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6走江湖之老实人小聂的六便士-小聂并不小，过年都50了，年过半百

天马行空

2018年3月7日   棋友文采

文/红花海滨猫

小聂并不小，过年都50了，年过半百，但奇怪的是从无人称他老聂或名字，总是小聂小聂叫着，我后来分析，可能原因有二：一是长的小，个头不高。二是人过于谦卑，见谁都是一副快低到尘埃里的感觉。

小聂大名叫聂永良，估计父母起这个名字是希望他一生向善吧。据说他曾经在厂里拾到一枚金戒指，因为遍寻失主未果而夜不能寝，最后终于物归原主才重新坦然，让人还以为是他丢了戒指！

每次接我电话，小聂总是兴高采烈：是彭大将军吧？有何指示？或者：彭帅吧？又在哪儿“火笼”（东北语 热闹尽兴的意思 ）呢？我总在想，他真的总是那么快乐么？

小聂早年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那时人都单纯，小聂工作稳定收入也过的去，人又老实，那女子便从了。谁知后来社会风气耍怪，金钱让许多人迷失，，那女子给小聂扔下一孩子，竟跟别人跑了，这一记重拳让小聂晕晕乎乎很长时间，幸亏有围棋这剂良药，才让老实人最终没有剑走偏锋！

小聂喜欢围棋，家在农村的他后来考上中专，在学校学会了围棋，才发现这是个好东西，不费钱又娱乐，非常适合他。老婆跟人跑了，有一段时间他很是无所适从，不知是他出了问题，还是女子或者社会出了问题，他原本就是个小人物，可能根本就不该娶那如花似玉的女子，社会这部巨大机器那块零件出现故障，他都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于是埋首棋枰，每天工作、照料孩子、下棋，一晃十多年也过来了！

有一次我和他谈到《月亮和六便士》这本书，我说主人公高更是英国很著名的画家，因为不满现实，跑到一座荒岛上献身艺术，你以后会不会也跑到哪座深山古刹去修炼棋艺呢？小聂笑了，说应该不会，高更那些人主要心气太高了，受点委屈就离家出走，他们又有钱又有才华，当然任性了，那么奢侈的事，我可干不了，别的不说，我走了，我儿子怎么办？

小聂很爱他的儿子，除了围棋，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情感寄托了，这么多年他身兼双职，甘苦自知，他有次问儿子：以后爸老了，走不动了，你会养爸不？儿子不知是玩笑还是赌气，说到那时我就把你扔到垃圾堆，小聂闻言哈哈大笑，跟我学这事时依然乐不可支，我突然有些生气：你怎么不揍他？你

不会生气么？这么多年我怎么从没见你生过气？小聂可能没想到我会生气，神色邃变，喃喃道：会生气，怎么会不生气呢？他于是跟我讲了这样一件事：有一天晚上儿子不写作业，他打了一巴掌，其实就是在儿子脸上轻抚了一下，见儿子哭了，他反倒一下子慌了，怕儿子气不顺晚上睡觉不好，直到把儿子哄高兴父子俩才一同入睡。

生活就象一面魔境，月亮虽然光辉皎洁，微小如六便士也自有其价值，就在我们以为生活就这样了，魔镜有时也会翻转，十多年过去，小聂当年跑了的老婆突然又回来了，许是在外不如意？许是想念孩子了？我问小聂，你会原谅她么？小聂的坚定是很少见的：不可能，这么多年了，她早干嘛了？我说这么多年你都是一个人，别的不说，连男女之事都不想了？小聂咬牙：我受不了就是去逛窑子，也不要她！那一刻他面目狰狞，我头一次见识了他的另一面。

过年了，小聂单位放假，儿子也到亲戚家去了，我带小聂去李总公司下棋，小聂高兴得眉飞色舞，道上不断说要赢李总一盘，我说为何？他说如果总输怕李总瞧不起他。我说哪能呢，李总不是那样人，闻言，小聂又高兴起来，一年了，难得见他这样轻松愉悦，连我也受了感染，心情也跟着渐渐美丽起来。

（弈客编辑YK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