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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马行空 于 2014-3-28 15:13 编辑

[黑白无间道·聂卫平(10)]现任夫人对老聂管得很严



红尘三次婚姻 半百再享幸福生活



  食色性也,何况老聂?老聂喜欢下棋、抽烟、喝酒、打游戏,喜欢漂亮女人。对情欲的向往和追求人皆有之,不过表现形式和表现程度的不同罢了。事物总是从量变到质变,老聂对女人喜爱的程度以及他的知名度,足以让老聂的婚姻、生活态度成为一个重磅话题。
  
  孔祥明在她的《我情我心》一书中,曾有过这样一段描写:“随着家和儿子牵扯我越来越多的精力和爱心,我对聂卫平相对就关心得少了。我陪聂卫平出去的时间越少,他独自活动的时间就越多,在平静而又已显疲惫的婚姻生活外,聂卫平又产生了对花红叶绿的趣味。很多事我是凭女人的直觉,甚至是凭第七感去察觉到的。我与聂卫平之间很难再坦诚相处了,许多事、许多话他都留在了心上。再说,我本来就不漂亮,结婚生了孩子后也不注意着装,整天让他面对一个乱蓬蓬的头,疲劳而枯黄的脸,既缺乏激情,也没有热情。像我这样,只知道每天没完没了地操心和处理各种里里外外杂务、家事的女人,他产生寂寞也是可以理解的……
  
  虽然,那时有太多的矛盾,有太多的不和,但有一点可以坦荡地说,我从没有去找过聂卫平的任何一个女朋友,去指责她们、斥怪她们。我从不与她们谈话,更不会为报复她们,去找人带给她们不愉快。我只是淡淡地对她们点点头,一声冷冷的问候,这不是我有意容忍她们,而是我高傲的个性使我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其实,现在想来她们也都是女人,都有各自的能力和美丽,我又有何能何德,要比她们高一等呢?”
  
  以上是当事人孔祥明的心灵独白,老聂的另一个“爱好”跃然纸上。聂卫平的三次婚姻,夫人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
  
  现任夫人小兰对老聂非常在意,管得很严。老聂到北京大兴参加理光杯比赛,身怀六甲的小兰也一同前往,老聂趁中午封盘时赶回房间探望夫人,再匆匆忙忙跑回赛场。如果女士给老聂家中打电话,对于不熟悉的声音,小兰一般要问清楚姓是名谁,甚至有何贵干,话筒才会传到老聂手中。
  
  老聂对于小兰是十分疼爱的,他甚至跟我说:“你们写我什么我都不在乎,但要写到夫人,就要注意保护她,毕竟她只有20几岁,我比她大得多。和媒体打交道她没有经验,对新闻报道很敏感,反应也比我强烈。”

  摘自新书《黑白无间道》(北京青年报/郭婷婷 著 北京出版社出版 各地新华书店有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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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无间道·聂卫平(11)]孔令文是老聂心中最深的痛



孔令文是最深的痛 父子永远是父子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不在乎?”有一次,老聂竟然主动向我提过这个问题,我如实说:“没发现您在乎什么,说在乎也是嘴上而已。”老聂摇摇头说:“你们都不了解我,我最在乎的是两件事,一是骢骢,二是为了国家参加比赛。”
  
  老聂说:“对这个孩子我有多喜欢,只有我自己最知道。”老聂与孔祥明婚姻后期出现了危机,王静怀孕,成为老聂与孔祥明决裂的导火索,歌唱演员王静是聂卫平第二任夫人,后离婚。
  
  聂卫平的长子孔令文1981年9月生于北京,1992年,聂卫平和孔祥明离婚后,11岁的孔令文跟随妈妈东渡日本,艰难生活。
  
  孔祥明回忆当时的情形:“离婚,是夫妻的终点,但也是我和儿子的新起点。不管前途如何,我们都要顽强地走下去。因为,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如此残酷的结局老聂都忍受过来了,但他还是坚持认为:“为了骢骢,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问老聂:“既然您什么都愿意为骢骢做,能举个具体例子吗?”老聂说:“比如骢骢结婚,让我掏出一大笔钱为他举行婚礼,我会毫不犹豫的。如果有人欺负他,我这个当父亲的人绝对会出来保护他。这些例子都太小了,反正只要骢骢需要,我会尽我全力帮助他。”
  
  也有棋界朋友跟我说,老聂之所以特别看重孔令文,因为这个孩子他多少是亲自带过的。和孔祥明结婚时,两人的经济条件都不好,可以说是贫穷夫妻,那种生活感受,是以后再多的体验也无法替代的。
  
  对老聂来说,在孔祥明母子面前,既有愧疚之情,又有怀旧情结。老聂说,婚姻虽然可以一直忍受到最后,对孩子可能好,但生活也只能说是忍受,加上王静的事,选择离婚是不得已,所以他觉得愧对孔祥明母子。
  
  就像孔祥明感叹的那样,不得不相信遗传基因的功劳,长大成人的孔令文就是个活脱脱年轻聂卫平。孔令文黝黑的头发又粗又硬,戴着近视眼镜,因为其形象极似卡通造型,外号“阿童木”。孔令文具有同龄人少见的成熟,彬彬有礼,儒雅而热情。
  
  孔令文也做了一名职业棋手,1998年入段,2000年升二段,2001年8月10日升三段,在围棋上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小时候的孔令文学习成绩一直不错,离开中国之前,并没有专心学过围棋,在父母眼里,他可以选择很多种职业和生活方式,父母并不真的希望他去做职业棋手。
  
  聂卫平和孔祥明离婚后,幼小的孔令文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小令文和母亲不仅要承受求生的艰难,还要忍受孤独和精神上的痛苦。这个父母宠爱的小皇帝一下从天堂掉入了地狱,心理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在孔令文初三上学期刚结束,他突然慎重地向妈妈提出,他不去参加高中考试,要下棋,要当日本棋院的职业棋手。
  
  以孔令文当时的学习成绩看,考一个不错的中学是相当有希望的,但他的棋力离日本棋院职业入段棋手水平相比,还相差甚远。当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反对孔令文的决定,孔祥明和孔令文更是谈了整整一个夏天,始终无法说服孔令文收回这个决定。于是母子俩定下君子协定,如果孔令文在18岁以前还入不了段,就必须重新回到学校,考大学。
  
  此后,孔令文以惊人的毅力,钉在棋盘前足足8个月,在1997年九至十月日本全国的围棋入段比赛中,爆出大冷门,竟然打到第三,擦边入了段。
  
  16岁才入段,这对于孔令文来说是个奇迹,但从竞技围棋舞台来看,他已经落后得太多,孔祥明也把儿子的这种行为称为:“从此,儿子走上围棋不归路。”
  
  孔令文所爆发出来的惊人的动力和才智,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自信的孔令文心中埋藏着一个惊人的目的,当职业棋手并不真的因为围棋本身,而是——要在围棋上战胜父亲聂卫平!
  
  孔令文资质聪慧,但终因学棋时间比较晚,经过多年不懈努力,仍然只达到日本二流棋手水平,还不足以挑战日落西山的聂卫平,离聂卫平曾经达到的高度差距就更大了。
  
  在采访孔令文的过程中,我向他提出了这个问题:“以你现在的棋力,好像很难战胜父亲,是否会对自己很失望?”
  
  他平静地告诉我:“在成为职业棋手一段时间后,已经清楚地看到,战胜他基本不可能了。”已经成为职业棋手的孔令文放弃围棋、转行做其他可能性也不大,他只能埋头继续朝前走了。
  
  孔令文一直回避叫聂卫平父亲,别人提到聂卫平,他一般用“他”来代替,但从来没有听到过孔令文对聂卫平有任何不敬或指责的言语。这种感觉很微妙,血浓于水,父子永远是父子。心里的结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旁观的人也就属于起哄,无法了解他们真正的感受。
  
  谈起聂卫平,他总是淡淡地,很有礼貌地,至多不过“他是我尊敬的围棋长辈”。在聂卫平的问题上,孔令文既坚持原则又很灵活,不乏外交辞令。随着年龄的增长,孔令文已经可以克制,不满的情绪不会轻易表现在脸上和言语中。
  
  看到儿子棋艺逐渐成熟,也已适应异国的生活,倦鸟知归的孔祥明已回老家成都定居,并重新组合了家庭。
  
  2003年11月,22岁的孔令文与小林觉的女儿小林清芽在日本东京完婚。
  
  小林清芽是他青梅竹马的朋友。在日本的艰苦生活中,清芽的父亲、为人仗义的小林觉给予孔祥明母子很多无私的帮助。
  
  孔令文结婚的时候,聂卫平正为他所效力的贵州队拼命,是年贵州队成绩不好,濒临降级,加上新夫人怀孕,家里事情特别多,最终,老聂没能参加孔令文的婚礼。
  
  也有人评说,这些并不应该成为父亲不出席儿子婚礼的理由,也许老聂觉得,去了日本,不知适从,干脆就不去了吧。
  
  聂卫平自己的说法是,一直联系不上骢骢,等得知孔令文结婚的确切时间,已经来不及去办理赴日签证了。为了表达做父亲的心意,聂卫平特地给亲家小林觉打去电话,请小林觉代送一份礼金。
  
  为了儿子的婚礼,孔令文的妈妈孔祥明提前从上海飞往日本,在上海参加女子比赛期间,孔祥明还特意订做了一件出席婚礼用的旗袍。
  
  在孔令文结婚前1、2天,我电话采访了他。对于聂卫平要送礼金一事,孔令文非常坚决地说:“谢谢他的好意,礼金不能收。”
  
  孔令文非常独立,也非常倔强。可能在他心里认为,那么多艰苦的日子都挺过来了,到了现在,更不可能要接受什么,他把结婚礼金也认为是接受父亲帮助的一部分。
  
  于是,聂卫平热脸蛋贴了冷屁股,拒收礼金的孔令文让老聂十分尴尬。据说以前聂卫平曾想让孔令文回国,自己专门或请高师指导孔令文的棋艺,也遭到孔令文的拒绝。
  
  孔令文说,在日本办完结婚仪式,抽时间肯定要回中国一趟,让媳妇与父亲和朋友们会会面。但他没能回来,很快就传来小林清芽怀孕的消息。
  
  2004年夏天,年轻的孔令文当上了爸爸,老聂也升格为爷爷,就在之前的2004年3月,老聂的第三人夫人为他诞下一个女儿。几个月间,老聂既当了爸爸,又当了爷爷,好不开心,但他直到2005年夏天,也未能远涉重洋去看望孙子。
  
  2004年8月17日是聂卫平52岁的生日,老聂做东宴请聂卫平围棋学校的同事,二儿子聂云青和小女儿聂云菲也参加了生日聚会。聊起孙子出世,老聂兴奋地对13岁的青青说:“你都当叔叔了!”然后他回头逗5个多月的菲菲:“你都当姑姑了啊!”
  
  2004年10月,第二届建桥杯女子围棋公开赛正在中国棋院热火朝天地进行着,孔祥明作为裁判长出席,久违的她带给大家一阵惊喜。她手里拿着厚厚的两本影集,上面记录了在日本出生的孙子成长的一点一滴。
  
  升格为奶奶的孔祥明掩饰不住自己的骄傲,一张一张照片给中国棋院的朋友们讲解。孔令文的儿子已经取名为孔德志,是按照孔家字辈取的名,当时两个多月的小德志已经长成了一个大胖小子。从五官看,仿佛就是一个小孔令文,聂家遗传基因确实强,小德志的脸庞还依稀透着聂卫平的轮廓。
  
  孔令文夫妇看起来像一对大孩子一样,照片上,孩子在一旁号啕大哭,孔令文旁若无人地呼呼大睡。孔祥明说:“还有更夸张的,我孙子睡着了,孔令文居然把他的腿搭在孩子身上。”说到孙子,孔祥明又怜又爱,心疼的程度已经超过与她同甘共苦的儿子。
  
  孔德志的照片一直是孔祥明的宝贝,走到哪里带到哪里。这些快乐,老聂自然无法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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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无间道·聂卫平(12)]老聂眼里的宝贝疙瘩



聪明的青青——老聂眼里的宝贝疙瘩



  聂卫平和第二任妻子王静也生有一子,名为聂云青,小名青青。老聂与王静的事实婚姻存活时间并不长,拖了几年,还是离婚了。有段时间,老聂还曾经想找诸家媒体打官司,因为这些媒体联合报道或互相转载老聂要与王静离婚的消息时,那时老聂还没有离婚。
  
  这件事老聂还当笑话一般和我们讲过,当时报道一出来,他确实挺生气,说要告这些媒体一告一个准儿,也动手去找了律师,提供了材料。
  
  后来一个搞法律的朋友建议老聂不要告,原因很简单,如果和王静离婚是早晚的事,就算这次告赢了,到真的离婚的时候,岂不是成了个更大的笑柄?听此言,老聂一下猛醒,这个官司打下去毫无益处,因为两人都已铁定心思要离婚。
  
  与王静离婚后,二儿子青青判给了王静,为这事,老聂还老大不痛快一阵。连说:“不爽啊!”青青虽然没有判给老聂,但这些年,青青似乎一直跟在老聂身边。现在的青青所上的初中要求住校,就很少在聂道场看到他,而以前,经常可以看到这个调皮的孩子在楼道里跑来跑去。
  
  老聂有了自己的第三次婚姻,新夫人很快添丁,青青并不和老聂住在一起,由聂卫平围棋道场的生活老师带着青青在外面住,据说是老聂的房子。我亲眼见过老聂为青青支出各种费用,有一次老聂还嘟囔:“不是刚给过5000吗,怎么又要交钱了?”
  
  青青长得很可爱,虎头虎脑的,跑起来震得地“铛铛”直响。他从小就在道场长大,和所有的教练老师都非常熟。聂卫平围棋道场的工作人员们给这个孩子特别多的关爱和照顾。
  
  弈友围棋公司的副总经理姜红,一位美丽、温柔的女士,青青总是在她身边玩耍。每次看到姜红和青青,我都涌出一种感动,善良的姜红对待青青就像自己的儿子一样,虽然她自己还有一大堆烦心事。
  
  有一天下午,我去道场看姜姐,青青风一般地跑进办公室,把一个油腻得看了让人恶心的饭盒扔在姜红的办公桌上,然后又风一般地跑开。
  
  姜姐马上对着青青大喊:“青青,自己用过的饭盒要自己刷干净,不许这么邋遢。”孩子乖乖地跑了回来,拿着饭盒去了水房,稀里糊涂地一通刷,接着“砰”地一下又扔在桌上,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姐皱皱眉,拾起饭盒,用餐巾纸把饭盒外里外水擦干,放回到饮水机下面。
  
  青青小学就要毕业了,学习成绩不好也不坏,为了让青青能上个好点的中学,听说姜姐带着青青,跑了好多地方,最终通县的一家寄宿学校收下了青青。听说青青的妈妈王静也为孩子上学的事操过不少心。
  
  我问姜姐:“必须要管这么多吗?你所做的早已超过一个工作人员应该做的事。”姜姐说:“这个孩子一直在眼前晃,他有什么问题,我不能假装没看见,能帮的就帮一把吧。”
  
  这些事情如果让老聂去做,他一是拉不下这个脸,再就是他的沟通能力和耐心都有限。如果你给他联系好了,他只去一趟,或做一些简单的事,他可以应付。如果要他自己从头操办,肯定会有问题。
  
  再淘气的孩子也有慢慢懂事的一天,听说跑学校碰壁了,青青突然沉默了几天。有一次,他拿出一堆肯德鸡赠送的餐券给姜姐,他说:“阿姨,这些票给您。以后我一定好好学习。”
  
  青青继承了聂卫平大大咧咧、豪爽的性格,虽然他们并不住在一起,但只要父子俩呆在一起,给人感觉格外地默契。老聂要做什么,青青都知道,而青青在干啥,似乎老聂瞥一眼就明白。
  
  对老聂的采访一般都约在聂卫平围棋道场进行,没事我也经常会过去溜达一圈。2004年一个炎热夏天的午后,我又如寻常,到聂道场玩儿,顺便采访。
  
  下午2点30分,睡眼惺忪的老聂顶着阳光下近40度的高温,穿着一身西服走进办公室。和夏令营小朋友们合完影、接待完一位南方女记者后,老聂困意袭来,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
  
  我把列举的问题举在手里,问老聂:“您现在帮我做作业吗?”老聂说:“我先睡会行吗?”话音刚落不到20秒,他拉长的身体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上已经进入梦乡,鼾声如雷。
  
  里面一个房间,姜姐正和客人谈事。青青依旧顽皮地在屋里跑来跑去。我说:“青青,你轻点,你爸爸在睡觉呢。”青青说:“我爸没事,打雷他也睡得着。”
  
  外面真的开始打雷了,老聂丝毫没有要醒的样子,40分钟过去,我有点着急。青青喊仗义,他拽着老聂胳膊说:“爸爸别睡了,阿姨等您呢!”我赶快制止青青,采访固然要紧,但要让老聂停止一次特香的睡眠,确实不忍心。
  
  青青狡黠地一笑,对我说:“阿姨您呆会儿就知道了。”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电脑,在网上和对手杀起来。右边,青青的白棋杀掉对方一条大龙,得意忘形的他马上开始不认真了,几分钟后,他左边的大龙被无条件屠杀,中间的大龙也不行了。
  
  我凑过去一看说:“青青,你中间这条龙可是活不了了。”青青装做一副可怜样,跟我说:“阿姨,您都看出来了?我是假眼。”
  
  把我逗乐了:“你爸爸可是棋圣啊,你怎么能连续让人家屠两条大龙呢?”我觉得青青下棋的态度一点儿也不像老聂,输了棋毫无痛苦,在他眼里,围棋就是玩儿,玩高兴了就可以了,没什么别的想法。
  
  此时,一旁睡觉的老聂竟然呓语道:“青青输了赢了?”我赶快说:“聂老您快起来帮帮忙啊,青青被人杀了两条大龙。”老聂的嘴角泛起天真的笑容,几秒钟后,呼噜声又响了起来,青青本来也没指望爸爸帮忙,爽快地投了。
  
  半小时中,几波人进出,老聂的司机几次探头,老聂都安然不知,这并没有改变我等候的决心,那么长时间都等过来了,让他多睡一会又何妨?
  
  5点30分,司机师傅在姜红姐姐的带领下,彻底把老聂摇醒了,因为6点30分,老聂与人有约。老聂一听,马上骨碌一下从沙发上爬起来,特醒特醒的样子,好像刚才就没睡过觉一样。
  
  老聂抱歉地跟我说:“对不起啊,我要走了,再见!”话音刚落,立刻从聂道场的走廊上消失了,啊?真的走了!天哪!我列的问题他还一个没答呢。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阿姨我说什么来着?”青青想讥笑我,停顿了一下,反应飞快的他,转而又特懂事地安慰我:“阿姨您可以留在我们这吃免费的晚饭,我请客!”
  
  这个孩子真是讨人喜欢,他说的请我吃饭,就是拿姜姐的饭盒,到道场食堂排队打饭,他自己老那么吃,所以他邀请我和他一起去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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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无间道·聂卫平(13)]我好好教了羽根泰正一盘



再赴日本


  
  2005年5月31日,中日围棋对抗赛在日本名古屋结束,新中国以来最杰出的四代棋手代表:陈祖德、聂卫平、马晓春、常昊和罗洗河,与日本相同时代的老对手:林海峰、小林光一、武宫正树、山城宏、羽根直树,慢棋对抗5盘,快棋对抗3盘,结果中国队2:6大败,只有常昊慢棋、聂卫平快棋分别赢了一盘。
  
  首场比赛,聂卫平输给了老对手小林光一,马晓春负与武宫正树,陈祖德输给林海峰,罗洗河半目输给山城宏,常昊胜羽根直树。第二天三盘快棋,老聂大胜羽根泰正,17年前,正是羽根泰正在中日擂台赛上终结了老聂的11连胜,另外两盘,陈祖德和常昊分别负与大竹英雄和结城聪。
  
  6月1日下午,聂卫平从日本飞回北京,6月2日清早,他又从北京赶到山东章丘锦屏山,为DSC杯六城市少年赛当嘉宾。抵达山东,老聂吃完大葱蘸酱、稍做休息后,接受了我的采访。
  
  2:6输得真丢人
  
  郭婷婷:中日对抗赛为什么会输这么多,我们太惨了。
  
  聂卫平:是太惨了,头天中午个个都以为好得不得了,除了陈祖德的看不清,另外四盘都是赢定的棋,我看了棋,也以为会5:0呢,没想到分别有不同的情况发生,结果1:4,第二天我们又输了两盘,要不是我和常昊两天里各赢了一盘,差点被人家剃光头。
  
  郭婷婷:您觉得2:6的比分丢人吗?
  
  聂卫平:丢人!
  
  郭婷婷:您觉得自己一胜一负丢人吗?
  
  聂卫平:丢人!
  
  郭婷婷:那您觉得什么比分不丢人?
  
  聂卫平:2:0,我两战全胜!别人我不管,反正我要赢。
  
  郭婷婷:可这是团体赛。
  
  聂卫平:那就倒过来,我们6:2赢,陈祖德输两盘,其他人都赢。
  
  郭婷婷:您第一盘棋就输给了小林光一,要知道,当年的中日擂台赛,可是您终结了他的六连胜。
  
  聂卫平:我有一百种赢棋的方式,最后出昏招输了半目!(注:日本棋院消息是一目半)
  
  郭婷婷:输棋的时候难过吗?
  
  聂卫平:难过!
  
  郭婷婷:怎么难过,是不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聂卫平:我心里咯噔一下,跟自己说,在中国出点昏招就算了,跑到日本也出昏招!
  
  郭婷婷:再和小林光一再交手,感觉有什么不同?
  
  聂卫平:现在的他不会比当年厉害,我现在赢他应该更轻松,当年他还能抵抗一下,现在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郭婷婷:可我们只看到结果,事实上是您输了。
  
  聂卫平:我是出了错才输的,本来是他输定的棋,我是最后一刻才输掉的。不止一个两个,那盘棋我的昏招多了去了。
  
  郭婷婷:当年您终结了小林光一的六连胜,十几年后,您输给了他,觉不觉得和他有差距?
  
  聂卫平:有什么差距?是他和我有差距,他下不过我。我是出了毛病他才赢的。
  
  郭婷婷:您就是输给他,心里还是觉得比他强,是吗?
  
  聂卫平:嗯!
  
  郭婷婷:要是没差距,咱们怎么会2:6呢?
  
  聂卫平:2:6是个偶然现象,不能说明两边的实力。
  
  郭婷婷:大家都说,这十几年,日本老棋手还在兢兢业业地在一线拼搏,而我们的老棋手疏漏、荒废很多,再拿出来,就比不上人家了。
  
  聂卫平:没有,这个比分绝对是个意外。
  
  郭婷婷:您的胜率50%还可以了,没有输光。
  
  聂卫平:这个胜率我就应该满意了?我是比他们高很多的人,我站在高山峻岭之上,你不觉得吗?
  
  郭婷婷:您以前和我说,在中国当棋手没有日韩那么清爽简单,得考虑很多与棋无关的事情,比如政治斗争、经济利益问题,还要参加各种活动,一分心,棋就下不好了,日韩棋手心灵里更安静。
  
  聂卫平:是这样的,这些事情肯定对我的棋力也有一些影响。
  
  郭婷婷:这些事情和输掉这几盘棋有没有因果关系?
  
  聂卫平:单从这几盘棋上还不能完全说明这个问题。
  
  小林光一也添小宝宝
  
  郭婷婷:十几年过去,您的棋与过去有什么不同?
  
  聂卫平:状态当然不如当年,但棋力变化不大,昏招多一些,以前我下棋几乎不出毛病。你快找点让我高兴的事情问,尽和我说这些干嘛?
  
  郭婷婷:这些年,小林光一先生的夫人去世后,他又结婚,生了个小宝宝。
  
  聂卫平(乐,做了个鬼脸):我也结婚了,也添了个小宝宝。
  
  郭婷婷:前段时间,人家小林光一还去打LG杯预选赛,连胜4、5盘进了本赛,他好厉害。
  
  聂卫平:我真的懒得和人家计较这些小东西,我要去,也可以那样。
  
  郭婷婷:那您去打个预选您能进本赛吗?去年三星杯您不是也去了吗?不是也不行吗?
  
  聂卫平:三星杯的事我都不想提了,遇到一个叫XXX的人,那人不怎么会下棋。
  
  郭婷婷:每次您说别人不行,可最后都是输。
  
  聂卫平:我是出了超级昏招才输的。他应该认输的棋还下,都知道我容易出昏招,非要和我耗,真没劲。
  
  郭婷婷:您别老这么说别人,这样不好,输了就是输了。
  
  聂卫平:其实所有对手看到我都是胆战心惊的,好多人在等我的昏招!
  
  郭婷婷:有人说17年前擂台赛羽根泰正终结您的11连胜,这次您报了仇,我查了资料这种说法不准确,中间您和他交过几次手,早就报仇了。
  
  聂卫平:后来再和他下,他没赢过我!
  
  郭婷婷:羽根泰正输棋后脸色如何?
  
  聂卫平:确实很难看,可他一点机会都没有。我让他知道什么是中国的高棋,我好好教了他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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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无间道·聂卫平(14)]儿子用最笨的方法安慰我



儿子长大后第一次安慰我


  
  郭婷婷:第一天输了棋,晚上你们到哪吃的饭?
  
  聂卫平:没和他们在一起,我跟我儿子吃的饭。
  
  郭婷婷:看到孔令文了?他怎么样?
  
  聂卫平:他是比赛裁判,他懂棋,所以让他来做裁判。
  
  郭婷婷:怎么会这么巧?
  
  聂卫平:日本那边特意安排的,就是想让我们父子见见面。
  
  郭婷婷:和儿子一起吃饭感觉怎么样?
  
  聂卫平:他用最笨的方法安慰我,他说我下得挺好的,有几个地方走得不对,官子没收好,应该赢的棋。这还用他说,我当然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那天晚上我喝了好多酒,心里特别难受。
  
  郭婷婷:孔令文喝酒了吗?
  
  聂卫平:他不喝,他得防着我喝多了。
  
  郭婷婷:在你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在你输棋后安慰你吗?
  
  聂卫平:小时候他会安慰我,但那时候他的棋很差,还什么都不懂。他长大以后,从来没有像这样安慰过我,我也有两年没见到他了。吃完饭,我们一起回我房间,我和他下了两盘棋。
  
  郭婷婷:结果怎么样?
  
  聂卫平:我痛铆了他两盘,把对日本人输棋的愤怒统统发泄到他身上了。
  
  郭婷婷:人家不会是让您吧?
  
  聂卫平:不会,他太差了。
  
  郭婷婷:下棋是谁的主意,您第二天还要比赛呢。
  
  聂卫平:他想下,他想提高嘛,好多年一点进步都没有。
  
  郭婷婷:看他那个样子,您着急吗?
  
  聂卫平:着急也没用。
  
  郭婷婷:骢骢(孔令文)把孩子照片带给你看了吗?小家伙怎么样?
  
  聂卫平:带了!小家伙真好玩。
  
  郭婷婷:长得像谁?
  
  聂卫平:像我!一点都不像小林觉!所以,我的遗传基因真的厉害。
  
  郭婷婷:您和谁生孩子,结果都像您,都遗传到孙子辈啦。
  
  聂卫平:我觉得我非常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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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无间道·聂卫平(15)]“高山峻岭”引起轩然大波



老聂总能掀起狂风暴雨



  对老聂的这个专访见报后,在棋迷和棋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刚开始还仅限于议论,议论聂老、议论我,尤其是我在写完一篇跟进的采访手记,自以为很真诚地与读者进行交流、谈心后,更猛烈的攻击铺天盖地而来,最后一小部分舆论一度泛滥成漫骂,到了我不能控制与收拾的地步。
  
  TOM棋圣道场的朋友问我,要不要删掉这些骂人的帖子,我说“不用”,只要不是骂我家里人,让那些话留着吧。后来他们又发现了有人撰写2000多字的小说在骂我,并帖得到处都是,我说想看看,朋友终归没让我看,径直删掉,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因为对聂卫平的这篇稿子,我整整2个晚上失眠,一闭上眼,好像觉得有1000多人站在高山峻岭之上朝我吐唾沫星子,我的脊背都在发凉。聂卫平真是个了不起的人,那么多人在背后骂他、夸他,他仍然能我行我素,特立独行,敢说敢干。相比之下,我真是太渺小了,一点点刺激都经受不住。就像马晓春和我说的那样:“不就是1、2000人骂你吗?人家老聂可是有几万人、甚至更多的人在背后追着骂。”
  
  骂人者是心态难以接受,怎么能这样去写他们心目中的棋圣呢?也对我的用心和目的表示严重质疑,客气的人只是简单的讨论,不客气的则是劈头盖脸,无中生有的诽谤。
  
  有一位九段棋手问我:“你写这篇文章的目的到底是想捧聂老呢,还是骂聂老?”我一时楞住了,我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只是想相对准确而真实地记录聂卫平接受采访时的状态。
  
  如果对聂卫平有功利之心,就很难达到与他自然交流的状态,这是我坚决摒弃的,我想做自然人,与他平等的交流。但事实上,因为写老聂,我也得到了很多关注,这是个不经意的结果。
  
  既然是这样,你写了人家那么多,跟着一起挨骂,也是可以接受的吧。这样想了之后,我的心才算安静下来。
  
  还有年长点的记者和我说,都知道写了老聂就有料,他们之所以不写这样的文章,是因为对聂老深怀感情。我想,这些说法肯定都是真实的,但我却不敢苟同。我对聂老也“深怀感情”,但为了这个“深怀感情”,我要把所有别人觉得意外的话都删掉,那已经不是真实的老聂了。事实上,我已经删掉了不少,很多话也就是点到为止。
  
  为什么真实的老聂就这么刺激人的情绪呢,世上没有完美的东西,何况老聂。人的心中一旦有了特别喜爱的人,就不愿意他有一点不好,但我们也要看到,好也罢,坏也罢,那不过是人们想象,这个社会需要真实的声音,需要真实的人。
  
  最近到棋院,听大家说现在流行聂老的段子,以前是“滔滔江水”之说,现在是什么“高山峻岭之上”、“遇到一个叫XXX的人”等等,都自嘲套用在自己身上。看到自己的文章变成流行段子,我心里觉得很安慰。下面摘录的是我的手记中的部分内容。
  
  《我站在高山峻岭之上——聂卫平专访》,这是TOM取的标题,其他网站还有其他标题,我们报纸(北京青年报)的标题是《老聂棋衰心壮志 年过半百不服软》,说的都是一篇稿子,即我对聂卫平的专访。
  
  2005年5月31日,聂老和其他几老以及几青,在日本2:6大败,6月1日回国。我当时很想写写中日对抗赛的东西,但肯定不是局限于发个普通消息。从第一届中日擂台赛到今天,已经整整21年过去,当时出生的孩子现在都要大学毕业了,聂卫平影响的决不是一代人,而中日擂台赛对中国人的影响也决不是几届几届这样的简单数字概念。
  
  聂卫平这个人真的是很奇特,写到他,我的笔就停不下来,无论你骂他也好,夸他也好,聂卫平就是聂卫平,世界上绝无模仿,绝无二例。加上本届中日对抗赛,中国队大败而归,我心里有很强烈的冲动,想再次专访聂卫平。
  
  5月31日那天,曹大元老师邀请我到山东采访孩子的围棋比赛,我欣然赴约,后来才知道,聂老也会去,更加让我欣喜。一方面,在山里,可以把新书的修改继续下去,让我濒临崩溃的体力得到缓解;另一方面,采访聂卫平,也为他擂台赛后、人生的17年做个阶段性的小结。
  
  急急忙忙赶到火车站,我才发现,录音机没带,根据我的经验,对聂老的采访一定是要录音的,他最近的记性差得惊人,说过的话,转个背就忘了,还说我胡说八道。我马上给济南的朋友打电话,让他给我送个录音机来。6月2日那天,朋友驱车百公里进山,给我送来了采访机。送走朋友,我赶到餐厅,聂老比我想象的提前3个小时到达。
  
  从内心来讲,我非常喜欢聂卫平这个人,他非常非常地直率,有时候到了不客气的地步。他要不不接受采访,要接受了,就言无不尽,知无不说,很可爱。我很讨厌,也很理解其他的人,支支吾吾,欲言又止,说理解,其实我们不是也经常这样吗?什么场合讲什么样的话,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我是工作以后才慢慢补的这一课,所以极不适应。尽管非常反感装腔作势,但多多少少地沾染了这些习气,人不就是这样的吗?何况是我这样的俗人呢?
  
  有人看了我的文章,评价聂卫平是狂人,我觉得也许我有点问题了,在写文章和采访的过程中,我没有感受到一点聂卫平的狂。要不,我也是个“狂人”?我自认为自己并不狂,很多时候,我毫无自信,甚至非常地自卑,无论性格上还是心理上。
  
  每个人的内心世界都是一个宇宙,世界大吗?从中国飞到美国,不过如此,从北京跑到北极,又有多难?可最难的事情就是,接近别人的心灵,就算你使劲全身的力气,也未见得看得到他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哪怕冰山一角。我写新闻稿,就是想写一些心灵的东西,这是想法,但实际上,远远做不到。
  
  我想与被采访对象真实的心理活动和感受无限接近,作为我自己,我渴望做个真实的人,有真实的情感和行动,一切都是在自然的状态,也许聂卫平有那么一点点糊涂,可那也是最真实的状态,真实的东西也许让你喷饭,也许让你厌恶,可是却是最难得的,因为他是真的!他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那我也把自己放在最自然的状态,好像两个被催眠的人,说的都是真实的感受,这样记录下来的场景,不是很好吗?
  
  再说聂卫平,从采访他的第一天起,我从来就不附和他,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呢,也是想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我喜欢这种感觉,可能在中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采访对象。
  
  说到朋友间聊天还是采访的问题,有网友说把私下聊天的话题拿出来发表不厚道,我是个正常的人,也是从业多年的老记者,这样的职业道德我肯定是有的。采访过程中,我多次提醒聂卫平,我是在做正式采访。他看到了录音机,还挺高兴地说:“啊,你还录音呢,真好玩!”
  
  聂卫平是棋圣,但他不是圣人。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而聂卫平更率真一些,他有时候会把自己心里的秘密拿出来分享,他的坦率和可爱,中国没有棋手能相比。

  摘自新书《黑白无间道》(北京青年报/郭婷婷 著 北京出版社出版 各地新华书店有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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