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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任何人在围棋上的成就,并不限于学习时年龄的大小

    在青年宫围棋训练班里,我可能是算比较用功进步也较快,感觉到陈指导蛮喜欢我。有一次他专门送了我一本日本原版围棋书,内容全是手筋题。尽管我不全看的明白,仍爱不释手。对于刚刚入门的我来讲,显然这样的题目太过深奥,仍不轻言放弃。有空就将题目摆到棋盘上,苦苦思索,希望自己能解出正确答案。渐渐的我自己也能解出1、2题正确答案。当年暑期由于训练、对局量的增多,我的棋艺有了明显提高。暑假末期陈指导的高足林衍番(后来曾获上海高校围棋比赛个人冠军)考入复旦大学以后来向指导报喜,陈指导让他给我下一盘让9子的指导棋。我竟然赢了!兴奋了好半天,因为这位大师兄水平已和陈指导差不多,帮我复盘的时候,看的出陈指导在一旁也很开心。

  随着水平的日益提高,我对围棋的兴趣也越来越浓厚。可以说:在我的生活中已经离不开围棋了。事实上,在我此后的人生经历中,围棋确实成了我的终身情人。

  当年暑假末,上海举办全市运动会。陈指导作为他所在的徐汇区代表,参加了市运会的围棋比赛。那一次的比赛分为:预赛、复赛、决赛三个阶段,时间拖的很长,从开赛到闭幕大约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陈指导凭借他强劲的棋力一路过关斩将,最终进入只有12人的决赛。陈指导比赛期间,我们都暂停了训练,那段时间对我来说,实在感觉无聊,生活中总觉得缺少了什么。那时,会下围棋的人很少。我周围没有一个会下围棋的人,只能在家里偶尔缠住我哥哥下上一两盘棋,很不过瘾。只盼着陈指导快点结束比赛,好重新恢复训练。这样我们又可以尽情享受下棋的快乐时光。谁知,直到11月份市运会比赛全部结束,青年宫训练班那边仍了无音讯,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是训练班的通知我没有收到,还是陈指导不要我了。在此期间,我先后去青年宫看了三四次,确定还没有开班,证明我没有被抛弃,心里才较为安稳一点。

  那年从夏天直至初冬,我一直处于心神不定之中。直至11月份的某一天,放学途中我有一种预感,围棋训练班该给我发来重新开班的通知了!我想象中有一封写着我名字的信函放在我家天井的桌子上。但进门一看桌上没有任何信件,大失所望,怏怏的走上楼梯。一进家门,小姐姐欣喜地对我说:”阿宇,青年宫给你来信了!我打开一看,是恢复围棋训练的通知,顿时欣喜若狂。我又可以下棋啦!青年宫围棋班来函通知是数日后去上海棋社附属业余围棋学校参加围棋训练。在我高兴之余,但要离开我所喜欢的陈指导了,心里又有一丝失落。

  成立于1960年的上海棋社,下辖围棋、中国象棋、国际象棋三支专业队伍。另外,出版中国当时唯一的一份专业杂志《围棋》月刊。还有就是管理专门培养少年棋手的附属业余围棋学校(简称棋校)设在靠近人民广场的黄陂北路304号。棋校的外侧大厅是对外开放的棋社,可容纳六七十号人同时对弈,去棋社的人只要交一角钱泡上一杯茶就可以在里面下上大半天棋,直至晚上关门。夏天的晚上,棋室还会打开通往花园的侧门,摆上棋桌,棋手们在树荫下习习凉风中或聊天,或手谈,看起来甚是惬意。在我的印象里,棋社里面总是人满为患,煞是热闹,可以说“304”棋室是当年上海滩上棋迷们的最佳集聚地。棋友们也将此处亲切地称为“304”。如今,与资深棋迷聊起“304”当年的场景仍然津津乐道,可见围棋对棋迷的吸引力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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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原来,棋下的好居然也能吓唬人

  我在家里跟俩哥哥学习半年以后,也就是韩启姚调入少体校的同时,俩哥哥把我带到青年宫围棋班,向陈华钦老师正式拜师学艺。

  记得第一次去,陈指导(在上海,体育类老师称为指导)让我13颗子,我仍溃不成军。我印象深刻的是,陈指导指出我的一步俗手下法,让我有茅塞顿开之感,在这之前,我会认为是很平常的着手。当时,我就对陈指导产生了一种极度崇拜的心理。此后半年多,我就很快乐的在陈指导那里接受初级训练。每周三次训练,我总是很期待。每当训练日临近放学时我就神不守舍,盼望着早点放学好去学棋。每次训练时间安排在四点半,如果正常放学,我还来得及将书包送回家里,再去训练班。从家里到青年宫大约需要步行半小时,有时还会碰到学校老师拖课,时间就很为紧张,我害怕迟到,就可能比围棋班其他同学少学到本事,所以,碰到放学晚,我就背着书包直奔训练班,一路上小跑着,跑不动了就停下来慢慢走,如此、反复……。在我印象里不怎么迟到,在青年宫我一同学棋的同学也就四个,尽管人不多,我们学棋的劲头都很大。陈指导当时年仅二十几岁,从他英俊的容貌中透露出一种威严。但威严中又不失和蔼。他被上海围棋界称为“青年好手”具有相当棋力。在上海市比赛中,多次打入决赛阶段。

  在陈指导悉心指导下,我们的棋艺都有很大进步。有一次,陈指导给我们出了一道题目,让我们几位同学,共同商量着解答。对当时处于低级水平的我们来说,我怎么也解不出,小伙伴们渐渐的都失去了耐心,陈指导在另一边,不知道在写什么。我们就开始不安分了,讲着闲话。陈指导突然走到我们的面前,看我们还没有正确答案,少见的大声训斥我们,“不认真解题”把我们吓得不轻,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发火,此后学棋我们都规矩的多了。后来,他把这道题详细的给我们讲解,原来这道题的名称叫“相思断”,经过指导的讲评,我对这棋形的处理手段,就深深的记在了脑海之中。

  在青年宫学棋之间陈指导也会带我们去有些区的围棋训练班学习交流。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当年暑假的一天,他带我们到静安区体育俱乐部去和那边的小棋手下棋。整整一天,中午还请我们吃饭,在那里我们同静安区的小棋手们下了很多盘棋,很是过瘾。那边的小棋手,棋龄都比我们长。我们当然难逃败绩。静安区有一位小棋手,大概赢了好几盘棋,言语中有点骄傲情绪。当时我只听到他们的柳指导,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教训他。“别看你今天神气,要是韩启姚来了,剃你光头”。当时,那个小棋手就哑口无言,我听到提到我小哥的名字就把他们给震住了,我心里很是得意,原来,棋下的好也能吓唬人啊!让我更有好好学棋成为高手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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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任何人在围棋上的成就,并不限于学习时年龄的大小

  很多年后,我想父亲当时的心情也万分焦虑,若让我继续这样疯玩下去,不知道后面还会惹出什么事情来。为此,父亲为了约束我,就让我和两个哥哥一同学习围棋,想以此有效的束缚我的顽皮习性,现在回想起来,正是父亲的英明决定,使我在多年后的中国围棋界有了一席之地。

  大约在我落水前一年时,二哥(韩启迪)在上海青年宫分部学习围棋,学了没有几个月,非常有兴趣,就把我小哥(韩启姚)带去一同学习围棋,受父亲的指令,他们也就共同带我步入深奥的围棋世界。

  在我的记忆里,当时家里所用一副围棋子是用毛笔的铜套从硬纸板上刻下来的,作为棋子。涂上黑墨就是黑子,原色就是白子。黑白两子分别装在两个火柴盒里。直至一年多以后,我二哥生日那天,他的发小送他一副商场买的玻璃围棋,这时家里才真正拥有一副正式的围棋。在这之前,我对象棋很有兴趣,但在接触围棋以后,感觉围棋还真好玩。有一次,我俩哥哥在家里面,做《上海围棋月刊》上面一道死活题。我完全看不懂,趁他们专心致志解题时,偷偷拿起围棋月刊,题目的答案在月刊的封三上,我拿起月刊的封底,可隐约地看见反面的数字,实际我已偷看到答案,就装模做样的和俩个哥哥一道解题。他们看见我竟然能解出对他们来讲如此难的题目,非常惊讶。我心里此时也在偷偷的乐。他们心里也在想:“孺子可教也。”

  记得最初学棋,一方面:他们本身学棋时间不久,水平也不咋的;另一方面:他们也没有多少耐心来教我,所以,我学棋之初他们给我讲了简单的围棋规则,就给我下让子棋。从让25子开始,逐渐的退到让15子。在这期间我对围棋产生越来越大的兴趣,有时哥哥要出去,我还要缠着他和我下棋,他就哄着我教我一个,现在看来根本不成立的一种招法。

  在我们三兄弟中,二哥学棋最早,他因为兴趣广泛,对乐器也甚感兴趣,先后学过小提琴、笛子等等,还经常参加各种业余文艺演出。在学棋上花的时间较少,到后来仅仅只成为爱好而已。小哥在学棋上专心致志,进步神速。学棋不到一年,就在上海少年围棋比赛中崭露头角,进入前四名,引起上海棋界的关注。尽管他当时在上海少年棋手中年龄偏大,仍于1964年寒假调入上海市青少年体育运动学校,进行专门训练,直至后来进入上海市围棋队,甚至进入中国围棋队集训。可见,任何人在围棋上的成就,并不限于年龄的大小,只要刻苦,都能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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