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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枣庄围棋史话(连载)

本文属个人所知所见,如有疏忽错误敬请见谅
    作者:爱棋人心灯
    引子
    连自己也无法准确的记得是什么时候、怎么就学会了下围棋,怎么就喜欢围棋,怎么就和围棋结下了难解之缘。前期的记忆完全是印象了,如果要给出一个起点时间的话,那就只能大概在79年吧,隐约中与战争有点联系,这倒是和围棋的起源有了一点巧合。
    屈指算来竟快三十年的棋龄了,慢慢地对围棋的兴趣变成了爱好,爱好变成了责任,挥之不去,难以割舍。其中蕴涵了难以言表的喜怒哀乐、荣辱成败。
    四方棋盘,大千世界,每个棋子都在努力证明自己的存在,但每局棋终总有胜负。人生匆匆,如同朝露,胜负本无定数,又有谁人能解得其中玄机。人各有所长,只要尽量发挥自己的长处,抓住机遇,拓宽自己的生存空间,也就稳操胜券了,又何必计较一时的得失呢?面对人生,我们只能尽己所能,留下一盘充实的值得回味的“人生棋谱”。人生的棋盘,可比围棋的棋盘大得多。
    三十年的回忆,萦绕在脑海里的是膨胀朦胧的思绪,我只能在千思万缕的记忆中,努力地寻觅出一条清晰的主线,记录下枣庄围棋的发展历程,走好自己围棋人生的“收官”之路。
    启航
    1979年在我高中即将毕业的前期,一次偶然的机会,给班主任老师搬家,在凌乱的杂物中看到了几页围棋的棋谱,也没在意是谁的对局,出于好奇就和几个伙伴在棋谱上查数,从此,认识了围棋。随后不久,爆发了对越自卫还击战,联想到围棋的布局与军事和战争的排兵布阵,引发了对下围棋的浓厚兴趣,从此,步入“棋阵”一发而不可收。
    一、张氏兄弟
    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枣庄围棋处在萌芽阶段,下围棋的人群比较分散,没有形成规模,加上当时信息沟通的限制,找一个围棋“高手”切磋技艺都是一种很困难的事,就这样自诩“高手”地骄傲了好几年,直到认识张氏兄弟。
    张氏兄弟有五位,其中,张伟、张丁丁、张铎是亲兄弟,张长河、张志国是棋友意义上的兄弟。他们之间在早期交流较多,代表了当时枣庄围棋的最高水平。
    张志国,53岁,地道的北派性格,加上长的人高马大,很难想到他竟是在南方长大的北方汉子。棋风也和他的性格一样,刚猛有余,宁折不弯。早期在枣庄二棉从事供销工作,后来下海做电器生意,加上吵邮票,在当时是不折不扣的“万元户”大款。
    84年初,苦于难觅对手,我和好友陈标在他的商店找到了当时已经响名的张志国,登门挑战。志国年长于我,出于礼貌我主动要求先行,不料志国好不客气地要授两子对局,无耐,勉强摆上两子,倾尽所学、全力以付,但最终还是没能抵挡其无理手的招法,首战小负。心中不服,提出再战,竟被要求让四子,出于复仇心切,赌气上阵,难奈心态大乱,在绝优的局面下惨遭翻盘。局后复盘,志国点出要害,出言鼓励,又以徐荣新《围棋常形百例》相赠,算是得到一丝安慰,但最大的收获是见识了枣庄真正的高手,从此,闲暇之时常去志国的小店下棋,对随后的水平提高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也成了志国为数不多的朋友。
    志国的爱好很多,但朋友圈不大,棋友也以张氏兄弟为主,还有市政管理处的高厚溪,据闻,志国曾和当年枣庄第一人王洪雨下棋,本该小胜,确因走错官子顺序铁定要半目负,情急中要悔棋,对方不许,闹个不欢而散。
    有一次,志国和棋友相聚下棋,对阵双方是围棋前辈王云和枣矿一机厂的徐工,下到紧要关头,局面落后的徐工有一举点杀王云大龙的机会,但徐工却迟迟没有发现,频频长考,一旁观战的志国难奈寂寞,口中念念,“点、点。。。”冥思苦想的徐工最终还是没发现,落子后,度过难关的王云拍案而起,怒斥支招的志国,“点、点,谁不知道点”,若得众人哄堂大笑。此事后来流传出去,成为棋坛经典花絮。
    大概是85年,河南新乡的一位从事纺织的业务员李跃进,来枣购毛巾,此人是个棋迷,为人豪爽,棋风大气,每逢对局必饮酒相伴,一局终了,酒尽其半,但仍能屡屡斩获,罕有失手,志国数败与其,心中懊恼,竟扬言要找人“修理”他,跃进闻言后就不再和志国下棋。后来,王洪雨闻讯,亲自从滕州来枣挑战,跃进也仅以半目失手,可见此人在当时棋力之高。后来从跃进亮出的段位证书方知,他仅是河南的业余初段,这也反映出当时山东与河南围棋整体水平的差距。
    志国很聪明,特别是在经营上有独特的头脑,小店不大,但收入不菲,随身的小包里总是装着厚厚的钞票,能挣钱的买卖他都做,时有打个擦边球的举动,为此也曾招来一些麻烦,不过也没见得对他有什么影响,钱是越来越多,下棋乐此不彼。
    志国喜欢集邮,后来在全国集邮热的时候开始炒邮票,很快就成为鲁南地区最大的邮票大户,我曾在其家中看到过整垛的邮票,其中也不乏象《梅兰芳舞台艺术小型张》,整版的80生肖《猴》这样的珍贵精品。92年第二轮生肖《猴》发行后,市集邮营业厅门前挤满了抢购的集邮爱好者,由于限购,志国就在门外高价收购,得以出现厅里买、厅外卖的有趣“景观”。不足半日,志国就收得数百版《猴》。岂料,时日不长,邮市降温,《猴》版直线掉价,志国的数万《猴》也不知去向。
    不久,我应约帮他整理藏票,准备整体转让,后来得知,志国将其几乎全部存品以极低的价格买给了徐州一郭姓大户,准备回拢资金涉足刚刚开始的股市。岂料数月后,邮市又以不可思异的速度大幅上扬,从他的交易量上判断,损失大约在二十万左右,志国的难言之隐我也不便多问。

“八怪兄弟”虽情趣相投但个性迥异,老二朱惠民体现的最是鲜明。

    惠民个性刚直,出口无忌,傲上而不欺下,吃软不吃硬。往往几句恭委的话能将惠民捧的乐不可支,一句不中听的玩笑也就能使惠民暴跳如雷。

    惠民极为要强,凡事都喜欢争个高低长短,有时明知不济也要争个面子,颇有点亮剑英雄李云龙的特点。

    92年的冬天,大概是那一年里最冷的一天。我和几位棋友晚上冒雪来到王传宾开的棋馆里下棋,稍后,惠民穿着一件崭新的毛领皮袄推门而入。看见惠民来了,我就礼节性的打个招呼,然后继续下棋,惠民坐在我对面观战。可能是相互太熟悉的原因,惠民一来就闲不住,一开始只是偶尔点步,后来索性就是步步指招,把好好的一盘棋搅的一团糟。我实在按捺不住,冲着惠民发难:“二哥,观棋不语真君子,你要是不服你来下,别在这儿乱指挥。”旁观的棋友知道惠民的脾气,趁机怂恿,惠民本就极为要强,有碍于众人情面,立即回应道:“老四你也别牛,要敢下咱就赌扒衣服的,输一盘脱一件,衣服归对方,谁输光了就光着屁股回家。”此言一出,喜欢看热闹的棋友跟着起哄,纷纷高声叫好。当时大家都正值年轻气盛,自然不甘下风,就在众人注视之下开始了“肉搏”。

    论综合实力我应略占上风,加上惠民肝火内冲,心态失衡,仅百余手我即首战告捷,本以为只是意气之争,一笑而过不会当真,不想惠民竟毫不迟疑的脱掉皮袄,挑战第二盘。我和众人极力相劝,惠民则义无反顾,毫不退让。

    第二盘也没遇到太大的阻力,我又顺利取胜,惠民面色涨红,起身愤然脱去毛衣,上身仅穿一件内衣邀斗第三盘。此时室外下着大雪,即使穿着棉衣在室内坐久了也能感到了寒意。我见玩笑有些过头,遂起身将毛衣和皮袄还给惠民,宽慰道:“二哥就是二哥,真汉子。”面色青紫的惠民再刚强也没能挡住刺骨的寒气和几句“软话”,穿好衣服,口中还在唠叨:“我就是看不惯自以为了不起的人。”

    在记忆中,我和惠民仅有此一次正面冲突,在此后的十多年里,我们一直保持着很好的关系,朋友们也时常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只是惠民不和我下围棋。

    惠民最早喜欢象棋,85年后开始下围棋,由于有一定的象棋基础,围棋水平提高很快,但由于自恃过高,用功不够,无论是象棋还是围棋,水平始终未入一流。

    88年冬,枣庄围棋协会举办第一次枣庄围棋十强战,邀请了包括王洪羽、张伟、张丁丁、龙滕军、邓增彪,王修义,甄再远等当年枣庄顶尖水平的20名棋手角逐枣庄十强。中途惠民闻讯赶来,大为不快,现场即发牢骚:“这是谁办的比赛,怎么没通知我,就凭他们这些人就能代表十强?”组织方看到惠民带有酒意,也就善言将其劝退。

    棋界的朋友们大多只是了解他的外在性格,其实在惠民身上有很多难以理解的现象,比如朋友相处,他与“八怪”兄弟七人几乎个个都闹过红脸,有是甚至是不可开交,但20年过去了,朋友间依然保持着深厚的友谊。惠民原在市乡镇企业局工作,后通过自修,取得了法律专业的大学文凭,随后进入司法部门工作,这令诸多朋友都刮目相看。惠民悟性高但不深入,无论是象棋、围棋,还是后来玩的桥牌、够级,他都是最早入门,但后来总会被其他朋友超越。

      人至中年的朱惠民在做好检察官的工作之余,又兼职山亭区象棋协会主席、围棋协会副主席,为喜爱的围棋奉献着自己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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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相同的兴趣爱好,相近的年龄,我与金融系统的孔伟、李刚、司法部门的朱惠民,枣庄火车站的甄再远,六棉的李跃辉,建委的张明军,机电公司的陈标隔三差五的聚在一起,切磋棋艺,谈天说地。每逢节日,八人轮流做东纵情豪饮,朋友感情愈渐深厚。

    87年大年初三,兄弟八人照例相约来到孔伟家中,大嫂亲自下橱,备下丰盛的佳肴。八人推杯换盏畅所欲言,渐渐情绪高涨。孔伟率先提出,八人按年龄排序,今后以兄弟相称,工作、生活上相互照应,互相帮助,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响应。

    八人中孔伟是57年人,年龄最长,自然成为老大哥,其他七人均为62年至64年生人,按生日排序为:朱惠民、李刚、王建军、李跃辉、甄再远、陈标、张明军。李刚提议,兄弟八人正好可以效仿“八仙”、“ 扬州八怪”定名为围棋兄弟帮“鲁南八杰”,再根据各人的性格特点互赠雅号。

    孔伟因性格豁达,与事无争,被定名为“老玩童、孔老大、”。

    朱惠民刚直善辩,定名“钢牙、朱刚烈”。

    李刚、王建军性格温和,锋芒内敛,李刚为“居士、李道长”,王建军为“半仙、王真人”。

    八人中李跃辉是唯一的近视眼,因而得名“金钱豹、李四眼(简称四眼豹)”

    甄再远当日刚镶上一付金牙,被誉为“无牙老邪、甄老怪”

    陈标排行老七,棋力在八人中最弱,谈吐善暴粗口,被称“臭七(棋)、陈年老抽(简称陈臭)”。

    张明军年龄最小,体重最大,被戏称“小燕子、张老八”。

    兄弟八人排定顺序,相互敬酒,气氛异常热烈,中午开席直到日落三杆,方才罢场。

    此后不久“鲁南八杰”之事就在枣庄围棋圈传开,意想不到的是,外界传出的并非八人商定的“鲁南八杰”,而是被“篡改”为“鲁南八怪”。事后想来,“八杰”确有妄自尊大之嫌,“八怪”之名倒是妥贴。

    “八怪”性格不同,各有所“怪”,从雅号上即可见一斑。最鲜明的当属孔伟、朱惠民、甄再远、李跃辉四人,再远、跃辉前文已有所述,孔伟、朱惠民之“怪”也是在枣庄棋坛广为流传。

    孔伟年长其他七人6到8岁,是最受大家尊敬的老大哥,但在平时的交往中却丝毫没有“老大”的架子,兄弟们和他拌嘴开玩笑也从未失合。

    第一次认识孔伟就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在“俱乐部”经张伟介绍得以相识。在 “俱乐部”我们有过多次交手,可能是棋风和性格的原因,孔伟平时和我下棋是难有胜机,但他却是个善于在大賽中制造冷门的高手。在青少年宫,围棋协会举办的第一次全市围棋比赛中,当兵出身的孔伟身披从部队复员带回来的军用大衣,侧身坐在棋盘前格外显眼。论棋力孔伟本不被看好,但在小组淘汰赛中,孔伟竟连战连捷,率先出线,笔者做为同一小组的种子选手,由于大意和轻敌,接连输给了孔伟和刚刚出道的张广彬,至今谈起此事仍“耿耿于怀”。

    93年在银行学校的段位赛上,在同样不被看好的情况下,孔伟超水平发挥,一路过关斩将,出人意料地定上业余初段。特别是面对夺冠最大热门,枣庄围棋新生代领军人物宁垒的一局,竟然杀的小宁垒尸横偏野,汗流满面,每下一着就用折扇猛敲脑门,惹得观者轰堂大笑。

    孔伟下棋不看重胜负,特别是近年来基本是以娱乐消遣为主,因为太过熟悉,我们之间多是下升级让子局,在孔伟刚升上一段不久,我曾在升级对局中,一路把“老大”打到让十子,令人难以置信。后来甄再远听说此事后心血来潮,提出当众让孔伟九子,尽管再远水平尚在我之上,但论棋力,二人相差也就是二、三子之间,由于再远过于狂傲,对局中,旁观者一致倾向于孔伟,不时指着,一局下来,再远全盘仅在一角活出三目棋(十余子),其余全部被歼,众人暴笑之际又送再远鲜为人知的另一雅号“甄三目”。

    现在,已至50岁的孔伟不再参加比赛,闲暇时间常陪孩子们下指导棋,参与协会比赛的组织工作,“老玩童”本色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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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后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双方一直未约定擂主决战之事,后来得知龙腾君是在此期间回到滕州的家中完成了人生婚姻大事。

    月余后大飞棋组主帅王军华召集甄再远、李跃辉等商议决赛和闭幕式事宜,我也应约到场,席间王军华提出如果直接投降有草草收场之嫌,会让比赛减色,建议由我代替大飞擂主与金融擂主龙滕君进行最后的决战,以期增加悬念和看点。当年笔者棋瘾颇大,心中早有此念,当即表态愿为一战,唯一担心对方不许。第二天我与再远专程找到宋川商议,数日后宋川回话说银行队同意此事,只是因滕君新婚不久,比赛稍延。我闻讯后心中暗喜,立即摩拳擦掌精心备战。

    6月底的一天,我刚吃过晚饭准备外出散步,宋川突然来访,说龙腾君等银行众将已聚其家中,擂主决战立即开始。因事出突然,当时确有措手不及之感,又无法推脱,只能强打精神来到宋川家中。进入客厅顿觉眼前一亮,不大的客厅收拾的干干净净,井然有序,正中棋桌上摆好了棋具和茶杯,孔伟,易小龙等银行诸将环座四周,凝重里透出一股杀气。由于是银行队临时决定,大飞棋组队员均未到场,令我颇有单刀赴鸿门之感。

    端坐棋桌前的龙腾君正值新婚燕尔,越发显得春风得意,风度翩翩,起身致意后向我介绍了身边年轻漂亮的新婚妻子,由于好无心理准备,此等阵式着实让我微微感到一丝紧张。

    裁判“升格”成擂主,银行队员易小龙临时客串了裁判,使原本火星四渐的擂台大战又增添了戏剧性的成份。

    因对腾君的棋风有所了解,加上执黑先行,此前也有所准备,我以星、目外起手,布局顺风满帆,很快就取得了简明优势。滕君为挽回劣势,强行打入黑空以争胜负,由于黑外势极厚,加上笔者当年正值棋艺颠峰,行棋攻防有序滴水不漏,数十招后打入黑空的白子竟遭全歼,局面惨不忍睹,腾君沉思良久见绝无翻盘可能随推枰认输。腾君下棋以稳健顽强著称,本已做好苦战的心理准备,如此轻松取胜确是始料未及。局罢腾君随即携夫人告辞而去,此局虽胜,却在我心中留下了一层于心不忍的悲凉之感。从局后与银行几位棋友复盘来看,腾君明显内心浮燥状态不佳。

    第二天王军华得知结果后,随即在其家中摆宴庆功。席间军华兴奋之际大放豪言:“我有三剑客,何惧龙三”。擂台赛结束后,胜负结果很快就在枣庄棋界传开,大飞“三剑客”之名也不胫而走。

    通过擂台赛的交流,我与跃辉、再远和银行的孔伟,宋川,易小龙、龙腾君等棋友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时常相聚切磋棋艺,随后不久棋坛另一桩佳话,围棋兄弟帮 --“鲁南八怪”应运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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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辉落败令擂主王军华甚为沮丧,连夜召集众将商议克敌之策。跃辉建议按原部署,由大飞其余队员轮番上阵,有枣无枣打一杆,最后由副帅甄再远进行决战,如仍不能敌,军华擂主则例行程序,象征性地过几招,体面认输。

    不料到了约定比赛日,大飞四将如同事先约好一般,要么出门在外,要么家有急事,皆不出战,并明确表态弃权认输不战而降。再远闻讯怒火中烧,愤而激呼:“一个龙三就把这四个软蛋吓的屁滚尿流,看我宰他”。随即委托我联系龙滕君择日决战。三日后,“甄龙”大战在滕君办公室拉开帷幕。

    决战当晚,金融队员大多现场助阵,大飞棋组仅跃辉一人到场略显悲凉。当我宣布比赛开始后,滕君礼貌地嵌身向再远示意,一脸严肃的再远凝视棋盘竟恍然不觉。当第一粒黑子轻轻落下后,再远随即拈起一颗白子重重地拍在实木棋盘上。随后的数十招再远都是落子如飞气势逼人。

    棋者常言“棋如其人”,此话虽不绝对,但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用在甄再远身上确是恰如其分。再远个性耿直,为人豪爽不拘小节,鲜明的个性为棋界共识。棋风也如同其性格一样,无论对手水平高低,他总是把棋下的洋洋洒洒,不拘一格,对局中常有神来之笔,一剑封喉。在此后枣庄数次大赛中,他都有在极端困难的局面下依靠突发“手筋”反败为胜的精妙棋局出现,他在近十年的时间里,一直保持着枣庄一流水准,遗憾的是常因随手棋多,每次都与冠军擦肩而过。

    是役,再远前半盘充分发挥了水平,行棋潇洒自如大气磅礴,行至中盘已确立了明显优势,实地外势均处上风,只要轻灵地弃掉中腹几颗残子,先手定型收官即可简明取胜。或许是过于乐观,再远依靠劫争出逃残子,被滕君抓住机会,先从再远的大空里放出试应手,数招后,凌空飞震,欲鲸吞白棋出逃之子,白棋残子跑成大龙已无法再弃,一阵丢盔卸甲勉强连回后,再远大空被穿,胜势顷刻间化为乌有,终局再远仅以2目半告负。

    局后复盘滕君亦认为如白棋简明处理,黑难有胜机。再远平静地接受了败局的结果,以我对再远性格的了解,当时他内心是极为痛苦,后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喜欢局后复盘的再远绝不谈起此局。

    大飞棋组副帅被斩,似乎胜负立判,不料却因一件意外的“小插曲”导致了峰回路转啼笑皆非的戏剧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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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跃辉学棋很早,大约是在80年。84年左右在市南区已无敌手,他原在枣庄一棉工作,枣庄六棉建厂后跃辉调入六棉。在厂里跃辉由于象棋、围棋水平均大大高于同事,因而厂里举办的象棋、围棋比赛跃辉一般都不参加,大多从事组织和编排。在与临近(十电、一棉、二棉、橡胶厂等)单位的象棋、围棋对抗比赛中,他总有出色的发挥,被誉“双枪将”。在枣庄与济宁的交流比赛中,跃辉坐镇纺织局二台,连战连胜赢得铁壁二台的雅号。是典型的比赛型棋手,常自称“市南王”。

    我与跃辉是交往二十余年的好友,对其性格棋力颇为了解,跃辉为人秉直待友宽厚,朋友圈内以善“吹”著名。曾有一次好友聚会中,跃辉信口说出玩魔方六面归位只需13秒,令众人膛目。时至今日每当论及此事跃辉只是敷衍,从未见其出手,大家也只是一笑而过。

   跃辉善饮,酒量也大,每次朋友相聚他少则半斤,多则一斤有余,却从未见其失态,十几年前,我曾栩以他“酒君子”对其酒风酒量甚是敬佩。跃辉饮酒习惯一直延续至今,每日必饮。

    以我对他的了解,跃辉象棋、围棋水平在本地只能算是中上游,感觉出众弱于计算,善于攻杀疏于严谨。曾有过13回合力擒枣庄象棋高手的妙局,也时有铁胜百目惨遭翻盘的“悲剧”发生。

    擂台赛常有一将连胜众将难敌的局面出现,跃辉首盘历经反复艰难战胜孔伟后,士气大振,以摧枯拉朽之势又连斩对方六将,直逼金融擂主帐前,大有横扫千军直捣黄龙之势。

    金融队擂主龙滕君为避跃辉锋芒,借故家中有事,高挂免战牌,直到一月后,方发出战表,在其单位门厅中摆出战场迎接跃辉挑战。

    跃辉此前从未与龙滕君交过手,因慑于对手枣庄第三的威名,跃辉战前也颇为忌惮,赛前准备期间,跃辉曾问过我龙滕君的棋风,我凭观看滕君对局的印像,告诉跃辉对方善于外势。

    跃辉经过惊心准备,在对局中执黑祭出宇宙流,期待通过中盘战一决胜负,岂料稳健均衡正是滕君特长,布局阶段滕君稳扎稳打,四面捞空,开局伊始就导入滕君善长的轨道,很快形成了龙滕君四角穿心的必胜局面,跃辉在劣势下虽竭尽全力但在内功深厚的“龙三”面前也只能无奈推盘。

    此役获胜,金融队员欢欣鼓舞,一扫赛前的悲观情绪,狂喜之际竟有队员放出豪言,“龙三”将势如破竹,一杆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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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龙争虎斗

    受中日围棋擂台赛的影响,在八十年代中后期,特别是87年以后,枣庄和全国各地一样,出现了全社会关注围棋,议论围棋的盛况,空前的围棋热随之而来,围棋爱好者队伍逐步壮大,围棋比赛越来越多。50年代前的老棋手随着年龄的增大,棋力和精力已不适应高强度的比赛,大多退出了一线,一大批60年代出生的“虎兄”和70年代出生的“龙弟”逐渐占据了竞争的舞台。

    1、鲁南八怪

    1986年,随着中国棋手聂卫平在中日围棋擂台赛中的出色表现,擂台赛这种带有复古色彩又极具观赏性的比赛深受围棋爱好者的欢迎。86年夏,由市工商银行龙滕君、宋川、孔伟、易小龙等八人组成的金融围棋代表队,与由市商业局王军华、枣庄火车站甄再远、枣庄六棉李跃辉等领衔的大飞棋组代表队,自发地展开了擂台撕杀。

    金融队以擂主龙滕君棋力最高,腾君曾在最高水平的全市围棋比赛中获得季军,被棋友戏称为“龙三”,与队中宋川,孔伟、易小龙并称金融“四天王”,其余四将也均为枣庄成名棋手,整体实力平均。

    大飞棋组成员来自四面八方,水平参差不齐。擂主王军华善长组织工作,虽棋龄较长,但棋艺平平,其余大多数队员只是“凑数”,队中仅甄再远、李跃辉具备与对手抗衡的实力。客观地说,甄、李二将除对龙滕君处下风外,实力略高于金融队其它选手,形成了甄、李冲击“龙三”,金融团队“围剿”甄、李的态势,金融整体明显占优。由于笔者当时尚未“入伙”身份中立,有幸被双方聘为裁判,才得以见证和“导演”了一段棋坛佳话。

    金融先锋孔伟毫无悬念的取得首胜后,第二轮即遭遇大飞棋组大将李跃辉,大飞棋组自知整体下风,遂排出险阵一赌胜负,冒险让跃辉早出,以图连胜扫清外围,逼出对方擂主,由副帅甄再远进行决战,此计虽妙却风险极大,一但跃辉过早失手,大飞棋组则门户大开,以再远一己之力,纵然是“八怪”也难免寡不敌众,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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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微沂  王云之次子,现任滕州市围棋协会主席;古藤棋社社长,由于历史的原因,我和王微沂基本上没有深入的接触,有关王微沂的消息大多都是通过媒体了解,古滕棋社在他的经营管理下,日益发展壮大,已成为全国闻名的集围棋普及教育、围棋产品开发、围棋文化传播于一体的围棋产业化经济实体。由于王微沂和古藤棋社在枣庄围棋发展进程中的重要作用和特殊位置,笔者将在收集具体资料的基础上在以后的章节中详细介绍。

    王春光  生于1958年,曾任枣庄国棉一厂宣传干事,后调入市政府机关从事秘书工作,1986年任枣庄市体制改革委员会企管科科长。1995年离职开办齐鲁证券交易所,2000年赴京创业,现于北京、广州从事高新电子产品的代理销售。

    1986年,在市体改委工作的王春光与时任枣庄市青少年宫副主任的史锋、市体委高级教练员[张丁丁]、市文化局刘志敏等围棋事业的热心人发起创办了枣庄市青年围棋协会,后更名为枣庄市围棋协会,王春光当选为秘书长,负责协会的日常事务和比赛、活动的组织工作,在86年至95年的10年间,每年都有数次围棋比赛或围棋交流活动,是早期枣庄围棋较为活跃的一个时期。

    王春光在长期的机关工作中培养出了较强的组织能力和出众的写作能力。我在与他的工作配合过程中,对其工作风格和特点是深有感触。每次比赛前各项筹备工作表面上看,都处于停滞状态,直到开赛的前一天他才组织会务和裁判员打“突击”,每次都紧紧张张忙碌到深夜。闭幕式更是比赛结束后临时准备,闭幕式议程及发言讲话稿他都是现场拟稿,看似草率却从未误事,其随机处事和掌控能力可见一斑。

    王春光思想活跃兴趣广泛,在机关轮岗期间,他创办过文化传播公司,开办过齐鲁证券交易所,与他人合作出版了《机关办实体与第二职业》论文专著。闲暇时间痴迷于《易经》的研究,在鲁南一代颇为响名,在北京期间也曾开办过以风水八卦为主要内容的信息咨询服务机构。96年后,受大环境的影响,王春光对发展围棋的兴趣和热情逐渐淡化,随后不久,受周波之邀远赴北京投身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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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洪羽 ,王云之长子,与我同岁,虽与洪羽结识二十余年,但大多数接触是在比赛中,加上洪羽住在滕州,平时来枣不多,所以对他的了解基本还是在棋上。

    洪羽学棋很早,81年就代表枣庄参加山东省围棋比赛,曾经取得过第四名的佳绩,也是到目前,枣庄籍成年棋手在省围棋个人赛中取得的最好成绩。我在与山东其它地市围棋协会的工作交往中,常听到各地围棋高手提起王洪羽,可见他当年在山东围棋界颇为知名。95年以前,王洪羽在鲁南乃至周边地区鲜逢敌手,参加枣庄十余次围棋比赛,对局愈百盘,创造了“零败局”神话般难以置信的记录。

    第一次现场观看洪羽下棋是在86年,棋盘前的洪羽显得风度翩翩、气定神闲,不时轻摇羽扇,抬头四周环视,大有君临天下之势、玉树临风之气。生活中的洪羽却是待人热情,彬彬有礼,与棋上之强势形成鲜明的对比。

    由于洪羽棋力大大高于同时期的棋友,战胜洪羽就成为了当时众人的共同目标,私下被戏称为“打虎”,可直至洪羽退出枣庄围棋赛场,“目标”还是目标。但是,虽未见“武松”显现,却凭添几桩趣事。

    89年枣庄市围棋段位赛,小组赛洪羽头两轮分别对阵周波、鲁杰。周波从外地调来不久,鲁杰此前从未参加过正式比赛,枣庄绝大多数棋友不知二人棋力,洪羽由于轻敌,两盘棋均如履薄冰、涉险过关,局后感叹:“枣庄围棋这两年进步太快,以后的比赛没法下了。”不明就理的洪羽岂知本次比赛最大“黑马”和“刺儿头”恰巧被他在前两轮遭遇。

    团体赛中王洪羽坐镇鲁南化肥厂一台,与享有围棋“老怪”之称的甄再远交手,小甄自知不敌,对局中频发无理手。小甄棋感极好,所发之招看似随手,隐约暗伏杀机,怪味重重,令洪羽颇感疑惑,频频长考,每及他深思熟虑落子后,小甄随即转身它处,又是一招看似不着边际的“天外飞仙”。几个回合下来,惹得洪羽面色涨红,观棋众人哑然失笑。百手过后,小甄见棋形散乱难以为继,遂投子推枰飘然而去,洪羽呆座盘前心情不快,与观者抱怨道:“下棋就是用棋子讲道理,本应是很高雅,可这那是下棋,简直是斗气,这个甄八怪真是名不虚传。”恰巧洪羽因家中有事就放弃了此后的比赛,因而传出王洪羽被甄再远所伤,无心参加比赛的传言。

    93年,枣庄市第三届运动会是王洪羽最后一次参加枣庄市的围棋比赛,当时参赛的周波、张广彬、邓增彪等已具备了与他抗衡的实力,但洪羽凭着略胜一筹的综合实力,全胜夺冠。

    从80年代中期,以王修义、邓增彪、龙腾军、甄再远、周波等为代表的和王洪羽同年龄段的顶尖高手,数十次冲击未果,到90年代初期以张广彬领军的孔建、唐利国、宋福东等青年精英在洪羽面前也纷纷折戟,真可谓“撼山易撼洪羽难”。

    90年代中期后,王洪羽不再参加比赛,只是偶尔带着几位滕州的棋友来枣庄交流。2000年后就再没见过洪羽,后来得知他在北京开办了围棋教室,从事围棋普及教育工作,独霸棋坛十余年的鲁南围棋第一条好汉悄然离开了枣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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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黎明、张铎,同在市体育局工作,黎明是高级足球教练员,铎铎是高级游泳教练员,也是枣庄围棋协会主要创办成员,在协会活动的早期,二人主要从事组织和裁判工作。

    张黎明是枣庄最早能够熟练掌握围棋积分编排的裁判员之一,97年前的枣庄市绝大多数围棋比赛,都是他担任编排记录工作。他编排的最大特点是快速准确、灵活机动,有多次比赛中出现人员、程序临时变动,他总能随机处理,游刃有余,称其为枣庄围棋界的编排权威绝不为过。

    2000年后,张黎明组建成立了枣庄市足球协会,主要精力投入到主持足球协会工作中。围棋协会二届委员成立后,张黎明当选副主席。

    张铎80年代初在国家游泳队训练时,和中国围棋队同住一栋宿舍楼,得以有机会和当时的国家围棋队接触,与聂卫平、马晓春、曹大元,刘小光等国手相识,2007年5月,枣庄围棋协会承办山东省围棋(团体)锦标赛,通过张铎得到了中国棋院的支持,曹大元亲自联系业余围棋世界冠军李岱春和全国冠军陈思祺来枣助阵,扩大了影响,为赛事增辉不少。

   

    二、王氏诸杰

    张、王在中国姓氏中是众所周知的大户,或许也是一种巧合,张、王姓围棋爱好者在枣庄围棋活动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除了前述的张氏兄弟外,后期又涌现出了张广彬、张文辉等枣庄围棋顶尖高手,如果把张氏兄弟比喻为枣庄围棋的奠基者的话,王姓诸杰则堪称枣庄围棋活动的“操盘手”。

    王家父子

    王云  滕州人,古滕棋社、聂卫平棋院创史人,享誉国内的围棋活动家,侧楸围棋盘的发明者。细高的身材,外表道风仙骨,第一次见到王老先生就有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感觉。王老先生知识渊博,兴情高雅,琴棋书画诗酒茶七艺俱佳,以笔者拙见,论综合才艺,在鲁南及周边地区无人能出其右。

    80年代初棋,王老创办古滕棋社和聂卫平棋院,举办了在全国颇具影响力的围棋国手邀请赛,聂卫平、马晓春、曹大元、刘小光、钱宇平、江铸久、王汝南、华以刚、王元、吴肇毅、汪见虹等国手悉数应邀参赛。随后,又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和全国各地举办了多届“华夏弈友”围棋联谊赛,成立了“华夏弈友会”,成员遍布世界各地。

    王老醉心围棋传统文化的研究,研制开发了著名的侧楸围棋盘,做为中国的品牌,在世界各地成为爱好者珍藏的精品。

    2000年后,古滕棋社交于二子王微沂管理,王老赴京创办了中华书画学会,潜心中国书画诗词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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