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希 | 李世石——“不败少年”的成长史

天马行空

作者：冬希围棋  2019-03-02

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冬希围棋

“我的眼里没有所谓的条条框框，我是凭借自由的想象和精确的计算来控制棋局的。”

——李世石

1983年的飞禽岛，如同大多数的渔村一样，有着浓郁的海风味儿，常有希望体会乡土风情的城市人来这里旅游。但和普通渔村不一样的地方在于，飞禽岛飞出了一位韩国围棋史上第二强的围棋大师，日后被媒体称为“不败少年”的天才——李世石。

李世石，男，韩国全罗南道人，1983年3月2日出生在飞禽岛一个贫穷的山村，和他一起生活的还有4个兄弟姐妹以及他的父亲。乡下无拘无束的生活风格让李世石从小就十分“奔放”，十岁的时候就学会了抽烟留长发，在现在人们的眼里是一个十足的坏孩子。

李世石的父亲是一位狂热的围棋迷，毕业于光州交大，李父本来可以靠学历当个白领，但他非要把子女们培养成棋才，因此便回了老家，带着年幼的李世石和哥哥李相勋学习围棋。李父的教学方式十分生猛，早晨出去做农活前在棋盘上摆4个问题，晚上回来检查答案，答错就要狠批。小李一个人闷在房子里摆棋，一天一下就过掉。6岁，李世石就被老爸带到最近的木浦市学棋，一来一回渡船要4个小时，这样的条件还坚持每周一次。后来，父亲送他去首尔学棋，这个挣钱很苦的父亲，给儿子花钱从不手软。李世石回忆的原话是：“我到现在也没有忘记在中国餐馆里吃的炒面，味道好极了。到了超市，我就按照父亲所说的，想吃什么就挑什么。我最喜欢酸奶和做紫菜包饭用的香肠。

父亲对自己的小儿子抱有很大的期望，然而遗憾的是，在李世石13岁的时候，父亲就因为劳累而去世了，彼时李世石尚在成长的途中，没能让父亲见证自己功成名就的时候让他有着深深的愧疚。但正是这个经历，让李世石养成了他早期十分锐利的棋风，每年到了父亲的忌日，他都一定要拿一个冠军，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17岁时，师从权甲龙的李世石在韩国倍达王战迎来了他的人生首冠。2年后，他又在富士通杯拿到了第一个世界大赛的冠军，逐渐进入了他职业生涯的巅峰，一直持续了十年。

对于这样一位在海内外富有盛名的棋士，韩国棋院等职业围棋协会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在21世纪初，桀骜不驯的李世石就丝毫没把段位赛当回事儿。按李世石的看法，现代段位赛完全没法体现一个棋手的真正实力，而且准备段位赛还会影响大赛的准备，所以他公开宣称“三段足矣”，并顺手打了好几场三段棋手碾压九段棋手的比赛，对段位的“权威性”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无可奈何的韩国棋院不得不修改段位规则，称“凡得国内比赛的亚军可升一段，冠军可升两段，世界冠军可升三段”。值得一提的是，规则刚制定出来不久，李世石就拿了LG杯和KT杯两个世界大赛的冠军，三个月内飙升至九段，创造了新的世界纪录。李世石的升段风波也对中日棋界产生了不少的影响。日本棋院、中国棋院都出台了在世界比赛中夺得冠军可以升段的相关规定。中国有位资深的棋手坦率说：“若不是有李世石这样的棋手出来闹一闹，各国棋坛的升段新规定别说出台，恐怕连想都没人想到。”

然而，对于特立独行的李世石而言，这只不过是一切的开始，关于“不败少年”剩下的故事，敬请期待我们明天的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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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期，我们讲到李世石拒绝参加段赛的行为让整个韩国围棋界都为他改了段位赛规则。可以说，从小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生活习惯让李世石有着很强的叛逆心。

在李世石11岁那年，权甲龙道场和另外一所围棋道场举办了围棋对抗赛。从围棋水平来看，李世石完全可以胜任主将的位子，但师傅权甲龙考虑到李世石年纪尚小，就将他排在了第四台。出乎师父意料的是，此举大大的伤了小李世石的自尊心，甚至在比赛当天直接弃赛走人。事后，权甲龙愤怒的找到李世石的父亲，逼着李世石回道场并写下悔过书，不过直到现在，李世石仍然认为他是抗议老师的“偏心”，他做得没错。

李世石的叛逆还不止于此。2003年，在获悉农心公司方面确定李昌镐为参加农心杯赛免选棋手的决定后，李世石宣布不参加农心杯选拔赛。他说：“我并不是因为我没有成为特惠棋手而弃权，而是反感给李昌镐九段一人特惠的赛制。5个名额都一视同仁地通过选拔方式产生，那才是公平。说设立特惠名额是为了组成最强代表团，但就是李昌镐九段落选了，那样选出来的代表团也是很强。再说，就算不是最强代表团，那又怎么样？”不过，李世石放弃农心杯选拔赛也仅限于这一届，2004年起，农心杯主办方照样给李昌镐以免选权，但李世石还是参赛了。

真正让李世石和韩国职业围棋圈产生矛盾的是09年的休职风波。那时候的李世石刚拿下三星杯的冠军，并在LG杯的比赛中与古力相遇，被业内称为围棋史上的“四千年一战”。4月22日，李世石向韩国棋院通报不参加韩国围棋联赛。5与 26日，韩国职业棋手会进行了一次会议，声讨李世石不参加韩国围棋联赛而参加中国围甲联赛，不上交5%的对局费所得，拒绝出让棋谱著作权，拒绝参加颁奖仪式（夺得丰田杯冠军之后拒绝参加开幕式）等四项问题。而李世石也毫不示弱，他先发制人，赶在韩国棋院公布处罚措施之前提交了休职书，申请休职一年半，这得到了棋院的许可。当然，虽说李世石不能再参加韩国比赛了，但中国围甲联赛他还可以参加。韩国棋院理事会在此表现出了大度的一面。也许是不想和这位围棋大师闹的太僵，也许是希望他能在一年半后回心转意，总之，韩国棋院没有再和李世石纠缠，休职事件暂告一段落。

休职归来后的李世石逐渐变得沉稳，棋风也从最初的锋芒毕露变成了可攻可守、刚柔并济，在11年的BC信用卡杯和12年的三星杯中，李世石均夺得了冠军。然而，随着黄金时代的过去，李世石再也不像他休职前那样每年一冠。拥有了挚爱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的他现在已变成了一个更加成熟稳重的男人，冠军已经不再是他唯一追求的目标。身为父亲，他柔情万丈，妻子陪女儿到加拿大读小学后，他的比赛成绩直线下降。有人说，他不再是世界第一；他碰到了更年轻的后来人，来自中国的柯洁比他当年还要狂：“李世石的传奇，该落幕了。”等他再次回到电视机前受世人瞩目的时候，是2016年的人机大战。

2016年3月9日，Google的子公司Google DeepMind所开发的智能围棋程序AlphaGo与李世石在韩国首尔四季酒店进行五番棋对战。从赛后访谈来看，肩负着人类希望的李世石似乎并没有对这个“智械”有太多的防备：“和 AlphaGo 比赛之前，我对‘深度学习’没有深入的了解，没把它放在心上。当时我看了它和樊辉的比赛，之后我觉得 AlphaGo 应该不是我的对手，比较确信我会赢。但是没想到，深度学习在六个月期间有这么大的进步。”事实证明，人类之光李世石只扳回了一盘，当时的网络上充斥着“人类的骄傲崩塌”之类的论调。不过对于李世石而言，胜负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他更加关注的是人工智能与围棋的未来。“……我们应该考虑是，所谓的创意到底是什么？人类所谓的创意也是我们学习得来的，也是在我们认知范围之内才能产生的。”

现在的李世石已然超凡脱俗，不再是十年前的毛头小伙，他的狂妄早就化作与妻女的柔情万种，化作了棋盘背后的海阔天空。面对AlphaGo连输三盘时，他说：“阿尔法打败的是我，不是人类。”第四盘上演了大逆转时，他说：“这是人类的智慧。”李世石的传奇尚未落幕，他还将继续在纹枰间纵横，创造只属于他自己的“不败”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