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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围棋两元老柳州上演双龙会 聂卫平宝刀未老 马晓春反败为胜

南国早报   2011-12-25          ■ 本报记者 胡铁军 文/图




聂卫平(左)和马晓春在比赛中



  1984年,当时正如日中天的围棋界“旋风”聂卫平与挑战者马晓春在广西柳州进行了一场决赛,最终聂卫平获胜。27年后,两位属龙的大师再度相逢在龙城柳州,进行一场“双龙会”。结果,宝刀未老的聂卫平大意失荆州,“妖刀”马晓春不走寻常路,虽开局不利,终反败为胜。

  棋友车轮战全负,感叹大师深不可测

  聂卫平与马晓春与12月23日中午抵达柳州,当天晚上即在柳州饭店与柳州棋友面对面交流,举行多面打比赛。柳州市围棋协会原本选出了棋力较高的十多名棋手,来与两位大师手谈。为了让棋圣节省精力用于次日的比赛,主办方临时决定,两位大师每人对阵4名棋手。其余棋手则交给了一同前来的王元八段和陈盈初段,他们是中央电视台围棋节目的主讲人。

  多面打比赛简单说就是车轮战,而且是同时进行的。一心多用,被挑战者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不过聂卫平对此好像习以为常了,他点起一支烟,边吞云吐雾,边落子如飞。4张棋盘,他还采用了不同的布局。开局快准狠是聂卫平的棋风特点,只见他好整以暇,每下完一步都有充足的时间吸烟,反而4名对阵者要托腮抚额,冥思苦想很长时间。挑战者身边围了很多观战的棋友,忍不住交头接耳,出谋划策,有人笑言“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说不定有机会给棋圣制造点困难。还有的棋友看着手痒痒,自行到一旁坐下来捉对厮杀了。

  马晓春那边下得也快,业余五段的毛先生最先推枰认负,棋局只用了20分钟。有人笑他为什么这么快败下阵来,他真诚地说:“不下不知道,招招都难不住他。开局没什么子,看着还有点戏,越到后面子越多,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评价正符合马晓春棋风细腻的特点。棋力差距明星,即便是让子都占不到便宜,另外3名棋手也先后认输离席,马晓春最先过关。

  聂卫平搞掂了两名棋手后,被剩下两人拖入持久战。不过最终底蕴深厚的聂老还是有惊无险地取胜。两名大师先回去休息后,对阵者大都还沉浸在刚才的局面中,心有不甘,各自讨论复盘。“我收官不行,太患得患失,这里想捞一点,那里想捞一点。但是聂老敢搏,他角上一攻就给我压力了。”棋手陈先生总结的教训获得其他棋手的认同。陈先生是专程从梧州赶来观看双龙战的,获得与聂老对局的机会,令他深感激动。“我就是受1980年代中日擂台赛聂老连胜的鼓舞,才开始学棋的。”

  双龙再会老者占优,棋圣失算“妖刀”险胜

  令人津津乐道的是,聂卫平和马晓春的生肖都属龙,马晓春比聂卫平小一轮,而柳州又被称为龙城,在旧历龙年马上临近的时刻,双龙的这场对弈,被赋予了别样的贺岁味道。24日下午3时,众人期待的双龙会终于到来了。比赛地点选在柳州市重建的文庙崇圣堂,古朴大气的殿堂里,两人焚香对坐,殿外有乐者轻弹古筝和琵琶。记者与观战者们则坐在另一座大成殿下的会议室里,通过电视直播观看比赛。

  两人开局平淡如水,波澜不惊。马晓春执黑先行,聂卫平执白应对,两人各占一边,互相挂角,这是新手入门时必学的开局。按照主讲人王元的说法,聂卫平和马晓春都已经过了争强好胜的阶段,与年轻棋手金戈铁马刀光剑影的风格不同,他们心态更为平和淡定。

  从棋风来说,聂卫平外号“旋风”,以行云流水、大气磅礴著称,而马晓春被称为“妖刀”,大胆灵动,常有别开生面之举。简单开局之后,两人立即体现出各自风格,分道扬镳。聂卫平照常着眼大局,争取外势,马晓春则先后下出两步令人费解的“怪招”。现场讲解的王元当即说,这两招都是围棋教科书上所不支持的下法,有很大的破绽,会被人利用。果然,聂卫平没有放过机会,连消带打,在棋盘左侧和上方取得了明显的优势。  

  此时聂卫平突然又放松了进攻的脚步,开始求稳起来,马晓春则连下几个大飞,咄咄逼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乌龟踱步,一个兔子急跑。对两位大师都深有了解的王元说,他敢揣测,这个时候聂棋圣肯定认为,大局已定,赢下这盘棋没有什么问题了,因此转而巩固优势。通过镜头,可以看到他在悠闲地扇扇子,而马晓春则陷入长考,但并未变色。王元说,他估计马晓春心里肯定也在窃喜,因为“虽然你很好,但也好得有限”,稍有大意还是会翻盘,说不定马晓春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果然,马晓春利用聂卫平的几步慢着,转移进攻方向。他远离聂卫平的厚势,隐隐向着白棋的弱子靠近,目的在于开拓新天地。在大局观上聂老占优,但细节就非其所长。黑棋依靠细腻的计算,慢慢渗透蚕食白棋领地,在多个战场都占到了便宜。聂卫平的应对较为正常,或许他认为自己的优势足以保持到最终,不惧这些微小的损失。

  到了官子阶段,形势陷入胶着。从盘面看,黑白各占据半壁江山,不相上下,都有胜机会。在场观战的棋友们开始分成两派,在聂卫平吃掉马晓春左上角的十多个子后,许多人认为白棋能赢。但是在网上观看直播的网友中,认为马晓春会笑到最后的则占到了八成。

  这时候,比赛已经下了2小时50分钟,聂卫平毕竟比马晓春大12岁,体力储备比不上。在刀刀见红的官子阶段,他下出了一个“昏招”。虽然得失只是细微几个子的差距,但这步棋对于结果来说却是个关键。白子一落下,马晓春和聂卫平都立即发现了这一点,聂卫平遂中盘认负,经过点算,他只输了二又四分之三子。

  棋圣教小棋手,不要只想自己,不要想速成

  在两天的行程中,聂卫平、马晓春与媒体互动的时间有限,不过他们还是体现出了各自的性格。在第一晚的多面打比赛前,赛场里有几十名小棋手围着两人要签名。聂卫平心直口快,接过一名小女孩的扇子,飞快写下名字后教导她:“做什么事情都不要光想着自己,还要想到别人。我给你签了,等下那么多人怎么签得完?你有了他们没有,心里怎么想?”马晓春的说法则比较巧妙:“你们谁下得好,我就给谁签,好不好?”

  有棋手问聂大师,下好围棋有什么诀窍。他就说,很多人都问这个问题,以为可以学个绝招,就能赢下谁谁谁。下围棋不可能一步登天,这不是武侠小说,吃个果子就功力大增。“所有的高手都是通过不懈的努力,长期的坚持才能有进步。”

  被问到决定围棋胜负的因素哪个最重要,马晓春回答说,最主要的还是技战术水平,实力摆在那里,结果八九不离十。其次是状态,你能发挥多少,对手发挥多少。还有就是运气,连老黄历都说,哪天不宜做什么,信不信就看个人。

  关于27年后重回柳州的印象,两位大师都对柳州赞不绝口,说柳江非常清,城市很漂亮,包括文庙也是值得一看,他们希望今后还有机会再来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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