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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 马后炮



    “你们都看到了白棋上午最后一手棋吧?”程晓鹏问道。

    “当然看到了。”管平答道。

    “那你知道紫芸为什么要花那么长时间才下一手棋吗?”程晓鹏接着问道。

    “呵,不就是在玩心理战吗。”管平笑道。

    “咦,你怎么知道的?是小孙告诉你的?”程晓鹏奇怪地问道,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得到的是第一手资料呢。

    “怎么成了她啦?这明明是子明的原创,什么时候版权换了?”管平奇怪地看了孙敏一眼,后者正掩着嘴偷偷笑。

    “好啊,你个小丫头,居然谎报军情,张冠李戴,敢戏要我老人家!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看到徒弟的表情,眼睛毛都是空的程晓鹏当然立刻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嘻嘻,什么时候我戏要您啦?您是哪只耳朵听到我说是我自己最先说的?程老师,现在可是法制社会,没有证据诬告他人可是要负责任的。”孙敏挤个鬼脸,故做委屈地说道。

    “嘿,这个小丫头,嘴皮子真是越来越厉害,嗯,脸皮厚度也厚了不少。”面对孙敏的要赖程晓鹏也是无能为力。

    “哈,什么师傅教什么徒弟,我这也是跟您学的嘛,您应该高兴才对呀。”孙敏笑道。

    “狡辩。对啦,紫芸那手棋看起来挺厉害的,是不是你教给她的新手?”无奈地摇了摇头,程晓鹏向王子明问道。

    “噢,不是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应该是她自己想出来的。”王子明摇头答道。

    “这样呀。呵,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教地呢。那边研究室里对这手棋的评价可是相当高呢。”程晓鹏有点遗憾地说道,好像在为这一招棋不是出自王子明之手感到不解。

    “真的吗?韩国人那边认为黑棋该怎么应?”孙敏眼睛一亮,插口问道。

    “绝大多数是认为应该扳出去作战,还有一部分人认为暂时忍耐一下为好。但无论怎么应,黑棋都有一点被动的感觉,所以他们一直在反思,崔钟成在白棋象步出头的时候冲击对方薄弱处是不是时机有点过早。”程晓鹏答道。

    “真是好消息呀!”听到程晓鹏的情报,几个人对视一眼,心情大为放松。

    “呵。对紫芸来说当然是好消息了。你们这边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结论?”程晓鹏问道。

    “哈,如果黑棋扳出来或在边路忍耐的话结论是一样。”管平抢先答道。

    “呃?你的意思是还有别的应法?”程晓鹏吃惊地问道。

    “当然,子明现了。如果黑棋此时四路呆呆地一并,白棋后边就不会得到好结果。可惜的是,崔钟成显然没有现这一冷招。所以。这就注定黑棋布局失败。”管平得意地介绍道。

    “四路并……?那行吗?”仔细在头脑中计算着变化。程晓鹏喃喃地说道,他虽然也是一名颇具实力的业余高手,但这个地方地计算量太大,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楚。

    “当然行啦,曹灿。黄妙龄,还有桑原秀吉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可见并这手棋是非常好的。”管平肯定地点着头,说服他人有一种很有效的方法,那就是引用权威地意见,在这里,有谁能否认那几位地观点?

    “噢,他们要是说没问题应该就是没问题了,可是你们怎么肯定崔钟成不会走这一招呢?”三位职业高手都没有异议。程晓鹏当然也不会认为自己能比他们高明,转而又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呵,你不是听小孙说过了吗?紫芸那是在使心理战术,崔钟成在她离开对局室不久后就下了封手,这等于说他因为对局心态失衡,没有细想便做出反应,那样走出来的必然是第一感,而象呆并一下的这种冷招,不经过深入计算想到的可能性非常之小,所以韩国人走错的可能性就会很大啦。”管平也是现买现卖,不以剽窃他人知识产权为耻。

    “啊,原来是这样?呵呵,看来紫芸对心理战术地使用很有心得嘛。要是下午的封手证明崔钟成没有走出最佳应手的话,那这个回合完全可以大书特书一番了,成为擂台赛中的精典战例了。”想起对局室内的情况,程晓鹏不由得击案叫好。

    “那是当然,这说明紫芸不仅棋下的好,而且有勇有谋,智勇双全!一点不比男棋手差。这次说不定就要来个三连胜,下个月去尔当擂主去了。”孙敏夸起人来是不遗余力,自做主张就把李紫芸自订的目标又加了一级。

    “呵,要是那样当然最好了。呃……,对了,你们说这些的时候桑原秀吉是不是就在旁边?”正说笑间,程晓鹏不知忽然想起了些什么。

    “在呀,比赛开始之后他一直就和我们一起在研究,直到中午封盘吃饭的时候才离开。”孙敏答道。

    “唉,可惜了,可惜了。”听闻此言,程晓鹏一个劲地叹惜。

    “程老师,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地吗?”管平不解地问道,这种国际棋战的场合,身边下一局出场挑战者的桑原秀吉在对局现场出现是理所当然的事,程晓鹏为什么会有如此的表现?

    “如果桑原秀吉不知道紫芸使用心理战的这件事,等后天的比赛时候,紫芸就可以照方抓药,给他也来这么一招。可惜,现在他全都知道了,再用这招就不灵了。”程晓鹏叹道。

    “说来也是。当时子明在说紫芸有可能是在使心理战术的时候,我也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但没想得那么多,现在经您一提醒,还真是不该让那个日本人听道。”一拍大腿,管平一脸懊悔地叫道。

    “啊,对呀!真是的,你干嘛非得当着他们的面说,刚才那个工藤武夫歪着脑袋瞪着眼睛听得那么仔细,现在肯订正在和桑原秀吉说这件事呢!”马后炮人人会放,孙敏推了王子明一把,恨恨地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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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一 开封手



   “喂,搞没搞错,刚才是谁问我紫芸为什么不落子的,现在又来翻旧帐,这个世界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王子明自感比窦娥还冤。

    “我那时又不知道,当然要问啦,但问不问在我,答不答可在你,我也没逼你非答不可,你甭想推卸责任。”孙敏理所当然地反驳道,紧抓一点,不及其余,这是口舌交战时抢到上风的不二法宝。

    “呵,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怕让桑原秀吉知道这些呢?心理战术说到底也只是一种辅助方法,起决定作用靠的还是棋手自身实力。”王子明笑道,在女孩子不想讲道理的时候还要去讲道理,这不能不说是吃力不讨好的苦差。

    “可心理战术终究也是有用的,你不也说了,要不是坂田荣男在第六局时使出封手战术,那届比赛很可能就是他输吗?”孙敏举出王子明自己讲的例子来反驳王子明。

    “问题是谁能保证心理战术只要使出来就一定能成功呢?藤泽秀行在第七局的时候也用出了封手战术,但结果呢?”王子明反问道。

    “坂田荣男是谁呀,那叫剃刀,一代宗师级的人物,桑原秀吉怎么比得了!”孙敏也是围棋记者,坂田荣男的威名当然一清二楚。

    “呵,桑原秀吉当然是比不了坂田荣男,但你千万别告诉我紫芸比藤泽秀行厉害,那样我的肚子可是会被笑破地。”王子明笑道。

    “哼。就会狡辩!”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对方一脚,孙敏不满地哼道:藤泽秀行何许人也?届的日本天元,日本名人战冠军。棋圣战六连霸,位日本名誉棋圣,以六十六岁高龄三比二力克当时日本围棋第一人小林光一勇夺王座战桂冠,这样的战绩,不要说现在,自有职业棋战以来,又有多少人比得了?

    “哈哈,小王,忍着点吧,现在知道为什么说女人是老虎了吧。”造成这一结果地程晓鹏兴灾乐祸地笑着劝解着直吸冷气的王子明。好像刚才的一切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下午研究室里来看棋的人明显比上午多了许多,不仅是业余高手,在京的职业高手也6继赶来金玉大厦观战,一时间研究室内人气大盛。

    “王先生!这边!”工藤武夫高声招呼着刚刚走进门口的王子明,旁边的桑原秀吉也在挥手示意。

    还是刚才的桌子,还是那几张椅子,只不过曹灿和黄妙龄已经到大厅去做现场解说,空下的位子上坐着地是另外一位身高体壮的中年人。

    “哈。宋棋王,来得真早啊。”比大多数人眼睛都快的程晓鹏马上认出了此次中国队的副帅宋玉柱。

    “呵,我来的再早也不可能早过你呀。”宋玉柱笑着答道。

    “那是当然,要是你这样的大高手比我来的都早。那我们这些记者还怎么混饭?”程晓鹏笑着走向前,其他人自然也跟着过去。

    “这位是王子明吧?”很快,宋玉柱认出了王子明,马上站起来伸手问道,他以前并没有和王子明见过面。但相关的报道却是看过不少。

    “您好,宋先生。”王子明伸手握住对方,点头问候着。

    “一起住在北京这么长时间,今天才见到你本人,真是难得呀。”宋玉柱招呼着王子明坐下。

    “呵,我不过是个无事可做闲人,有什么好见地。”王子明笑着寒暄道。

    “那你可是太谦虚了,要知道有多少人羡慕象你这样闲云野鹤,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生活。”宋玉柱笑道。

    “呵。问题是更多的人想要过的是您这样叱诧棋坛地生活,不信你问问老纪和管平。”王子明答道。

    “你这话要说老纪还差不多,至于管平,嘿嘿,他就是个人来疯,最喜欢的就是凑热闹,让他做领队比当棋手更乐意。对不对,老管?”宋玉柱笑着问道:管平的实力在北京虽然算不上高,但活跃程度却是肯定排在前几名,靠的就是极为出色的交际能力,故而,棋院地众多高手少有不认识他的。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玉柱也,你可真是我的知音啊!”管平夸张地叫道,满脸他乡遇故知的感慨。

    “呵,少来劲了。你当宋老师是在夸你呢!”纪长风对管平的表演叱之以鼻。

    “好啦好啦,都别闹啦,棋手已经进对局室了。”程晓鹏提醒着众人,抬头看去,果然,李紫芸和崔钟成已经坐在棋桌两旁,等待着裁判的指示。

    “请复盘。”虽然听不到裁判的声音,但从口型和抬起右臂的动作还能是够猜到他在说些什么。

    棋子一粒粒地落在棋盘上,很快,上午封棋前的棋形出现在屏幕上。

    “咦?这手碰很有点意思呀。”看到李紫芸地最后一手棋,宋玉、柱用右抚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说道。

    “宋先生对这手棋有什么看法?”桑原秀吉不失时机地问道。

    “直觉上有点稍稍过分的感觉,但黑棋角上也存在弱点,如何反击是个问题,搞不好会中圈套的。你们上午研究过了吗?”宋玉柱答道。

    “研究过了。王先生提出的是四路并。”桑原秀吉将棋子复原。

    “并?好棋,以静制动,后制人,真是漂亮的一手!王先生对棋形的感觉真是令人佩服。”稍一思索,宋玉柱开口赞道。

    “哈,怎么样?”偷偷地推了程晓鹏一把,孙敏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撇了一眼得意的学生,程晓鹏苦笑地摇了摇头,心中想到:如果知道了原来的身分,她还会为王子明看出这样局部的好手感到得意吗?

    “要开封手了。”

    随着声音看去,闭路电视屏幕上,站在记录桌后的裁判正在用一把银色的剪刀剪开一个白色的信封。

    决定白棋上午最后一手是好棋还是恶手的时刻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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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二 心想事成



    “黑棋十五,六位。”裁判宣布道。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屏幕土的韩国年轻棋手轻轻摇了摇头,不情不愿地把一颗黑子摆在了棋盘上。

    “黑棋中套了!”孙敏兴奋地叫了起来,李紫茵和纪长风也是面露喜色。

    正如王子明上午所预计的一样,韩国棋手没能现呆并的冷招,选择的是五路长出,这既是大多数棋手的第一感,但同时也是最坏的一个选择。

    “呵呵,崔钟成大概也意识到上午的那一招有问题,现在心里一定非常后悔吧。”管平笑道。

    “肯定的,你们没看他刚才摇头叹气的样子吗?我估计现在他想把棋盘抹乱了的心都有。”孙敏兴高采烈地说道,虽然按王子明的说法,崔钟成百分之九十以上会因心态问题走出错招,但只有当棋子放在棋盘以后才能真的放心。

    “唉,可惜呀。”和其他人不同,王子明反而叹惜起来。

    “咦?小王,你叹什么气呀?黑棋现在走的和你上午的预计完全一样,你应该高兴才对啊?!”纪长风不解地问道。

    “呵,站在紫芸这边的立场上,黑棋走出错招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但在这种等级的比赛中,仅仅三十来手就拉开了距离,多少还是有些扫兴。想必宋老师应该也有这种心情吧?”王子明微微一笑答道。

    “王先生说的不错,崔钟成还是太年轻了。这么重要地比赛怎么一点也沉不住气。如果说呆并这手棋是盲点,一时半会不能想到,但只要稍稍计算一下也应该看出角上的薄弱,无论是从下边忍耐还是直接扳出,结果也比单长好些。按道理以崔钟成的实力算出这些并不算难,为什么那么多种选择偏偏选了最差的一招?真是有点不可思议。”宋玉柱有些不解地答道。虽然他也希望李紫芸能够获胜,但特意跑过来只看到一盘一边倒的棋还是有些失望。

    “呵,老宋,这你就有点错怪崔钟成了,不是他沉不住气。而是他的对手太狡猾了。”程晓鹏笑着说道。

    “狡猾?什么意思?”宋玉柱是下午才到,当然不清楚上午封棋时生的事。

    “第二届日本名人战坂田荣男和藤泽秀行的事你知道吧”程晓鹏把封手的故事又讲了一遍,反正桑原秀吉早已经听过了,再听一次也没关系了。

    “哈哈,这个小丫头,上次在东京的时候就感到她是个满脑子鬼主意地机灵鬼,想不到小小年纪居然就已经懂得使用心理战术。真是后生可畏。”听完故事,宋玉柱是哈哈大笑。

    白棋按照早就计划,好的三路跨下,一举击中黑棋角上的弱点。李紫芸那半个多小时可不是单纯地在耗时间。

    不能直接冲断,否则角土的断打和白棋三路的爬出无法两全,所以黑棋三路夹,白棋二路立,黑棋再四路冲,白棋星位断开,黑棋三三接实。白棋在二路外拐连爬两手,因自身棋形笨重,黑棋不能二路扳下杀棋,只得三路后退,眼睁睁地看着白棋先手延长三气之后矛头一转。改向角上爬去吃棋。

    “咦,崔钟成怎么下得这么快,是不是白棋的计算有问题?”管平奇怪地问道。自白棋跨下之后,对局双方落子如飞,短短五分钟之内便走了十余手,在职业比赛中可谓极为少见。

    “不是,白棋只要能跨下,那么之后的十几手就是必然地,中间的过程双方谁都没有变化余地。崔钟成在午休的一个半小时内一定已经算清了这里地变化。所以才不再无意义地浪费时间。”王子明答道,角上这么小的地方,再大本事也不可能搞出什么花样。

    直接挡下对杀将差一气,黑棋只能在上边二路扳,等对方挡住后二路立,生硬地要做一个后手劫。

    李紫芸面对韩国棋手的顽强毫不手软,马上一路打了上去,逼对方必须立即开劫。

    无奈之下,崔钟成只能一路强撑,箭在弦上,不得不,再晚怕是连打劫的机会都没有了。

    然而初棋无劫说的就是现在的情况:白棋现在只有三块棋,左上是铁板一块,黑棋连走三手也不会有死活问题,左下角孤零零星位一颗子,而星位的特点就是位置高,转换灵活,难以受到过于严历地攻击,至于右上角,此时正在打劫,当然没有劫材的问题。

    所以,尽管崔钟成在局部已经走出了最强手,成功地形成了打劫,但当白棋把二路黑子提起的时候,黑棋却无法找到相应的劫材,万般无奈之下,崔钟成不得已只能用托左下白棋星位来当劫材,希望白棋能应一手。

    但李紫芸早已打定主意,对黑棋的托角毫不理睬,拍地一声,径直提去一子将劫消掉。

    长入将形成星位尖冲三三定式,内扳被白棋反扳将形成腾挪之形,找不到强烈攻击方法的黑棋只得在左下角四路外扳,白棋反扳三三,黑棋迎头打住,白棋老老实实地粘上,至此,围绕着右上角的变化告一段落。

    白棋将右上黑棋尽数收归已有,不仅得到了二十多目实地,更重要的是摆脱了单方被攻的处境,可谓大获成功。

    而左下角,作为劫败的代价得以连走两手,但因白棋占据了三三实地不小,黑棋得到的便宜极为有限,相较于右上角的损失可谓微不足道。

    “白棋大优吧?”桑原秀吉说道。

    “是呀,黑棋大势已去,呵呵,桑原先生,看来你要准备和李紫芸的比赛啦。”宋玉柱点头笑道,虽然现在地棋局仅仅进行了五十手,但对于职业棋手来说已经不可能翻盘了。

    默默地点一点头,桑原秀吉没有回答,李紫芸在序盘的实力的确很强,后天又是她的黑棋,看来这两天必须要好好做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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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三 请客



    又是一天的秋雨,虽然不像夏日的雨水那样急那样猛,但却是浙浙沥沥,总也下个不停,阴暗的天空下,寒冷的秋风不时把雨水斜到行人的身上,各式各样的伞花在大街小巷中穿行。

    建国门外一家小餐厅的包间内,一位西装革履,斯斯文文,略稍有点谢顶的中年人正站在窗口欣赏着雨景,口中轻轻哼着的小曲表明他的心情相当不错。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跃这红尘永相随,追逐你一生,爱你无情悔,不辜负我的柔情你的……”。

    一阵歌声响起,中年人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个手机。

    “喂,你到底在哪里呀?”声。

    “就在医院右边两百米,湘南人家,绿色招牌,很显眼的。”中年人对着话筒答道。

    “什么左边右边的,谁知道你是站在哪边,直接说东边还是西边就行了。”

    “呵,就是西边。你到哪儿了?”

    “医院门口。一会见。”电话挂断。

    中年人收起电话向出了包间门向餐厅门口走去。

    “彭院长,朋友快要到了?”坐在前台里面的老板娘热情地问道。

    “是呀,也就一两分钟。老板娘,借您把伞用一下。”中年人微笑着说道。

    “给。”老板娘从柜台里拿出一把折叠伞递了过来。

    “谢谢。”接过雨伞道了声谢。中年人走出店门打开伞向东边望去。

    嘀嘀,不一会,车笛响处,一辆红色地出租车缓缓开了过来,最后停在门前。

    “呵呵,来得很快嘛。”中年人迎了上去。

    “切,还好意思说,这大冷天把叫过来做什么。要是没正经事我可跟你没完。”车上下来的人大声抱怨着。

    “呵呵,天是挺冷的,快进屋,里边暖和。”中年人笑着打起了忿

    “快请进快请进,里边有空调。”老板娘也推开店门热情地邀请道。

    对着老板娘轻轻点头打了个招呼,来人走进了餐厅。

    “老板娘。谢啦。”跟着走进屋里把伞收起递给店主人,中年人客气地说道。

    “小事,不用谢。哎,彭院长,你的朋友看起来很眼熟呀,是不是以前来过?”老板娘接过雨伞小声问道。

    “哦,这里倒是没来过。”中年人答道。

    “咦?不对呀,我这个人记性最好的,你这位朋友我肯定见过。”老板娘奇怪地说道。生意人嘛,如果眼力不行,记性不好怎么挣钱?

    “呵呵,你觉的眼熟当然不奇怪啦。他可是土半年在北京各大报纸上过头版的大名人呢。”中年人笑道。

    “倒底是谁呀?您就别卖关子了。”老板娘吃惊地问道,她这里可是很普通的一家小店,服务对象大多是周边居民和单位职工,哪里见过能上报纸头条地名人。

    “王子明,有印象了吧?”中年人提醒道。

    “啊!就是那个赢了日本职业棋手的王子明吗?”老板娘一经提醒马上想了起来。虽说并不是谁都会下围棋,也不是谁都关心围棋,但上半年四五月份中间几乎京城报纸天天都有关于他只身挑战日本围棋的报道,就算她这个成天只想着如何赚更多钱的生意人也一样有所耳闻。

    包间里果然和屋外是两个世界,徐徐的热风从空调中吹出。使整个房间温暖如春。

    “没说错吧,屋里暖和吧?”彭院长笑着走进了屋里,后边跟着的是拿着菜谱地服务员。

    “嗯,是挺暖和的。现在刚十一月初,这么早就开空调的饭馆还真不多见。”王子明笑着答道。

    “呵,这几天不是天冷嘛,开店做生意,不让客户吃舒服了怎么来回头客呢。”彭院长解释道。

    “倒也是,全是这几场雨给闹的。”王子明点头赞同道。一场秋雨一场寒。每下一次雨,气温就得下降个七八度,现在白天能过十几度就算不错了。

    “两位先生点什么菜呢?”将菜谱递给了过去,饭店服务员礼貌地问道。

    “你来点吧,对湘菜我不大熟。”王子明把菜谱转给了彭院长。

    “麻辣仔鸡,怀胎鲫鱼,虎皮扣肉,山水豆腐……”,显然,彭院长对这家湘菜馆极为熟悉,也不翻看菜谱,随口就点了下去。

    “哎,是不是等会还有人来?”打断了彭院长的话音,王子明问道。

    “没人呀,就咱俩。怎么啦?”彭院长奇怪地问道。

    “就咱们两个人你点那么多菜干嘛?就算你再能吃也吃不了这么多吧?”王子明反问道,通常情况下在外边吃饭,只是为了饱和话一个人一个菜就够了,为了聊天打时间,加上凉菜两个人四五个也就行了,再多也是浪费,而方才彭定远光热菜就已经点了四个,算上凉菜还不午有七八个,撑死两人也吃不完呀。

    “原来是因为这个呀!哈,放心吧,反正是我请客,又不用你掏钱,用不着心疼。”彭院长笑道。

    “嘿,你该不会又是假公济私,公款报销吧?”王子明问道,彭定远身为一院之长,就算没有票,照样有办法入账,何况这是在正经餐馆,不可能没票的。

    “呵呵,小瞧了我不是?告诉你吧,昨天我了一笔外财,今天不花出去心里不舒服,再说,这样一顿饭能花多少钱,毛毛雨啦。”彭定远说道。

    “哦,怎么,你收红包啦?”王子明问道。不仅是现在,就是过去做手术也流行患者给大夫送红包,彭定远是世界级的权威,有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

    “哈,收红包算什么外财,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告诉你吧,这笔钱和你多少还有点关系呢。”彭院长闻言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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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四 赌



    “哦?怎么会和我有关呢?”王子明不解地问道。

    “是这样,昨天李紫芸不是和韩国棋手比赛了吗?”打走服务员,彭院长说道。

    “没错。”王子明答道,这件事报纸电视都已经报道过了,北京棋迷当中不知道的怕是没有几位。

    “呵呵,虽然昨天我没有去现场看棋,但却是在医院的休息室全程看完了直播,在直播之前,烧伤科的朝鲜族医生朴大夫非得说崔钟成一定赢,你想,这种事上我能服他吗?所以就说一定是李紫芸赢,结果一来二去较上了劲,最后被周围的那些医生护士一起哄两个人就打起了赌,谁输了就给对方三百块。说实话,刚开始心里还有点打鼓,生怕李紫芸输棋,要知道在朴大夫来之前我可一直是医院里的第一高手,打遍天下无敌人,结果他一来就把我生生挤到了第二,平时总是笑话我的棋下得太软,拿他没辙,今天如果打赌再输了,他更得说我棋下的不行,眼光也比不上他。输钱事小,可面子事大呀。还好李紫芸争气,中盘就拿下了那个韩国棋手,看得我这叫个解气啊!哈哈,当然,我高兴了,他自然就乐不起来啦,认赌服输,当场就掏出了三张大钞,其中一张我叫那些起哄的家伙买了零食分了,剩下的不就成了今天的饭费了。”彭定远笑道,三百块钱对他来说当然是九牛一毛。不足挂齿,能在自己地苦手面前占到回上风才是直正值得庆贺。

    “恭喜恭喜,赚钱总是好事。只不过我不明白,你打赌挣钱怎么会和我有关系?”王子明笑道问道,可以想见,昨天下午在一头帮人面前名正严顺地把压在自己头上的一座大山推倒,彭院长心中的兴奋会有多高。

    “当然和你有关啦。谁不知道李紫芸是你的学生,名师出高徒,我打赌赢了是因为她棋下赢了,她下棋赢了是因为你教的好。这么一算怎么会和你没关系?”彭定远认真地说道。

    “呵,昨天的棋局完全是紫芸她自己的挥,跟我教没教没太大关系,围棋下到了这个地步,再想提高就得靠自己的努力了,别人帮不上多大忙的。”王子明说道。

    “哈。话是这么讲,但身边有你这个大高手指点,要说没影响鬼也不信呀!对了,打听一下,明天对付桑原秀吉的办法想好了吗,先透露一点给我,我还打算趁明天地比赛再和朴大夫赌一场呢。”彭定远笑着问道。无论对谁而言,胜利的感觉总比失败的感觉好受。他打算乘胜追击,好好在这两天把以前丢掉的面子追回来,虽然不是在棋盘上觉得稍稍有点可惜。

    “哪来什么办法,桑原秀吉又不像小鹿纯子的棋那么单一,哪就那么容易猜到,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万一准备了半天人家没有上套岂不是偷鸡不成,反失把米?”王子明笑道。要是职业一流棋手的棋那么简单就被别人摸透,高手地称号岂不是会下棋的人就能戴上。

    “怎么会呢?你不是和他下过一盘棋吗,经验体会总该有些吧?”彭定远以为王子明是故意卖关子不想说。

    “呵呵,棋是下过一盘,不过也仅此而已。要说只下过一盘棋就能完全了解对方的特点,那是棋神也做不到的工作,我还没那个本事”王子明笑着答道。桑原秀吉并非世界级棋手,只不过是近几年才崛起的年轻一代高手。虽说风头很劲,但要说让王子明专门下功夫去研究就不大可能了。当然,如果下一盘棋象小鹿纯子的那局一样是在一个多月后才开战,王子明还是可以找出适合李紫芸对付桑原秀吉的棋,但现在地事实是只有短短的一天,想得太多反而不如什么都不要去想。

    “啊?这样呀,那至少也得有个思路啊!上回你和他地那盘棋下得不是非常漂亮吗?我看过报刊杂志上的评价,有的棋手甚至说单以棋的内容而言足以列入今年的十大名局之一。”彭定远有些失望地说道,在他心中,王子明在围棋上的造诣可谓高深莫测,没理由找不出对付一个日本年轻棋手地办法。

    “那盘棋呀?哈哈,那只是心境的问题,如果今天再和他对局,恐怕也不会走成那种格局了。说到底,那种格局的棋完全是比拼双方的力量,对谁来说风险都是很大,桑原秀吉虽然输了,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力量。如果紫芸按照那盘棋的思路去和桑原秀吉拼力量,怕真的是以卵投石,自找苦吃了。”王子明笑道。不要说桑原秀吉,放眼当今世界棋坛,如果比拼攻击,治孤方面的力量,有谁敢说一定胜得过他?如果因为他用极端的治孤手法战胜了桑原秀吉,就以为可以用同样的手法获胜,其结果有如按图索骥,最后找来头叫驴。

    “那你就不理不睬,对明天地比赛不管不顾了?你这个老师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彭定远是大失所望。

    “喂,别乱扣帽子,是你大老远把我从古城叫来的,居然还指责我不负责任,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这简直是**裸的栽脏陷害!”王子明不服地叫道。

    “呵,什么栽赃陷害呀,自己的徒弟明明马上就要进行重要比赛,当师傅的不说尽心尽力地去帮忙进行准备,反而在背后说泄气话,这要是传出去,你说别人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你?”彭定远笑着问道,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一个管理着几百人的一院之长,这一套功夫还是很深的。

    “哈,拉大旗做虎皮,还想用大众舆论来吓唬我。**他老人家说过,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言权,你怎么知道紫芸没有在做准备工作?”王子明笑道,明明是对方非得要自己冒着大雨大老远跑到这里陪他吃饭聊天,现在反而成了他指责自己的理由,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是吗?”彭定远怀疑地问道。

    “当然啦,如果没有安排我可能在这个时候跑这里来陪你闲磨牙?告诉你吧,现在她和她姐姐正在中国棋院,那里有四五位和桑原秀吉经常交手的年轻棋手外加宋玉柱,陈海鹏进行研究,他们对于桑原秀吉的了解可是远比我要深入得多。”王子明说道。

    “嗯,这样子还差不多。哎,说了半天你还是没说明天的比赛我到底应该押在哪边呢?”彭定远点了点头,悻悻地问道。

    “从实力上讲当然是桑原秀吉,从心情上讲当然是紫云,所以,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扔硬币了,那才是最理智的选择。”王子明微笑着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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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五 调查



    “好嘛,感情我这一顿大餐白请了,合着一点有用的建议都没有啊!”彭定远听到这样的答案差点没有气死,后悔地直捶大腿。

    “呵,怎么没给你建议呢?刚才的那个办法不好吗?”王子明笑道,对方后悔不后悔他到是不用担心,彭定远的心理调节力强,否则在这个社会光凭学术能力也不可能坐到现在的位置,总之,今天只要是他结帐就没有关系。

    “切,那也叫办法,就算是随便问医院里的一个臭棋篓子也比你分析的多。”彭定远对王子明的明知故问嗤之以鼻。

    “呵呵,高手相争,胜负只在一念之间,桑原秀吉的优势在于功力较强,实战经验丰富,没有明显的弱点,劣势在于面对女子棋手,心里有绝不能输棋的压力,是不是能把实力完全挥出来是个问题;而紫芸的优势在于连战连胜,气势旺盛,没有心理负担,容易挥自身实力,劣势在于技术不够全面,后半盘收束相对较弱,在持久战时容易吃亏。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在比赛开始前就断言谁胜谁负,我只能说这个人要么是心中先入为主,要么是无视事实,再就是象你这样别有居心,目的不良的家伙。”王子明笑道,分析的多并不等于分析的有理,这个世界不是谁想得到什么结果就一定得到什么结果的。

    “打住打住,我想问的就是一句话,明天的比赛是桑原秀吉赢还是李紫芸赢,你扯那么远干嘛。”彭定远赶紧制止住对方的长篇大论,他感兴趣的是结论而不是过程。

    “反正一盘棋不是胜就是负,你既然想在那个朴大夫面前找面子,大可以先让他来选,无论他选哪一方你就选另一方。总之和他不一样就完行。”王子明笑道。

    “啊!嘿,还真是,要和他选的一样那还打什么赌。早想到这点何必花这冤枉钱啊,心里好疼啊!”彭定远闻言顿足捶胸。好像真的犯了多大的错似地。

    “别装了,要真是只问这个,又何必非大老远把我叫过来,直接通个电话就行了。说吧,到底有什么事非得让我跑过来?”王子明笑着问道,要是区区两百多块钱就能让一位管着好几百人的医院院长感到心疼,那北京城里就没有富人了。

    “哈,真是聪明。一眼就现问题了。”彭定远伸出大拇指称赞道。

    “好啦,有话就快说,别拍马屁了,我又不是你的领导,拍高兴了也给你涨不了工资。”王子明一巴掌把对方的手打开,笑着催促道。

    “是这样。今天上午赵处长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有人想查你地档案记录,他给挡下了。”彭定远不再玩笑,认真地说道。

    “赵处长?是不是那个赵大队长?”心中一动。王子明问道,当初为他办理身份变更手续的就是这位刑侦队的大队长。

    “对。就是那个五处的赵大队长,现在已经升官了。”彭定远答道。

    “哦,他有没有说是谁要查?”王子明问道。

    “说了,是石景山区的民政局以确定本地外来人口的名义来调查的,因为现你的档案属于密级,必须有公安部门地批示才能查看,所以就找到了五处。”彭定远答道。

    “确定外来人口?怎么会呢?我的户口在丰台区,没理由把我当成外来人口呀?而且就算是资料记录有错需要核实,民政局也应该先和我联系一下。怎么会直接找到公安局去了?”王子明不解地问道。他在古城已经住了快两年时间,从来没有和民政部门打过交道,他又不是通辑犯,按理调查外来人口这种小事查到他修改后的记录时就可以停止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深究?什么时候这种官僚机构做事开始认真上了?

    “是呀,赵处长也是觉得这件事有点怪,所以在拒绝了他们的申请之后立刻打电话给我,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彭定远也是皱着眉头答道。

    “你是怎么回答的?”王子明问道。

    “呵,我还能怎么答,当然是拍着胸脯保证你没有问题啦!难道还能竹桶倒豆子,把你的事情一点不落地告诉他?”彭定远苦笑着答道。

    “他相信了?”王子明问道。

    “哪儿那么容易啊!那件事儿是他亲手经办地,要是有了什么问题,他是要负责的。”彭定远摇着头答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官做的越大,担心的事儿也就越多,反而不如当初只是个大队长时敢做敢为。

    “呵,他有什么事担心地,我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杀人抢劫大盗,就算被人查出原来地身份,受到影响的也该只有我,对他这个实权人物能有什么影响?”王子明笑着说道。对于公安五处的人来说,更改一个合法公民的身份资料算什么,即便是更大的事情,只要标上内部机密,禁止外传的名义就可以让事情石沉大海。

    “是呀,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你知道自己没事,我也知道你没有问题,可是他不知道啊。”彭定远说道。

    “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实话实说好了,让人家一个局外人担惊受怕的没必要。”王子明想了想说道。

    “啊?你不怕原来地身份叫别人知道呀?”彭定远惊讶地问道。

    “呵,如果赵处长真的想查,他自己只要一调资料就可以了,想瞒住他并没有意义,反而显得咱们真有见不得人的事。至于别人会不会知道,我想当时更改资料的事是他亲自批示的,没理由会主动告诉别人。只要你好好跟他说明我之所以改名的原因,相信他也会帮助守住这个秘密的。”王子明笑道。

    “呵呵,真是的,要早知道你会这么想,我又何必费那么多口舌去找借口劝解他呢。好,等明天上了班我就给他打电话,省得他疑神疑鬼的。”彭定远眉头展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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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六 第二场比赛



    第二日的比赛如期举行,赛场还是原来的赛场,对局双方依然是一男一女,只不过李紫芸所执的棋子换成了黑色,而坐在她面前的对手也不是韩国那个还有些稚气的小男生。

    今天的开局有点类似于前天的比赛,都是错小目对星小目,只不过上一次黑棋占得是右边,白棋占的是左边,而这一次黑棋占的是上方,白棋占的是下方,此外星位角所对的小目方向也有所不同,显然,不论是李紫芸还是桑原秀吉都对前天的比赛进行了深入研究,总结,并且都有了新的看法。

    第五手棋黑棋挂左下星位,白棋二间高夹,黑棋**燕,白棋压左边,黑棋扳起后点入三三,白棋虎下,黑棋爬回,双方在角上的第一个接触中都走得非常谨慎。

    接下来按照标准定式,白棋要在左边补一手,比如二路叫吃或五路拐头,如此黑得先手后将另投他处,步调显得很快。

    桑原秀吉的决定是直接三路拦住,这手棋表明了他在这一局中的采取策略:强调子效,争取主动,让对方在布局方面的长处难以挥。

    由于下一手二路的点入极为严厉,故黑棋出头是理所当然的选择,考虑了五分钟之后,李紫芸四路上靠,打算借调行棋。

    就在黑棋上靠的一瞬间,白棋依然二路点入。

    “好棋,机敏的好手。”研究室内一片称赞声。

    “哪里好了?”孙敏不解地问道。以往在这个局部黑棋都是直接尖出头,李紫芸的靠本就少见。

    “黑棋靠后白棋必扳!但黑棋退后,白棋再二路点对方就可以挡下吃掉了。现在白棋趁着对方没退之前抢先点入。黑棋这个时候只能接在三路,如此一来等于以后白棋存在一个从二路爬回的大官子,实地的差别可是不小。”王子明讲解道。

    “要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四路尖出。这样白棋二路点就不成立了。”管平问道。

    “两种出头方法只能说有利有弊。尖虽然避免了二路点,但白棋可以在下边先走两手后脱先补左边,如此右下边白棋地阵势再补一手便接近于成空。紫芸可能对这个构图不太满意,所以才会靠出来。

    “啊,那是不是说黑棋现在已经吃了小亏了?”孙敏担心地问道。

    “呵呵,被点到一下固然难受,但黑棋出头的度却要快了一步,因此,可以将这视之为黑棋为达到目的应当付出地代价,没被点到是便宜。被点到了是正常,如果在对方先占角地情况下一点亏都不吃,反而走成了双方对等的结果,那也不符合围棋的棋理,所以,从全局来说。这是两分地结果,只有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没有好不好的问题。”王子明笑道。从桑原秀吉出手的果断上可以看出,这手拦是他在走出二间高夹时便已想好的构思,如果在这种地方还会形成不利的结果,那他一天一夜的研究便是白费了。

    黑棋粘住,白棋扳头,黑棋退回,白棋也再三路粘实。黑棋四路扳强手,一方面准备活动左边的二子,另一方面压迫下方地白棋,一箭双雕,被二路点付出的代价体现了出来。

    最终,桑原秀吉选择了补强左边,李紫芸得以四路飞下,和对方的二路小飞做交换,这是黑棋应该得到的补偿。

    从现在的局面来看,左上角是全局的要点,白棋能不能挂角和黑棋是不是守角差加极大,但下边地黑棋在棋形上存在破绽,一旦被对方在三路挤将面临两难选项:补外边,被对方拉回一子,不仅实地出入极大,更重要的是整块棋失去根据地,眼位不足,虽然现在谈论生死还远得很,但早晚会是个沉重的负担;如果二路拐下吃住一子保住角上,虽然免去了整体被攻的辛苦,但外围支离破碎,难以收拾。

    两利相衡取其重,两害相衡择其轻,虽然左上角的大场极为诱人,但下边是比大场更重要的急场,黑棋只能补强下边。

    可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白棋抢到全盘实质最大的大场吗?有没有两全齐美的办法?李紫芸陷入了沉思。

    经过了二十多分钟的长考之后,黑棋毅然决然地投下一子:左边星位地碰!

    “漂亮!非常意思的一手,很有点力战家的味道。”曹灿称抚摸着下巴称赞道。

    “这手棋不嫌过分吗?左边这块白棋这么厚,下边的黑棋又不干净,紫芸她就不怕被对方反击吗?”孙敏不解地问道,前天的比赛中,李紫芸那出人意料的一碰虽然取得了相当好的战果,但其前提却是建立在对方应错的基础上,当赛后复盘,大家把那手呆并的冷招告诉她时,小姑娘是一个劲地叫着饶幸,说下那手棋时根本没想到还有这样不是反击的反击手段,要是早先知道了,打死也不敢冒这种险a姆,存,她某不是又脑袋一热,凭着感觉胡碰乱撞?

    “当然不是了,黑棋的这手碰可谓时机恰到好处,由于左边这块白棋已经很强,就算这一碰撞的再强些也是墙上垒墙,起不了多大作用,而如果白棋反击,方法无非就是下扳,黑棋反扳,白棋敢断打,黑棋就长出来腾挪作战,由于白棋自身的安危也出现了问题,那么下边黑棋的毛病借着攻击自然而然地就补好了,感觉上白棋不利。可要是不打断只能在三路接上,黑方可以将这两手棋视为先手便宜转而补强下边,以后白棋再挂左上角,那么这两颗黑子多多少少会有牵制作用。因此,黑棋才不会怕白方的反击。”曹灿解释道。棋手水平的高下有时就在这不经意似的一碰一撞之中,其中的分寸,就连职业棋手也未必能把握得住,更何况是业余棋手呢。

    “那您说桑原秀吉会怎么办?”孙敏问道,这么复杂的地方不是她的水平所能把把握,故而需要更明确的答案。

    “呵,问我干嘛,他不是已经下了吗。”曹灿指着屏幕笑道。

    果然,桑原秀吉在花费了十二分钟之后以一扳一接做出了让步:接受了上一局韩国棋手过于好胜,贪攻冒进招致败局的教训,他宁肯在局部稍微亏损一点,也不愿意在对方主动挑战的地方进行没有成算的战斗。

    心满意足的李紫芸果然如曹灿所料,将左边的两手交换视为先手便宜,转而在下面补强。

    二路尖,大概这一手棋是她早就想好的,落子的度非常快。

    看到这手棋,王子明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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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七 俗手



    “不好吗?”孙敏现了王子明表情的变化,开口问道。

    “嗯,黑棋有点贪心了。”王子明答道。

    “怎么会呢?这手棋实利很大,而且还是先手,白棋胆敢不应的话以后黑棋的逼攻会非严厉。”孙敏问道,业余爱好者的第一感可能是直接在二路靠下攻击的话白棋将扳出弃子腾挪,黑棋不划算,但职业高手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要攻肯定会是整体进攻。

    “你说的没错,黑棋的尖对这块白棋的眼住影响很大,因此白棋必须要补一手,但补完之后黑棋的下一手怎么办呢?脱先?白棋挤入的隐患依然存在。补棋呢?等于在布局阶段走了个官子,虽然很大,但行棋度太慢,棋局的主动权被白棋夺去。[奇][书[]网]所以,这一手棋看似先手获利,实际上却是典型的后中先,其效果还不如老老实实地三路团住,明确地补去断点。”王子明答道。

    “咦,可要团住不是后手吗?白棋可以脱先走别的大场,黑棋暂时对下边四个子也没有太严厉的手段,结果不是和二路尖完后再爬一样吗?”管平不解地问道:假如都是要被白棋夺去先手的话,那么二路爬到比直接团至少便宜了八目以上,在高手对局中,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呵,看似结果一样,问题在于下边的后续手段。单团的时候下边白棋是可以脱先,因边上有眼位,黑棋没有太强的攻击方法,但黑棋并不需要强攻,只要简简单单地在三路尖后跳出,一边把白棋压在二路委曲的后手成活,一面借逼攻之机自然而然地将子力伸向右下角的白棋小目。其价值是别处连走两手也未必比得了的。

    而实战的下法,等于以一个后手官子和对方地守角做交换,布局阶段,其损失难以用目数来衡量。”王子明解答道。

    “现在怎么办呢?不能再补了吧?”纪长风问道,白棋大飞守角之后。贴近黑棋的几颗残子形同鸡肋,吃吧,嫌小;不吃吧,挤入的手段又让人难受,虽说现在还不太怕,但隐患就是隐患,早晚都要还的。

    “嗯,只好脱先了,局部再走下去明显吃亏。还是先拣大的走,看以后有没有机会补回来了。”王子明点并头说道,下围棋就怕棋手钻了牛角尖,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是不是现在紫芸地棋不大好了?”管平有些担心地问道。

    “呵,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布局阶段,最重要的就是行棋的主动权,故棋谚有‘宁失一子’不失一先’的说法。黑棋做为先行的一方。有一步问题手还不至于有太大影响,有两步问题手有可能形成均势。三步就有可能落后,当然,这里说的问题手不是那种明显恶手,否则在高手对阵中一步就可以决定胜负。

    具体到紫芸的这步小尖,虽说存在问题,但并不是重大恶手,终究其本身的实地还是相当大的。假若在今后地行棋中在中腹有了接应。使得白棋的挤断失去作用,那么这手小尖反而会成为争急先手的好手。所以,现在只能说是疑问手而不是恶手,一切只能看实战结果才行。”王子明答道。

    此时的局面有两个大场,左上和右上的守角,但究竟是守哪个好呢?左上的单关守角是普通着想,而且稳妥,但大概也意识到下边的失误让李紫芸有了落后意识,经过了慎重判断。她还是选择了守右上的无忧角。

    两个大场是一人一个,李紫芸既然抢了右上的守角,那桑原秀吉当然毫不客气地左上高挂分角。

    黑棋外靠,这是李紫芸早就准备好地对策,白棋普通的下法是靠三三或是扳头。假若靠三三地话,黑棋将顶断打吃后二路立下,由于早先在左边碰的两颗黑子存在,白棋边角难以两全,将陷入苦战;假若扳头的话,黑棋退后再连扳接住,黑棋在上边将形成巨大的模样,而白棋左边子力过于密集,显得有些重复,其后无论黑棋的压住还是尖角,白棋都很难受,这个结果黑棋可以满意。

    “呵,看来这是昨天紫芸她们在棋院研究一天的成果,桑原秀吉应该感到有些头疼了。”曹灿说笑道。

    “嗯,照常规下法白棋难有好的结果,如果桑原秀吉拿不出有力地对策,棋局将进入黑棋的步调。”王子明也点头同意道。

    “哈,是不是说紫芸要领先了?”孙敏兴奋地问道,她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现在说这个问题还为时尚早,白棋到现在并没有明显的失招,没理由说白棋不好,进入黑棋的行棋步调只是心情上的,终究上方黑棋的模样虽大,但最后能成多少空还是个问题,而左边白棋的实地却是实实在在的。”曹灿说道。

    职业棋手在评价棋局时所用地词汇是极为微妙的,所谓的优势也不过领先一目两目,一手棋走的不太妥当便会失去,更不用说仅仅感到心情不错,在现实棋战当中,对局者从始至终觉得自己占据上风,最后数棋时反而输掉的并不是没有,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日本德川时代,本因坊道知和安井仙角十番棋中的第一局,当时安进仙角一直感到自己的白棋占据优势,但数棋时却是自己输了一目半,难以置信的他不理证人的保证,当场又把棋局重摆两遍,结果还是输了一目半,身为安井家的掌门人,被称为最有实力的六段高手,不仅输棋,而且在输棋之后还点不清目数,对于职业棋手来说不啻于当头一棒,又输棋又输人的安井仙角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很快便终止了十番棋战,让本因坊道知顺利地得以由四段下手一越而成六段高手。

    “王先生,您觉得这里白棋会怎么下?”黄妙龄问道,通过这两天的接触,她深深感到李紫芸的这个老师在围棋上的造诣绝不简单,对于棋形感觉甚至比宋玉柱还要敏锐几分,每逢难局常有出人意料的手段,根本不能视之为普通的业余棋手。

    “要是我下的话大概会横顶了后再扳三三吧。”王子明沉呤着答道。

    “啊?!这不是标准的俗手吗?”棋桌旁的几人不由得心中一惊:二子扳头被视为行棋大忌,这是在棋校里学习不到一个星期的小孩子也明白的,为什么以王子明的水平会明知故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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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八 中盘战



    “俗手?什么俗手?”王子明奇怪地抬头问道。

    “扳二子头,这还不是俗手吗?”在场众人当中,大概也只有孙敏能当理所当然地说出这句话了,其他人就算心中存有疑问,但顾及王子明的面子也不好说得这么明白。

    “呵,要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就当它是俗手好了。只不过对这招俗手你有什么办法呢?”王子明闻言轻轻一笑,孙子兵法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如果拘泥于棋形而忘记了行棋的最终目的,岂不是自己给自己凭白套上一付枷锁?

    “二路连扳呀,标准手筋啊。”孙敏说道,这是二子头被扳之后的常用后续手段,也是为什么被扳头一方感到难受的重要原因之一。

    “那我就简单地吃掉二路一子。”王子明在棋盘上摆着变化。

    “好,黑棋反吃后五路挺头,等你在左边补棋时在上边先手二路打吃后再拆边,黑棋的阵势很大吧?”孙敏自信地摆着棋子。

    “呵呵,白棋为什么要在左边补棋?我在二路爬不行吗?”王子明微笑着问道。

    “什么?!这两个白子你不要啦?!”没想到王子明居然会彻底看轻挂角白子,孙敏是大吃一惊。

    “为什么必须要呢?左下白棋已经定型,黑棋吃掉这两个子只是增加了一些目数。对白棋没有半点影响。反之,白棋二路爬实质极大,黑棋上边成空的潜力被大大消减,这个转换白棋满意。”王子明答道。

    “啊,这样呀!嗯……,那我改成四路扳。”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孙敏把多余地棋子拿开重新摆着。

    “好,我三路打断再挡下,这就成了小目高挂后地常见定式,黑棋在左边形成厚味,白棋在上边拆二,和方才的理由一样。黑棋上边成空的潜力被破,结果甚至比连扳还不如。”王子明说道。

    “嗯,王先生说的对,对于白棋的顶后扳黑棋不能动强,大概最好的办法就是接实,然后白棋立下,黑棋左边扳头。白棋二路跳下,局部两分,双方都可以接受。”曹灿点头赞同道。

    “对,白棋取得完整地角地,同时在棋盘上留下上边和右边两个各得其一地绝好大场,这样战线就可以拉长了。”王子明说道。

    桑原秀吉长考之后果然选择了王子明所说的方案,后面的变化便如研究室中所预想的一样,转眼就到了布局的最后分歧点,也是棋手们迷惑的地方。

    就感觉而言。上方星位地连片是最大的所在,那样白棋会在右边的星位附近开拆,这样将形成双方互张形势的阵地战格局,胜负将在后半盘的官子战中决定。

    对于官子战没有信心的李紫芸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右边星下的开拆,白棋上方星位分投当然,黑棋四路逼住,真正意义上地中盘战开始了。

    “大体拆一吧。”看到黑棋的四路逼住,黄妙龄随既拿起一枚白子放到棋盘上,这里是双方攻防要点,以下黑棋左边飞教补断,白棋再向中腹大飞出头。

    “感觉应当如此吧。”曹灿说道。

    左上黑,白两块棋对跑,胜负取决于黑棋借攻击在右上角能围成多大模样。

    但桑原秀吉的下法出乎常人意料:无视上方一子被攻,白棋直接在左边五路断!

    “啊?桑原秀吉胆子这么大?!”黄妙龄惊叹道,在上方还没安定之前就另生枝节,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呵呵,胆子是很大,不过这手棋看着很眼熟呀。”曹灿笑着说道。

    “您是说……?”黄妙龄迟疑地问道。

    “你不觉得这很象他和王先生在日本下的那一盘棋吗?”曹灿提醒道。

    “啊,对对,是很象。都是不管棋盘上的弱子,有便宜先占,放手让对方来攻,以治孤结果来一决胜负。呵呵,看来桑原秀吉对那盘棋没少下功夫,现在是用王先生战胜他的方法来对付王先生的弟子,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啦。”黄妙龄恍然大悟地说道。

    “哈,那是肯定的啦,王先生的那盘棋下得实在是漂亮,从棋地内容来说称得起今年十大名局之一,作为缔造这一名局的另一方,桑原秀吉那些日子里大概在梦中也在想着棋局的变化,心得肯定是有不少。”曹灿笑道。

    “王先生,看到有人使用你得意的招法对付你的学生,不知道心中有什么感想呢?”听到两位职业棋手的调侃,孙敏也摆出记者采访的架势凑趣道。

    “呵,有什么可感想的。这种下法又不是我的专利,只要对治孤有信心,谁都可以走的。”王子明答道:以治孤定胜负的棋看起来很是刺激,让人赏心悦目,但对于对局双方来说,那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很可能一招不慎,便招至全盘崩溃。

    黑棋六路打吃,继而压似乎是不需要考虑的下法。如果白棋继续在左边应的话,被黑棋占到夹击的要点,白棋当然是得不偿失。

    但是当李紫芸真的这么走出时,王子明又皱了皱眉头,“可能有些轻率,白棋搞不好不会再应了。”

    “白棋不怕被完全封在里面吗?”管平不解地问道,无论如何,让人在中腹打回去心情上总不会是太好受的。

    “问题是黑棋没法一手棋封净呀。如果简单地打头,白棋只要吃回家,黑棋外边不是有断点要补。如果挺头,那么紧迫感就差了很多。所以还不如直接虎住,先行攻上方白棋一子,等中间攻的差不多了再找机会把残子从根上拉出,这样回旋余地就大多了。”王子明说道。

    果然,桑原秀吉直接在五路刺,原来他的真实意图是,既捞实利,又利用刺断来治理上方的一块棋。

    年轻的日本棋手在交手战中开始展现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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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九 机会



    白棋刺的时机极好,黑棋如果接上,则白棋三路跳下,黑棋有被利用的感觉,年轻气盛的李紫芸不肯让对方的意图轻易达成,在用挺头和白方左边补棋交换后,毅然决然地三路拆一,先行抢要点,搜根攻击。

    “不好,黑棋有些心急了。”王子明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三路拆不是双方攻防要点吗?”黄妙龄问道,棋谚中常说:敌之要点,我之要点,假如这一点黑棋不占,那么白棋必然会占,而只要占了这一点,白棋就等于在上方有了一块小小的根据地,黑棋再强攻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的确是要点,但现在的情况是黑棋大规模攻击白棋,最主要的目的是如果最大限度地筑制右上角的模样,所以,黑棋应当是不怕白棋就地做活,假如白棋肯老老实实地做活,那么势必让黑棋外围走厚,不仅下方挤断的手段无形中失去,更重要的是让黑棋右上角自然成空。因此,黑棋应该老老实实地接上,虽然心情上有点不大舒服,但这样走左边黑棋连在一起,整体厚实无后顾之忧,站稳脚跟之后才能在以后的攻击中施展力量;现在不接而拆,看似紧凑,但因为有断点的存在,黑棋自身也存在问题,攻击起来顾忌很多,反而是欲则不达。”王子明答道。

    “可是白棋跳到三路之后上边有了根,好像黑棋就没有严利的攻击方法了。”黄妙龄反驳道,女子棋手大多中盘好战,她也是其中的佼佼者,最喜欢的就是通过双方谁也看不清楚的乱战取得优势。因此,李紫芸地三路拆一很合她的脾味。

    “呵呵,有必要非攻那么急吗?现在棋局的焦点是怎么扩大右上角的模样,攻击这几颗白子只是一种手段而不是目的,所以只要让白棋处在不安定的情况下,让对方不敢在右上走棋就可以了。而一旦强攻不成,使白棋安定下来之后,那么右上角诸如三路碰,二路托之类的手段便是防不胜防了。因此,当白棋跳下之后。黑方不需要马上强攻。只要六路镇头就可以了,因为不能把右上黑棋碰实,白棋只能尖出头,然后黑棋右边飞,白棋贴出,黑棋跳起。不急不徐的缓缓攻击,既扩张右上模样,又走厚左边黑棋,避免白棋的反击,同时保持着攻势,让对方无暇在右上行棋,一举三得,这才符合攻彼顾我的原则。”王子明详细地解说道。在大规模地攻防战中。有很多地方是算也算不清地,就象现在的局面,不同风格的棋手便会有不同的选择,而所有这些选择在终局之前没有谁敢断言哪一个就是最好的,所以,起决定作用的除了棋手地算路,还有棋手的境界。算路的不足可以用苦思冥想来弥补,但境界却不是光靠努力就可以达到的。

    “嗯,有道理。要是这么走的话局面非常复杂,短时间内难以分出优劣,实战的下法虽然强硬,但自身所冒的风险也不小,搞不好自己反而成了被告。我同意王先生的想法。”沉思半晌,曹灿点头表意见,尽管他也不想李紫芸走出问题手。但王子明地想法非常有道理,由不得他不同意。

    果然,白棋先是在三路搭退,和对方二路扳长先手交换后向中腹大飞而出,因不能让白棋出头,黑棋迎头镇住,白棋单关跳整形,黑棋再从右边镇头,看起来棋形极为漂亮,但白棋随后的切断,让黑棋陷入了难局。

    由于被切断之后,中腹四颗黑子非常薄弱,李紫芸不能不落后手在左边补强,桑原秀吉抢到先手先在上边点入破去一眼,再从中间三路小间,一方面分断左上黑棋连回右边的后路,同时也给右上角的行棋留下了接应部队,待黑棋后手补活左上黑棋的时候中腹反尖,锐利,至此,双方攻守的立场完全逆转。

    面对白棋的反击,黑棋只能柔软地飞应,如果直接压地话桑原秀吉势必扳出挑战,黑棋难以应对。

    但即便如此,白棋依然强硬冲断,已经掌握了全局主动权的桑原秀吉打算以中腹的战斗确立胜势。

    “机会来了!”在白棋断的一手落在棋盘上时,王子明下意识地轻声说道。

    “你是说长出吗?”曹灿问道。

    被断开之后只有两种应法,一种是打吃后虎住,如此虽然稳妥。但白棋中腹加补一招后全盘已无弱棋,在白棋厚实的背景下,黑棋右上空虚已极,补不胜补,全局形势已非。

    既然打吃补厚不行,那么另一种走法就是强行长出,故而曹灿有此一问。

    “对,要想争胜负,这应该是唯一的一手。桑原秀吉在优势局面下求胜心切,反而使棋局复杂,给了对方扳回局面的机会。”王子明点头答道。

    “那行吗?黑棋长出不怕白棋硬吃吗?白棋向下的长头是先手,如果黑棋二子跳出,那么白棋左边飞罩,对杀的话,白棋上边明显比左边黑棋气长。但如果黑棋在左边应地话,白棋中腹罩住两子,黑棋贴白棋就扳断,黑子气紧,根本逃不出去。”黄妙龄提醒道,这个算路并不复杂,对于职业棋手来说完全算清大概连五秒钟都用不了。

    “长出一子就是为了让白棋来吃。”王子明的答案让在坐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这位被称为拥有一流职业棋手实力的业余高手的恐怖计算力每个人都心中有数,因此要是王子明在这个地方想出起死回生的妙手,让黑棋的两子逃出并不会让他们奇怪,最多也就是感叹一下,但他的想法显然不是要逃出这两子棋筋。可如果明知道逃不掉的话为什么还要多送一子,难道是嫌白棋吃的太少吗?

    “头没烧吧你?”孙敏伸手去摸王子明的脑门,一脸担心地问道。

    “烧?什么烧?我现在的感觉很好啊?”王子明也伸手试了试头上的温度,奇怪地问道,他现在的心思都在眼前的这盘棋上,一时无暇去体会孙敏的话外之音。

    “哈,没烧你怎么说糊话?连我都看得出让白棋在中腹补一手黑棋全局落后,现在你还让它多吃一个子,那不是落后的更多吗?!”孙敏大声质问道。李紫芸现在局势不妙,她心里的焦急程度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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