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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棋会友,借宿蹭饭-多少年后,我成为武穴围棋事业事实上的内当家

2017年12月15日   棋友文采


当年师范毕业,在同学里算分配最差的,直接下乡上山,任教在横岗乡“宋埂市”吴大小学,这个地儿绝对算是全武穴海拔最高的人群聚居地吧!

娘老儿送俺读场书,结果工作反而安排到比山里还山里的“宋埂市”,心里别提有多灰心了。为前途计,那时最大的憧憬就是调进城里工作,因此有点时间就到武穴街混,以期能找到点关系好调动。

还好那时有点下棋的特长,挟县冠军名份,到处以棋会友。在那个业余生活还不丰富的年代,会下个围棋还挺时髦的,因此所到之处,受到大部分人的礼遇,这种感觉真好!这是我人生中最为荣耀的记忆,可能也是围棋热时代的标识吧,可惜这种好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只是棋下得好当不得饭吃。我是受日本围棋熏陶的,从心底对下棋赌钱有抵触,因此跟人下棋纯粹就是指导,和象棋好手比,挣不了闲钱儿。这样除开棋友邀约,每天一直就窝在工人文化宫棋室内和棋友过招。家远在梅川农村,武穴街没落脚地儿。肚子饿了,能蹭饭就蹭,没地儿蹭就到摊店买碗面吃,晚上总住旅社是住不起的,就厚脸皮向单身棋友开口借宿。

借宿蹭饭的经历就这样占据了自己不少的记忆。吃饭问题好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农村受穷的经历让自己根本不挑嘴,块把两块钱的面条也能吃得很满足。到棋友家下棋,遇上客气的,饭熟时会招呼添双筷子,于是就着人家的意思,有点拘谨地吞饭咽菜,心里千百遍地念人家的好儿。要是遇上主人热情的往碗里夹菜,那份感激发誓是要记住一辈子的。现在不少人总认为蹭饭是个贬义词儿,其实吃着人家的饭,正常人一定会有个感恩的心理的,这种鲜活的心理体验对我一生都有影响。当年父亲总喜欢留对口味的路人在家吃饭,现在的自己也比较乐意在家里添双筷子,大概都是年轻时蹭饭经历累积下的还债心理吧!印象中,武穴街所有的知名棋友家里都蹭过饭,自己围棋上的名气大概和梅川伢蹭饭的名声是一个量级的吧!不过我知恩图报,多少年后,我成为武穴围棋事业事实上的内当家,对从事任何围棋活动都分文不取,持纯粹的公益心,当真正的志愿者,大概就是这种报恩的心理使然。

借宿和蹭饭相比,是一个麻烦事儿。借宿时间长,有时还顺带蹭饭,包含吃喝拉撒睡,因此会给主人带来很多不方便。我的目光就盯住一些单身有房的棋友。第一个盯的是政府里有房的人事局大龄棋友,他在政府院宿舍楼里有套两室一厅,除开睡房,其它都是空的,也基本没怎么上锁。那个暑假,他在空房给我铺一席,放些饭菜票让到点打饭吃,不方便时还可自已下面条,我在那个房间里自由出入了一个暑假,这份感激保留终生。 大龄棋友不久找到另一半,我就自觉退出来了。我瞄的第二个棋友是家住江滩边的工人身份棋友。 由于和父母住在一起,进出不方便,加之这位棋友性格有点孤僻,作息时间不随大流,常常上午睡到十二点才起床。借宿没多长时间,自己就知趣找下家了,不过这份情自己是记着的。后来这位棋友供职的工厂垮了,先后做过保险、开过游戏机店、打过工,直到最后教棋,我都力所能及的进行了帮助。之后还在第三位、第四位直到N位棋友家借过宿,但时间都很短暂。究其原因,一是这些棋友一旦谈了朋友,自己就得在行地主动撤;二是自己乡下伢教养不够,估计只多讨人喜欢;三是后来工作地儿越调离城区越近,不需要长时间借宿了。这些借宿的日子里,也有特别没面子的事情发生。那一年,在实验中学一棋友家借宿,先前棋友住在与父母宿舍不同层的的四楼一小阁楼里,没在他家蹭饭,也就相安无事。后来棋友搬下楼和父母住在一起,问题就来了,可能是有一早晨睡得有点打鼾舒服劲儿太刺耳,直接就被棋友强悍的母亲“礼送”出门了 ,和这一家子的缘份就此了结。还有一年,武中的棋友好心,让我在他卫生局内一套两室一厅的空房子里对付几天,结果千恩万谢出门找到那儿,没半个小时,他的弟弟就客客气气的赶上来把我请出门了。原来,作不了老婆主的棋友头一热对我的好心,我前脚走后脚就被老婆骂得狗血淋头,直接派小叔子过来赶人。这两出,都是借宿往事中很丢丑的事,怪只怪当年自己在武穴街没立锥之地,我并不记恨这些当年把我扫地出门的人,萍水相逢,谁也不欠谁什么,也犯不着一定要为别人做点什么的,我还是要感给我提供方便的棋友的恩,尽管有时事儿不圆满。

后来,我也成了街上人的一分子,借宿蹭饭的历史一去不复返了。但我想,直至今天 ,应该仍然有和我当年条件相当的年轻人,可能也正在做着我当年做过的借宿蹭饭的事儿,仍然有不少不尽如意的事情发生。这是穷酸年轻人的错吗?我认为不是!给年轻人宽待点,可能正如我的人生轨迹一样,渐渐会柳暗花明的。更重要的是,可能就此种植下一颗感恩向善的种子,总会绽放绿色的。

(弈客编辑YK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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