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07月14日14:15 新浪体育
围棋天地
想不到芮乃伟、江铸久能将游记写得那么美，在他们的笔下，美丽的欧洲令人神往。
从欧洲回来后，江芮夫妇轮流动笔，不分日夜，他们说，有种写作的冲动驱使着他们，也许这就是这篇文采斐然的游记诞生的缘由吧。因篇幅所限，分两期进行刊载。
出发篇
一直想去欧洲，不是跟旅行团，而是背着双肩包作自助旅行。想了好久了，有几次连机票都订了，最终因为有比赛突然插进来而只能取消预约。
4月底从上海回到韩国，次日即有比赛。下完棋，去棋院事业部拿比赛日程表，发现对于我们来说，5月是一片空白。因为SARS的缘故，5月份在两项国际比赛被推迟了，而韩国国内的其他预选赛赛程一下子还来不及安排。
既然如此我们去欧洲吧！
5月1日先飞日本东京，住一晚，2日12点半飞往伦敦，航线是从日本向北，然后向西，2个多小时之后，已在西伯利亚的上空，先是连绵不绝的雪山森林，之后是白雪覆盖的大地，有八九个小时都是这样壮观的景色。
伦敦·博物馆
5月2日伦敦时间下午4点10分，天下着小雨，我们的飞机落地时只见一片翠绿，不禁感叹绿化之好。英国海关是我们所见到的最简练的，海关官员站在一个演讲桌后面，我们夫妇上前，简短的问话之后就放行了，像是学校老师让学生上前回答问题一样，于是，我们这就进入英国了。
让我们惊奇的是这位官员看了我们填的入关单后问：“你们两个都是职业围棋选手？”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说：“这个GAME（游戏）在亚洲很流行啊。”原来这位官员懂围棋，这令我们感到很惊奇也很高兴。
朋友范元来接我们，他已在BBC（英国广播公司）做了10多年的记者，他的家在伦敦北郊一座小丘上，美丽的女主人将家里收拾得很有情调。因为家里位置高，视线中，除了房子外全是树木、草坪、足球场。突然一个疑问冒出来：伦敦不是“雾都”吗？范元说那早就过去了，工业革命时的废气污染很严重，但经过多年治理，如今的年轻人都想像不出当年的情景了。
不由想到了北京。沙尘暴在上世纪还很少听说，但现在却已是烂熟了。在沙漠化日趋严重的祖国，但愿能早日治理恢复到从前的水平，早日让全国山河一片绿。
还想起2月份在北京比赛时，洗澡时水不热，请来酒店人员，答曰：放个15、20分钟就热了——我们心里一紧，北京可是严重缺水的城市啊！再说，我们的国家的水资源本来就很缺乏，再也经不起浪费了。还有，多年来国内使用的抽水马桶，一用水就哗哗地流，可日本的抽水马桶不仅有大小用水之分，而且洗手之水还可注入马桶使用。日本并不太缺水，可他们的节水、忧患意识很强。
生活在国外，常常就会聊到这些话题，心里非常地着急。晚上范元夫妇为我们设的“接风宴”十分丰盛。谈到围棋的话题，作为棋迷的范元说他有许多不懂：为什么近年来韩国围棋突飞猛进？同是职业棋手，为什么日韩棋手的比赛那么多？是国手们在棋上的才能问题吗？这好答，当然不是的，但其余的则说来话长，还是洗洗睡吧。
第二天，范元开车带我们游览伦敦。时间紧，要看的东西却那么多，真是给他出了难题。我们马不停蹄地看了伦敦塔、泰晤士河上著名的塔桥、大苯钟、议会大厦、西敏寺以及白金汉宫等许多地方。
伦敦塔原为皇室的住所，后演变为监狱，英国历史上许多黑暗悲惨的事件即发生于此。
大笨钟，英文原意就是大钟，可是翻译时多加一个“笨”，就觉得钟和我们一样，活了起来，透着可爱的憨态。
白金汉宫是出人意料的朴素，也没有重兵把守，看上去简直就像中国一个部级大院，哪里会是皇宫？只有正面黑铁大门上的金色装饰才显示出一点皇宫的气派。这种开放式的庶民性姿态和一般印象中的皇宫大不相同。
伦敦在二战时曾遭纳粹德国的猛烈轰炸，可是从满街的建筑物上却看不出修复的痕迹。英国人早就订出了规矩，那就是“修旧如旧”，收集不同年代的旧材料，用在维修上。唉，想想我们拆的城墙，破的四旧……
下午，我们去了大英博物馆。在正对着博物馆大门的一家Game店里，我们看到了有六七种围棋棋具（大多数是韩国制造的）以及二十多种围棋书（都是英文版的）。店主告诉我们说，这些商品都卖得挺好的。
伦敦的消费水平高，常年在世界前10名居高不下。可大英博物馆却不收费，所有的博物馆都免费，由国家拨款支持。
英国早年能够称霸全球是因其海军突然变得强大。相比别国，英国更早地使用了海上的“定位仪”(指南针)。这一领先于他人的“高科技”成就了一代霸业，使得英国一向重科技、重教育、重人才，逐渐形成传统。
进大英博物馆后，我们直奔中国馆。大厅里正在展出中国历代的瓷器和青铜器。一件件细细地看过去，有的非常精美，有的则古朴粗犷，都是稀世之宝啊！
不禁想：如果这些宝贝能够在中国博物馆内存放并展出，那该多好！可是，如果它们一直留在中国的话，现在还能存在多少？已经有多少珍贵的文物毁在我们民族自己的手里了？我们当然希望中国的一切文物都能留在自己的国土上，因为这是我们民族的财产。但它们也是全人类的文化遗产啊！
周国平老师曾在《人类的敦煌》一文中写道：“我们已经很当然地认为外国人掠走中国文物是对我们的民族犯罪，有朝一日倘若我们还当然地认为中国人破坏中国文物是对人类犯罪，我们才算真正从敦煌痛史中吸取了教训。”
说得太好了！
剑桥大学·雅子
5月4日，我们奔向剑桥大学，除了慕名而去之外，更重要的是看看我们的日本小妹妹雅子一家。
有一双大眼睛的雅子非常漂亮，已在剑桥5年，目前正攻读天体物理博士学位。她先生早已读完博士，正在做研究，两人有时还下下棋。剑桥有一个围棋俱乐部，常有十几个人活动，夫妇俩当然是主力。先生有日本业余6段的实力。平时两人下棋时，先生能让雅子两子以上。学问做得好、棋上水平也不错的先生常赢，雅子就耍赖，说我下棋的朋友都厉害，看看乃伟姐姐，你的棋力太差了。当着我们，两人又高高兴兴地说着这个长长的话题。他们不久就要移居丹麦，看来丹麦的围棋协会里又会多出一对主力的。
雅子就是依田纪基九段的前妻。当年在日本时，雅子给了乃伟很多帮助。离开日本很久了的雅子关心地问起了依田的成绩和棋界一些现况。
他们刚刚有了一个7个月的小男孩，非常可爱。同我们聊天时，已被聘为丹麦皇室哥本哈根大学教授的先生忙里忙外地为我们做午饭，间歇时还为孩子换尿布。我们逗雅子说，先生真的是日本人吗？
看到雅子受到这般呵护，我们都感到非常的高兴，也终于放下了多年来悬着的心。
我们相约一定去哥本哈根看他们，再好好地一起呆一阵子。
荷兰·郁金香·敦鹃
本来计划从伦敦坐火车去布鲁塞尔，然后从那里进入德国。那天在雅子家往阿姆斯特丹打电话时，郭鹃五段说这几天有空，并高兴地说：你们来荷兰看我吧！从声音里都透着往日风风火火的脾气。
郭鹃在欧洲10多年了，一直致力于围棋普及，可说是弟子遍布欧洲，到处都是她的徒弟。她直嚷嚷说，我们下一程所到之处都可以派她的徒子徒孙接我们了！赶快谢过她的好意，连说我们原本是旅游，可不是地下游击队，来四处接头的。往后我们自己走就是了。
在欧洲和美国教棋，有许多相似之处。除了尽心尽力，还有方法，学生的多少直接影响到老师的收入、生活。郭鹃显然做得不错，人又热情。以前我们在法国时就听当地棋手说过，只要荷兰有比赛，郭鹃就招待他们一大拨子人去她家住。
5月5日下午，郭鹃到机场接我们。到了她家之后，我们还真是吓了一跳：郭鹃的房子有300多平方米！仅仅卫生间就大得够我们住了，整个一刘文彩庄园！承她好意，将她的大卧室(比我们的厅还大多了)让给我们睡。
5月是郁金香绽放的季节。荷兰人靠种花外销致富，世界闻名。一天郭鹃带我们去看花，公园里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郁金香，红、黄、白、紫、黑……各种颜色的郁金香交相辉映，美极了。但细看土质，实际上远远不能说好，以沙松土居多，可能是海边的关系，可见是技术好，不知中国能否引进这种技术让国人致富？
这天也正是郭鹃的生日，挑选一束红得不忍离去的郁金香，权当是给郭鹃的生日礼物，祝她事事如意。
下午回家后，郭鹃还坚持要带我们去坐游船，我们说不用了，借我们车我们自己去转吧。
我们所说的车是指自行车。荷兰被称为自行车王国，大街上有专门的自行车路，对于生活在无专用自行车道的韩国的我们来说能够在这里骑车走一走是非常开心的事情。
阿姆斯特丹有着许多条运河，使得城市风景秀丽妩媚，我们从这条骑到那条，转来转去地尽是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象，真看不出是一个国家的首都的模样。我们一直逛到尽兴而归。
晚上，一些棋友来家聚会。我们惊喜地遇到了多年前在日本棋院留学的爱米尔，德国孩子，现在阿姆斯特丹读书，郭鹃的学生，刚刚拿了荷兰围棋冠军，女朋友则是韩国人。想当年我们还一起登上了富士山呢，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然在郭鹃家碰上了。乃伟和郭鹃一起做了一些中国菜。这一晚上忙得很：我们除了和郭鹃说自己的语言外，还和爱米尔说日语，和他女朋友说韩语，和其他的朋友则说英语，这么说来说去的，菜就被报销了。真是快乐的一晚。
这也是我们这一程最后有朋友的一站了，下面就全靠自己了。
德国·哲学·围棋精神
从荷兰进入德国的第一站是科隆。
出了火车站，迎面的车站广场上，著名的科隆大教堂拔地而起。哥特式的尖峰直刺长天，黑森森地堆砌出雄伟和坚决的气概。它动工于1248年，1880年才完成，前后造了六百多年。
一座建筑居然可以造六百年！期间经历了多少次的改朝换代，可是他们竟然还是继续往下造，非但继续造，而且连风格也完全统一。这种无声的坚持所体现的精神给以我们极大的震撼。那六百年，中国正经历元、明、清三个朝代。作为文明大国的我们到底留下了多少六百年前的建筑？更不用说用六百年的时间来造同一座建筑了。
从科隆坐车去科布伦茨，然后坐游船沿德国的“父亲河”莱茵河逆流而上。一路上，许许多多的古城堡，教学，小镇的民居一一滑过眼前，更有那漫山遍野的绿色……英国和日本的树林都很整齐，有一种人工排队与修剪的痕迹。而德国的树看上去却是让枝杈自由生长，唯一的原则是彻彻底底地覆盖。目力所及，农田较少，除去葡萄园外，就只有树了。无论是平原、丘陵还是高山，其森林之密似乎只有水才可以渗透了。
其实有些树林看上去也就三十年左右。真希望三十年后我们国家的树林覆盖率也能象今日的欧洲一样。
第二天的目标是海德堡。在德国的的众多城市中，之所以选择了海德堡，除了它很美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们著名的哲学家周国平老师1999年曾应聘为海德堡大学的客座教授，携夫人孩子来此讲学达半年之久，就住在距古堡10分钟路的山下大学区内。
欧洲哲学历来位于世界前列，而其核心则是德国哲学。海德堡大学建于1368年，是欧洲最古老的大学之一，没有围墙，街头到处都是学生，一派生气勃勃的景象。
这一日天气晴朗，我们正站在依山傍水的大学区边缘，手拿地图埋头研究时，一位漂亮的女生主动问我们是否需要帮忙；这一天有三四次吧？只要我们站在路口显出犹豫不决的样子，立刻便有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来为我们指路，还不吝时间，直到看着我们走上了正确的路、坐上了正确的车才放心离开。
我们没去坐缆车，而是自己爬上了建在山上的老城堡——海德堡。
据我们手边的资料上说，欧洲的城堡，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因为当年蒙古大军在欧洲大地攻城拔寨、所向披靡的战史，使得这些一方霸主不得不筑起坚固的堡垒以抗御不知何时就会到来的攻击。
海德堡（指老城堡）造得坚固，雄伟，牢牢地占据着山上最险要的位置，俯瞰着整个城市。堡内还有世界上最大的酒桶，长8米高7米，十分壮观。
黄昏时分，我们走过内卡尔河，登上了对岸山腰处那条著名的哲学家之路。回首望去，夕阳里山上雄伟的古堡，教学奇拔的尖顶，河上漂亮的古桥，以及整座城市几乎一色红砖砌成的房舍的那份协调与美丽使我们看得呆了。
据说歌德、黑格尔等许许多多的诗人和哲学家曾经在这条路上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我们不约而同地说，周国平老师一定也在这条路上走过吧！？
很久以来，我们国家许多人包括一些著名学者都认为中国同西方相比，不足的仅仅是物质上的文明，而论到精神文明，我们有五千年的灿烂文化，有孔孟之道……又不像古希腊、古埃及、巴比伦文明那样衰败，所以精神文明还属我们领先。
周老师自海德堡回国后，在北大作演讲时提出了这样的观点：中国文化传统中的一个严重弱点是重实用价值而轻精神价值。以哲学为例，肯定个人本身就是价值，个人价值的实现本身就是目的，这个论点是西方自由主义思想的核心。可是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中国人向西方寻求真理的代表人物严复的译著里，这个核心不见了，而代之以“通过个人能力的自由发展和竞争，可以使进化过程得以实现，从而导致国家富强”。在这里，个人自由仅仅成为一种手段。
因此在中国人心目中，无论什么精神价值，包括自由、公正、知识、宗教、真善美、爱情等，都非要找出实用价值不可，否则就不承认它们有价值。
周老师认为：精神文明的核心是对精神价值的尊重，一个民族精神文明的成就体现为它在哲学、宗教、文学、艺术上所达到的高度。而其他人所说的精神文明则基本上是指儒家的那一套道德学说。最后周老师呼吁中国有更多立志从事纯哲学、纯艺术、纯学术的人，即以精神为目的本身而非为了成为海德格尔、毕加索。这样，也许几代人后，我们民族的精神素质会有所改观。
我想，做棋手也一样。
布拉格·梦幻之旅
从法兰克福坐夜车，早晨8点50抵达捷克首都布拉格。
小时候对布拉格的了解来自1966年的“布拉格之春”，记忆中似乎是“布拉格政府想要走自己的路，而苏联出兵进行了干预。”是修正主义打修正主义还是什么其它？不太明白。
近来读到的一些有关欧洲的游记都极推崇布拉格，甚至有人说如果只能选择一个欧洲城市重访的话他将选布拉格。好莱坞新片《3X》和《神鬼拍档》都将布拉格拍得极为美丽。所以尽管捷克不在欧联盟，我们的欧洲铁路通票用不上，我们也决定去。
“欧洲的魔术之都”、“金色布拉格”、“北方的罗马”、“欧洲的音乐学院”、“千塔之城”、“建筑博物馆之都”……访问过布拉格的人给与她如此众多的美誉。而我们一踏上布拉格的石子路，也立即为这座城市的魅力所倾倒。
布拉格建立在七座山丘之上，伏尔塔瓦河从其间蜿蜒地流过。再加上她有这么多美丽的古典建筑和那样浓厚的艺术氛围，怎不令人如痴如醉？
布拉格不只是美丽，还拥有悠久而特殊的历史。虽然大部分时期都在他国的侵略和蹂躏下失去了自由，可是布拉格并未因此而失去民族自尊，一代又一代的布拉格人和侵略者抗争着，并努力捍卫着自己的语言和文化。其抗争史上最广为人知的是在所谓的“布拉格之春”，1969年1月，学生J·帕拉夫在瓦茨拉夫广场的圣瓦茨拉夫的骑马像前自焚，以死抗议苏联军队的进入。
我们的住处离伏尔塔瓦河不远，走到河边只要10分钟。我们沿着河向旧城区方向走，看沿途建筑都是花岗岩盖成的数百年的老楼，五层左右，每一层的间隔都非常高，加以许多的雕像，像是上海外滩的建筑，凝重古朴，气派很大。
河对岸的山丘上，巍然屹立着布拉格最宏伟的建筑——布拉格城堡。
城堡位于伏尔塔瓦河西岸，是从城堡所在的山上俯瞰整个布拉格市街的历代国王的居处。9世纪中叶开始建造，到14世纪查理四世在位期间，才基本修建成为现在这样的气势宏大的建筑群。
远远望去，布拉格城堡雄伟壮丽，不愧为布拉格的象征。
再走上几步，一座站着许多雕像的古老的石桥出现在我们眼前，这就是著名的查理大桥，在电影“3X”里，主人公在最后关头将装载着生化武器的小船弄沉，避免了布拉格的毁灭之灾的那一段镜头就是以此桥为背景拍摄的。
查理大桥是根据查理四世（他开创了波希米亚中世的鼎盛时代，现在的布拉格在那时基本成形）的命令，于1357年动工，花了60年的时间方才修成，当时为连接伏尔塔瓦河两岸的唯一桥梁。六百年的风吹雨打兼数次的大洪水冲击，美丽的古桥却依然完好无损，不禁令人惊叹其精湛的造桥技术。
走到桥头，但见人头涌动——好像全欧洲的游人都到这里来了似的。桥长520米，宽约10米，两侧的栏杆上排列着三十个圣人雕像，他们的模特或取材于圣经，或是捷克的英雄以及历史上的圣人。不少游客都在细细地读着雕像的介绍文字，可惜我们读不懂，并且即使懂其文字也因不懂其历史而徒叹票何。在欧洲，很多时候都恨自己的书读得太少，因此不能更进一步地体会眼前的一切。
但是幸而查理大桥的另一个特点使游人完全不需要语言和文字就能够融于其中——那么多的街头音乐艺术家在表演啊！有的是单独一人，也有的是一个五六人的小乐队；有的拉小提琴，奏古典音乐，有的则吹打着一些奇怪的乐器……这里洋溢着一片欢乐的气氛，游人的鼓掌叫好声此起彼伏。
整个下午我们都围绕着查理大桥和旧城区转。阳光很烈，我们跑去旧城广场泡咖啡座，一不小心正好坐在了著名的古钟下面。建于十四世纪的旧市政厅的塔上悬挂着大型的天文钟，每到整点时，古钟的机械装置就开始运作，伴着钟声，钟之上方的小窗户开启，十二使徒如走马灯似的从窗口现身然后消失。本来我们并不知道自己坐在什么地方，只是突然发现眼前站了一大堆游客，都作翘首以待之状，再看表快两点了，才猛然醒悟。于是就“把牢底坐穿”，看了两回整点的敲钟才起身。
黄昏，还是去站在查理桥上。夕阳的余晖照在布拉格城堡上，也照在林立的千塔万楼之中，将美丽的古都染成一片金黄，伏尔塔瓦河水更是流水溢彩。突然，教堂的钟声响起来了，钟声来自四面八方，我们的心被回荡在暮色里的钟声撞击、提升、飞扬，一时竟不知其所止……
布拉格的第二日，一早出门，买了90分钟有效的市内通用车票，去坐有轨电车。绕着布拉格城堡和伏尔塔瓦河坐过来再坐过去（这也是我们几年前在巴黎游览时的常用办法——坐着巴士在塞纳河两岸转个够）。
坐够了，在山顶下来，一路下到布拉格城堡。古堡正门有身着威武军服的卫兵站岗（我们赶到时正遇卫兵换岗，雨中聚了一大群游客在观看）；城堡内有总统府、旧王宫、圣十字教堂，以及气势雄伟的圣维特大教堂，还有火药塔和斯特拉霍夫修道院等许多值得一看的建筑物。
但是最吸引我们的景色不是在城堡内，而是站在城堡的内花园墙头所望见的布拉格街景。蜿蜒曲折的伏尔塔瓦河，河上那几座美丽的古桥，以及成片成片的红色屋顶，那是中世纪的建筑风格。
太美了，令人不愿离去。于是在这视野绝佳之处找了一家餐厅吃午饭。坐下时还有些小雨，渐渐地天色明亮起来，眼前的片片红瓦闪着更加美丽的光芒。
在这趟旅途中，我们时时惊诧于欧洲人对于城市建筑的高度保护和风格的一致性。无论如何改朝换代，无论后继者的政见怎样不同，几乎都保留了原有的建筑，而且沿用其风格继续建造并加以发扬光大。
也不知这是不是成为了一种传统，时至今日，即便是上海，每每改造一片区域时，也总是先完全推掉旧屋，再考虑造新的。上海的新天地也许是商业成功的典型，可是怎么看都太新了，像是摄影棚里搭出来的赝品。
下午我们去了旧城区以北的原犹太人居住区。这里虽然曾有过改建，但是原封不动的保留了很多对犹太人非常重要的犹太教会堂以及犹太人的墓地。二战中捷克数万犹太人遭纳粹屠杀。而现在，每年从世界各地来布拉格的犹太人都来此地追悼他们的同胞。
上海在二战时，曾经保护了五万左右的犹太人。可是现在上海已很难找到当年的犹太人旧房。尽管犹太民族是非常怀旧的，但也得有适当的凭吊之地供他们来参拜呀！别的不说，仅仅是大批的犹太人来，可以提供多少商机啊。
晚上去民族剧院看芭蕾剧《罗密欧与朱丽叶》。早早路过剧院时偶然发现可以买到当天晚上的票，所以很幸运地获得了一次绝美的艺术享受。
捷克在德国统治期间，曾被迫说德语，不准用捷克语演出。就在这样的背景下，1849年，民族剧院筹备会开始运作，以“捷克人说捷克语的舞台”这一口号在全国募捐。1881年剧院建成，但是就在要举行落成仪式之时发生了火灾，于是热心的募捐活动再次展开。两年后，即1883年，凭着第二次的募捐完成了重建。这是一座捷克人民引以自豪的剧院，被称为“哺育民族文化和精神的摇篮。”
从剧院出来，又到伏尔塔瓦河边散步。远处的布拉格城堡在柔和的彩灯照耀下一改白日的雄伟，显得如梦如幻；河水轻轻地流着，街上都安静了。踩着小街的石子路慢慢地走回住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再来！
奥地利·桃花源·音乐之都
火车一过捷克与奥地利的边界，精神便为之一振。车窗外的景象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绿”。捷克也有许多树，但整体感觉还是有点乱乱的。而奥地利，则绿得滋润、有生气，也绿得整齐、干净、层次鲜明，却毫不给人以雕琢的痕迹，仿佛大自然原来就是这样的。山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森林，平地与坡上则为草场。树木的品种，颜色的深浅俱不相同，层层桑桑地铺排过去，草场却是一色的嫩绿。山头云雾缭绕，坡上成群的牛羊在吃草，红瓦、淡黄淡灰色墙壁的小小农舍掩映其间。人、动物和自然如此地和谐相处，我们是到了桃花源么？
“音乐之都、装饰之都、文化之都、建筑之都、森林之都、历史之都”，形容维也纳实在是很多。从地图上看来，奥地利的地形就如一把小提琴。18至19世纪，这里是欧洲古典音乐的摇篮和舞蹈音乐的发源地。期间，诸如莫扎特、贝多芬、舒伯特、海顿等扬名全球的伟大音乐家，也曾经居住于此并从事音乐工作，难怪人们给维也纳冠以“音乐之都”的美誉。而保存完好的老城区中则遍布优美的巴洛克式、文艺复兴式和洛可可式建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有不同的意境和感受。
维也纳以白石建筑居多。就其建筑风格的宏大与庄严而言，有点像伦敦和布拉格。但是伦敦的建筑多为暗红色砖墙，给人一种严肃、沉稳的感觉；布拉格亦多白石建筑，风格也类似，但也许是因为沉淀了太多历史的缘故吧？显得有些没重，走在布拉格等头，会不由自主地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特别是在伏尔塔瓦河边，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牢牢地抓住，有时连呼吸也会急促起来（当然，不是受压抑的那种透不过气，而是——在壮美的事物面前所感受到的那份震撼）。而维也纳就显得明快多了，特别是漫步在凯隆特钠大街上，手里握着冰淇淋，空气中飘浮着浓浓的咖啡香和悠扬的音乐声，令人感到很放松，有一种融于其中的感觉。
国家歌剧院的背后就是凯隆特钠步行街。这是维也纳最主要的商业街，两旁都是服装店、餐厅和咖啡馆。黄昏时分，各式各样的街头表演相继开始，有音乐、歌唱、木偶戏，还有人体雕塑。演出者都极有水准，态度则不卑不亢，无论行人是否驻足，他们都只专注于自己的表演。
连着两天我们都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街口，吹着一种类似箫的乐器，一旁卧着他的黑狗——居然一动也不动。第二天傍晚还下着细雨，他吹着舒伯特的小夜曲，他的狗依然一动也不动卧在他身边，那箫声穿过雨雾，直钻进人的心里。
本来只打算在维也纳呆两天的，结果一住就是三个晚上。实在是这个城市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令人不想离开。恨不得这个旅程到此了结，我们就这样一天天地在这里晃悠下去吧。
也在努力地看景点，斯特凡大教堂、多瑙河、申布隆宫（也就是西西公主的美泉宫）、贝多芬小路、维也纳森林等等，但是喜欢维也纳的理由不在这些，在于维也纳的气氛和韵味：欢乐、明快、悠闲……
于是我们也悠闲地过着在维也纳的每一日，白天上街转悠，泡咖啡馆；晚上则去看歌剧、芭蕾，快乐而逍遥。
最后一天下午坐上D路有轨电车，到终点下车，就是著名的贝多芬小道的入口。
在小道上行约15分钟，即到达贝多芬塑像处。当年贝多芬住在此地时，常常在这条小路上散步，后人于他常坐着休息的地方树起了他的雕像。这条小路和维也纳森林相连，左边是一条小河渠，右边则是一排高级住宅掩映在绿树丛中。路上浓荫遍地，天际雷声轰鸣，像是大自然在奏着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待我们往回走时，雨点已经飘洒下来了。再坐上D路电车时，雨越下越大，一会儿工夫，铁皮车顶被打的嘣嘣直响。仔细一看，地上白花花的一片，是冰雹耶！3点55开始的，足足下了六分钟冰雹后又变成瓢泼大雨。幸运的是车到国家歌剧院时，雨居然停了，而当我们穿过两条街，一路走到第梅尔（Demel）咖啡馆，进去坐定，点好咖啡和蛋糕后，刚才那一幕就又重现了，冰雹，大雨，精彩极了。铸久还冲出去照相，结果咖啡里很多客人都跟着出去观看、照相。
这家咖啡馆非常有名，创建于1848年，由于离王宫很近，所以当年很多贵族高官经常光顾，也曾经是弗兰茨·约瑟夫皇帝的御用店。整个店堂的装饰十分华美，白壁，镶着浅粉、浅灰等各式色块及各类花饰；墙上则是王室成员的大幅肖像油画，和整套的军队出征图。进门左手，一排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式糕点和巧克力，壁架上陈列着许多名酒。
我们要先去糕点柜台选好自己想要的，然后再回到桌旁点咖啡。咖啡很好喝，更好的是在冰雹夹雨的午后，能够坐在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古老咖啡馆里捧住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瑞士·大湖·古堡
早晨7点50分，车到蒙特勒站。其实一个多小时前我们就已经起来了，因为偶一撩窗帘，竟惊见雪山绵延。于是两个人在客室外的过道上一直站到下车。
问询处就在日内瓦湖边，但是要到9点才开。我们就走到一个伸进水里一截的小小码头，预备先吃我们下车前领到的简单的早餐。
我们的面前，展开着那个美丽的大湖——日内瓦湖（LacLe-man），又叫莱蒙湖，或是雷梦湖。群山环抱之间，碧绿的湖泊如玉如镜，倒映着远处的连绵雪山。天蓝极了，阳光照得人很温暖（刚下车时，穿上我们全部的衣服还觉得冷呢）。
才咬了几口干面包，麻雀就来了。于是拿面包屑喂麻雀；不一会儿大群的鸽子杀到，那么再一起喂。正忙着呢，一抬头，远处有一抹白影飘动——是天鹅！它们慢慢地近了，原来是一家子，天鹅爸爸和天鹅妈妈带着一群刚刚出世不久的小鹅，妈妈背上居然驮着两个小天鹅宝宝。
我奔去背包那儿拿相机，可惜只照到一个宝宝在妈妈背上，另一个已经下来自己游了。这下没鸽子和麻雀什么事了。我们将面包撕碎，拼命地往下扔。小天鹅们都吃的很香。天鹅爸爸和驮着小宝宝的天鹅妈妈却一直游动在队伍外围，赶来想过来分食的野鸭们，守护着娃娃们的美餐；爸爸还偷空吃一点儿，妈妈却几乎不吃。只是偶尔有一块面包到她紧边上，她才伸头去吃，但是，只要有小天鹅往这边游，她立刻便缩回头，游开了。伟大的母爱！
喂完了，恋恋不舍地望着天鹅一家慢慢离去。
已经9点多了，我们背上包，转身进了问询处。拿到一张手绘然后复印的蒙特勒地图，另外工作人员又帮我们打印了一张旅馆的表格，上面印着每个便宜旅馆的名字、地址、电话号码和收费情况。
我们找到的旅馆名字是Persion Wilhelm，正好也是我们的表上有的。
女主人叫Ann，这栋大白屋已盖有一百三十多年了，而她的祖先在大约一百年前将它盘下来改作旅馆，传到她手里已经是第四代了。门厅里挂着她的家人以及她小娃娃时的照片，还有1900年时蒙特勒的黑白风景照片，上面这栋小房子鹤立鸡群般地立着。看来周围的那些大宅子都是后来才盖的。难怪她有这样不慌不忙的风度和自信。
早餐几乎都贡献给天鹅一家了，我们很鹅，得去找吃的。瑞士实在太贵了。找来找去找到了一家快餐，就是那种一大驼子肉（有牛肉、鸡肉）吊着，转着圈在火上烤，然后用刀一片片削下来，和生的洋葱，红椒，生菜等一起裹在煎饼里的叫Donner的东西。两份就要18瑞士法朗，还是喝自己带的水呢。（除了在布拉格买过一瓶矿泉水外，一路行来都是喝水道里的自来水，省钱，而且随灌随喝，十分方便。其中瑞士和奥地利的水最好喝，比很多地方的矿泉水还好）。
量倒是挺多的，吃了半天还有剩。打包带去湖边，坐在长椅上继续吃。吃完了，再吃甜点（在维也纳超市买的巧克力）。天际，横亘着连绵的雪山；湖水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烁着快乐的光。好像可以一辈子在这张长椅上坐下去似的。
终于决心起来走路。沿着日内瓦湖最美丽的一段被称为“瑞士的湖畔明珠”的湖岸，目标是著名的石墉古堡（ChateaudeChillon）。过去，步行大约需要40分钟。
在路上，右手边远景是雪山，中景为碧绿的大湖，近景则是沿途散布着的浅滩和小码头，系着许多私人游艇；还有湖边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着的鲜花。左边的坡上，依山傍势地种植着大片大片的葡萄；还有一排排的别墅，它们高低样式各不相同，但是风格色彩统一和谐，望去赏心悦目。不时有年轻人骑着自行车，孩子们踩着溜冰鞋、踏着滑板从身边快速滑过。本来我们也想租自行车的，可是车站租车处告诉我们要60瑞士法郎一天，而且只能到晚上7点。太贵了，只好作罢。不过在这么美丽的湖边，也根本不想急着赶去什么地方，慢慢走路，反而更能和这一片山水亲近。
拐过一个弯，一座古堡出现在我们的前方。
原文ChateaudeChillon，有好几种译法：希隆，石隆，石墉——我最喜欢石墉古堡这个名字，因为它最符合这个古堡的特征——一座用石头砌起的巨大的堡垒。
石墉古堡立于日内瓦湖内近岸处的一块大岸石上，以一挂木桥与湖岸相连。古堡的围墙始建于中世纪，当时用作对过往商队征收赋税的要塞，因为这里是圣伯德山吕通往意大利的古道的咽喉地带。而实际上青铜时代这里即有先民居住，后被罗马人占据。古堡在11世纪到13世纪间大规模扩建并部分重建，先为锡永主教所有，12世纪后成为法国萨瓦伯爵的领地，1536年则被瑞士人所占。这期间，城堡规模不停地扩大，一直到成为我们今天所看见的巨大的身影。虽然其中很多建筑建造的年代不同，但是整体风格色调非常和谐，又经过百年千年的风吹雨打，各个塔楼，房舍，以及围墙等，早已浑然一体，就如同自开天辟地起它们便是在一起似的。
远远望去湖水碧绿而明媚，古堡所背靠的山峦青翠秀雅，天际的雪山壮丽晶莹，还有那样蓝的天空和那样白的云朵，周遭的一切都那样的明丽欢乐，可是却有一个苍老的身影盘踞其间，满身都是沧桑的痕迹。奇怪的是，如此强烈的对立竟然令人感到一种更大的和谐，仿佛这样美丽的湖光山色如果没有这个苍老孤傲的身影来引领，就会失掉其重心似的。
踏上木桥走进古堡。里面好大啊！地上三层，地下一层，还不算最高的几个塔档，那是要爬好多圈楼梯才能上去的。内部有无数房间：好几个功能不同的大厅、候见室、挂毯室、客房、卧室，还有教堂。不过，这里最重要的地方不在这些装饰精美的房间里，而是在地下。
古堡地下关押犯人的牢房中央有一排柱子，上面依然挂着冰冷沉重的铁链。1532年日内瓦民族英雄、圣维克多修道院院长博尼瓦因主张日内瓦独立，被铁链锁在第五根柱子上达四年之久，直到1536年3月29日瑞士人攻占古堡后，才把他释放。诗人拜伦在长诗《石墉的囚徒》中讲述了一个悲壮的故事：博尼瓦和他的两个弟弟一起被关在这里，却分别被锁在了不同的柱子上，相望着但却不可相互碰触。两个弟弟都先后死在他的面前……第三根柱子上还镌刻着拜伦的亲笔签名。
走出古堡，正值狭隘如火。沿着来路往回走，走几步便回身望望。绕过那个大弯，回到刚才初初望着古堡之处，舍不得就这样离开，于是找一张长椅坐下。仍是湛蓝的天，碧绿的湖，晶莹的雪山，但是夕阳中的古堡通体金黄，那一身的沧桑似乎已化成了一篇童话……
伯尔尼是瑞士的首都，我们的印象中的一国之都都是高楼、大街，不绝的车流和人群。可是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
伯尔尼的旧城规模不大，但是十分美丽，几条石块铺成的不宽的老街，两旁整齐地排列着五层左右的中世纪的楼房，有着长长的窗户，底层则为高大的骑楼。浅土黄色的基调，感觉不上像布拉格和维也纳的建筑那样气派，而是比较内敛与质朴。阿勒河（Aare）成n字形环绕而过，两岸绿荫遍布。
那天是星期六，下午3、4点钟吧，街上人非常多。仔细一看发现绝大多数都穿着摩托车手的服装，无论是街边咖啡馆里坐着的还是在路上走着的。这才想起车站旅游咨询处的人曾告诉我们今天将有示威游行，那么就是他们了？
三三两两走着的摩托车手们渐渐地汇成人流，往同一方向行进。我们觉得好玩，也跟着走，途中铸久去问一旁站着的女警察为什么游行，答是摩托车揪抗议政府对他们速度的限制而要在今晚举行示威游行。妙的是走着走着居然有摩托车手来问我们队伍去哪里，我们告诉他刚才警察说是要去山上，比跑马场更远的地方，具体的我们就不知道了。于是他想了想，决定也去找一个警察来问。
人都聚越多，小小的街道上一切车辆都停驶了。乃伟爬到路旁的大石上照相，队伍里一些人就冲她欢呼。我们抓住一个人问共有多少人参加，他的回答是明天才知道。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明天才知道是因为新闻媒体会报道共有多少人参加吧。
就我们跟一路的感觉，摩托车手的大军似乎超过了10万人。其中还有不少小孩子跟着，也穿着统一的服装，是跟大人们来玩的吧？天热，他们的服装太厚了，很多人都只半披着。
走到主街尽头的Nydeggbrucke桥，桥上不少人都在眺望着阿勒河两边的美丽景色。我们也停步，趴到桥栏杆上。真的是好美啊！小雨初霁，河水却还能这样的碧绿，是一路行来所看到的最美最清纯的一条河，还有河两岸绿树丛掩映着的红瓦白墙……一旁的摩托车手在感叹：“多美啊！”看来他们也不是伯尔尼人。
队伍还是源源不断地过来，我们又跟着走，这下就上了山了。山上有个玫瑰园，里面各类玫瑰姹紫嫣红，开得十分娇艳，据说共有200多个品种。
从这里眺望到的伯尔尼市全景非常美丽，即使从高处看，也全然没有大都市的“风采”，只是大自然环抱里的一个小小的城镇。这次旅行，我们看见瑞士与奥地利的山区农村人，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已经赞羡不已，没想到伯尔尼更进一步，身为一个富裕国家的首都，却是如此地贴近自然、顺应自然。可见“文明”、“发展”、“先进”这些词汇，不一定就是指林立的摩天大楼、时髦的商业中心等，至少伯尔尼有着完全不同的诠释。相比之下，我们更认可伯尔尼的表达方式和精神内涵。
走了一个多小时吧？走过一片很大的跑马场，可是队伍还是没有丝毫停步的迹象，我们决定回头了。逆着人流可不好走，速度很慢。回到市中心的旧城区，街上空空的，似乎全支的人都去了山上了。奇怪，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骑摩托呢？我们能够想出来的唯一解释是：与其说是示威，莫若说是一次自发的狂欢，所以人人脸上都是笑容，兴高采烈的；所有一路上随时会有一伙一伙的人脱队，去路边的咖啡馆、餐厅、啤酒屋里坐着，吃饱喝足了才跟上队伍继续走。
夜半梦醒，街上一片笑语喧哗。不用说，是大队人马回来了吧！第二天清华离开伯尔尼，街上行人很少。石块铺成的街道上清洁无比，昨天那么多人浩浩荡荡地走过，居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