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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围棋往事(金湖篇)之三-再见围棋,相爱恨晚

本帖最后由 天马行空 于 2018-7-5 15:46 编辑

2018年6月29日   棋友文采  作者:王乃琨

三、再见围棋,相爱恨晚

1981年秋季的某个星期天的下午,老万宿舍来了两位客人,他们是邻乡塔集中学的赵文祥老师和吴承坚老师,他俩都曾经是夹沟中学的教师,后来调出去的。他俩粗通围棋,但老万是他俩心目中的高手。此番前来是专门找老万讨教和切磋围棋的。

我和杨超赶紧过来观战。虽然不懂,但凭我俩现在的年龄和智商肯定能从他们的对弈中渐渐地看出一二来,先找点感觉,再请教请教,估计入门不难,老万说过:围棋易学难精。

等我们看他们拿出棋具时,傻了眼。这哪里是围棋啊,与我儿时看的不一样,分明是两种颜色的纽扣嘛,棋盘也分明是手画的,但样子与我儿时看的一般无二。原来,由于县乡没有围棋卖,那时交通不便,身边也很少有人到外地出差,所以他们就临时用纽扣代替棋子,据说还曾经用药片代替过。我后来在想,这副“围棋”如果得以保存的话,可以送到围棋博物馆了。

看他们三人下了两盘棋,由于是“纽扣”棋,视觉上很不舒服(纽扣上有小眼)。我与杨超也没看出什么道道,听到了一些听不懂的术语,算是学棋前的“热身”吧。赵、吴二老师离开后,也带走了“纽扣围棋”,我们又依然如故。


转眼到了1982年的春天。开学的时候,又分来了一位大学生——赵雨林(以下称小赵),泰县(姜堰)人,淮阴师专数学系毕业。他的到来,壮大了我们单身教师队伍。人多了就热闹,闲时,我们经常自己烧菜做饭,喝点小酒。有时,一起到田间散步,也偶尔到野塘里钓钓鱼,雨后到学校周围的河沟边拾爬上岸的野螃蟹。

小赵刚来时,带来了一个刚兴起的智力玩具——魔方。当时我身边的人几乎没人会玩,但小赵会,所以常常以之炫耀,这就引起了我与杨超的兴趣,我俩都属于争强好胜之人,对这类智力型的游戏,别人愈玩不起来,我俩就愈有征服的欲望,于是有那么几天,我俩各自琢磨那个99%的人都看不懂说明书(我俩也在暗自较劲,看看谁能先破解),但绝不请教小赵,我俩都想各人独自破解以打破小赵的技术垄断。果然不到三天,我俩就都破解了魔方,在小赵的不再炫耀中,在同事们的赞赏目光下,我俩满足了一下虚荣心,也体现了年青人的“激情”。

但更多的时候,我们还是下象棋消遣。小赵的象棋水平以及兴趣都不是太高,所以不太参与我们的争斗。但一次在老万又说起围棋的时候,小赵跟着附和,并透露出自己也会围棋,而且在大学的系里还是高手,这又勾起了我和杨超“急吼吼”地想学围棋的激情,现在所缺的就是棋具了。

终于等来了机会,记不得为了什么事,学校派我和小赵到扬州出差。而我除了公事之外的主要任务就是购买围棋。那时的围棋不普及,不是所有商店都有围棋卖的,我跑了好几条街的好几个商店,好不容易遇到一家商店有的卖,而且是质量很一般的玻璃围棋。搞笑的是,营业员居然问我要几盒、要白棋还是要黑棋,可见那时的人对围棋知之甚少到什么程度。

出差一回到学校的当天晚上,老万就与小赵在昏暗的煤油灯下进行了较量,我与杨超是当然的观众,尽管我俩一窍不通。从他俩的边对弈边对话和结果来看,他俩旗鼓相当,有的一比。

他们下完后,我与杨超就开始提各种问题,都是怎么下围棋的最最原始的初级问题。他们俩就成了我与杨超的“启蒙”老师,虽然他们的“启蒙”一点也不系统、正规,一鳞半爪,往往是根据我们问的问题进行解答,然后我们就边下边学。想想现在孩子学围棋的条件多么的好,有正规的教学机构,有众多的资料和书籍,有方便之极的网络和围棋电视频道……

就这样,我和杨超就稀里糊涂地下起了围棋。初下棋时的人都是你走一个子,我就跟着你贴一个子,没有布局,能把棋盘下得满满的,或者一人围半边,看谁围的大……


就这样,从这样的状态起步,我和杨超开启了各自的围棋人生,走进了“腥风血雨”的围棋江湖。

老万一开始让我和杨超九子,小赵跟我们下的不多。一开始,我们被老万下的一点尊严都没有,盘上先放上九个子,却左一块棋被吃,右一块棋被吃……。好在我与杨超都是那种愈受挫愈好奇、愈失败愈要翻盘的的人。于是,每天下班吃过晚饭后,老万有时间时,我俩就缠着老万下让子棋,有时老万喜欢晚饭自斟自饮,一顿饭能耗几小时,这时我就与杨超对弈,有时老万把酒菜放在方凳上端到我们下棋的桌旁观战并指导。我们一开始下的没有章法,东一榔头西一棒,既不懂布局,也不懂定式,更不懂手筋和收官,最初几天只是大致搞清楚了走棋的规则。

渐渐地,我和杨超对围棋的趣味性开始有了最初的感觉,就像最初学会骑自行车和开汽车的人有瘾一样,我俩对下棋也很是有瘾。

过两天,我和杨超对弈时又多了两位新观众——同事范海山(团委书记)和陆义华(体育教师),他们居然也会下围棋,水平虽然也属初级,但比我和杨超要高不少,于是,我俩就多了两位陪练者。一开始跟他们下,我像猴一样被他们耍。更为气愤的是,有一次跟范海山下,他不告诉我什么是“征子”,结果我傻乎乎地跑来跑去,却始终也跑不掉被他一气打吃,一直跑完整张棋盘被他吃了个“蒸笼”,他开心的大笑之后才告诉我这叫“征子”,又叫“扭羊头”,……但是有一次我反过来想征他的子,他却不跑,偷偷地在“很远”的逃跑路线上“潜伏”了一子(后来知道这叫“引征”),结果被他给解了套。——这一子,还真是跟《潜伏》里的“峨眉峰”一样,呵呵“没什么具体任务,就是一枚闲棋冷子”。气死我了。


就这样,我和杨超在互弈中,更在与万、赵、范、陆的对弈中不断地、快速地成长起来,知道了“金角银边草肚皮”,知道了简单的“死活”知识,知道了角上可以“点三三”,而且有时点三三能活,有时点三三就点不活,有时点三三是打劫活,呵呵,李健说,“多少年以后,如云般游走”,光“点三三”就让我“烦神”不少,当然还知道了打劫、倒扑、接不归等等等等。

我和杨超都还算是聪明人,又肯钻研,很快地,老万这边已经让不动九子了,几天后又让不动八子了,半个月后,勉强只能让四子了,这个记录维持了一段时间;小赵那边,看到我俩棋力提高了,与我们下的多了起来;而范海山、陆义华二位,渐渐地就是我俩的手下败将了,也渐渐地看不到他们下棋的身影了。

关键是,我对围棋的魅力越来越有所感受,虽然还很肤浅,但已经足以让我“喜新厌旧”了,从此不再下象棋,而一心一意地爱上了这位“小三”——被称为“木野狐”的围棋。这时候,我愈加后悔在儿时没有坚持要求爷爷教我围棋,不免感叹“相爱恨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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