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流2012：在末日的喧嚣下乱离•谁家少年•谁家天下

以棋会友

临渊司马  2012-12-30

一、废墟中起航，从壁垒到刷怪点

　　这一年的中国围棋，在一股悲欣交集的气氛中开始了末日之年的征程。前一年世界大赛决赛对韩战绩一败涂地，0:4的大比分几乎将中国围棋的复兴大业轰成废墟。于是年初的LG杯决赛，在许多人心中不啻为最后的一束救命稻草。“拜托江名人了”，摆在江维杰面前的，似乎是一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绝之路，一俟失利，后果不堪设想。

　　事实上失利的后果也根本无需去想，如果胜利的成算高达百分之百，过分将比赛气氛渲染的沉重萧杀无异于一种嘲弄、讽刺。与中国棋手已连续三年霸占LG的优良传统无关，甚至也与江维杰强横的杀力、过硬的心理素质无关。决赛另一头等待江维杰的那个名字叫做李昌镐，仅此一条便已足够。于是首盘江维杰倚天屠龙，第二盘江维杰安全趟过所有难关再次获胜。2:0，干脆利落，江维杰的首个世界冠军，李昌镐的连续第9个世界亚军。中国围棋得救了。

　　然而李昌镐的拯救中国围棋之旅至此仅仅走过一半，九天后，中国上海，农心杯最终局。下午16时刚过李昌镐的败势已不可动摇，韩国队主将却死死纠缠着一个无关胜负的劫争将棋局拖至18时半。可他终究无法阻止中国队捧起苦等四年的第二座农心杯，无法阻止谢赫成为中国围棋的第32位九段，成就新世代擂台英雄的赫赫威名。

　　谁还记得九年前？冰封时代的中国围棋遭遇最暗长夜。春兰杯提前失手，三星杯被老曹零封，农心杯功亏一篑，常昊犹如飞蛾扑火般赶赴东京参加首届丰田杯决赛，以棋士运命为赌注誓做殊死一搏。他的对手却丝毫不为这一抹悲壮氛围所动，冷冷的夺走胜利令常昊低迷近一整年。那时的我们怎敢想象，面前这一尊无悲无喜的石佛，这一道漫长不见尽头的壁垒，居然会在九年后化身为中国棋手成王封圣的刷怪点，只手将亟盼一胜的中国围棋扶回正轨

　　围棋之神就是这样玩弄着他最虔诚的孩子。

　　2009年那连续三个亚军让我们确信李昌镐真的掉进了以往只会是他念给别人的魔咒，2010年农心杯的那个三连胜或许就是李昌镐棋士生涯的最后一抹闪光。2011年李昌镐缺席了末代富士通，破天荒参加了世界公开赛预选。待到2012过去，全年韩国国内无一决赛，首次缺席三星杯本赛，首次缺席农心杯。我们早已习惯没有李昌镐的棋界，却永难忘怀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颠覆、改变、定义了现代围棋，将自己的烙印深深铭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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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洪流中浮沉•无序时代•失鹿共逐

　　第4届BC信用卡杯世界公开赛，将在多年以后被人们无数次大书特书，篆刻铭记。不为那一轮怒涛迎头的32强战10:1，不为那草根至极摔碎眼镜的决赛组合，亦不为白洪淅单枪匹马神勇夺冠的孤胆传奇。这样一届奇葩遍地礼崩乐坏的比赛，无比生动的将乱世棋坛的众生相呈现给世人。你随便回顾它的每个阶段、每一轮、每一盘棋都能体会到强烈的动荡与遽变，然后你将这一切归拢、总结，发现它隐隐约约地预示着一个令人不安的险恶未来。

　　当首轮比赛开启，一切看上去还是那么的习以为常。李世石又一次在早早落后的局面下成功诈尸给时越上了一课，李昌镐深邃的算路各种快一气淘汰丁伟，孔杰面对突如其来的劫争稳住阵脚半目过关。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样子，芈昱廷战胜朴廷桓一举成名算是一轮波澜不惊的比赛应有的亮点，刘星、牛雨田分别战胜了崔哲瀚、赵汉乘？嗯，这一轮我们赚了嘛。

　　那时的我们，视野都还被旧有的价值观束缚着。于是幸福来得太快，随之而来的山呼海啸的下一轮彻底颠覆了我们对棋坛格局的认知。

　　当90后们以挑战者的面目登堂入室，时代王者们的僵尸流、算路统统无效了。自2000年以后，中国围棋每年都要迎来20名左右的职业棋手，通向职业的这条路上他们不知做过多少道死活、官子题，下过多少盘升降、大循环，然后每个人还要在网络上刷出一年上千盘对局。循环往复，年复一年，这套机械化流水线般的培训模式将90后的少年们批量打造成材，然后挨个摆放到古力、孔杰们面前，让他们仅仅看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然后在国内比赛中习惯性一轮游。

　　然后，他们自国内棋战这条溃堤中喷薄而出，淹没了这一届的BC卡。

　　超乎想象的大胜所带来的喜悦，随之便被常识被颠覆带来的凌乱感覆盖。你忽然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围棋了，何为优，何为劣，何为强，何为弱，究竟是什么决定了一盘棋之胜负，又是谁在胜负之外操纵着棋士们的命运。你眼睁睁看着一个个炫目的名字被批量淘汰，“下克上”的戏码在这一届BC卡的每一轮次如例行公事般准时上演，直到党毅飞会师白洪淅，史上最草根决赛阵容出炉。

　　然而最初几轮的一边倒并不是偶然。赛程相仿、与BC卡交叉进行的百灵爱透杯将风暴原样重演，唯一的不同是主场作战的中国棋手们再没犯下任何错误，干净拔出8强唯一的韩方独苗朴廷桓包揽四强。然而一边倒亦不是每次都只倾向于同一个方向，BC卡尘埃落定后的LG杯首轮，韩国棋手又几乎原样奉还给我们一个9:1，再之后的三星杯16强、8强，如果不是古力执意与李世石会猎决赛，几乎又是百灵杯的重演。

　　旧的传统已被彻底打破、推翻，新的秩序却连一根支柱都未搭起。当围棋走进2012，这传说中的末日之年，90后新锐群的集体爆发残忍席卷着棋界每一寸乐土，留下偶像缺失的荒芜未来放在眼前令我们不知所措。自打90后们甫一出道，对于他们棋风个性混沌模糊的抱怨便时有耳闻，每个人都似曾相识的结果首先令你分不清他们任何人，然后你也想不出他们有何共同点。譬如同一日联手淘汰二李的党毅飞和芈昱廷，你一定不会留意到他们是同一年入段。

　　这当然不是棋手的错，足球已经进化到强调整体的无锋阵时代，篮球也在朝着“五个不分位置的2米06大汉一字排开”的方向演变。时代如此，科技的进步、网络带来的咨询空前发达令每个人愈是强调个性愈随波逐流。就棋论棋，当围棋技术被棋手更快更深刻的掌握再开发，风格的缺失便是必然的结果。

　　只是这对于围棋本身是好是坏，对于围棋的推广普及，对已有棋迷的吸引是帮助是损害，谁能定论？

　　而一不小心见证、开启这一轮变局的BC卡杯，却似乎已提前走到尽头。如今已是崭新的一年，我们在韩国棋院的棋战月历却翻看不到任何有关新一届BC卡的消息。韩国棋迷为白洪淅奉上的外号“赵子龙” 一语成箴，正如同赵子龙七进七出救回了那个小名阿斗的婴儿，却不曾救不回蜀国复兴汉室的大业，白洪淅的夺冠亦只是成全了他自己，无法动摇BC卡杯最终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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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乱世英杰谱·少年闪耀·谁立黄天

　　这一年扬名、立万、觉醒、爆发的棋手，比任何一年都要多。

　　当90后的少年们走上国际赛场，李世石首当其冲成为他们一战成名的绝佳对手。党毅飞的BC卡神奇之路始自小李；时越BC卡不幸中招后立即在LG杯上找回场子，90后最暴力少年的铁拳再不肯给对手任何机会，令小李通盘落后，场面难看至极；当然还有范廷钰，直到这一年年底，你见识了李世石战胜古力的最后杀手锏，你才能明白应氏杯上小范滴水不漏的收束、将小李的铁空刮成两眼苦活，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一个恐怕不是巧合的有趣现象，上述三位少年，在战胜小李后，悉数打进该项赛事的决赛。

　　另一批少年将矛头指向朴廷桓，芈昱廷、连笑沿着党毅飞、时越的轨迹BC卡、LG连续将其阻击，如果你平日酷爱登陆各大对弈平台围观顶尖高手蒙面会战，看到媒体大惊小怪的对此结果冠以“爆冷”标签难免腹诽哂笑，同理，春兰杯上陈耀烨的获胜更是理所当然之事，尽管棋局进程并非如此。

　　或许只有李钦诚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爆冷，年初征战BC卡本赛时，这名不利局面下手忙脚乱误将对手未死之子提掉的13岁少年看上还只是个稚嫩孩童。然而这飞速的时代一切都进展的如此之快，过去年轻棋手一交数年的学费在如今的少年天才那里交过半年就要毕业。待到三星杯，屠龙朴永训晋级本赛，再利用朴廷桓的盲点再度屠龙得手，李钦诚正式进入人们的视线。

　　还有比李钦诚更恶劣的。首届百灵爱透杯上，伴随着极佳的签运，入段刚刚半年的谢尔豪一路杀进半决赛，各种最年少记录在其面前不堪一击应声而倒。半决赛第一局不知不觉逆转获胜，第二局几乎将周睿羊逼入绝境。就在此时谢少年似乎终于想起补上迟迟不交的学费，一记停着，神奇的破纪录之旅戛然而止。

　　出名容易成名难，纵使实力积累足够，过早的被关注、曝光都会令棋手本可顺畅的成长之路横生枝节，更何况技艺尚未打磨纯熟。两位同为98年出生的少年，在大放异彩的同时，于今年7月份段位赛双双铩羽，未能打上被业界共识为“远比定段容易”的二段，至今我们提起这两位依然要以不尴不尬的初段作后缀。对此你当然可以视作中国围棋厚度惊人的证明，却也说明一时闪耀于乱世固然亮眼，若想要真正成为根骨硬朗的大棋士，少年们的前路依然漫漫。

　　行文至此，2012年通过战胜朴廷桓收获最丰的棋士隆重登场。6年前，周睿羊还是一名15岁少年，天元、名人两大头衔战接连挑战古力的壮举令世人第一次意识到一名棋手的成长速度居然可以如此迅疾。如今的李钦诚谢尔豪或许成名舞台更胜一筹，可同年龄时所达到的高度与周睿羊相比只怕还弗如远甚。6年转眼而逝，周睿羊经历了多少，承受了多少，众所周知。年初的BC卡大捷却最终被白洪淅逆袭夺冠令睿羊一时千夫所指，四个月后来到百灵杯，同样的八强，同样的形势，周睿羊终于把握住命运，完成重大赛事上对韩国前十的首胜，一战正名，直至捧走百灵杯。北漂、网棋，周睿羊的成长模式实乃如今京城各大道场棋童之先驱，这也为其最终夺冠赋予了一层别样的深意。

　　还有一些人的惊艳绽放于国内赛场，檀啸在这一年伊始延续着等级分第一的势头，却奇怪的在各项比赛中陷入止步四强，理光杯、中信银行杯、天元挑战者决定战不敌周贺玺，如此战绩保住等级分绰绰有余，却也未免太容易被遗忘。随着这一年的进行，檀啸的状态如其围甲所在主队一起滑落，直接导致安徽宁国市政早早降级，可冠军却又不期而至。3:0零封江维杰，中国围棋第7位名人就位。

　　这一年许多棋手捧起了生涯首冠，孟泰龄大器晚成抢走最高奖金的烂柯，杨鼎新拿下理光杯的同时刷新最年少夺冠纪录，彭立峣笑傲威孚房开，毛睿龙年末收获龙星战，或许还要算上年年诞生新科冠军的个人赛，年初声名鹊起、随后起伏不定的芈昱廷上演了积分编排制下喜闻乐见的后来居上剧，从此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冠军。

　　将目光转向海外，同样处处洋溢着天才少年们的闪耀与爆发。金志锡依然没有冠军，可这一年他完成了对两大苦手的突破，对朴廷桓不堪回首的9连败终于完结，对古力同样酸楚的4连败亦然。后者恐怕对于中国棋迷来说印象尤为深刻，我们眼睁睁看着一年来这个相貌俊俏的可爱少年转手送给古力一记三连败，以及前无古人的围甲10战全胜。

　　朴廷桓掀翻了李世石自复出以来旁若无人的统治，小李领跑了27个月的韩国等级分排行榜终于迎来新的第一。并将自己惊人的决赛胜率刷得更加惊人，连续9次决赛获胜，我们不禁要为范廷钰的应氏杯前景平添几许忧虑。井山裕太则在经历了2011七大战的惨败后班师国内，拿下包括5项头衔在内的7座冠军，平成四天王在专注国内的井山面前一败涂地，近乎不堪一击。

　　可这一切只会令人们的疑惑更加难解：这混沌的乱世何时终结？谁能在千人一面的时代里脱颖而出一执牛耳？或者我们真的要去适应一个不再有王者、偶像、明星棋士的时代了？人们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两个人身上，是的，曾经有那么一刻，我们以为伟大如斯的两个名字终究也要屈服于时代的动荡，我们以为乱世的洪流早已将他们冲击的不知所终，可就在2012，这传说中的末日之年的末尾，这两人约好一般再度聚首巅峰，以一场天才盛宴告诉我们时代还没有彻底改变，既然他们还在捻起棋子将之落向棋盘，那么曾经令我们沉醉痴迷的天才围棋从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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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末日狂欢曲·缘牵三星·终须一决

　　在那段处处洋溢着改朝换代气息的，颠倒纲常的2012上半年，两位昔日的庞然大物，一时羸弱至人见人欺。

　　统治的过久，再锋锐的绝技被参详过多也要失效，曾经困惑住李昌镐的王者之殇再度盯上了古力、李世石。面对道场流水线下批量生产出的少年们，发阳论算什么，他们做死活做到无题可做自主研发；反应快棋感好算什么，10秒20秒的快棋他们每年都要在电脑前拍下千盘；翻盘术又算什么，劣势下他们比谁都能搅会搅。这样的对手成批涌来，如何抵挡？现实如此残酷，两位定义了时代的王者在这一轮挑战面前，几乎毫无抵挡便败下阵来。

　　于是古力受困半目迷宫，众人皆知的弱项被对手们死死咬住无法翻身。李世石的僵尸流则被少年们的重拳砸成挺尸，无论斗力还是搅局都占不到丝毫上风。BC卡、LG杯、百灵杯风暴卷来，这两位的名字消失的比谁都快。

　　这一幕王者黄昏剧，在第7届应氏杯上演绎得悲壮无比。众所周知，自05年大李走下神坛，除了常昊，还没有哪位棋手能在30岁后夺冠。因此这一届的应氏杯对生于1983的古李二人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可棋手终要依靠棋盘上的结果说话，对手却不会因为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手下留情。面对范廷钰在自己腹中胆大包天从容拉出的三颗孤子，李世石能杀不杀主动将局面带入官子，然后被范廷钰滴水不漏的收束将曾经的大空刮成两眼苦活，只得愤然认输。古力也仅仅比小李多坚持了一轮，面对与自己同辈的谢赫，开局第一轮战斗便错过妙手，随后捕获大龙未果，劣势下古力顶着超时罚点的压力5分钟狂铺百手，追上了计时钟，追不回命定的败局。

　　一切都……结束了！？

　　“当梦想破碎时总是那么难以接受，职业棋手的痛苦莫过于此”失利后的古力在微博上这样述说。目睹过2012年上半年的一切，我们确信属于古李二人的美好时光似乎已彻底远去，不再回头。

　　新一届三星杯开幕，精明敏锐的主办方迫不及待将他们分至一组，仿佛非签运作美，再难见到他们相遇。事实却是如此，自11年BC卡五番战罢，古力李世石的名字，真的没有在正式比赛中出现在同一张棋盘的两侧。

　　然后便是那盘缠绵悱恻的四劫循环，一日双局，世界大赛本赛历史上首例无胜负对局，既然这两个名字汇集到了一起，你可以做的只能是享受过程，永远不要试图猜测结果。故事进行至此，似乎依然充斥着告别演出的基调，华丽而不失体面，突如其来的无胜负、一日双局恰如名伶大腕们的潇洒返场。然而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这戏剧性的小组赛，只是一场盛宴的开胃甜点，一部名著的精致开头。

　　16强战、8强战，与上一届如出一辙，占据江山半壁的中国新锐们被火速清场，古力连续四年杀入决赛，就在此刻端详四强名单，剩余的三名韩国棋手，包括李世石。而半决赛抽签果遂人愿，拒绝让他们过早相遇。然后你猛然想起此处是三星杯啊，8年前古李二人在这里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番棋交手，随后小李夺冠、古力淬火。五年前古力爽约，第一次像世人暴露其官子短板。现在，第三次同进四强，他们在半决赛的两头翘望彼此。三星杯无数次为他们搭好舞台，他们欠三星杯一次了结。

　　还有谁能阻挡他们再度相逢呢。崔哲瀚、朴廷桓皆一世之雄（写作此文时他们刚刚联手为韩国队拿下新一届农心杯），此时此刻却知趣的甘做配角，两组2:0，绝不拖泥带水，以最快最便捷的方式将两人送进决赛。

　　古力李世石的第三次决赛交手，于焉打响。

　　决赛的进程反倒不若之前的铺垫那般戏剧化。一切如同那届BC卡的压缩版。李世石几乎回避掉了他能够回避掉的所有正面冲突，千方百计将局面导入官子。这恰是小李胜负师的一面，他只在生活里率性而为，棋盘上的一切谋划，最终目标只有胜负。如果第一局的半目是古力好局痛失，那么最终局那盘半目，只能说小李的判断超越了所有人，明明白棋稍厚的形势，却在未见古力明显亏损的情况下被李世石稳稳收成盘七。

　　真正韵味无穷的，是夺冠当晚，兴奋难抑的李世石火力全开处处槽点的盛世危言。

　　“我的棋是半曹半李”

　　“现在的新锐，一句话，下得是‘老人围棋’”

　　“看看我和古力的对局！”

　　与之相对应的，是古力在三星杯半决赛后那句震聋发聩的评语“第一盘过后，我发现朴廷桓中盘战斗力不是特强……”。

　　我们都清楚，旧的篇章即将被彻底翻过，权柄交替，王朝更迭，历史前进的车轮永不停止。可一场三星盛宴，却透彻无误的提醒着棋界，天才围棋、偶像围棋的时代并未走远，古力VS李世石这组现代围棋等待了20年的黄金组合，无论从关注度、影响力、乃至棋局本身上看依然无可替代。

　　谁都逃不开时代的束缚，当世界大赛一再将门槛放低，直至公然推出奖金制，直至变成“少儿赛事”，当棋手的培养开始如机械流水线，棋手们千人一面模糊难辨。贵如古力李世石，所思所言亦无法扭转时代洪流的走向。他们能做的，只是施展毕生所学迎击后辈与日常琐事的缠绕攻击，直至被其彻底击倒。这是一条无数前辈经历过的路，方向只有一个，无从选择。这愈发快餐化的世界延长了我们每个人的寿命，却大大缩短了棋手们抵达终点的时间。

　　而围棋，又将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