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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入世-第10节



    酒桌上推杯换盏,称兄道弟。双方各得其所,皆大欢喜,气氛和谐融洽,一片欢声笑语。
    “张总,你是贵人,是知识分子,我是个穷老百姓,是大老粗。原本是贫富不相交,可咱偏偏遇到一起,这就是缘分了。今天能和张总你同桌喝酒吃菜,我要说是攀上您的高枝喽,今后还要您多多提携,多多照应着。有啥打打抬抬的出力活计,只要您支应一声,我赴汤蹈火,也要给办好。我衷心的感激您,作为村长,代表全村人民,敬你一杯,我先干为敬!”程瞎子论及文化不如老支书,论及智谋更不如老支书,可是论及拍马屁的功夫那可是深得奥妙。这一番话,听得老支书浑身不自在,就是瞧不惯他那股曲意逢迎、卑躬屈膝的劲。当着张总的面也不好表现出轻蔑鄙夷来,强忍着换了一副笑脸,笑呵呵的说着:“瞎子你他妈是喝醉了还是咋的?张总是自己人,何必拿出官场那种假客套来应酬,你这着家伙,一喝点酒最就没有把门的,胡说一气,这不是让张总见笑吗?”说毕对着张总微笑着点了几下头,表示歉意。
    张总那是见过世面的人,深谙办公室文化——向上看全是屁股,向下看全是笑脸,向左右看全是耳目。这种小场面见得多了,不值一提。如果连这两个大老粗的奉承之言都掩饰不住,那还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张总明白老支书说这话其实是撇清自己和瞎子的关系,不和他是一类人。“呵呵,程村长话说的过了,大家都是出来发财,理应相互照应才对,古话不是也说—出门靠朋友嘛!什么攀高枝,多照应啥的,都是客气话,再说就见外了,你说是不钱书记?”张总打了一套太极拳,把场面话题给圆扯住了。
    “张总雅量,佩服万分!我敬你一杯!”老支书见张总面带微笑,没有任何不快,遂拿起了酒杯。
    三瓶茅台下肚,话语开始多了,语气也随意了起来。 张总也喝多了:“钱哥,我保证你的事情肯定给你办了,什么会馆管理服务员、卫生保洁人员都可以有你招聘安排,别人不敢说,你办事我还是信的过得。安保人员可能有点力所不及,以来保安这个岗位要维护会馆秩序,还要保证管理人员的人身安全。你们毕竟还外人,万一与当地人起个纠纷,闹个别扭啥的,你们的人也难免拉偏架,这是人性使然。安保人员不用当地人,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也是公司的要求,你要多多体谅才是!”话语断断续续,逻辑到还是清晰,想必张总早考虑清楚,今天不慎说漏嘴了。
    老支书听完,倒是感觉不快。暗自思忖:刚还说放心我办事,这咋又不信任我了呢?其实只要我在,谁敢在会馆捣乱,这么不相信我的能力?有不便发作出来,笑着说道:“张总你看你说哪了,就冲你喊得哪句钱哥,你就是不让我掺合人员安排这事,我也认了。别的不说,就图你这个兄弟!来来,在喝一杯!”
    两个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说着醉话,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滑到桌子下的程瞎子。
    野狐开业那天,场面异常隆重,红地毯从会馆大门一直延伸到棋盘广场的尽头,大清早广场上就挤满了人,闹哄哄的。镇长带着镇政府的几十号人前来贺喜,带了十几个花篮,一只偌大的风水貔貅。张总高兴的合不拢嘴,见到镇长热情的寒暄半天,笑谈风声。老支书来了,瞎子也来了,两人走在前头,后边几个人抬着块厚厚的石板,哼哼哈哈的缓步前行。这会刚好张总在会馆里边和镇长说话,门口没有迎接的人,就这个空档,竟然引出个风波。
    老支书见门口没有人迎接,也没在意,带着人就往里边走,嘴里还说着:“都慢着点啊,脚步要稳住……”将至门口的时候,被几个安保人员拦住了。各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老支书才不在乎这几个人,也没有放在眼里,强龙啥时候压的住地头蛇。
    “你们几个人是干啥的?你们不能进去,抬块破石头也来送礼?”保安打心眼里瞧不惯这几个土里吧唧的乡下人。
    老支书一听这话就火了,碍于情面没有过多发作:“不让进?还是破石头?你们几个兔崽子看人可不高啊,敢挡道不让进?去把你们张总叫来!”
    “你姓啥?我好去汇报。”保安说话很是轻蔑。
    “钱!有钱便是爷的钱!”老支书厉声说道。
    保安见这是个硬茬,也不敢招惹,赶紧去汇报。片刻张总快步出来,热情的对着老支书道谢再三,又再三抱以歉意,引着老支书入馆。老支书轻蔑的瞟了一眼保安,一丝冷笑之后,昂首阔步的进入馆内。从这时候起,祸根便埋已经埋下下了。
    从张总的介绍中,老支书才了解到今天来的人中,有很多的围棋高手,从一段至九段络绎不绝。其中一大部分都是野狐研究会成员,什么单身、饭团、土豆、死神、拼搏、北海、孔明等等等等,人多了去了。老支书大都不认识,唯一面熟的就是孔明,仔细回忆,才想起来他就是曾经赢过张总的小黄,这小伙是个人才!
    又了解到,会馆的主要业务是高手对弈,转播国内外的重要棋赛,现场大盘解说,人气是相当的旺盛。二进院的大厅主要为广大爱好者服务,下棋交流。阁楼更是人声鼎沸,主营单双竞猜,房间不大,人数也不太多,却是呼声最高的地方,单双念着绕口,棋友们都称呼为二三。每逢二三结束,更是喧嚣,像开了锅一样。赢了钱的开怀大笑,四处施舍;输了钱的捶胸顿足、哭天喊地,场景甚是凄惨。老支书不止一次的纳闷:不就是点狐币吗?咋会成为这样,进门前都人五人六的,怎么单双一过都换了个人,人类命中就有不劳而获的习性?还是没当过乞丐来体验生活?还是……
    正思索着,忽听有讨包词唱到:进场高富帅,出门穷二代!来时开宝马,走时剩裤衩!二三啊二三,祸害真不浅!讨包喽……老支书仔细听了两遍,感觉这个莲花落写的不错,又有点好笑,却又说不出什么,无法评断。强忍着笑说道:“张总,这里要是再支几个粥锅,就和电视剧里边的一样了!”
    张总干笑了几声,喉结动了几下,却没有说出话来。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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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以棋会友 于 2014-5-8 20:21 编辑

三:纰漏-第1节



(捞狐币众人刷棋,贪钱财棋手放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亘古不变的真理!
  货币—商品交换中的一般等价物,是商品价格的体现形式。如果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狐币还真算不得上是一种货币。首先,狐币从产生就是以一个附属品的形式出现的,买个所谓的会员头像后,附带赠送的一些虚拟的数字。形似现在超市商场所谓的捆绑销售,却神似于中国移动的单项收费,许进不许出,已经售出,概不退换。其次,货币是商品价格的体现形式,就是为了消费而产生的。而狐币除了押棋、竞猜、馈赠之外别无它用,无有任何购买力,想来让人难免有些许感叹。总之一句话,狐币是一种最不像虚拟货币的虚拟货币……
  人身四害—酒色财气,既然“财”能占据一席,姑且认定狐币也是一种货币 吧!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经过老支书的不懈努力,实施挖坑、绑票、打闷棍等种种战略战术之后,野狐会馆终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太平:无毛大虫—牛二同志不捣乱了;流离他乡的人中英杰—网管八同志也归来胜利会师;网七妹子也是步步高升,眼看就要跻身中级阶层;保安队伍也来了个彻底的大换班,唯一此次战斗中的受害者—五号管理员同志对老支书忿忿不平,常常不经意的撇撇嘴角,流露出满腹的鄙夷,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搞点所谓的“精神胜利法”、“腹谤”,除此之外,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对此老支书是了然于胸,总想在找个机会好好整顿一下这个不听话的下属,搞个“莫须有”、“意欲”之类的罪名把他拿下,却回头一想,这都是秦桧、徐有贞之流的卑劣行径,自己堂堂汉子,优秀的党员,最先进生产力的代表者,一定要行得正,走的端,岂能搞此等下作之事?遂作罢。其实老支书也未尝不想,只是他有更加紧急重要的事情要做,无暇顾及而已。
  作为会馆的一线领导,整天思虑着搞阶级斗争,终究不是正道。求思路,谋发展才是当务之急,重中之重。岂能为些许羁绊而阻挠发展的步子?这不是本末倒置?这个道理,老支书是懂的。“姑且让你叫嚣几天,莫看今日闹得欢,有空我再拉你的清单!”老支书暗暗的说。
 “咳咳!同志们,静一静!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一下,上级刚刚下达的最高指示……”在野狐会馆的会议室,老支书主持的会议,一贯的官腔官味,大摆龙门阵。话说了半截子,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看了看下边的员工们都在窃笑,幡然醒悟过来。“不好意思,搞错了,搞错了。还以为是在镇里开会呢,大家见笑了。多年的习惯,一时半会还改正不过来,差点闹笑话……”老支书抹抹额头的汗水,有点抹不开脸面了。
   网八和一大群工作人员哈哈大笑。
 “芝麻大的官,官瘾可不小!”七妹子轻声说道。
 “同事们,野狐会馆开业有一段时间了,经营效果是每况愈下,刚开业的时候整的是轰轰烈烈的,有众多的朋友捧场,更有野狐研究会做坚强的后盾,不定期的有职业棋手来下棋、指导。可是这股新鲜劲一过去,立马就现出平淡之象,好比那个黄鼠狼—”说道这里老支书停顿了一下,他本想说‘黄鼠狼下崽—一窝不如一窝’其实意思就是那个意思,又感觉不太贴切,有点自己骂自己的感觉,就赶紧打住。停顿了一下,佯装着喝了几口水才接着说道“这种形势要不得,一定转变思路,开拓市场,一定要扭转过来!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看法,考虑的也欠成熟,大致有这么几点,请大家参考和补充。第一,首先是咱们自身原因,工作人员要端正态度,热情大方,服务周到,不能带情绪工作,顾客永远是上帝!第二,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广大棋友的围棋水平参差不齐,除了一小部分职业和业余棋手热衷对弈之外,大部分都是入门级别的,对围棋的认识仅限皮毛,此类人大多是冲着单双竞猜来的,既然有这种爱好,就要加大二三的场次和局数,增加对弈奖励及竞猜额度和次数的奖励,加大吸引力。第三,直播的职业对局次数太少,难以形成规模,不利于吸引优秀棋手观棋和大玩家的竞猜下注,要改善。第四,会馆新兴,应加大宣传力度,扩大影响力。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话,想法设法增大狐币发放额度,加快狐币流通!个人意见,欢迎大家指正补充。”
  台下掌声一片。
 “领导,现下讨包要饭横行,整天聒噪的头晕目眩,吵吵的都精神分裂了,有没有控制的办法和章程?”七妹子提出自己的疑问。
 “哈哈哈哈……”满场爆笑起来。
  老支书也忍俊不禁,此类问题属于社会顽疾,难以治理,可又不能置之不理,既然七妹子问出来了,好歹得有个交代才是。“现在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资源分配难免失衡,不能做到按需分配,过渡时期总是充满痛楚,忍耐一时,等到了共产主义,一切就好起来了!这个你懂的!”说完没等听众反应过来,自己先笑起来。
 “这和没说有啥两样?”伴随着哄堂大笑,七妹子喃喃的说。
    其实对于会馆内多有讨包要饭的事情,老支书是深有体会(按说老支书现在的职位应该称呼钱经理才为合适,但是做为野狐传记的重要人物,翻来覆去的更换名字称谓是犯大忌的,容易混淆耳目,对人物本身有不负责任之嫌,遂摒弃钱经理的称谓,还以老支书称之。朋友们明白老支书就是钱经理也就够了,其余的就当是心照不宣吧。)刚开业的时候,老支书就和会馆的首脑人物—张总已经见识过了,并且深入交换了意见和体会。作为刘伶子弟的代表人物、同道中人,老支书和张总有说不尽的共同语言、知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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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纰漏-第2节



 “张总,野狐开业那会搞得轰轰烈烈的,场面甚是气派,可算是挣足了面子。张总的江湖威望那可是没的说,更有野狐研究会的鼎力支持,我老钱这次也算是跟着野狐、跟着你张总出尽了风头,值了,值了。这辈子没白活一场。”老支书舌头打着结,断断续续的说着。
 “老钱啊,瞧你说哪去了。这都是古总的威望,哪有我什么事,我就是一个出力跑腿,支撑门面的样子而已。倒是老哥你可是居功甚伟,前前后后的出力,不辞辛劳。帮着摆平一切干扰纠纷,还有镇长帮着捧场,支撑场面,这还不是你老哥的功劳?细说起来野狐还要感激你才是!来,我代表古总,野狐会馆,还有我自己敬你一个。喝起喝起!”说完张总举杯,一饮而尽。
 “这是哪里话,关起门来都是自己人,张总用不着这么客套,弄得有点见外喽。自己人嘛,有一说一,这类什么感激道谢的话就免了,要不得,要不得!来来,我回敬你一个!来而不往非礼也!”
  眼看喝到两瓶子半茅台的时候,这两位野狐的高级领导终于有点喝高了,酒窖即将要满了。两人都上了酒劲,老支书两眼发直,杵着脑袋,一只手拄着酒瓶子,盯着桌子的酒杯直发愣,不知道在想啥。张总酒量是比老支书强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伸手拿过老支书手里的茅台酒瓶子,给双方酒杯了添酒,倒得直溢却收不住手,酒水顺着桌子私下流淌。   
 “来钱经理,酒逢知己千杯少,满上了喝,喝!”
 “张总,我也就舍命陪君子喽。最后一杯,喝完咱要真说点正事了,有些个话不喝酒还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真好皆这个机会,咱哥俩好好说道说道。”酒乡路稳宜长至,他处不堪行。想必张总这样的文艺性知识分子来说,老支书真才是酒经沙场。
 “好,君子坦荡荡,就依你!”张总此刻也是豪气冲天。
  咣当!酒杯清脆的碰触一下之后,一饮而尽。
 “我说张总,我有个疑问,却一直想不明白,今天就这个机会向你讨教一下,还请你不吝赐教才是!”老支书慢条斯理的的说着。
 “按说不应该啊。你老兄聪明绝顶,人中之龙,还有啥事情能困扰你钱总的,我可是不大相信!”张总附和着。
 “张总可是抬举我了,咱就是一老农民,大字不识的,也没出过门没啥见识,全凭你张总抬爱,在家门口谋得一个差事混口饭吃罢了。”此刻老支书无比的谦逊,言辞温和,却不卑不亢。
 “那你的困惑是?”想必老支书的稳坐钓鱼台,张总就显得有些许的急躁。
 “呵呵,其实也不是啥大事,你看哦。咱们野狐会馆开业有一段时间了,虽说前期搞得轰轰烈烈的,场面宏大。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咱这是赔钱赚吆喝。每天来的人倒是不少,可大多都是前来游逛的游客,没有来实事的。下棋、竞猜的狐币都是野狐奖励的,买狐币的人数寥寥,狐币销售额几乎没有。再加上会馆工作人员众多,消耗巨大。就好比是寡妇上坟—只出不进。长此以往,可了不得啊!”老支书无比忧虑的说着。
 “哈哈哈哈,钱经理有这等忧虑,何愁会馆不兴旺发达?各行有各行的道道,你对此涉及不深,有此疑惑也是在所难免,不足为怪。个中细节,听我细细给你道来。”对于围棋技艺和会馆的管理经验,张总就显得亢奋许多,劲头也上来了。
 “常言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野狐会馆刚刚开业不久,首先要集聚人气。凭着古总的江湖地位和野狐研究会的影响力,扩大市场影响力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是手到擒来、十拿九稳的事。前期亏损点也是正常不过,见怪不怪的事情。咱们从事的是围棋文化事业,不比制造业之类的收获立竿见影,需要慢慢来的。等站稳脚跟,有影响力了。发财盈利那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这是急不得,操之过急弄不好要适得其反的,欲速则不达嘛。”
 “喔喔”老支书若有所思。
 “今天会议上你的发言很有见解,我也是大受启发,但都是场面上的话。是道而不是术,你还有更加具体缜密的想法,但会议上却没有说出口,今天说出来让我也看看眼界,增长一下见识?”张总可谓是明察秋毫。
 “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话,没法明说,再说我的想法也不是太成熟。”张总的话让老支书兜不住了。
 “那有啥,做生意的谁没有点见不得人的事情,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尽管畅言便是。”
 “好吧,不妥当之处还请张总指点纠正。”
 “哪里话,但说无妨。”张总微笑着说道。
 “张总你看哈,会馆现在遇见的问题大致就是这样,至于解决办法吗,我是这样考虑的。首先是扩大影响力,这个要靠古总、张总和研究会的事情,我是插不上话的。我主要考虑的是在会馆内的事情,加大棋友对局奖励,无论输赢都有奖励,提高积极性。尤其是排行榜的奖励,更应该重视起来。第二,加大对局竞猜额度,现在主要是缺乏几个带头领路人,看棋的没有几个懂围棋的,大都是下赌注赚点狐币,体验一下赢钱的快乐,既然棋友有此爱好,何不投其所好,因势利导,时不时的刺激一下,肯定能收到奇效。不光适用于直播对局,单双竞猜也可推广。第三,个人力量毕竟有限,要搞竞争机制,棋友会的竞争才是大场面,众人拾柴火焰高,才是恒久之道。第四,设立VIP会员制度,对于有特殊贡献的大户,要特别对待,重点照顾,即便是不为我所用,也不能跑到别的地方去……”
 “精彩!精彩!好好好!”张总听毕连声道和。“有见地,有思想。你老哥要是生在古代,也是一奸雄,不对,枭雄枭雄!”
 “微末伎俩,上不得台面,见笑见笑了。”
 “感同身受,受益匪浅。听你一席话,省我十年书!受教,受教!来满上酒杯,咱哥俩走一个。”
  推杯换盏后,张总若有所思的言道:“钱总的一番话是说道点子上了,一语中的。就一所说的四条建议,第一、第四我可以当场拍板决定,至于刺激竞猜下注的事嘛,这可以看老兄你的了。”
 “看我的?张总。不瞒你说,我就是动动嘴皮子还行,具体到事上,也是麻绳提豆腐—拿不起,难以胜任……”
 “咱俩你还跟我客套,你老兄的手段我是见识过得,兵法用的出神入化,兄弟我敬佩的紧呢。既然有这方面的特长,岂能明珠暗投、玉埋椟底,真的要是这样,那可是我的过错了。来来,别的暂且不提,咱先喝了这杯再说也不迟。”老支书哽咽了几下喉头,急于推脱辩解,话刚刚到嘴边,被张总给堵了回去,没有说出来。
 “事情就这么地了,就老兄的本事,办这事还不是轻而易举。有困难你说话,我鼎力支持你就是。要是这事办成了,你可是野狐的大功臣,我可要好好感激你咧!”
  老支书见推脱不开,只好点头应允了。回头也给张总抛去了一个难题:“张总,员工们经常反映讨包要饭过于猛烈,整天聒噪的头晕眼花,注意力难以集中,严重干扰正常工作秩序,是不是要整治一下这种不正之风,按说这是我分内的事情,可你要给个态度,整不整给个指示才是。”
 “这个嘛,要等等看看。咱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聚集人气,讨饭的多了也不是坏事,总比门可罗雀要好的多吧。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当然是人气!”张总见老支书已经允诺,心事已了,话语也轻快起来。对于他的问题也是有问必答,不在抢话语权。“现在先就这么将就着,等过段时间情况好转了,肯定要整顿的,要不太影响形象。要是那个领导前来视察,看到满院子的乞丐花子,不仅领导脸面不好看,咱们也是脸上不光彩不是?”
 “也是,还是张总站得高看得远,有高度!” 老支书也是无比钦佩。
  张总笑笑没有接老支书的话茬,思量一会说道:“至于整顿讨包要饭的事情,最好能让棋友会来管理会员,我们不直接干预才是,这是估计最后还要落到你的肩上,由你居中联络。暂时不用考虑的这么长远,现在重点是扩大影响,刺激消费,这才是重中之重。”
  老支书干笑几声,心里闷闷的说着:“我这不是自己挖坑往里跳嘛?这个张总,比泥鳅还要滑溜,我还是少说为妙,言多必失。”遂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也没有和张总碰杯,昂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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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纰漏-第3节



    老支书的见解确有独到之处,实施以来,在一定程度上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这是野狐乐意看到的。自来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凡是聚集、游走于野狐者,无论以某种姿态化名现身,或是真真切切的探究黑白仙机,或是体验那狐币入囊时哗哗作响的瞬间快感,或是舞文弄墨、信手涂鸦发帖于论坛以悦人众耳目者,或是引车卖浆于大厅大行陶朱之道者,或是拱手俯身于闹手乞讨生计者……繁多种种。数千之众,形态各异。野狐—何尝不是一微型世界?

    人过一百,形形色色。作为保安部最高领导人,老支书对此倒是不予太多计较,毕竟现在最缺乏的是人气,有胜于无,门庭如市总好过门可罗雀。至此,老支书在野狐的人气和声誉是逐日提升,地位提高了,连称呼都变了,几经被称呼“钱总”了。除了张总偶尔喊喊老钱,钱哥之类的,其余的都统一口径—钱总。老支书也是感觉极度的良好,毕竟这是一个知识的年代,玩的是头脑。

    相比之下,村长—程瞎子就逊色的多了,自会馆落成之后,瞎子就废了。瞎子的特长是请客送礼,曲意逢迎,溜须拍马。瞎子自己也是默认不讳。一次喝醉酒后,老支书肆无忌惮的看玩笑:“我说瞎子,你小子真是生不逢时,怀才不遇啊。你要是生在古代,就你这身本事,伺候个帝王将相、王公贵胄绝对没问题,再不济也能混个黄门侍郎级别的官职,也是光宗耀祖了。远的不提,就算是早出生个几十年,汪主席和太君进中国那会儿,就凭你的能耐,混个一官半职还不是手拿把攥。奈何落魄至此呀!哎,时也命也,生不逢时谁人之罪……”

    瞎子不是太明白其中的意思,只当是老支书夸奖自己呢,似笑非笑的说着:“哪有钱哥你说的那么好,人吗总有走背字的时候。比不得你老哥哟,您现在可是风生水起,名声在外。野狐的智囊,张总的红人。混的好了可别忘了咱这帮苦难的兄弟啊,好歹给兄弟们弄个差事干干……”

   “呵-呵-呵”老支书干笑几声:“这个好说,差事有的是,不过就怕老弟你不乐意干啊,我说了你先听听,老弟你要是感觉能够胜任,吃得了这份苦,保证亏待不了你的。”

    瞎子喜出望外:“还是钱哥,有好事随时惦记着兄弟们。你说来听听……”

    老支书告诉瞎子的任务大致有两条:一是大肆宣传,范围要广,招揽的人数要多多益善;二是发掘猎头富豪大户,这才是业绩的重头戏。至于其他的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话,就不能公之于众了。瞎子没有明确的岗位身份,是以临时推广员名义任职,瞎子也不计较,有钱赚就行,管那么多作甚。老支书却是有更深一层的打算—岗位是不能给的,万一瞎子出了事情,就以临时工的名义予以开除了事,于公于私没有任何瓜葛。

    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著名的经济学二八定律:20%的人掌握着80%的财富。野狐也未能例外,搞经济吗怎么会违背经济学定律呢?伴随着人众的逐步增多,大款、富豪纷纷登场。财富的力量无与伦比,大款、富豪的出场立马占据了竞猜的主战场,左右赔率的天枰,举重若轻,成为风向标一般的人物。

    这是一个狐币至上的时代!

    高级幕僚,顶级推销员,无所不能的临时工—程瞎子同志,悄悄地上岗。你还别说,瞎子的天赋再次发挥的淋漓尽致:摆起龙门阵来,口若悬河,天花乱坠,甜言蜜语间或着热情洋溢又带着皮笑肉也笑的谄媚,文不加点,一气呵成。余人是插不上话的,只有听的份,情形类似于一百年前的阿Q讲述革命的情形:“咱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想当年,也曾经管理好几万的人众,比现在可气派多了。那时候,出过国见过各种外国人,啥样的事情咱没有遇到过,汪主席那会,咱也是名声在外,十里八村响当当的人物……”旁人接不上话,只能听着这家伙天南海北的乱砍一气。无论什么话,只要重复的次数足够多,总会有人相信的。从这个层次上说,瞎子的做法是正确的,也是见成效的。

    经常在电视探索类节目里看到这样的清新:英国人驾驶着渔船,冒着暴风骤雨来到大不列颠岛的北端—北海渔场,捕捞龙虾。风吹雨淋,吃苦受累,最终的结果却是大相径庭——捕龙虾的渔船笼子里多是海蟹,而捕海蟹的笼子里往往是龙虾。常使人哭笑不得!种瓜得豆,种豆得瓜。但反过来细想,未必不是另一样好事,毕竟有胜于无!

    在钱经理的不懈努力,程推销员的大肆宣传下,成绩是众所周知,而带来的灾祸也是不容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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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纰漏-第4节



    闲言赘序了这么久,重量级人物终于要出场了。公元2013年5月份,野狐的日平均人流量也就在1500人左右,2000人不到的光景.为何对此记忆的如此清晰,因为当时的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活动—庆祝野狐人数超过2000人,就发红包。如果我记性不错的话,此人就是——陈大拿。至于猜测其真实名字,倒有点舍本逐末,小题大做了。

    言归正传。

    野狐款日持久的平静、和谐还是被打破了,确切的说一个人以一己之力打破了这种格局。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能在数千之众中脱颖冒尖,岂是平庸泛泛之辈所能为?此人姓“裴”,曾留洋东洋倭国,至于究竟是什么早稻田,晚稻田之类的不予刨根追源,确实一副海归派头,礼貌之至。与人谈话每每结束,总“哟西!哟西!”之类的,让人耳目一新。小礼帽,燕尾服,文明棍,犀牛皮鞋,微微的八字胡,丘吉尔雪茄——这就是裴老板初来野狐的情形。“一角楸枰,尋橘中真樂;雙奩黑白,得盤底仙機。野狐会馆。嗯,嗯,嗯。有底蕴,有气度。日本国也有这样的会馆,却没有这样气场,不错不错,国内还是好啊。”裴老板站在会馆大门口,左手杵着文明棍,右手夹着雪茄,双脚八字叉开,正在注目观望会馆的楹联。隶书,繁体字等是难不倒裴先生的。

    负责接待的服务生,一看这位大老板站在大门口也不进,身后的大黄蜂司机,带着洁白的白手套,笔直的矗立在不远处的车旁,怕打扰这位贵客的思绪,也不敢贸然迎上去,赶紧通过对讲机向领导汇报情况。
片刻之后,钱总满面微笑的一路小跑过来。

    “听说有贵客莅临,唐突之至,有失迎迓,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原宥!”钱总满面谦恭,对待贵客不得不谨慎。“先生能屈身驾临会馆,荣幸之至,蓬荜生辉!请问贵客尊姓?”

    “裴(ben),非衣—裴!初来宝地,未知详实,请多多关照!”裴先生说完欠身鞠躬行礼。

    钱总吓了一跳,满腹疑惑:都啥年代了,还行这礼数?莫非这位是洋鬼子?可有不像啊,明明是中国人的长相。再说‘非衣’明明是pei嘛,难道真是洋鬼子?

   “裴(pei)先生里边请,本会馆热忱为您服务,欢迎指导。”为了照顾国际友人,钱总也来个躬身行礼。礼毕,伸出右手:“裴先生,请,请!”

   “裴(ben),谢谢!”裴先生有微许的不高兴。

   “哦,哦。是裴(ben)先生,你看我这记性,多有冒犯,多有得罪。您请,请。”对于贵客,钱总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裴先生这才收起面部的愠色,迈着轻盈的步子,缓缓的进入大门,伴随着文明棍触及地面铛铛的声响。钱总紧随,笑容可掬,态度谦逊。在门口的服务生面前,停顿了一下,附耳低声说了句话。

   “通知程瞎子,让他赶紧回来找我,有重要事情要办!“随后又快步跟上裴先生,为他提供热情周到的服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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