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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存:我与新中国一起成长⑪东区鱼塘街,围棋之路在此确定

2020-05-08 19:00:01 红网时刻

1974年10月,我由怀化三线铁路建设工地回到东区革委会文化科后,潜心自己的本职工作,组织了东区职工乒乓球赛,从中选拔选手组成了东区乒乓球队,在东区机关食堂展开训练,准备参加长沙市的比赛。

当时,我担任球队领队,男队员有李方、彭度、梅华,女队员有罗小柯、袁群英。为提高队员们的球技,1975年春我带队去武汉观摩全国乒乓球赛,让全队队员相互加深友情的同时,也进一步锻炼了我自己的组织能力。


篮球队合影



1974年11月17日至12月18日,长沙市职工围棋赛在位于湘春路的长沙市工人文化宫举行,这是湖南省首次举办的地市级围棋赛,共有110人参赛。当时,我刚从怀化三线铁建回来不久,于是也报名参赛了。

最终那次比赛,18岁的陆军夺得冠军,21岁梁鹤年、25岁杨云杰分别获2、3名。比赛定了陆军等6名甲级棋士,23岁的我和另外16人定为乙级棋士,这是湖南首次给棋手定级。比赛裁判长是我的围棋老师张名世,比赛组织者是文化宫体育组的李中节,我们都叫他“李大伯”。

记得比赛是分12个小组预赛,取前2名出线。我这组第一名是吉荣兴,我是第二名成功突围,最后在决赛阶段获得第十名。


上世纪70年代中期,杨志存在家教小弟(左)下围棋,在长沙港务局工作的姐姐杨冲在观看



当时,因为我在政府部门抓体育工作,张名世便给了我一些建议:你所在的工作岗位对发展围棋非常有利,你今后的主要精力不是当好一个棋手下下棋,而是要多组织围棋赛事活动,那样对围棋事业的贡献会大得多。

恩师的一席话,指明了我发展的方向,让我找准了定位,这成为了我围棋事业的转折点。我放弃了成为专业棋手的想法,转而致力于围棋运动的推广和组织工作。

1975年,东区革委会卫生科由卫校分配来一小伙子,年龄比我小点,个头与我差不多,浓眉大眼,男子汉味十足。因他也喜欢打篮球,我们就常在一起玩,渐渐聊得挺投机,发展成一对形影难分的“油盐坛子”。他叫章湘伟,是我在东区机关无话不谈的最好朋友。他比我成熟,也比我稳重。

后来,位于浏正街的东区医院招收了一批医护人员,其中不乏漂亮姑娘。每逢东区机关与东区医院篮球赛时,这支青春靓丽的拉拉队总出现在机关球场,引起我和湘伟的关注和议论。我俩还时不时相约去东区医院看望篮球队的主力小安,顺便去看看那边的姑娘们,每次都心情愉悦,不过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单纯,最终也都没有“爱”的结果。


杨志存是东区篮球队主力之一,图为杨志存上篮得分



1974至1975年间,位于天津的小靳庄因能唱样板戏、会搞赛诗会而成为“模范”。在全国学习小靳庄的热潮下,长沙东区革委会也组织了相关活动,先从解放路办事处鱼塘街居委会开始,以点带面向全区推广。

我和同科的胡曼芳、罗华元都被选入工作组,进驻鱼塘街居委会,发动居民开展文化活动。胡曼芳比我年长,相貌端庄,气质极佳,穿着得体,但不喜欢跟人交流,给人一种高冷的感觉。罗华元年龄更大一些,个子矮小,眼睛有神,能说能写,工作能力较强。我们三人合作很愉快,他们都叫我“小杨”,也都挺关照我。

鱼塘街位于长沙市中心,南临解放路,西连黄兴路八角亭,东通蔡锷路,北傍五一路,是居民密集区。这里麻石铺路的小街小巷密密麻麻,路两侧尽是低矮的木板屋,砖木房。居委会办公室在一栋二层的木屋中,既是办公地也是手工作坊,屋内有好几台压塑机,从漏斗加入塑料颗粒,由机器慢慢加热熔化塑料,再手工从模具中压制小塑料制品。

居委会女主任叫吴石明,约40多岁。居委会有一大批50岁以上的娭毑们,我们的任务是要把她们发动起来参加各类文化活动,对于文化程度低、毫无文艺细胞的她们来说是件困难的事。

于是,我们分头挨家挨户进行摸底、宣传、动员,开居民大会发动,渐渐打开了局面。当时,我根据鱼塘街的历史与风情,创作了大量诗歌、顺口溜、三句半、快板,指导婆婆姥姥背诵,帮助她们排练,组织她们在街头巷尾演出,搞得热热闹闹。看着婆婆姥姥披红戴绿,化妆抹红,或扭来扭去、或用长沙普通话念台词、或敲锣打鼓的认真劲儿,笑得是前俯后仰。把这些从未登过台的婆婆姥姥塑造成这般模样,敢于在大庭广众中演出,总算是完成了任务。至于说艺术效果嘛,那就免提喽!

不过,在鱼塘街还真藏着一条艺术“大鱼”,那就是湖南花鼓戏大师、《刘海砍樵》原始主演——“刘海哥”扮演者何冬保老师。我把何老师给请出来,为妇女们排戏,演得还真有模有样。

1975年底,我们在东区革委会礼堂组织了一场鱼塘街文艺宣传队汇报演出,引起了轰动,全区街道学习小靳庄的热火就此被点燃。


训练结束后,东区篮球代表队就地召开总结会



在那段火热的日子里,我还经历了一场似是而非的“恋爱”。

当时,居委会有个青年专干叫小罗,约22岁,身材苗条,个头矮小,有点小脾气,因有高血压,常犯头昏,属于病退青年在居委会留用的那类。她形象一般,开始我还没怎么注意,后来发现她埋头苦干,工作认真负责,交办工作都能出色完成,与婆婆姥姥也打成一片,颇受好评,就增加了交往。

渐渐,我察觉到她看我的眼神很特别,充满了柔情蜜意,还不时泛起红晕。她还主动邀请我去她家,甚至大方到主动叫我手持水瓢淋水来协助她洗头发。更奇怪的是,她总愿意与我在一起行动,尤其是加班工作晚了,在居委会办公室我不回家她也不走,老喜欢陪着我。渐渐,周围人都似乎看出点什么,不时冲我诡异一笑。

终于有一天,吴石明主任向我挑明了,说是小罗喜欢我,然后要看我的意思。说实话,当时的我虽然春心稍有些萌动,但还是没有想谈恋爱的强烈冲动,主要是怕过早谈恋爱会影响自己的工作和进步。此外,小罗并不是我喜欢的那类女性,也没有一见倾心的感觉。

于是,我向吴主任明确表达了现在不想谈爱的意愿,没想到她竟然长吁一口气,连忙说:小罗身体不好,有严重高血压,我看也不适合。于是,吴主任转达了我的想法后,小罗见到我便有意回避了,慢慢也就回归了正常。

后来,姚外婆跟我说:吴主任想收你做女婿,我才明白那声长吁的含义。吴主任是一番好意,可她大女儿当时正在读高中,根本不可能。后来听说,吴主任选择了解放路街道办事处的小周做女婿。


东区羽毛球队,中排左一是杨志存的入团介绍人曹德钧,左二是彭笑林,后排左一是杨志存在长城汽车修理厂的同事王立贤,后升为东区政府副区长



然后,时间来到1976年,这是一个永载中国史册的年份。

当年1月8日,我们在鱼塘街居委会开会,忽然噩耗传来——敬爱的周恩来总理与世长辞,会议顿时休止,会场哭声一片,我的泪水也不禁夺眶而出。1月15日,北京举行追悼大会那天,鱼塘街居委会和区工作组也设立了悼念周总理的灵堂,当时我主持了追悼仪式。主持过程中,我泣不成声,此前从来没有如此悲痛过,人民对周总理的怀念那真的是发自内心深处的。

7月6日,我们又送走了朱德总司令,又是一次举国的哀悼……


十里长街送总理



紧接着是7月28日,河北唐山发生了震惊中外的大地震,24万多人死于非命,其中就有我同父异母大哥杨志生的儿子杨亦坤,女儿杨亦男。

时间再往前走,来到了9月9日。当日下午三时许,我正在中山路新华电影院看电影,放映途中影片忽然中止,银幕后的喇叭里传出通知:下午四点有重要广播,请注意收听。接着,电影放映继续。

到了四点,电影再次中断,喇叭里响起了低回的哀乐,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员用极其悲痛的声音,播报着《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中国共产党中央军事委员会极其悲痛地向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宣告:我党我军我国各族人民敬爱的伟大领袖、国际无产阶级和被压迫民族、被压迫人民的伟大导师、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中国共产党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名誉主席毛泽东同志,在患病后经过多方精心治疗,终因病情恶化,医治无效,于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零时十分在北京逝世。”


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



听罢,我只觉得自己的头嗡嗡作响,影院里顿时响起抽泣声,我默不作声走出影院时,感觉秋风顿起,落叶飘零……

区委在东区礼堂为毛泽东主席设置了灵堂,我又一次担任了追悼会的主持工作,接待人民群众前来吊唁。

再后来,十年浩劫终于结束了……


东区游泳队,杨志存(左一)担任教练员。杨志存曾于1977年6月24日,担任纪念毛泽东主席畅游湘江十三周年东区万人横渡湘江活动的方队的间联络员



回望一下1972年,当时的我进东区革委会后便着手组建东区机关篮球队,当时只有团委潘培德、工业局张德辉和我。次年张贵德作为区委通讯员加入,1975年章湘伟分配进区卫生科后入列,区工业局的李尚吉则是1976年加盟,最早的东区机关篮球队才完整建立。此外,秘书科的周明新、电工周涵德、食堂的范林森等偶尔也上球场“扑腾”几下,因球技太差,未予以接纳。

章湘伟坐镇中锋位置;潘培德喜欢蛙跳一步再投篮,常被裁判吹带球走;张贵德往往长距离直线运球奔袭;李尚吉虽个高但动作较慢,经常被对方断球成功;张德辉则拿球低头盲目运球;我嘛,是主要得分手,不喜欢突破上篮,跑投和急停跳投是拿手好戏。

我队常与对门的长沙机床设备维修厂、东区公安分局、东区医院、锦新棉织厂、长沙电缆附件厂等单位较量。

后来,我和章湘伟两人入选了东区代表队。东区代表队队员来自区属各单位,有长城汽修李健、施德华,长沙电缆附件厂曾省悟,长沙风机厂晏才可,湘南胶木厂胡达达等。


杨志存(站立者)在一次东区围棋比赛中担任裁判长



1978年8月5日至16日,湖南省第四届运动会围棋赛在岳阳市举行,11个地、市33人参赛,长沙、株洲、衡阳依次获团体冠、亚、季军;个人杨云杰夺冠,梁鹤年亚军,曾学初第三名。

这是我第一次担任省赛裁判长,当时,30岁杨云杰与公认的湖南围棋第一人、25岁梁鹤年决战时,谁都认为肯定是技高一筹的梁鹤年夺冠,但长期在一起厮磨的杨云杰太了解梁鹤年的软肋了,开赛前用语言战术,几回合“斗嘴”就把梁鹤年心绪搞乱了。对局中,梁的赌气压倒了理智与棋理,我目睹梁双耳通红败下阵来,爆了个特大冷门。


1978年8月5日至16日,湖南省第四届运动会期间,杨志存担任围棋比赛裁判长,方丹丹(中)任裁判员,曾学初(右)获第三名



我能担任本届裁判长,是湖南围棋元老、我的老师张名世先生和长沙市工人文化宫体育组李中节老师联合推荐的。正是从这次比赛开始,我得到了湖南省体委竞赛处的吴永寿处长、孙奉先副处长、曹运棠老师、李鸿贵老师的肯定和器重。

之后,凡是湖南省围棋赛多数是由我担任裁判长,我也从此步入围棋生涯的黄金时代。

本文经作者授权红网体育编发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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