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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不值一提的学棋往事

毒奶菇  菇的不行  2020-10-09

说起来接触围棋也有二十余年了,往昔的记忆早已模糊。每每想提笔写些什么,却又无从下笔,只好将零落的碎片一一拾起。

现在我已记不清我究竟何时开始学棋,何时又放弃了围棋;也早已忘记我因何而学棋,又因何而又不学。后来说起来此时,我父母也只记得学棋是他们爱好围棋的朋友介绍,因缘际会而已。我绝不相信这是唯一的原因,我始终坚称“希望我能老实一会”。对此,我父母不置可否。

那时候我故乡的围棋氛围尚显荒蛮,只有一个小小的俱乐部,成员也不过数十人。没有专门的少儿培训班,更不会有系统性的教学,浑浑噩噩中我便走过了启蒙。同龄人本就不多,每次课的人数又持续减少。后来下了一场雨,我从冬青树叶上抓到了一只蜗牛,激动地与仅存的一位朋友炫耀。然而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

我能一直坚持下来,除了觉得刷各种吃子练习题有趣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胜过我父亲与叔叔。到现在还记得,每次学完棋见到我叔叔,都要拉着他杀一盘。棋具很简陋,一张淡黄色的塑料布,以及一套大小不一的玻璃棋子。一开始我总是被杀得落花流水,渐渐互有胜负,直到有一天他摆手说“下不过下不过”便再不陪我对弈。

教过我棋的人很多,可惜我已记不清都是谁了。

有一位老爷爷教过我一句“凡关无恶手”,让我勇敢打入拆三,然后陪着我从棋盘上面一路跳到了另一侧。当时的我并不能理解跳的意义所在,只是觉得被挖很不安心。老爷爷只是告诉了我挖断并不可怕,但是解释为何不可怕时,我却心不在焉,一溜烟就跑走了。

还有一位胖胖的叔叔,带着方框眼镜,面相很和善,自称业余3段。有一次在循环赛中我遇到了他,然而他在棋盘上却狂野无比,四处冲断战斗。我坚持到了数子,执黑142,这还是他后面动了恻隐之心。显然这是一场惨败,他却安慰我下得不错。我暗下决心,终有一天我也要到达这深不可测的境界。

再后来曹大元老师来访,车轮战指导棋,我有幸得以上场学习。不过我年少无知,并不知道曹大元是谁,更不知道九段的分量。我只是天真的认为,就算天皇老子来让我六子,我也能把他杀得片甲不留。棋很快便结束了,被杀得片甲不留的自然是我。看着棋盘上尸横遍野,我竟感觉有些不真实。而我这盘,也成为全场唯一下完的一盘。

之后便是去省会交流比赛。第一盘是正式比赛,我轻取了对手。赛后双方老师合计了一下,表示如果愿意,可以继续下友谊赛。第二盘对手是一位小姐姐,落子飞快,四处出击,我当时有种满天繁星的感觉。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节奏与招法,以快对快,四处被欠着鼻子走,很快便死了两条独眼大龙。不过我并没有放弃,在其他地方四处搅局。趁她一个不注意,我把两条大龙连上了,棋局瞬间起死回生。她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而我心想,女生真是输不起。

连赢两盘,我得意忘形,在最后一局中落败。结束后老师立即诘问我,角上有个打劫杀你没看到吗?我表示赢两盘不错了,这一盘无所谓。其实我只是嘴硬找借口,素来不做死活的我,怎么可能会小猪嘴呢。

或许是因为“功成名就”,我对围棋的热忱逐渐淡去。此后的记忆便模糊了,我最后的记忆停驻在某个烈日当空的午后。母亲把我送达俱乐部便离开了,我上楼后却发现大门紧闭,房间内空无一人。万般无奈之下,我徒步了两公里回家,进门后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后来我听说俱乐部搬家了,没有通知到我。不过这一切已与我无关了,因为自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碰过围棋,仿佛不曾有过这一段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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