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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一 分析



    首先,韩国人的民族感特别强,对胜负也特别注重。一个才四千多万人口的小国,在各种体育比赛中能压倒日本,既不是靠经济实力,也无所谓“人种优势”可言,他们靠的就是韩国人的民族精神,当然,一些赛场之外的小动作起到的作用也不能忽视,但那也是韩国人重结果,轻过程,好面子的一种体现。

    韩国棋手一直有集体研究的习惯,尤其是韩国棋手与别国棋手争夺冠军的时候,更是倾全体高手的智慧来研究对手。韩国围棋真正意义崛起时的代表曹薰铉与聂卫平争届应氏杯时是这样,第二批棋手象李昌镐、李世石、崔哲瀚等等年轻的一代在与他国棋手进行重大比赛时也仍然是这样。比如李昌镐在国内赛中基本不输刘昌赫,一到国际赛上反而常常“失手”于刘昌赫;在届“春兰杯”决赛中,番棋不败的李昌镐脆败于自己的师父曹薰铉,都是韩国人的民族意识在起作用。他们一致对外,而对“窝里斗”并不来劲,尤其是当时公认的世界第一人李昌镐,他重视外战而明显的放松内战。

    其次,韩国法律禁止赌博,却不禁止围棋下“彩棋”。日本棋界历来都视围棋为雅事,为艺术,很瞧不起赌博,中国棋界虽然没有达到那种程度,但对于下棋押彩,大多数人还是不习惯的。韩国人则视“彩棋”中输棋输钱为交学费,让赌棋合理化。不仅在业余爱好者之间非常普及,而且在年轻的职业棋手平时训练对局时也会进行一些小额赌注。

    同时,韩国围棋每年地入段除了韩国棋院的院生以外。还给业余棋手留有名额,给业余高手成为职业棋士的机会,如第一代韩国四大天王之一地刘昌赫就是在十八岁之前踩着门槛成为职业棋手的,这种情况在中。日两国的围棋体制下根本不可生。因此,他们的业余和职业棋手之间就没有不可逾越地鸿沟,既利于业余棋手的提高,也使专业棋手多几分业余界的野气和灵气。

    韩国有五分之一的人会下围棋,以下指导棋、赌棋为生者数以万计。这些人有三件“镇山法宝”:一、心理素质特别好。长期的赌棋生涯磨砺出他们极强的心理承受力,使他们越是大场面挥越好。二、中后盘力量特别大。他们不循定式。也不太讲究棋形、棋理,常常靠各自钻研地秘招、怪招取胜。三、作风特别顽强。他们相信对手会犯错误,总是耐心的等待。善于创造和捕捉胜机。在这种大环境里陶冶出来的韩国职业棋手,自然都具备这三套看家本领。这些年来,中、日棋手感到韩国棋手不好对付,也正是在这三点上吃地亏多。

    国际大赛下到决赛时,其情形也如一场大的赌棋,在赌棋环境中成长起来的韩国棋手就显出了优势。当中、日对手在巨额奖金和世界冠军荣誉的压力下。棋力大打折扣的时候,韩国棋手却常常有水平的挥。

    再次,韩国棋界最讲究胜负,胜负面前人人平等。他们地国际比赛参赛资格要么按成绩确定,要么比赛选拔,没有“人情”和“合理”名义下的照顾。因此’他们的青年棋手积极性高’上来得快。而“老”棋手担心被淘汰,只好继续革命,长棋。

    曹宰贤的成长轨迹具有鲜明的韩国特点,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和自己的祖父出入于各各棋社之间,在体现出了围棋天赋之后便被送到据有百年历史的冲岩学园和众多同龄少年进行职业剑练,十四岁入段成功,成为职业棋手,十七岁开始在韩国棋界展露头脚,仅用了两年时间就进入了一流棋士行列,二十岁时获得个人国内第一个头衔,在同年开始参加世界大赛,第一次参赛就进入到前十六名,虽然以他当时地实力还不足以对李永铉,崔世石,金炳辉等人造成实质上的威胁,但谁都知道,这一天很快就要来临。

    果然,在第二年的王位战中,曹宰贤闯过重重阻碍,终于得到了韩国第二大棋战的挑战权,向当时正处于巅峰状态的崔世石起进攻。原本大家以为以当时崔世石的实力,比赛将会以四比二或四比一的比分结束,曹宰贤能从崔世石手中得到一两分就算相当不错了,但结果地是曹宰贤在一比三,只差一局就要失败的情况下绝地反击,连扳三局,反以四比三的微弱优势反败为胜,挑战成功。

    以次获得王位战冠军为标志,曹宰贤从此步入了级棋士的行列,不仅在国内比赛中四面出击,在世界大赛中也是异常活跃,屡屡进入各项大赛的前八名,并最终在二十三岁时获得了世界棋王战冠军。

    曹宰贤的棋以顽强着称,是韩国乱战型棋风的代表,布局强调子效,中盘擅长寻找战机,实战手极多,后半盘计算精确,常有出人意料的妙手出现。

    与曹宰贤相比,桑原秀吉在技术方面并不存在优势,虽说布局阶段通常是日本棋手的强项,但曹宰贤和日本一流棋手的对局数以百计,对于日本本格派的风格并不陌生,就算占不到便宜,也不可能吃大亏。进入中盘之后,桑原秀吉更不可能在曹宰贤身上捞到好处,而到了后半盘,那就肯定是曹宰贤的天下。

    所以,桑原秀吉的优势只是在心态上:他已经五连胜,额完成了任务,本身只是刚刚成名不久的年轻棋手,面对一流强手,赢了固然算赚到了,输了也没有丢脸的地方,因此心态放松,可以充分挥自己的技术水平。

    但问题在于这种心态上的优势对于曹宰贤来说实在是太少了。刚才说过,韩国棋手在年轻时候大都有经常赌彩的经历,因此,他们的心理承受力极强。曹宰贤在数百位这样的对手当中能够以顽强的斗志着称,其心理素质显然更要出类拔萃,这种特质越是重大的对局体现的越明显。

    综上所述,明天的这盘棋桑原秀吉如果在序盘战中取得明显优势,那么最后只能慢慢被对方拖垮。

    如果对这盘棋的胜负做个预测的话,我认为他的胜机不过两成。”王子明放下了茶杯,悠然地说道,眼中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的比赛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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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 明天的安排



    “怎么说话呢你?!当我傻呀?!当然是肚子啦,这也就是为么我要开始学做饭的原因。你想想,如果以后真的出现敏敏姐说的那种情况,我姐要到外地参加比赛,而她又因为工作不能过来,难道咱们真得要饿死在家里吗?笨案当然是否定的。所以,就象古人所说的那样,未雨筹谋,防患未然,不让这种惨剧生,咱们必须得有一个人要担当起生火做饭的重任,不是你,就是我,二者必择其一,你自己选吧!”李紫芸对于这套说词早就酝酿了半天,此时说出来倒也有理有据,一气呵成,颇有些辩论家的风采。

    “打住打住,你说的这些的确很有道理,而且自告奋勇,勇于向前的精神也很让我感动,不我觉得事情的严重性还没到那个程度。

    第一,我不认为你担心的这种情况会经常生。

    第二,如果不幸真的出现了类似的情况,我相信那也是暂时的,短时间内完全可以到周围的小饭店来解决问题,专家的事要交给专家来做,这也是那些小饭店存在的意义,我们应当为了繁荣市场经济做出应有的贡献。

    第三,假如因种种缘故导至去小饭店无法成为现实,我想市里的那些方便面,鲜汤包,食饺之类的的东西吃一两个星期大概还不会反胃。

    综上所述,我认为你的提议虽然很有前瞻,但短时间内的现实意义不大,因此不必急于改变现状,小敏,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吧?”王子明赶紧打断了小姑娘的言:这个小丫头也太夸张了,如果没人给做饭就会饿死,那他这七八年来一个人四处游荡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呵呵,这是你们两个懒鬼之间的问题,我不方便表意见。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吧。”孙敏笑着把皮球踢开。

    “嘿,敏敏姐,你怎么临阵变节了?!刚才你不是已经答应支持我了,现在怎么又说和你没关系!”李紫芸一见孙敏摆出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心急之下不管不顾地揭开了对方的老底。

    “啊哈!原来你们两个是串通起来想蒙我呀?!”王子明何许人也。立刻就明白了三分情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紫芸会突然想起学习做饭,但显然和孙敏必有关系。

    “呵,你别冤枉人。我可没答应过她什么。好啦,紫芸,你也就别假积极了,不就是不愿意收拾碗筷吗。这问题容易解决。我看这样,这几天地晚饭还是由我来做,洗碗刷筷的任务就你们两个分摊,一人轮流一天,公平合理,童叟无欺。”孙敏见二人的矛头都指向了自已,赶紧站出来表态:少数派的滋味可不是谁都享受得了地。

    “噢,搞半天原来就是为了这么点事呀?呵呵,好。没问题,我支持,不就是七八天吗,老让你一个人忙也说不过去。”一听可以避免当作李紫芸学习厨艺地实验品,王子明心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好吧,那今天我已经洗过了。明天就是你来做,不许反悔!”李紫芸是见好就收,沾利就跑,反正她想的本来就是少做一些家务,有此成果已经可以满意了。

    “呵,你倒真是不傻。好,不和你一般见识,看在明天你还得跑到城东挨冻的份上,我吃点亏就吃点亏吧。”王子明笑道,真是个小丫头,只不过是少洗了一天碗,至于高兴成那个样子吗?

    “咦,怎么,明天你不去现场看比赛吗?”孙敏惊讶地问道。

    “是呀,明天可是桑原秀吉对曹宰贤,一位是五连胜的日本新一代年轻棋手,一位是纵横世界棋坛多年地韩国一流高手,这可是被媒体称之为火星撞地球的两代棋手大碰撞啊!”李紫芸听到后也是非常惊讶。

    “两代棋手?有那么夸张吗?”王子明笑了笑反问道。

    “怎么不是?曹宰贤五年前就已经得到世界冠军,成为那时最年轻的世界级高手,并一直活跃到现在,被称为韩国四大天王之一。而桑原秀吉在棋坛展露头脚只是在两年之前,被公认为一流棋手也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从这方面来讲,当然是两代棋手啦。”李紫芸说道。

    “你这么说当然也有一定道理,不过在事实上,他们之间地年龄相差也只有四岁,取得的战绩虽然相差很大,但这和日本棋手本格派的棋风成名较晚的原因有很大关系,因此,把他们当作两代棋手来看待有些太表面化,估计是那些媒体杂志为了让比赛刺激程度更大一些的炒做手法,恐怕就是当事人也不会认可的。”王子明答道。

    “呵,这种事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难以有定论,不过两个人在当今世界棋坛的地位相差极大却是事实,你就不想到现场看看这场充满悬念的比赛吗?”孙敏笑着插口道,她是记者,对于媒体为了抓住读者的眼球不惜夸大事实地手法太了解了,所以不会对王子明的说法感到奇怪。

    “充满悬念?呵呵,我不这么认为。公允而论,桑原秀吉这几个月来的表现的确可圈可点,称得起风头正劲,所向披靡,估计很多棋迷会认为在一场胜负的比赛中,他很可能会爆冷把曹宰贤挑落马下,但这些人显然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他面对的是韩国棋手。

    桑原秀吉之所以在前几场比赛中表现出色,除了他的确具备那样的实力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是把自己摆在下手的位置上,每一盘棋都抱着冲击对方地心态去和对手拼,因此,当他的对手在实力上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很容易便被他的气势所影响,进而影响到水平的挥,最终导致输棋。

    但这种对于曹宰贤是不存在的。你们都知道,韩国围棋是典型的只重结果,不重过程,只要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采取什么样的手法都不是问题。但造成这种风格的原因是什么呢?有的人把这归之于韩国人的性格特点,或许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我认为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轻轻地喝了一口杯中淡黄色的茶水,王子明开始了他的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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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九 灾难?



    客厅之中,王子明正坐在沙上看电视二郎腿翘着,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握着遥控器,看起来还真是轻松写意。

    “哎,小敏,刚才厨房里怎么那么热闹,又是叫又是笑的?紫芸是不是又在搞什么花样?”,见孙敏走进了客厅,王子明放下手中的遥控器问道。

    “嘿,你猜出得还真准,是不是刚才偷听来着?”孙敏笑着在对面的沙上坐了下来,一边给自己也倒了杯水一边反问道。

    “呵,怎么可能呢。你们在里边嘀嘀咕咕的,我就是想听也听不到啊。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有意思的事儿?”王子明笑着说道,厨房和客厅虽然只有一墙之隔,听到里边的笑声闹声还可以,但要说把谈话的声音听清就不大可能了。

    “有意思是有意思,不过对你来说就未必是有意思啦。”孙敏故做神秘地说道。

    “哦?是什么事?该不会又想算计我了吧?快透个底,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王子明问道。

    “嘿嘿,着什么急嘛,反正她也快出来了,还是让她亲口告诉你比较有震憾力。”孙敏一脸坏笑,她倒是很期待欣赏一下等会儿王子明现他必须在自己下厨和坐享其成,但只能吃糊饭咸菜之间做出选择时的表情,那个场面想必会是很精彩的。

    “呵,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个小丫头看来是没安好心。”看到孙敏的表情,直觉告诉他,李紫芸等会要说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消息,不过,显然从孙敏这里是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了。

    “王大哥,看电视呢。有什么新闻啊?”不一会的工夫,李紫芸甩着两只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客厅里的两个人都在盯着电视便开口问道。

    “噢,今晚明晨,从西伯利亚来的寒流就要到达北京,明天白天北京最高气温是零下十三度,创十年来同时期新低,气象台提醒市民出门要注意保暖,以防冻伤。”王子明随口答道。

    “啊!真的假地呀?人家明天还要去擂台赛呢,这么冷。还不得冻死人!敏敏姐,他是不是在故意吓唬人?”李紫芸半信半疑地向孙敏求证:明天的三国擂台赛将由曹灿和她一起进行现场大盘讲解,虽说转播现场是在室内,但来回的路上还是得要自己走啊。

    “哈,这算什么呀,在我家那边到了冬天零下二十多度稀松平常,这才刚零下十几度就受不了了,真是娇气。”孙敏笑道。

    “切,你有什么可美的。好像明天你就可以不去似的。好歹我还有管平的免费汽车可以坐,挨冻也就一会,总比你还得挤公交车强!”李紫芸不服气地反驳道:杂志社已经定下由孙敏负责这一轮三国擂台赛的报道工作,没可能因为寒流便躲在办公室里面不出来。

    “呵呵。小姐,怕是会让您失望啦。你不知道现在一种交通方式叫做空调车吗?”孙敏笑道,对于她这个东北人来说,北京的冬天实在是算不上难熬。

    “哎,小敏。以前的比赛不都是你老师盯着吗?怎么这次改成你了?”王子明不解地插口道。

    “他呀。现在正在昆明享福呢!不要说想不想回来挨冻,就算是想,现赶也来不及了。”孙敏答道,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时近农历年底,杂志社方方面面的工作都很多,她这样年轻记者地身上也不能不多压点担子。

    “原来是采访十省市围棋名手邀请赛去了。咦,不对呀,按道理这种比赛应该是你去。郝主编怎么会派他再得力的部下出马呢?”王子明想了想后奇怪地问道。

    十省市围棋名手邀请赛不过是云南的一家制药厂为了庆祝建厂三十周年而搞的商业比赛,参赛棋手大都是各省市二线棋手和女子棋手,比赛成绩也不计入职业棋手等级分内,因此,参赛棋手数量虽多,但无论在比赛等级,参赛棋手水平和重要性上都无法和三国擂台赛相提并论,郝主编这个安排真是有点难以理解。

    “哈,这你就不知道啦,那家制药厂去年在《围棋天地》上打了半年的封底广告,是我们杂志社的大客户,现在人家要搞三十年大庆,郝主编怎么能等闲视之?而且去了又不是白去,听说他们今年下半年的广告预算正在编制中,这种情况下当然是程老师那样老奸巨猾的重量级人物出场才是最佳人选,既能体现出杂志社对他们的重视程度,又可以进行公关活动,一举数得,这种买卖郝主编才不会放过呢。”孙敏答道。

    “呵,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你是怕水土不服所以才不去地呢。”王子明笑道。现在的社会是经济社会,就算是《围棋天地》这种专业性很强的杂志也不能不顺应社会潮流。

    “切,你当我是古时候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吃不了半点苦,受不得半点累?告诉你吧,我不去地原因有两个,一是我不喜欢和那些肥头大耳,满脑子就是赚钱的暴户打交道,第二,紫茵要去昆明,如果我也走了,请问你们这两个懒鬼能不能挨到我们回来而不被饿死?我很怀疑。”孙敏满脸不屑地奚落着两个人听语气好像早已知道了对方的本质。

    “哎,王大哥,你看敏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好像这个地球离开她就转不了似的。我决定,从明天开始起,所有地晚饭都是由我来做,不蒸馒头争口气,我就不信,没有了张屠户,还就得吃带毛猪。王大哥,你肯定会支持我,对不对?!”一直在为如何合情合理地提出方才计划,地李紫芸马上抓住了孙敏的话头,赶紧抛出了蓄谋已久的宣言。

    “啊!不会吧?紫芸,你不会真的认为面子比肚子更重要吧?”王子明闻言大吃一惊,上次熬茄子的味道他现在可是还记忆犹新呢,假若李紫芸真的是打定了主意的话,在短时间内那无异于一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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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八 讨价还价



    “紫芸,别想逃跑,快把碗洗了去。”就在李紫芸轻手轻脚地把一堆碗筷放在水池后转身想要逃出厨房的时候,正俯身站在冰箱旁摆放着剩饭菜的孙敏仿佛背后长了后眼一样,反手一把正好抓住了小姑娘的衣服后襟,破坏了她的如意算盘。

    “哎呀,敏敏姐,你就行行好吧,反正今天的晚饭也是你做的,干脆好人做到底,全都包圆了吧。我代表乌鹭社全体成员向你表示感谢!”被抓了现形的小姑娘讨好地叫道,企图凭着一张抹了蜂蜜的嘴蒙混过关。

    “做你的大头梦去吧,光想吃饱了就坐,坐享其成,哪来那么便宜的事,现在你姐不在,看谁还惯着你!”面对李紫芸的糖衣炮弹孙敏是毫不动摇,生生把一脸苦象的小姑娘推到了水池边上。

    “哎呀,真是烦死了。干嘛吃完了饭还要洗碗呢!要都是一次性的饭盒多好,用完了往垃圾桶里一扔多省心啊。”被堵住了唯一的出路,无处可逃的李紫芸无奈地拿起了洗涤剂开始往水池里倒。

    “懒鬼!这是居家过日子,你当是大饭店啊!”轻轻地戳了小姑娘后脑勺一下,孙敏笑着骂道。

    “哼,就知道欺负弱小,里边坐着的那个哪天不是吃饱了就歇着,你怎么不管呢。”李紫芸晃着脑袋一边躲避着一边不服气地反驳道。

    “切,和谁比不好你非和他比。你怎么不和你姐比呢?有她在我还想在客厅里呆着呢。”孙敏对小姑娘不切实际的想法呲之以鼻,转身又去收拾冰箱去了。

    “哎,敏敏姐,你说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做饭却不喜欢洗碗筷吗?反正都是厨房里的工作,为什么还不同对待?”打开水笼头李紫芸一边洗刷着碗碟一边不解地问道。

    “呵,你又不会做菜,对这种区别当然就不会懂了。做饭是一种技术。是一种手艺,当一份份食材在经过你的双手处理,变成可口的饭菜之后摆在餐桌上,那种成就感和满足感你是不会体会得到的。而和做饭相比,洗碗刷筷,收拾桌椅只是一种纯粹的体力劳动,只要有手有脚就能够做。当然没法和做饭相比了。”孙敏颇有心得地说道。

    “噢!怪不得姐姐那么喜欢做饭呢,原来还有这么个原因呀。哎,敏敏姐,商量个事好不好?”李紫芸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谄笑地回过头来问道。

    “又想出什么馊主意了?”一见小姑娘地表情孙敏直觉上就知道她要商量的不是什么好事儿。

    “哎呀,瞧你说的,好像人家就只会破坏不会建设似的。”李紫芸故做不满地跺脚嗔怪道。

    “好好,知道你偶尔神精也会正常一下的。想商量什么快说,别拐那么多的弯。”孙敏关上冰箱门笑着安慰着满脸委曲的小姑娘,虽然可以肯定那一定是装出来地。

    “嘿嘿。敏敏姐,我姐去昆明参加十省市名手邀请赛,大概还得要一个来星期才能回来,这些日子为了给我们做晚饭,你下了班之后还要大老远的跑过来,光累不说还得赶时间,太辛苦了,我可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啊。”李紫芸声情并茂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不熟悉她往常作风的人说不定真的就会被感动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重点。”可惜。李紫芸面对的是孙敏。而孙敏偏偏就是不多的几位比她自己还了解自己作风的熟人之一,这种表面文章被丝毫不留情面地撕破了。

    “嘿嘿,真是知我者,敏敏姐也。我是这么想的,现在你地工作那么忙,还要天天晚上都有跑过来给我们做饭,这样太辛苦啦。所以我提议在我姐没回来的这些天里,买菜呀,做饭呀之类的事都由我来做,这样。你下班的时候就不用那么急急忙忙地赶时间了,等到了这里,正好可以吃上热菜热饭,你说,这个主意好不好?”李紫芸满眼期望地看着孙敏,期待着她的肯定答案。

    “然后呢?”知道小姑娘肯定还有后话的孙敏并不急于表明态度,不慌不忙地反问道。

    “嘿嘿,就是以后收拾碗筷之类的事要麻烦你来做啦。你也说过不劳动者不得食嘛,我既然把前半部分工作做完了,后半部分交给你应该是很合理的吧?”李紫芸一脸奸笑地问道。

    “哈,早就知道你打的是这个鬼主意!”戳着小姑娘的脑门,孙敏笑道。

    “嘻嘻,别管是不是鬼主意,你就说好不好嘛。”李紫芸并不因自已地心思被别人看穿而尴尬,嘻皮笑脸地追问道。

    “呵,说的倒是好听,只不过我好像记得曾经有一个人在把炒茄子做成了熬茄子之后,指天划地地誓这辈子再也不下厨做饭了,怎么这才过去了多少天,那个人就改主意了?难道誓也可以当饭吃吗?”孙敏哑然失笑。这个小姑娘最喜欢听风就是雨,改主意比翻书都快,要是把她说过地话全当成真的,那说不定太阳真要从西边出来了。

    “哎呀,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人家那里也只是一时气话,怎么能够当真呢?我现在可是真心想要为你减轻负担,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呀!”李紫芸小脸微红,大声辩解着。

    “呵呵,知道你是好心,我也想让你下厨做饭,也省得我天天赶时间。问题在于你那两下子厨艺实在是拿不出手,就算我豁出去吃几天不知道会不会咸死或苦死的饭菜,但客厅里的那位会答应吗?”李紫芸的算盘是打得不错,但问题没有相应的实力做保证,一切的美妙构想也是枉然。

    “哼,放心吧,只要你同意了就好。至于王大哥那边,我自己有办法对付。要是他敢不答应,我就让他在大家轮流做饭和天天吃饱了就呆着之间做个选择,我就不信他还敢挑三拣四的装大瓣蒜!”李紫芸将最后一个饭碗用清水冲净,信心实足地说道。

    “哈哈,好呀,那我就先进去等着看好戏啦。”听到小姑娘的宣言,孙敏心情愉快地走出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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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七 真象?



    “唔,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山本三十六奇怪地问道;虽说从桑原秀吉刚才的那些话中可以知道他对王子明心中不存恨意,甚至还有几分感激之情,但对方终究是让他经受了几个月煎熬的始作俑者,公众场合能够保持正常的礼貌也就算可以了,专程登门拜访似乎就有些太夸张了。

    “哦,是这样,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我对王先生的棋进行了深入研究,希望能从中找出战胜他的方法,结果研究得越深入,了解得越多,心中反而越是没底。”桑原秀吉苦笑着答道。

    “咦,这可是有些不符常识啊?说说为什么。”山本三十六皱了皱眉头问道。

    “当今棋坛实力远在我之上的棋手有很多,象小林先生,长谷先生,还有宫本先生,如果和他们交手,以我现在的状态十局中大概也就能赢两盘左右。可就是全面处在下风,我也不会失去信心,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差距是在哪里,只要努力研究学习,总有一天可以把距离缩短。打个比方,象小林先生的攻击力是极其强大,被称为天杀星,但只要在中盘战斗中熬过了他的攻击,或是吃亏不是太大,那么就可以在下面的官子战中一争胜负,虽然完成这个任务非常困难,可总还是有个具体的盼头;又如宫本先生,他的后半盘功夫天下一品,号称细棋无敌。只要进入官子时双方地差距在一目之内,那么最后胜利的一定属于他,但相对而言,他的布局偏于稳重,太强调棋形美观,不喜欢大规模的攻防战。被称为龟步武雄,因此。每一个和他对局的人都知道,只要能在中前盘把棋局导入激战,那就等于有了一半机会,尽管实际上在战斗中能占到他便宜的并没有几个人。

    但王先生地强却不是这样,他的强是全方位地,布局,中盘。官子,似乎没有哪一项是他的弱点:布局,千变万化,大局明晰;中盘,计算精确,转换灵活;官子,次序严谨,妙手屡现。

    和他对局,我不知道应该在哪里力。也不知道该在哪个地方需要加强提防,所以!只能时时刻刻都要保持百分之一百的警惕,总是怀疑他的每一手棋是不是都暗藏杀机!哪怕那一手棋在感觉上多么的正常。

    当然,对于职业棋手来说时刻保持着警惕是应该的,但问题是棋手也是人,精力也是有限的,在每一个时刻都保持着同样地注意力是根本不可能的。

    因为他和那些级棋手都没有交过手,因此说他的实力可以和一流棋手相抗衡并没有依据。

    但他在对局时给以我的感觉。却远比和那些级棋手对局时的压力大。

    所以,我非常想知道,他的围棋观是怎样的,他是怎样达到这么高的水平的,又为什么有这么高地水平而不进入职业棋界。对于他,我有着太多的疑问。”桑原秀吉说道。

    “是呀,不仅是你,恐怕整个围棋界都有这样的疑问。王子明这个人身上有很多迷,我曾经委托过在中国的朋友暗中去调查他的过去。想知道他原来是不是曾经接受过职业训练,结果怎么样你们猜得到吗?”点了点头,山本三十六深有同感地问道,虽然关心的角度不同,但他怎么可能对这个让他从马上就要站到权力巅峰的前夕瞬间跌到了谷底的中国人毫不介怀?

    “什么结果?”桑原秀吉和工藤武夫异口同声地问道。

    “呵呵,是无可奉告啊!”山本三十六苦笑道。

    “啊!怎么会呢?中国是实行身份证的国家,离开身份证在国内几乎寸步难行,而王子明不仅在去年四五月份来到日本长达一个月之久,并且在去年三月份之前一直在中国各个地方旅行,如果身份有问题,那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事情。”工藤武夫吃惊地叫道,对于中国他是常来常往,这些常识当然是一清二楚。

    “对,你说得很正确,王子明地确是有合法的身份,在当地民政局的资料库中可以找到他的相关资料,看起来全无问题。但是当我的那个朋友进行实地核实时才现,资料库中所记载的资料实际上是假的:在他上过学的学校里没有王子明这个名字;在他工作过的单位里没有王子明这个名字;照记录曾经和他共过事地人没有谁记得他的样子。”山本三十六一字一句地说道。

    “啊!这怎么可能?!”桑原秀吉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叫道,他是一个纯粹的棋手,社会生活经验很少,哪能想象到社会上怎么还要有人伪造身份这种事。

    “之后呢?您的朋友又查到了些什么?”到底是工藤武大经过的事多些,很快便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认真地追问道。

    “在得知王子明的履历有问题之后,我的那个朋友就通过民政局的熟人进行深入调查,结果现王子明这个身份曾经进行过修改,而修改前的资料,在民政局的资料库中无法查到。为此,那个人特意向当地公安部门提出调查原始档案申请,结果被公安部门以密级资料,无上级批示不予批准的理由驳回。由此可以得出结论,王子明的生平并不像他在《围棋天地》杂志专访中写的那样,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围棋翻泽作家,至于他的真实的身份!唉,怕他自己不说,就没有人能知道了。”山本三十六长叹一声说道。

    “啊,山本先生,这可是个重大的消息呀!这说明王子明很可能原来就是职业棋手,不知什么原因改头换面成了现在的身份!您为什么不把这个消息告知媒体,让日本的广大棋迷对去年的事有个新的认识?”工藤武夫兴奋地问道。

    “呵,你当我没想过吗?问题是这样做有什么实质意义?难道因为他曾经是职业棋手,去年的失败就会变得光彩了吗?想必桑原君就不会这么认为吧?”山本三十六笑着问道。

    “没错。当时日本国内的舆论都一致认为王子明就是职业棋手,现在重新提出这个问题并没有新意,只能显得我们斤斤计较,不够大气。而且,不管他是不是职业棋手,实力就是实力,如果不能在棋盘上战胜他,那么任何的解释只能会被他人视为掩饰自己无能的借口。”桑原秀吉想了想答道。

    “哈哈,工藤君,这一次桑原君想得可要比你深远啊。其实王子明真的就是职业棋手如何?照桑原君的分析,除了三大一流棋手,国内没有谁对王子明有必胜的把握,就算派出这三位棋手并且赢了王子明,那会有什么光彩吗?如果不能战胜他,那么证明他是职业棋手又有什么意义?这种吃力不讨好,反而落人以话柄的事为什么要做?还是堂堂正正,先把三国擂台赛拿下来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儿。”山本三十六正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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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以棋会友 于 2014-4-14 14:09 编辑

一百九十六 计划



    “呵呵,桑原君,真是一日不见,恍如隔世,你真的是成成熟了。”拍了拍桑原秀吉的膝盖,山本三十六是感慨万千。

    “是呀,都已经二十四了,不成熟也不行了。”桑原秀吉苦笑着答道,虽然现在回过头来那去,过往的一切都显得物有所值,但一路走来,其中的苦痛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嗯,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对了,后天你就要去北京同曹宰贤进行第五轮的比赛,准备的怎么样啦?”山本三十六笑着问道。

    “差不多了,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我已经把曹宰贤一年内所有的实战棋谱研究过了一遍,对他的棋艺特点心中也有了一定了解。”桑原秀吉答道。曹宰贤虽然在韩国四大天王中只是敬座末席,但盛名之下岂有虚士,两次世界冠军,三次世界亚军,大大小小十多个头衔那可都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面对这样的高手,没有任何人敢掉以轻心。

    “唔,怎么样,心里面有几成把握?”山本三十六关心地问道。

    “呵呵,哪来什么把握呀。虽然曹宰贤比我只不过大四岁,但无论在战绩还是实力上,我和他差得都不是一点半点,这一次的比赛我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只要能够完全挥出自己的实力,留下一盘符合日本一流棋手身份的棋谱便知足了。至于胜负,只能说是尽人事,听天命,问心无愧就好了。”桑原秀吉答道。虽然每一位棋手的内心深处都是好胜的,但吹牛和战前预策还是有区别。

    “是呀,你已经连胜五阵,额完成了任务,对曹宰贤的比赛赢了固然是锦上添花,败了也无损于日本棋手的颜面。理事会原本的打算就是用两位一流棋手磨掉中,韩一名一流棋手。如果一切都如赛前设想的那样,等到小林先生出阵的时候。中国队很可能只有一名光杆擂主,韩国队也只剩下两个人,如此在最后的决战中,日本队将占据绝对优势。并取得最终的胜利,而你一个人就将日韩五位高手打下擂台,为日本队实现赛前地计划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可谓立了头功。我已经想好了,不论这次擂台赛地最终结果如何,我都将向理事会提议。给你颁特别贡献奖。”山本三十六理解地笑道。

    “啊,谢谢山本先生的错爱,我只是做了一名日本棋手应该做的事情。实在不值得您这样褒奖。”桑原秀吉谦虚道。

    “呵呵,年轻人做出了成绩当然要进行表彰。有功要奖,有过要罚,只有这样,才会激励我国的棋手继续努力,创造更好地成绩。工藤君。你说是不是呢?”山本三十六向坐在一旁的中年人问道。

    “对,山本先生说的极是。因为日本队在擂台赛上的骄人战绩,国内已经有很多年轻人投入了学习围棋的热潮之中,所以,桑原君的成功不仅是日本职业棋手地骄傲,也是日本围棋的骄傲,有时我甚至想到,如果棋院借这次机会。将桑原君树立为日本围棋的新偶像,那一定会使日本围棋地普及工作大大地迈入一个新的台阶。”工藤武夫点头说道。

    “咦?工藤君,你的这个想法很好,我看你就好好整理一个思路,提出一个完整的计划出来,等下一次的理事会上我就提出讨论,尽快实施。”山本三十六眼睛一亮,兴奋地吩咐道。

    “是,我这几天尽快完成文字计划交给您审阅。”工藤武夫点头应道,这是他的强项,上万字地策划书有个一两天足够了。

    “啊,山本先生,您千万不要这样,我只是一个年轻棋手,经不起这样的吹捧。”桑原秀吉着急地叫道,虽说出名不是一件坏事,但被推举到偶像的高度就有些承受不起了。

    “呵呵,桑原君,这样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具体的工作棋院会好好安排的,绝对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你只要好好把棋下好就行了,否则,我们这些棋院的工作人员凭什么领取薪水。对了,桑原君,你去中国地次数好像没有几次吧?”山本三十六笑着岔开了话题:搞管理的人和下棋的人想的问题终究是有不同的,这么好的捞取政治资本,获成职业棋手好感的机会怎么能够轻易放过?

    “是的。修业时期曾经随日本少年代表团和青年代表团到中国去过三次,加上两个月前的那一次总共四回吧。”桑原秀吉到底年轻,把握话题方向的能力和山本三十六远不能相比。

    “呵,原来才这么几次啊。比我想象中少多了。都是哪里?有没有去当地的旅游景点游玩?”山本三十六问道。

    “湖南一次,成都一次,北京两次。不过前三次都是随团进行交流比赛,日程安排的很紧,几乎每天都是在比赛和坐车当中渡过,虽然也有安排过景点旅游,但大多是走马观花,很难留下什么印象。上一次去北京参加擂台赛,中间的休息日时,中国棋院曾经邀请我到香山去看红叶,但为了准备第二天的比赛,所以便婉言谢绝了。说起来真是可惜,听负责招待的人说,香山红叶的景色非常美,错过了这次机会就得等第二年了。”桑原秀吉惋惜地说道。

    “没关系,如果你想看香山红叶,等到了秋天,抽个时间咱们一起去游游北京,只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嫌我这个老头子麻烦事多就好。”山本三十六头道。

    “呵,怎么可能呢,能陪着您这位中国通到中国旅游,我是求之不得,怎么可能会觉的麻烦呢。”桑原秀吉高兴地笑道。

    “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山本三十六伸出右掌认真地说道。

    “一言为定!”同样伸出右手双掌相击,两人会意一笑。

    “呵呵,现在还是深冬,离秋天还早得很,这次去北京打算去哪里玩?现在这个时间颐和园,故宫这些地方游人不多,不打算去看一看吗?”收回右手,山本三十六转而问道。

    “哦,我想好了,如果饶幸能赢了曹宰贤,休息日就留在饭店准备和吴波的比赛。如果输了,就去石景山的乌鹭社拜访王子明先生。”桑原秀吉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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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五 感激



    “山本先生,您言重了。”桑原秀吉感激地说道:论年纪,山本三十六可以做他的爷爷,论身份,山本三十六是管理着数千人的高管,论身家,山本三十六有两家大型企业家资亿万,说到在棋界的影响力,更不是自己这个二十几岁的年轻棋手所能比拟的,而现在,这位身高位显的老人家满怀愧疚地向自己致歉,这怎么能不让他感激涕零?

    “不不不,一点也不重。知道吗,在国外的这些日子里来,最让我担心的人就是你,你可以问问工藤君,几乎每一次和他通电话我都要问一下你的情况,当听到你在那盘棋之后几个月中总是意志消沉,以酒浇愁的消息时,我都是忧心重重,生怕你就此沉寂下去,成为普普通通的一名棋手,甚至就此告别棋坛,让日本围棋失去了一颗希望之星。

    后来听说你在三国擂台赛的准备会上毛遂自荐,自告奋勇担当先锋,并下重誓,一定要取得胜利的消息时,我是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你终于振奋起精神,从战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担心的是万一在擂台赛中成绩不佳,这第二次的打击你是不是还能承受。

    现在,终于满天云彩全散,面对中韩两国五位高手的连翻挑战,你不仅没有倒下,而且五战全胜,无论从成绩还是从棋的内容来说,都是可圈可点,值得大书特书。这说明你不仅恢复了原来地状态,而且还更进一步,达到了一个全新境界。

    看到你取得现在的成绩。我真是百感交集,一方面是为你感到高兴,另一方面也是暗自庆幸,没有因为自己的失误毁掉了一位天才棋手,成为日本围棋史上地罪人。

    桑原君,谢谢啦!”。一语道完,山本三十六双手扶膝,恭恭敬敬地向着桑原秀吉深施一躬。

    “啊,山本先生,请不要这样,您这个礼我可不敢受!”年轻的棋手慌忙站起阻止,口中惶恐地说道。

    “不,你一定要受这个礼,否则以后我怕是睡觉都不能塌实。”山本三十六坚持着把礼行完。桑原秀吉无奈之下也只得退让一步,以同样的礼节相还。

    “山本先生,其实您大可不必这样挂怀于心。虽然和王子明的比赛是应您的要求参加的,但您只是给了我一个选择,最后做出决定地终究是我自己。我是一名职业棋手,同时也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成年人,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造成了什么结果,都应该自己承受,而不能出了问题就把责任推给别人。

    和王子明的一战,也许是我棋手生涯的一个转折点,在那之前。我一直是生活在赞誉之中,童年时代被称为神童,少年时代被称做天才,十八岁之后就被推为日本围棋的未来之星,在这一片的赞誉之声中,我渐渐失去了冷静,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真的有多么了不起,只要加以时间。就能够成为小林先生,长谷先生,宫本先生那样的级棋手。

    是您给了我一个清醒地机会。虽然我知道,当时您选择我去挑战王子明是另有想法,但在事实上,这的确是一个让我明白自己倒底是谁的机会。

    王子明是一位真正的高手,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拥有如此高的棋艺,却甘心于仅仅做为一位业余棋手地原因,但他的确是一位真正的高手,实际上,在和他对弈的时候,我甚至曾经一度有过一种感觉:就算我白头皓首,穷尽一生,也无法追赶上对方的脚步。

    棋输了,当然很痛苦,但和以往的输棋不同,这一次的痛苦是深入骨髓的。

    不是因为对手是业余棋手地身份:纹枰交锋,棋手看到的应当只有棋盘,棋子,而和对手是谁!身份如何无关。

    不是因为对方是中国人:不论是哪一种国籍,棋盘上所能使用的都只能是一种语言。

    不是因为媒体的指评和众多爱好者的冷嘲热讽:只要闭上自己的眼睛,堵住自己的耳朵,那些并不能影响到自己的心境。

    真正的原因是我在那时起才真正意识到,我并没有我自己想象地那么厉害,什么神童,什么天才,什么希望之星,所有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朵朵纸扎的鲜花,虽然色彩艳丽,光彩夺目,但却是毫无生机。

    和王子明相比,我过去引以自豪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对于棋形的感觉好似野猪之于狸猫。

    如果我这样的人都能被称为天才,那么应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他呢?

    从那时起,我才知道我绝不是什么天才,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棋手,和大多数还在为着温饱而拼搏的棋手相比,也只不过是运气稍好一点罢了。

    说实话,那个时间我真的曾经怀疑自己是不是下棋的料,也曾经有过离开职业围棋的冲动,远远地离开这残酷竞技场。

    但是朋友们的鼓励让我坚持了下来,并且由于他们的支持使我得到了出战三国擂台赛的机会。

    和李紫芸的那盘棋是我围棋生涯的另一个转折点,在那盘棋中,这位王子明的弟子体现出极为出色的棋感和强烈的求胜欲,一波接一波的强硬挑战象层层巨浪,一度将我逼到悬崖边上。

    如果是在和王子明交手之前,以我原先心高气傲的心气肯定会按捺不住,直接在主战场强行闯入和对方一较高下,进行一场谁也没有把握的决斗。

    但经过了几个月的反思之后,我已经明白了自己只是个凡人,自己的能力并不比别人更出色,只有静下心来,用刻苦的计算来弥补自身的不足才有可能取胜,所以才会最终找到了要点,并踏上了通往胜利的道路。

    从三国擂台赛以来的棋局来看,我的棋在技术上并没有本质性的提高,所不同的只是在对局时不再那么浮躁,面临难局时不会再头脑一热便凭着感觉下了再说。

    而这一切,都是拜托输给王子明之后长达数个月的痛苦反思的结果。

    所以,曾经将我打入深渊的王子明实际上是让我在围棋上认识自我,获得新生的严师。

    而您,则是使我踏入修心之路的恩师。

    所以,请您接受我衷心的一礼。”

    说完,桑原秀吉也是深深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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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四 品茶



    三国擂台赛后面的进程果然如王子明心中所想的一样,重获信心的桑原秀吉有如神助,状态之好简直不可思议,不仅接连战胜宋茂勇,冯贺,朴相玉,周强,而且在国内的比赛中也连过四关,次闯入象征一流棋手身份的日本名人战循环圈,成为名符其实的一流棋手,由于战绩喜人,日本棋院特别破例,直接将迄今为止还从未获得过日本国内重大棋战冠军的桑原秀吉升为九段。

    由于桑原秀吉的神勇五连胜,日本队的形势极为占优,战罢四轮,尚余七位高手,几乎是没动筋骨,中国队还有五人,成绩中等,而原本认为整体实力最强的韩国队反而只有四人,成绩垫底。

    二月中旬,日本东京的一家豪华别墅内,一位满头华,精神矍铄的老者坐在客厅正中的藤椅上,一位中年男士和一位年轻男士则坐在两侧的藤椅上,几人中间的茶几上三只精美的玻璃杯中碧绿的茶水冒着团团热气,淡淡的茶香充斥了整间大厅。

    “山本副理,这是什么茶?气味可真是清香。”年轻的男士礼貌地问道。

    “呵呵,桑原君,这里不是棋院,不要那么拘谨,叫我山本先生就可以了。”老者微笑着说道,此人正是因受王子明日本挑战赛牵连,被远派欧美负责国外围棋开的日本棋棋副理事长一一山本三十六。

    “是,山本先生。”桑原秀吉恭恭敬敬地说道。

    “呵呵,很好,这样就亲切多了。这种茶叫碧螺春,因为经人体温一捂便会异香扑鼻,故又叫做吓煞人茶。产于中国江苏省苏刚市洞庭东西山,据记载:清圣祖康熙皇帝,第三次南巡到江苏太湖,当时的地方官员从当地制茶高手处购得精制的”吓煞人香“进贡。康熙皇帝觉得名字不雅,题之曰”碧螺春“。这即是碧螺春雅名由来的故事之一。后人评曰,此乃康熙帝取其色泽碧绿。卷曲似螺,春时采制,又得自洞庭碧螺峰等特点。钦赐其美名。从此碧螺春遂闻名于世,成为清宫的贡茶了。

    这种茶在品饮时极为讲究,要采用洁净透明的玻璃杯,先冲开水后放茶。或用7o~8oc的开水冲泡。当碧螺春投入杯中,茶即沉底,瞬时间“白云翻滚,雪花飞舞”,清香袭人。茶在杯中,观其形,可欣赏到犹如雪浪喷珠。春染杯底,绿满晶宫的三种奇观。饮其味,头酌色淡、幽香、鲜雅;二酌翠绿、芬芳、味醇;三酌碧清、香郁、回甘,真是其贵如珍,宛如高级工艺品,不可多得。”

    山本三十六如数家珍地说道,其学识之渊博让两旁坐着的桑原秀吉和工藤武夫佩服得五体投地。

    “啊,山本先生。您真是博学多才,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工藤武夫赞美道。

    “呵呵,算不了什么,在国外无事可做,平时也就是靠着研究茶道来打时间,半年多来,多多少少也算是略有心得吧。来,快趁着热气好好品一品。这是我托朋友从西洞庭原产地向本地茶农高价购得的极品贡茶,市场上可是有价无货,今天算是你们有口福啦。”老年人微笑着说道。

    山本三十六看似说地轻松,但实其情况哪有那么简单:在欧美地区推广围棋谈何容易?围棋是东方传统的智力游戏,追求的是天人和一地和谐境界,欧美地区那些金碧眼的老外习惯的就是直来直去地行为作风,很少能够理解诸如差不多,相当,略优,可战之类的词汇,学来学去总是不得要领,有些时候简直是对牛弹琴,尽管也有一些下得相对不错的人存在,但和付出的劳动相比,可谓九牛一毛,不足挂齿。

    “啊,真是香呀!我从来没有喝到过这么好的茶。”轻轻啜了一口碧绿的茶水,桑原秀吉由衷地称赞道。

    “嗯,怪不得味道奇特,口齿留香,原来是特级贡品,能品尝到如此好茶,真是不虚此生了。”工藤武夫显然对于茶道比桑原秀吉要了解得多,体会也要多了许多。

    “呵呵,觉得好喝就好。”山本三十六笑道。

    “听说特级碧螺春价高难得,在中国内地,每斤新茶要卖到两千多元,山本先生用这么贵重的物品招待我们,真是不胜荣幸。”工藤武夫双手扶膝深深一躬表示谢意。

    “啊?!原来这么贵重啊!真不知该怎么感谢您啦。”听到工藤武夫的话,桑原秀吉也连忙致意,他是个全身心都铺在围棋上的年轻棋手,对于钱财的观念并不是很强,虽说今年地收入相当不错,但见到工藤武夫如此郑重,也深知山本三十六对自己的重视。

    “呵呵,怎么,我刚离开日本半年多点就这么生份了?特级碧螺春虽然贵重,但终究是有价之物,只要是能用钱办到的事,我从来就不会觉得困难。而桑原君,你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内五战五胜,打败了中韩五位高手,大大宏扬了我国围棋文化,维护了日本世界围棋第一强国的地位,这种战绩,又岂是用钱财能够换来的?所以,我并不认为用特级碧螺春招待你们有什么贵重,事实上,假如我现在有更好的藏品,也会毫不犹豫地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品尝!”山本三十六笑道。他是身家数亿的巨富,只要心里高兴,区区一点茶叶又能算得了什么。

    “谢谢山本先生地赞扬,我一定再接再历,争取更好的成绩,为日本围棋的声誉努力。”桑原秀吉郑重地说道。士为知已者死,女为悦已者荣,为了报答山本三十六的知遇之恩,再难的事情他也肯去做,更何况,在棋盘上战胜对手本来就是职业棋手的使命。

    “嗯,很好,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唉,说心里话,对于去年叫你去对付王子明我一直是心存愧疚,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失策,你也不会受到那么大的指责和压力。好在你是个坚强的年轻人,最后靠着自己地意志顽强地挺了过来,并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否则的话,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叹了一口气,山本三十六动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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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三 重生



    “什么?谁偷懒儿?”一直盯着车外的王子明回过神来问道。

    “啊!合着刚才你走神了呀!”孙敏不满地叫道,小小的车子里才多大点地方,如果不是走神,听不到见着人的谈话才叫见了鬼。

    “呵呵。”笑了一笑,王子明并没有回答,事实就是如此,辩驳也没用。

    “王大哥,看你上了车就一直盯着车外,在想什么呢?”李紫茵问道,说到心思慎密,在座的众人当中怕没有人比得上她了。

    “没什么,只是想着刚才的比赛而已。”王子明答道。

    “对了,王大哥,听曹老师和黄老师讲,这盘棋上几乎关键的地方都被你猜中了,你可真是了不起,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棋神吧?”李紫芸不知道是为了免去一个星期的处罚,还是出自于真心的敬佩,总之,拍起马屁来可谓不计成本。

    “呵,油腔滑调,信口开河。”王子明笑道,李紫芸的性格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对这种赞扬之词大可不必当真。

    “是真的呀!原先光知道你厉害,但他和我们俩下棋从不尽全力,又没有横向对比,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也没个概念。看你赢桑原秀吉那盘显得那么轻松,还以为桑原秀吉只是名气大,真实实力并不怎样,只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关键时候总掉链子。今天一交手才现,原来他的实力是非常强的,至少比我强很多,的确算得上是不称一流棋手的一流棋手,反过来说。轻轻松松就把他掀翻在地的你岂不是比一流棋手还要强大地存在?”李紫芸说道,职业棋手在本质上是不服输的。但对手实力地坚实是不容否认的。

    “呵,这么说就不对了。桑原秀吉今天的表现的确出色,全盘没有明显地错招,说是一流棋手绝不过分。你输给他是在情理之中。以他今天的状态,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敢说必定能拿下。如果半年前他已经是这个样子,怕棋局就没那么轻松了。

    时间在变,人也在变,或许从技术角度来说,桑原秀吉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棋手的强大并不仅仅是体现在技术上,那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虽然是极为重要的一部分;除了这之外。决定一位棋手是否能跨入一流棋手地行列还需要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平常心,也就是一位棋手是否能以平常的心态来对待每一局棋,不以物喜,不以已悲,不因自己当时地情绪而影响到技术的挥。

    半年前。桑原秀吉的实力已经非常强了,如果说一流棋手的称号是一道龙门的话,那时的他可以说已经跳上了门框,只差迈步进去了,其所欠缺地,就是对局时的平常心。

    半年前的那盘棋我之所以赢的那么轻松,从技术角度来讲,是他低估了对手棋子的生命力。从而导致几处攻击落空,最终崩溃,但从另一方面来讲,又何尝不是因为失去了平常心,一门心思只想把对方的棋子一个不留地吃掉才做出过激的选择呢?

    但是从今天的表现来看,他地心理素质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

    从比赛的心理压力来说,今天的比赛对于他来说并不比半年前轻。

    他是成名有三四年的棋手,虽然还没有进入代表一流棋手身份标识的名人战和本因坊战循环圈,但谁都知道那只是迟早的事情,实际上有很多业余爱好者在心中已经把他视为名符其实的一流棋手。

    而你只是去年年底才冒出来的女子棋手,虽然刚一出场就得到了全国围棋个人赛女子冠军,并在之后的女子名人战中挑战成功成为新一届的名人,但谁也知道女子名人的头衔和男子名人头衔的份量大不相同,和他相比,无论在实力上还是在名气上,你都有一定的差距。

    日本是一个性别歧视非常严重的国家,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深蒂固,女子在社会上的地位远远比不上男子,在围棋界也是如此,女子棋手往往会被视为一种装饰点缀而存在,因此,男子棋手输给女子棋手会被视为非常没有面子的事情。

    半年前,桑原秀吉输给了我,已经遭受到日本社会各各方面的指责,甚至有些过于激进的人把他称之为卖国贼,其身上所受的压力可想而知,在巨大的压力下,这几个月以来成绩惨淡,屡战屡败,几乎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

    在此种情况下,日本棋院委派他做为先锋冲在最前面,这一方面是对他实力的信任,另一方面也是给他一个重新抬起头来做人的机会。

    所以,在这盘棋中,桑原秀吉绝对不能输,因为一旦输了,不仅他本人要受到社会各方面更强烈的指责,日本棋院也将因选人不当而受到批评。在这个社会里,锦上添花容易,落进下石更容易,总会有一些事后诸葛亮不知天高地厚地指点江山,挥斥方道,丝毫不考虑当初让他自已亲身面对时结局可能更糟糕。

    但桑原秀吉显然是顶住了这些压力。

    你序盘时在左边的碰是非常有挑衅意味的好手,如果是半年前的桑原秀吉,很可能会不堪忍受奋起反击,将棋局导入谁也无法把握的乱战。但现在的他忍耐下来了。

    在上方的攻防战中,如果是半年前的他很可能会直接治孤,正面进行作战。但现在的他在治孤的同时不忘抢占实空,因敌而变。

    在中腹走出过激之招,被你抓住机会弃子转身的时候,半年前的他很可能会直接投子右上,进行一场决死的战斗。但现在的他冷静地中腹补棋,直到你的棋形出现了破绽之后才出手决战,不打无把握之仗。

    这种种表现表明,现在的桑原秀吉在对局心理调节上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所以,如果说在今天之前,桑原秀吉只能被称为具备一流棋手实力的准一流棋手,那么在今天之后,重新获得信心的桑原秀吉已经跳过了龙门,成为名符其实的一流棋手。

    一九八五年,小林光一已经是日本六大一流棋手之一,实力被公推为排在前三位,但奇怪的是他还没有得到过国内重大头衔战的桂冠,手中只有一些诸如十段战,天元战之类的第二级头衔,可是在第一届擂台赛之后,尽管成为败在中国人手下的第一位一流棋手,以至于不得不和加藤正夫,藤泽秀行一起削谢罪,但他却在第二年日本最大的棋圣战中登顶成功,成为日本围棋史上第三位棋圣位的获得者,这不能不归功于中日围棋擂台赛近乎残酷的锤炼,使得他具备了在重大比赛中争霸的心态。

    因此,我可以断言,在渡过了近半年的低迷期之后,原本获得重生的桑原秀吉必将有一个大爆,在几个月内,后面出场的几位棋手都将受到严峻的挑战,而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始作俑者,就是你,李紫芸。”王子明转回头去看着三环路上滚滚的车流,若有所思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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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二 终局



    大势已去,唯一的宝库被破,除非桑原秀吉突然神经病似,否则即便是棋神坐在棋桌面前也无力回天,但显然,日本的年轻棋手身体很好,没有半点不正常的预兆。

    碰入白棋右下角,李紫芸想要在全局最后一处未定型的地方找找机会,但大幅领先的桑原秀吉大局为重,上扳之后再接实,不给对方以制造纷乱的机会。

    虽然继续走下去活个小角不成问题,但其代价是白棋外围在变厚的同时取得先手,黑棋右边中间的十余出颗黑子都已陷入了白棋的攻击范围之中,就算勉强可以活出,也必然会被搜括得很苦,不死也要扒层皮。

    下午四点,在经过近五个小时的激战之后,李紫芸终于投子认负,桑原秀吉取得了本次三国擂台赛的第一场胜利。

    回家的路上,守擂失利的小姑娘一言不,李紫茵和孙敏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她的身旁,一人握着她的一只手无声地安慰着,王子明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从车前一座座飞接近又飞离去的高楼大厦,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唉,今天这盘棋输的真冤。”最终还是管平奈不住车内沉闷的气氛开口打破了安静。

    “是啊,就因为少走了一个次序棋局便直转而下,要是当时能好好想一想,先在下边卡一下就好了。”有人起了话头,自然就会他人接上,孙敏听到管平的惋惜声也随声附和道。

    “紫芸。当时接的时候你有没有想到那步卡?”李紫茵问道,记得那一手棋李紫芸曾经想了很久,总应该是有些什么想法的。

    “唉,我也不知道。当时只觉得把右上角地大模样围起来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对下边的棋形就没有多想,只是直觉上感到黑棋虽薄,但白棋几个子的气也很紧。想要分开黑棋没那么容易,等右上角的攻防告一段落之后再来解决这里的问题,没想到白棋立刻尖出是一举三得的好点,虽然没能分断左边和下边,但却影响到了中腹黑棋的厚薄。”李紫芸答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也是在桑原秀吉走出那手棋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地失误,不过为时已晚。后面的进程已不是她所能左右了。

    “咳,紫芸,你也别泄气,桑原秀吉赢的也很饶幸。要不是你走错了一步,这盘棋谁输谁赢还不好说呢。”管平鼓劲道。

    “不是,就算没有走错这一步我也没有信心。桑原秀吉的基本功很扎实,官子实力极强,进入官子战之前没有三目以上的优势,估计也一样盯不住。这是实力上的差距,不这里出错,也难免不在别处出错。”李紫芸冷静地说道。职业棋手是靠着自身实力来说话的,如果对手有长处,绝对不会视而不见。

    “是呀,桑原秀吉的实力地确很强,整盘棋除了中腹的冲断显得有些操之过急外,几乎看不出有明显的问题手,尤其是右上角的活棋,算路极为准确。不愧是日本年轻棋手中地佼佼者。”李紫茵点头赞同道。右上角上的攻杀对黑棋来说是不得已而为之,对白棋来说则是有第二种选择,而桑原秀吉敢于孤注一掷地存此一决死战,不仅是出于对局时双方棋手不甘势弱的气势,更是出于对自身力量的信心。

    “不过紫芸今天的这盘棋下得也算很不错了,象序盘时左边的硬碰,中盘战斗时弃去二子棋筋的手法,都得到了高手的赞扬,可以说虽败犹荣。”孙敏说道。李紫芸今天地表现可圈可点,此局的失利不能说她挥的不好,只能说和对手实力存在着一定差距,非战之过也。

    “没错,这次擂台赛陈海鹏在开幕式上说希望中国棋手每个人都能赢两盘,现在紫芸赢了小鹿纯子和崔钟成,已经胜利完成了任务,今天没有拿下桑原秀吉虽然有些可惜,但肯定也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够本了。”回想着中盘时当李紫芸主动弃子封空时日本年轻棋手摇头叹气的样子,管平心中也平衡了许多。

    “呵,好啦,你们就别逗我开心啦,不过就是输了一盘棋,又不是输房子输地的。我现在的实力本来就和桑原秀吉有差距,赢了是运气,输了是正常,我根本就没有难过。”李紫芸见几个人都在努力给自己脸上贴金,心里感到一阵好笑。

    “嘿,你这个小丫头,没难过刚才怎么一直阴着脸,害得我们白白担心了半天!”听到小姑娘的答话,还有满脸的笑容,孙敏是哭笑不得,狠狠地在对方地大腿上拧了一把。

    “哎哟,痛死我啦!”夸张地大声叫着,李紫芸摆出一付无辜的样子。

    “叫什么疼,疼死也活该!谁叫你没事装可怜的!”本以为应该向着自己的姐姐也恶狠狠地教训着妹妹。

    “谁装可怜啦,我本来就很可怜!”李紫芸不服地叫道,现在是深秋季节,隔着两层秋衣哪儿可能拧的太疼。

    “那你说你哪里可怜,要是说不出道理来可就不是拧大腿了!”一把将小姑娘的右手抓过来将衣袖捋起,孙敏威胁道。

    “哎哎哎,慢点慢点,我说还不成吗!”另一支手被姐姐死死抱在怀中,挣了两下没有效果的小姑娘只好大声地求饶道。

    “哼,快说。”并不缩手,孙敏催促着。

    “唉,你们忘了,这次比赛之前我和王大哥打过赌,如果我输了棋的话这一个星期所有的家务都要让我来做,你们看他现在地那个样子,象是肯放过我的样子吗?”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前面副驾驶座上的男士,李紫芸叹气道。

    “活该,早就跟你说和他打这种赌只有吃亏的份,谁叫你不长脑子非要打的。”孙敏恨恨地说道,王子明做家务的标准是乌鹭社每个成员都清清楚楚的,不要说他肯不肯履行赌约,就算真的老老实实地做了,只怕姐妹两个还得跟在后边再收拾一遍。

    “哎呀!我那也只是想给自己打打气,逼着自己非要赢桑原秀吉不可嘛。”李紫芸委曲地叫道。

    “现在知道后悔啦?告诉你,晚啦!哼,明哥,你一定要好好盯着这个小丫头,绝不能让她偷一点懒!”推了前面半天没有动静的王子明,孙敏大声叮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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