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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棋手沦为棋迷



作者:公孙青阳
链接:https://zhuanlan.zhihu.com/p/20291572
来源: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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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真正地接触围棋,是在五岁那年。

某个周日,父亲反常地起个大早,如会见他国元首般仔细捯饬一番,才面带红光扬长而去。听阿姨不经意提起棋院的我,趁大人们一溜神儿的功夫便夺门而出,凭着今日再也找不回来的方向感,竟一路飞奔至棋院门口。

那是我一生中再未遇见的壮观和震撼。平日沸反盈天的棋馆,在那天针落有声。平日逢人便要拉三两家常的棋圈叔伯噤若寒蝉,往昔一双贼眼转个不停的宰羊高手们也失了踪迹。所有人都围在一张大棋桌旁,里圈的幸运儿们如旧时私塾先生授课般正襟危坐不敢有些许动作,而大多数的围观者生怕落了一字似地齐齐踮高了脚尖。

后来与我相熟的棋院茶倌儿见我入馆,三两下拨开人群后不知从何处变来一把瘦小折凳,将我安置于人群最前端,并低声嘱咐:“娃娃赶紧来坐,听仔细些。这可是参加过国家大赛的棋手!”

我抬头望向棋桌前的那人。先生用眼角余光瞥了我一眼后,便不再理会,继续慢条斯理地拆解着盘上的棋局。我再也记不起当时究竟学到了何种招式,却始终记得晨曦从破烂的竹窗缝隙中穿过,撒在那位先生泛白的前襟上。先生脸上极力遮掩却终于流露出的自负与倨傲,加上阳光和四周棋迷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的殷勤和热切,便是我对棋手最初,也是最深的印象。

棋手,是我最尊敬的职业。

那天之后,我便开始正式学围棋了。入了行当,拜了师傅,受了教训,棋力自是噌噌见长。当初在棋馆睥睨众人的那位棋手,也终于在十岁那年败在了我手下。当我在棋局结束后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向他提起昔日盛况时,他只是淡淡地笑了,告诉我:“那不是架子,也不是傲慢,那只是对围棋应该有的态度。棋手的对手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从那时起,先生不再是我在围棋世界中的长辈,而成为一个在以后的日子里无数次遇到的对手,一个不论输赢多少次,下一次总会以更强的气场坐在我面前的可敬的对手。

当然,我所在的城市毕竟小而狭隘,围城里能称得上棋手的人毕竟屈指可数。在后来的几年里,我外出参加了更多的比赛,认识了更多的棋手。他们有的凌厉,有的谦和,有的得意,有的隐忍,有的威名著著,有的年少轻狂,有的大刀阔斧,有的老谋深算,有的赢棋时不卑不亢慢拆局,有的败阵后恼羞成怒掀棋盘。可无论是何种棋手,我都能从他们身上看到共同的东西——那是对围棋最真实的热爱。

这热爱可以是赛前整理衣着拭盘鞠躬的一丝不苟,可以是不论何等优势局面也绝不轻易落子的深思熟虑,也可以是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只求一败的仗剑天涯,甚至可以是那些似乎少不更事的孩童在如厕时习惯成自然顺手捎上的一本死活题集。当围棋成为棋手生命中的一部分,它便从单纯的兴趣,变成了一些其他的,更沉重的东西。

再后来,我放弃了走职业的路子,转而进入当地最好的中学,自此不再跟围棋有什么交集。在遇到学业的挫折时,我无数次地幻想:若是当日咬牙狠心选择了另外一条人生大路,今日之我会是何样。可慢慢地,我渐渐释然,因为我开始明白:成为棋手比我当初所想困难太多。我当时的退缩,只能说明我并没有成为棋手的资格。时至今日,哪怕在自己的围棋专栏介绍里,我也再不敢加上“棋手”二字;因为在我心中,“棋手”二字,是对那些经历了无尽苦难,并最终涅槃重生的围棋人的最好褒奖。

可是,今天的棋界变了。

前些天,我在新浪发了一篇有关业余棋手收入的文章,引起了剧烈的反响。大量的棋迷留言说:“业余棋手就该老老实实上班,挣奖金难道不是职业棋手的事吗?

直到今日,我也不能理解这句话的逻辑,这可能是因为我和大家对业余棋手定义的截然不同。在我心目中,业余棋手不过是在那场或许根本并没有那么重要的战斗中稍稍晃了个神,被另外一些或许更努力、或许并没有的幸运儿抢了先。或许,我心目中的“业余棋手”,用“业余围棋从业者”这样冷冰冰的专业词语来形容更为贴切,但我心中对棋手的崇敬和向往,并未减弱半分。

没了职业的光环,业余棋手便不能靠围棋谋生了吗?“业余棋手”的本质属性,难道不依然是棋手吗?棋手不应该是那些将围棋作为谋生手段、作为职业、作为生命的人吗?将围棋作为爱好的,不应该是我们这些棋迷吗?

我从未觉得职业业余之分是棋界不可逾越的鸿沟,用每年一次的独木桥机会去掂量所有棋手的人生价值,显然太过片面和武断。今天棋界的发展趋势无疑也证实了这一点,许多业余棋手依靠自己的实力和努力,也可以过得不比职业棋手差;至于各自在围棋界的贡献,则更难以线性比较。如果一位业余棋手怀揣对围棋最真挚的热爱,夜以继日勤加练习,终于走到了整个业余棋手最顶尖的1%的行列,那么他希望用自己在围棋上的造诣换一口饭吃,有何不可呢?可是今天,这碗饭,中国围棋给的起吗?

今天棋界的问题,从来就不在于棋手靠奖金吃饭。真正的问题是,总是只有那么几位棋手能靠奖金吃饭——业余棋界如此,职业棋界同样不例外。中国人总是太习惯以点带面,他们看到“时越获世界冠军收入超百万”就以为所有职业棋手酒池肉林,看到“王琛横扫两冠月入超20万”就以为所有业余棋手丰衣足食。我不知道中国的围棋人口确为几何,之前相关专家所做的“2670万”的研究成果显然和实际情况相去甚远;但不论怎么计算,100万的围棋人口总是不能再少了吧?用2014年的业余比赛收支作为衡量标准,只有约0.0032%(32/1000000)的业余棋手能够真正靠比赛奖金勉强度日,这个比例,是不是太过耸人听闻了一点?一位矢志棋道的普通棋手,究竟要付出多少,才能走到整个行业的0.0032%,才能靠自己的棋艺混一口堂堂正正的饭吃?

话题回到业余棋界,近日有好多热心网民特意向我提及了今日上海业余围棋之盛况,并用江湖盛传的“216万”的神秘传说婉转地向我指出:业余棋手的生活质量,并不像我文章数据所述那样不堪。

在这里,我想再一次重申我一贯秉持的观点:四大天王收入的确高,但这绝不能代表整个业余棋界中最普遍业余棋手的生活状态;上海棋界欣欣向荣,但这也不可能代表中国业余围棋最真实的发展现状。

我从未否认上海围棋之繁荣。相反的是,我与几乎所有人一样,万分羡慕上海有胡煜清和刘轶一两位老师。正是他们二位站了出来,将当地业余棋界的力量逐一整合,并用数年艰辛换今日繁貌,从根本上提高了上海顶尖业余棋手们的生活水平。可悲的是,今天的中国就是这样——上海棋界的实力突飞猛进,骂街声也从不知何处围了上来——今天网络论坛里对业余棋手收入高于职业棋手的争议和质疑,大多都落向了这里。

我从不主张仇富。就如同我坚决反对那些谴责“四大天王”割据了业余棋界有限资源的人一样,我同样坚决地反对那些认为上海业余棋手收入过高的人。人家棋手不偷不抢、正正当当地下比赛带学生,挣的都是踏踏实实的血汗钱,凭什么要被那些红眼的人质疑?相反的,我始终万分感激那些将目光放在切切实实提高棋手生活水平的前辈们,他们是整个中国围棋的英雄。

可为太多人忽略掉的问题是:上海,从来就不能代表中国业余围棋的全部。汇聚顶尖业余高手的上海围棋欣欣向荣,那些没有那么发达的地区呢?那些没有胡煜清、没有刘轶一、没有顶尖高手、没有集中资源的地方呢?有耐心读到这里的朋友,你们见过那些地方的业余棋手是怎么生活的吗?

我见过。

我见过当地第一人拿着每月三千块的薪水,在每日仅有的些许闲暇时分无条件帮老板下网棋,偶尔输掉还被骂的狗血淋头;

我见过早年横闯江湖的大神前辈挤在六人合住的上下铺群租房,并用破旧到不忍直视的“当年比赛所获奖品”的一副云子,给予我最盛情的招待;

我见过全市前十高手挤在体育中心最狭小的器械储藏室里,开心地下着二十块彩头的内部循环,并津津有味地品着从楼下大爷那里顺来的“高级龙井”;

我见过全国知名的前辈老棋手,被泼妇般的家长用肆无忌惮的唾沫溅满老式镜架的镜框,脸上依然要挂着职业性的笑容;

我见过曾经叱咤在晚报杯上万夫莫敌的业余6段,每天汲着破旧拖鞋出没在本就没有多少新人前来的小棋社,并用口袋里叮当作响的仅剩身价不断盘算着今日的收入和自己的未来;

我见过太多和媒体报道的棋圈截然不同的风景,那些不亲身经历绝不会相信的辉煌过后的惨淡人生,那些我们这些长期滞留在北京上海的围棋人或许一辈子也不会目睹的血淋淋的现实。

上面提到的每一位都没有职业段位那本灿烂的证书,他们是货真价实的“业余棋手”。可他们一辈子都在围棋圈摸爬滚打,他们用一大半人生的光阴为中国围棋写下一段又一段的动人故事——围棋,是他们一生中唯一的职业

而这唯一职业能给与他们的回报,真的就只能有这些吗?

他们,是我看到的一个个活生生人,也是本文唯一的主题。

在我心中,比仇富者更加可怕的,是那些认为贫穷和落后咎由自取的人——

生活窘迫,是因为他们玩物丧志?

收入微薄,是因为他们技不如人?

发展停滞,是因为他们目光短浅?

这些滑稽到我绝不会回复一个字的荒诞想法,就真实存在于好多好多人的头脑中;近几十年的社会心理学的相关研究,用无数的实验结果向人们展示了人类最残酷和血腥的偏见。在这里,我只问一个问题:咱们每天口号喊的震天响的所谓“围棋产业化”,有没有给过他们一次改变人生的机会?

所谓的“围棋产业化”,难道不就是给每一位希望以围棋为职业的围棋人一个生存的权利吗?

当群众甚至是领导层都开始说“业余棋手”没有资格以围棋为生,是否意味着围棋这个大摊子,只能够养活每年新增的区区25名或许真的并没有比其他竞争者更优秀的职业棋手呢?(事实上,相当数量的职业棋手同样暂时没有办法依靠围棋获得足够的生活资源,此为后话,此处按过不表)这显然不符合市场规律,而找到背后的原因,是每一个围棋从业者的责任。

当决策者总是来自北京和上海这些相对发达的地区,他们还能不能清楚地认识到整个中国围棋的全貌呢?我说描述的生存现状或许主观和片面,但请问谁能拿出一份沉甸甸的业余棋手生存报告,堂堂正正地砸在我的脸上,义正言辞地批判我的无稽之谈?如真有此例,我会满心欢喜地拥抱这个响亮的耳光,因为这至少证明终于有实实在在的关注落在了最普遍的业余棋界。落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掌握着绝大部分公共资源的决策者们自以为不落后——中国业余棋手的实际生活情况,真的不如众多媒体和棋手以个案为例所讲的那么乐观。究竟现实若何,希望每一位读者都稍花心思,真实仔细地观察一下周围业余棋手的生活状态,然后再做结论;如有可能,请将您观察到的现象和问题私信与我,我将不胜感激。

业余棋界在这样那样的盲目乐观和疯狂吹逼中,已经不知走到了何处。我在这里大胆设问:近十年的中国围棋,到底有谁,真真正正地为提高普通业余棋手的生活水平,做过一件踏踏实实的事情?

我看不到。

在此,我想顺便回应一下著名主播棋手孟孟:我从未说过职业棋手的生活就多么富足或是无忧无虑。就如同前文所说,我在之前的许多文章中都提到过:提高每一位职业棋手的生活水平,才是发展中国围棋的最根本利益。

但是,毕竟顶着世界顶尖的光环,领导、媒体、大众的关注,终究还是悉数落向了职业棋界。可是,那些没那么发达的省份和地区呢?那里的业余棋手,怎么办呢?谁管过他们的死活呢?

这也是我先写业余棋手收入报告的最重要原因。

咱们再把话题拉回“围棋产业化”。权威的字典告诉我们,产业化是指某种产业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以行业需求为导向,以实现效益为目标,依靠专业服务和质量管理,形成的系列化和品牌化的经营方式和组织形式。那么就我理解的产业化的第一步,就势必要先拓宽棋手的就业面。

今日的中国棋界对棋手的功能理解是如此狭隘——棋手要么参赛挣奖金,要么收徒收学费,要么各回各家安心转行。请容许我用今天最直观的例子来进行最简单的比较:一个打英雄联盟的职业玩家,退役之后绝不会出没于澡堂;他可以当教练,可以做分析师,可以出视频,可以开直播,可以打代练,可以解说大赛,可以开班收徒,可以卖肉松饼(网络用语,意即自营淘宝店),可以拍电影,可以转向其他游戏项目,甚至可以。一个历史不足十年,且被几乎所有网民攻击为“小学生游戏”的新兴行当都可以为业内选手开发出这么多出路,我们呢?我们那些自诩“上下五千年文化熏陶”的围棋高级从业者呢?我们为自己最尊敬的棋手,提供了什么出路呢?

不是每一位棋手都有实力靠奖金养活自己,也不是每一位棋手都适合转职教练,这是再浅显不过的道理。太多人总拿教棋说事,大家总把培训行业“人傻钱多”挂在嘴边——似乎只要棋手改行当教师,就能一辈子丰衣足食衣食。可天真到可爱的人们啊,混乱的市场总有规范化的一天,有限的行业也总有饱和的一天——当棋手不再能肆意转行,当他们中的大多数通不过教师资格从业考试;当棋童家长更加聪明和狡黠,当教师这个门当再也无法悉数容纳每年源源不断被制度推搡而入的棋手大军——这时候才开始想对策,你们不觉得稍微晚了一些吗?

退一步讲,今天的教棋工作就真的如所有人所说那么顺风顺水吗?绝大多数棋手都不善言辞,教棋的工作当然可以看作他们对自己的突破,但同时也是对他们稳定性格特点和生活状态的一次巨大冲击,造成的心理影响远远超过普通人估计。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当教师——他们或许为生活所迫最终成为了一名教师,以棋手专业的做事态度他们也一定可以胜任这份工作,但是他们过得不开心不快乐,他们没有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话说到这个份上,难道还不够直白吗?

再退一步讲,今天围棋教师的收入真的就这么可观吗?动辄上万的月薪或许晃花了许多棋手的眼睛,可有多少人意识到,单纯的数字永远不是薪酬(salary package)的全部呢?国内绝大多数围棋教师没有社保(真正为手下老师买好五险一金的老板,请接受我最诚挚的谢意),没有升职空间(按时薪授课的棋手们,二十年后依然是这个价,甚至更低),没有法定休假日和规律作息(假期总是捞金高峰,上课时间基本永远是家长说了算),没有行业壁垒(任何人都可以摇身一变,成为高级围棋教师),甚至连最基本的职业地位也快没有了(抛开极个别的垄断级顶尖高手,其他棋手面对千奇百怪的家长的花式诘问时,自有体会),这些长远一点的因素,棋手在没有其他选择的前提下贸然进入教育培训界时,是否真的考虑清楚了呢?

我不需要依靠围棋赚一分钱;我只需要专注学业,按部就班准时毕业,将来就可以拿到一份令我自己满意的工作。我可以安心做一名忠实棋迷,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正如前文所讲,用“我”的例子来代表全中国的业余棋手,是不是太过片面了一点?我有不靠围棋吃饭的选择,可那些失去了这个选择权的人呢?那些被教练、被家长或是被年幼无知的自己过早选择了人生道路的再无后路的冲段少年们,他们怎么办呢?当他们日渐老去,当他们职业无望,当他们生命中最宝贵的青春里除了围棋别无其他;他们还能拿什么手艺作为资本,像广大网民苛求他们的那样,安心的做一个“棋迷”呢?

同样地,我想再一次呼吁中国棋界的领导们,以及最广大的棋迷群众:请关注越来越多的冲段失败了的业余棋手们,请关注那些因早年体制原因散落全国各地的业余棋手们。他们是对围棋最热爱、最执着的人,他们才是围棋产业化最需要首先惠及的人。

基层围棋的制度建设,迫在眉睫。

最后,我想说的是:前文所述的问题虽多,可这绝非围棋界所独有的现象。

就如同“业余棋手”被几乎所有人理解为“棋迷”一样,足球、篮球这些球类大项同样如此,“业余球员”甚至已经附带了了讥讽的口吻。我们总认为实力不够就该自行滚蛋,这种古典的社会达尔文想法早已不再适用于近200年以后的今天。

一名球员以何谋生,球迷说了算?

一位棋手以何谋生,制度板上钉?

当我们佯装好心地劝诫别人“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当我们胸怀天下指点江山,肆意讥讽他人“毫无自知之明”,难道就丝毫体会不出这种逻辑的一丝荒谬吗?论及个人,这不是好心劝退,这是落井下石;而如果上升到了整个行业的价值取向,我只能说这是所有从业者的悲哀。

我们没有权利妄自决定一位棋手的命运,领导也不行。

每个人都有选择职业的自由,哪怕他真的实力未能拔群;对行业最忠实的追随,难道还配不上一份最普通的生计吗?我们能做的,是在他们将要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的那天,及时奉上更多哪怕看起来并不算完美的出路方案,同时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棋手是聪明的群体,适合棋手转型的职业一定不会稀缺;但迈出相关产业开发第一步的,除了领导,还能有谁吗?难道是我们这些无名小卒,这些哪怕稍微发出一点点异音,便要遭受大量无端攻击的弱势群体吗?我不认为高层领导便该包办一切,但这决定行业发展方向的最重要的第一枪,永远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古人对桃花源“阡陌交通,寻常巷陌,各司其职,自得其乐”的向往,其实就是最理想和完善的产业化。我不知道围棋界最终变成桃花源那样需要多久,但我希望我们一直努力地,走在去往那里的路上。

请不要让中国最优秀的棋手们,在畸形的制度慢慢逼迫下,最终泯然众人。

请不要总是用自己的主观臆断,去决定别人的一生。

请不要让真正热爱围棋的棋手们,都沦为了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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