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韦星输掉三星杯后连发感慨-柯洁重回世界第一、AlphaGo Teach发布

天马行空

2017年12月13日   棋友文采  弈客围棋 庆丰

本文来源于微信公众号：庆丰棋圣木可三吉

上次写了一些杂感，然后觉得这样随便聊聊也是一种挺好的形式。郑重其事地写长篇大论之余，这样的小段+小段的杂感可以在一篇文章里谈更多主题，棋友们读起来也比较轻松，我也写着也挺随意的。

下面是正文。

（1）输掉三星杯决赛的唐韦星很郁闷，频发感慨。

三星杯决赛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夺冠升九的辜梓豪心中充满喜悦是可想而知的，多年的努力得到回报。在如今中国优秀年轻棋手的心中，夺得世界冠军等于修成正果。

失败者的心情如何呢？对胜负看淡了吗？说说而已。顶尖棋手哪有对胜负看淡的？到了那个时候，胜负心都是很强的。唐胖在这届三星杯的本赛前，有很强的预感和自信，觉得这届三星杯会有好发挥。事实也证明，他的发挥很好，一路过关斩将。加上过往越到大赛越有”大心脏“，看好唐九段拿到个人第三冠的棋友是挺多的。

相比之下，小辜八强战对朴廷桓的那盘棋等于是死里逃生，白捡了一盘，中途已经输飞了，几块棋不活。朴九段秀逗秀刀，小辜得以翻盘。最后左边出棋算不得什么妙手，也不是朴廷桓没看见，而是如果正常补棋已经不够了，死马当活马医，走个最撑的，基本是药丸，等于是在赌对手能不能看到。小辜当然看到了，在局部死活和快速计算上，小辜是非常强的。决赛的三盘棋，小辜赢的两盘棋也都是唐胖形势不错的时候突然秀逗，赢棋有很大运气成分。

目送着对手就这么夺冠，唐韦星的心情肯定相当郁闷：如果是对手下得太好了，人家夺冠也就夺冠了，我认了；但并不是那么回事，明明就是我要赢的棋……

自有世界大赛以来，如周俊勋胜胡耀宇夺冠、党毅飞胜周睿羊夺冠等战例，也属或大或小的冷门。不过冷门归冷门，但仅看当时的棋局，周、党获胜确为那几局棋比对手发挥得好，胜了就是胜了。

本届三星杯情况则不同。以棋而论，很难说小辜比唐胖下得出色。难怪唐胖赛后都过了这么多天，依然非常郁闷，这个坎儿没过去呢，每天发博都在念叨这个事儿。与其说是反省，不如说是一种情绪的宣泄。正如小学生作文常用的句子——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那么，小辜到底赢在哪里呢？唐胖到底输在哪里呢？

不可解。唐胖号称“玄宗”，输的棋也很玄。他自己赛后回忆，连环劫是看到了，“鬼使神差”地没有走对。鬼使神差，谓之玄。

从唐九段过往的经历和本次比赛的状况看，他没有心理问题，也不太可能是经验欠缺而发挥失常。倒是小辜初次进世界大赛决赛，第一局最后紧张了。

想要理性地剖析自己的败因，唐胖很完成这个任务，这也难怪，因为这次输掉决赛本来就很像是个”玄学“致败，大概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理性的败因，要怎么分析呢？

输棋的痛苦都把唐胖逼成哲学家了，认真研究了“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对了，这个句子正好是今年国考的申论大题。是不是有点”玄“？

唯一可以明确指出的问题就是第三局的冲动问题。比赛时，黑121，出现了漏招，我们当时给的建议就是忍了，认损2目，棋还是可以下的，甚至还有一点点小优势。

黑123冲动拼命，而且是长考后选择这么下，踏上一条不归路，证明了一个老道理——冲动是魔鬼。

当时在这里，借着唐胖长考的时间，我们猜测和分析了对局者的心理波动。是的，我们能理解唐胖当时的懊恼，梗着脖子不肯认赔，不肯损这两目棋，不想承认关键时刻的121是个无法弥补的漏招。非要以一种赌徒的心态强行挽回不可。

理解归理解。错误依旧是错误。如果想要进一步提高，这个地方就是可以检讨提高的地方。该止损的地方要及时止损，“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切莫一条道跑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下棋是这个理儿，生活中也是这个理儿。

有棋友觉得，你这是不是太苛刻了，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我苛刻，而是如果顶尖棋手想要进一步提高自己，只能对自己苛刻要求。否则他们已经很强了，还提高什么？这也可以原谅，那也可以原谅，都原谅了，然后呢？就这样了？

顶尖棋手平时练习和比赛，对半目棋甚至更小的出入都抠来抠去，这本身就是一种苛刻。换成业余的棋友，哪用得着这样？官子随便亏一个贴目的漏招屡见不鲜，大家不是玩得也很开心吗？

精益求精，有时候只能不近人情。你对自己讲人情，对手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关于止损认栽这个问题，在柯洁与AlphaGo对局的复盘讲解时，我也讲到过这个问题，柯洁和樊麾也讲到过这个问题。

在第一局左上角，柯洁应该贯彻他先捞后洗的策略。这个局部无论如何是要保目数的。柯九段这里走得有点问题，接下来如果能及时止损，选择一个忍耐的下法，那么局面还没有实战那么恶化。实战柯九段已经感到自己这里下得有问题了，但马上强行找补，试图在错误的基础上挽回出一个“正确”来，结果越错越多，在错误的道路上一路狂奔。柯洁和樊麾复盘时，AlphaGo给出的柯洁胜率在这个地方一跌再跌，AlphaGo建议的下法就是止损认栽，反倒不至于恶化到实战的程度。柯洁也对这个地方做了很深刻的反思。

AlphaGo Master的很多对局里，当TA觉得在某个局部不利，一定会亏一些的时候，TA不会强行挽回以致越亏越多，TA会明智地立刻止损，简单包扎，这里就忍了，其他地方另辟战场，追回局势。

这个思路并不是AlphaGo的专利，在人类棋手中，也有一些心态好的棋手能够做到这点。最著名的代表就是巅峰时期的李昌镐。忍字头上一把刀，往往忍能帮你摆脱逆境，冲动就万劫不复了。

如今的年轻棋手成长很快，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优点，也有年轻人的缺点。唐胖已经是年轻棋手里心态最好的一位了，有勇有谋，韧劲十足，但这次的决赛还是冲动了一把。如果123选择在右下角断吃两子，冠军到底归谁还难预料呢。

还有棋友问：换你，你怎么选择？当时黑121下出来之后，我就给答案了，就是断吃二子，认亏2目，以图后来。这不是我故作冷静，而是就这么想的。但是这不能证明我比唐胖的棋高明，这不是棋高明不高明的问题，只能说明我们不是一种性格的人。唐胖骨子里要更火爆三五筹。

讲棋的时候，我也经常给出一些局部止损的建议，被某些年轻的棋手视作“这不叫棋吧，怎么能忍？” 结果实战证明，他们半步不让、强行争取、大打出手的下法只能越陷越深，直接就坏掉了。这不是我的棋力高于他们，而是他们的心态太急躁、太冲动了，有种赌徒心态。一旦急躁冲动，不顾一切，便十成本领发挥不出五成，于是就输掉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对有些还没领悟到的火爆年轻人而言，他们觉得这是隔岸听风的老生常谈，不觉得这是一种合理的策略；“八风不动”的扇子他们拿在手里，但到底是哪“八风”不“动”呢，他们没有仔细想过，或者想了也不愿意这样做。

冲动、轻率、不能忍，在年轻一代棋手中，是个较为常见的问题。在有些道场的教学引导和对战训练中，甚至把这种风气当做优点，认为这叫现代竞技围棋、叫积极的围棋，叫拼搏精神。这是一种误解，积极也不是这个积极的路数，要看场合，要找准时机，要考虑分寸，拼搏不是作死，不能瞎积极，没有合适的拼搏机会，就等一等，稳住阵脚，找准机会再出手。明知道已经踩进泥坑里了，你还玩命抡铁棒槌蹦跶，这不是活腻歪了吗？

唐胖并不算轻率冲动型的棋手，他已经是做得很好的一位了，冲动的时候很少，有谋算的时候更多，经常憋着大招不发，抽冷子给对手致命一击。这次三星杯是偶尔犯了一次冲动的错。

ps，我说了这么多，说归说，那些容易犯冲动毛病的棋手到底改不改，与我没什么关系——改了这些毛病，棋变得更完善了，赢了比赛，奖金又不分给我；不改呢，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继续犯同样的错，继续输棋，也不用我赔钱。我只是借个话题攒个文，与愿意听的棋友们闲聊一下。这是我写这些东西的目的。

说回小辜的这次夺冠，我们在不否认运气成分占了很大比例的同时，也得客观看待小辜自身的能力和努力，他确实具备了“给一阵风就可以起飞”的基本条件，棋力和心理素质都不错，即便这次没夺冠，在未来的两三年内也有很大可能夺冠。特别地，在第一局打勺痛失好局的情况下，又是第一次进世界大赛决赛，还能撑住；第二局对手出现低级失误后，赶紧抓住机会逆转；第三局对手再次失误，冠军就在眼前了，能够稳住心态，直抵胜利的终点。能够做到这些，冠军拿得也在情理之中。

机会交到有准备的人手中，才会变成真实的胜利。

希望小辜可以再接再厉，早日突破一冠群，达到更高的高度。在棋上，尤其是布局和前半盘，小辜仍有不少需要提高到地方，跟素以不擅长布局的唐胖在布局阶段下得不分上下，甚至还处于下风，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另外，中盘战斗和收束的分寸有时会比较“过分”，形势不错依然用力过猛，绷得太紧，这也是个问题。围棋很讲究分寸感，太松不行，太紧也不好，过犹不及。

（2）柯洁重回世界第一：

在之前的一期排名中，朴廷桓以9分领先。不过韩国有一个国内棋战的棋谱没有公开，所以没计入统计。这种事喊冤也没办法，棋手们都遇到过。

然后12.11，最新一期的排名出来了，柯洁重返第一，1分之差，微乎其微。

央视体育的多个账号反复报道。参加确认的助威成员还有浪体、微体、腾讯体育、网易体育、搜狐体育、凤凰体育、安徽商报、贵州网、中国网、海峡网、武汉发布、重庆晚报、深圳特区报、意林杂志、每日经济新闻、第一财经日报、若干团委、其他若干IT或经济信息网站等。连一些娱乐媒体和自媒体也跟着凑热闹。

其实只要央视体育承认报道，基本上国内媒体都会认可或转载。去年这个榜上，狗哥超柯，还不是靠比赛，基本上国内一二线媒体都报了。皇上没有立后，这后宫里本宫就最大，这么个意思。

有棋友总抱怨这个榜是“野榜”。非要这么说呢，也没办法。

但既然已经被诸多媒体认可了，就并不是一句“野榜，不算”可以抹平的。

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排名变化，是因为12月9日开幕、10日开战的“2017国际智力运动联盟智力运动精英赛”，简称“智英赛”，比赛地点是淮安。

这个比赛特别神奇，赛前，各种地方都找不到可靠的赛程安排，后来有棋友提醒，可以去日本棋院的网站找。

后来，中国棋院官网终于发布了秩序册和一些赛程信息，但还是没有一目了然的交代清楚，弄得每天我问棋友、棋友问我：明天谁和谁下？大家一头雾水。

这是一个赛会制的比赛，赛制与当年亚运会的围棋比赛有点类似。当初搞这个比赛也是从某种程度上弥补棋牌项目自广州亚运会后与大型综合体育赛事无缘的遗憾。当然，智力运动精英赛不仅有围棋，还有象棋、国际象棋等等其他项目。围棋只是其中的一项比赛，分成个人、团体和混双来比。团体赛是慢棋，个人赛是快棋，混双应该也是快棋。赛程嘛……大家自己去看吧，我到现在也不确定我是否真的看懂了这个比赛的安排。

12月10日，是中韩团体对决的重头戏。中国队的两位男棋手是柯洁和唐韦星，韩国队的两位男棋手是朴廷桓和申真谞。这四位棋手分别是中韩两国棋界的顶尖棋手，——尽管从排名上，唐韦星并不是中国第二。

日本队派出的是芝野虎丸和六浦雄太。雄太刚刚在中国参加完中日阿含桐山杯冠军对抗赛，对手是柁嘉熹九段。那盘棋雄太败得太脆了。厚道的柁老赛后采访帮雄太挽回面子，甚至说出了——雄太的棋很像裕太。（井山：闭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雄太自己还是很客观的。六浦雄太：阿含桐山杯对抗赛输得比较惨，太不好意思了，觉得有点对不起日本棋迷，都不想回日本了。

日本棋院可能是这么回复的：那好吧，你就直接去淮安参加智应赛吧先，暂时不用急着回来，我们也省一点往返的机票钱。

说真的，有些棋手参加智英赛是个锻炼，机会难得，而有些棋手参加智英赛就是个负担了。

为了这个比赛，柯洁和唐韦星的世界大赛决赛备战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干扰，而且他们有一个高奖金的锦标赛也只能放弃，因为日程冲突。他们俩对此还是有一些不满的。这主要是由于智英赛的赛事定位和奖金不足以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参加。十几二十万的奖金，漫长紧张的比赛安排，智英赛的冠军到底算一个啥级别的冠军呢，也说不清楚。换做是应氏杯或百灵杯，他们放弃别的比赛来参加，肯定也会心甘情愿。这是人之常情。

唐胖的三星杯以亚军收场，心情低落，参加智英赛也未必就能发挥得好。当然，赛前报名的时候，三星杯决赛还没开始，不能指望剁椒主教练未卜先知。

柯洁在智英赛后，要马不停蹄地赶赴新奥杯决赛的赛场，我们实话实说，幸亏对手是与他有明显实力差距的彭立尧。如果对手换成陈耀烨、时越、朴廷桓这种级别的，那么柯洁的心情可想而知。本来这两个月状态就不好，输棋输得都要麻了，还搞这儿一出，根本没有时间调整。

团体赛第一轮，按照台次分配对手和黑白棋。柯洁遇到朴廷桓，柯洁执白。唐韦星遇到申真谞，唐韦星执黑。

这就有意思了，也没意思了。

焦点战无疑是柯洁和朴廷桓的中韩第一人对决。今年，柯、朴在这局之前已经下了四盘棋，贺岁杯柯洁赢了，梦百合朴廷桓赢了，围甲朴廷桓赢了，凤凰巅峰对决柯洁赢了，智英赛上，两人是今年第五次交手，也是历年来交手次数最多的一年。

估计两个人都有点麻木了，因为除了“远古时期”柯洁执黑赢了一盘之后，两人全是谁执白谁赢。如果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也就罢了，下了十几盘都这样，下着下着总会觉得有点没劲——“QIN定”的感觉，你们姿瓷不姿瓷啊？

围甲是台次决定黑白棋，这次智英赛也是，赛前就知道自己要执白，柯洁心情一定不错，而且朴廷桓大概会心情黯淡。前几天接受采访时，朴九段也提到，每次与柯九段下棋，执黑执白是个挺关键的事儿。

比赛开始后，知道了谁执黑谁执白，我就开玩笑地说——

简单回顾一下这局棋的进程（这次偷点懒，反正棋也比较简明易懂，就不给棋友们画图了，对照棋谱，我们就靠文字念叨一下了）：

这盘棋很难说柯洁下得特别好，当然也不坏，正常发挥，之所以最后搞成这样，是朴廷桓下得实在是……不仅是低于他自己的正常水平，连一线的平均水平都远没到。这盘棋下得像是差距在让先到二子之间的分先对局。

柯洁执白，朴廷桓执黑。

布局都比较普通，但是明显看到黑棋是比较缓的，比如：黑23，稳稳地虎一个（我也建议这么下）；黑5、15、21一串龟步小尖（这几步棋本身并无太大问题）；33-39一溜长出，这显然都是单官，而且对白棋的生死威胁不大，黑棋自己反而也是孤棋，还没有眼位（这几步棋是很明显有问题的）。

黑棋布局的这种行棋步调比较异常，全部都是慢速度，慢节奏，在大贴目规则（严格说是贴子，中国规则没有贴目的说法，也不讲目数，但如果都这么抠，棋就没法讲了，这里有多少多少目，这个角值多少目，来等某某老师给大家点点目，都改成“子”，棋友们要打讲棋人了）下，这么下当然是有负担的。这时，黑棋应该伺机在左下冲击白棋的连络，不能四平八稳地任由白棋连厚。

黑棋在随后的十手棋中，“败招连发”。

首先，直到黑47才在这个地方冲（长），已经是稍显迟缓。现在黑47冲击之后，黑49竟然脱先，被白棋48、50连补两手，黑棋贻误战机，形势已然不妙。

黑51这一挖莫名其妙，因为挖完之后，黑棋没有连贯紧凑的手段，而是简单的又把这个子弃掉了，白棋只需简单提掉，黑棋没什么了不起的应对手段。等于说黑51就是个苦肉计，而且特别“苦”，后面黑棋无非就是53挤了一下，57在外面扳了一下，这有什么意思呢。白58在左下一双，彻底补好自身。

这一串招法，黑棋下得非常业余。根本不像是朴廷桓这种的超一流高手的棋。

当柯洁把左下的白棋大龙基本处理好之后，腾出手来左上点三三，这时候黑棋的目数肯定是不足了，想贴目太困难了。

柯洁在把握胜机方面，恢复了他应有的水准。

有棋友当时提出疑问，白棋左下的大龙活净了吗？答案是没活净。但是由于黑棋大龙自身也有问题，而且比白棋更危险，所以黑棋来不及攻击白棋，等于白棋已经安全了。

尽管这时黑棋已经不利，但如果黑棋第69手能够走对，棋还是有些机会的。

这时应该走哪里？在右边拆一个，或者左上点三三。右边是涨目的大场，如果黑棋不走，这么大空间让白棋打入，白棋太轻松了，而且这关系到厚薄。至于左上点三三，无疑也是很大的，而且由于黑棋在左边相对比较厚，白棋不好脱先。

无论是右边拆，还是左上点三三，黑棋当然都要冒一定的风险，但形势不利，黑棋必须得冒这个风险。如果你一点风险都不冒，就能占据上风，那说明你之前不是劣势，是优势了。

实战黑69太沉稳了，稳到失去了最后拼搏的机会。这么下，黑棋左边当然安全了，可是你安全有什么用呢？安乐死也不行啊！

白棋很机敏。第70手果断打入。由于黑棋周边不厚，而且右下还有个明显的第84手冲，利用很多，白棋活棋没有任何难度。

这样一来，黑棋的目数肯定不够了，盘面黑棋都不好，更别说贴目了。

没有什么拼搏的机会。

后面尽管又进行了一百多手，但与胜负无关，朴九段只是又顽强了一下，毕竟团体赛不好意思早早认输。

白棋轻松中盘取胜。

这样一边倒的棋在柯朴十二次交手中，是极为罕见的。

这盘棋是每方保留时间2小时的慢棋，朴廷桓也没少长考。结果还是下成这样。丢掉了占据仅8天的世界第一的位置。

另外一盘，唐韦星轻松输给申真谞，状态全无，输得很铁，输了1个贴目，很大的差距了。

像朴廷桓、唐韦星这样的顶尖棋手，他们的棋高不高呢？当然高。长考半天下一步棋，谨慎不谨慎？谨慎。思虑深远不深远？深远。那为什么最后还可能下出一步我们一看就觉得有问题的臭棋？答案就三个字——想多了！

而柯洁和申真谞出错的时候，则往往是由于随手，因为想少了，特别相信自己的棋感（反正他们的棋感也特别好，多数时候第一感就是对的），导致有时计算或验算不够。

柯洁与朴廷桓的这盘棋，宛如一盘千里送人头的礼仪之局，朴廷桓把刚刚到手的气数还回去了，——对朴九段而言，就是这样了。不过对柯九段，这倒是救赎一战，赢得小轻松，也比较有意义，能够一扫前段时间的晦气，为即将到来的新奥杯决赛打气。

获胜的柯洁喜笑颜开，心情好了不少，也算聊有慰藉。

（3）AlphaGo Teach发布，正式上线：

这个AlphaGo教学工具的正式名字叫做AlphaGo Teach，倒也通俗易懂。基于Master的版本，而不是Zero。这已经足够了。Zero的棋太高，而且TA不依赖人类棋手的经验而“纯净”地自我学习，棋是完全没有“人味”的，Master的棋至少还以人类棋谱为起点，也许更好理解一些。

地址是：alphagoteach.deepmind.com 。这是一个在线应用。没办法下载到自己的电脑里。

具体的界面是这样的（有英文版界面，也可选择中文版界面，另有日韩语言，很体贴）：

稍感遗憾的是，我们只能通过这个工具了解布局（前二三十手）的下法。

如果要更深入地探讨，那就等于要开放AlphaGo的在线使用了。DeepMind还没有这么空闲的资源来作这件事。

探讨布局也是好的。特别是某些布局不是太好的棋手，正可以借这个机会补齐短板。

棋手们对此的反应是很热烈的。以后学棋的孩子们也是必须要参考和使用AlphaGo Teach了。

常九段说，AlphaGo给的不是标准答案。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对的。

不过，如果比起人类棋手总结的布局理论和模糊经验，AlphaGo Teach无疑更接近正解，——如果真的存在正解。

但是，如介绍中所说的，教学工具共有两万多个变化，三十七万多步棋组成，想要死记硬背是很困难的。只能记个大概，而且AlphaGo Teach只给了前二三十手的变化，后续怎么下，还得靠棋手自己的理解。

柯洁已经迅速地用起了这个工具，分析了自己与AlphaGo的得意对局。并且自赞：“似乎可以吹一年了。” 没毛病，这一局的确代表了人类棋手目前能够达到的最高水平。

柯洁后面回复：“事实上它过于高估对手了。”这也是很有道理的。AlphaGo在评估局面时，把对手想象成与自己同等水平。而实际上人类棋手达不到AlphaGo Master的水平。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吓成这样，都是个胜利。在AlphaGo的刺激之下，今年年中的那段时间，柯洁也达到了自己的巅峰状态，随后又有一波二十二连胜。

伟大的对手成就伟大的比赛。

热爱一个竞技项目，自然希望看到伟大的对手、精彩的比赛。智英赛团体赛第二比赛日的一些对局，大家就没什么探讨的兴趣。

（弈客编辑YK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