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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棋局一处败着 论陈祖德“严”与“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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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陈祖德退休告别会上,国家体育总局局长助理何慧娴高度评价陈祖德无论是做人还是为官,其品德都令人钦佩,一如他的自传《超越自我》一样,不断在人生过程中超越自我。而要说到陈祖德的影响力,不得不说他对事物的态度。
  对棋严,对书严  40年前的中国围棋水平之低无法想象,当时比赛中像坂田荣男九段穿一双拖鞋四处溜达,等到中方棋手落子后再回来应一手后又起身溜达去了;坂田这样也就罢了,就是一个日本业余棋手安藤英雄,在对中方棋手时,竟然也时不时的屡屡站起身来漫步,甚至还离开赛场,到外边庭园中欣赏花卉和盆景。
   陈祖德回忆那段亲身经历时这样写道:“我的对手是位年龄和我相仿的业余棋手,他的棋艺未见地比我高多少,但他却以坂田同样的态度蔑视我!我只觉得浑身的热血直往上冲,虽然我还静坐在棋盘前,但我的情感猛烈地翻腾着,难受、委屈、羞辱、痛苦和愤慨交织在仪器,熟悉我的人看到我这张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就能知道我已处于一种难以形容的精神状态。”
  在这样的背景下,也就不难理解1963年陈祖德被让先(执黑不贴目)第一次战胜日本九段棋手后,何以激起那么大的反响了。  在中国棋院这栋大楼里,最能说是一个文化人的只会是陈祖德。虽说棋手大多举止斯文,言谈不俗,但在他们之中,陈祖德文化人形象显然还是最为突出。
  一位棋手能获得茅盾文学奖,除了陈祖德,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大概一点也不为过,这和陈祖德酷爱读书看报有关。陈祖德因为爱书的缘故,还曾和聂卫平打过架。
  老聂在他的《围棋人生》中记述过1973年国家集训队的时候替朋友问陈祖德借书,结果朋友给弄丢了还不了,结果惹急了陈祖德的往事。读来令人莞尔:  “没想到陈祖德给我来了一句‘流氓!’说我是用恶劣的手段把他的书占为己有,说着说着说急了,突然就动手打我。开始我还不敢还手,可他不停手,终于把我打急了,就跟他打了起来。我一生只打过两次架,一次是在农场,那人不给我水喝,我把他打得昏了过去。再有就是这次。我平时不打架,一打就是一副拼命的架势,可能把他打得挺厉害的。当时还引来很多人看热闹。”
  这件事后来造成了一个什么样的后果呢,老聂说:“这件事发生后,直接影响了我和陈祖德的关系,致使我们只能保持一般的同事关系,不可能成为关系密切的好朋友。我从来没有主动到他家拜访过,都是因为工作打电话叫我去我才去的。 ”为了一本书,两位中国围棋界的领军人物竟然大半辈子都只能保持“一般的同事关系”,影响可谓大矣。  管理上的“宽”值得商榷  关于陈祖德在棋界的是非功过一直也是个颇具争议的话题。陈祖德之所以会引起争议,最主要的原因在于,自1995年马晓春连夺两个世界冠军和中国棋手在中日围棋擂台赛中取得明显的优势后,中国围棋却几乎一直在原地踏步,韩国仅仅是李昌镐一人就获得了15项世界冠军,是所有中国棋手获得的世界冠军数的5倍!
  不仅如此,围棋市场化步伐几年来非常迟缓,围甲联赛虽然使棋手收入成倍的提高,但迄今为止,围甲转会市场依然一潭死水,本该按照市场化规律操作的联赛却在计划体制的包裹下,步履维艰,5年了,联赛并没有取得质的突破。而在围棋一些传统的头衔战上,比如棋圣赛、棋王赛、霸王战、乐百氏杯等不是消失就是时断时续,规范化无从谈起,中国棋战无论是规模还是管理,都还是处于幼稚期。
  对棋手的管理处于放任状态也成了棋界一大诟病。尽管绝大多数棋手们自觉而用功,但目前的中国棋手们缺乏凝聚力却已是不争的事实,最具影响力的两位棋手聂卫平和马晓春非但没有被棋协所用,反而不断地和棋协“唱反调”。
  此外,围棋在中国的群众基础远远超过了日韩,但如今围棋的普及率还有在社会上具有的影响力,都与围棋这项高雅的竞技艺术和当年奠定的良好基础颇不相称。中国棋院作为棋界的最高行政机构,在围棋普及、增加围棋人口这些方面并没有尽到应有的一份职责。
  不可否认的是,中国棋院处于一种行政条块分割的尴尬现实中,那就是中国棋院与各地的体育部门并无行政上隶属关系,中国棋院的政令很难统一颁布实施,这也是事实,然而,有所为与无所为还是有着很明显的分别的,本该是一个经济实体的中国棋院越来越被高高在上的官僚做派所同化,与市场化渐行渐远。
  这才是中国围棋新世纪发展中潜在的最大危机。  而这一切也都是无法绕过中国围棋13年的掌门人陈祖德来评述的,也许有人说陈祖德是一位棋手,所以在管理上不能要求太高,但既然你是棋界最高领导者,又怎么能以一个棋手的标准来衡量来判断呢?
  也许作为一位官员的陈祖德,他更多时候只能依照上级主管部门意志来行事,但这么多年来,中国围棋水平几乎停滞不前,都是上级主管部门所愿意看到的吗?  陈祖德在退休送别会上诚恳地说他有两大遗憾,一是中国围棋3年来没有获得一项世界冠军,二是中国男子国际象棋棋手没有在国际象棋世锦赛中取得突破。的确,行文至此,我们也只能说,作为一位棋手;陈祖德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作为一位与病魔作不屈抗争的强者,陈祖德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的人;作为一位合格甚至优秀的作者,陈祖德留下了大批脍炙人口的佳作,但唯有作为管理者,应该可以说是他这一生棋局中的一处败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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