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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同学聚会 1



  转眼六月底了,贺洪告诉了王儒初中八三年毕业的三年二班同学聚会的具体日期。王儒只好说,有时间就去看看,其实心里还是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去。考虑到那天是周日,说没时间未免有些过分;只有到时候再说了。
  正好,周六上午,任校长和富主任告诉王儒,周日要填专业技术人员的晋升级别用的表格。需要任校长专门去教育局领回来,再去富主任家里去填。王儒微微有些高兴,这下可以不用再犯愁,到底要不要去参加同学聚会了;毕竟,自己虽然已经上班了,可是工作一般、工资基本是同学们里面最低的;下围棋虽然还可以,业余二段,但未必能有什么光彩。这下,如果填表需要时间,不就没时间去参加聚会了,那样就谁也说不出什么了。
  任校长和富主任看起来,已经“和好如初”了;俩人一起,给王儒解释住址;就是紧邻清真寺的那一片平房,只有富老师家的窗户对着马路。具体就是,过来二仙居的纵贯东西方向的铁道,与南营子大街平行的东面那条路。那里有几个有趣地名,分别叫头条胡同、二条胡同、三条胡同、四条胡同、五条胡同。后来没几年,那里的民居过分破旧简陋,被府里集体拆除,居民都迁到其他位置安置了。王儒不明白,实际二者矛盾很容易就能解决,只不过许诺第二个名额,多大个事啊?
  王儒终于明白了怎么去找之后,自己才放下心来;他最怕的就是心里没数。也正因为这一点,促使他所有事情都显得过分保守,不甘于冒险。这几天,王儒穿一身新买的黑色西服。老闻称赞,这衣服不错,立时给你添了三分人才。这话,当时王儒肯定不明白。老闻解释,本来你就是七分人才了,再添三分,就是十分人才!话说得很漂亮,具体有几分真心,王儒就完全不知道了。不过,王儒矮个瘦削,面色微黑;这身衣服上身,似乎确实能够强调他文秀的气质。
  后来若干年后,王儒知道了,老闻是真的比较看中他,相不中王亚峰;而巧合在于,老闻和他恰好都是称骨歌里面的四两的命,就是“万事心里自主张”那个。老杨貌似和气,实则不知怎么想的;不过后来与王儒关系也很好。主要是因为,王亚峰过分不得人心,人们只能“选择”亲近随和得多的王儒;哪怕大家普遍认为王儒能力差,也是一样。王亚峰倒是能力不差,然而谁都不待见他;他自己也没想着招人待见。
  非常出乎王儒意料,填表很容易,俩人却念叨王亚峰许多琐碎事;最起码,这个表根本没有通过学校;而且,直接就是中教二级;而王儒,最早也得明年才能升到中教二级。王儒没什么感觉,俩人反而非常“感冒”。
  谁人背后不说人,这一句老话历经千百年流传不绝,即使在君子之国也同样可以成为该国的真理,何况小人遍地的凡夫之国呢?不过,说人有四种情形或类型,一种是说好的,一种是说坏的,第三种是既说好也说坏的,还有一种是见任何人都说好,或见任何人都说坏的。除此四种,难道就没有一种说不好不坏的?照理说是应该有的,例如街坊邻里无意中的闲谈有时偶然兴及随便围绕某人说上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不过,如果话题一涉及评论,就难免不带感情色彩,难免不说好说坏,绝对的不说好说坏是办不到的。倘若随意而谈,又不带感情色彩地谈论他人,自然可以算作第五种的“说人”,但既然要“说人”,至少就有一种倾向,就不会全无感情色彩,就绝不会不说人好坏,以此而推,第五种的说人是不能成立的。因此,就只有四种类型的说人。第一种,说人好。说人好的,自然褒义的色彩很浓,一般情况而论,说的人高兴,听的人也舒服,由此辗转相传,被说的人得宠于众人,说的人也因此而受他人喜爱,既利益于人,又有益于己,为利之大,不可胜计。这属于多栽花少栽刺的类型。但说人好也要看对象,也不是一味说人好就能收到好的反响和效益,有时碰巧听众当中对被说对象心存忌恨的,那么说某人好,就会引起此人的反感,恨屋及乌,说的人无意中就成为被歧视或忌恨的对象,这样的说就既谈不上得到好处,反且有遭遇不测的祸患。这属于既栽花也栽刺的类型。因此说人好也并不都是十分保险的不亏本的买卖,有时也还同样要冒一些风险。第二种,说人坏。说人坏,自然贬义的色彩很浓,像一把老鸹嘴,叽哩呱啦的,尽说人不是,照一般常理,听的人不高兴,说的人也容易引起他人的厌憎。好话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传来传去,总会被传得走了样,传的过程中,你加一点作料,他加一点水分,乃至添油加醋,等传到被说者的耳朵,往往就与当初情形大相径庭,被说者对于说者的恶感就随着所传恶的程度而成比例增长,被说者对于说者的厌憎也就无形中加深,到有朝一日被说者有能力报怨时,就随其恶感的程度而有轻重程度不同的回报了。这属于栽刺的类型。有时也有爱屋及乌的例子,如听者对于被说的人怀有同样厌憎心理的,听到说者说某人坏,则起大快人心大得我心之感,自然容易对说者引起好感,甚至可以视为同志的,一般说人坏大多是类似这种情形的,所谓党同伐异是也。这种类型是既谈不上栽花,也谈不上栽刺。第三种类型,是该说人好的时候就说好,该说人坏的时候就说人坏,说人时心中不存利害之见,所以也不为所说而招致的后果动辄悔尤。这种人是光明磊落的人,但是非既成于心,评论难免不有所偏激,矫枉亦难免不有所过正。但廉隅之不容于圆滑,是自然之性所成,既直道而行,又岂能面面俱到?要面面俱到,除非玲珑八面,但既然玲珑八面,又岂能有所廉隅,有所砥砺,而行于直道哉?因此说这种人是无意于栽花栽刺,却事实上时时在栽花栽刺的。还有一种类型,是见任何人都说好,或见任何人都说坏。见什么人都说好,为的是全生利己,不忤于物,这种人可以成人之美,也可以逢人之恶;见什么人都说坏,乃是生就嫉毁之心,胸无容物之意,是典型狭隘的妒贤嫉能的具体表现。这两种人都有麻木不仁的利己倾向,是非曲直之分在他们看来都是毫无意义的。什么人都难免被人说,也难免不说人。说人好的人不都是君子,说人坏的人也不都是小人。被说的人不因为被人说好就变成了好人,也不因为被人说坏就变成了坏人。本来好的难免不被人说坏,本来坏的难免不被人说好。好好坏坏,是是非非,总是难一概而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岂一言可以定准?有的人说的是实情,有的人说的是诳语;有的人说得天花乱坠,却无一实事可观,有的人说得激昂慷慨,却背后有许多陷井;有的人人前说人,背后也说人,无非有不平在胸,得一吐为快;有的人人前不说人,背后则大说而特说,无非两面三刀,以行其奸谋。人前说人,背后不说人的,大多为君子;人前不说,背后亦不说者,庄子以为真正的至人,毁誉不萦于心,利害不干于己,要想到这一境界,是只有能敝屣荣辱毁誉、视死生于无物的人才能约略做到的。总之,说人是常情,被说是常理。人是语言的动物,嘴巴岂能闲置。康圣人(有为)说,人长了一双膝盖能屈曲,就是为的下跪用的,否则要这个膝盖骨何用?同理,对于一般人来说,生就一张嘴,自然免不了用来说人,否则岂不是白长这一张嘴,又与一般动物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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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同学聚会 2



  王儒填完表格出来,已经接近上午十点了;他本来以为会更晚,如今意外还挺早。他心想,这个时间人家肯定都已经参加聚会去了;自己没有“机会”去,应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本来,他如果原路返回,十分钟就能回到家里。可是鬼使神差地,他胡思乱想之间,居然把路走错了!瞎绕了一会,发现自己是从竹林寺走的。
  经过中华路办事处那座楼,沿紫塞府所在庞大院子旁小胡同往南兴隆家了走回。王儒远远地,就看到路边怎么有一大群人?正在诧异呢,其中有眼尖的已经在招呼他。随即,他醒悟,居然误打误撞地在这里碰到了聚会的同学们了!现在即使再如何想回避,肯定都来不及了。王儒懊悔之极,怎么会这么混蛋,非要走这条路干什么?至少十几年后,他才会渐渐明白,“命运之神”那个家伙就是那么超级无良恶趣味;你越是想躲开什么,它偏会“帮你”送来;反之,你越是盼望什么,那就算了吧。它最多有可能锦上添花,通常绝不会雪中送炭的。
  你特别想要的,它不给你添点麻烦,就算已经帮大忙了。这些初中同学,是因为这里就是二红家;他家是个小院里面一个住户,而且临街,很容易找到。二红大名叫颜卫红,是个外表看起来总是好像挺严肃、挺端正的一个男生。具体的一大群同学里面男生有二老虎、老蔫儿、地主、贺洪、李全胜、程森、王学军、章忠阳、汪泉、二红等,女生有李晓东、王亚楠、莫翠红、丛迎春、张冬梅、李海静、李瑞洁等。人数恐怕有三十来个,别说他们家屋子里面,就是那个小院子里面都难以挤得下。于是,许多同学干脆结伙出发去联系酒店、老师等事情,领头的就是“假小子”李晓东。
  她这个名字,根本是她父亲自欺欺人地取了个男生名字;不想人家长大后,干脆就自认为是男生。而王亚楠本来的第三个字,是“男”,后来才改为楠的。那个年代,殷省重男轻女的倾向极其浓厚。而颜卫红的名字,很明白就是红卫二字的小变动。“红卫”的来龙去脉,很容易就能查到,这里就不啰嗦了。万一不小心,又出毛病就不好了。
  二老虎是个魁伟的男生,名叫王春生。由于体格结实强壮,头发黄、眼睛颜色也黄,所以顺理成章得到老虎这酷炫外号,他在自己家排行第二,故名二老虎。老蔫儿名叫袁建文,上学时候长得眉清目秀的,别人常年听不到他说话;而且酷爱玩那种儿童游戏,就是取下杨树叶子的叶柄,用手反复搓,“搓熟”,然后俩孩子用这种“加工好”的叶柄互相勒;这很可能是紫塞府独有的少儿游戏,而且恐怕已经失传了,游戏名字就叫做“勒老蔫儿”。所以他也叫老蔫儿了。
  走了十来个个人,进来房间的还有二十来人。大家只好随意找地方乱挤,王儒跟大多数人都不熟,很想借故告辞。却被大家看出了了,让他单独坐了一个椅子。于是,他这再见的话,只好吞落肚里。今天有些阴天,所以王儒还穿着一身西服。大家还夸奖他捯饬得不赖,实际上他是体弱怕冷;现在屋里那么多人,又感觉很热了。对面二老虎假意推说,身边那几个总是挤他,他就故意对紧挨着坐着的莫翠红挨挨挤挤。然后,还回头指责,别老是瞎挤了,一会挤地上坐着了。
  那帮起哄,你坐地上,那也是坐地虎,没有人敢小瞧的。老蔫儿的外号,是小时候随意乱起的;不成想,现在看来有那么一些先见之明。他的话还是不多,却还带着不文雅口头语;双手似乎不知道往哪里放是好,总是不经意地,就在两腿中间,汇合了!王儒几乎,不忍卒睹了;二红忙忙活活地沏茶倒水,屋子里面却是弥漫着荷尔蒙的味道。大家都是二十五六岁了,已经全部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了。
  那些同学,实际上大多数混得不错,基本都知道王儒的底细。有人随意礼节性询问了几句,王儒顺着回答了几句,也不知道谁注意听了,谁心不在焉。不久,王儒热得浑身出汗,又见好几人还站着;就借口回家继续填表,告辞出来。二老虎嘱咐他,一会就赶紧回来。王儒连连点头,急忙走了。他心道,我还回来干什么?他不知道,后来的所有类似的同学聚会,都最少还是有这两方面;一是攀比,一是两性吸引。后者,或者叫暧昧,还是余情未了?
  攀比呢,最初只是肤浅地比比工作、工资,后来就升级为酒量、配偶等等更高明一些的。其实,所有这些,可能都属于“报复性反弹”。大家联系很密切,本身确实有比较深厚的同学情谊;更深层次,潜意识里面,大概是为了恶补当初那年代,情窦初开之时,没有能及时表白自己心意的遗憾吧?不管别人是不是,反正王儒自己确实就是这样;他初中三年那时候,还没有任何性意识觉醒;而高中三年当然有。所以,他不怎么在意那些初中同学。
  同学们中午、下午、晚上聚会,叫上几位初中三年任教的亲爱老师,大家一起狂欢。而王儒,当然是吃饱、休息好之后,就直奔大坝下围棋去了。那年代,谁也没有“手机”,这种先进“武器”;找一个不主动联系的人,那确实是不很容易的。实则,王儒根本也是可有可无。如果,有许多人了解他,肯定能够到大坝“捉到”他。实际情况是,基本没有人了解他。唯一了解他的贺洪,也明知道他不会喜欢那场合;他自己也不喜欢,不久就私自“溜号”了。
  同学们玩得很hair,先拼酒;把老师们“喝好”,再稳妥安排送回家。之后,到南营子大街的文化局去跳舞,大家一起迪斯科。最棒的,就是李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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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红鸾星动 1



  王儒自认为九五年必然能够结婚,却根本没有主动上心找对象;家里人可都着急了。他大哥都离婚一二年了,弟弟也已经有对象了。对王儒的“自说自话”,几乎没有人相信。无论是家人还是同学,人们就差明明白白地问问他,你还在等着谁呢?人家有这么问的,就是担心他胡思乱想,别人该有主的都有主了,不要再瞎耽误时间。
  九四年,王儒依旧浑浑噩噩地;衣着土得掉渣,个人形象一塌糊涂。不过,关心他的人,却没办法不上心。最近,王儒再次看了两个对象,开始都想就那么“对付”了,毕竟家里人的意思,他也隐约知道。不过,阴差阳错地,都没有成,可能还伤了人家。尤其是第二个,个子比他略高,白净苗条,她只是希望王儒家里帮助转为非农业户口。多么错误的想法,可是那时候人们都争先恐后地、拼命办理这事。王儒糊里糊涂地认为,自己家肯定没办法,就回绝了。
  可是,他忘了,自己哥哥在公安局上班,是应该不难办理那件事的;过后看来,实际上就是“注定”不成功。具体为什么,谁也说不清。有许多事情都如此,实际上应该就是概率大小的原因。家里人着急,主要是担心他太内向,找不到对象可怎么办?王儒父亲很古板,基本会坚持让二儿子先结婚、小儿子后结婚的“次序”。万一,王儒真拖几年,那可就有许多麻烦、难解的事情。不过,幸而王儒自己算的这一卦,非常灵验;后来灵验得,令有的同学都想拜师学艺了。
  九四年七月,王儒的前嫂子,是个非常热心的人。有人问她有没有什么可靠的小伙介绍,她正好知道自己二小叔子没有对象,把家里人都愁坏了。对方是经济条件不错的家庭,哥四个只有一个妹妹,刚刚虚二十二,想要找一个靠谱踏实的小伙子谈对象。她立即高兴了,她知道,这个很有门。自己那小叔子,闷闷的,论踏实靠谱那可是正对路;如果人家挑能言善道就坏了,挑别的什么可也够呛,唯独这个是真的行。于是,就直接告诉了人家基本信息。
  对方听说,小伙二十七,大专毕业是个初中老师,不吸烟不喝酒不爱说话,很老实可靠;喜欢下围棋,比赛成绩不错云云。就非常感兴趣,这样的选法在当时真的不多;他们很担心不易找到,真不成想这么快,就找到一个。于是,就商议星期日见见。他们由于长期关爱,于是现在极为担心找不到符合那样少见标准的,所以现在希望能够早日确定。这样的想法,其实没什么进取心,只是想求平安稳定;所以,王儒前嫂子觉得,王儒的希望非常大。
  星期日上午,完全不知情的王儒,去了图书馆看书;由于临时太口渴,就早早回家了。到家意外地看到了前嫂子,这才知道又要去相对象,可他也没在意,更想不到这次会是“正主”。嫂子劝他换换衣服,收拾利索些,他也照办了,只不过效果不怎么理想。跟着嫂子从家里出来,到了东面的居民楼群的一家里。
  那家人的男主人也姓王,高高瘦瘦的,五十余岁,一身制服,据说是在检察院上班;女主人姓马,也比较瘦,在锅炉厂上班。巧合的是,他们的大女儿名叫王亚楠,是王儒的初中同学。他们家里,已经有一大群人等在那里;原来,女方的家属来了大半。女孩叫陈晓鸾,她父亲叫陈祥,是王国玺(男主人)的结拜大哥,带着几个儿子儿媳一起来看女儿的“对象”;看看能不能满意。实际情况是,老头一见王儒,就相中了;就暗示让王儒进去看女孩。
  实际,当时王儒也只不过就是个“蔫土匪”,见到生人半句话也没有。进去,看见女孩白白胖胖,就很喜欢;但是也没敢说话,更没敢指望什么。或许就是姻缘天定吧,老头莫名其妙地就非常满意,告诉俩人赶紧先处处。生怕王儒傻傻的不明白,还嘱咐他,到下周休息日就到大榛子沟被服二厂去找姑娘,千万不要忘了。王儒福至心灵,赶忙满口答应。其实说实话,他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为什么人家要那么叮嘱他。就好像上月,楼上邮电局的王局长,让他帮忙收5号楼3单元十二户人家的水费;他就二话没说地管了这个闲事,根本没想要求什么。人家嘱咐他,见到喜欢的女孩,要主动。
  一样他也是不明白,心说见不到,我主动个什么?不料,刚过一个月,居然就见到一个。这女孩,感觉长相、内在都不错的样子;他非常愿意追求,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实际,过后他就知道了,那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那女孩皮肤很白,一身灰色衣服,居然感觉也挺雅致;分数,高达接近七十。不要认为低,这样王儒还在害怕对方看不上自己呢。
  王儒由于工作原因,很少能见到年轻女性;单位的富老师、孙老师是三十几岁,而武亚丽最年轻,他却还需要刻意保持距离。而前面俩,实际上才六十来分。5号楼3单元里面有俩美女,一个是一楼警察小史的新媳妇,小史高达白净英俊,新媳妇有七八十分,相貌气质身材都很好,赶紧还很幼齿。王儒去收水费,只有她自己在家,王儒和她都不知怎么与陌生人交谈;幸亏没有人看到,否则那情景,实在令人喷饭。另一个是六楼的一个新媳妇,那家的男女主人都非常年轻。小伙子也一样高大英俊,媳妇也挺漂亮。不一样的对方是,这小两口,看起来比较成熟。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六下午,王儒回家吃完午饭,就要去找对象;结果父亲拦住他,说你还是下午再去吧。王儒只好听从,虽然觉得差不多。实际,他忽略了,人家有可能会午睡,现在去了,实在是有些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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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红鸾星动 2



  被服二厂是紫塞府的老牌集体制手工业单位,目前已经濒临倒闭;而且,王儒的母亲就是那里的老工人。就算从这点而言,也是非常有缘分。王儒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开始就被门卫拦住;他说来找人,门卫没见过他,就进去询问陈晓鸾。不一会,回来放行。主要是,王儒看起来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不然,人家可能就会冷言冷语伺候了。
  王儒进去时,其实已经五点多了;不过可能年轻女孩们没什么事情,依然在宿舍里面休息、聊天。他糊里糊涂就进去了,一看到好几个颜值不错的女孩,顿时慌了;不禁脸涨得通红。悔恨不已,干嘛人家让进就进呢,在门口等着多好?仅仅呆了不足五分钟,王儒就觉得浑身都要冒汗。好不容易,陈晓鸾收拾利索,跟随出了女生宿舍,王儒才长出口气。
  王儒和姑娘第一次只是随意转了一圈,王儒提议去看电影;对方拒绝了,说要早回去。王儒这次难得地机灵了,说下次看电影;人家答应了。王儒根本没有约会经验,也不懂应该都干什么,与其他人相比,纯属于白痴级别。不过,未来老丈人目光如炬,大概第一眼就看出了这一点;他最中意的,莫过于这一点,所以才力主促和。而王儒完全不明就里,还以为需要交往中好好表现,努力地求得人家同意呢。其实,人家的一家人那天,就已经绝大多数都同意了。不过,他的努力自然不会白费,赢得姑娘好感同样非常重要。
  这算是王儒第三次认真吧?或者是第二次?实际前面的既可以算次数,也完全可以不算的。如果动心就算的话,已经好几次了。但是,那几次,只有二次采取了一点点行动,不过都是半途而废。这一次,实际上行动前就已经成功一半了;追求行动几乎只是水到渠成的过程罢了。所以说,如果从王儒的经历看,所谓“姻缘天定”似乎真有其事。陈家位于LP县烧锅村,位置确实是王儒家的西南方向;反之,王儒家就是在东北方向。女孩属牛,王儒属猴,王儒大五岁。
  方向、属相、时间三方面,都是完全符合王儒自己早在三年前所算的“婚姻卦”。陈祥对王儒的家庭比较满意,王儒父亲对对方却有些不感冒;觉得对方夸夸其谈,心里感觉有些不仿佛。实际上,他是被大儿子的已经离婚的那一家人,弄得有心理阴影了。关于此事,王儒还略有愧疚;当他算到哥哥有婚灾时,有点略晚了,大哥、大嫂俩人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田地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婚。实际上,他再早些,也会无能为力的。毕竟,他能力过分浅薄了。
  王儒第二次,约姑娘出来,就直接去西大街的紧邻第五监狱的云岭电影院,看了一次电影。之后,出来在路边小饭馆花二十来元吃了饭。而到第三次时,门卫告诉他,被服二厂的女生宿舍迁移到了原清真寺那里去了;那里王儒知道,就是富老师他们家附近。王儒骑自行车过去,向一个年轻姑娘打听到具体位置;这一次,他留了心眼,并没有进去,只是委托对方把女友叫出来。对方诧异地看看他,顺势邀请,就进去等吧?王儒赶紧摇头,表示不必了。
  人家心里如何纳闷,那就不提了。王儒心有余悸,第一次就弄得自己好尴尬,这次坚决得长记性。那次,他冷不防进去时,姑娘们穿着挺“安全”的;可是,有俩漂亮女孩没有穿袜子,赤着秀足。一下子,王儒就有些受不了了;他运足那点浅薄功力,才艰难移开目光;人家姑娘也察觉了,不好意思地,还得赶忙“补救”。后来,王儒在图书馆有意识地“博览群书”,才终于找到答案;原来,自己那叫做“恋足癖”,算是一种心理疾病。自家知自家事,王儒虽然也很想跟着进去,不过为了避免丢人,还是狠心拒绝了。他不知道,这点,大大增加宿舍里面姑娘们的好感。
  这回,正好出来就能看到群众电影院,于是俩人就去了。听说,今天上映“泰坦尼克号”,很好看的。王儒略有点小担心,很害怕票价太贵;听说是十元,虽然很肉疼,还是略微放心了。喜剧的是,到售票处买票,刚要交钱;却意外被拦住了,原来遇到了熟人;王儒弟弟的同学在那里上班。本来,一般只是少收钱;恰好那兄弟,在王儒家打麻将,有次输钱还向王儒借过五十元钱。
  1912年4月10日,号称“世界工业史上的奇迹”的豪华客轮泰坦尼克号开始了自己的处女航,从英国的南安普顿出发驶往美国纽约。富家少女露丝(凯特·温丝莱特饰)与母亲及未婚夫卡尔坐上了头等舱。另一边,放荡不羁的少年画家杰克(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饰)也在码头的一场赌博中赢得了下等舱的船票。露丝厌倦了上流社会虚伪的生活,不愿嫁给卡尔,打算投海自尽,但是被杰克救起了。很快,美丽活泼的露丝与英俊开朗的杰克相爱,杰克带露丝参加下等舱的低等舞会、为她画像,二人的感情逐渐升温。1912年4月14日,星期天晚上,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泰坦尼克号撞上了巨无霸冰山,“永不沉没的”泰坦尼克号面临沉船的命运,露丝和杰克刚萌芽的爱情也将经历生死的考验。
  中间大段内容略去,最后杰克放弃了生的机会,让爱人独自伏在单薄的木板上逃生,自己坚持不住,心甘情愿地永沉海底。王儒再度极其少有地流泪了,他不知道,自己有可能会为谁能够做到这一点;很可能是没有人。他知道,这就是现实。他基本没有什么机会,为了爱人牺牲自己。
  不是做不到,而是根本没有机会,这世界是不是有点可笑呢?实际上,王儒只敢偷偷抹去泪水,丝毫不敢泄露心底秘密;他不愿意任何人知道那点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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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红鸾星动 3



  王儒与姑娘感情迅速升温,于是双方家里决定,十一就订婚,明年春天就结婚。王儒与姑娘家的事情很顺利,而且人家非常体谅,尽可能一切从简,没有索要彩礼。而王儒自己家却出了问题,因为他这五年仅仅攒下六千元钱,即使父亲也只能保证帮助一千元。这七千元,实在是远够不上当时结婚的最低开销线。
  王儒特意跟同学打听过,人家告诉他,稍微上档次一点的需要三万元;普通很一般的至少也需要一万五千元。当时,王儒就茫然了;他觉得再节省也得最少花费一万元,就是需要最少借三千元,头大如斗。他只想到可能与仨同学能够稍微借一些钱,然后就没办法了。估计人家说一万五千元时,就已经考虑到王儒的情况了,那个应该是“最低标准”。
  现在,王儒对自己过往的大方向选择,非常满意而且庆幸;自己的“实力”,就只能勉强配得上陈晓鸾姑娘,以前的那几位纯属开玩笑,幸而没有能够到一起;不然,双方都很“不幸”。如今,自己很可能都会让人家“受委屈”。王儒没心情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头痛欲裂地琢磨,再怎么想办法借一些钱呢?其实,他也只不过就是干着急。
  这期间,未来岳父陈祥跑来王儒家里,与王儒父亲商议过好几次,才定妥订婚细节。他明言,不需要如何气派,必须本着不铺张浪费的原则,把该办的事情办了就行了。这显然,就是替王儒着想,唯恐他囊中羞涩,为了结婚而负债累累;却没料到王儒“贫困”到这个程度。如今,王儒万分后悔学会打麻将,几年间大约输了二千多元;平时不觉得,但是每次哪怕仅以十元计,确实真的至少有二千!王儒是通过计算五年多工资总额,粗略得出的数字,万分心疼。
  订婚仪式,确实已经节俭许多,王儒仅仅领着未婚妻,花七百来块钱买了一枚小小六克的金戒指,而没有金耳环、金项链;这本是那时流行的所谓三金。又买了一辆七百来块钱的红色山地自行车,其实后来都是他自己骑,未婚妻不会骑。酒席不算酒,就已经花去了一千六百元;酒是未来岳父带来的古井贡酒,当时也属于不错的。王儒父亲对他气急,还没结婚呢,就已经花了三千,结婚时候怎么办?王儒心道,那能怎么办?难道什么钱都不花,可能吗?
  王儒只能处心积虑地琢磨,向谁、怎样借、借多少钱?目前只有贺洪、董辉、魏明仨目标,这三个哥们,他认为都是很可靠的,打算借三千元。而这,当然还不够,肯定还需要其他方面的“支援”;只是,他并不知道还能到哪里找到?这些,父母自然能够想到,于是就不顾颜面地求亲告友。但是,那年代人们确实都很贫穷,几个亲戚大姑、老叔、老姑家,实实在在都同样不富裕,只不过能够借出多则二三百、少则百八十而已。老叔更有意思,把王儒叔伯妹妹的一千元定期存折也拿来了;王儒本打算不要,后来还是推不掉,索性也收下了。
  跟哥们借钱,王儒花去仨礼拜,每人一礼拜。毕竟,他鼓足勇气跟哥们张嘴借钱,并没有那么容易;他选的仨人,是绝对信任的。事实没有出乎意料,贺洪、董辉都痛快地借出了钱,魏明不凑手,只借了五百;但是他依然非常感谢。毕竟当时,他月工资才四百来块,别人的再多,也绝不是没有用处。之后,王儒就陷入各种各样的忙碌之中。
  说实话,结婚真的是一件大麻烦事;如果可以,王儒倒宁愿没有这件事情。然而,人生在世,无时不刻都会面对许许多多的麻烦。生死修短,岂能强求?予恶乎知悦生之非惑邪?予恶乎知恶死之非弱丧而不知归者邪?予恶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生乎?”这几句话出自《庄子》。这四句话意思是说:“一个人寿命长短,是勉强不来的。我哪里知道,贪生并不是迷误?我哪里知道,人之怕死,并不是像幼年流落在外面不知回归故乡呢?我哪里知道,死了的人不会懊悔他从前求生呢?”王儒的许多关于修炼的书,都一致指出,唯有金丹大道,才能够令人脱离阿赖耶识的束缚。
  阿赖耶识(梵文:??????????,音译ālaya-vij?āna),又译为阿梨耶识。阿赖耶在梵文中的原意为:藏,能藏、集藏,阿赖耶识即是指能够集藏分段生死等有漏无漏法种的第八识如来藏。因其内涵深广,佛四十九年说法从不同面向演说和历朝各代翻译版本等诸多因素而有多名,也称为如来藏、本际、涅槃、一切种子识、异熟识、[1]依照各名称的内涵,所指称皆是不生不灭的第八识如来藏。
  人间有情具足八个识,眼、耳、鼻、舌、身、意识,和意根合称前七识或七转识,第八识是阿赖耶识。众生在世间之各种活动,系由身口意行,而造作善业、恶业、净业、无记业,造作后即由第七末那识的执着性功能送交第八识——阿赖耶识保存。第八识阿赖耶识保存之业种,由第七识不断地攀缘,配合外境六尘而不断起意造作新业,同时不断收集新业种,如是循环不已。
  阿赖耶识心乃是万法之根本故,乃是三乘佛法之根本故,乃是含藏着能令人成就佛果自性之唯一心体故,出世间无漏法亦皆含藏在阿赖耶识心中故,成佛之功德亦含藏在阿赖耶识心中故。
  实际上,如此高大上的理论,王儒也只能有看看而增长点见闻的份,并没有过分奢求。他也有自己粗苯的”解释“,就是人们与那种名叫蝜蝂那种善负小虫真的是没什么区别。那么,所谓佛,根本就是觉悟的意思。什么时候,人能够看得通透,能够完全放下,也就是觉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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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红鸾星动 4



  室内铺地板瓷、粉刷白色涂料,购买家电、家具、床、沙发,以及俩人的结婚衣物、新婚用的被褥、室内新窗帘,结婚的婚车、饭店、通知亲朋好友等等各种各样琐碎事情,统统都堆到王儒面前。最后,还是差钱。哥哥帮他去买家电,问他钱够了吗?他只能苦笑摇头。万般无奈,他就只能”挪用公款“了。
  他在去年,顶替佟老师当上了马架子中学的会计,实际上,他什么都不懂的。佟老师的事情,暂时推到随后章节再详细解说。目前,家里还暂时存有数千元公款。虽然王儒基本不懂得,但是挪用必须得早早归还,这个他自然懂得。逼到如此病急乱投医的地步,王儒不知道其他人如何,会不会也有人类似他这么困窘?
  很多事情,有时候未婚妻都跟着他一起张罗。而他所有烦恼,也都不隐瞒未婚妻。幸运的是,未婚妻不知何时起,已经完全倾心于他,非常愿意与他共同承担这些困难;他自从婚前那些日子开始,就暗自立誓,无论如何决不能辜负对方。而同学们那帮哥们也没少麻烦,好在大家都是同样到了结婚年龄;帮哥们干点力气活,与帮自己没什么区别。
  王儒父亲这时已经六十来岁了,却根本不顾自己年纪大、体力弱,一手包办了铺地板瓷、粉刷涂料的活计。王儒一来手无缚鸡之力,二来根本不会干活,几乎什么忙也帮不上。而且,这时大哥离婚,儿子刚刚五岁,只顾在家里跑来跑去捣乱,再不然就骑着自己小车乱压;气得他爷爷常常乱骂。那些日子,王儒也觉得自己很没有用,可是无能为力呀。
  本来,王儒的意思是花钱雇人,却被骂的狗血淋头,只好憋屈地忍气吞声不言语了。父母亲嫌王儒累赘,已经是由来已久的,王儒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不然,绝不可能突发奇想,上师专时就总想着留在外地不会来。王儒并没有想过其他什么解决双方关系紧张的办法,如今也是只能逆来顺受。母亲有时候还会替王儒说上两句好话,父亲根本置之不理。
  王儒最终还是挪用了接近四千元公款,那台牌子名为“康佳彩霸”的二十一吋彩电,就花了三千三百五十元;洗衣机花了接近一千元。大哥把自己淘汰下来的价值三四千元的录像机送给了王儒,女方答应陪送冰箱、音响和电风扇。
  王儒的婚期,被父亲定为阴历三月十五;万分巧合地,就恰恰是王儒自己推算出来的日期符合。为此,一帮数年来整天在一起打麻将胡混的哥们们,都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们每一个都知道,去年九四年之前,王儒就真的是还没有对象呢;二三年前,他就说九五年会结婚,大家表面不好说什么,任谁心里也没当真。却是谁也料不到,人家真的即将结婚了!
  王儒能力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学习成绩一般般,却好歹高考成功,考上了廊坊师专;职业不咋样,就只是个山区老师;收入,差不多算同学们里面最低的。为人处世,哥们真是不错;可是,要啥没啥,哥几个其实很担心他能不能找到对象;不论好不好?如今,人家再度出人意料地“按计划”,要结婚了;大家没办法不为他高兴。
  到了喜庆日子那天,初春时节晴空万里,只是乍暖还寒,不时刮风。王儒穿着新买的价值数百大元的银灰西装,心里嘀咕着,微风意味会生气,算不好不坏。如果,风雨交加或类似坏天气,就意味着很可能婚姻不顺。那么,如今这情况就只能算是还好。实际情况也是非常顺利,哥几个放鞭炮、摄像、撒印花、王儒自己接出新娘。新娘子一身大红新装,室内的窗帘、家具等大都是红色。新娘子胖乎乎的,有一百三十斤;王儒瘦瘦的,仅百斤出头。俩人照结婚照,新娘子占去三分之二位置。新娘虽微胖,然而毫无臃肿之态,看起来很喜相。
  王儒的结婚过程,一切都很顺利。喜宴就在紧邻六号楼的,北侧的供销宾馆一楼,共计八桌。新亲有陈祥老丈人、丈母娘和介绍人王国玺夫妇以及四个大舅子、四个大舅子嫂子等十二人。这一桌需要专人去陪,王儒的十来个哥们,自告奋勇提前就揽下了这活计。不过,这天,他们败阵了;输得口服心服。他们轮番上阵,也难以匹敌;后来甚至王亚峰也进去了,一同败退出来。没办法,任校长也进去混了一阵子;最终,似乎也没有陪好新亲。但是,与王儒大哥那次不同,王儒的丈人一家人,只是酒上面表现了强势,其他方面毫无异常。
  王儒夫妇每桌依次敬酒,铁哥们充当摄像;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拍得很充分。唯有个别镜头,确实略为模糊;那是因为餐厅里面光线有些问题。这整个过程,实际上非常顺畅,王儒昏头昏脑,完全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累得灰孙子似的,最后连站直的力气都要没有了。最后,还剩几个哥们“帮忙”闹洞房,玩几个涉及暧昧的节目。比如,前楼的赵刚出馊主意,什么“按电铃”、什么吃香蕉、吃苹果等;每一个,都是挖空心思的恶趣味。等到所有人都彻底送走了,王儒感觉,终于完成了任务,几乎是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哪里还有什么精力?
  王儒结婚时是二十七周岁,属于晚婚;可以享受十八天的婚假。不过,这段短平快的婚姻,难免令人不放心;尤其是王儒的父母,他们非常想嘱咐王儒当心、仔细,防止受骗上当。他们当然不知道,人家亲家一家人,恨不能对王儒掏心窝子,只为了希望王儒能够过得好;自己家的宝贝闺女,也能一起过得好。
  王儒老丈人陈祥,苦思冥想,如何能够让王儒他们小两口日子过好了呢?最后想出个主意,就是买一辆小巴车,让他三儿子开车、老闺女售票,如此可以两家都挣个千八百元钱,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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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学校风波 1



  回头再说说,九四年之后马架子中学的一系列变故。话头要回到武亚丽嫁人后,嫁的人家暂时不必细讲,她本来就不是重点;后面也有一点相关故事。话说王亚峰失恋了,痛苦万分,拽王儒去了小佟沟口茶馆,墨迹了半夜;吹嘘他与武亚丽如何如何。王儒不明白,怎么说你也是失败者,还有什么好得意?而且,竞争者又是姓唐的,简直莫名其妙。
  开始,给王儒讲讲他俩的恋爱史,不停给王儒设问;王儒傻乎乎地,就动脑筋分析。之后就全是各种各样瞎吹,吹嘘了二三小时,也没什么吹的了,王儒昏昏欲睡;王亚峰居然恬不知耻地说,让王儒看他,用眼神勾引小姑娘。这下王儒烦了,抬眼看看,接近半夜十一点半了。嘟囔一句,就扭头不顾而去。本来王儒还以为对方真的那么痛苦,开始挺同情;后来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人家仅仅几个小时,就恢复如初了;都有信心去调戏其他小姑娘了,深悔,多余陪他那么久。
  九四年,武亚丽结婚后不久,王儒通过那次介绍,就开始真正的第一次,同时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正式追求女孩;直到九五年结婚,前面已经大概介绍过。王儒想的非常简单,他追求就是为了理想的生活,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想法;现在看来,这一次非常成功;虽然有太多人并不看好,但是时间会证明一切。王儒并没有顾虑那些不着边际的破事,他得琢磨琢磨到底如何能够还清巨额债务;结婚果然共计花费了一万五千元,负外债七千元之巨。
  幸亏,媳妇陈晓鸾早已有了思想准备,而且毫无怨言地,准备与他一同奋斗,争取早日还清债务。明细为,贺洪一千元,董辉一千元,魏明伍佰元;这仨是准备第一批还债的。亲戚们合计伍佰元,算第二批。另外,动用公款四千元;又分别向大大舅哥与大哥借了贰仟元,“堵上”亏空;他们俩的准备最后还上。只不过,没有时间表,不知道什么时间才能够彻底还清所有债务。好消息是,陈晓鸾婚后没俩月,就到“新一百”——滨江商厦上班了,月工资五百五十元。王儒也刚刚大幅度涨了工资,月工资五百元。王儒苦笑,自己还没有媳妇挣钱多呢,老爹老妈居然还偷偷嘱咐提防媳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如此,俩人都是在家里吃住,每月交一百元费用;理论上能够每月攒起八百元以上,实际呢,当然没那么简单。最起码的,这时王儒的麻将恶习并没有戒除;这方面肯定还会继续亏损,而且是巨幅亏损。再者,人情份礼什么的,也要支出;俩人吃喝很节省,衣服总不能不买吧?所以,算起来,每月如果能够攒伍佰元,就已经很厉害了。实际情况是,陈晓鸾确实存着”私心“;她唯恐未来孩子会随她自己的农业户口,拼命攒钱,准备把自己的农业户口转为非农业户口。
  这是个重大错误,后面再细说。前面提过,王儒接任了马架子中学会计。为什么呢?还是那次职称评定惹的祸。任校长自己独断专行把名额作废,而后自己私下在区里要了名额,晋升了中教一级,也就是中职。这还不算,由于马架子中学长期没有起色,每年中考成绩都是那么惨淡;所以处境自然就很艰难,一直都是哪里都管、哪里都不管的状态。行政方面,差不多哪里都管;财政方面,基本谁也不怎么理会;差不多就是个没娘的孩儿。
  学校总是处于基本没有什么经费的状态,没奈何,校长、主任、会计仨人,常常在没课时候,到马架子村、水泉村、蛤蟆石村和红石砬村,这周边四村去”化缘“。开始,到各村都很难能够”集资“;后来,任校长凭三寸不烂之舌,到底还是,东家二百、西家一百地”挤出“不少。最重要的在于,任校长开始还交给会计;后来生气了,干脆私自携带各村的那些”赞助“,根本不再入账了。最过分的,还经常以此找马架子小学校长杨富和蛤蟆石小学校长于强喝酒。
  佟会计本来就窝火呢,老杨、老闻、王亚峰仨人就火上添油,纷纷私下(背着富老师)吐槽,任校长的种种不靠谱的地方。佟会计经他们有意无意的挑唆,越发火大;最后,老杨、老闻假意无意地说,就这样的,就是得告他!佟老师怨气冲天,回家与丈夫仔细商议之后;毅然决然地将任校长告到了区里纪委。他们其实已经深思熟虑了,只不过忽略了一些本不应该忽略的事情。比如,人家任校长挪用公款,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情,再者还是无凭无据、凭空猜测。
  不过,任校长听说此事,也有些发憷。赶紧领着同盟军富老师和因全心全意”谈对象“而茫然不知学校情况的王儒,赶到区里。不过,他听几个相熟的、目前分别在区政府上班的几个师专同学一分析,就彻底放心了。富老师与人事股的新科员郭莉,还亲亲热热地拉起了家常。俩人吐槽,这双手啊,太粗糙了;都是过去没有洗衣机,冬天里用冰冷的水,大量洗衣服弄的。人家年轻人现在可享福了,用洗衣机,还可以用些热水洗,简直是羡慕嫉妒恨。
  佟老师的告状,被以证据不足的理由驳回了。而且,任校长回去后,当即就撤了她的会计”职务“,让她与王儒交接手续。王儒傻乎乎地,居然还问佟老师,你为什么不干会计了?人家心里立即火了,抬头仔细看看,迅速断定,王儒完全没有讽刺的意思,这才勉强自己压抑怒气。苦笑,不是不干了,是领导不让干了;没精打采地,继续收拾一切,将王儒应该知道的事情,简单交代给这个过分单纯的小伙。
  其他人冷眼旁观,正是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老师们与领导的第二轮碰撞,却是校长赢回一局。第一次,是王亚峰有意,王儒被裹挟,与校长碰了一次;那次领导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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