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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一 开封手



   “喂,搞没搞错,刚才是谁问我紫芸为什么不落子的,现在又来翻旧帐,这个世界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王子明自感比窦娥还冤。

    “我那时又不知道,当然要问啦,但问不问在我,答不答可在你,我也没逼你非答不可,你甭想推卸责任。”孙敏理所当然地反驳道,紧抓一点,不及其余,这是口舌交战时抢到上风的不二法宝。

    “呵,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怕让桑原秀吉知道这些呢?心理战术说到底也只是一种辅助方法,起决定作用靠的还是棋手自身实力。”王子明笑道,在女孩子不想讲道理的时候还要去讲道理,这不能不说是吃力不讨好的苦差。

    “可心理战术终究也是有用的,你不也说了,要不是坂田荣男在第六局时使出封手战术,那届比赛很可能就是他输吗?”孙敏举出王子明自己讲的例子来反驳王子明。

    “问题是谁能保证心理战术只要使出来就一定能成功呢?藤泽秀行在第七局的时候也用出了封手战术,但结果呢?”王子明反问道。

    “坂田荣男是谁呀,那叫剃刀,一代宗师级的人物,桑原秀吉怎么比得了!”孙敏也是围棋记者,坂田荣男的威名当然一清二楚。

    “呵,桑原秀吉当然是比不了坂田荣男,但你千万别告诉我紫芸比藤泽秀行厉害,那样我的肚子可是会被笑破地。”王子明笑道。

    “哼。就会狡辩!”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对方一脚,孙敏不满地哼道:藤泽秀行何许人也?届的日本天元,日本名人战冠军。棋圣战六连霸,位日本名誉棋圣,以六十六岁高龄三比二力克当时日本围棋第一人小林光一勇夺王座战桂冠,这样的战绩,不要说现在,自有职业棋战以来,又有多少人比得了?

    “哈哈,小王,忍着点吧,现在知道为什么说女人是老虎了吧。”造成这一结果地程晓鹏兴灾乐祸地笑着劝解着直吸冷气的王子明。好像刚才的一切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下午研究室里来看棋的人明显比上午多了许多,不仅是业余高手,在京的职业高手也6继赶来金玉大厦观战,一时间研究室内人气大盛。

    “王先生!这边!”工藤武夫高声招呼着刚刚走进门口的王子明,旁边的桑原秀吉也在挥手示意。

    还是刚才的桌子,还是那几张椅子,只不过曹灿和黄妙龄已经到大厅去做现场解说,空下的位子上坐着地是另外一位身高体壮的中年人。

    “哈。宋棋王,来得真早啊。”比大多数人眼睛都快的程晓鹏马上认出了此次中国队的副帅宋玉柱。

    “呵,我来的再早也不可能早过你呀。”宋玉柱笑着答道。

    “那是当然,要是你这样的大高手比我来的都早。那我们这些记者还怎么混饭?”程晓鹏笑着走向前,其他人自然也跟着过去。

    “这位是王子明吧?”很快,宋玉柱认出了王子明,马上站起来伸手问道,他以前并没有和王子明见过面。但相关的报道却是看过不少。

    “您好,宋先生。”王子明伸手握住对方,点头问候着。

    “一起住在北京这么长时间,今天才见到你本人,真是难得呀。”宋玉柱招呼着王子明坐下。

    “呵,我不过是个无事可做闲人,有什么好见地。”王子明笑着寒暄道。

    “那你可是太谦虚了,要知道有多少人羡慕象你这样闲云野鹤,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生活。”宋玉柱笑道。

    “呵。问题是更多的人想要过的是您这样叱诧棋坛地生活,不信你问问老纪和管平。”王子明答道。

    “你这话要说老纪还差不多,至于管平,嘿嘿,他就是个人来疯,最喜欢的就是凑热闹,让他做领队比当棋手更乐意。对不对,老管?”宋玉柱笑着问道:管平的实力在北京虽然算不上高,但活跃程度却是肯定排在前几名,靠的就是极为出色的交际能力,故而,棋院地众多高手少有不认识他的。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玉柱也,你可真是我的知音啊!”管平夸张地叫道,满脸他乡遇故知的感慨。

    “呵,少来劲了。你当宋老师是在夸你呢!”纪长风对管平的表演叱之以鼻。

    “好啦好啦,都别闹啦,棋手已经进对局室了。”程晓鹏提醒着众人,抬头看去,果然,李紫芸和崔钟成已经坐在棋桌两旁,等待着裁判的指示。

    “请复盘。”虽然听不到裁判的声音,但从口型和抬起右臂的动作还能是够猜到他在说些什么。

    棋子一粒粒地落在棋盘上,很快,上午封棋前的棋形出现在屏幕上。

    “咦?这手碰很有点意思呀。”看到李紫芸地最后一手棋,宋玉、柱用右抚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说道。

    “宋先生对这手棋有什么看法?”桑原秀吉不失时机地问道。

    “直觉上有点稍稍过分的感觉,但黑棋角上也存在弱点,如何反击是个问题,搞不好会中圈套的。你们上午研究过了吗?”宋玉柱答道。

    “研究过了。王先生提出的是四路并。”桑原秀吉将棋子复原。

    “并?好棋,以静制动,后制人,真是漂亮的一手!王先生对棋形的感觉真是令人佩服。”稍一思索,宋玉柱开口赞道。

    “哈,怎么样?”偷偷地推了程晓鹏一把,孙敏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撇了一眼得意的学生,程晓鹏苦笑地摇了摇头,心中想到:如果知道了原来的身分,她还会为王子明看出这样局部的好手感到得意吗?

    “要开封手了。”

    随着声音看去,闭路电视屏幕上,站在记录桌后的裁判正在用一把银色的剪刀剪开一个白色的信封。

    决定白棋上午最后一手是好棋还是恶手的时刻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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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 马后炮



    “你们都看到了白棋上午最后一手棋吧?”程晓鹏问道。

    “当然看到了。”管平答道。

    “那你知道紫芸为什么要花那么长时间才下一手棋吗?”程晓鹏接着问道。

    “呵,不就是在玩心理战吗。”管平笑道。

    “咦,你怎么知道的?是小孙告诉你的?”程晓鹏奇怪地问道,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得到的是第一手资料呢。

    “怎么成了她啦?这明明是子明的原创,什么时候版权换了?”管平奇怪地看了孙敏一眼,后者正掩着嘴偷偷笑。

    “好啊,你个小丫头,居然谎报军情,张冠李戴,敢戏要我老人家!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看到徒弟的表情,眼睛毛都是空的程晓鹏当然立刻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嘻嘻,什么时候我戏要您啦?您是哪只耳朵听到我说是我自己最先说的?程老师,现在可是法制社会,没有证据诬告他人可是要负责任的。”孙敏挤个鬼脸,故做委屈地说道。

    “嘿,这个小丫头,嘴皮子真是越来越厉害,嗯,脸皮厚度也厚了不少。”面对孙敏的要赖程晓鹏也是无能为力。

    “哈,什么师傅教什么徒弟,我这也是跟您学的嘛,您应该高兴才对呀。”孙敏笑道。

    “狡辩。对啦,紫芸那手棋看起来挺厉害的,是不是你教给她的新手?”无奈地摇了摇头,程晓鹏向王子明问道。

    “噢,不是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应该是她自己想出来的。”王子明摇头答道。

    “这样呀。呵,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教地呢。那边研究室里对这手棋的评价可是相当高呢。”程晓鹏有点遗憾地说道,好像在为这一招棋不是出自王子明之手感到不解。

    “真的吗?韩国人那边认为黑棋该怎么应?”孙敏眼睛一亮,插口问道。

    “绝大多数是认为应该扳出去作战,还有一部分人认为暂时忍耐一下为好。但无论怎么应,黑棋都有一点被动的感觉,所以他们一直在反思,崔钟成在白棋象步出头的时候冲击对方薄弱处是不是时机有点过早。”程晓鹏答道。

    “真是好消息呀!”听到程晓鹏的情报,几个人对视一眼,心情大为放松。

    “呵。对紫芸来说当然是好消息了。你们这边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结论?”程晓鹏问道。

    “哈,如果黑棋扳出来或在边路忍耐的话结论是一样。”管平抢先答道。

    “呃?你的意思是还有别的应法?”程晓鹏吃惊地问道。

    “当然,子明现了。如果黑棋此时四路呆呆地一并,白棋后边就不会得到好结果。可惜的是,崔钟成显然没有现这一冷招。所以。这就注定黑棋布局失败。”管平得意地介绍道。

    “四路并……?那行吗?”仔细在头脑中计算着变化。程晓鹏喃喃地说道,他虽然也是一名颇具实力的业余高手,但这个地方地计算量太大,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楚。

    “当然行啦,曹灿。黄妙龄,还有桑原秀吉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可见并这手棋是非常好的。”管平肯定地点着头,说服他人有一种很有效的方法,那就是引用权威地意见,在这里,有谁能否认那几位地观点?

    “噢,他们要是说没问题应该就是没问题了,可是你们怎么肯定崔钟成不会走这一招呢?”三位职业高手都没有异议。程晓鹏当然也不会认为自己能比他们高明,转而又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呵,你不是听小孙说过了吗?紫芸那是在使心理战术,崔钟成在她离开对局室不久后就下了封手,这等于说他因为对局心态失衡,没有细想便做出反应,那样走出来的必然是第一感,而象呆并一下的这种冷招,不经过深入计算想到的可能性非常之小,所以韩国人走错的可能性就会很大啦。”管平也是现买现卖,不以剽窃他人知识产权为耻。

    “啊,原来是这样?呵呵,看来紫芸对心理战术地使用很有心得嘛。要是下午的封手证明崔钟成没有走出最佳应手的话,那这个回合完全可以大书特书一番了,成为擂台赛中的精典战例了。”想起对局室内的情况,程晓鹏不由得击案叫好。

    “那是当然,这说明紫芸不仅棋下的好,而且有勇有谋,智勇双全!一点不比男棋手差。这次说不定就要来个三连胜,下个月去尔当擂主去了。”孙敏夸起人来是不遗余力,自做主张就把李紫芸自订的目标又加了一级。

    “呵,要是那样当然最好了。呃……,对了,你们说这些的时候桑原秀吉是不是就在旁边?”正说笑间,程晓鹏不知忽然想起了些什么。

    “在呀,比赛开始之后他一直就和我们一起在研究,直到中午封盘吃饭的时候才离开。”孙敏答道。

    “唉,可惜了,可惜了。”听闻此言,程晓鹏一个劲地叹惜。

    “程老师,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地吗?”管平不解地问道,这种国际棋战的场合,身边下一局出场挑战者的桑原秀吉在对局现场出现是理所当然的事,程晓鹏为什么会有如此的表现?

    “如果桑原秀吉不知道紫芸使用心理战的这件事,等后天的比赛时候,紫芸就可以照方抓药,给他也来这么一招。可惜,现在他全都知道了,再用这招就不灵了。”程晓鹏叹道。

    “说来也是。当时子明在说紫芸有可能是在使心理战术的时候,我也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但没想得那么多,现在经您一提醒,还真是不该让那个日本人听道。”一拍大腿,管平一脸懊悔地叫道。

    “啊,对呀!真是的,你干嘛非得当着他们的面说,刚才那个工藤武夫歪着脑袋瞪着眼睛听得那么仔细,现在肯订正在和桑原秀吉说这件事呢!”马后炮人人会放,孙敏推了王子明一把,恨恨地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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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九 午饭时间



    眼看时针指向了十一点四十,对局研究室里的人逐渐离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棋局虽然到了关键时刻,但肚子的问题却也不能忽视。

    曹灿和黄妙龄的工作餐自有远洋集团的人负责,桑原秀吉和工藤武夫不习惯中国的饮食,自己找地方去解决,余下几人也不想太过麻烦,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吃大锅饭。

    大厦的食堂位于地下一层,由于前来看棋的人太多,打饭处排的队伍足足有十几米长,为了节约时间,五个人分工合作,管平,纪长风,李紫茵去排队买饭,王子明和孙敏则去找座位。

    “小孙,这边!”就在两个人寻找空桌子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高声叫着。

    “啊,程老师,您可真会享受呀。”顺着声音看去,一个中年人正高高举着右臂向这边挥舞,正是《围棋天地》的老牌记者程晓鹏,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又是鱼,又是肉,又是啤酒,菜色相当的丰盛。

    “呵,象我这样一个人跑前跑后,累死累活,再不吃好点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肚子。对啦,紫茵呢?怎么没看见她呀?”程晓鹏笑道。为了把这场擂台赛方方面面的情况都写好,他一上午在八楼的各个房间跑来跑去,四处旁听,体力消耗并不亚于绕着朝阳公园慢跑一圈。

    “哦,她去打饭去了。等一会就过来。”两个人在程晓鹏把着的桌子旁坐下,孙敏答道。

    “哎,我说小王,这样可不大好吧?你们两个舒舒服服地在这里坐着,只让个小姑娘去打饭。是不是有点太那个啦?”程晓鹏揶揄地说道。

    “您胡说什么呀!什么叫太那个了!纪长风和管平都在那儿呢。我们不过是先过来占位子。”不待王子明回答,孙敏先不满地反驳上了。

    “呵,小敏,你又上程老师地当了。他那么精明的人能不知道咱们不止三个人吗?难道他还会以为紫茵一个人能端三份饭。”王子明笑着劝道。

    “哈哈,小王。太聪明了可不是什么好事,那样为人的乐趣就全没了。”程晓鹏开怀大笑,显见王子明所说完全正确。

    “哼,你们两个真是臭味相投,原来都是奉行‘欺负人为快乐之本’心理极其阴暗的坏蛋。”孙敏马上明白了中年男人的意图’根本就是想看自己着急生气地样子。

    “呵呵。不说不笑不热闹嘛。对了,你一直在那边地研究室,上午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三句话不离本行,不一会程晓鹏就把话题转到了工作上。

    “也没什么。就是摆棋拆棋,没什么特别的呀。”想了一想,孙敏答道。

    “是吗?看到白棋走那手碰的时候也没有?”程晓鹏提醒着。

    “啊,你这么一提醒我到想起来了。我先问您,紫芸下那一招为什么会用了那么长的时间?”一经提醒,孙敏马上想起了方才地讨论。

    “想棋呗。那招棋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重大的比赛下出新手,自然需要花很长的时间进行计算啦。”程晓鹏理所当然地说道,对大多数人而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回答了。

    “哈哈,您猜错啦!”孙敏得意地笑道,在和程晓鹏的斗争中,她能占到上风的时候并不太多,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杀杀对方地气焰,心中当然高兴。

    “怎么?我哪儿错了?”程晓鹏不解地问道,他可以肯定李紫芸离开对局室后没有进研究室,孙敏怎么会知道对局者的真实意图?

    “呵,长学问吧您就。我先问您,您知道一九六二年九月十三日的第二届日本名人战吗?”孙敏现学现卖,先考起了老牌记者。

    “第二届日本名人战……,好像就是坂田荣男本因坊挑战藤泽秀行名人的那次吧?这我当然知道啦,呵,拿这来考我?当我刚入行呀!”程晓鹏地业务的确熟练,稍稍回忆了一下便说出了正确答案,脸上充满了不屑。

    “光知道这个有什么了不起!那您知道这次比赛中的第六局和第七局里生了什么事情吗?”孙敏不以为然,一翘鼻子继续问道。

    “什么事?……,噢!想起来了,就是关于两个人争推封手的事吧?”程晓鹏仔细地想了半天,忽然一拍脑袋大声叫道。

    “答案正确。现在知道紫芸为什么会用那么长时间才下一招棋了吧。”孙敏得意地说道,仿佛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策划出来的一样。

    “哦?真的吗?难道你是说紫芸在使用心理战术?”程晓鹏若有所思地问道:如果孙敏说的没错,这倒是值得在棋评中大书特书的一件趣事。

    “当然,难道您还不相信我吗?”孙敏摆出一付胸有成竹地样子问道。

    “哈哈,信,信,谁不知道你和紫芸的关系,不信你还能信谁。”程晓鹏仔细打量了一脸‘我是谁’的孙敏,点了点头笑道。

    “哟,这不是程老师吗?什么事儿就信信的?”打完饭的三个人端着托盘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管平和程晓鹏打着招呼。

    “呵,还能信什么,当然是我这个所谓的学生啦。”招呼着三人坐下,程晓鹏指着孙敏说道。

    “咦,怎么是所谓的学生?她不是一直是由您带的吗?”纪长风不解地问道。

    “不行啦,现在人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看问题可比我深多了,这个老师的称号我可是担不起啦。”程晓鹏笑道。

    “哈哈,是什么事让您有这么大的感慨?”看了看孙敏的表情,又看了看程晓鹏的样子,知道程晓鹏只是在开玩笑,管平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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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八 因人而异



    “你看,假如现在白棋粘住,黑棋马上在二路扳粘,由于存在挤断,白棋不得不后手接上,之后黑棋再从五路扳出,和白棋什么都不做单是粘上相比,黑棋的二路扳粘先手获利极大,不仅如此,重要的是,白棋在边路上的眼位被破坏,整体大龙不活,左右难以兼顾,今后必将付出更多的代价,两者之间的差别可谓极大(武道之功夫巨星全文阅读)。”曹灿最终还是将问题的关键讲了出来。

    “啊……,噢,我没看到二路的扳粘。那既然被黑棋二路扳粘不行,白棋直接立下不行吗?”管平一计不成,又生二计。

    “哈,你这是拆东墙补西墙,防住了边路上的扳粘却不管外边的断点了。白棋二路立,黑棋就直接断,白棋打吃,黑棋就恰打,白棋被分断之后局部是劫活,初棋无劫,黑棋直接动手没有成算,但他可以借此在别的地方挑起激战制造劫材,从全局来看,白棋面临崩溃的危险。”黄妙龄摆出了随后的变化。

    “立也不行,粘也不行,白棋难道就没办法了吗?”纪长风担心地问道。

    “唯一的方法就是五路退回一子,当黑棋恰打时粘在里面,这样当黑棋拉出一子后白棋上边可以两眼净活,但黑棋先在中腹连压两手形成厚势之后再转向右下守角,虽说白棋避免了马上崩溃的危险,但从全局来看,黑棋优势明显。”王子明摆出了最终变化。

    “啊!这么说紫芸不行了?”孙敏惊叫道。众所周知,李紫芸的棋强在中前盘,弱在后半盘,方一开局就明显落后,那岂不是说这一局凶多吉少?

    “当然不是了。”王子明说道。

    “怎么会?刚才的几个变化图明明都是白棋不行吗?”不止是孙敏,包括曹灿,桑原秀吉和黄妙龄这样的职业高手都是大惑不解。

    “呵,这就是为什么方才发笑的原因,不是因为这手棋本身的问题。而是走这一手棋的时机。”王子明笑道。

    “哦,为什么这样讲呢?”孙敏问道。

    “呵呵,黑棋这手呆并不能肯定紫芸看没看到,但她是在中午封盘前两分钟才走出的碰,如果执黑棋的是一位头脑冷静,经验丰富的棋手,那么只要静下心来(无限之血腥进化全文阅读)。不被对手地心理战术所动摇,那么经过深思之后,很可能会发现这一冷着。可问题在于崔钟成是这样的棋手吗?”王子明笑着问道。

    “从以前的比赛棋谱来看。崔钟成是一位冲击力很强的年青棋手,活力有余。稳健不足,可这场比赛非常重要,他应该会非常慎重的。紫芸就不怕万一没上当吗?”孙敏担心道。

    “呵,首先,并这手棋紫芸在下之前未必注意到了,其次。如果她看到了仍然要走那就是在赌博,最后,假若她是在赌博的话,现在她可能赢了。你们没有留意到吗?就在黄老师说这手棋有可能成为擂台赛名手时,崔钟成已经离开对局室了。”王子明笑道。

    众人闻言抬头看去,果然,对局室内只有一位记录员坐在那里整理着棋谱,而其他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王先生真是心思缜密,连对手的棋风特点地问题都考虑了进去。实是令人佩服。只是您怎么肯定崔钟成的封手不会是呆并?”工藤武夫认真地问道,对于王子明能够在别人之前发现最强招法他并不感到惊讶,因为这样的经历已经太多了,他所奇怪地是为什么王子明会那样自信地认为一个他并未见过人在这里犯错。

    “理由其实很简单,做为观战者,我们可以随心所欲,想怎么摆就怎么摆,而不用负有任何心理负担,因此,无论是曹老师也好,黄老师也好,我也好,全都可以凭着感觉先把棋摆在棋盘上之后再去想之后的变化,错了之后不过是拿掉棋子重新再去找办法。但是做为对局者地崔钟成可能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吗?

    呆并这手棋是在否认了上长,扳出,下扳或单立种种变化之后才会被发现,之前的种种变化想计算清楚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地,而且就算是第一眼看到了这手棋,后面的变化也不是一时半会完全可以看清楚的,现在,崔钟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出了决定,其可能性只有两种,一种是因为被紫芸硬推封手地心理战术所激怒,只是凭着感觉走棋(乞活天下最新章节)。另一种则是事先他曾经对这个变化有过研究,所以现在驾轻就熟,短时间内就能找到了正解。

    但就这个布局而言,其流行是从今年六月份崔世石和金炳辉的棋圣战七番棋才开始,距现在不过才四五个月,走成类似局面的实战例我还没有见过,而紫芸的这手碰很有可能是一时灵感之作,事前根本无从预料。所以,由此可以得出答案,崔钟成最大的可能是在下斗气棋,而且封手是上长或是扳出的可能性极大。”  王子明自然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精彩!原来王先生不仅对围棋的见解有独到之处,对棋手的对局心理也是了解颇深,呵,幸好你没有进入职业棋界,否则地话象我们这样的人都没有吃饭的地方了。”曹灿大声称赞了起来。

    “曹先生,您这是在开玩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王子明微笑着答道,所谓猫有猫路,狗有狗道,如果真有一个人能出色得能将所有人都挤出一个行业,那这个行业离完全破灭差不了多远了。

    “哈,王先生,曹老师可不是在开玩笑。看看你教出来的学生,小小年纪还没怎么着就把我这个下了十多年棋的老棋手逼到只能站在一边讲棋,现在又开始使用心理战术来对付别人,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女子围棋就成了她的天下。”黄妙龄也是笑着打趣道。

    “呵,黄老师,您说的太夸张了。紫芸的天分的确不错,但围棋不是只靠着天分就能下好的。今年她的成绩之所以非常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的棋风属于进攻型,对上手的冲击力很强,国内棋手对她的棋了解不足,所以才会让她这么风光,一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说明问题。至于心理战术,我虽然非常熟悉,但并不认为那是什么正道。林肯先生说过‘你可以在某些时刻欺骗所有人’也可以在所有时刻欺骗某些人,但你绝不能在所有时刻欺骗所有人。’如果把棋局的胜负过多地寄托在对手犯错上,那么围棋也就沦为赌博的工具了。’王子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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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七 名手?欺招?



    果然,在十一点二十六分,白棋的下一手传来:右边四路的开碰。

    “啊!怎么是在这里?!”看到这明显带有挑衅性质,令人心跳加速的一手,研究室里响起了一片惊叹声。

    “异想天开的一手,王先生,这是不是又是出自您的手笔?”黄妙龄惊叹之后问道。

    “不是,这个招法我没有见到过,可能是紫芸一时的灵感吧。”王子明摇了摇头,他是人,不是神,不可能预料到所有的变化。

    “哦,真的吗?可看起来很象是您的风格呀。”黄妙龄怀疑地问道。

    “我的风格?呵呵,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自己是什么风格呢。”王子明笑了。

    “呵呵,不管是不是你教的,但如果紫芸的意图真是为了逼对方走封手的话,那么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崔钟成肯定想不到这一手,恐怕中午饭都吃不塌实了。”黄妙龄笑着说道。

    “嗯,这手棋的确很有意思,白棋是想寻找步调吗?”纪长风问道。

    “白棋要是单粘上是有些呆板,心情上不好,但只为了找步调付出的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曹灿轻轻摇着头说道。”黑棋第一感是五路上长,白棋如果粘上,黑棋就拐出,碰上去的一子被伤,几乎无法动弹,有点得不偿失的感觉。”

    “这么明显的反击紫芸不应该看不到,估计黑棋在上长的时候白棋不会去粘,有可能会跨下反击吧。黑棋的角角上的味道也不是很好。”王子明说道,尽管一时半会无法把这一局部的变化完全算清,但直觉告诉他,这里有棋。

    “黑棋大概会三路夹,白棋二路立,黑棋冲断。白棋反断,黑棋粘三三,白棋二路爬。嗯,果然,黑棋角上也很危险。”桑原秀吉在棋盘上摆出一个参考图。

    “这么说长不行,那上扳呢?”把多余的棋子抹掉,曹灿又换了另一种应法。

    “白棋还是跨下,这样黑棋就可以直接冲断,待对方三路时简单吃掉一子后转到角上做活,白棋左右无法两全(种田种出幸福来最新章节)。已经崩溃。”黄妙龄摆出了另一个参考图。

    “为什么白棋不直接断?棋从断处生,黑棋外边一子不是也被分开了吗?”孙敏不解地问道。

    “呵呵,你这是没有策略的表现。职业棋手是不会这样下地。这一断看似找到的头绪。但黑棋只要往角上一退,白棋自身形状上的破绽就全露出来了。为了防止上边白棋被恰打分断,白棋只有团住,这样黑棋地五路长变成先手。再转回头来吃死四路白子,黑棋非常满意,其结果比白棋单粘时好的太多了。奇书”曹灿笑着教育起曾经的记名学生。

    “呃……,明白啦。”吐了一下舌头。孙敏不好意思地做了个鬼脸。

    “要是断不行的话那白棋该怎么办下巴问道,刚才的两个变化都是白棋不利,难道说李紫芸是看错了棋?

    “如果黑棋是扳的话,白棋可能不是直接断,而是先四路虎。黑棋敢断在外边。白棋就三路穿下,这个转换黑棋不便宜。所以黑棋只能三路挡,如此白棋先手打吃后六打吃后罩住,虽然黑棋可以在右边得到很多实地,但白棋得至先手后从左上三路打入,右边损失完全可以从这里得到充分的补偿。由于白棋在这边的外势太厚,我个人地感觉黑棋在以后的战斗应该很头疼。”王子明摆完棋说道。

    “呵呵,王先生的大局观真是出色,这一虎真有些哥伦布竖鸡蛋地感觉,简简单单地就把黑棋地攻势化解了。”曹灿点头夸奖道。能够心来气和地走出六路和五路的交换而毫不再意,王子明的气魄就算在职业棋手中也是难有几位能比。

    “难道说黑棋只有从下边应?”桑原秀吉皱着眉头说道。如果反击没有好结果的话,那么只能忍耐,但让对手如此欺负而无力反抗,换任何一位职业棋手地话心情都不可能会好的。

    “怕只能这样吧,虽然让白棋压迫在三路,心情上有些不大好,但黑棋还可以下(重生一纨绔千金最新章节)。看来白棋的这记碰是招好手,黑棋难以反抗。”曹灿总结道。

    “嗯,紫芸这一手棋的确漂亮,说不定可以成为擂台赛中的名手。”黄妙龄也是点头赞同道,围坐在棋盘边的众人也是啧啧称赞。

    “咦,王先生,您为什么会那样笑?是不是不同意大家的看法?”一直注意着王子明的工藤武夫忽然问道。

    “呵呵,那倒不是。其实我不是在笑这招棋本身,而是在笑紫芸走出这一手棋的时机。”王子明微笑着答道。

    “哦,为什么呢?难道您认为这步棋并不好?”曹灿敏锐地问道。

    “是地。白棋这招棋看似凶猛,实际上破绽百出,黑棋越是在局部纠缠,白棋就越是如鱼得水但黑棋如果能冷静下来老老实实地四路呆并,干干净净地补住角上的弱点,那么白棋下一手怎么办?”王子明在棋盘上摆上一子,抬起头来向众人问道。

    “啊,居然还有这样的手段!”几位职业高手略一愣神之后,不约而同的惊呼起来。

    “怎么了?白棋不是粘在外边就可以了吗?那手碰的交换起到了阻碍黑棋在右边扩张的作用,白棋没什么不好呀。”管平不解地问道。

    “呵,小管呀,你和王子明的水平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得实在是太远了。”曹灿轻轻摇着头苦笑道,不知道是在说管平,还是在说自己。

    “曹老师,您就别损我啦,我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吗?要是有他那两下子我还会猫在石景山那个小地方吗?您就别卖关子,直接说为什么不行吧。”管平苦着脸说道。虽然曹灿讲的并没有错,但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来,就算以管平的脸皮厚度也感到微微有点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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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六 封棋中的花招



    “紫芸怎么不走了?”孙敏奇怪地问道,十多分钟过去了;方才一直落子如飞李紫芸一反常态,半晌没有动静(妖精的尾巴之天堂之羽全文阅读)。

    “是不是发觉形势不利要走强手?”黄妙龄想了想说道,对于李紫芸的奇巧之招她可是领教的太多了。

    “应该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按道理当初在象步飞的时候她应该能够预计到现在的图形,这个时候再花时间去想是有点奇怪的感觉(总裁的麻辣娇妻:调教花心老公)。”曹灿也是有些不解。

    “王先生,您对李小姐的棋最了解,讲问您觉得李小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长考呢?是不是她也认为局势已经不利?”工藤武夫插口道。虽然他的围棋水平不行,但因常常参加棋手们的研讨会,故而对于职业棋手所惯用的那些术语含义非常清楚。

    “呵呵,也许你们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感到不太舒服有可能,想要变招也在情理之中,但我不认为这是她现在才长考的原因。”王子明笑道。有的时候看的太远,反而会忽略最简单的问题。

    “呃?王先生,如此说来说你已经猜到李小姐的用意了?”工藤武夫认真地问题,虽然不是职业棋手,但在座的诸人当中,没有一位敢忽视这位与世无争的当代隐居者所表达的意见。

    “呵,在二十世纪中期,日本的重大棋战实行的还是每方十小时的两日制对局,因此大多数棋局会在第一天的比赛下了几十手棋后,到傍晚五点半左右暂停,待得第二日重新再战,也就是说当比赛到规定的封棋时间。而对局尚未结束,已下过子的一方应立即退场。轮下子地一方思考后,把准备下的点写在记录纸上,然后密封交裁判员。续赛时,裁判员当场启封,按所标记地位置下子,比赛继续进行。

    对于比赛中的暂停,有些棋手非常反感,比哪正好碰到一方叫吃的时候遇到暂停,本来另一方只能赶紧束手就擒,这么一暂停。对方便可以有充裕的时间来仔细考虑,反正下一手棋得到翌日早上才下。

    因为有这个问题存在,所以在围绕着由谁来最后下封手这一招上曾经发生过不少有趣的故事。

    其中最有戏剧性的一幕是发生在一九六二年九月十三日的第二届日本名人战第六局中,当时挑战者坂田荣男本因坊和卫冕者藤泽秀行先生之间的关系极为紧张。而他们二人都是很不愿意轮着自己去当封棋,可是从挑战赛的第一局到第六局,封棋的总是藤泽先生,对此,藤泽先生心中极为不快,后果最终反应到了棋局上。

    据当时地观战记录,在执黑的藤泽先生走到第五十一招时是四点二十分,之后轮到坂田先生来下。坂田先生长时间一声不吭地思考着,到了五点十分左右才忽然瞟了一眼手表,轻轻嘟哝了一声‘怎么办、呢?’。然后依然盯着棋盘,身子一动不动。从以往的先例来看,大致上下到第五十二手便至了封棋的时间,谁到了这个规定地时间轮着走下一着棋,谁便是封棋者。然而到了这种关键时刻,由于名人和本因坊之间平素的关系就不太融洽,于是他们谁也不发一言,都只是默默地盯着棋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转眼间已是五点二十八分了。本因坊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很快打出一招五十二招。见此情景,名人的脸上腾地一下就涨得通红了。或许是由于看到对方硬是将封棋推给自己,心里很生气吧。接着他冷不妨便打出一招五十三,可是本因坊也随既下了五十四。于是名人抱着胳膊嚷了一声‘岂有此理’正在这时,证人宣布时间到了。

    继黑五十一之后,下白五十二这一招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本来这一招并不需要用那么长时间,但坂田本因坊却一直将藤泽名人逼到最后一刻,才把封棋推给对方。

    很显然,坂田先生是想在停局前的几分钟内扰乱对方的心情。

    而藤泽先生显然受到了影响,在第二天的比赛中失去了冷静,以大败告终。

    本来故事到这里就可以告一段落了,由于第六局的失利,双方打成了三比三平,双方重又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藤泽先生并不落后,完全以对等地姿态冷静地进行最终局的较量。

    但名人并没有这样做。

    在九月二十九日的决胜局中,藤泽先生有意看准了封棋时间,到了下第六十三招前特意向公证人问:‘还有几分钟?’

    ‘大概十秒钟左右。’公证人回答。

    ‘那我就到了关键时候才下。’

    听到了这样地对话,坂田先生只有苦笑了。

    藤泽先生成功地在心理战中将封棋推给了对方,然而,名人的那一着下得并不妙。甚至有人以为正是由于这一着,导致了黑棋的失败。

    从整个七番棋的进程来看,藤泽先生由最早的三比二领先,到最后的三比四失利,原因并不是出在技艺上,而是出在心境上。

    一般人很难在一周或是十天之内便换一番心境,而坂田先生却在这几天工夫内重新冷静下来,并和藤泽先生展开了心理战,因此就算第七局中的封棋也没破坏他内心的平静,反之,由于失去了平常心,过于想在封手战中报一箭之仇,结果藤泽先生没能把他的真正实力施展出来。

    因此,正是由于这种心理控制能力上地这种差别造成了比赛结果的逆转。”

    王子明娓娓道来,讲了段日本围棋史上有趣的一幕。

    “噢!我明白了,王先生您的意思是李小姐是在使用心理战术?”工藤武夫恍然大悟,除了桑原秀吉还不明所以,其他人都是点头赞同。

    “呵呵,现在是十一点二十分,距上午封盘时间只有十分钟,这种可能性应该说还是很大。”王子明笑着抬头示意大家去看看墙上的时钟。

    “哈,没想到紫芸还会玩这个花招,看来这个小丫头内心实际上也是很阴暗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知道了李紫芸的计划,孙敏不再担心,转而意味深长地和李紫茵说道。

    “呵,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不过是前几天和紫芸讲过这个故事,谁知道她会现学现用呢。”听出了孙敏的言外之意,王子明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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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五 难受之形



    挂在房间四角的闭路电视同一时间亮起,屏幕上的男女两位棋手正隔着棋桌闭目养神,不远处的长桌后,两位记录员忙碌地整理着稿纸,坐在中间的裁判长则不时地看看手表,显见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谁主金屋TXT下载)。

    “曹老师,黄老师。”李紫茵和孙敏从房门外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围坐一团的几人。

    “呵,你们来啦,趁着人少,快搬两把椅子过来。”黄妙龄笑着招呼着二人。

    “是。”应了一声,两个人从别处找来两把椅子,分别坐在黄妙龄旁边。

    “孙敏呀,紫芸进对局室的时候状态怎么样?”管平问道,他还是有些担心李紫芸会因刚才的斗嘴影响了情绪。

    “哦,很好啊。”孙敏应道,对于李紫芸的性格她很了解,早就知道刚才的斗嘴只是李紫芸转移压力的一种方式,故而根本不以为意。

    “哎,小敏,你怎么不去拍照呢?”王子明奇怪地问道。通常重要的职业比赛规定记者只允许开局后五分钟内在对局室内拍照,之后,对局室里将严禁与比赛无关的人进入,以免影响到棋手的思考。

    “噢,今天负责采访比赛的是程老师,我是放弃休息来为紫芸打气的,用不着为那些事操心。”孙敏答道。

    “曹先生好,王先生好,三位女士好。”方才去隔壁讨论问题的工藤武夫在比赛开始前也回来了。

    “工藤先生好,来,请坐。”曹灿拉过一把椅子让工藤武夫在桑原秀吉旁边坐下。

    比赛在裁判长的命令下准时开始,执黑的韩国棋手布下了错小目,李紫芸则应以星小目对抗,由于现代围棋理论认为双方如果都各自守角,则右边的大场和上方的大场黑棋难以选择。所以崔钟成抢先高挂对方左上小目,准备视对方的应手再决定自己的走法。

    李紫芸平易地三路托,要是黑方走小目托退定式地话,白棋今后三路跳出的一子远远地限制着黑棋上方的发展,一般认为白棋子效较高。

    韩国棋手当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星位顶(司马云飞的艳丽修炼史最新章节)。扳,将黑棋的发展重点定为上方。

    三路长,白棋准备走成大雪崩定式,在大雪崩定式中李紫芸早就准备好了不少新手,如果对方照着正常定式变化应对的话,她就打算让韩国棋手尝个鲜。

    思考良久,韩国棋手最终没有选择复杂地变化,二路打吃之后再在星位下拆四,看来在这二十多天里。崔钟成没少研究中国女先锋的棋艺特点,知道在边角定式和对方纠缠难有好处,故而准备以快捷的步调迅速抢占大场,尽量避免给与李紫芸发挥长处的地方。

    “一般分寸应该是分投或挂右下角吧?”黄妙龄说道,眼前的布局虽然双方勾心斗角,但还都是在正常的布局轨道之中,均有先例可循。

    “挂右下角在以前有很多棋手喜欢这样下,不过最近比较常见的还是分投,黑棋守右下角,白棋拆二。黑棋上方拆一逼住,白棋单关跳起,之后黑棋或抢下方大场,或补强上方黑阵。这样棋局进行平稳,双方比较容易把握,只是通常黑棋在上方拆边的间隔五路。同右上的小目形成了变相中国流地配置,现在黑棋少拆了一路,分投有些稍缓的感觉。”曹灿说道。在场的众人中以他的年纪最长,段位最高,因此,自然而然地就成了棋局的主讲人。

    “我猜紫芸会挂右下角,那种平稳的布局不大符合她的风格。”黄妙龄说道,作为李紫芸国内棋战最主要的对手,也许除了王子明和李紫茵。就属她对李紫芸的了解最深。

    “难说吧?上一盘和小鹿纯子,紫芸的布局就很中规中矩,而且效果非常之好,这说明对于平淡地局面她也有非常深入的研究。”纪长风摇头说道,在布局阶段往往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很难说走在哪里是唯一的选择,故而高手之间意见完全相左的时候并不少见。

    “紫茵,你说呢?”曹灿转而问向李紫茵。

    “分投应该不会地。她也许会挂右下角,不过最有可能的是在上方的黑阵想办法(风流帝王大流氓TXT下载)。”李紫茵想了想说道,虽然对妹妹地棋风了如指掌,大体行棋方向不会有大错,但要猜测出具体的下一招就千难万难了。

    “王先生,您的看法呢?”桑原秀吉不失时机地问道:就是在这种怎么下都是一盘棋的地方才最能体现出一位棋手的棋风。

    “紫茵说的应该是最接近,白棋左上三路的打入是个要点,可以借着攻击左边三颗黑子将棋局导入急战,但是否应该在右上角做些准备工作以免以后黑棋在右土角形成大空还需要进行深入H算。”王子明答道。对于高手而言,棋子之间一路之差足以造成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没有充分的准备便轻举妄动,便很有可能陷入困境。

    李紫芸给出地答案是右上角三路小飞挂,黑棋尖顶,白棋挺头,黑棋四路飞起,白棋拆二!黑棋从左边飞攻,这是此局部棋型的最常见变化,白棋取得了根据地并破去了黑棋右上的阵势,但黑棋也借机把右上角走实,同时也间接补住了左上的打入,双方均可满意。

    再往下,白棋象步飞出,以免被黑棋将头封住,黑棋从内侧靠住,白棋扳,黑棋四路长头,白棋三路拉回,黑棋双补住断点。

    “白棋有点难受吧?”黄妙龄说道。上方白棋局部一手棋不能做活,因此必须要补住外边的断点,但无论是虎还是粘实,黑棋只要在四路单关跳就行了。通常认为在布局阶段,三路和二路的交换是便宜,四路和三路的交换是互不吃亏,五路和四路的交换则稍损,现在的交换是六路和四路,如果白棋中腹以后围不成大模样,那么到了后半盘实地上可能就要闹饥荒了。

    “是啊,现在大概也只能先把断点补上,虽说有些难受,但棋还可以下。或许白棋的三路挂有些问题,改成四路高挂会好一点。”曹灿点头说道。对于业余棋手来说,这个参考图并没什么不好,双方之间的差距只是微乎其微,根本不足以影响胜负,但对职业棋手而言,搅尽脑汁,费尽心机,为的就是那一点点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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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四 再遇桑原



    “哦,原来是桑原先生,你好。”王子明微笑地向走过来的年轻人打着招呼,来者日本队将要在下一场出战的棋手桑原秀吉。

    “您好,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王先生,真是太意外了。”桑原秀吉的兴奋一眼可见,可以说自今年五月以后,如果说谁是他最想见到的人,那么王子明无疑排在第一位。

    “呵呵,也对,我今天早晨之前也不知道现在会到了这里,这次来北京是一个人吗?”王子明问道。

    “噢,不是,一起来的还有工藤武夫先生,您应该对他很熟悉吧。”桑原秀吉答道。

    “对,记得上一次见到工藤先生还是在六月底,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份,时间过得可真快呀。”王子明笑道。

    “呵,桑原先生,看来您对今天的比赛非常重视,居然比我这个要做大盘讲解的人还来的早,敬业精神真是叫人钦佩。”曹灿笑道插言道。

    “啊,曹先生您好,刚才光注意王先生,一时没看到您,请您原谅。”听到曹灿的说话桑原秀吉这才注意到在王子明旁边站着好几位,别的人他并不认识,但曹灿是中国的一流棋士,经常在各种比赛中出场,桑原秀吉当然不会不知道,赶紧行礼致歉。

    “哪里哪里,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黄妙龄八段。这位是纪长风先生,这位是管平先生。”曹灿爽朗地笑着将其余几人介绍给对方,身为棋手,他当然能体会得到桑原秀吉那种突然碰到让自己受到刻骨铭心打击的对手时心中地复杂感觉,自然不会对日本棋手礼貌不到之处感觉不快。

    “您好,您好。”双方一一见礼,虽说纪长风和管平并不懂日语,但这种基本的礼节还是懂得的。

    一番寒喧之后,大家在研究室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咦,工藤先生哪里去了?”四处望望。没有见到那个精明的日本人,曹灿奇怪地问道。桑原秀吉的中国话并不是很好,除了一些基本的日常用语外便不灵光了。而在坐的众人中除了王子明日语,韩语都非常流利外,其他的人就差了很多,纪长风和管平是一窍不通,大概知道的也就是从电影里学地那几句“咪西咪西”  “撒由拉那”,他和黄妙龄虽然好一些。但也仅限于日常用语和专业用语,用来探讨围棋是够用了,但坐下来扯闲篇就差远了。

    “噢。他在隔壁房间向韩国队的领队了解下一轮比赛的准备情况,一会应该就过来了。”桑原秀吉答道。

    “呵呵,想不到工藤先生想得真远,这一轮比赛还没开始就已经准备下一轮地事了,看来他对这一轮的比赛结果很有信心啊。”黄妙龄笑道。

    “是的,工藤先生对待工作的认真程度在日本棋院非常有名。而且对很多事情都有独到的看法,深得棋手们的信赖。

    “桑原先生,后天地比赛您就要出场挑战了,不知道您更希望和哪位棋手交手呢?”管平插口问道。

    “如果从实力对比来看,双方谁进入下一场比赛的可能性几乎一样,但要说更希望和哪位棋手交手,那肯定是李紫芸。”经过曹灿的翻译之后,桑原秀吉想了想认真地答道。

    “呃?为什么呢?”管平追问道。

    “很简单。上次在东京和王先生手谈一局之后,我对王先生高超地棋艺深为钦佩,一直想再找机会向王先生再请教一盘,可惜王先生自回国之后便深入简出,不再参加任何正式比赛,所以总是不能如愿,而李紫芸小姐是王先生的高足,自今年年初正式参加职业棋战以来状态极佳,所向披靡,不仅在个人赛中夺冠,而且在女子名人战中挑战成功,体现出强大的实力,显然是得到了王先生的真传。因此,我很希望能在她的棋中看到王先生的影子。”桑原秀吉答道。

    “呵呵,桑原先生地斗志很旺盛呀,看来就算紫芸过了崔钟成这一关,在您这里也要碰上大麻烦了(重生成山最新章节)。”黄妙龄笑道。

    “是的。这次来北京之前我已经和朋友们打了赌,如果不能进入下一轮的比赛,我就要把头发全部剃光,所以,不管后天的比赛对手是谁,我都必须要取得胜利。”桑原秀吉郑重地点头说道。

    “哈哈,桑原先生,就怕人算不如天算,下了这么大的赌注万一不慎失手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北京的天气很冷,突然光着头不小心会感冒。对了,我有一个朋友是做帽子生意的,要不要先替您联系一下,免得到时候来不及?”管平闻言大笑道。

    “老管,来者是客,人家是年轻人,别开这种玩笑。”曹灿怕把气氛搞僵,赶紧提醒着管平:棋手在比赛开始之前免不了会说上几句大话,或是吹吹牛皮好给自己打气,尽管有地时候会让别人感觉很难接受,但那也是人之常情,作为年长者且又是地主,没必要如此斤斤计较,显得中国人没有容人之量。

    “呵呵,抱歉抱歉一时没管住嘴巴。”管平也感到这么说话有些太过尖刻,熟悉自己的人会当作为开玩笑,不熟的人怕是会引起误会。

    “曹先生,管先生刚才说了什么?”桑原秀吉的中文水平不足以让他听懂管平的发言,看到刚才还在开怀大笑的管平转眼间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所以好奇地向曹灿问道。

    “呵,没什么,他就是在说你有胆量有魄力。”曹灿当然不能实话实说,现在他有点庆幸工藤武夫没在旁边了。

    “噢,谢谢管先生的夸奖。”被蒙在鼓里的日本棋手向着管平致谢,气氛重新融洽了起来。

    时间在几个人的闲聊里一分一秒中渡过,很快研究室里的人越聚越多,三国围棋擂台赛的第三场战斗几分钟后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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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三 研究室门口



    简短的采访之后,一行数人乘坐电梯来到了八楼的赛场,这里原本是中国东方远洋集团下属分公司的一个高级会所,为了此次的三国擂台赛特意重新进行了布置,不仅单独设置了对局研究室,而且还在大型会议室安排了大盘讲解,曹灿和黄妙龄再次被骋请为解说嘉宾出场,中央五套现场进行实况转播,虽然正式转播是下午一点开始,但已经有棋迷早早赶来抢占位置(武道之功夫巨星)。

    “不知道赵叔看到这个场面会怎么想,大概是忙着算又能挣多少钱吧。”王子明笑着低声说道,吹了阵凉风,呼吸了半天新鲜空气,他的困意早就没了。

    “肯定啊。一张入场券可是五十块,这一个大厅少说也能坐下三百多人,加上站票,怕这一天净收入就得小两万吧。”管平点头说道,对于这类情况他比王子明可是清楚的多。

    “那倒是。不过这些棋迷来这么早干嘛?上午又没有大盘讲解,干坐着三四个小时不觉得无聊吗?”王子明问道。

    “放心吧,你想到的主办单位也早想到了,没看见大挂盘后面的棋桌吗?等会国少队的小棋手会先下一盘限时两小时的快棋表演赛,这样早来的棋迷就不会无事可做,而那些小棋手也有了点额外收入,一举两得,皆大欢喜。”管平笑道。

    “紫芸,这么早就到啦?我刚想到楼下去接你们呢。”正行走间,孙敏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恰巧迎上了他们。

    “什么早呀,要不是王大哥磨磨蹭蹭的耽误时间,可能不到八点钟就到了呢。”李紫芸撇撇嘴先告起了状。

    “哼,他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十点钟起床就算早的啦,现在八点半不到就跑来给你捧场打气,你就该知足了。”瞟了王子明一眼。孙敏枪里加棒,哄着小姑娘的同时还不忘讽刺了一下夜猫子。

    “好啦好啦,看到一会就要比赛的份上我就大人不见小人怪,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了。小敏,紫芸她们就交给你啦。管平,走,咱们去研究室。”王子明笑着把两个女孩子推了过去,转身拉着管平就走。这里是公众场所,他自是不能和几个女孩子为这样的问题争来辩去。

    “哼,先别理他。等晚上回家以后咱们再说他。走。我带你去休息室。”孙敏笑着和李紫茵一起拽住一脸不服,还想再说上两句的小姑娘向走道另一端走去(无限之血腥进化TXT下载)。

    顺着竖在走道内的指示牌,向右转过一个弯便到了对局研究室,因为大多数职业棋手习惯于等下午棋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才来观战,所以现在屋子里并没有几个人。

    “哟,是老纪。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我还以为咱们来的就够早地了,没想到他来的更早。”刚一进屋,管平就看到了熟人。

    “我也是刚到没多久,也就比你早进来几分钟。咦,子明也来了?真是有点出乎意料呀。”纪长风笑着和管平打起招呼,待看到王子明的出现,不由得一愣。

    “怎么出人意料了?好歹紫芸也是我的挂名徒弟,没必要这么惊讶吧?”王子明见状奇怪地问道。

    “在北京下棋的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让你出一次门有多难。为了看盘棋就大老远跑到东三环,这可以点不大象你平时的作风呀,是不是别有隐情?”纪长风笑道,

    “哈,到底是纪老大,真是火眼金睛,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你是没看到早晨李紫芸的架势,只怕他要不肯起来,房门都得给拍破喽。”管平笑着揭底没有那几个小姑娘在场,他说起话来也少了许多顾忌。

    “呵呵,我就说嘛,这个原因还是比较合乎常理。”纪长风点点头说道。

    “哎,那不是王子明吗?哈哈,真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徒弟出马,师傅压阵啊。”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顺着声音看去,一位四十来岁地高大男士和一位身材娇小的中年女子正从楼道另一端走来,正是这次大盘讲解的两位主持,曹灿和黄妙龄。

    “呵,没办法,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呀。曹老师今天打扮地可真是精神,怕是当封面模特都绰绰有余了。”王子明笑着应道。

    “哈哈,王先生您可是太会说话了,要不是得上镜头,我才懒得穿这套衣服呢,别别扭扭地,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乞活天下最新章节)。对啦,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黄妙龄,中国现在唯一的女子八段棋手,这位是王子明,李紫芸的老师,同时也是她背后的黑手,据我所知,你这一年来在棋盘上吃的不少苦头都是源自他的策划。”曹灿笑着将身边地女士介绍给王子明。

    “王先生,你好,常听紫芸提起你,说她走出的那些新手有很多都是你教给她地,这样说来,我得丢掉的名人位挑战权你可是负主要的责任呢。”黄妙龄笑着向王子明问候。

    “哪里哪里,事情的真象并不是那个样子。实际上大多数情况下,我都是只提出一个构想,具体的招法都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所以,就算是有责任我也只能算个帮凶,您可别把那么大的帽子扣在我头上。”王子明谦虚道,显然,对方和之前的其他人一样都没有认出自已。

    “王先生您太谦虚了。名师出高徒,紫芸的天份虽高,但要没有你地教导怕也不会这么快就成为一线棋手。而且你对于那盘挑战棋的看法曹老师都跟我讲过了,称得起气魄宏大,构思奇特,真让我大开了眼界。”黄妙龄认真地说道。虽然对方并非职业棋手,但棋手的实力不是以职业或是非职业来划分的,只要是高手,就值得让人钦佩。

    “呵呵,老师您太客气了。那不过是随便说了两句,意见很不成熟,希望您不要见怪。”王子明笑着答道。

    “好啦,你们都是高手,就别互相客气了。站着说话多累,屋里有的是座位,大家坐下来慢慢聊。”管平插口把人往屋里让着。

    “对,在门口站着干嘛,走,进屋去。”曹灿也说道。

    于是几个人走进了对局研究室。

    “啊,是王先生。”刚走进屋内,一个听起来很生硬的叫声传到了王子明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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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二 二十天后



    有道是一场秋雨一场寒,连续三场大雨之后,北京已经进入了深秋,太阳的光线虽然还是那么明亮,照在行人身上却早失去了往日的威力,秋风吹过,街道两旁树木上本就不多的发黄树叶便不时落下,有的满天地飞舞,有的则翻滚着跑到墙角路边(衍化道最新章节)。

    上午八点左右,在北京南三环的主路上,一辆黑色奔驰车正在飞速地向着东方驶去,刚刚打过蜡的车身不时反射太阳的光芒。

    “王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是睁不开眼的样儿?!”坐在后座的李紫芸推着副驾驶上闭着眼睛的男人嗔怪道。

    “困啊,能有什么办法。”王子明没有睁眼,换了个姿势靠在椅背上随口答道。

    “昨天你几点睡的?”李紫芸问道。

    “确切地说应该是今天凌晨两点半。”王子明答道。

    “怎么还那么晚!不早就跟你说过今天是比赛日吗,为什么不早点睡?!”小姑娘不满地质问道。

    “呵,是你的比赛日又不是我的比赛日,我怎么知道你们非要拉着我去看比赛,电视台又不是不转播,在家里看和在那里看有什么不同?都那么大的人了,也不是第一次比赛,还用得着拉这么多人壮胆吗?”王子明笑着答道,日本东京都去过了,在家门口比赛还有什么可心虚的。

    “哼,什么叫壮胆,管大哥,你说句公平话,我是那么没用的人吗?”李紫芸气道。

    “呵呵,这种问题你可别问我,你们一位是抗日大英雄。一位是帼国女豪杰,给我两个胆子也不敢对你们评头论足啊。”开着车的管平笑着把皮球踢开,李紫芸他当然惹不起,这个小姑娘没事还想找事儿敲他两下。有了借口不更危险了?至于王子明,虽然其本人不会因为这个找他的碴儿,但万一让孙敏知道也未必容易对付,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哼,胆小鬼。”小姑娘没有拉到同盟军。气的狠狠一捶椅背。

    “好啦。紫芸,马上就快比赛了还要什么小性子(重生之玻皇)。王大哥那是在逗你玩呢,你看。他说是说,这不一样也来啦。”李紫茵劝解道。

    “哈。他倒是想不起来,要是能在那么吵地条件下还能睡得着我就算服了他啦。”李紫芸得意地笑道:在乌鹭社里,谁会比她能闹?

    “看你情绪这么好,是不是对棋局很有把握?”管平笑着问道,小姑娘的情绪变化极快,对于这点他早就习惯了。

    “当然,我还想和桑原秀吉斗一斗呢,要是连崔钟成都赢不了还有什么可吹的。”李紫芸自信地答道。

    “有志气,果然名师出高徒。师傅厉害,徒弟也不含糊。”管平大声赞道。

    距上一轮三国擂台赛结束已经过去了三个星期,第二轮第一场的比赛将在北京位于东三环十里河地金玉大厦开战,李紫芸将执白迎战韩国年轻的六段棋手崔钟成,时间定于上午九时,此时,他们几人正在赶往赛场的路上。

    南三环的交通比北三环顺畅地多,二十多分钟之后,黑色的奔驰车已经开进了金玉大厦的停车场,一看手表,还没到八点半。

    几个人刚一下车,早已等候多时地媒体记者便马上迎了上来,闪光灯频频闪烁,照得人眼睛都难以睁开。

    “李小姐,请问你对今天比赛有信心吗?”有记者伸着话筒提问道。

    “目标是光明地,道路是曲折的,崔钟成是一位很有实力的对手,比赛可能很艰苦,但我对自己有充足地信心。”李紫芸满面笑容地答道。

    “据传你在日本的时候曾经说过想要取得两连胜,当时指地是和日,韩两国女棋手的比赛,现在比赛对手已经改变,你是否还坚持当时的想法?”另有记者问道。

    “当然,作为中国队的先锋,我当然想赢得越多越好,虽然以后面对的棋手越来越强,胜利也会越来越困难,但我只会更加努力(君临都市最新章节)。”李紫芸答道。

    小姑娘面对媒体的采访毫不怯场,言来语去,谈笑自如,仿佛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演艺明星一样。

    “管平,紫芸说话越来越见水平,脸皮的厚度好像快追上你了。”跟在后面的王子明和管平开起了玩笑。

    “嘿,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脸皮厚度!那叫大将风度。”管平不服地叫道。

    “还大将风度呢。说实话,那些话是不是你教她地?”王子明笑道。

    “呵呵,别管是不是我教的,你先说说,她回答的怎么样?”管平得意地反问道。

    “很谦虚,本来我还以为她会说想要和宫本武雄,李永铉请教两盘,但现在只说要更加努力,实在是让人意外。”王子明笑道,如果在乌鹭社里有人问李紫芸同样的问题,大概没人敢保证她不会说出这种惊人之语吧。

    “哎呀,这样的话我早上怎么没想起来!嗯,下次比赛再有人问她同样的问题,一定要让她这么回答。”管平闻言一拍脑门懊恼地叫道,看样子是为自己的失误在自责。

    “喂,管老大,是我没睡醒还是你没睡醒?以她现在的实力说这种话,你就不怕她被人批得找不着北?”王子明吓了一跳,这可是三国围棋擂台赛,参赛棋手无一不是本国精英,就算是超一流棋手也未必敢说这种大话,以李紫芸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实力不过一流二流之间的年轻女子棋手要是敢出此大言,怕不让人当成精神病才怪。

    “呵,子明,下棋你行,搞宣传,我行。现在的社会讲求的就是眼球经济,不怕水平不够,就怕声势太小,所以成不成放一边,先把牛吹说出去再说。老百姓嘛,喜欢的就是这种火药味儿味。”管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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