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聂卫平,“棋圣”仅仅是“旋风”

天马行空

2008/12/08 11:35:21　来源:南方网

　　●聂卫平,1952年生,北京人。1982年被定为九段,1988年被授予“棋圣”称号。

　　到底是英雄造时势，还是时势造英雄？往往都是双向互动的结果。在改革开放大潮中，在全民自信提高的过程中，处在特殊位置的聂卫平，创造了一个神奇的聂卫平时代，掀起了从未有过的围棋热，并在短短几年中令围棋人口翻两番。这样的功绩对于任何一个个体都足以名垂青史。但如果从“人”本身来还原聂卫平，那么聂卫平头上的光环要减弱许多，甚至充满了争议。

　　早在围棋擂台赛之前，从上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中国围棋就已经步入聂卫平时代，他在1975年获得第一个全国个人赛冠军，开始取代陈祖德的中国围棋第一人地位。1979年聂卫平囊括国内仅有的两大棋战———全国个人赛和第1届“新体育杯”———冠军，同年入选第一届全国体育十佳，可以说在国内聂卫平已经达到了事业的顶峰。但1984年，他失去了国内所有头衔，成为“光杆司令”，如果不是中日围棋擂台赛的举办，很难说聂卫平能否创造历史中的辉煌。

　　但历史没有如果，1985年到1990年，年过三十的聂卫平凭借着中日围棋擂台赛的爆发，引发人生第二春。在这段时间最值得彪炳的是头三届中日围棋擂台赛，他凭借一人之力，不但突破了日本“超一流”棋手对中国围棋的围堵，也以11连胜成为了没有世界大赛年代事实上的“世界冠军”。与日本对抗的背景也把他推上“民族英雄”的高峰。

　　聂卫平在自传中说：“陈老总曾说过，原子弹相当于围棋的九段，中国有了原子弹，也就是有了九段，而围棋目前还没有九段，你们将来要打败日本的九段。类似的话他说过很多，这使我在幼小的心灵里就懂得了下围棋并不是单纯的玩，而是和民族荣誉、为国争光联系在一起的。”或许是从小就扎根的爱国情怀，让聂卫平成为了民族英雄，也让他在多年之后，抨击执教美国女排的郎平：“她出国执教，我很不喜欢。教出几个对手来和中国女排对抗，我不能接受。自己人把自己人打赢了，很有意思吗？别忘了，你们是中国人！”要知道聂卫平与郎平曾是多年好友，在本质上讲这种朴素的爱国主义情怀支撑着聂卫平一再取得对日的胜利。

　　1989年，英雄走麦城。首届应氏杯的决赛，聂卫平在2比1领先的情况下被曹薰铉连赢两局，丢掉最接近世界冠军的机会，留下了终生的遗憾。这次比赛成为聂卫平一生的转折点，当时世界无冕之王就差一顶世界冠军的桂冠。在回忆这场比赛的时候，聂卫平在博客中这样说：“我坐新加坡的飞机中途在曼谷停了，我不知道啊，我以为到了新加坡呢，后来在曼谷机场转了一个多小时，我已经出关了，人家不让我入关……就这么过了一个多小时，等我回到飞机上的时候已急出了一身汗，空调再一吹就感冒了。最后两盘我都是发烧40几度下的，身体条件很差，没有像以前那种求战的欲望。”或许就是这样一次小小的意外，毁掉了聂卫平的黄金岁月。1991-1992年，聂卫平的神话被淡化，也逐渐趋于平凡。1993年，对聂卫平和中国围棋来说，都是谷底。5月的第七届中日围棋擂台赛，老聂输给日方副帅淡路修三。

　　究其衰落的原因，除了身体和家庭等客观因素外，还有两个重要因素，一是社会活动繁多，二是酷爱桥牌，两者占用了他很多围棋时间。主办擂台赛的郝克强先生曾提醒聂卫平身边的人：“自古英雄怕进城，你们要注意保护他。”围棋一代宗师吴清源听说他爱好桥牌，也曾提点他：“搏二兔，不得一兔。”聂卫平很不幸地被两位老人言中。

　　聂卫平这样评价自己“围棋九段，婚姻零段”，在他的人生中3次婚姻，前两次都以离婚收场。大侠古龙说过，一个人如果结3次婚就是疯子。聂卫平，一个纹枰巨人，同时也是一个婚姻的失败者。无论发妻孔祥明，二任王静都无法白头到老。聂卫平生活中的不修边幅，酷爱桥牌，经常打牌彻夜不归，喜欢喝酒抽烟，都严重破坏了他的身体和婚姻。直到兰莉娅的出现，比聂卫平年轻20岁的第三任妻子，聂卫平这样说：“我想，一定要对她负责，要对家庭负责。我觉得自己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也希望这次婚姻是我的收官之战。”

　　在日常生活中，聂卫平口没遮拦，在与身边许多人的交往中都爆发过矛盾，除了出口抨击郎平，他还与陈祖德因为一本书打过架；在收徒的问题上，聂卫平引发过很大的波澜，与徒弟马晓春言语交恶，甚至被马晓春揶揄：“世界冠军的棋他不懂”。

　　英雄总会老去，也终于归于平凡，或许对于聂卫平这样的一代“棋圣”，只有把他置于那个时代下，他才能闪光，但作为一个人，却一定不那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