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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一 制定方案



    “啊,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线索呢?”见到山本三十六如此讲话,井上裕太直觉地感到这条线索必将极有价值,否则以对方的身份、阅历和城府,绝不会轻易下出这种结论。

    “呵,工藤君,线索是你最先发现的,现在就由你来对井上先生讲吧。”山本三十六笑着吩咐道。

    “事情是这样的。在今天下午赛后决定下一轮比赛地点的抽签仪式上,王子明和李永铉都发表了简短的讲话,并且都引发了中韩棋『迷』的热烈反应。当然,在这种场合出现这样的情况可谓司空见惯,并不稀奇,之所以让我感到兴趣的是棋『迷』们两次热烈反应的发起点是在同一个位置。

    今天下午的比赛是中,韩方面的决战,到现场观战的棋『迷』都有着非常鲜明的倾向『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着相同倾向的棋『迷』很自然就会坐到一起,这一点从随后响应棋『迷』们所坐的位置分布可以看出。

    能在众人之前率先喊出支持口号的,自是对他所支持的人最为狂热的人,这样的人对于持不同意见者往往是极为反感,就算在公众场合不好表现出来,但大多也会摆出一付不置可否的无视态度。

    可是紧临着坐在一起的这两个人不仅毫无对立之感,而且喊完口号后还相互说笑打趣,之间的关系表现得非常熟络,显得与众不同。

    我看到了这一幕觉的很有点意思,就随口向理事长说了一下,本来也没什么用意,只是想让理事长看看热闹。

    没想到理事长居然认识这两个人,当时就告诉我其中一位是韩国代表团团长朴奉胜的朋友,另一位则是这位朋友的同事,两个人不仅同在新民医院工作。而且还都是整形方面的专家。

    听到理事长的介绍我心中不由得一动:在上次调查王子明医院的朋友时候,我依稀记得曾经见到过这个名字,这个时候突然再次听到,很自然就把这两者之间联系在了一起。

    起来疑心之后,再仔细一回忆,又想起了之前那个医生在喊完口号之后曾经笑着向王子明挤了挤眼睛,当时是没有在意,但有了疑问后再一深想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如果只是棋『迷』对于棋手地喜爱。那么当棋手的目光落在自已身上时或者是挥手致意,或是鼓掌鼓励,再就是欢呼大叫,怎么可能做出挤眼弄鼻作鬼脸这种只有非常亲密朋友之间才有的动作?

    由此可见,这个医生和王子明之间不仅是认识,而且关系还非常不错。

    改变身分——整容——整容专家——好朋友。

    单看其中的某一项并不能发现什么,但将这几个方面联系起来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思路。

    会后,我把自已的想法向理事长说出。理事长听了之后也是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于是马上和朴奉顺进行联系,从他那里得知新民医院果然是在建国门附近,由此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想:这个叫做彭定远的整容专家不仅认识现在地王子明,而且关系极为亲密。以至于向来深居简出的王子明会冒着大雨跑出老远去看他。

    回到饭店以后,我和理事长再次研究,觉得这条线索极有价值,很可能由此可以查到王子明和王一飞之间的关系。所以时间虽晚还要请井上先生过来,一起来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工藤武夫将过程重新表述一遍。

    “噢!原来如此,哈!这果然是一条极有价值的线索!”听罢工藤武夫的陈述,井上裕太心中大喜:查找的目标已经具体到了一个人,自已以后就不用大海捞针般地胡找,到处『乱』碰『乱』撞碰运气了。

    “呵呵,是呀。本来这件事情应当由工藤君继续调查下去,但因为事先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所以日程上没有留下富裕的时间,因此,我们只能把这件事情交给井上先生来处理,我们回去之后,会尽快让工藤君返回北京继续工作,希望到时您能给我们一个好地消息。”山本三十六郑重地说道。

    “呵,没问题,这件事儿就交给我了。说不定不等工藤先生回来。我已经把详细的资料全查出来了。”进上裕太信心十足的答道。的确。他在中国经商多年,被称之为中国通毫无疑问。对于中国人的『性』格,习惯,作风等等都了如指掌,多少高官显贵他都应付自如,一个医院地医生又算得了什么。

    “这样最好。对了,井上先生,你打算后边怎么做?”点了点头,山本三十六问道:被松下小五郎派出来独挡一面的心腹自然不会是庸才,能有这样的信心倒也在意料之中。

    “嗯......,首先派人找到那个叫做黑子的出租司机,然后带他去认一认彭定远,核实这个彭定远就是去年他带王子明去建国门要见地那个人。”井上裕太想了想答道。

    “嗯,这和我们的想法一样。下一步呢?”山本三十六继续问道。

    “叫人和彭定远接触,旁敲侧击,查看他和王子明之间的熟悉程度。如果确定事实和咱们想像的一样,则投其所好,用收买也好,威胁也罢,总之想办法让他把实情说出。”井上裕太答道。

    “嗯,你的想法很好,不过在确认他和王子明的关系之后,咱们最好不要急于行动,以免打草惊蛇。”山本三十六想了想说道。

    “哦,山本先生,您有什么担心的吗?”井上裕太问道:山本三十六的老『奸』巨猾他从松下小五郎那里可是听到过不只一次,或许自已真有什么事情没有想到。

    “对,彭定远是一院之长,同时又是整容权威,在业内知名度很高,钱也好,威胁也好,对他都未必有太大效果。如果手术真地是他做的,估计王子明肯定会嘱咐他要对自已的身份保密,如果直接摊牌,搞不好他干脆把相关资料销毁,要是找不到真凭实据,咱们就算说破大天也没有用。”山本三十六答道。

    “啊,还是山本先生考虑的周道,我是疏忽了。”井上裕太一拍后脑勺恍然大悟道:的确,媒体,网络上把王子明和王一飞比较的文章早已有之,不过那大都是从棋艺风格,技术特点,围棋天赋等等方面来进行,虽然再抛出个新观点并非难事,但若没有经得起推敲的证据支持,早晚也会被人当做一种无聊的猜想埋没在种种小道消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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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 临行秘谈



    夜『色』降临,满天星光下,一辆白『色』的三菱轿车停在昆仑饭店门口,秘书模样的年轻人抢先下车将后门打开,一位头顶锃亮、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弯腰从里面钻了出来。

    “总经理,要我跟着上去吗?”秘书模样的年轻人恭恭敬敬地问道。

    “嗯......,不必了,你和司机在外面等着,我下来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的。”秃顶男人略微想了一下答道。

    “是。”年轻人重新坐回车内,三菱轿车扬长而去,秃顶男人则走入了饭店大门。

    “当当当,当当当。”轻轻的敲门声在一一零三号房间门口响起。

    屋内脚步声响起,不一会,房门打开,工藤武夫出现在了门口。

    “井上先生,您来啦。”见到来人,工藤武夫躬身施礼道。

    “是呀。接到山本先生的电话我马上就往这边赶,希望没有让你们久等。”来人也是笑着躬身还礼。原来,这位秃顶大胖子就是日本NCL电器中国分部的总经理井上裕太。

    “呵,哪里,我还以为你最少再过半个小时才能到呢。井上先生快请进。”工藤武夫侧身让道。

    “谢谢。”井上裕太道了声谢,跟着对方走进了房间。

    “理事长,井上先生到了。”先一步来到客厅的工藤武夫向上司报告道。

    “时间这么晚了还要麻烦您过来。实在是过意不去,请多多原谅。”山本三十六闻声连忙从沙发上站起,向井上裕太寒暄道。

    “呵呵,山本先生您太客气,您这个时间找我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晚点回家算不了什么。”井上裕太笑着客气道。虽然并非是对方的直接下属,但自已的老板松下小五郎明确下令让自已必须完全配合山本三十六在中国的工作。因此这一点点的麻烦当然不能称之为问题。

    “呵呵,其实我也不想这么晚打扰您今晚的安排,只不过明天上午就要乘机回国,所以只好连夜请您过来商议,希望没有给您造成太多地困扰。”山本三十六说道。

    “呵呵,山本先生您就不要太客气了,都是为了工作,谈不上什么困扰不困扰。”井上裕太笑着答道。

    “好。那么井上先生请坐,咱们开始谈正事吧。”山本三十六伸手示意道。

    两个人在茶几两边坐下,工藤武夫端来三杯饮料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井上先生,关于王一飞亲朋好友的调查有眉目了吗?”山本三十六问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已经安排了专门的人手进行调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线索的。”井上裕太答道:昨天下午得到了山本三十六的指示之后,他马上就将任务布置下去,只不过短短的一天时间。要找的又是八九年前的事和人,哪儿会那么快就能找到有用地东西。

    “嗯,很好。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对于查证王子明的身份,我们有了新的线索。”山本三十六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

    “啊?太好了。请问是什么线索?”井上心中一喜,连忙开口追问:王一飞没有离开中国棋院的时候交际圈虽然不是很广,但经常打交道的人却也不少,从那么多人中找到有价值的资料绝非易事。现在山本三十六既然说有了线索,那就比现在这样大海捞针强了许多。

    “嗯,你还记得我昨天说过,王一飞要想成为王子明,从外形而言,只要做个整容手术就行吧?”山本三十六问道。

    “对,我记得很清楚。我也曾经想通过这条线索去查找,但北京地区可以做这种手术的医院有数十家。而且这种做手术的客户资料在任何一家医院都属于重要机密,就算是圈子内地人没有正当的理由也难以调阅,所以我只能先放在一边。”井上裕太答道。

    “呵呵,当初我也曾经调查过北京地区的医院,但最终因为工作量太大而不得不放弃。的确,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找出一个人,做为民间组织,只能买通医院的内部工作人员。再通过他来查找那些档案。只要事先有了明确地工作目标。再困难也会有办法做到,但如果目标太多的话。那调查者也就无所适从了。”工藤武夫笑着说道。对于这一点他可是深有体会。

    “哦,原来工藤先生也曾试过这种办法呀?”井上裕太问道。

    “是呀。不过当时我的查找目标是住于建国门附近的医院而不是限定在整容医院,查找地是主任级别以上的医生,而不是医院的客户资料。”工藤武夫答道。

    “哦?为什么呢?”井上裕太奇怪地问道。

    “今年二月份的时候,我曾经陪同桑原秀吉到乌鹭社拜访王子明。在离开乌鹭社返回住处时碰上了一个叫做黑子的出租司机,从他那里我听到一个消息,就是王子明曾经在一个大雨天到建国门和朋友见面,而从两个人在路上的电话联络中可以得知那个朋友是在附近医院工作的医生。

    实话实说,在那之前,我曾经对王子明的社会关系进行过深入调查,其中并没有这样地人,因此,我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可以让一个月出不了十次乌鹭社大门的王子明冒着倾盆大雨从古城跑到建国门的朋友产生了兴趣,希望通过他来了解一些王子明更多的情况,但就象刚才我说的那样,所谓歧路亡羊,面对着十多家各种各样的医院,我是束手无策,除了放弃没有别的办法。”工藤武夫苦笑着解释道。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井上裕太同情的笑道,他也是从给人跑腿办事儿一步一步地爬到现在这个职位,其中地辛苦自是一清二楚。

    “呵,不过工藤君那时地工作并非没有效果,事实上,如果没有当初他的努力,也许今天碰到地这条线索就会从我们眼前溜走。所以说,只要肯于付出,最后必有回报。”山本三十六大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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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九 选定战场



    虽然有着种种疑『惑』和猜想,但此刻却不是研究讨论的时候,因为节目还在进行中,所以两位日本人只有把疑问暂时埋在心中,等散会之后再找没个人的地方仔细研究。

    “......,呵呵,昨天已是过去,今天正在继续,而明天总要来临,三国擂台赛第十一轮的比赛现在已经结束,但擂台赛却还没有结束,第十二轮,也就是最后一轮的决战将在中日两国之间进行,比赛的时间预定于九月十日,这些相信在位的每一位朋友心中都十分清楚,但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大家肯定还不清楚,你们知道是什么问题吗?”曹灿笑着和观众们玩起了互动。

    “曹老师,到底是什么呀,您就直接公布答案,不要吊大家的胃口了。”看到会场里的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样子,黄妙龄笑着催促道。

    “呵呵,那就是决战的地点呀。”曹灿笑道。

    “噢,原来是这样啊,咳,我还以为是多难的问题呢!”黄妙龄恍然大悟地笑着说道,底下的观众们也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哈哈,不难吗?那我问你,你知道这场比赛要在哪里举行吗?”曹灿问道。

    “呵,这我哪儿猜去呀,反正不是东京就是北京,没第三种可能。”黄妙龄笑道。

    “那到底是东京还是北京你想不想知道?”曹灿故做神秘的问道。

    “当然啦,这还用问。您快说吧,到底是在哪里?”黄妙龄催促道。

    “哈哈,我是很想马上告诉你,但问题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会在哪里,又怎么能告诉你呢?”曹灿大笑起来。

    “嘿,曹老师。何着您是在拿大家开心呀?!”黄妙龄也笑了起来。

    “呵,当然不会了,给我个天大的胆子,我也怎么敢拿这么多朋友开心呀,事实上最后比赛的地点还没有定下。根据三国棋院在赛前共同商定的规则,最后一场比赛如果是单独进行,则比赛场地应设在参赛双方国家的首府,而具体的地点则由抽签决定。以示公正。现在连抽签还没有开始,又有谁能知道比赛地地点?呵呵,如果知道,那大概就不是人而是神了吧?”曹灿笑着解释道。

    “哦,那抽签什么时候开始呢?你看,棋『迷』朋友们都等得着急了。”黄妙龄指着大家说道,众多棋『迷』也是轰然应道。

    “呵,大家不用着急。现在请工作人员把设备抬上来。”曹灿一侧身,将手指向侧门。

    随着声音,两位棋院的工作人员一同抬着一个高约一人的三脚红漆木架走了进来,红漆木架上半部分是一个直径约八十公分的圆盘,圆盘上面按圆轴为中心以黑白两『色』均称地分为三十二块。黑白两『色』的交界处镶以银边,圆盘正中是一根橙黄『色』的指针,架子的左上角和右上角则各镶着一黑一白两枚超大号棋子,在室内日光灯的照『射』下显得非常醒目。

    “有请中国棋院院长叶荣添先生和日本代表团团长山本三十六先生上台。”待工作人员离开后。曹灿高声邀请道。

    两位中日棋界地高层领导在棋『迷』们的掌声中重新走上讲台,相互握手致意后分别在木架两旁站定。

    “好,我现在先将抽签程序介绍一下:首先由两位领导中的一位选择颜『色』,以决定黑『色』白『色』代表哪个国家。之后,由另一位领导转动轮盘,当轮盘静止时,中间的指针指停在哪种颜『色』上面,则那种颜『色』代表的国家将获得这场比赛的承办权。两位领导都明白了吗?”曹灿轻轻转动了一下圆盘。笑着向叶荣添和山本三十六问道。

    两位领导含笑点头,示意已经听明白了。

    “好,仪式继续。远来是客,请山本先生选择颜『色』。”曹灿从木架下边的木槽中取出用中,日,韩三国文字标注的两块纸牌递向山本三十六。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接过纸牌,山本三十六微笑着向着叶荣添略一鞠躬,将两张纸牌挂在了木架左右两角上地铁钩之上。

    “山本先生。您的选择是黑『色』代表日本。白『色』代表中国,请问这是出于什么考虑?”仔细看了一眼两边所挂的标牌。曹灿现场采访道。

    “呵,围棋的规则是黑棋先行,先行代表着主动。我选择黑『色』,是希望日本棋手在下一场的比赛中能够占到主动,取得好地成绩。”山本三十六笑着答道。将原本并无意义的事情赋予现实意义,这本身就是从事管理工作人员所必需要具备的能力之一,山本三十六对此更是个中好手。

    “叶院长,山本先生希望下一轮比赛中日本棋手能占到主动,取得好成绩,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呢?”另一边,黄妙龄也不失时机地搞起了现场采访。

    “呵,山本先生的愿望可以理解,不过作为赛前规则地制订者之一,我要指出一个事实,那就是下一轮的比赛无论在哪里,执黑先行的都将是王子明。”叶荣添也是笑着答道,针尖对麦硭,山本三十六固然头脑灵活,言词锐利,但能在中国棋院院长位子上坐了近十年的叶荣添也绝非是省油的灯。

    “哈哈,棋手们之间的比赛还有快二十天才能开始,可两位领导现在就已经进入战斗状态了,由此可见,届时的比赛将会是怎么样的一场龙争虎斗。好,闲话少说,进入正题,现在有请叶院长转动轮盘,决定比赛场地地最终归属!”曹灿笑着说道。

    侧过身来,叶荣添对着轮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右手按住轮盘地边缘用力向下一拉,黑『色』和白『色』马上在人们的视线中交织在一起,成为灰蒙蒙的一片。

    三四百人的会场内鸦雀无声,除了圆盘转动时中轴磨擦发出的轻微噪音,现场所能听到的便只有人们尽力想要屏住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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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八 意外发现



    “很抱歉没能给各位支持我的棋『迷』带来你们所期待的胜利,我知道,此时任何的言词都显得苍白无力的,所以,我只能用‘对不起’这三个字来表达我心中的歉意。”首先发表感言的李永铉和他的团长一样,也是一上台就向众多韩国棋『迷』深鞠一躬。

    “永铉君,不要泄气,输赢胜败本就是常事儿,我们相信你会卷土重来的,在我们心中,你始终是最强的!”见到李永铉如此发言,坐在前排的车太贤在也忍耐不住,激动地挥舞着手臂高声喊道。

    “对,永铉君,这只是一盘棋,我们相信你的实力!”

    “永铉君,下一次卷土重来,一雪前耻!”

    “......”。

    在车太贤的带动下,上百位韩国铁杆棋『迷』纷纷大声喊叫着,鼓励着,一时间,会场内的气氛异常热烈。

    “谢谢,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你们的支持是我永远的动力,我一定不辜负大家的期待,努力提高自身的实力,在下一次的交锋中夺取胜利。”面对着上百位狂热的支持者,李永铉除了暗下决心用实实在在的胜利回报之外还能有什么想法?

    “呵,老车,没想到你平时斯斯文文的象个老学究,热情起来比那些十五、六岁的追星族差不了多少啊。”待会场内的热『潮』稍稍降温,彭定远低笑着打趣道。

    “这就叫做民族『性』格,每一位韩国人都是热情如火,对于自已喜欢,支持的人或事都会投入最大的热情,而且至死不变。你以前之所以没有发现,那是因为我没有碰到表现的机会。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种表达心情的方式,你就是想做也做不到。”车太贤理所当然地说道。在大喊大叫一番、把胸中的不快全部渲泄出去之后,他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噢,合着喊两嗓子就叫热情如火,那马路边上摆地摊卖衣服地小商小贩怎么算?他们的热情岂不是天下无敌?!切,就这两下子有什么了不起,牛气什么呀你。”彭定远撇撇嘴故做不屑地说道。

    “嘿。你还别觉的简单,有本事你等会也带头喊两嗓子,哼,站着说话不腰疼,看人做事腿不累!”车太贤气道。

    “哈,你当我不敢呀?好,一会我就给你吼两嗓子,看谁没胆子。”彭定远笑了起来。他现在的心情很好,的确也有大喊大叫几声的心情。

    讲台上,李永铉退到了一旁,王子明接过黄妙龄递过的话筒,会场内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听说今天白天北京地最高气温是三十七度。这样的日子如果待在家里吹吹空调、看看电视一定是件很惬意的事情,见到在位这么多位棋『迷』不顾天热路远赶到这里来现场观战,我的心里十分感动,别的不好说。只希望今天的棋局能对得起大家的一片热心。”王子明笑着说道。

    “好样的,王子明,只要你能赢,不要说三十七度,就是七十三度我们也不怕!”果然,在大家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早就蓄势以待地彭定远抢先大声叫道,音量之大让坐在他身旁的车太贤都有种捂住耳朵的冲动。

    “对。只要他能赢棋,再热的天我们也不怕!”

    “王子明,我们支持你,中国队必胜!”

    “王子明,再接再励,打败宫本,奏凯还朝!”

    “......”。

    正所谓有样学样,一呼百应。有了韩国棋『迷』在前面的表现。现在又有了彭定远地带头,在场的两百多位中国棋『迷』也毫不示弱地大声喊叫起来。此起彼伏,一浪接着一浪,其声势比方才至少高出一倍。

    彭定远如此的大声喊叫,站在前面的王子明自然把视线落在了他地身上,两个人的眼光碰到一起,彭定远得意地挤了挤眼睛,似乎在向王子明邀功请赏。

    苦笑着摇了摇头,王子明微一鞠躬表示对棋『迷』们的感谢,后退半步把话筒交还黄妙龄,示意节目继续进行。

    “呵,那两个人挺有意思,挨着个的带头喊口号,就象是在比谁更有煽动力似的。”站在讲台边的上工藤武夫小声地在山本三十六耳边说道。上午来比赛现场时,他并没有和朴奉胜在一起,故而并不认识车太贤。

    “呵,很有可能。左边的那个韩国人叫车太贤,是朴团长的故交,右边地那个中国人叫彭定远,是新民医院的院长,两个人既是关系密切的同事,又是经常对局较量的棋友,现在各有立场,有着较量一下的行为也很自然。”山本三十六微笑着介绍道。

    “新民医院?......”工藤武夫心中一动。

    “怎么了?”山本三十六虽然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讲台上,但对于手下语气中的变化还是有所察觉。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象曾经听过,似乎是整形整容方面的专业医院吧。”工藤武夫回忆着说道。他曾经对建国门地区的医院进行过调查,现在虽然事隔日久,记忆里已经不是那么清楚,但依稀地印象还是有那么一点。

    “对,他们两个都是整容专家,特别是彭定远,据车太贤介绍,他是这方面地权威,不仅在中国,就是在整个亚太地区也数得着。”山本三十六答道。

    “新民医院......,医院院长......,整容专家......,棋『迷』......”,工藤武夫口中喃喃自语道。

    “你是不是想说......?”回过头来,见到工藤武夫陷入沉思的模样,山本三十六心中也是一动。

    “理事长,刚才您有没有留意王子明看到那个彭定远地时候,彭定远的眼睛是否挤了一下?”工藤武夫提醒道。

    “是,我看到了,因为只是一闪就过,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回想起来,那似乎是非常熟识的朋友之间打招呼的表情吗?”仔细回想着方才那稍纵即逝的一瞬,山本三十六也感到了疑问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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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七 领导的感想



    “大家静一静,两位棋手现在正在进行复盘研究,我们已经派出工作人员邀请他们了,用不了多长时间,两位棋手就会到这里和大家见面,在这之前,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中国棋院院长叶荣添先生讲话。”曹灿高声宣布道。

    掌声雷动中,精神矍铄的叶荣添脚步轻快地从侧门走上了讲台,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王子明的连战连胜不仅一举扫去了笼罩在中国围棋上长达两三个月的阴影,更重要的是将原来号称围棋最强国的韩国棋手打下擂台,有此成绩,不管最后一场决战的结果如何,中国棋院对棋『迷』,对上级,对各方各面都算有了交待,身为中国围棋的最高负责者,他当然会有一种最沉重的担子落在地上的感觉。

    从黄妙龄手中接过话筒,中国棋院院长清清嗓子,开始了演讲。

    “很高兴今天能有机会在这个场合同各位朋友一起欣赏了一场高水平的比赛,中韩两方棋手在这盘棋中表现出的高超棋艺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首先,让我们为两位棋手的精彩表演鼓掌声喝彩!”叶荣添说罢率先鼓掌,众人随之附和。

    “说实话,这盘棋开战之前我也是提心吊胆,李永铉是现在韩国棋手排名第一的超一流高手,实力之强早有定论,王子明虽然连胜三局,其实力也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但这一盘棋事关重大,关系到中、韩两国谁还能继续站在擂台上参加下一轮的终级决战,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谁胜谁负,实在是难以预料。

    不过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大浪淘沙 始分鱼龙混杂。在这重大的考验面前,王子明展现出了优秀棋手所独有的气质,沉着冷静,不畏强手,针锋相对,越战越勇,并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长期以来,人们一直认为。在世界围棋三强中,中国围棋一直是排在第三位,对于这种言论,广大的中国棋『迷』一直是很不服气,但由于近些年来中国棋手在世界赛场上的作为乏善可陈,因此我们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法反驳,可是今天。王子明用铁一般地事实向世人证明,在世界棋坛中,中国围棋并不是只能充当陪太子读书的身份,中国棋手不是虫,不是羊。而是龙,是虎,是可以同任何强敌一较高下的战士!

    不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三国擂台赛还有最后的一场比赛,宫本武雄也是极为老练的对手,我们现在还不能过于乐观,但正是因为对手越加的强大,胜利之后的果实才越显香甜,在此,我祝愿王子明能够再接再励,再立新功。打好这最后的一仗,将首届三国擂台赛地冠军奖杯留在中国!谢谢。”叶荣添右手用力一挥,高声叫道。

    “好!好!讲的好!再接再励,再胜宫本!”会议室内近三分之二的棋『迷』拍着巴掌大声喝彩,余下的那三分之一韩国棋『迷』虽然情绪低落,但在周围热烈气氛的感染下礼节似地拍了两下手掌。

    “呵,叶院长不愧是当领导的,短短几句话就将会场的气氛活跃了起来。”黄妙龄从叶荣添手中接过话筒。笑着向曹灿说道。

    “呵。那是当然,要不然怎么能称为领导呢?不过现在在场的领导并不是只有一位。让我们欢迎韩国围棋代表团地团长朴奉胜先生为我们讲话。”曹灿也是笑着答道,顺势将下一个节目报了出来。

    “啪啪啪啪......”,稀稀啦啦的掌声响起,和方才叶荣添的出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韩国棋『迷』因为输棋,没有鼓掌欢迎的心情,中国棋『迷』只是出于礼貌,自是不会那么热烈。

    “首先,我要向在座地韩国棋『迷』表示歉意,你们特意抽出宝贵时间来支持韩国棋手的比赛,但比赛的结果却让你们失望了,对不起。”朴奉胜站到台上,先是向着观众深深地鞠了一躬:就他本人而言,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发表任何讲话的,但做为韩国代表团地团长,他又不能不站出来讲话,心中的苦涩实在是难以用言语表达。

    “这次来到北京,我们本来是抱着必胜的信念而来,李永铉亦也使出了全力,但对手的实力坚强,我们的棋手并无优势可言,从这局棋的表现来说,王子明的胜利无可指责,因此,尽管感到十分遗憾,但对于这样的结果我们也只有接受。

    胜负是短暂地,但对于胜负的追求是永恒的,这次三国擂台赛于韩国队而言已经结束,但我相信,我们的棋手,我们的棋『迷』,以及我们的棋院都不会因此而丧失信心,三国围棋的真正竞争并不会因为一次比赛而停止,我们会认真反思,找到差距,赶超对手,中国有一首古诗,我记得是这样写道: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辱是男儿,江东弟子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下次比赛,韩国棋手一定会再来的。”再次深深地一躬,朴奉顺后退一步,将话筒交还给黄妙龄。

    “对,说地对!韩国棋手一定会卷土重来的!”掌声响起,韩国棋『迷』们拼命地叫喊道。

    “呵呵,朴团长说地好,坐稳学道,以棋会友,正是因为这种互不服气,奋永争先的斗志才使得围棋这种流传千年的古老游戏不仅没有衰败消亡,反而是越来越兴盛繁荣。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只有经常的交流,才会使围棋艺术发扬光大,比赛是短暂的,友谊才是长久的,我谨代表中国棋院欢迎韩国棋手经常来作客交流,让我们一同促进围棋水平的发展。”叶荣添笑着发言道。

    “好,两位领导的发言表明了中韩两国棋界对于今后围棋发展的想法,值得每一位从事围棋工作的人深入思索。不过今天并非是围棋发展研讨会,此时此刻大家还没有必要为这种宏观问题伤脑筋。现在,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天真正的两位主角,王子明先生和李永铉先生登台发表感想!”简单的介绍之后,曹灿大声宣布道。

    在如『潮』水拍岸般的热烈掌声和喝彩声中,王子明和李永铉一前一后从会议大厅侧门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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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六 讲解现场



    会议室内,人满为患,数百位棋『迷』将这间百余平米的大厅坐得是严严实实,不少来得稍晚一些的棋『迷』不得不站在人群背后。

    虽然对局室内的战斗已经结束,但由于是在另一楼层,人们的欢呼声还传不到这里,故此,除了正在进行大盘讲解的曹灿和黄妙龄以外,其他在场的棋『迷』还不知道胜负的结果。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并不等于这些棋『迷』不知道比赛将会以什么样的结果结束,大型挂盘上,黑子白子清清楚楚地摆在那里,肯花几十块钱坐在这里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的人有几位会不懂围棋?就算前面没有两位职业高手的细致讲解,黑白之间形势的巨大差距也是一目了然。

    “哈,老车,没话说了吧?这样的棋就算换我上去收官子也翻不了盘,更何况是王子明。”坐在左边第三排的彭定远压低声音向身旁神『色』紧张的同事得意地问道。

    “别得意的太早,棋局还没有结束,李永铉说不定还有起死回生的妙招,他在必败的局面下翻盘又不是没有过先例。”车太贤极不甘心地答道:他的实力在彭定远之上,彭定远都看出来的问题他当然也很清楚,只不过作为韩国人,他实在是不愿意看到韩国棋手就此退出三国争霸的舞台。

    “呵呵,别嘴硬了,没听曹九段说吗,现在棋盘上最大的官子也只有两目,而双方的差距却有九目之多,神仙来了也没招啦。”彭定远得意地笑道。

    “切,少说两句,别打扰别人看棋。”车太贤不耐烦地说道:彭定远说的自然都是事实,但正因为都是事实。所以才会让他心烦气躁。

    “嘿嘿,知道你心烦,照顾下你的情绪。”嘿嘿一笑,彭定远停下了调侃,不再往火上添油了。

    讲台旁的侧门打开,一位棋院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将手中地棋谱递给曹灿的同时悄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好了,现在让我们重新回顾一下这局棋的进程......”曹灿脸上『露』出笑容。重新回到棋盘前面举起教鞭开始了总结,每一位熟悉他讲解棋局的棋『迷』都非常清楚,这句话表明那边同步进行的棋战已经有了最终结果,每一位观众不约而同的将身子坐正,专心致志地等待着那最关键的一句话。

    “......布局伊始,黑棋在右下角采取了少见的上靠,意图在常见地布局中寻求变化,而白棋反靠三三。堪称针锋相对,局部而言,黑棋取势,白棋占地,双方均可接受。但白棋得到先手在左上飞起,远远防止了黑棋右下厚势发挥威力,白棋可以满意。

    左下点角之后,黑棋的顶断稍早。有些急于求战的嫌疑,被白棋绝好的一碰,反而使棋局陷入了被动,虽然破掉了白棋这里的成空潜力,但自已也走出了一块弱棋,算起总账来并不便宜,有点自找麻烦的感觉。

    上边的打入是黑棋的胜负手,虽然有些勉强。但形势所迫,却是不得不走。

    白棋尖时,黑棋直接逃出失机,被对方二路搜跟之后,不仅实地受损,而且还要单方面逃孤,从大势上来看,这是决定『性』地败招。

    再往后。黑棋走出破眼强攻的凶招。但白棋计算精确,利用左下角黑棋的弱点巧妙做活。虽然黑棋的挖断取得了一点官子便宜,但已于大局无补。

    白棋左边作活以后,中盘战斗结束,全局再无引起重大纠纷的地方,终盘战中,双方官子收得都很准确,差距并无缩小。

    说到这里,大家应该知道棋局地结果如何,由于时间的关系,后面还有的三十余步官子我们不再摆了,大家可以从明天的报纸上看到今天地实战全谱,当然,如果哪位棋友比较心急,一会可以登录中国棋院的官方网站,到时候您想看到什么就能看到什么。

    呵呵,说了这么多废话,大家最关心的问题还没有说,大家一定听的都烦了。

    好,现在我向大家宣布,下午四点二十三分,中、日、韩三国擂台赛第十一轮第二场比赛已告结束,中方棋手王子明执白以四又四分之三子的优势战胜韩国棋手李永铉。”

    话音尚未落地,会场内掌声便响声一片:没办法,最然今天来看比赛的韩国棋『迷』不少,但这里终究是中方主场。

    “呵,老车,现在真的是没话可说了吧?”彭定远一边拼命地拍着巴掌,一边得意地向旁边形若木鸡的同事笑着问道。

    “有什么可说地,运气罢了。”车太贤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地说道:他倒不是心疼那输掉的半个月工资,而是在为韩国棋手的出局而痛心。

    “呵呵,这叫运气?哈,白棋可是从头到尾没有一招疑问手,是彻头彻尾的完胜局,如果这也叫是运气的话,那这个世界上的运气来的也太多了吧?”彭定远笑道。

    “哼,美什么美,王子明赢棋又不是你赢棋,他厉害又不是你厉害,有本事今天晚上咱们俩来个十番棋大战,我非得叫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地运气!”车太贤气哼哼地说道:不管他愿不愿意,这盘棋李永铉地确是输得彻头彻尾,无话可说,但要让他亲口承认韩国棋手的败阵,却又是难以甘心。

    “哈哈,抱歉,今天晚上我打算和几位朋友好好地喝酒庆祝一番,怕是没办法满足你地要求了。当然,如果你也能来我是万分欢迎,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有这样的心情。”彭定远笑道,所谓气死人不偿命,指的大概就是他现在的所做所为。

    “切,想的美,凭什么不去?!用我的钱大吃大喝还想把我甩到一边,做梦去吧!”车太贤气道。

    不提这两个人在那里斗嘴打趣,讲台上,曹灿待大家的掌声笑声略微小下来之后双手向下一按,示意自已还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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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五 尘埃落地



    四点二十三分,经过近六个小时的激斗,三国擂台赛第十一轮第二场的比赛终于结束,李永铉虽然顽强坚持到了最后,奈何前面落后的实在太多,官子阶段的一点点收益于大局并无用处,当第二百三十五手,最后一个单官落在棋盘上,白棋盘面反而比黑棋多出一目。

    “无机可趁,无机可趁啊!”李永铉摇头叹息道:这一盘棋自左下角顶断之后,棋局的主动权便牢牢地把握在白棋手中,自已虽然在中腹,在上方屡屡放出胜负手以求扳回形势,但王子明进退有度,算路精确,反击有力,双方的差距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是越拉越大,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呵,如果黑棋不是急于求战而是先抢上方大场的话,这盘棋将是一局细棋,胜负之数很难预料。”王子明笑道。

    “是啊,我是有些过于心急,没有留意到白棋有拆二碰的腾挪手法,犯了冒进之错。不过我的棋大体也就是这个样子,行棋总是太过强硬,这辈子大概是改不了了。”李永铉笑道。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多数韩国棋手的特点就是注重局部手段,强调每一颗棋子的效率,在每一个地方都要走出最强手,最喜欢的格言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我的还是我的。在他们看来,如果在每一个战斗中都能得到便宜,那么最后肯定就能得到胜利。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韩国流在世界棋坛上曾经横行一时,鼎盛时期曾经有过将本年度所有世界大赛的冠军全部具为已有的辉煌。

    不过凡事都是有利有弊,过犹不及,由于太过强调在每一个地方都要走出最强手,导致大多数韩国棋手的大局观念相对较为薄弱,在中。日两国棋手逐渐适应了韩国棋手这种拼命三郎似的下法时,韩国流的不足之处也就显现了出来,很可能是局部大占便宜,全局却陷于背动,李永铉作为韩国围棋的代表人物,虽然也知道韩国风格地不足之外,可要想完全避免这方面的问题却也不能。

    “哈,王大哥。好厉害啊,祝贺你又过了一关!”说笑间,记者和观战者们涌入对局室,冲在最前面的李紫芸兴奋地叫道。

    “呵,托福托福,幸亏李先生手下留情,不然的话又该有人说我自不量力了。”王子明笑道。

    “切,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那是在使激将法,这都看不懂,好笨哟!”小姑娘做个鬼脸,愉快地笑着。

    “子明,祝贺你。”相较于活泼的李紫芸。孙敏的表现就要淑女的多了。

    “谢谢。”王子明微笑着答道,激烈的战斗之后,还有什么比亲人之间地问候更让人感到欣慰呢?

    对局室内一时间相机频闪,欢声笑语。热闹非常。

    “朴老弟,情绪不要这么低落,你现在的这种感受,我有过的可不只是一次。”对局研究室内,还有两个人坐在凌『乱』的棋桌旁边没有离开,一胖一瘦,一半百一六旬,正是韩国和日本棋院的两位高层领导朴奉胜和山本三十六。

    “呵。我低落了吗?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朴奉胜强撑笑容反问道,只不过那张笑脸看起来比哭也好不了多少。

    “呵,朴老弟,现在旁边又没什么人,这又不是正式场合,咱们不过是以私人身份谈谈心,你又何必强撑呢?都是搞围棋的,这盘棋的意义如何你我都很清楚。如果说李永铉输了棋你不感到难受。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山本三十六笑道。

    “难受又能如何?难道棋还能重新再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又不会因为我高不高兴而有所改变。既然事实如此,我又何必去难受呢?倒是你。韩国棋手出局之后,你应该高兴了吧?想想也是,在以前地对局中,李永铉对宫本武雄的战绩是十四胜九负,胜率接近六成,优势明显,现在他不在了,日本队获胜的希望大增,你就是不想高兴也难吧?”朴奉胜反问道。

    “呵,朴老弟,你这可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错,如果最终之战在日、韩之间进行,宫本先生的胜率只有百分之四十,但在一局决战中,百分之四十的概率已经不能算少了,李永铉虽有优势,但也是微乎其微,难言胜算,对于这样地结果,无论是韩国棋院还是日本棋院都是心知肚明,因此真要形成这样的局面,大家心里都有底。

    但现在王子明突然横空出世,打破的不仅是你们的计划,也包括我们地。王子明是什么样的人,他的长处大家都知道,可是短处呢?没有人知道。作为棋手很可能会喜欢和这种不明底细的高手一较高低,但身为掌握全局的领导者,谁又愿意做这种冒险?

    所以,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更希望决战在日、韩之间进行。这是我的真心话,绝对不是什么故做姿态的马后炮。”山本三十六认真地说道。地确,如果王子明就是王一飞的话,那宫本武雄对李永铉百分之四十的胜率就显得太高了。

    “我相信你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不过那又能如何?韩国已经退出了三国擂台赛,王子明已经对上了宫本武雄,什么样的精心策划,绝妙构想在实力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呵呵,不是韩国输了就给你们泼冷水,就我个人的感觉,宫本武雄怕也不是王子明的对手,也许我们两国棋院精心准备的比赛,反而便宜了中国围棋。呵呵,偷鸡不成反失把米。中国地这句成语用来形容现在地情况还真是很贴切呢。”朴奉胜苦笑着轻轻摇着头。

    “山本先生,朴先生,原来你们在这儿呢,哈,让我一阵好找。”随着声音,李志民满脸笑容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呵,李先生找我们有什么事儿?”山本三十六问道。

    “噢,下一轮比赛场地的抽签仪式就要开始了,叶院长让我来请你们二位前去参加。”李志民笑道。

    “呵,这是正事儿。朴团长,咱们走吧。”闻言,两个人站起身来跟着李志民向着会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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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四 等待



    “棋局已经结束了。”看到王子明将左边的白棋作活,宋玉柱得出了结论。

    棋盘上已无难解之处,剩余可下的地方虽多,却全是一些无关死活、不疼不痒的官子,现在白棋盘面都已反超,即便后面的棋交给一位业余高段棋手来下,黑棋也不大可能刮回十目以上,更何况此刻坐在李永铉对面的是一位曾经让小林芳美,金炳辉,长谷直一三人都俯首认输的超级棋手?

    “厉害啊!虽然比赛之前我就已经预感到此局李永铉凶多吉少,却没想到黑棋会输得这么惨。”长谷直一感叹道。

    “看起来李永铉赛前定下的以我为主,力争主动的策略对王子明来说完全没有起到作用。黑棋在这盘棋中的左边,下边,上边,三番四次地发起挑战,结果却是战一次亏一点,积小亏为大亏,最终变得难以收拾,连盘面都不够了。”宋玉柱反省着棋局的进程,胜负既定,象他们这样的职业高手对于后面普通官子收束再难提起兴趣,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人声杂『乱』,烟雾弥漫的对局研究室,走到楼道的尽头推开窗户,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嗯,从擂台赛上的四盘棋来看,王子明完全是随着对手策略的变化而变化,就象武侠小说中的太极高手一样,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已动,料敌于先,制敌于后,面对这样的对手实在是难以在赛前找出针对『性』的方案。”长谷直一点头说道。

    “呵,韩国棋手已经离场了,现在擂台赛上只剩下宫本武雄先生一人独自面对四连胜的王子明。长谷先生,您现在还坚信日本队必将取得这次三国擂台赛的最终胜利吗?”宋玉柱笑着问道。

    “呵,你我都是棋手,这里又没有外人。还说那些官样文章干嘛。说实话,赛前我本人对于这次三国擂台赛最终谁能胜出并没有太多想法,日本队能够夺冠自然最好,韩国人,中国队夺冠也在情理之中,三国围棋之间的整体实力差距只是一层窗纸,具体到一项比赛当中谁胜谁负没人敢做保证。我是不大理解为什么三国棋院的高层都把这次比赛地意义拔高到国家荣誉的高度。比赛就是比赛,下棋就是下棋。为什么非要牵扯那么多棋盘以外的东西。”长谷直一答道。

    “哈哈,我现在是明白日本棋院为什么安排宫本先生做擂主而派你做副擂主了,要是在擂台赛的开幕式上你放这么一通大炮,三位棋院的最高领导者还不得羞得找个地缝去钻。”宋玉柱听到这样的答案不由得开怀大笑。

    “呵,原因当然不会是这个了。之所以安排宫本先生做主将,主要是因为他的状态稳定,心理素质好,越是大赛实力发挥越佳。所以他获得的头衔尽管不多,可一旦进入了决赛,就很少会让冠军旁落。这次擂台赛不论结果如何,在每方最后一位棋手登场地时候都将是生死之战,在对战双方实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对局者的心理状态就显得更为重要。因此,让宫本先生把守最后一道关口是经过大家认真讨论之后的结果,完全是出于怎样确保日本队如何取胜的目的,和比赛之外的事情没有任何联系。”长谷直一笑着答道。棋手之间的交往和棋院领导之间地交往完全不同。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肚子里很少会有绕那么多花花肠子。

    “那么现在呢?宫本先生和王子明的决战可以说已成定局,可能用不了半个小时正式消息便会传来,宫本先生人对王子明的看法是怎样呢?”宋玉柱问道。

    “我们的看法大体一致,技术全面,心理素质稳定,善于把握机会,同时也善于创造机会。治孤手法炉火纯青,感觉敏锐,算路精深,思路灵活,胆略惊人,总之,在他身上几乎找不到明显的缺点,无论谁碰上这样地对手都会感到头疼。”长谷直一答道。

    “那宫本先生没有说过他要是对上王子明会怎么办呢?”宋玉柱好奇地问道。

    “呵。还能有什么办法。宫本先生是典型的本格派棋手,棋风扎实。形势判断准确,长于腾挪转换,官子功力深厚,强调对全局的控制,属于后发至人,长距离竞走获胜的典范,棋地冲击『性』虽然稍显不足,可一旦获得优势,对手便难以扳回。所以他的对策肯定是想方设法把棋局导入细棋,然后慢慢地拼比耐心,在漫长的官子战中等待超出的机会。”长谷直一笑道。同属日本棋院,他和宫本武雄交手局数数以百计,谁的长处、短处都是一清二楚。

    “那么你觉得这种办法会有效果吗?”宋玉柱问道。

    “呵,这叫我怎么说呢。小林芳美的强攻,金炳辉的抢空,我的大模样,李永铉地缠斗都没达到预想的效果,宫本先生的棋和我们全不相同,对王子明或许有特别的杀伤力也说不定。”长谷直一答道。

    “嗯,这倒也不失为一种思路。对了,决胜局的日子是九月十号,到时候你会来观战吗?”宋玉柱问道。

    “如果比赛是在东京,我肯定会去看的。如果是在北京,就有可能来不了了,九月十二日在热海天元战开战,来回跑时间赶不及了。”长谷直一答道。

    “呵,我的情况和你也差不多,那个时间我也有比赛要下,如此说来,九月十号咱们俩是碰不上面了。”宋玉柱笑道。没办法,职业一流棋手的比赛任务都很多,北京东京往返地时间又很长,如果不是在本国比赛,想要现场观战地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是呀。不过如果比赛在北京举行,我虽然来不了,但小林先生可能会来,他那几天暂时没有比赛,应该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的。”长谷直一说道。

    “呵,那就太好了。估计那时候海鹏地病也该养得差不多,到时候三个人一起探讨棋局,一定会有不少新的发现。只不过你不在现场,实在是有些遗憾了。”宋玉柱笑道。

    “哈,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抽签还没有开始,比赛到底是在东京还是在北京谁也不知道,看不到现场的人谁敢保证不是你?”长谷直一笑着反问道。

    就在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时候,欢呼声在楼道走廊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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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三 最后的搏命



    困兽犹斗,意识到正常走下去必败无疑,韩国棋手身上特有的顽强显现了出来。

    不去直接逃孤,黑棋六路压,李永铉现在已经管不了什么有理无理,只要可以把棋局搅『乱』,再过分的棋硬着头皮也得走。

    白棋扳,当然,虽说退一步不是不行,但在气势上就先弱了三分,王子明的棋虽非好战,却也从来不是一个纯粹的和平主义者。

    黑棋断,这也是唯一的一手,如果不把白棋分断,那么之前的压就全无意义了。

    白棋横长,正面迎战。

    黑棋先在左上四路尖顶,和白棋三路退交换再尖出逃孤。

    “唉,黑棋现在步调错『乱』,看来李永铉已经是强弩之末,完全是在凭着直觉战斗了。”长谷直一叹道。

    “是呀,和白棋三路的退交换实地大损,而且对于中间孤子的出逃没有太大意义,黑棋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象是在黑暗中『摸』索前进,这样没有章法的战斗,不大可能对王子明产生威胁。”宋永柱说道。

    职业棋手大都能从棋盘上的招法里读出对局双方对棋局的形势的看法,短短几步棋中,两位超一流高手已经肯定李永铉的拼命将会以图劳无功而收场。

    白棋五路冲,黑棋只得长头:由于上方数子棋形不整,胆敢扳头的话让对方一断,棋局便可以马上结束了。

    白棋天元位左上一路小尖,所谓攻彼顾我,过犹不及,黑棋孤子出头之后,被分开的两颗白子也存在着一定风险,王子明一边压缩着中腹的黑空。一边补强中腹两子,同时瞄着左上角穿出的强攻,一石数鸟,白棋顺风顺水,弈得是滴水不漏。

    黑棋中腹压,无奈,虽然明知道这样走等于帮对方加强自身,但若是放着不下让白棋反压过来。则中腹大空被破,同样是只有交棋认输的下场。

    白棋扳,黑棋反扳,中腹大空好歹算是封上了口,便白棋一虎,预定的目标亦也实现。

    六路拐,在白棋若即若离的攻击下,黑棋除了联络回家另无他路。

    白棋冲。黑棋挡,白棋吃去一子,黑棋三路接实,此时,早先黑棋四路尖和对方三路退交换地恶果便体现了出来:如果没有这一交换。黑棋可以先手将白棋滚包之后再补棋,如此白棋只能后手补角,黑棋得到先手便可以脱先他投了。虽说没有这个交换也许王子明会另有下法,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得到比此时更好的结果。

    不过在棋盘上后悔是没有用的。对手是不会因为你有了失误便手下留情。

    得到先手之后,王子明在下边五路拐头:决胜之招!中腹黑空已大幅萎缩。

    苦思良久,李永铉只得镇头,这里黑棋棋形的味道实在是太坏了,想要强撑也是有心无力。

    白棋六路打吃,一边扒着黑棋的外皮一边瞄着黑棋中腹的断点。

    黑棋尖封补断,这个地方黑棋是根本无法反击,只有步步后退。

    先手将黑棋腹空压缩以后。白棋先是在左边二路扳,再是从右边二路爬,待对方一一挡住后右下角四路断,最后的大棋,这两颗黑子被吃之后,黑棋不要说贴子,就连盘面上都落后于白棋了。

    两颗黑子想要活出是不可能的,李永铉只有连打两手贴下。这是两颗黑子地唯一价值。

    此时。左上,右上。右下,左下四块白棋均已无机可乘,唯一可以指望的就在左边这条白棋大龙,只不过这条大龙左边有根,中间有眼,想要吃住谈何容易,只不过事到如今已无道理可讲,这里要是不能出棋,胜负也就没必要说了。

    将余下的一个半小时时间用去一半,李永铉七路大跳破眼,同时瞄着中间白棋单关跳的挖断:这是韩国棋手的最后一击,不论最终胜负如何,这都将是这盘棋中的最后一次机会。

    白棋上边星位叫吃,精细:假如中腹白棋已活,则黑棋肯定不会接回这颗棋子,想打也打不到了。

    没有办法,黑棋只有接回,无论如何,现在这颗子是不能丢的。

    走完这个过门之后,白棋左下角二路扳立,开始动手做活。

    “好,精确,黑棋已经无计可施了。”仔细研究半天,宋玉柱笑道。

    “白棋活了吗?”李紫芸问道。这个地方变化极为复杂,以她的计算力想要完全搞明白并非易事。

    “呵,从局部死活地角度来看,黑棋在上方一路打吃,白棋接,黑棋二路点入破眼,白棋接在三路,黑棋爬,白棋接住,黑棋弯三,白棋无法做出第二只眼,看起来白棋已死。

    问题是黑棋对白棋狠,也就等于对自已狠,在把白棋『逼』上了绝境的同时,黑棋自已也走上了绝境。

    白棋二路接实之后,左下角一路拐的手段便成立了,黑棋只有挡住,白棋二一路一点,黑角就成了打劫活。就局部而言形成这样的结果黑棋当然是正解。

    但现在是在实战中!

    白棋的需要地只是作活,因此,白棋在中腹的每一步棋都将成为劫材,哪怕单官也是一样。

    而黑棋的目的是要吃棋,因此他就必须要找到数枚价值在三十目以上地劫材。

    可是现在黑棋哪去找这么多这样的劫材呢?”宋玉柱问道。

    书本上的死活题和实战当中的死活题终究还是有所不同,理论上的正解并不等于现实当中的正解。

    对局室中的李永铉当然也算到了这一结果,万般无奈之下,黑棋只得在四路跨后再六路挖,希望将这块白棋分断之后再找办法。

    王子明不慌不忙,先手打吃,等对方退回后再接在外面,当黑棋叫吃分断时向下反冲,由于黑棋三子只有一口气,李永铉只能提去一子,眼睁睁地看着上下两块白棋先手连在一起,最后稳稳当当地一路倒虎做活,将黑棋唯一的希望彻底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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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二 求战未果



    “啊,敏敏姐,好厉害呀!这样的冷招你都看到啦!”李紫芸惊叹地叫了起来。

    一经提醒,在位的众位高手马上就察觉到这招看似松缓实则紧凑的好手:黑棋如果接上,则白棋一路渡过,虽然整体被黑棋压低,但并无死活问题,而黑方几颗棋子棋形笨重,逃则先手旁落,不逃则成为对方嘴里的肥肉,故此,很难说这几步的交换有便宜可言;如果不肯放白棋渡过,则黑棋只有吃掉白棋二路子可走,如此白棋的提带响,黑棋也只能提,这样白棋四路再打,虽说黑棋还是造出了一个劫,但此劫非彼劫,不仅黑棋的投入比直接叫吃要大的多,而且白棋三路的连长都是先手,本身劫可谓无穷,加之中腹黑棋数子薄弱之极,想要两面兼顾其难度可谓事比登天。

    “嗯,果然是冷静的好手。呵,小敏,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半年多没有看你下棋,水平居然提高了这么多。”曹灿笑着称赞道。这招棋单从计算量上讲并不算大,算清所有的变化对于职业棋手来说甚至连三秒钟都用不了,真正困难的,是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还能保有一颗平常心,用看似屈服的招法应对对方的挑战。

    “我这也是蒙的,看不了什么。”孙敏没想到自已的猜想居然是成立的,心中也是颇有些得意,不过在这么多高手面前,谦虚一下总是应该的。

    “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和王子明这样的高手老泡在一起好处还是很明显的。”黄妙龄笑着打起了趣:白棋并无危险,中方棋手们的心也就塌实了下来。

    右边白棋先手挖粘,和黑棋的四路接交换之后左边孤棋中腹小尖。一方面准备天元跳出继续侵消黑棋右方势力,一方面准备右上挂角,和黑棋进行对围,王子明在优势情况下的极为稳健。

    李永铉下边星位压:白棋中腹补棋之后,黑棋小飞处有些薄弱,一旦让对方跨断反击,棋形有崩溃地可能。

    白棋四路打吃极为坚决。当弱则弱,当强则强。王子明不是那种轻易让别人占便宜的棋手。

    黑棋五路打吃,白棋提子,不但实地极大,而且厚实无比,李永铉的处境更加艰难。

    此时棋盘上两处好点,一是右上小飞守角,二是中腹天元位镇头,黑棋两者不可兼得。

    长考之后。李永铉还是选择了中腹镇头:右上守角实地虽大,但却是纯粹的防守,一旦让白棋天元位跳起,不但黑棋中腹的形势全完,而且左边白棋也再无被攻可能。如果不能把棋局搅『乱』的话,黑棋贴子的负担将越来越重。

    白棋按原计划右上挂角,黑棋五路镇头,白棋四路小飞。黑棋再镇,李永铉强围中腹,力图争到最后一战的机会:假如下边四路退封取实空地话,白棋将在右上角五路跳起和黑棋单关守角先手交换,然后中腹虚虚一吊,黑棋将陷入左右为难的窘境,如围中腹,则白棋上边也将成为大空。如破坏上方白地,则黑棋的中空也将所剩无几。

    既然李永铉强抢上方要点,王子明便也不再客气,下边四路二子头扳起,不仅让黑棋浑身上下感到极为难受,而且实质极大,黑白双方实地的差距已经大幅拉开。

    黑棋上边三路打入,虽然略有勉强之感。但却是李永铉忍受下方二子头被扳换回来发放胜负手的唯一机会。假如下方继续应的话,白棋将在上方五路飞起补棋。双方对围之下,黑方实空明显不足。

    白棋右上托角,寻找求行棋步调,黑棋三三扳,白棋断,由于实空已经不足,李永铉不能让这块白棋轻易获得安定,只能扳角破坏对方根据地,只不过这样一来,被白棋取得行棋步调也就无法避免了。

    黑棋四路空长,这是借用最少的应法,除此以外,其它的应招只能越走头绪越多。

    白棋简明地打吃弃掉一子,先手得到二路地虎,如此边上有了一眼之后,做起战来也就少了后顾之忧。

    面对王子明的腾挪战法,李永铉只能一一忍受,一般情况下三路打吃弃角取边并不吃亏,但此时转换之后棋盘变小,黑棋就更难找到拼命的机会了。

    先手加强了自身之后,白棋五路尖出,分断边路黑子和中腹的联络。

    黑棋四路飞起逃孤:此时黑棋无论中腹还是边路都不能丢弃,因此就算勉强也只有硬着头皮往外跑。

    白棋右上二路飞,看到此手落在盘上,长谷直一摇头长叹。

    “长谷先生,有怎么不对吗?”李紫芸奇怪地问道。

    “黑棋不行了,王子明的破竹四连胜看样子是谁也无法挡得住了。”长谷直一叹道。

    “啊?真地吗?现在不是还处在战斗中吗?”闻听此言,李家姐妹和孙敏等人不由得喜上眉梢,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黑棋之前应该先在二路飞一手,白棋尖,黑棋顶,白棋退,经过这个交换之后再四路逃出,这才是正确的行棋次序,如此黑棋虽然被分开受攻,但左右白棋也没有完全安定,全局的形势还很复杂,胜负将由上方地一战决定。但是现在让白棋二路飞到,不仅右上白棋已经完全安定,而且实地也是很大,本身就有一手棋的价值。若是普通局面,四路和二路的交换没有吃亏的道理,但当前的局势是黑棋不仅不能吃亏,而且还必须要占很大的便宜,才有扳回局面的可能。现在呢?黑棋这两子逃出当然没问题,但结果却是单方面逃孤,实地大幅领先的白棋只需要借调进入中腹消一消,刮一刮便可以确立胜势。如此双方差距虽有缩小,黑棋却已无翻盘机会。”长谷直一答道。

    “对,长谷先生说地对,失去了这最后一战的机会,只靠着官子搜刮黑棋不可能扳回局势。职业棋手的收束出入最多也就在三四目之间,虽然擂台赛上的这几盘棋王子明都没下完官子,但以他的计算力和盘面嗅觉,官子实力肯定也是在一流棋手之列,李永铉的官子功力再怎么深厚,面对这么大的实空差距怕也是无能为力了吧。”宋玉柱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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