但彭得禄显然对于这样常识性的下法不满而是别出心裁地在左下星位大飞守角。

    面对彭得禄这少见的一手,小飞飞是不为所动,依然遵循棋理左边星位分投。白棋从左上星拆三紧逼,黑棋不温不火地拆二,白棋下边尖角,这几步交换近乎必然。

    此时的焦点无疑是如何破坏白棋左上角的阵势,诸如直接打入拆三,上边挂角,或者外边轻吊后再点三三,凡此种种,各有利弊,不一而论。

    而小飞飞选择的办法是单关跳起补强自身。

    “太缓了吧?小飞飞是不是让老彭头给吓着了?”胡永庆低声向穆建平问道。

    “不是,现在这个局面无论补强自已还是直接在左上动手都是一种下法,不能说哪种更好或者不行。只不过从这一步棋可以看出,小飞飞对于这盘棋是很有自信的,否则也就不会走的这样从容了。”穆建平也压低声音答道。

    在黑棋拆二补强之后这是不补是必然的,否则黑棋的打入极为严厉,但如何去补却是个问题:同样单关跳起?在左上角三三空着的情况下很可能落空;小拆一明确地把打入补掉?在感觉上棋形太扁,心情不佳。

    思前想后琢磨再三,彭得禄最后决定在另一个方向小飞护角。

    黑棋投入拆三,小飞飞并不因彭得禄加补一手便放弃挑战。

    白棋四路盖住:彭得禄虽然对自已的力量很自信,但也没有强到敢尖顶放黑子出头对攻的程度。

    黑棋四路挖,强硬,若是简单的三路爬而定型,则白棋放黑子连回而封取外势,这样方才黑棋跳起的一子便显得有些重复,对于局部棋形感觉极为敏锐的小飞飞是不会接受的。

    由于征子不利,彭得禄不敢放黑子出来,因此只有外打封头。

    黑棋接住,白棋挡角,黑棋四路兜打,白棋接上,黑棋也在三路接上,白棋压,黑棋拐,双方在这里走了一个边路打入定式,黑棋吃住一子并将拆二彻底安定,而白棋通过弃去一子先手将角空实地化且取得一定外势,双方均可接受。

    到得先手之后,彭得禄上方大飞张势,左上白阵瞬间澎胀了起来。

    “小穆老师,形势怎么样?左上角白棋的实空太大了吧?”老王头担心地问道。

    “是很大,不过黑棋右边的阵型很齐整治,潜力也很大,形势大体还是两分局面,是好是坏还得看后边双方怎么定型。”穆建平答道。

    围棋就是这样,只要双方没有下出明显的错招,形势便不会相差很多,因此,彭得禄虽然走出了诸如右上挂角,左下大飞等实战对局中不很多见的招数,但小飞飞不为所动,依旧按照棋理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推进,使得彭得禄想要在布局阶段取得优势的计划落空。

TOP

第二十六章 长考



    上边四路点,小飞飞的侵消手法极为巧妙。

    “好棋!”穆建平赞道。

    “哪里好了?”胡永庆问道:上边白茫茫的一片,反正他是不知道怎么动手才好的。

    “呵,在我印象中,棋盘上半部分的棋型好象在赵治勋和大竹英雄的对局里曾经出现过,面对白棋的阵势,当时赵治勋就是从这里的点开始着手侵削的,后边的记忆有些模糊了,好象是白棋从四路贴护住左上的大空,黑棋寻机贴下去作战,局面非常复杂难解,但由于局部黑棋子多,白棋稍苦是肯定的。”穆建平笑着解释道:学习研究知名高手的实战对局是提高自身实力的重要方法之一,穆建平当然在这方面也下过一番工夫,不过历代围棋高手实在是太多了,经典名局更是数不胜数,不要说尽数记住,即便全部摆一遍都是件非常浩大的工程。

    “哦?这么说白棋贴起来不是很好了?”听到穆建平的讲解,老王头好奇地问道,无论是赵治勋还是大竹英雄都是曾经在日本棋坛称雄一时的超级棋士,出自他们手中的招法哪儿是他这样的业余爱好者能完全理解的。

    “呵,这就不是我能评价的了,黑棋的构思极为巧妙,选点也非常刁钻。从心情上来说,白棋很想五路跳起直接反击,但黑棋四路先手压后也跳起出头,上边三路拐下和中间飞出的反击二者必得其一,白棋能不能攻到这三颗黑子先放到一边,左上角的大空已经先被分消去大半。大竹英雄的棋属于后发治人的追击型,前半盘通常走得比较厚实,保持双方地势方面的均衡,到了后半盘再凭借深厚的功力一步步地追赶,所以贴起应当说是他厚实棋风的表现,我想即使不是这一棋形的最佳应手,至少也是无可指责的本手,至于说白棋之后的作战有些苦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小飞飞能够走出这样的招法,看来他打谱的质和量远比我想象得要多。”穆建平笑道。

    彭得禄不是大竹英雄,他也没有见过大竹英雄和赵治勋的那盘棋,所以,他也走不出大竹英雄的招法,思前想后半天,还是没有勇气跳出作战,因此三路挡,先保住右上两子的联络再说。

    经此交换,黑棋马上在四路盖住,这是和之前的点相连贯的招法,否则当初直接从这里靠就行了。

    由于黑棋的先手虎下对双方的实地和棋形厚薄影响很大,所以彭得禄只有四路挖粘,忍受黑棋的先手打吃。

    得到这个便宜之后,黑棋中腹虚吊,从右边消完了又开始从中腹消,步调绝佳。

    轻轻地摇了摇头,彭得禄只能在六路应了一步,右上边因为被黑棋先走了几颗棋子,这里若是再被跳入的话那全盘实空就成问题了,不过想想也是,超一流棋手的实战构思,如果以彭得禄的棋力就能轻易破解那岂不成了咄咄怪事。

    两处便宜之后,黑棋转为下边三路紧逼,这是全局最后一处大场,占到此处,黑棋右边的阵势瞬间膨胀了起来,毫无疑问,小飞飞的布局大获成功。

    为防黑棋三路的侵入,彭得禄跳起补角,既然布局失败,他的打算是先保住实地的领先,然后再打入黑阵以治孤来争夺胜负。

    见白棋跳起,小飞飞想也没想便跟着五路跳起。

    “到底是小孩子,走起棋来有时有点太一厢情愿了。”见到这一招棋,穆建平轻声笑道。

    黑棋的这一招目的无疑是想把以右下无忧角为中心的阵势尽量扩张,但凡事都有个度与量的问题,由于黑棋的阵势过于庞大,因此难免存在多处打入,侵消点,因此,在穆建平看来,黑棋与其扩张模样,还不如平凡地在四路围一手,这样看起来虽然模样小了许多,不象实战那样气势逼人,但对于棋局进程的把握却会轻松许多。

    “哈,机会来了!”毫不迟疑,意识到战机来临的彭得禄在右边三路深深打入:就全局而言,白棋的实空要比黑棋多一些,因此,只要能把右边黑棋的阵势破掉就可以稳操胜券了。

    难得的,小飞飞开始了长考。

    虽然前面一路顺风顺水,但彭得禄也没走出什么明显的错招,因此虽然黑棋处处得利,但实际上双方的差距并不是很大,而现在,由于一步贪心被对手深深打进边路,如果处理不好,让白棋轻松逃出或是就地做活,则黑棋在实空方面就要大大地落后了。

    和死活对杀不同,这里并非只有一条道路可走,尖顶,玉柱,飞镇,拆逼,每一种攻击方法都将使棋局走入不同的方向,而到底哪种方法才是最佳?恐怕在场的众人没有谁能给出正确的答案。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又过去了,小飞飞左手托腮趴在棋盘上一动不动,只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在闪动。

    “真行啊,能坐在这里一算就是十几分钟,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真难以相信这居然是个小孩子。”看了眼墙上的大挂表,胡永庆感慨地说道:长考并不是象一般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好象只要时间充足,棋手就可以无休无止地计算下去,事实上,呆呆地坐在那里盯着棋盘一想就是十几分钟,乃至数个小时,这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一般爱好者往往无法忍受那种榨尽脑汁般的痛苦,故而一碰到复杂难解的局面而不负责任的乱下,所以才会下了几十年的棋却仍然是菜鸟水平,因此说看一个人能不能长考、会不会长考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围棋高手并不为过。

    “是呀,看来,小飞飞真是个天生就是来下棋的材料。”穆建平也是深有同感:围棋的技术,理论,和经验都可以考后天培养而成,但棋感,天赋等等就不是靠学习可以得到的了。

    十五分钟就在众人的默默等待中过去了,终于,一直死死盯住棋盘的小飞飞从棋盒中取出一颗棋子,重重地拍在棋盘上。

TOP

第二十七章 两次缓手



    尖顶,黑棋的选择是最强烈的攻击。

    面对黑棋的进攻,彭得禄也是丝毫不敢大意,虽然自已抓住了机会闯入了对方的大本营,只要这里处理好就能够在全局领先,但反过来说,万一一招失误被对手吃掉或是借攻击在两边围成大空,则棋盘上将再无可以争胜负的地方了。

    四路挺头,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彭得禄决定正面作战,毕其功于一役,在这里一举取得胜势。

    在彭得禄的构想中,为防白棋随后的五路靠,黑棋只有单关跳起,经此交换之后,白棋再三路碰右下无忧角问应手,不论对方上扳下扳,还是上长下立,这几颗棋子都已构成腾挪之形,完全安定虽不能说,但急切之间黑棋也无法找到理想的攻击点。

    只不过,在经过十五分钟的长考之后黑棋如果走出的还是如此平凡的招法那就太小看小飞飞的实力了。

    三路拆一逼住,黑棋不管对方靠压的好点,反而先行把白棋边上的根据地抢去。

    “啊,好凶呀!”如此强烈的狠招连老王头这样喜欢乱战的人都感到意外。

    “是啊,小飞飞可能已经意识到照一般分寸下下去黑棋形势不是很好,所以才突然发力,想在这里展开决战。”穆建平点头说道。

    “白棋靠怎么办?虽说黑棋右下多围了一点空,但白棋不仅中腹出头畅快,而且还顺手把右上黑阵压缩不少,这种交换黑棋谈不上便宜吧?”胡永庆问道:尖顶后跳起,这是中盘攻击时所用的常型,胡永庆虽然不才,但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

    “呵,如果能靠到白棋当然好了,不过我估计彭大爷没这个勇气。小飞飞既然敢在这里逼,肯定就已经对白棋的靠有所准备,正常情况下,白棋靠,黑棋只有扳起,这样白棋挺头之后,由于存在四路的断点,黑棋只有补回,如此白棋整形,黑棋再无可趁之机。但问题是你有没有留意到左下跳起的两颗黑子?因为这两颗黑子的存在,白棋征子不利,所以当白棋靠的时候黑棋有从内扳出分断攻击的强手,而一旦吃不住这颗棋筋,被一分为二的两块白棋将陷入左右两南的困境。”穆建平解释道:围棋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游戏,往往因为棋盘某一处微小的不同便产生截然不同的后果,懂得正常整理棋形的手法固然重要,但若是因此拘泥于教科书上的常识,则很有可能在实战中付出沉重的代价。

    通常对局者的算路比旁观者更加深入,彭得禄右手三指捏着一颗白子在靠压的位置上晃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把棋子放在单关跳上,决定不冒这个风险。

    白棋不压,黑棋当仁不让,也是立刻跳起,既保持对下方三颗孤子的攻势,同时借机把右上黑空围起,步调绝佳。

    “咦,小穆老师,你不是说这个地方白棋不是太好攻吗?怎么看到现在黑棋的步调似乎很好呀?”胡永庆奇怪地问道:打入黑阵的三颗白子虽说破去了一些黑空,但同时也让黑棋的右上和右下走实,且自身没有什么眼位,以后必成为被攻击的对象,尽管外而有头此时死活还不成问题,可若说占到便宜却也不象。

    “呵,担心黑棋的扳出反击难以把握可以理解,但彭大爷的单关跳就有点太过自重了。象现在这个棋形,第一感是六路斜飞,大体上黑棋只能靠、退,让白棋接在外面,如些虽说右上黑空还是围了起来,但白棋中腹拐到,棋形极为厚实,以后就可以放心打入边空做战,如此局面简明。由于几颗孤子眼位不足,强行打入下边破空做战容易被对方缠绕攻击,所以可能也就是五、六路浅削一下了事,力度远不如在三线直接打入。现在白棋走出了缓手被黑棋占回要点,这盘棋的形势又变得复杂起来了。”穆建平微微笑道。棋手的水平往往就体现在这种看似简单的一路之差上,业余爱好者下棋最大的问题就是经常强硬得过份,有时又保守得叫人惊讶。

    觉得局部没有好的应手,彭得禄中腹再跳一步,棋谚有云,单关无恶手,虽说这几步棋的交换有些吃亏,但只要能很顺利地出头,那么此时谈论胜负还早得很。

    彭得禄的手还没从棋盘上离开,小飞飞的棋子便已经落在了棋盘上:五路飞刺,机敏。

    “唉,彭大爷又走了缓手,这个时候应该四路靠一下把棋形先手整理,然后再根据黑棋的应手或就地作活,或中腹出头。现在被黑棋点到,白棋整体变重,以后如何逃起孤来负担就大多了。”穆建平叹道。

    “可是那样不就叫黑棋右下角全成实空了吗?”老王头的水平和彭得禄在伯仲之间,他想的也就是彭得禄所担心的。

    “事有轻重缓急,现在棋盘上的重点是围绕这几棋白子的攻防战,为了可能的余味而使自已的大龙处于危险之中显然是丢了西瓜捡芝麻的错误。”穆建平答道。

    因为之前没有靠到,白棋对于黑棋的刺只有老老实实地粘住,黑棋得里不饶人,继续七路跟着顺手一刺,彭得禄还是只有接上。如果是玩五子连珠,彭得禄应该就算赢了,可惜这不是五子棋,而是围棋,六颗棋子连成的棍子并不是力量,反而该被叫做包袱。

    “彭大爷可能不行了。黑棋接下来只要在一飞,整个右下连边带角几乎全成实空,白棋冲冲打打虽然可以冲进来一点,但全局实空怕也是不够了。”大体判断了一下形势,穆建平心里暗暗想道。

    但小飞飞的出手却是在左下五二位透点而入,这远离主战场的一招让在场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TOP

第二十八章 胜负一瞬间



    “啊,这不是白白送死吗?”胡永庆失声叫道:他心中当然是希望小飞飞能赢下这盘棋,让平时总是自视甚高,老摆出一付高手架子的彭得禄丢丢面子,现在小飞飞放着简单易行的道路不走而另生枝节,徒生变数,怎么能不让他感到失望?

    “白死倒不至于,但这个时候放着中腹守空的的好点不占而去侵角时机上是否恰当就不好说了。”穆建平轻轻摇了摇头沉吟地说道:虽然左下是白棋星位大飞小尖再加一个单关的理想形,但由于两边均补紧紧逼住,感觉上白子是不会被轻易吃掉,就算势头不对,黑棋从外边二路的小尖总会成为绝对先手,因此即便这颗棋子死在里面也不会造成太大损失。只不过此时彭得禄的棋势已然不利,必将在这里走出最强应手以寻找搅乱局面的机会,如果是有经验的棋手,肯定就不会犯这样的战略性错误。

    果然,白棋二路尖顶,彭得禄走出了最强手,既要最大限度地将整个角部守住,同时又不忘抢夺边路官子,假如黑棋此时不敢活角而从外边二路尖定型的话,则白棋团住后,就相当于黑棋白损两目,虽然这个此时两目实空或许不足以影响胜负,但若不如此就更难去争胜负。

    “好狠呀,里边能活吗?”老王头担心地问道。从棋形上看黑子若想活角似乎只有三路挺头,在和对方的补断交换后抢占二、三位要点扩张眼位,但白棋强硬地二路并阻渡之后里边的三颗黑子所构成的空间并不足以摆出两只眼位,而若是活不出来,则连左边的官子也给损了,这样下去即便转回右下封空的好点,双方在实地上的差距也将变得微乎其微。

    “不好说,我记忆中白棋的尖顶似乎是稍稍有点过分的应法,但这里的变化太复杂,短时间内很难算清,还是看他们的实战吧。”穆建平答道:他的水平虽然比老王头和彭得禄远远为高,但在这样具体的问题上去也不敢轻下结论。

    显然,小飞飞对于这里的变化早就有所准备,没有挺头和对方四路尖交换,黑棋直接便大飞在二、三位的要点。

    这是非常轻巧的一招,白棋若是住先前一子,则黑棋二路一托,或活角或先手抢到官子便宜必得其一。

    这样的结果彭得禄当然不能接受,因此二路并,坚持要把角上的黑子完全吃住,半点亏也不肯吃。

    接下来黑子如果上长,则棋形还原,角部无法做活,但黑棋四三路尖顶,依然在试探着对方的应手。

    若是担心包围线薄弱的话而虎补,则黑棋打吃后倒虎,简简单单地就在角上做出了个劫活,单只如此倒也罢了,问题是如果劫败,外围还需要再补一手以防对方残子出动,这个结果无论如何是白棋所不能接受的,否则,当初鼓得禄也就没必要走得那么强了。

    因此白棋点入破眼,坚持杀角。而黑子角上交换两步之后顺手一扳,白棋的包围线上出也现了破绽。

    扳头,这是白棋的唯一一手,黑棋长也是唯此一手,不给白方的包围线上找出头绪,角上自已单独是做不活的。

    上边和右边两个冲,到底接哪一个是很大的问题。面对这个艰难的选择,彭得禄脑门上的汗也冒了出来。

    “该接哪边?”胡永庆小声问道。

    “肯定是不能接右边,否则黑棋先手冲断后接回,角上虽然不活但气却很长,被分断的两块白棋就算能够对杀取胜,也必将使得黑棋在这里任何的落子都成为绝对先手,以此为背景黑棋再对右边孤子发起攻击,白棋将陷入左右必死一块的境地。”穆建平答道,这种复杂的地方发现最好的招法并不容易,但排除肯定不行的变化却不是很难。

    “可是接上面黑棋冲后也是两个断点,白棋同样是无法兼顾呀?”胡永庆问道。

    “虽然不能兼顾,但白棋接在三路,黑棋五路断后再冲断先把角部吃住,虽然白棋右边的孤子处境更加艰难,但只要能活出则双方的实空就相差太多。虽然从全局来看这么走黑棋未必不行,但站在原本领先的立场上,黑棋的侵角就显得有些太冒险了。”穆建平答道。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老王头心急地问道,好好的一盘赢棋被走成了胜负难解,他这个做爷爷的当然是非常紧张。

    “嗯,我现在还看不出来。”默默计算了半天,穆建平轻轻摇头答道:右边的白棋孤子处境虽然很危险,但若真的想要硬吃的话还真没有明显的好手。

    “啊,可惜。”听过穆建平的分析,胡永庆是非常失望,今天的好戏大概是看不到了。

    白棋接在上面,仔细计算了五六分钟,彭得禄自信已经算清了之后的变化,轻轻地嘘出一口气,将掌心握得已经有些发热的一颗白子放在棋盘上。

    “完了。”胡永庆可惜地叹道,从彭得禄的表情来看,他显然已经找到右边孤子治理的方法。

    “棋还没下完,如果能把这几颗白子吃掉,黑棋照样能赢。”老王头心存侥幸地说道。

    “唉,够呛,活棋容易吃棋难啊。”胡永庆当然能理解老王头的心情,但棋局就是如此,若是主观希望就能赢棋的话,那中国围棋早就成了世界第一围棋强国了,因为全世界的棋迷都加起来大概也没有中国一个国家的棋迷多。

    “怎么那么多话,好好看棋。”因病讳医,虽然知道胡永庆说的都是实话,但老王头还是不想听这样的忠言。

    但是棋盘前的小飞飞显然和棋桌对面的对手以及几位旁观者的想法不同,二路空恰,黑棋的着手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什么意思?”彭得禄为之一愣,他刚才计算了半天也没想对方会这么走。

    “是不是看错了?”穆建平一时间也没回过味来。

    再次仔细地计算两分钟,彭得禄确信这里没有棋,如果直接二路打吃,黑棋四路一冲是能回家,但白棋先粘上后再打吃,由于对方气紧,这个手段就不存在了。

    找到了出路,彭得禄这放下了心,先在三路粘上,待对方一路渡过时再叫吃,一切的变化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然而小飞飞的下一手棋,让彭得禄从火炉掉进了冷窖。

TOP

第二十九章 求师



    没有在四路冲:如果是那样,白棋的挡是先手带响的,黑棋只有接回,之后白棋再补断,角上的黑子还是全军覆没。

    小飞飞并没有走这毫无用处的一招,三路断,彭得禄千算万算就是漏算了这一招!

    “啊!”不仅仅是坐在棋盘面前的彭得禄,连边上看棋的老王头,胡永庆,穆建平,包括临时充当记录员的魏进东也惊叫出声。

    和前面的二路空嵌相组合,黑棋连续的三招组成了一个巧妙的手筋,而其巧妙之处就在于绝妙的次序:四路单冲由于存在被叫吃的弱点是不成立的,但黑棋不冲而先挤断结果就大大不同了,白棋如果接在上边防冲,则黑棋一路接住,边角已经连回,白棋一通忙活不过是把棋走了走厚,角上实空由白改黑,一出一入间相差至少在三十目以上,全局白棋实地瞬间不足;而若是不甘心而拔去二路一子阻渡,则黑棋再从四路冲出,由于之前两步的交换,这次反而轮到白棋气紧而断不上去,尽管白棋可以在二路爬活出一块,但角上黑子还是逃了出来,而这几子一旦逃出,左下和右边白棋两块孤棋便成兄弟打架之态,在缠绕攻击之下,必有一块逃不出黑棋的手心。

    “漂亮,漂亮!哈,这下子老彭是不行了!”走到这一步,连胡永庆也看出白棋不行了:接上面虽然安全,但实地将远远不够,吃下边实地的差距虽然不大,但两块孤棋又将无法处理,白棋此时可谓里忧外患,左右为难。

    “绝妙,绝妙的一手,能够在实战中发现到空嵌的手筋,小飞飞在局部的棋感和计算力连我都比不上。”穆建平摇头叹道。

    “呵呵,看,老彭的脸绿了。”知道大局已定的,老王头的一颗心算是彻彻底底地放了下来。

    “哈哈,这个妙手连小穆老师刚才都没有留意到,更何况是老彭呢。这下子双方的差距可算拉开了。”不需要一目一目地点空去判断形势,单凭感觉就能知道彭得禄败局已定。

    果然,正象老王头所说的那样,彭得禄此时的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人就是这样,当面对一件事情的时候,你所报的希望越大,则失败时所受到的打击也就越大。本以为可能轻轻松松地便能将面前这个小孩子拿下马,而且在中盘阶段越时也曾经看到这样的曙光,可是仅仅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肉搏战过后,白棋必已经陷于必败之境,这怎么能不让平时眼高于顶、在活动站里除了两位老师之外谁都没摆在眼里的彭得禄目瞪口呆,如遭电击。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彭得禄心中此时只有这么一个声音在来回滚动。

    四路接上当然不行,左下角的宝库被破之后,白棋全盘可以数得出来的实地不过四十目出头,而黑棋左边最少十四五目,左下角十二三目,右下角算十七八目总是有的,而右上黑空由于中间有白子尚未安定,因此算为二十目绝不过分,这样粗算之后可以得知,全局黑棋至少领先在二十目以上,白棋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

    强行阻渡呢?看着周围黑压压的一颗颗黑色棋子,彭得禄实在是没有这样的勇气。

    “唉,看错了,不行啦。”紧皱着双眉看了半天,额头冒汗的彭得禄终于苦着脸摇了摇头,双手一推棋桌靠在椅背上低声叹气道。

    “哈哈,这棋早就该认输了,用得着想那么半天吗。呵呵,老彭,刚才好象听你说你想要指点一下小飞飞,不知道输现在该怎么算呢?是不是想教导小飞飞明白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一定不要坐井观天,夜郎自大,对不对?”早就等着这一时刻的胡永庆立刻跳过来眉开眼笑地调侃起来。

    “嘿嘿,连我这么深远的用心你都看出来了,哈哈,知我者,老胡也。”干尬地笑了两声,彭得禄红着脸打起了哈哈。

    “呵,真是牛不知角弯,驴不知脸长,怪不得现在社会上流行说人至贱则无敌,老彭,不论别的,单任你这脸皮上的功夫,我佩服你!”一挑大拇指,胡永庆笑着夸道。

    “呵呵,佩服就不必了。虽然这盘棋我没拿出真功夫,不过小飞飞的棋的确下得不错,够个高手水平。哎,我说老王,依我看你就让小飞飞和小穆、小魏老师学棋吧,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下出点名堂来。”被胡永庆这么一通连挖苦再损,彭得禄是一心只想找个地缝来钻,不过众目睽睽之下总不好站起来就开溜,情急生智,赶紧把话头转到小飞飞身上。

    “呵呵,我当然是想了,不过孩子太小还不懂事儿,只怕两位老师不愿意。”老王头笑道:小孙子的天分得到别人的称赞,他这个当爷爷的当然是大感脸上有光。

    “呵,王大爷,您不说我们还想和您谈谈呢。刚才我和进东研究过了,小飞飞在棋上很有天份,是难得一见的棋才,现在这个年龄正是学棋打基础的时候,如果错过这个时间可能就会耽误了他的发展。实话实说,小飞飞的天份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想,我们两个人的水平有限,恐怕对他的发展也没太大的作用,所以我们商量好了,要给小飞飞另找名师调教,当然,这中间还需要时间,所以在找到合适的老师之间,我希望您同意我们俩暂时教他下棋,大的帮助虽然没有,但现阶段帮他把基本功夯实还是可以的,您看怎么样?”穆建平见话题既然已经提到,于是干脆把自已的想法提了出来。

    “啊?呵呵,太好了,小穆老师,小魏老师,你们太客气了。为了小飞飞让你们花这么大心思,我实在是太感谢了。说实话,昨天晚上回家之后我还和国立商量怎么让小飞飞学棋呢,没想到今天你们俩到先提出来了。呵呵,没问题,小飞飞就交给你们了,有你们俩位老师的教导我就放心啦。对了,两位老师今天就先别回家了,老胡,老彭,你们俩也别走,咱们到聚仙居摆上一桌,就当是拜师酒啦!”老王头听到这个好消息是大喜过望,也不用回去和家人商量,直接就做出了决定。

TOP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