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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如磨牛:战争与围棋——写在应氏杯范廷钰夺冠之后

文/江北客·渔樵令胡

  我初中时有一位十分要好的朋友,有一次我到他家去玩,他先用围棋子教会了我下五子棋,之后又教会了我下围棋。
  五子棋比较简单,只要掌握了基本的“活三冲四”的道理,就可以和他下个旗鼓相当,不相伯仲。但围棋不行,他先是给我讲了一番“金角银边草肚皮”的大道理,然后又告诉我角上可以“点三三”,有时点三三能活,有时点三三就点不活。多年以后,怎么点三三,点三三之后怎么办,有什么后续手段,这些我都记不清了。但不久前看范廷钰与朴廷桓的应氏杯决赛第4局,朴廷桓点了右上角,形成“劫活”,后来小范在中盘引爆劫争,一举吃掉了右上角。我想朴廷桓点角的那一下,可能就属于点三三的某一种变化吧。
  所以应该这么说,有时点三三能活,有时点三三点不活,有时点三三是打劫活。呵呵,李健说,“多少年以后,如云般游走”,这“点三三”,又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
  还是回溯多年以前,当时我那位好朋友已经初步掌握了一些基本的围棋定式,并开始学做一些基本的死活题,而我只是初窥门径,仅仅掌握了基本规则,怎么样去吃子提子,至于打劫,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为气愤的是,他不告诉我什么是“征子”,结果我傻乎乎地跑来跑去,一直跑完整张棋盘被他给我吃光了“蒸笼”……但是有一次我想来引征他的子,他不知怎的又在逃跑路线上埋伏了一子,给解了套。——这一子,还真是跟《潜伏》里的“峨眉峰”一样,呵呵“没什么具体任务,就是一枚闲棋冷子”。
  总之跟他下围棋,那完全是大败亏输,被杀得丢盔弃甲,找不着北,而且全军覆没之后还不知道是怎么一会事,就好像小时候打乒乓球,第一次和校队的会拉弧圈球的队员打,接球的一刹那球是怎么飞出去的,完全是云里雾里,天方夜谭似的。但是不管怎样,虽然输得很惨,我却由此得到了一桩有益于“浮生六记”的重大好处,从此开始关注“围棋那些事儿”。
  有一次去另一位初中同学的家里去玩,发现他大哥是个围棋爱好者,家里有许多棋谱,还订阅了一些围棋杂志。我翻了一下,记得有一则新闻是关于聂马七番棋大战的。这个七番棋大战最终结果如何,后来就不得而知了。但我之前从教我学会下围棋的好朋友口中得知“棋圣”聂卫平那是如何如何厉害,威风八面,在中日围棋擂台赛上大显神威,斩将夺旗,战无不胜,所向披靡。这次在这位同学家里,又知道除了那位聂棋圣之外,还有一位可与之抗衡的马晓春九段,是可以和聂卫平争一日之长短的。我记得那个时候还看了不少电视围棋直播(当然具体什么年份我也记不清,可能是初中,也可能是高中,上大学之后关注围棋好像就比较少了),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呢?在我日渐模糊的记忆碎片里,就几次还依稀留有记忆刻痕的电视转播来说(其实我还是真挺喜欢看围棋直播的,现在中央五台好像转得太少了),我记得那时讲棋比较多的,是有一位华以刚七段或八段,再就是有一位王汝南三段(呵呵我一直记得是三段,后来查了一下,好像也应该是一位八段,当时还有一个有趣的想法,就是九段下的棋,七段八段究竟能不能看懂说透啊),好像也挺能聊,讲得妙趣盎然,挺有意思的。华以刚八段讲棋,那是韵味十足,他常讲马晓春九段祭出一记“妖刀”,挺有味道云云。我记得当时好像马晓春九段常常输给日本的一位小林光一九段,但在有一次重大比赛决赛中(好像是富士通杯或东洋证券杯之类),马晓春九段终于破壁,妖刀趋于大成。这很有点像古龙武侠小说中的某种意境,一位武林高手终于突破了某种瓶颈,脱胎换骨达到了全新境界。但可惜的是,马晓春九段破壁之后,又遇上了横空出世的“石佛”李昌镐。这时听华以刚八段讲棋,往往是马晓春九段祭出一记“妖刀”,很有味道,我们电视机前的棋迷(或伪棋迷)正回味间,“石佛”李昌镐忽然就那么跳一下,尖一下,飞一下,或者怎么联络一下,“关山渡若飞”等等……我的天哪,“更有味道”,连华以刚八段自己也这么由衷赞叹,乃至有点叹为观止,高山仰止的感觉。总之,这下糟糕了,结局往往是“妖刀”惜败于“石佛”。
  这种情况好像一直在持续之中,一直到常昊七段或八段出现……我记得那时还兴致勃勃搜罗到不少关于棋手的小道消息,比如聂卫平九段嗜吃鱼头,所以大脑聪明,马晓春九段个性独特,有点小资,喜喝洋酒,但也有人说恰恰是因为喝酒影响其状态稳定,所以常常关键时刻HOLD不住,惜败给李昌镐……到了常昊八段这辈(据说是龙字辈),好像更为悲情(说“悲摧”也不为过),看了好几次决赛对阵“石佛”,过程都是跌宕起伏,希望之后最终失望……真个是,“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任凭王汝南八段在那里讲得天花乱坠,但最终无一例外,都是“既生瑜何生亮”式的惜败,至少是半目惜败。
  所以在常昊八段之后,我也基本上没有太多关注中国围棋,直到古力九段开始一骑绝尘笑傲江湖,也没有特别去悉心关注每一局棋,打打棋谱什么的,因为我本来就没什么可靠的围棋基础,这里面每一手究竟有没有味道,是什么味道,基本上品不出来。但我知道,古力九段有一年LG杯二比零零封李世石(第13届),那是他巅峰之时,堪称是独步天下,笑傲江湖。而后来在一次什么名不见经传的BC卡杯五番棋决胜局憾负李世石,让“小李飞刀”借此“逆战”而上,重回世界之巅。这二人堪称“绝代双骄”,此消彼涨。如果当年BC卡杯古力再克小李,则或许李世石不会再有逆袭翻身的机会。但对于全世界棋迷来说,这样的“哥德巴赫猜想”难道不也是另一种遗憾吗?
  正是“小李飞刀”重返世界之巅,才有了接下来一盘盘精彩的对局,比如上届春兰杯二比一胜“淡定哥”谢赫。如果“绝代双骄”之中有一人占据压倒性优势,比如古力全面压倒李世石,那还叫什么“绝代双骄”呢?就好像当年“石佛”李昌镐全面压制常昊一样,这样一边倒的情形其实是全世界棋迷都不愿意看到的。
  正因为绝代双骄的存在,才吸引了我在去年年末开始重新关注黑白世界。而真正像磁石一样吸引我的一盘棋,是听说古力和李世石在第17届三星杯小组赛中居然下出了一盘千年不遇“四劫循环”的和棋,这确实是匪夷所思,不可思议。
  从这一刻起,我重又开始关注围棋,“兴尽晚回舟”,兴趣盎然地“误入藕花深处”,而古李二人最终不负众望,绝代双骄会师决赛,让这种兴趣达到了极致的顶点。两盘棋古力都是半目惜败,虽然遗憾,但却让我更加心仪围棋里的黑白世界。对于古力和李世石,已经不存在谁是黑,谁是白的问题,说实在的,我觉得我现在既是古力的棋迷,也是李世石的棋迷。我在网上下载了李世石的自传《逆战》,饶有兴味地读了一遍,他说古力是他认为这辈子“最有意思的对手”……他在三星杯比赛期间接受采访时说,在他心里,古力就是一个“很想坐下来与之喝一杯的朋友”。我觉得这种意境真好啊,就好像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决战于紫禁之巅,胜负成败早已超然物外,化为乌有,任凭人声鼎沸而反于盈天之中。
  从这一届“绝代双骄”会师于决赛的三星杯开始,我重又关注中国围棋,中国队包揽首届百灵杯四强,“小羊”周睿羊最终圆梦,第17届LG杯时越零封元晟溱,完爆“元大锤”,为中国队达成“五连霸”,再到这次应氏杯小范三比一将韩国新生代天王朴廷桓痛快淋漓斩落马下,初步改变了“中韩争霸”的风向
  其实我同样在想,作为中国棋迷,固然希望中国棋迷全面打压韩国围棋,但如果真的那样,也未必就是世界围棋之幸。如此前“石佛”李昌镐全面打压常昊,就曾经让我这个“伪棋迷”失意地远离了如此“璀璨”的黑白世界(呵呵李健唱,没有一朵花,留住它的季节,像我一样,不能在你身边,到永远……),而正是古李的巅峰对决,才重又吸引了我这个普通棋迷(当然也可说是伪棋迷)热切关注的目光。所以围棋天地,黑白世界,最好还是不要有独孤求败,而是应该百花齐放,像《笑傲江湖》里,左冷禅、岳不群这些人一天到晚想称霸天下,不过是“葵花一现”,痴人说梦,照我说,当个莫大先生也不错呢,莫大先生的“潇湘夜雨”就很有特色,棋坛也是一样,比如当年所谓“木谷三羽鸟”之一的武宫正树的“宇宙流”什么的。
  目前来看,爱读《老子》的“小石佛”范廷钰在九零后“小豹群”中最有可能脱颖而出,一枝独秀,但江维杰、周睿羊和爱读《论语》的时越(呵呵孔子曾经问道于老子,所以老子“上善若水”的水平比孔子的“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恐怕还是要高上那么一点点吧)也有可能,“江上数峰青”。再说朴廷桓,应氏杯最后一局失利之后,看他撕扯头发懊悔到几近崩溃的一幕,真是令人好生不忍。其实说真的,他和小范极有可能成为一生“既生瑜何生亮”的对手,如李昌镐之于常昊。但我们真就希望一边倒吗?假设韩国围棋真的元气大伤,一蹶不振,对于中国围棋而言,未必就是好事。而随着日本围棋“日薄西山”的陨落,昔日的“三国演义”已渐随雨打风吹去,因此我们更有理由寄望世界棋坛的格局,是古李之间“绝代双骄”的格局。或者说,是刘正风和曲洋,琴箫合奏,共谱一曲《笑傲江湖》。这才是最好的格局,最好的江湖,才会给全天下的棋迷(呵呵还请捎带上我这个伪棋迷),留下生命中一段段“最好的时光”。
  比如今年的春兰杯,以实力和境界(尤其是心境)而言,窃以为陈耀烨恐非“小李飞刀”之敌,但这不是说“小强”就不需要努力了,或者说我们就不去关注春兰杯决赛了……其实也极有可能爆冷,出现逆转(呵呵或曰“小强的逆袭”),但曾经一度高踞国内等级分第一位的陈耀烨能否成为超一流顶尖棋士,开辟属于自己的王朝,本届春兰杯决赛的考验就是他在化蝶之前必须破的茧。其实七年前的古力,今年初的小羊,都已经用“残酷的月光”给他上了课。李世石这一关,同样需要他自己过。这并不是什么所谓“世界第一人”的问题。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世界第一人”,胜李世石一回,或一盘棋,并不意味着你就是“世界第一人”。李世石也不是一盘棋都不输。当年大李那么无懈可击,最终也要把权杖交给小李。小李当年那么辉煌,也曾被古力的冲天气势所震慑。古哥当年世界大赛豪夺七冠,如今国内几乎无冠。其实正如李世石在《逆战》中所言,关键是要留下一张张“纹枰论道”的名谱,让后世学棋打谱之人一看,就会有“拈花一笑”的感悟,哦,这才是飞禽岛上呱呱坠地的李世石九段该下出的棋。
  从这个意义上讲,小豹辈中,我私心里最是看好钟情于道家经典的范廷钰(呵呵MON DIEU,此子莫非是昔年与施襄夏共谱《当湖十局》的范西屏投胎转世)。因为说到底,对于棋道和棋力逆水行舟持之以恒的追求,才是一个真正超一流顶尖棋士最终的生命追求。小范,加油!

  说到摇旗呐喊鼓劲加油,据报道,热心关注本届应氏杯决赛来给小范加油的,除了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升斗小民,在现场竟然还有两位身份特殊的大人物——林建超将军和陈丹淮将军。陈丹淮将军是陈毅元帅之子,我前段时间专门看过《陈毅传》,陈毅元帅当过新四军军长(皖南事变后先为代理军长),指挥过孟良崮(具体战役操盘手为粟裕大将),是淮海战役的主要领导人之一(陈粟刘邓共同指挥,毛主席俯瞰全局),解放之后和新中国的围棋发展史可谓结下了不解之缘。据说有这么一段“举手无悔大丈夫”的棋缘佳话,“棋圣”聂卫平少年时代在李立三的介绍下成为陈毅元帅家中的座上客,这陈老总乃是爱棋之人,难免手痒,要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卫平过上两招,有一次老总先走了一步后,大概觉得后悔,正准备拿回棋子重下,居然被聂卫平一把摁在棋盘上,大声说:“不准拔招”——呵呵,“牛不喝水强摁头”,令久经沙场的陈老总哈哈大笑。
  同样,据说“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总书记晚年也常和聂棋圣在一起在人民大会堂打桥牌。
  如此看来,围棋和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之间似乎有着一种莫名其妙源远流长的难得缘分。
  为什么呢?我觉得这不是一种巧合。照我说,我们中国人为什么喜欢围棋,很大程度的原因,恐怕是在于围棋与战争的关系,尤其是带过兵打过仗的元帅将军军事家们,一定比常人更加能够深切体会到军事指挥艺术和围棋艺术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联系。比如淮海战役,陈粟刘邓请示毛主席,第一步就是拿下宿县。我觉得这一步棋,就好比围棋里关键的胜负手,就好像本届应氏杯决赛最后一局,小范在打赢右上角劫争后在棋盘中腹放出胜负手。当然,攻守兼备,我们也可以说,小范在第三局,“四角掏心”之后,那一手左右逢源的联络右下的妙手(134手)乃是胜负手。
  个人感觉,我军在解放战争三大战役中所使用的主要战术就是“扎口袋”。四面合围,扎紧口袋,这也可以看作是围棋中的“吃子”,正面攻击抓住敌军主力,两侧包夹,敌后大纵深迂回,扎紧口袋之后,分割围歼之。在毛主席麾下,有的是“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扎口袋大师,比如刘伯承、粟裕、彭德怀、林彪。
  最近也恰好在读“抗美援朝”战史,津津有味地看了中央九台纪录频道播出的《断刀》,其实当年出兵入朝前夕,毛主席手下,有好几位“扎口袋”的九段高手可供选择,就今时今日好像参加农心杯,究竟派谁出马担当主将呢?第一人选自然是林彪,但林彪似乎对志愿军入朝并不支持(也有林怕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之说),另外在辽沈战役期间,在攻沈还是攻锦之间,林曾与毛主席有好几封电报争论,由此亦可见林堪称“局部的大师”,但似仍不具备毛主席那种俯瞰全局高屋建瓴的战略家眼光。第二人选粟裕大将则是因为身体原因未能成行。
  最终,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实际上,解放战争初期,西北野战军(后编入一野序列)是得到毛主席电令嘉奖最多的部队。为什么呢?西北野战军人数少,条件差,补给困难,但是在彭德怀指挥下,如同毛主席之臂指,很好地完成了“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并将胡宗南集团主力拖在陕北黄土高原山沟沟”的战略任务。
  所以,当麦克阿瑟军刀的锋芒直逼中朝边境鸭绿江边之际,在林彪请辞、粟裕病重十万火急刻不容缓的情势之下,以彭老总挂帅出征实在是最合适不过的英明抉择。
  而历史的事实也恰恰证明,抗美援朝战争条件艰苦,乃是一场旷日持久战。而红军长征时率领红三军团爬雪山过草地的彭德怀却能够克服重重困难,在火线之上很好地贯彻毛主席的战略思想,比如战果最为辉煌的第二次战役,在将麦克阿瑟西路第八集团军(司令官沃克)诱至指定战场之后,第38军113师两个团(337和338团)在德川大捷之后马不停蹄“以百折不回百折不挠的大无畏精神”奋勇迂回穿插至敌后,在三所里、龙源里一线扎紧战役口袋,无疑是局部棋战的经典范例。此役一举折断麦克阿瑟寒气逼人的军刀,朝鲜战场形势就此逆转,我志愿军遂趁势一鼓作气将美军赶回三八线乃至三七线附近。立马横刀,惊天逆袭,彭大将军昔日之风采,真真令人回味不尽。
  战火纷飞,近说抗美援朝,远可追溯三国,话说赤壁之战大破曹操后刘备借荆州立足而谋取西川,当时可谓以荆襄为根据,长驱大龙袭取西川,后来西川、东川成了两只眼,蜀汉遂成一盘活棋。孰料此刻之荆州却成了一块“东临孙权北拒曹操”的孤棋,实际上,吕蒙施白衣计渡江偷袭,关云长大意失荆州,败走麦城之时,这块孤棋余下的几枚残子依然可以逃回西川的根据地以图东山再起,只可惜“狗日的”刘封、孟达在上庸唯唯诺诺按兵不动。再往前推,其实此前荆襄九郡之势,仍可说是细棋局面。怎么说?当关云长水淹七军威震华夏之际,荆襄可谓是“劫活”,彼时荆州军已克襄阳,只余樊城未下,而曹仁冒死守之。所以,荆州是一只眼,襄阳是一只眼,两只眼就可以活棋呀。只可惜,眼有“真眼”,也有“假眼”,更何况还有人趁火打劫,偷袭破了眼位,几乎一夜之间荆襄大局崩坏,局部遂成“净死”。——从这里也颇可以解读出“打劫”的真义,打劫打劫,趁火打劫,哪里能举起火把,引燃战火,哪里就是劫材,谁的劫材多,谁就稳操胜算。“趁火才能打劫”,真个是,此中有真义,欲辩已忘言。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追古抚今,古往今来,能以万里锦绣河山作棋盘、谈笑樯橹、补天定鼎的,止寥寥数人而已。一局棋,以天下为筹码,以万物为刍狗,代价又未免太大。而小小的围棋盘,则庶几可为普罗大众弥补这种“历史的遗憾”,可以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端坐在棋盘(或电脑屏幕)前,举手落子拈花一笑之间,在这片黑白世界里用几个钟头去完成摧城拔寨杀伐决断争霸天下逐鹿中原的梦想。(说实在的,最近东亚局势颇为紧张,如果这一系列的争端纷扰,都可以通过双方平心静气对弈一局围棋来和平解决,该有多好!)
  之所以用“战争与围棋”为题,一是因为最近在读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二是以“围棋”替代“和平”,寓意热爱围棋,呼唤和平。因为托尔斯泰认为,最高的物质幸福,对人类社会来说,是和平;对个人来说,是健康。
  还记得李世石九段曾在他的自传《逆战》中说,“围棋和人生无法相提并论”——因为人生是无法预测的,而围棋中的后续手段,则是可以预料的,并且准确率会随着实力的增长大大提高。不过他同时也承认,“人生与围棋最大的一个共同点就是要做出连续的选择。”
  所以,搁笔之际,在呼唤和平和身心健康(如周国平所言,《把心安顿好》;如林清玄所言,《身心安顿》并《烦恼解脱》)的同时,抄一首有一次我在家乡佛堂数五百罗汉时数到的与第四十七尊解空无垢尊者相对应的偈语与所有喜欢围棋热爱生活祈求和平的朋友们共勉:

  人生本是一局棋,亦庄亦谐类游戏。
  旁观者清当局迷,清醒斟酌少是非。

  2013年3月9日 初耕于南山之麓 第七届应氏杯范廷钰夺冠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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