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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序-第5节



    网家老八是个不折不扣的文艺青年。省城大学的高材生,中等个头,身材清瘦,面皮白皙,高鼻梁上架个黑框眼镜。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随便一笑就合成一条线。就因为眼睛小,造成很多误会。上学时总被误解在打瞌睡,没少挨老师的粉笔头。其实老八也不是多么严重的近视,眼镜戴不戴均可。但是按照老八自己的解释,戴眼镜的好处就是:第一可以显示自己的风华气质(遮掩一下眼小这个不是毛病的毛病),再一个就是对感兴趣的事物看的比较深刻。比如看夜电影、美女之类的。
    幼时家贫,为读大学负债累累,家庭不堪重负。老八毕业以后就赶紧参加工作,立志投入到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建设中,抹肩头、拢二背准备大干一场。老八的专业是计算机网络技术,按说是非常有前途的职业。事与愿违,原以为第三次工业革命的科技成果会带来肥厚的回报,谁知道竟然是接网入户,还得自己扛着网线,劳累不堪,并且工资还极低,除了住房吃饭连买包烟都不够。老八为此郁闷之极:这是啥破烂工作,活累钱少,并且连个女的都没有,还打算在能找到媳妇?很多时候都想撂挑子走人,但又想想找个工作不容易,大学生又没人要,暂时先呆着吧。“等有机会再跳槽,骑驴找马才是上策,既然没有马就先骑着驴,瘸驴也是驴,总比光脚走路强!”老八反复这样自言自语。每次劝解完自己,又少不得自嘲几句。“铁拐李骑瘸驴----一路难行!”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就这样竟然过了将近2年的光景。2年的工龄,工资是涨了。涨那点工资和每涨几乎一样,老八这次是彻底抑郁了。义愤填膺,直接找老板谈判去了。老板倒是很平静,解释道这几年效益不好,没赚到啥钱,本打算多涨点工资的,可是心有余力不足。还请老八谅解。再者找个工作也不容易,外边也不必这里强。他给的工资还是高的。最后劝老八安心工作,前途会有的,啥都会有的。
    老八原来还不是很生气,听完老板这软硬兼施的话之后更加生气了。“前途?你开宝马,我骑自行车还是二手的!奶奶的前途?我就不信,离了你这地我就没地去了?离了你这棵歪脖子树我就没地上吊了?”老八心里开始波澜逐起,翻江倒海了。
    三天以后,老八带着趾高气扬的气势,昂首阔步的离开了。就像是十年牢狱之灾,接到刑满释放通知书一样,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同事们都纳闷老八离开怎么这么高兴呢?这一切的缘由,就在于他已经出格的七姐姐的一个电话。
    准确的说,是七妹子代老支书给他的一个消息。正是这个消息,让老八放弃了都市的繁杂纷扰,走进了别样一个世界。老八欣然接受,满腹欢喜,自以为雨过之后就是彩虹,殊不知大雨过后也有可能是霜雪,是冰雹。
    龙潜溟渊必出海,凤遨九天终返巢!
    老八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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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序-第4节



    七妹准备扭身出门,忽然想起一个事来。原本不打算告诉老支书的,他未必帮得上忙,再者也想岔开话题,这才启口说道:“支书,反映个问题,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就给你知会一声,让你知道。”
    老支书一听这话是意味深长,弦外有音,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脸上略过一丝的不平静,眉头不经意间猛跳几下:“啥问题?是工资发错了,还是工作上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在野狐受欺负了?”老支书疑心他从中间吃回扣的事情东窗事发了,又不好意思直奔主题的询问,这样未免太做贼心虚,决定先抛个擦边球,探探口风。
    “钱没有发错,在野狐会馆上班吧,工作还行也挺轻松的,就是秩序太乱。按说会馆热热闹闹的也是好事,就是秩序太难维持,啥情况都有:捣乱的、骂街的、讨包要饭的、群殴打架的……我们做管理的也控制不了,尤其是起争执的,双方都有理,我们也是左右为难。不论怎么解决,往往是顺得哥情失嫂意,总是里外不落好,整天聒噪的耳朵嗡嗡的。最可恨的是安保人员都得了软骨病,遇事都忘后缩脖子,芝麻大的事都扛不起。气死人!如果还是这样,我就辞职不干了!”七妹子越说越激昂,反映情况也变成了诉苦。
    “哦,是这种情况啊!我以为多大的事情了。好办!”老支书拉开抽屉,拿出烟袋子,摸摸索索的捏出一撮烟丝装在烟锅里,点上火叭叭的抽了几口。老支书抽的是自己烤的烟丝,烟气大,弄得满屋子烟,熏得七妹子直捂鼻子。“在棋馆上班嘛,人多热闹,吵吵是难免的,这个你要体谅。那几个安保人员,别说你有意见,我压根都没看上。起初我都对古总说了,他带的那几个保安不行,别看都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还是练家子。其实就是绣花枕头,假把式,到事上扛不起。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过几天我给古总说说,多加几个保安维持秩序,太不像话了,在自己地头上不能让欺负了!我给你们做主!你就放心吧!”老支书发现了进钱的来路,双眼放光,瞬间兴奋起来。
    七妹子点头道谢,扭身出门。
    老支书又装上一袋烟,却忘记点火,脑子里正在盘算在安排几个保安进会馆,村里还有谁适合做保安,最主要的是如何说服野狐。这事要是成了,又多了一笔进项。头绪繁琐,来不及细想,点火抽烟,狠狠地抽了几口,吐了个大大的烟圈,心里美滋滋的。
    "不就是下个棋吗,还弄出一大堆讨饭的,这是啥世道?”老支书也是不禁感叹。

    七妹子到家的时候,老八已经起床了。身上裹个大衣,脚上趿拉着棉拖鞋,脸还没有洗,蓬头垢面的,正围着火炉抽烟。
    “喏,这是你的工资2500。”七妹子把钱查好递过去。“你说你也是,为了相亲,把工作都耽搁了,就这么点钱。这月又见了十几个,有合适的没?”
    老八没有直接答复她,幽幽地说:“我遇见的不是太漂亮就是学历太高,都不适合。你说哪个鲜花来找我,在哪呢?还忽悠我咧,那女的已经找着对象了,还来找我作甚?”
    七妹子不禁笑出声来。“一个高中没毕业,还非医生、军人、教授不嫁的人,对象找着了?这条件可不好遇!”
    “人家不仅找着了,并且三个条件都符合!”
    “三个条件都符合?那是啥职业?”七妹子好奇心大起,更加疑惑,开始刨根问底。
    “军医大学的教员------正经八百的军人、医生、教授。就是名字特文艺,叫什么牛奋,人长得挫的,不忍心看第二眼……”
    “牛粪?这名字倒是新奇。不过和鲜花的名字般配,天造地设的一对!”七妹子笑的花枝乱颤,腰都弯了。
    “老中医,别笑了。给倒点洗脸水呗,热的。”
    “踢死你,腿脚坏了还是手断了?我还有事,自己去。”七妹子转身就走,到门口想到鲜花相中了牛粪,没忍住又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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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序-第3节



     网七妹扯着嗓子喊,老八丝毫没有回应。气愤之下,回屋穿好衣服,翻毛的貂皮外衣,紧身牛仔裤,齐膝的米黄色雪地靴。又扎个大大的马尾辫子。拿好三个人的工资条准备出门。走到老八窗前,计从心来,敲敲玻璃,慢声说道:“老八,隔壁村的冼花(鲜花)美女来找你了,找你约会呢,赶紧起来!”
    说罢,掩口快步出门去了。嘴里还轻轻的哼着:“姐是老中医!专治赖床的!任凭睡的床塌陷,保准让你起!姐是老中医,专治不服气!只要使出杀手锏,保证气死你!......”
    老八屋里传出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村委会办公室,老支书头戴着那种深蓝卷沿儿的老土帽(赵本山那种),咖蓝色的中山装,里边套了个老羊皮坎肩,羊毛脱落殆尽,都可以看到里边黑乎乎的羊皮。一张饱经沧桑的脸,鼻子上顶个罐头瓶底厚的老花镜,正坐在办公桌前看人民日报,时不时叭叭地抽两口旱烟袋,嘴里还咕囔着:“妈妈的,老美真是扯淡,啥事都想掺合,欠收拾。小日本子皮子又痒了,敢抢钓鱼岛?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蒸不熟煮不烂的畜生,还得收拾你。呃... 还是三胖子有骨气,比他爹强多了,就是这小子是个儿马驹----不上套。不过他媳妇倒是很漂亮......”
    网七妹敲门后,径直就进来。
    “老领导,你可是大忙人啊,学习报纸文件呢?”七妹子无不调侃的说道,心里有几丝的鄙夷和不屑----识几个字啊?报纸上的字认得全吗?
    “报纸得看啊,要了解国际形势,发展壮大嘛!”老支书扯开了官腔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噗嗤,七妹子差点肺笑开了,本想说:这挨得上吗?还差点说漏嘴,强忍给咽回去了。也不接老支书话茬,从包里掏出工资条,递了过去。
    老支书接过工资条看了下,从左手边拿过算盘,噼里啪啦的拨弄着算盘珠子,嘴里朗诵者珠算口诀:“五上五 ,三下五去二 ......”摆弄了约莫三袋烟的功夫,结果算出来了。
       “小七,你可发财了啊。一个2500,两个3100。哎,小八这个月怎么才上这几天班?有啥事耽搁了?”老支书问道,表情颇为不满。
   “还能啥事,老八这个月忙着相亲呢,才给耽搁了.”
   “还相亲,听说别人介绍那个隔壁村的冼家的姑娘不是不错嘛?”
   “不错啥啊,那姑娘长得好看,就是太挑剔,要求太高。说什么只嫁三种人:军人、教师、医生。你说老八一样也不占,能成吗?”
   “现在这人呢,这是跟钱结婚?世风日下,刚解放那时候可不这样,那时候......”老支书又开始刨箱子底里的老物件了。
    “领导,你不是中午还要去镇里开会吗,我就不耽搁你了。我回去吃罢饭该上班了。”七妹担心老支书没完没了,赶紧打断话茬。
     "哎呀,倒给忘记了。小七啊,钱装好,挣点钱不容易,省着点花,别买那么多衣服,都老大不小的,该攒钱了!”
    七妹想回话,又感觉没啥说,嗯了一声。心里念叨着:你少从我们的工资里捞点黑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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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序-第2节



    修建野狐会馆占据了村中的地皮,老支书同野狐签订了霸王协议:每年要向村中缴纳占地使用费,逢年过节要有过节礼品,招聘人员需从村中挑选,由老支书安排,工资也由村部统一发放。(有猫腻,老支书不少吃回扣。)老支书又顺理成章的当了一把会计兼出纳。
    老支书是地地道道的野狐岭人,年轻的时候,参加过越战,当的是一名地雷工兵,官至班长。野狐岭人大都骁勇善战,老支书也不例外,并且非常有头脑。当兵前是个猎户,平时就喜欢捯饬些木炭硫磺、鸟铳炸药之类的违禁物品,没事挖个陷阱,布个圈套等,尤其是挖阱设套技术尤其高超。据说在野狐岭能设套捕获红狐狸的只有老支书一个!常言道:久则生厌。某一日,老支书突发感叹,整天面对着荒山野岭打枪放炮,跟一些豺狼虎豹这些畜生打交道,啥时候是个头啊。听村里老人说外边的世界大着呢,自己堂堂男儿也没见识过,真的是浪费自己魁梧的五尺之躯,愧对自己聪颖绝顶的智慧。妈妈的,用完最后一点炸药就离开这穷山窝!老支书忿忿的自言自语。随后几天野狐岭上炮声不断,村里人都不禁感叹,老支书这是咋了?这是打猎还是屠杀啊?这是要让野生动物断子绝孙呢?
    老支书就这样入伍从军了。由于身强体健,擅长山地运动,猎户出身,枪法自然没的说。再加上有一项特殊技能----布设地雷。老支书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工兵班班长。开始了自己轰轰烈烈的游击队生涯!越战开始后,老支书开赴前线。丛林战争更加体现出了老支书的技术高超,布雷的地点神秘,技巧更加诡异。老支书最喜欢在香蕉、凤梨树上布雷,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效果极佳,同时也相当缺德。炸死敌人的同时也往往误伤自己同志。有一天,团长驾车去前线视察,路过一片香蕉林,内急遂下车方便一下。警卫员也手欠,看见香蕉根根饱满,黄灿灿的,准备弄点解解馋,同时孝敬一下领导(严重违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原则)。香蕉还没掰下来,就听轰轰轰的几声巨响,警卫员当场成了漫天碎肉,可怜的团长也飞上了天。原来老支书担心一个地雷炸不死敌人,就设的连环雷,威力巨大!也亏老支书的技术精湛,团长没受多少苦,还没落地就已经气断身亡了,满身的窟窿眼,怒眼圆睁,死不瞑目。
    老支书听说自己布的地雷炸死了团长,当时就吓傻了!两腿直打哆嗦,浑身冒冷汗,木桩子一般痴痴呆呆了半天。野狐岭的人就是机灵,回过神后,老支书毫不迟疑的作出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跑吧!就这样,经历了战场的枪林弹雨之后,老支书又抄起鸟铳炸药继续在崇山峻岭游走,继续自己的野生动物大屠杀运动。
    日复一日,日日吃肉,年复一年,年年贫穷。
    直到数年后,在镇里卖狐狸皮,遇见了镇长竟然是自己以前的同班战友。一起扛过枪的都是换命的弟兄,镇长听闻老支书生活窘迫,打算拉他一把,让他到镇上上班,好歹弄个工作养家糊口。老支书想起以前的种种囧事,尤其是无辜的团长,担心抛头露面被算后账,说自己文化不高,斗大的字不识一筐,恐怕难以胜任!镇长想想也是,既然不愿来镇里上班,那就安排你当个村支书吧,人熟好办事。老支书想想也行,不出门还能当官,又是吃皇粮的,就答应了。老支书由贵人提携,成功跻身公务员行列—村支书,成了有身份的人。再后来,野狐会馆的选址占地,老支书出面斡旋,成功争取许多好处:占地费、过节财礼、工资等种种进项。腰包渐渐滚圆,眼看着发达了。
    老支书的富贵之路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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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序-第1节




《野狐岭》-----元·周伯琦

高岭出云表,白昼生虚寒。冰霜四时凛,星斗咫尺攀。
其阴控朔部,其阳接燕关。涧谷深叵测,梯磴纡百盘。


    大都西北百公里外的野狐岭,山势高峻,风力猛烈,雁飞过此,遇风辄堕,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宋、元、辽、金时期彼攻我打、你争我夺,致使野狐岭数移其主,满目疮痍,饱受战苦,白骨累累。战争不止,生计艰难;民风彪悍,青壮年多已从伍为生。历久磨砺,深得战场攻杀、闪转腾挪之奥妙,回溯百年,大将军都出来好多,能征善战的英雄数不胜数。
    长城依山就势而修筑,在崇山峻岭中绵延起伏。古时这里繁衍一种狐狸:通体猩红,粗尾大耳,白颌白尾,毛发浓密、油光水滑,面目清奇、步履轻盈、四肢矫健,疾走如风。皮毛珍稀,价格昂贵,多有猎人前来捕猎。逐马擎犬,张网布夹,挖阱设套用尽种种手段皆不可得,大多空手而归,收获寥寥。皆叹此为灵性之物!野狐在此大量聚集,故此称为野狐岭。地势险峻,林高草密,荆棘丛生,蒿草参杂,行路艰难。豺狼虎豹常有出没,虫鼠蚁蛇寻常可见。行路之人多有失踪,尸骨无寻,仅能于荆棘杂草深处觅得数根骸骨,衣衫残片,时人惊恐,孤身旅人多不敢行。夜幕来临,星光黯淡之夜,野狐幽幽的吠叫声,凄凄切切,穿透夜空。月圆之夜却寂静异常,声响不闻。这时候,上年纪的老人怀里抱着孩子,轻声细语的说道:“今晚十五月圆,红狐狸们不叫,都聚集在‘石盘洞’看老神仙下棋。两个拄着龙头拐棍老神仙,长长的白胡子,每月就十五这天,到山上的石盘洞下棋。狐狸们都静静的围在周围,悄无声息的观看。红狐狸是神仙的宠物,都成精了,聪明着呢……”
    孩子好奇的问:“啥下棋?”
    “磨盘厚的石板,横七竖八的画着线,两个瓦罐里摆着石子,一个黑的,一个白的。你放一个,我放一个……”
    “那是啥棋?“
    “神仙们的东西,谁能搞懂。”
    “…… ”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了……


    浑浑噩噩的大雪下了整整三天三夜,野狐岭穿上了厚厚的衣裳,山顶高处的几株大树隐约可见,就像秃子头上仅有的几根头发,孤零零的杵着,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机。大地都被白色覆盖了,除了老网(网:姓氏)家的那口井,像是饿了三天的猛兽一般,张着黑咕隆咚的大口,地上再也找不到别的颜色。
    时近半晌午,网家人才刚刚起床。村支书-老农民来叫门时,网七妹穿着大红的棉布睡衣,长长的头发混乱的扭在脑后,正在院中洗脸,满脸的肥皂泡沫。
    “小七,今天不去野狐会馆值班了?”老支书用力抽完最后几口烟,长长的烟袋在老北京布鞋的鞋底上重重地敲了几下,插在脑后衣领里。咳嗽几声清清嗓子,这才隔着大门的门洞高声问道。
    网七妹听到声音,扒拉几下眼睛上的肥皂沫,扭头一看是老支书,用水胡乱洗了几下脸,赶紧去开门。“是村长啊,今天下午轮我值班。您有啥事啊?”
    “来通知你们去村部领工资,这都半晌午了也不见你家来人领,这才来叫你。”老农民喃喃的说,心里有微许的生气。“老三和小八都在家不?都叫出来去领钱。”
    “三哥去野狐会馆了。八弟昨晚值夜班,这会儿正在背床板呢,一时不会醒不来。”网七妹答道。
    “那你代领吧,记得带上工资条,账好算清楚。我先走了,你随后就去,别耽搁时间,我中午还要去镇上开会!”老支书说毕就转身出门了。
    “还去镇上开会,咋不去中央开会呢?官不大口气不小,神气啥?我们好端端的工作,却去你那儿领钱,少不得吃黑钱。腐败分子!”网七妹端起脸盆,用力的将水甩出好远。这才扯着嗓子喊道:“死老八,太阳都落山了,还在挺尸!不怕把床板睡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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