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彭滨围棋工作室 2019-07-19
三十年前,她年方十六,花季雨季,因为下围棋小有名气,有个男孩子跑到学校去找她,只想讨教一盘。
那时的她在一群女生簇拥下,高挑傲骄,而他则歪戴个帽子,头发长长,象个不良子弟,理所当然地,他吃了闭门羹。
那个女生,就是后来在地方上颇有些名气的女诗人徐曼妮。
那个看上去象不良子弟的坏小子,就是我。
时光飞逝,我们阴差阳错总也无法交集,她求学去了,我也浪迹江湖,直到三十年后,神奇的是我们还在同一座小城。
那天我在地方作家通迅录中看到她的名字,鬼使神差地拨通了她的电话,在区宣传部摆弄文字的她接到我的电话,出乎意料地激动:你回来了?太好了,聚一聚吧,一定要聚一聚……
之前有人提醒过我:徐曼妮?早已不是过去的徐曼妮了,你要有思想准备……当然,毕竟过去三十多年了,她肯定有变化吧?
但是,即使我有些心理准备,在见到徐曼妮的那一刻,我依然一震,虽然正午的阳光热烈浓郁,却和眼前无关。
我看到的是徐曼妮,三十年后的徐曼妮,人到中年,成熟端庄,似乎本该这个样子,可我傻傻地以为有些东西应该还在,比如青涩比如敏感比如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如今都了无踪迹,只剩轻轻一声叹息:曼妮啊!
时间都跑哪去了,在那一刻才意识到三十年可怕的漫长,我不得不承认:三十年的岁月把我头脑中那个美丽傲骄写诗下棋才气逼人的徐曼妮搞丢了,而她就象一面镜子,映射出那个对什么都感到新奇什么都想尝试的小男孩同样无影无踪。
三十年后,在小城一家酒店的落地窗前,一对看上去那样平常流俗的中年男女微笑着、回忆着,他们如此平和,接近平庸,他们如此无谓,近乎麻木,一瞬间我恍惚并不认识他们,虚幻而又陌生!
阳光都不怀好意,幸灾乐祸,投射在波涛汹涌的时间之河上,只剩一声轻轻的叹息:曼妮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