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棋会友

在中日擂台赛那个如火如荼的年代，中日两方除了比拼彼此一流棋手的强度与厚度，还特别突出了对新锐和女棋手的重视。女棋手不在本文讨论范围内，体察中日棋界当年遣出的新锐（因为年代与赛事意义的特殊，两方应该都不会有所保留），早年的汪见虹，杨士海，郑弘，梁伟棠，吴肇毅等人已淡出一线，但后来的邵炜刚，周鹤洋，常昊却接下了中国围棋旗帜的重担。而日方除了依田纪基，从第二届的森田道博看起，今村俊也，小松英树，小县真树，加藤充志，三村智保，甚至包括羽根直树（直树与山田规三生，结城聪我不想在这篇文章里讨论。他们崭露头角时已是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至今仍然活跃，与山下高尾的对抗尚有出头机会），都不成气候。他们曾是日本的希望一代，但前辈太强，自身能力有限，始终无法突出重围。他们中有人偶获头衔（1998年彦坂直人夺十段，他也进入过富士通杯和三星杯的四强），在世界赛事中也不是相当难堪，但还是达不到六超衰老后的成绩。而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些凋落的新星，居然全都是日本本土棋士。

森田道博 加藤充志 无记录
彦坂直人21世纪国际比赛记录
第13届富士通杯第一轮 芮乃伟执黑中盘胜彦坂直人 2000-04-08
第5届LG杯世界围棋棋王赛第一轮 彦坂直人执白中盘胜李相勋 2000-06-13
第5届LG杯世界围棋棋王赛第二轮 李昌镐执白中盘胜彦坂直人 2000-06-15
第5届三星火灾杯第一轮 周鹤洋执黑1目半胜彦坂直人 2000-08-30
第3届春兰杯第一轮 王磊执黑1又3/4子胜彦坂直人 2000-12-26
第6届三星火灾杯本赛第一轮 李昌镐执黑中盘胜彦坂直人 2001-08-29
第2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第一轮 崔哲瀚执白2目半胜彦坂直人 2004-08-21
第3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第一轮 孔杰执白中盘胜彦坂直人 2006-08-26
第4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第一轮 古力执黑中盘胜彦坂直人 2008-08-23
2008年参加第1届智运会

小县真树21世纪国际比赛记录
第4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第一轮 朴文尧执白中盘胜小县真树 2008-08-23

今村俊也21世纪国际比赛记录
第12届亚洲杯电视快棋赛 丁伟执黑中盘胜今村俊也 2000-05-28
2001 2002年参加三星杯预选赛，均未出线
第18届亚洲杯电视快棋赛 李昌镐执黑6目半胜今村俊也 2006-08-08
第8届农心杯三国擂台赛第五局 彭荃执黑中盘胜今村俊也 2006-11-22
第7届春兰杯第一轮 车敏洙执黑中盘胜今村俊也 2008-03-15
第4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第一轮 今村俊也执白中盘胜克里斯坦 2008-08-23
第4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第二轮 李世石执黑中盘胜今村俊也 2008-08-25
2008年参加第1届智运会

后藤俊午21世纪国际比赛记录
第1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第一轮 陈祖德执白2目半胜后藤俊午 2002-03-19

小松英树21世纪国际比赛记录
第1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第一轮 常昊执黑中盘胜小松英树 2002-03-19

三村智保21世纪国际比赛记录
第15届亚洲杯电视快棋赛 三村智保执白2目半胜彭荃 2003-09-04
第15届亚洲杯电视快棋赛 三村智保执白中盘胜李昌镐 2003-09-05
第15届亚洲杯电视快棋赛决赛 周鹤洋执白中盘胜三村智保 2003-09-07
第3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一轮 孔杰执白中盘胜三村智保九段 2004-03-21
第3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二轮 宋泰坤执白中盘胜三村智保 2004-03-22
第3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三轮 三村智保执黑中盘胜张栩 2004-03-23
第6届农心杯三国擂台赛第一局 三村智保执黑中盘胜韩钟振 2004-10-12
第6届农心杯三国擂台赛第二局 周鹤洋执黑中盘胜三村智保 2004-10-13
第7届农心杯三国擂台赛第五局 三村智保执白中盘胜刘星 2005-11-23
第7届农心杯三国擂台赛第六局 元晟溱执黑中盘胜三村智保 2005-11-24
2008年参加第1届智运会

中野宽也21世纪国际比赛记录
第5届三星火灾杯第一轮 李昌镐执黑中盘胜中野宽也 2000-08-30
第3届农心辛拉面杯三国擂台赛第七局 中野宽也执黑中盘胜罗洗河 2001-11-28
第3届农心辛拉面杯三国擂台赛第八局 刘昌赫执黑11目半胜中野宽也 2001-11-29
2003 2006 2009年参加三星杯、LG杯预选，均未出线

横田茂昭21世纪国际比赛记录
第5届三星火灾杯第一轮 横田茂昭执白中盘胜粱建 2000-08-30
第5届三星火灾杯第二轮 梁宰豪执白中盘胜横田茂昭 2000-09-01
2003日韩对抗赛 睦镇硕执白12目半胜横田茂昭 2003-06-30
第20届富士通杯第一轮 横田茂昭执白中盘胜西科西娜 2007-04-14
第20届富士通杯第二轮 朴永训执白中盘胜横田茂昭 2007-04-16
2002 2005参加三星杯预选，均未出线

中小野田智己21世纪国际比赛记录
第18届富士通杯第一轮 李世石执黑中盘胜中小野田智己 2005-04-09

以棋会友

当然也有棋士熬过了六超阴影下的漫漫长夜，他们在20世纪90年代便有头衔入账，21世纪则全面反扑。依田纪基盛名已久，擂台赛上的虎威和对李昌镐最初的绝对优势，整个棋界都认定他定超越前辈。但进入21世纪，环顾左右，一起熬出头来的居然都是异乡人。王立诚，王铭琬，赵善津，柳时熏。依田一直未获棋圣与本因坊，等到二王陨落，自己也跟着陨落（韩国籍的两位陨落的更早）。王立诚与依田纪基在21世纪的最初几年内弥补了六超老去后日本棋界与日本围棋在世界地位的空白，他们身后，不知几人还在。依田更是无奈命运作弄，自己而后，本土棋士于道统上的传承已绝。

依田纪基21世纪国际比赛记录
第1届农心杯三国擂台赛第六局 依田纪基执黑11目半胜金荣三 2000-01-19
第1届农心杯三国擂台赛第七局 依田纪基执黑中盘胜王磊 2000-01-21
第1届农心杯三国擂台赛第八局 曹薰铉执白中盘胜依田纪基 2000-01-22
第2届春兰杯八强赛 依田纪基执黑中盘胜彭荃 2000-04-28
第四届应氏杯第二轮 依田纪基执黑半目胜邵炜刚 2000-05-02
第四届应氏杯第三轮 李昌镐执黑3目胜依田纪基 2000-05-04
第2届春兰杯半决赛 马晓春执黑中盘胜依田纪基 2000-05-19
第12届亚洲杯电视快棋赛 李昌镐执黑6.5目胜依田纪基 2000-05-29
第5届LG杯世界围棋棋王赛第一轮 梁建执黑2.5目胜依田纪基 2000-06-13
第2届春兰杯三，四名战 孔杰执黑中盘胜依田纪基 2000-06-18

    2000年依田初夺名人，以四比零的绝对优势夺走了赵治勋最后一个大头衔。这一年三国擂台赛两连胜，春兰杯四强，应氏杯八强的成绩也相对不错。但比之王立诚的棋圣，春兰杯冠军，还是略逊一筹。

中日韩三国世界冠军争霸战 依田纪基执黑中盘胜曹薰铉 2001-08-10
中日韩三国世界冠军争霸战 马晓春执白2又1／4子胜依田纪基 2001-08-12
第1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第一轮 朴智恩执白中盘胜依田纪基 2002-03-19
第1届亚洲杯四强赛 李昌镐执黑1目半胜依田纪基 2002-03-22
第1届亚洲杯四强赛 依田纪基执黑中盘胜马晓春 2002-03-23
第15届富士通杯第二轮 李昌镐执黑3目半胜依田纪基 2002-04-15
第4届农心辛拉面杯三国擂台赛第12局 胡耀宇执黑半目胜依田纪基 2003-01-21
第16届富士通杯第一轮 依田纪基执黑中盘胜常昊 2003-04-12
第16届富士通杯第二轮 依田纪基执黑中盘胜王磊 2003-04-14
第2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一轮 依田纪基执黑中盘胜王立诚 2003-04-27
第2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二轮 依田纪基执黑中盘胜李世石 2003-04-28
第2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三轮 依田纪基执黑中盘胜董彦 2003-04-29
第16届富士通杯八强赛 依田纪基执白中盘胜刘昌赫 2003-06-07
第16届富士通杯半决赛 李世石执白半目胜依田纪基 2003-07-05
第16届富士通杯三四名决定战 李昌镐执白中盘胜依田纪基 2003-07-07

    01至03年的依田连霸名人，在世界赛事上基本保持了日本围棋重内战则轻外战的传统。出战次数不多，在一次邀请赛上对曹薰铉，被讲棋的老聂戏称为“依田屠龙”；第2届亚洲四强赛三连胜率领日本队夺冠，是骄傲的战绩。而四年四负李昌镐，“克星”之说也渐渐淡漠。

第3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一轮 依田纪基执白中盘胜王磊 2004-03-21
第3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二轮 依田纪基执白3目半胜刘昌赫 2004-03-22
第3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三轮 周俊勋执白中盘胜依田纪基 2004-03-23
第17届富士通杯第二轮 依田纪基执白4目半胜曹薰铉 2004-04-12
第五届应氏杯第二轮 彭荃执黑中盘胜依田纪基 2004-04-22
第17届富士通杯八强赛 依田纪基执白3目半胜李昌镐 2004-06-05
泰达杯中日韩三国超霸赛 李昌镐执白3又1/4子胜依田纪基 2004-06-13
第17届富士通杯半决赛 依田纪基执黑中盘胜宋泰坤 2004-07-03
第17届富士通杯决赛 朴永训执黑1目半胜依田纪基 2004-07-05
第2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第一轮 依田纪基执白中盘胜江鸣久 2004-08-21
第2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第二轮 宋泰坤执黑2目半胜依田纪基 2004-08-23

    “2004的依田四处出击，然后丢掉了一切。”

    本因坊挑战张栩，2：4失利；名人战接受张栩挑战，比分还是2：4，名誉头衔镜花水月。后来07年挑战高尾本因坊失利，09年挑战山下棋圣败北。依田与自己后辈的较量，已然全面落入下风。依田这几年遇弱不强的老传统不曾改过，00年LG杯负于梁建，02年丰田杯负于朴智恩，04年亚洲四强赛负于周俊勋（四年后丰田杯再败），应氏杯被彭荃雪当年春兰杯之恨。但04年的依田打破了一段神话——曹李铁门，在富士通杯上被依田首度轰开。这是十几年来聂卫平，马晓春，常昊，加藤正夫，武宫正树，王立诚等等大豪都被无情阻挡的铁门啊，这是韩国围棋薪火相传所凭借的铁门啊。这也是依田21世纪离世界冠军最近的一次，不过这次，和以前几次，和以后几次都一样：依田半盘好局，“优势意识浓重”，小败告终。

第18届富士通杯第二轮 李世石执白1目半胜依田纪基 2005-04-11
第4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一轮 依田纪基执白中盘胜古力 2005-05-01
第4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二轮 崔哲瀚执黑4目半胜依田纪基 2005-05-02
第4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三轮 依田纪基执黑中盘胜张栩 2005-05-03
第17届亚洲杯电视快棋赛第二局 依田纪基执白中盘胜古力 2005-06-14
第17届亚洲杯电视快棋赛半决赛 赵汉乘执白5又1/4子胜依田纪基 2005-06-15
第2届中环杯第一轮 依田纪基执黑中盘胜陈诗渊 2005-08-14
第2届中环杯八强战 依田纪基执黑中盘胜金成龙 2005-08-16
第2届中环杯半决赛 崔哲瀚执白1目半胜依田纪基 2005-08-18
第10届三星火灾杯第一轮 依田纪基执黑2目半胜金志锡 2005-09-28
第10届三星火灾杯第二轮 李世石执黑中盘胜依田纪基 2005-09-30
第7届农心杯三国擂台赛第12局 依田纪基执白中盘胜赵汉乘 2006-02-22
第7届农心杯三国擂台赛第13局 依田纪基执白中盘胜孔杰 2006-02-23
第7届农心杯三国擂台赛第14局 依田纪基执黑中盘胜李昌镐 2006-02-24
第6届春兰杯第一轮 依田纪基执白中盘胜孔杰 2006-03-11
第6届春兰杯第二轮 胡耀宇执白中盘胜依田纪基 2006-03-13
第5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一轮 依田纪基执白2目半胜李昌镐 2006-05-01
第5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二轮 孔杰执黑11目半胜依田纪基 2006-05-02
第5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三轮 依田纪基执白中盘胜王铭琬 2006-05-03
第3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第一轮 赵汉乘执黑5目半胜依田纪基 2006-08-26
第8届农心杯三国擂台赛第11局 朴永训执白1目半胜依田纪基 2007-02-06
第20届富士通杯第一轮 依田纪基执黑11目半胜李捷 2007-04-14
第20届富士通杯第二轮 依田纪基执黑中盘胜古力 2007-04-16
第20届富士通杯八强赛 依田纪基执白中盘胜王檄 2007-06-02
第20届富士通杯半决赛 朴永训执白半目胜依田纪基 2007-07-07
第20届富士通杯三四名战 依田纪基执白3目半胜张栩 2007-07-09
第9届农心杯三国擂台赛第九局 睦镇硕执黑6目半胜依田纪基 2007-11-30

    失去了名人的依田依旧捍卫日本传统，内战不利则转战外战，我们就看到了一个四处出击的依田。三胜古力两胜孔杰，2006年绝地赢下三局，终结韩国对三国擂台赛的十几年垄断与李昌镐的十四连胜。依田此役使得韩国独霸世界棋坛的心理与战绩优势终于化为乌有，虽然此后反超韩国的，不是依田那方的人。2007年的富士通杯是依田纪基在世界大赛上最后的潇洒表演，报道称半决赛时日本棋院来观战的棋迷是几年来的最高纪录——尽管多数白发苍苍。依田最终半目负，“观战人群一声声地长叹”。而依田的对手，恰恰是04年富士通杯决赛上以同样的方式输给的朴永训。朴永训似乎在依田纪基的身上报复着当年三星杯遭赵治勋逆转之痛，同年的农心杯，又是以同样的方式以一目半挑依田主帅落马。三次在这样重大的比赛上输给同一个对手，加起来输的也不过三目半而已。再骄傲倔强不可一世的依田，也黯然失色。他又参加了一届农心杯，败绩而归，从此免战。鏖斗擂台一生的依田纪基，从1985年中日擂台赛第一局战胜鼻血长流的汪见虹，到此为终，时为二十二年。此时的依田，不过四十一岁。

第7届春兰杯第一轮 丁伟执黑中盘胜依田纪基 2008-03-15
第21届富士通杯第二轮 依田纪基执白中盘胜姜东润 2008-04-14
第21届富士通杯八强赛 李昌镐执黑3目半胜依田纪基 2008-06-07
第4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第一轮 周俊勋执黑半目胜依田纪基 2008-08-23
2008年参加第1届智运会
第8届春兰杯第一轮 许映皓执白3又1/4子胜依田纪基 2010-03-27
第15届LG杯本赛第一轮 孔杰执黑半目胜依田纪基 2010-06-07

    后来的依田尽显衰颓本色，老虎匿林。依田纪基从好不容易登上的顶峰到如今的谷底，也仅仅几年而已。

以棋会友

王立诚21世纪国际比赛记录
第2届春兰杯八强赛 王立诚执黑中盘胜常昊 2000-04-28
第四届应氏杯第一轮 王立诚执黑中盘胜刘小光 2000-04-30
第四届应氏杯第二轮 李昌镐执白中盘胜王立诚 2000-05-02
第2届春兰杯半决赛 王立诚执黑中盘胜孔杰 2000-05-19
第5届LG杯世界围棋棋王赛第二轮 王立诚执黑中盘胜梁建 2000-06-15
第2届春兰杯决赛第一局 马晓春执黑2又3/4子胜王立诚 2000-06-18
第2届春兰杯决赛第二局 王立诚执黑中盘胜马晓春 2000-06-20
第2届春兰杯决赛第三局 王立诚执黑3/4子胜马晓春 2000-06-22
第5届LG杯世界围棋棋王赛八强战 王立诚执黑16目半胜曹薰铉 2000-11-14
第3届春兰杯第二轮 王立诚执黑中盘胜杨士海 2000-12-28

    王立诚在棋界的声誉一直很高，连鼎鼎大名的学者余英时都撰文“殿上垂裳有二王”，不吝溢美之辞。王立诚在被六超压制的时代就在世界赛事上连续作战，并在1998年获LG杯。只是王与山城宏片冈聪生于同一年，年龄偏大的因素使舆论向来对他不很看好。20世纪90年代末几度挑战赵治勋，终于在2000年初棋圣宝座荣归。同年加冕春兰杯，扼杀了马晓春对于世界冠军最后的渴望。

第5届LG杯世界围棋棋王赛半决赛 李昌镐执白2目半胜王立诚 2001-02-08
第14届富士通杯第二轮 崔明勋执白半目胜王立诚 2001-04-16
第3届春兰杯八强赛 王立诚执黑中盘胜俞斌 2001-04-29
第3届春兰杯半决赛 王立诚执黑2又3/4子胜曹薰铉 2001-05-25
第6届LG杯世界棋王赛第二轮 刘昌赫执黑中盘胜王立诚 2001-06-14
第3届春兰杯决赛第一局 王立诚执白3又1/4子胜刘昌赫 2001-06-22
第3届春兰杯决赛第二局 刘昌赫执白1/4子胜王立诚 2001-06-24
第3届春兰杯决赛第三局 刘昌赫执黑中盘胜王立诚 2001-06-26

    次年击退赵善津，卫冕棋圣。一度手握三冠，公认为日本第一人。王立诚一个不同于其他日本棋士的特点是内战显赫，外战也能够不畏强敌。双线作战均能荣光无限，在日本棋界的确罕见。2001年春兰杯继续杀入决赛，恶战后惜败刘昌赫。加上后来，王立诚实现了21世纪对曹薰铉的四战不败。

第1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第一轮 王立诚执黑中盘胜杨慧人 2002-03-19
第15届富士通杯第二轮 刘昌赫执白中盘胜王立诚 2002-04-15
第7届LG杯世界棋王赛第二轮 赵汉乘执白3目半胜王立诚 2002-05-02
第4届春兰杯世界围棋锦标赛第二轮 李昌镐执白中盘胜王立诚 2002-05-20
第1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第二轮 王立诚执黑中盘胜陈祖德 2002-09-02
第1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八强赛 王磊执黑中盘胜王立诚 2002-09-04
第4届农心辛拉面杯三国擂台赛第二局 朴永训执白中盘胜王立诚 2002-10-23

    瞬间的陨落祸根埋在2003年，年初棋圣卫冕战以不太光彩的方式等到柳时熏的大昏着。固然卫冕成功，也使两位对局者的棋士光辉生涯都不再延续，这是双输的一次卫冕战。整个一年王立诚的外战成绩糟糕地惊人，丰田杯凭借棋圣地位获得好签，踉踉跄跄过杨慧人，陈祖德两关，八强战惨败于王磊。其余比赛，一概告负。10月份以棋圣之尊作为日本农心杯先锋出战，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就完败于朴永训。其状态之差，是之前任何一位在位的日本棋圣不曾有过的。（即使如此，恐怕也要强于后来的日本棋圣）

第16届富士通杯第二轮 王立诚执黑4目半胜曹薰铉 2003-04-14
第2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一轮 依田纪基执黑中盘胜王立诚 2003-04-27
第2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二轮 王立诚执白中盘胜王檄 2003-04-28
第2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三轮 王立诚执白中盘胜李世石 2003-04-29
第16届富士通杯八强赛 李昌镐执黑4目半胜王立诚 2003-06-07
第8届LG杯世界棋王赛第一轮 迪那斯塔因执白1目半胜王立诚 2003-06-17
第15届亚洲杯电视快棋赛 王立诚执黑中盘胜李相勋 2003-09-05
第15届亚洲杯电视快棋赛 周鹤洋执黑半目胜王立诚 2003-09-06
中日围棋网络对抗赛第五局 王立诚执白中盘胜孔杰 2003-09-30
第5届春兰杯第一轮 宋泰坤执白5又1/4子胜王立诚 2003-12-29
第3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一轮 刘昌赫执黑半目胜王立诚 2004-03-21
第3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二轮 王立诚执黑15目半胜俞斌 2004-03-22
第3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三轮 王立诚执白2目半胜山下敬吾 2004-03-23
第五届应氏杯第一轮 彭荃执黑3点胜王立诚 2004-04-20
第9届LG杯世界棋王赛第一轮 王立诚执黑2目半胜曹薰铉 2004-05-18
第9届LG杯世界棋王赛第二轮 李昌镐执黑中盘胜王立诚 2004-05-20
第1届中环杯第一轮 王立诚执黑1目半胜赵治勋 2004-09-16
第1届中环杯第二轮 王立诚执黑1目半胜加藤正夫 2004-09-18
第1届中环杯半决赛 王立诚执黑半目胜李昌镐 2005-01-13
第1届中环杯决赛 朴永训执白中盘胜王立诚 2005-01-15
第4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一轮 李世石执白中盘胜王立诚 2005-05-01
第4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二轮 周鹤洋执黑半目胜王立诚 2005-05-02
第4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三轮 羽根直树执白1目半胜王立诚 2005-05-03
第10届LG杯世界棋王赛第一轮 朴文尧执白2目半胜王立诚 2005-05-16
第2届中环杯第一轮 王立诚执黑中盘胜朴永训 2005-08-14
第2届中环杯八强战 羽根直树执白中盘胜王立诚 2005-08-16
第5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一轮 丁伟执白中盘胜王立诚 2006-05-01
第5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二轮 朴永训执白中盘胜王立诚 2006-05-02
第5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三轮 山下敬吾执黑2目半胜王立诚 2006-05-03
第3届中环杯第一轮 朴永训执白中盘胜王立诚 2007-08-12
第21届富士通杯第一轮 王立诚执白中盘胜洛佩斯 2008-04-12
第21届富士通杯第二轮 刘星执白半目胜王立诚 2008-04-14
2008年参加第1届智运会

    果然转年，棋圣位就被山下敬吾以4：1的悬殊比分夺走，诡异的平成一代开始君临。王立诚的迅速衰落，就这样展现给世人。追踪棋史，大概也只有石田芳夫可比了吧。后来不敌业余棋手，CSK杯六连败。从小林光一手中夺来十段苦苦四连霸，第五年还是被老对手赵治勋摘走。王立诚亲手造就了赵的衰落，又是否想得到自己的最后陨跌竟是在赵的眼前。八年来王立诚的唯一亮点是在第一届中环杯上半目胜李昌镐，首次在其身上开和。王立诚比依田纪基长十岁，陨落点比他早三四年。如果没有六超的磨耗，王立诚或许能保持上佳状态时间长点。又或者，失去了他们的砥砺，王能否成长为大棋士，犹未可知。

以棋会友

王铭琬就一定程度而言并未直接穿越六超的堡垒，他所取得的本因坊头衔乃是来自阻截赵治勋十一连霸的赵善津。王座固然是击败赵治勋而得，但那时确是赵的低潮期。但好运的降临也要经过之前的艰辛勤力，王铭琬此前的血泪征战史也不逊于同辈中的谁。只是王铭琬的衰落比王立诚更早，他本因坊的失去竟不是因为平成一代而是老加藤的复辟。这便又是一个六超阴影下的悲运儿。

王铭琬21世纪国际比赛记录
第四届应氏杯第一轮 王铭琬执黑中盘胜梁宰豪 2000-04-30
第四届应氏杯第二轮 王铭琬执白3目胜曹薰铉 2000-05-02
第四届应氏杯第三轮 王铭琬执黑3目胜马晓春 2000-05-04
第四届应氏杯半决赛第一局 常昊执黑中盘胜王铭琬 2000-08-22
第四届应氏杯半决赛第二局 王铭琬执黑3点胜常昊 2000-08-24
第四届应氏杯半决赛第三局 常昊执黑中盘胜王铭琬 2000-08-26
第二届农心辛拉面杯三国擂台赛第二局 崔哲瀚执白7目半胜王铭琬 2000-10-18
第3届春兰杯第二轮 王磊执白中盘胜王铭琬 2000-12-28
第14届富士通杯第一轮 崔明勋执白5目半胜王铭琬 2001-04-14
第6届LG杯世界棋王赛第一轮 王铭琬执黑中盘胜崔明勋 2001-06-12
第6届LG杯世界棋王赛第二轮 李世石执黑中盘胜王铭琬 2001-06-14
第6届三星火灾杯本赛第一轮 朴正祥执黑中盘胜王铭琬 2001-08-29
第1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第一轮 王铭琬执白中盘胜张璇 2002-03-19
第1届亚洲杯四强赛 王铭琬执白3目半胜常昊 2002-03-22
第1届亚洲杯四强赛 朴永训执黑中盘胜王铭琬 2002-03-23
第15届富士通杯第二轮 王铭琬执白4目半胜睦镇硕 2002-04-15
第7届LG杯世界棋王赛第一轮 李相勋执黑3目半胜王铭琬 2002-04-30
第15届富士通杯八强赛 王铭琬执黑中盘胜朴永训 2002-06-01
第15届富士通杯半决赛 刘昌赫执黑4目半胜王铭琬 2002-07-06
第15届富士通杯三四名决定战 王铭琬执黑半目胜李昌镐 2002-08-03
第7届三星火灾杯第一轮 梁建执白4目半胜王铭琬 2002-08-28
第1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第二轮 王铭琬执黑中盘胜杨士海 2002-09-02
第1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八强赛 常昊执黑中盘胜王铭琬 2002-09-04
2002中日围棋友谊赛快棋赛 俞斌执白中盘胜王铭琬 2002-09-10
第16届富士通杯第二轮 宋泰坤执黑中盘胜王铭琬 003-04-14
第2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一轮 王铭琬执黑2目半胜山下敬吾 2003-04-27
第2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二轮 刘菁执白半目胜王铭琬 2003-04-28
第2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三轮 王铭琬执黑1目半胜刘昌赫 2003-04-29
第8届LG杯世界棋王赛第一轮 麦克雷蒙执白中盘胜王铭琬 2003-06-17
中日围棋网络对抗赛第二局 周鹤洋执白14目半胜王铭琬 2003-08-25
第5届春兰杯第一轮 王磊执黑中盘胜王铭琬 2003-12-29
第3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一轮 李世石执白中盘胜王铭琬 2004-03-21
第3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二轮 王磊执黑7目半胜王铭琬 2004-03-22
第3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三轮 结城聪执白半目胜王铭琬 2004-03-23
第17届富士通杯第一轮 王铭琬执黑17目半胜王森峰 2004-04-10
第17届富士通杯第二轮 刘昌赫执黑4目半胜王铭琬 2004-04-12
第五届应氏杯第二轮 王铭琬执黑1点胜周俊勋 2004-04-22
第五届应氏杯八强赛 宋泰坤执白中盘胜王铭琬 2004-04-24
第9届LG杯世界棋王赛第一轮 朴升贤执黑中盘胜王铭琬 2004-05-18
第1届中环杯第一轮 王铭琬执白2目半胜羽根直树 2004-09-16
第1届中环杯第二轮 朴永训执黑1目半胜王铭琬 2004-09-18
第6届农心杯三国擂台赛第13局 李昌镐执白中盘胜王铭琬 2005-02-25
第18届富士通杯第一轮 王铭琬执白半目胜金成龙 2005-04-09
第18届富士通杯第二轮 王铭琬执黑中盘胜朴永训 2005-04-11
第4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一轮 崔哲瀚执白胜王铭琬 2005-05-01
第4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二轮 胡耀宇执黑中盘胜王铭琬 2005-05-02
第4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三轮 山下敬吾执白中盘胜王铭琬 2005-05-03
第18届富士通杯八强赛 崔哲瀚执黑6目半胜王铭琬 2005-06-04
第2届中环杯第一轮 王铭琬执白半目胜李昌镐 2005-08-14
第2届中环杯八强战 李世石执白中盘胜王铭琬 2005-08-16
第5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一轮 孔杰执黑中盘胜王铭琬 2006-05-01
第5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二轮 李世石执白中盘胜王铭琬 2006-05-02
第5届CSK杯亚洲四强赛第三轮 依田纪基执白中盘胜王铭琬 2006-05-03
第六届应氏杯第二轮 刘星执白不计点胜王铭琬 2008-05-02
2008年参加第1届智运会

以棋会友

至于赵善津和柳时熏，他们的衰落就更早并更不为人关注了。赵善津是赵治勋前三星外卡的最好成绩者（决赛负李昌镐），也是赵治勋铁壁的最先攻克者。三国擂台赛主帅胜常昊，连续两年阿含桐山杯中日对抗取胜，2002年那一届刘菁竟然83手速败，赵善津可谓威赫一时。柳时熏的成绩不是很显目，1994年终结林海峰天元五连霸后三连冠，被比林海峰更年迈的工藤纪夫夺走。2000年紧随潮流击败小林光一取得天元，但转年又被更年轻的羽根直树摘去。2002年后，二人一同告别最高舞台。那年二人才三十岁出头，之后就是几近谢幕的成绩。他们也屡次参与三星杯，LG杯的预选。昔日的一代强人，如今雨打风吹去。

赵善津21世纪国际比赛记录
第1届农心杯三国擂台赛第12局 赵善津执黑中盘胜常昊 2000-03-26
第1届农心杯三国擂台赛第13局 李昌镐执白中盘胜赵善津 2000-03-27
第13届富士通杯第二轮 睦镇硕执黑中盘胜赵善津 2000-04-10
第5届三星火灾杯第一轮 朴升哲执黑2目半胜赵善津 2000-08-30
第2届阿含．桐山杯中日对抗赛 赵善津执黑中盘胜周鹤洋 2000-12-07
第3届阿含．桐山杯中日对抗赛 赵善津执黑中盘胜刘菁 2002-01-11
第3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第一轮 赵善津执黑3目半胜江鸣久 2006-08-26
第3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第二轮 李世石执白5目半胜赵善津 2006-08-28
第21届富士通杯第一轮 姜东润执黑9目半胜赵善津 2008-04-12
2006 2008参加三星杯、LG杯预选，均未出线

柳时熏21世纪国际比赛记录
第12届亚洲杯电视快棋赛 曹薰铉执黑中盘胜柳时熏 2000-05-29
第5届三星火灾杯第一轮 刘昌赫执白10目半胜柳时熏 2000-08-30
第3届春兰杯第一轮 柳时熏执白中盘胜罗洗河 2000-12-26
第3届春兰杯第二轮 周鹤洋执黑2又3/4子胜柳时熏 2000-12-28
第14届中日天元对抗赛第一局 常昊执白1又1/4子胜柳时熏 2001-05-22
第14届中日天元对抗赛第二局 常昊执黑中盘胜柳时熏 2001-05-24
第6届LG杯世界棋王赛第一轮 刘昌赫执黑中盘胜柳时熏 2001-06-12
第6届三星火灾杯本赛第一轮 曹薰铉执白中盘胜柳时熏 2001-08-29
第1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第一轮 李昌镐执黑中盘胜柳时熏 2002-03-19
第8届LG杯世界棋王赛第一轮 金主镐执白2目半胜柳时熏 2003-06-17
第5届农心杯三国擂台赛第十局 元晟溱执白中盘胜柳时熏 2003-11-17
第3届丰田杯世界王座战第一轮 古力执黑1目半胜柳时熏 2006-08-26
第12届LG杯世界棋王赛第一轮 韩尚勋执白中盘胜柳时熏 2007-06-04
2004 2005 2006 2007参加三星杯、LG杯预选 2007年LG杯预选出线

    论及这样一代或者两代人，不幸的命运大概要放在首位。夹在六超与后来的新生代之间，怎么奔突冲撞，都困难重重。尤其在世界赛场，一轮轮的他国后辈潮水般涌来，未等擦亮眼就已该推枰告负，转身离开。但他们中的大多数，都随着命运的指令而渐渐老去。在日本棋界固有的体制下每年下着固定的棋，收取固定的对局费而终此一生（放在中国就是淡出棋坛）。日本这一代棋士没有第二个林海峰，缺少一个恒态的长辈激励者鞭策者，是日本棋坛今日衰落的一个小因素。但我们又怎么好意思苛责过多呢。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命运给予这么多的限定，又有几个人挣扎的出来。好吧，六超还在，他们战胜了命运很多年。

以棋会友

八 如果六超不老

    如果六超不老——这显而易见是个悖论。六超的的确确已经老去很多年了，这种假设就由衷的没有意义。故此，这篇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算作YY贴。

    今年的三国擂台赛第一阶段已经结束，日本队最有希望的两个人两战皆败（井山裕太可以认为是当今日本本土棋士中的佼佼者，坂井秀至更是传奇登陆传奇夺冠）。接下来赛程的关注点，就已经不是日本队能走多远，而是他们能否避免净吞五蛋，一战不胜的耻辱了。有时候我就想，假如由至今健在但老迈的五超组队出征，是否会比这两年日本队在农心杯上的表现还差。当然这只是一厢情愿的瞎想，即使没有农心杯参赛者原国籍的限制，以大竹小林的现状，也不会成真。

    但是如果现状不是现在的现状呢？

    翻看六超对天下群豪的战绩，不觉生出一种敬畏感。如果说曹李师徒是韩国围棋已经有过的铁门，那么六超就是不曾实现，但的确存在的铁门。假如时光从尘封战绩中飞梭，到六超的盛年。我们可以挑选中韩棋界与六超年龄相差不甚太多的顶尖棋手与之对抗，当然也都在他们竞技状态的顶峰。聂卫平的确在擂台赛上连破小林，加藤，武宫，大竹，但未曾参加中日擂台赛的林海峰，赵治勋都对聂战绩占优；李昌镐对赵治勋，武宫正树几乎逢战必胜，但小林，加藤，林海峰（21世纪之前）都对李胜多负少；曹薰铉确是林海峰，治勋，小林的苦手，但燕子总是陷入武宫的宇宙迷途；徐奉洙对大竹，武宫较有办法，但小林，林海峰却基本对徐不败；马晓春与六超交手次数最多，到最后也能胜负几近持平，但小林光一终究还是马一生的梦魇。俞斌基本未超越六超魔障，常昊在小林，赵治勋面前至今犹处下风。这所引发的一种恐怖的联想是，所谓的“六超铁门”，当今棋士竟然无人能尽数跨越。六超的集体力量，达到了无论何种棋风均能战而胜之的地步。

    论及棋界后辈，固然交手的机会已经很少。但赵治勋对古力一胜一负，对孔杰一胜，对崔哲瀚一胜一负，对朴永训四胜一负，与李世石交手一次中盘败，但研究室都看到了赵的必胜之着，治勋只是败给了年龄。从以往的经验来看，武宫对大部分韩国棋手战绩不错（除了对曹薰铉的诡异，也有当时韩国棋手综合实力不强的因素）。大竹在第四届应氏杯上胜刘昌赫一局也可见日本围棋风格如果使用上佳，未必会输给韩国式的乱战。何况，今日后辈棋手能否超越前辈的成绩，尚未可知。曹李铁门，聂马双雄都未必穿越六超铁门，这种臆想式的较量结果，是可以推论而得的。

    然而，假设六超今日仍然不老，我们将如何处之呢？对日本棋坛的垄断暂且不提，如果六超不老，六超就是我们中国棋界现在最大的对手。对于对手的感情，总比今天单纯的怀念复杂。也就是说，在我撰写这系列文章的时候，用怀念的情调抒发他们曾经的壮怀凯歌，不由得生发“如果六超不老，世界将会……”的感慨。但如果六超真的不老，我们对他们的态度就会是另一番面目。对于他们执著的追求，棋道的信念，技艺的精湛的赞美，就会瞬间冷却，撤出首页大半。如果六超不老，就不会有这篇文章。另一种悖论的诞生，即是这样。

    好吧，让我们暂时脱离胜负，从另一个角度遐想一下如果六超不老，世界将会怎样。在2000年最后一期《棋艺》杂志上，有署名“燕归来”的怀念木谷一门统治日本棋坛时代的文章。以古龙笔下七种武器对应木谷门下七大弟子：大竹英雄的长生剑、石田芳夫的孔雀翎、加藤正夫的拳头，武宫正树的多情环，小林光一的碧玉刀，赵治勋的霸王枪，小林觉的离别钩。这种对应有作者的道理，但文章主旨不同，我也无法对其尽数赞同。石田芳夫与小林觉在围棋史上的地位不能与林海峰相比，恐怕也无人异议。我所看重的，是六超在围棋史上作为一个年代的存在，演绎了围棋在追求胜负的同时唯美的一面。六超彼此棋风差异甚大，各自使用“武器”不同，但都能开创时代，确立宗师地位，垂名江湖几十年。棋风的多元发展，棋士对意境的追寻，可能未必是棋手之幸，但一定是天下万千棋迷之幸。

    六超之前之后，再无如六超般风格百花争妍，互擅胜场的岁月。古代围棋受时局艰逼，本身发展艰难，受众不广。顶级棋士代代相承，最多也只是范西屏施襄夏两种棋风的对立。现代围棋只为胜负存在，追求最有效的取胜方式，再无人刻意展示围棋之美。遂成为一种纯体育性质的竞技项目，以奖金的优厚，暂时的输赢情绪招徕观众。当然这都是时代要求，不能咎及围棋本身。但今日棋迷的增加如果不是因为对围棋本质的热爱，对人生境界的培养熏陶，对艺术美的向往，恐怕不是围棋之福。

    这就是六超存在于围棋史上最大的意义。如果六超不老，如今的围棋，未必一定会是今天这样。

    可是他们真的老了。

以棋会友

九 可是他们真的老了

    六超的老去，是符合历史规律的自然现象。从以上几篇浮光掠影中也能看到，他们也做出了不愿不甘就此老去的努力。他们淡出棋坛，就个人棋士生涯、荣誉来看，没什么值得遗憾的。但在他们之后，日本棋坛的整体性衰颓固然被一些人言中，但衰落之快，仍然出乎所有人意料。

    六超身后，王立诚，依田纪基在最初的几年捍卫着日本围棋的法统，仍能与中韩保持鼎足之势。再之后的几年，张栩也在一定程度上传承了薪火，但已难复当年之勇。2007年之后，日本围棋再无与中韩竞争的实力。表现给我们的，就是连败，再连败。对古力孔杰，对李昌镐李世石，几年来难求一胜。过得了第一轮过不了第二轮，勉强一个人挤进八强再无力争入四强，2008年张栩丰田杯前四竟然是至今仍不能超过的成绩。六超老矣，可后来者应该不老吧？

    往日老大帝国不可一世，如今后继无人举步维艰。这可以称得上是另一个难解的李约瑟之谜。
   
    有相当一部分论者言及日本围棋惨淡现状，都将原因归咎于六超长时间对后辈的压制，这是没有头脑的论调。如引子我已谈到，六超的衰落，在21世纪已经成为现实。今日应该撑起日本围棋旗帜的平成一代，羽根直树，高尾绅路生于1976年，山下敬吾生于1978年，张栩生于1980年，井山裕太则更晚1989年。他们学棋时可能六超尚君临天下，步入棋界时已日薄西山，能够夺得头衔的时候早已无力抗衡。而第七篇我所述的论点之一，乃是六超对于日本棋手的压制仅限于同辈和下一辈。21世纪从冠军数上看，六超已不可能对新一辈施以任何的压制。反而，六超的压制是王立诚依田纪基等人突破自我保持长期竞争力的动力之一。可见如今日本围棋的萎靡，倒是与没有“鲶鱼效应”有一定关联。

    事实上答案绝不仅仅如此简单。最近在读魏晋南北朝经济史，思考中发现一直以来我们看到的历史现象，实际上都有不为我们熟知，但确实存在的经济动因。表象上的变幻奇谲，深层次体察都不是凭空出现。本篇试图阐释我个人对于日本围棋衰落如斯原因的一点点不成熟思考，不足之处仍待有为者指正。

    日本自二战后接受美国民主化改革，利用国际形势的条件，于20世纪70年代实现了经济腾飞，并在整个八十年代一路奏凯。其中隐含的经济泡沫在九十年代集中爆发，国民经济一蹶不振至今。1990年大致是一个分水岭。对政坛的影响，最显著的就是首相更迭如走马灯，都无力使日本经济重新崛起。只有矛头对外转嫁矛盾，强硬的小泉首相执政时间最长。

    我们再对比一下同期的日本棋界，1980至2000年，恰好是六超最辉煌的二十年。2000年后，大幅度的衰退即已开始。2000年也可大致算作一个界限。日本围棋随日本经济发展而发展，衰落而衰落，大致差了十年，将近一代人。

    无论你是否赞同“国运兴，棋运兴”的观点，在现代社会，这的确存在。中国经济正式起飞约于20世纪90年代，十几年后中国围棋在厚度上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韩国“汉江奇迹”在20世纪80年代震惊世界，十几年后韩国围棋称霸世界棋坛。

    为什么一定有这十年的迟滞期？大概与文化本身（说到底体育也属于文化范畴）的相对独立性有关。具体到围棋，十年能够把一名初入门的孩童培养成顶尖高手。经济对于围棋的影响，就在这十年。围棋的薪火，原本传承于小众之中。中国聂卫平，韩国曹薰铉，那一代人几乎是孤军奋战。而随着中韩经济发展，物质充裕，生活条件改善。加之聂曹骄人战绩的影响，和从事围棋所获得回报的考量，家长愿意将孩子送去学棋，社会也拥有容纳众多围棋爱好者的条件——这是决定棋界厚度的重要因素。而厚度决定锐度，没有厚度的锐度是不可多得的奇迹（我不否认孤军奋战香火一脉的存在，这一点俟后再谈）。反观日本，1990年代开始经济低迷，求职艰辛，生活艰难。不是任哪个家长都愿意自己孩子去学棋的——成才期长，回报率低。而这，直接导致了现今日本棋界新生代断层，厚度与锐度都不如中韩远甚的结果。
   
    当然经济背景只是主因，我们还要往下探讨其他因素。日本围棋何时被划入体育项目我不是很清楚，但至少在我曾经有时间和精力关注的时候（三四年前），还未隶属体育范围。而中韩围棋早已是体育项目，特别还有举国体制的支持（从来没听说过中国棋院要解决盈亏问题），资金，后备人才的选拔都有一定制度规范。虽然日本围棋在百年的发展历程中也形成了其一整套运行机制，但毕竟非体育模式，在竞争力上，就相差甚远。

    当然了，联系到我一直坚持的围棋所应有的内涵想法，当今世界围棋要发展，竟然只有背弃它的求道本质（胜负是另一本质，二者本来是兼存的）才能走下去，就更是一个悖论了。

    还要提及的是传统体制问题，这已是公认的日本围棋衰落的原因。一是传统运行机制使日本棋手安于耽乐，不思进取，固有的对局费已经可以保证生活，中韩棋手则一直要为生存而奋斗。这也是所谓的发展的越早，衰落的也越早。“好景不会每日常在”，中华帝国如是，大英帝国也如此。其二，传统等级体制严重阻碍新生代成长。在日常的研究中，年轻资浅者只有站在远处观看的资格。创新力的严重缺失，挑战精神得不到支持与鼓励，一定程度上磨杀了青年一代。今日我们看山下，高尾，井山等出现在世界大赛上的坐姿与表情，竟如一个模子印出一般。在这一点上，即可看到日本新一代个性与斗志缺失的严重程度。

    （从一般的经验我知道，日韩都是坚定的儒家文化传承者。可是为什么韩国棋界就没有出现日本棋界等级制度森严的状况，则是至今我仍未想明白的问题）

    再放眼国外，中韩关于棋手的培养，基本已悉数采用道场形式，并引入现代竞争奖惩机制。胜则奖励，败则淘汰，有力地促进了后备力量上进与摒弃惰性（是否是揠苗助长与提前支付棋手竞技生命，则非今日一时所能知）。日本棋界到如今的培养弟子方式，仍是传统作坊般的内弟子机制。一名棋手收几个徒弟，闭门造车，罔顾世界大势。竞争力抗挫力的不强，难道还未早早注定么？

    可能有一点是要追究六超责任的。除了林海峰出于种种因素培养出张栩，日本今天的一线棋手没有一个是六超的徒弟。山下敬吾师从菊池康郎，高尾绅路为藤泽秀行门下，羽根直树师从父亲羽根泰正，井山裕太师承石井邦生。除林海峰外，其余五超都是木谷弟子。日本棋界只有一个木谷道场，之后再无类似的培养后辈之所。当然可能有不为我们所知的因素，可能他们已经在自己的棋手生涯创造了无可匹敌的记录，人无完人，不可能什么方面都能尽善尽美。但五超的弟子，除了河野临偶露峥嵘，真的都是泛泛之辈。

    另外，以我现有的条件，无法搜集诸如国外围棋书籍在日本出版情况等等第一手资料。但如果整个棋界连学习，输血的机制和想法都泯灭的话，那就真的无路可出了。

    最后想要捎带提一下的是道统问题。六超的执著与坚持，可被我们公认，他们继承了围棋对于艺术理念的追求。表现在棋谱上的，就是明丽而迥异的风格。就其作风而言，固有民族主义成分（如小林光一可记入围棋史的世界大赛开幕前的发言，传承着这种作风的最后一个人是依田纪基，如其在国际赛事上的和服与狂妄）。但因为围棋终究有追求胜负的本质，这种信念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无可厚非。我特别要说的道统是棋风的多元化，包括到依田纪基与王立诚一代，棋风仍能保持多元。甚至山下敬吾的早期，也可看出他有某种理想主义者的潜质。但时至今日，这种道统的继承业已诀绝。目前日本几大头衔的所有者都全无风格，沦为内战内行的赢棋机器。我知道我所持的反功利性围棋理念是不合时宜，不合实际的。他们当然也在继承作为棋手坚持围棋事业的使命，但从历史经验来看，失去道统的坚持不能持久。在这一点上，日本如此，中韩亦同。
   
    如上是我认为的日本围棋今日状况之成因。其他的一些传统意见，再分析起来就略显单薄。如对待国内比赛与国际赛事态度不同，是早年间的事。从棋的内容来看，现今日本围棋青年一代已经在世界比赛上倾其所有厮杀，怎奈技不如人，空有壮怀激烈。如今仍提陈词旧调，就不太符合现实。国际国内节奏不同影响发挥的说法，也随着日本赛事改革而难以服众。

    我并不否认围棋作为文化范畴存在的相对独立性，综合国力决定论一定正确么？美国的围棋水平至今不过沙漠荒滩，日本的综合国力说实在话并不逊于中国。围棋的发展有自身的传承因素，我坚定地相信就算在最艰难的岁月里，仍会有执著的爱好者传承围棋血脉，仍会有英名存史的高手出世。但现代围棋更多的是锐度与厚度的多维度比拼，我相信在大多数情况下，厚度决定锐度。而日本围棋的现状是，厚度不再，锐度难寻。说到山下，高尾，羽根的国际赛事胜率之低，与他们一次次的遭遇李昌镐李世石古力孔杰有一定关系。因为日本棋界除了他们，真再无人可遣。日本青年一代也并非全无作为，凭借年轻，他们对徐奉洙，曹薰铉，刘昌赫的成绩都相对不错。但与同辈顶尖棋士的比较，就一败涂地。山下对李昌镐六战六败，山下高尾羽根井山四人对李世石十三连败，其中羽根直树与之较量七回一次不胜；对常昊二胜五败，对古力一胜五败，对崔哲瀚，朴永训，甚至赵汉乘以下的新手胜率都低得惊人。

    这就是六超谢幕后的舞台。做一个类比吧，清朝十二帝，前六位智慧能力体力基本都能排到中国帝王排行榜的前列；后六位，一蟹不如一蟹，基因退化到了不知所谓的地步。恐怕前期上天眷顾太多，天纵英才，到后来就得一一偿还，接续萎靡。大概这也是如今日本棋界凋败的一种宿命式解读吧。

以棋会友

十、情常在

    如我在这个系列文章开篇所言，日本六大超一流老去，已有十年。

    十年意味着什么？十年会让得到一块糖一个冰淇淋就能兴奋好几天的小学生，长成过尽千帆皆不是，没有一种情绪叫满足愉快的大学生；大学生可以脱去青涩，在社会的酒盏筵席，利益纠葛中长成八面玲珑，心口不一的社会人；成年人，曾经社会的中坚可以步入晚景。发现一场感冒，一次熬夜再也不像壮年时那么容易好。十年可以见证千千万万对爱人情侣同林变分飞，可以在不经意间明白“曾经并肩的好兄弟，可会撑到底”。十年，《铁齿铜牙纪晓岚》从第一部剧情略作戏说都要担忧“不合史实”的批评，铁三角指点荧屏风华正茂，到第四部随意颠覆现代解构，仍不能掩沧桑的面庞。十年，层层叠叠的高楼背后是一次次的推倒重来，曲曲折折的大盘指线飘零着多少人的欲念。十年，中国围棋新生代一茬赶走一茬，李昌镐的不可战胜化作过眼烟云，日本棋手一瞬间人尽可欺。十年，社会剧烈变迁，理念以秒更新。十年，我们各自有各自的成长史，共同颠簸在这世界。十年，我们真的“同证年代，在身外过”。

    十年来，六超身后黯淡的一代面庞愈加清晰，功利已经成为新世纪棋坛的大背景。棋手的棋风受之影响严重，围棋的普及与发展与非围棋性质的驱动关联愈来紧密，追求短期效果的比赛在中国已经成为潮流。再度悖论的是，我们想要看到六超再在世界性赛事上出场，只有通过这样的邀请赛形式。

    十年来，六超留给围棋的贡献也渐渐为我们了解。六超创造了围棋史上不可逾越的巅峰，“常昊说，过去打日本棋圣战、名人战棋谱，就像朝圣一样。曹大元回忆，过去获得一张棋谱不易，看到棋圣战这样的对局，都要一点点地抄写下来。说起藤泽秀行、赵治勋、小林光一这些棋圣头衔获得者的名字，立即让人产生肃然起敬之感。1984年，聂卫平访日，《读卖新闻》请出赵治勋棋圣与他对弈，此消息令中国棋界震动。那时候的日本棋圣，宛如立于云端一般。”而他们在拥有骄世成绩同时，还能保持多样化的风格，实现了个人追求与社会荣誉的统一。这样的一个超一流群体，是无法复制的。而同期的中韩围棋，都是一个“领军人物”独领风骚一代。因为对棋道的追求单一，难以全面开花。六超全面继承各代棋风，并发扬广大，多角度创新，使围棋打破了传统的陈规拘泥，拓展了棋盘的领域。并沿着吴、木谷等现代围棋开拓者的步履，将现代围棋发扬光大，带入新的千年。

    更不能为我们忘记的是，六超将围棋的影响推广开去，使围棋不再是小众的消费项目。在日本，六超鼎盛的年代，各大报纸都依靠刊载棋谱扩大销售量，招揽读者。六超之后，日本棋迷数量再难见增长；在中国，武宫，加藤等都是来华围棋交流的中坚人物。第二届中日围棋擂台赛武宫在与聂卫平“世纪之战”的前一天，还能够不计对比赛的影响，参加指导小棋手的活动。而中国围棋崛起的标志正是中日擂台赛上聂棋圣接续战胜日本曾经不可战胜的超一流；在韩国，韩国围棋之父赵南哲，及后来的金寅，曹薰铉都是从日本学艺而归。曹薰铉与六超年龄仿佛，在木谷道场里较量甚多。至于将围棋推广向世界，六超时代日本大头衔战的第一局开始在本土以外举行。武宫正树也在海外普及围棋，继承岩本薰的志愿。

    而真正打动我们的，除了成绩，还有六超的人格。他们追求棋道所付出的勤奋非常人可比，“武宫的指甲因为每日打谱，变成了云母一般的形状”。有才情，能坚持，六超有成为六超的理由。我在前几篇中一再表达对他们至今仍不改的对信念坚持的景仰。能够坚持自我，不随波逐流，并成就事业的辉煌。六超的人格精神，仍然有待后人继承发扬。

    是的，十年前六超已老。岁月流逝，他们只会变得更老。但是我们似乎不必悲伤，“欢喜伤悲老病生死说不上传奇”。无论是生性还是岁月的磨练，他们今日都已是豁达长者，看淡争执。六超彼此之间从少年起既是良朋又是对手，同心共破上一代棋士雄关，异志锻成不同风格。同甘奋发学棋，输棋失落之苦，同行创造棋界的光辉时刻。时代在身外流过，他们也必定经历“谁已离座/聚少别多”。“毋忘风雨当初”就好，“离别近/梦想远/祝福不怕多”的祈愿，同样适用于我们大千世界里的每一个人。

   “人去情在，长留着花火。”

以棋会友

赘语

    本文自2010年10月15日写起，至2010年10月30日此篇发出为止，计两周有余。正文共十篇，分别为

一、世间已无剑正
二、迟暮英雄
三、什么是超越自我
四、就算世界无童话
五、当车声隆隆
六、一个人的力量
七、背后的群豪
八、如果六超不老
九、可是他们真的老了
十、情常在

    再加上起首的引子和后附的赘语，凡十二节。“世间已无剑正”脱胎自黄仁宇《万历十五年》一章题目“世间已无张居正”，“就算世界无童话”“情常在”均为林夕作词的歌名，“当车声隆隆”出自纵贯线《亡命之徒》，“超越自我”则是棋界皆知的典故了。   
   
    写作过程中，戏剧大师黄宗江于10月18日病逝，围棋大豪坂田荣男于10月22日去世。阴阳两隔，遽然若此。这样的深秋凋零季节里，10月26日一代传奇章鱼保罗也结束了它超龄的生命。怀念这种情结，岁月里是一直不曾泯灭的。

    我出生于1991年，学棋时已是21世纪。六超给我留下的印象，只是他们老去后的白发而非不共戴天的敌手。故此，本文以这样的十年做背景，也有我所接触的时代背景有限的关系。行文日子里，中日两国纷争纠葛很多，我想这大概与围棋无关。如果有谁从我的字里行间读出对那个屡有不轨，厚颜无耻的日本民族（日本民族有多面性，这里所指的只是“那个”）的崇敬仰慕，则是贵君思维和正常人确无相同之处。具体到六超这六个人，我也觉得大竹英雄是典型的日本武士性格：你赢不了我我就看不起你，你赢了我我就佩服你。小林光一世界大赛前的经典式发言更显着军国主义范儿，更有人说“武宫正树越老长的越像日本鬼子”。日本某些矫作的民族性有时也渗透进围棋领域，第一届丰田杯的抽签是最经典的体现。棋圣王立诚接连抽到业余杨慧人，老将陈祖德，名人依田纪基抽到女棋手朴志恩，本因坊王铭琬则接连遭遇女棋手张璇，和远离围棋中心的杨士海。不过即使是这样的好签，也无法保证三大冠进入四强，依田更是止步第一轮。但这恐怕与围棋本身关系也非密切，六超在对中国围棋的发展上着力甚多，都有史可据。以民族情绪来以面掩点，是虚乏而无实际认知能力的体现。一度被称为“抗日英雄”的聂卫平，也在其博客中表示他痛恨日本侵略者，但欣然欣赏并尊重日本超一流棋手的人格，且交情不菲。
   
    今日全文已就，仍有行文仓促，字句不确或用词失当之处。更有资料不全，论据支持不足的遗憾。以待今后时间充裕，脑力充足之时再做修整。敦促我写作的，无论大到妄加菲薄六超，小到对得起点击本贴的诸位，都使我兢谨遣词用句，抒发感情，阐述观点。于此再三感激看帖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