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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以棋会友 于 2014-1-6 12:51 编辑

寂寞高手(八十 攻击要点)



    夜半日过得很快,刚到中午,北京棋院已是人满为患,大量棋迷的涌入不仅让孙敏大吃一惊,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段强也连呼壮观。
    今天是这次十番棋战的第四局,因为王子明出人意料的表现,李宽莲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王子明只需再胜一局,本次棋战便要结束。
    由于新闻记者们的努力,韩国棋手赛前赛后的言论行为早已为大众所知,即使没有这些无冕之王的添油加醋,那些早将本次比赛视为中韩两国业余棋界荣誉之争的棋迷们已经忿慨之极,何况做记者的有几个不喜欢在稿件中卖弄文笔,展现一下独特视点?一番炒作之下更是将两国业余棋手之间的交锋提高到了爱国主义高度。
    棋迷们也许没有能力在比赛场上建功立业,为国争光,但摇旗呐喊总还是做得到的。
    在此背景之下,大量棋迷的到来也就不足为奇:北京是拥有一千五百多万人口的大都市,哪怕会下棋的只占百分之十也是一个了不得的数字。
    面对如此众多想要在第一时间看到比赛的棋迷着实让陈院长,华院长急了一阵,好在棋院经常搞大型比赛,会场还是有的,马上吩咐工作人员打扫干净摆好座椅,并将一人多高的大型挂盘搬过去摆好,这才把乱糟糟的局面平定下来。
    一点钟,比赛准时开始,例行的礼节过后,王子明落下了第一子。
    对角小目。这就是王子明对李宽莲昨晚言的回应。
    布局可以分为平型形和对角型两种,区别就在于平型布局占据的是相邻的两角,而对角型则是斜对的两角。
    从布局常识上来看,相邻的两角只需一手棋就可以连片,比较容易形成大模样,象中国流,宇宙流就是这种布局类型的代表。
    对角布局则因为对方占角棋子的限制,不易走出大模样。很容易就会形成相互打散,几块棋激烈对攻的场面,我国古代的座子制,实际上就是对角星布局。
    王子明执黑特意走成对角布局,说明已经他准备在这局棋中大打散手。
    李宽莲也以对角小目相抗衡,对他而言,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相向小目。先挂者有利,黑棋小飞挂左上角。白棋稳健地用秀策尖应对,通过前三盘棋地总结李宽莲已经得出结论:在布局阶段宁肯走得缓些也不能为求效率而走太薄弱,否则一旦让对方抓住机会就难以翻身了。
    对方稳,王子明也稳,他今天序盘的策略是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已动,守右上无忧角。黑棋完全是按“先角后边再中间”的正统布局理论走棋。
    白棋高挂左下,黑棋一间低夹,这里是不能使用托退定式的,否则白棋占到左边拆兼夹的绝好点后棋子效率太高。
    白棋二路跳下,这是很常见的一招,这一手彻底分开了黑棋边,角的联系,李宽莲的求战之心跃然盘上。
    略思片刻,王子明在下边飞起。这并不是唯一的下法,但却是正面迎战的姿态:拆二虽然也是定式招法之一,但白棋从上边一间夹反夹,待黑棋跳起后就可以从二路托过,当然一样也是一盘棋,但这几题白子已经难以攻击了。对有意求战的他并不是最佳选择。
    现在黑棋飞起,因下一手的飞封是绝好点,白棋不能被封锁在角地,只有先行小尖出头,有此交换之后白棋棋形变重,很后就没那么容易腾挪了。
    白棋已经出头,黑棋必须要处理上边,考虑了两分钟之后,王子明再一次四路小飞。
    “咦,怎么不是拆二?”李紫芸奇怪地说道,虽然二路跳的手法并不常见,但也是定式大辞典中的一型,相关的变化她还是记得不少的。
    “也许是因为上边挂角一子已经在三路,黑棋不想这里也下在低位吧。”李紫茵试着从棋理上解释。
    “可这样一来白棋以后的打入不就变得很严厉了吗?两边的间距太大,以后黑棋无论怎么补都有薄弱的感觉,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拆在三路不就得了。虽然位置低了些,但安全性就好了很多。”李紫芸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嗯……,这我就看不明白了。田老师,您说呢?”李紫茵解答不了妹妹的疑问,转而问向田永仁。
    “我的直感也是拆二,理由和紫芸的一样,不过王子明这么走想必也是有道理的,也许他就是想给对方一个攻击的机会吧。”田永仁缓缓地说道,在围棋当中,看似平静的局面背后往往蕴藏着巨大的危险,虽然到现在为止地变化在定式书中都有记载,但这样的情况还会持续多长时间呢?
    李宽莲在下边小飞紧逼,这里和上边的拆边两两见合,黑棋既然走了上边,那白棋自己就要抢下边了。
    黑棋靠压,白棋扳,黑棋上长,白棋在角上飞跨,这是一步相当漂亮的手筋,一方面瞄着从边路拉回,一方面瞄着吃角,极难应对。
    “从二路扳吗?”李紫芸说道,这是定式招法,白棋顶时黑棋转而在右边断,当白棋去叫吃角上一子时黑棋先手在二路退回,然后在三路挺头,局部黑白棋型都很漂亮,双方两分。
    “这样怕不是很好,角上白棋太厚,黑棋没有任何借用,而且白棋是先手,马上就在上边打入非常严厉。”田永仁摇头说道。
    “那就干脆冲断后吃掉落颗子。”李紫芸再次提问。
    “白棋大概也会简单地叫吃后立下,先把角部实地占住,如此左上的打入和下边的粘两处要点黑棋没法两全,白棋必然能抢到一处,和刚才那个图没有本质性的区别。”田永仁还是摇头。
    “这么说黑棋要陷入苦战了吗?真是的,王大哥就算想给对方战斗的机会也没必要搞的这么被动呀!”一听似乎没有好的对策,孙敏不由地埋怨了起来。
    “呵呵,放心吧,王子明对棋形的感觉很怪,说不定对这个情况早就有所准备呢。”田永仁宽慰着皱起眉头的小姑娘。
    正说着,黑棋动了,三路冲,正是李紫芸说的第二种方案。
    断,白棋毫不犹豫,这是唯此一招的地方,花再多的时间也是一样。
    但下边黑棋的着手也是只此一手吗?
    棋局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二路立,强手,在这里王子明开始了变招。
    这一手棋在保障自身联络的同时也免去了对方角上一打,少此一打左边白棋的厚薄便差了很多。
    当然,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黑棋强调了角地的争夺下边的棋形便不免薄弱了一些。
    白棋小尖,黑棋打吃。白棋二路退,黑气吃通。这块棋整体也漂了起来。
    “这个变化好吗?”李紫茵问道,她的棋风很稳健,对于这种自身也有风险的招法并不太喜欢。
    “好不好我不知道,不过刚才那招飞我是看明白了。你看,白棋角上现在没有根,只有向外逃出,如果刚才黑棋是在二路拆,那白棋只要在四路一点,一长就可以轻松地出头。但现在黑子是在四路,白棋要想出头就没那么容易了。”师从国内有数力战家的孙敏倒是对这种局面很有亲切感。
    “对,现在的局面虽不能说谁好谁坏,但只要这块白棋没有安定,李宽莲就不敢打入左边,如此一来黑棋的这一手效率就非常高了。王子明显然是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局面,所以才会不循常规,先行飞起抢占要点。从这一招上可以看出王子明对于把握棋局的流向极为熟练。”田永仁说到。
    “可是现在黑棋自己也不安定,下边该怎么走呢?”白棋跳出头之后黑白两块棋各有顾忌,两位棋手略过布局,直接进入了中盘战,对此局面几位年轻棋手很难找到头绪。
    王子明很快的给出了答案,黑棋中腹跳起,先补强自身。
    “好棋,很有当年棋圣秀策的味道。”田永仁赞道。
    “这是怎么说?”家问道。
    “现在两块棋都纠缠在一起,这个时候黑棋假若贸然的从上方贴出攻击,白棋只要顺势出头便可以轻松处理好,同事,下边黑棋为了不被封头就不得不做拐头和对方四路退的交换,这样白棋下方自然成空,步调极好。可是黑棋中腹一跳,左可以攻孤,右可以夹攻去势,二者必得其一。”田永仁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可那和秀策有什么关系呢?秀策好像是什么人的名字吧?”段强不明白田永仁为什么会突然提到个从来没听到过的名字。
    “呵呵,您老不是棋手,不知道秀策是什么人很正常。”田永仁笑道,周围的人也偷笑了起来。
    “嘿嘿,没办法,人老了,想学什么也晚了。”段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笑道。现在从哪个方面都看不出这是一位身家过亿万的大型企业老板。
    “段老,活到老,学到老,我来和您说吧。秀策原名桑园虎次郎,是日本棋史上有名的棋家。他五岁学棋,球随拜在本因坊丈和门下,次年入段。十五岁成为四段,并改名为秀策。二十岁成为本因坊继承人,自二十一岁起参加‘御城棋’。十三年间十九连胜,成为当时棋界第一人,虽然因病早逝,未能入主名人棋所,甚至没能继任本因坊,但时至今日仍被认为历史上和道策可以一较高下的棋手之一。”
    “秀策的棋以坚实著称,常常在中盘之前便已打好了不败的根基。一旦获优势,别人便再难挽回。尤其是秀策执黑棋时,不战而胜的例子非常多。故而人称他‘先番必胜’,他行棋的特点之一便是极为擅长抓住棋局要点,常常在走出棋之后给对方留下两个好点,而对方却不能兼顾,田老师所说的这一招棋有秀策的味道大概值得就是这一点吧。”孙敏挥出她职业围棋记者的基本功,细细说来,如数家珍。
    “啊,这个我明白了,不过那个道策又是谁,都叫什么策是不是秀策他爸?”段强又问出了新的问题。
    这次那些刚刚还偷笑的人再也恩不住了,有一两个人甚至抱着肚子弯下了腰,一个劲的喊要岔气了,直把个老头笑的心里虚,不知所措。
    “段老,您行行好吧,在这么逗乐下去我这里一半的人都得买安神丸吃。”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李紫茵边揉着肚子边对着一脸无辜的老头说道。
    “咦,我是很认真地问问题,你怎么说我在逗乐?”段强认真的表情又让小姑娘笑弯了腰。
    “好啦,段老,道策是秀策之前一百五十年的高手,被后人称为‘名人中的名人’,‘史上最强名人’,被公推为日本历史上最强的棋手,和秀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最后还是田永仁解了老人家的围。
    “原来是我张冠李戴了,怪不得你们那么笑呢。呵呵,大家看棋。”明白原因的段强笑着说道,平时在公司里总对着那些毕恭毕敬的下属早就烦了,现在这种其乐融融情景他很是喜欢。
    只是一时分神,棋盘上已经走了很多步手了。李宽莲对黑气有棋圣遗风的招法选择的是补强右边,做活容易吃棋难,他就是要用左边的战斗来决定今天的胜败。
    王子明并没有马上起强攻,孙子兵法有云:昔之善胜者,能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生在彼,故曰:胜可知而不为也。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擅长取得胜利的人,能够做到让对方无法战胜然后慢慢等待对手出现可胜之机,让对方无法战胜的方法在于自己,战胜对手的方法要看对方是不是出现失误,因此,胜利是可以知道的但什么时候会胜利便不是认为可知的了。
    左下角跳入,黑棋的沉着让大家惊叹。
    这个时候大家的想法大都还集中在怎么从外边封住对方强攻,黑棋的这一招大出人们的意料。
    “看来王子明今天真动了吃棋的心了。”还是田永仁最先表了意见。
    “要吃棋为什么不先把白棋的头封住?现在外边那么空,除了头就没法攻了。”孙敏问道。
    “呵呵,大多数人的第一感都是这样。但你一定要明白,如果攻击只会直线,那么成不了高手。现在如果去强行封头大体上应该是能做到的,不过白棋顺势冲两下黑棋外围并不是很厚,在冲出断点之后李宽莲要是直接断开作战当然危险,但他可转而先去角上做活,远远盯着这些弱点,黑棋补则嫌缓,不补又是个隐患,十分头痛。而且左上角白棋的五路小尖燿燿光,早早的限制住了黑棋厚势的挥。现在黑棋跳在角上一反面夺去了对方的根据地,另一方面把自己弱棋彻底安定,正好似双方劳逸相关的要点。由此一手白棋只有向外出逃。当然,这块棋并不容易吃到,但要想治理好了也没那么简单,只要吃眼没摆出来,黑棋就有机会。”田永仁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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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高手(八十一 辣手屠龙)



    正如田永仁所说的那样,这里的攻防对双方来讲都是个难题,白棋补一手以后也未必就没事。黑棋马上去攻也难讲就有胜算,想不出最佳手段的李宽莲干脆在做完补强下边大空和黑棋右侧拆边的交换之后脱先抢起了上边拆三大场。在现代棋手中喜欢并擅长于治孤的人选多于攻击能力强的人,李宽莲放着中央薄棋于不顾强抢实地就是想要领教一下王子明的攻击力到底有多强。

    当直线进攻不能得手的时候,在相邻处寻找头绪便是很好的思路。

    没有直接在这里走棋,黑棋从四路碰在了白棋刚刚开拆的一子之上。

    “好感觉!好时机!”田永仁拍案叫到。

    “这手棋好吗?白棋从右边扳起来怎么办?虽说黑棋反扳之后会让对方征吃一子,但白棋可以借着引征攻击右边黑棋拆二,如此黑棋反而得不偿失。”反应极快的李紫芸(貌似是李紫茵可他上边就是李紫芸)马上就提出了疑问。

    “要是李宽莲想得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你所说的征子是指当黑棋反扳是白棋打断,黑子长出,白棋叫吃三路黑子,然后黑棋反吃后的征吃。果真这么走白棋当然不错,可问题是当白棋打吃三路子的时候黑棋肯定会立下去的反击的。”田永仁说到

    “那不是白白送死吗?白棋只要黏上右边的断点,靠着有角上两字的帮助,黑棋吃不掉棋筋,最多也就是断打后就要做活,如此一来落了后手,外边全被白棋包住,本身已经未必便宜,更重要的是有了这道厚势,中央白棋有了接应就用不着再补棋,总体看来黑气不是反而吃了大亏吗?”对于这种边角的变化常型她这个等级的棋手几乎是眼睛一扫就能看出。她不相信王子明和田永仁会不知道。

    “呵呵,上边作战时你还想到了中间的弱棋,你的大局观还是有的,只不过是稍稍晚了一点。在刚才的计算中你的错误就是一味黑棋会去做活上边。”

    “的确,上边如果黑棋活出实地很大,与被吃住仅实地上的出入少说也有近三十目,更何况还有厚薄的问题。但正因为如此,上边李宽莲是不能让黑棋逃出的,否者的火全局实空就差得太多了。”

    “抓住这一点,黑棋再打断白子的时候不去做活,偏偏就是往中腹贴出,你说白棋怎么收拾?要是长的话黑棋再转回身做活。外围的厚薄和刚才的参考图已经有了天壤之别,而且对局心情上也难以忍受。接回三路一子把边吃空?这回上边是没问题了,可是黑棋的板头式带响的,有此先手中腹白棋向上的逃路已被切断。黑棋只从右边罩住,这条大龙到哪里找两只眼去?”田永仁反问道。

    “噢!原来是这样!田老师您真是厉害,一眼就发现了关键!”已经提醒,李紫芸立刻恍然大悟。不由的称赞起来。

    “嘿嘿,谈不上谈不上,不过就是经验多了些。”田永仁有点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事实上他总不好意思说他也是在王子明碰完之后才发现这一招是缠绕攻击的绝好点。对于职业高手而言。算清具体的变化并非什么难事(就算再怎么复杂的棋形,只要花上二十分钟也能搞清楚)。,难的是知道为什么这里应该去想。

    一盘棋必然要经历决定胜负之处,这里的出入将决定形势的好坏,大凡胜率高的棋手,都具备很敏锐的嗅觉,早早就能感知并兴奋起来,而且不易出错。可惜的是,这种嗅觉好像是天生而来,像他田永仁,虽然下了几十年的棋,在棋上所花的精力可谓巨大,但不论怎么样的训练,比起那些真正的高手还是很迟钝,因此常常把辛辛苦苦积累的优势在一个战役中就全部输掉,想起来真是命苦啊!

    看出了对方意图的李宽莲只能忍耐的在三路退,黑棋退,白棋爬,这里是不能让王子明拐下去的,否者右上角黑棋就要成大空了。

    普通下法黑棋应该接着退,白棋二路飞,然后黑棋再别投他处。

    但王子明再一次出人意料的祭出强手,三路压!

    “这是无处可避的挑战!王子明真是得理不饶人呀!”田永仁感叹的说道,这个王子明一旦发起狠来凶悍程度壁纸战神曹灿也是有过之而不及。

    “白棋从左边板起来不就行了吗?既可以护住上边的实地还可以远远地接应者中腹弱棋,黑棋这一交换有必要吗?”已经意识到王子明的目标是白棋大龙的李紫芸说到,三子头被扳可是行棋大忌之一,从视觉上看起来也难受。

    “可黑棋接着扳你怎么办?虎头?黑棋先边三路打后就可以从右边连扳下去,如此右上还是要成大空。退?黑棋对中腹的威胁又大了几分,李宽莲敢冒这个险吗?”田永仁问道。

    “那总不成单退吧?这样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以韩国棋手的棋风可能接受这样的变化吗?”孙敏说到。她是力战型的棋风,一向是认为输棋不输阵,这种一看就是被人占了便宜的招法她是绝对不认可的。

    “是呀,这就是为什么我说这一手棋是避无可避的挑战了。白棋现在只有从右边四扳起进行反击,李宽莲绝对不能让对方腾出手来对左边大龙先行攻击,同时也不能让黑棋在右上角成了大空,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可以肯定,这是唯此一手,稍有退让必将招致败局。”田永仁自信的说道,这种刺刀见红的地方比拼的就是对局双方的计算力,没有任何的花招可想。

    黑棋在左上角碰后挖粘,先补强自身,然后从右边五路扳起,可能是左边的孤棋长时间悬着,而右上的棋形又是一动手就没法脱身的扬子,担心后路切断的李宽莲再次脱先的勇气已经丧失,小心翼翼的补了一手大龙,如此,黑棋三路连根打断白子后拉回,王子明在这里使出了最强手段。

    无法脱手的李宽莲只能硬着头皮拐头想要逃出这两子,刚才都不能让黑棋挡下成了大空,更何况是现在?

    黑棋连扳,王子明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对方留下。

    气紧的白棋只能打吃后弯出,这里是黑棋子力众多的地方,只要能够逃生,棋形难看点也没有办法。

    投棋勿逼,逼则使彼实我虚,虚则易攻,实则难破。熟谙攻击之法的王子明在右上虚晃一枪,待得白棋靠角立下时转而从中腹镇头,一方面补强中腹,一方面瞄着右边白棋拆二中的碰。

    又是一石二鸟,静中有动的好棋,王子明已经掌握了全局的主动权。

    “白棋该补哪里呢?”这不仅是李宽莲的困惑,同样也是研究室内众人的疑问。

    “会补左边吧?”李紫茵试探地问道,这条占据了近四分之一棋盘的大龙已经完全处在了黑棋攻击圈之内,是生是死实在难以看清。

    “怕是不会吧。左边大龙的确很危险,不过棋长一尺,无眼自活,等黑棋硬吃时总找到办法,虽然吃点亏是免不了的,但也不至于全军覆没。至于左边被黑棋先动手会被攻成什么样子现在谁也看不清楚,可是右边黑棋碰入却是一眼可见的绝妙手筋,有此一碰拆二和上边几次是必死其一,白棋根本没有抵抗之力。这种局面下要是日本棋手也许会老老实实地去补大龙,把希望寄托在对右下两颗黑子的攻击上,慢慢等着对手出错,但韩国棋手一定会奋起反击,他们没有这样的耐心。”田永仁说道。

    “他就不怕这块棋会死吗?”孙敏问道。

    “呵呵,不怕才怪呢。只是形势比人强,右边让黑先动手,白棋形势大幅落后已是肯定的,而左边大龙一旦渡过难关,白棋在实地上就占优了,所以于情于理,李宽莲怕是想不拼也不行了。”田永仁笑道,对于韩国棋手,他是了解得太多了。

    长考在继续,的确,要说李宽莲不担心这块棋的死活那是在开玩笑,占四分之一棋盘的这条大龙如果被吃掉的话单只这一个地方黑棋就要围成近百目的大空,就算白棋把剩下的官子全抢到手也未必能够抗衡,更何况对手哪就会这么听话,放手任自己搜刮?

    只不过这里的变化实在是太复杂了,黑棋的攻击会从哪里开始?白棋到哪里去找眼?中腹有没有出路,边上是不是有根基?众多的头绪让他觉得头都有些发疼了。

    左思右想之下他最终还是选择在右上角先行二路跳入。李宽莲是一位对自己的计算力相当自负的棋手,他一向认为,自己没有看清的地方。对手也一样看不清楚。换句话说,他认为左边白棋大龙的生死双方机会各半,既然如此。与其在这里花费时间,那还不如抢攻右上角,假若对方担心黑角的安危而随手应棋,自己便可以脱身去补中腹。经此交换之后上方几子已经变轻,再要弃去便不必可惜了。

    况且一旦能渡过这个难关,白棋实地将大为领先,这个险值得冒。

    只不过李宽莲这么做显然是低估对面棋手的力量,或者说高估了自己的治孤水平,高手是不轻易去吃对方的棋的,可一旦下了决心,其可怕程度远非用语言可以形容。

    二路弯下,王子明采取的是整体攻击,他要将这里的白子一个不剩全都吃掉。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攻击真的到来时,那份紧张也是无法避免的。

    白棋向上跳去,一方面想和左上联络,一方面盯着左边的靠下做眼,李宽莲努力寻找着机会。

    刺,黑棋如影随形。王子明屠刀既起,不见血出又怎可么能轻易收起。手机访问:

    白棋从左上扳出,想让黑棋的棋形出现弱点。黑棋反扳,不贪小利。坚持正面攻击。

    白棋夹,威胁要冲下左边,同时中间又要打吃做眼,一时间几颗棋子纠缠在一起,难以看出端倪。

    “田老师,这块棋是死是活呢?”李紫芸有些担忧地问道,这里的头绪太多,一时间她实在看不清楚。

    “这种地方恐怕连对局双方也不敢轻下结论吧?总体来说感觉白棋危险。但左边黑棋似乎有些薄弱,可能会有点麻烦。”这种棋子相互接触的地方,职业棋手和业余棋手一样,都是要靠脑子一招一招去算,田永仁能看到的比几个小姑娘也多不了哪儿去。

    “左边怎么了?”孙敏问道。

    “白棋这手夹是棋形要点,黑棋如果从下边渡过,则白棋从上边打后中间就有了眼位,如果反击破去对方中腹眼位,则白棋顺势穿下,黑棋自身也有死活问题,万一成了对杀,白棋的气很长,黑棋难言胜算。”田永仁分析道。

    “那该怎么办呀?”孙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王子明果断地上打破去白棋中腹做眼空间,众人看上去很乱的局面于他已经是清清楚楚了。

    白棋按计划四路贴下,因左边有跳下分开黑棋进行对杀,中间还留有接回一子造成黑棋双断的手段,李宽莲的崩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两处黑棋无法两全,看来白棋已经脱险。

    不过他的心并没有放下多久,王子明在棋盘上的表现并不象现实生活中他,在现实生活中,他是个与世无争的谦谦君子,温文尔雅,和蔼可亲,就算明知上当受骗也会一笑置之而不以为意;然而在棋盘之上,你可以说他是浪漫的诗人,贪心的财主,嗜血的战士,是无情的杀手,阴险的政客,但无论如何也却不会和善良的慈善家联系到一起。

    现在他手中的棋子便如小李探花手中的飞刀,“出手一刀,例不虚发”,不需要多少机会,一次便已足够。

    冷静地二路一飞,上下两块黑棋已连在一起,而因为没有紧贴着对方行棋,白棋接回一子之后居然没有机会断上去!

    虽有“棋长一尺,无眼自活”的说法,但在王子明的强力追杀和巧妙手筋之下,这种说法被打破了。

    生了的事情,总是显得简单,但迈出的第一步,却需要智慧。胜负常常就发生在一念之间。

    决定性的一击已经出现,以下的变化便只是直线,对于一般业余爱好者这里或许还非常复杂,但对于拥有职业实力的李宽莲而言,那一切不过是走走形式。

    完了,全完了,称霸业余棋界的雄心,重返职业棋坛的希望,就在王子明这一飞之下灰飞烟灭。

    一向只看结果不管过程的国人是不会问对手如何的强大,他们只会记得自己曾经让人连杀四盘被打成让先。

    强手如云的韩国棋院更不会为一位连他国业余棋手都赢不了的人恢复职业资格。

    自己该如何面对研究室内正在为自己担心的队友们?

    又该如何面对家中对自己抱以厚望的父亲?

    呆坐在棋盘之旁,一时间韩国棋手已经失去了思维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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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以棋会友 于 2014-1-6 13:02 编辑

寂寞高手(八十二 新形象)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反复数次的铃声将王子明从睡梦中叫起,揉了揉眼睛,抬头一看,窗外已是大白一片,伸手从床头柜上摸起手机按下接听键,不满的声音立刻冲到了他的耳中。

    “懒猪!还在睡觉,干嘛这么半天不接电话!是不是故意的?!”

    “哦,怎么会,我哪有那个胆子,你不也知道出版社那边催得紧,为赶稿子我可是熬了一晚的夜。头现在都还有点晕呢。”王子明苦笑着解释道,是不是一旦混熟了之后,年轻女孩子都有喜欢指挥别人的倾向?想想半个多月前孙敏和自己说话还一口一个王大哥叫得那么恭敬,可是现在居然都开始叫上懒猪了,看来自己的脾气是有点太好了。

    “哼,早就叫你不要光在晚上写稿子,那样时间就宽裕的多,谁让你不听的,头晕活该!”电话那边孙敏好象很解气似地说道。

    “没办法,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哪就那么容易改过来。不过这也得怪你们杂志社呀,要不是你们推波助澜搞什么比赛,让我白白浪费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我现在至于这么赶吗?”王子明反驳道。有句老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七八年的习惯哪是说改就改的,再说,改那个有必要吗?自己又不是指着写书挣钱,还是轻松点的好。

    “啊?你怎么这么说,什么叫白白浪费了一个星期?你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是全国公认的国内业余第一高手,甚至有人说你就是世界业余第一高手吗?要是没有这次比赛你可能有出这么大的名吗!”听到对方说自己的工作单位好象是没事找事,无事生非,耽误了他日常生活的罪魁祸首,小姑娘能不急吗?要知道她本人就是那里面最活跃的人物之一。

    “业余第一高手?呵呵,这个称号很风光吗?”王子明笑着反问道。世界第一高手都不在意的他怎么会对加上业余二字的头衔感兴趣?

    “你是不是想说我们费了半天劲就光是给你添乱对不对?”不看可知,电话那边的孙敏的脸一定已经寒下来了。

    “噢,当然不是啦。最少那五万来块钱的奖金可是真金白银,堆在一起让人看着很开心呢。”听出对方马上就要发脾气,王子明赶紧转变了话锋。

    “切,就会胡扯。算了啦,大早晨的不跟你抠气。省得让你气死。”很清楚对方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孙敏便不再追究了。

    “呵呵,开心就好。对啦,这么一大早把我叫起来有什么事?”再一次在论战中占到了上风,王子明心情大好。

    “怎么,是不是吵着你睡觉不高兴啦?那好,我不烦你就是了。”

    “哪里哪里,现在我精神着呢,一点也不想睡啦。快说吧,我这等着呢。”听孙敏语气好似要马上挂电话,但王子明很清楚。如果他就这么让她把电话挂上的话后果也许会很严重地。

    “哼,这还差不多。放心吧,知道你好睡懒觉,吵你起来当然就有道理。”见对方还算有点眼利价孙敏说起话来也就不那么挑刺了。

    “哦,那是什么道理呢?”王子明问道。

    “今天地坛书市开业,你陪我去买两本书去好不好?”孙敏说道。

    “原来就这么点小事呀,没问题。我也想去看看有什么好书呢。”王子明答道,喜欢读书当然不会反对。

    “嘻嘻,那就好。中午在地坛西门的过街桥上等你,我请你吃麦当劳。从古城坐地铁过来一个小时也就够了。你现在再睡会吧,要不然下午头晕晕的可别怨我。”孙敏目的达成,开心地叮嘱道。

    “谢谢领导的关心,那我就再睡去啦。”王子明笑着答道。李紫芸那个小丫头也特别喜欢来这一招,一边打扰着别人一边还摆出关心对方的样子,别人要是不表示感谢还不答应,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放下电话,王子明从床上坐起。睡意早就让这通话给赶跑了,哪里可能再睡的着?

    和李宽莲的比赛已经过去了十几天,四比零的比分大长了国人的士气,按照赛前的约定,韩国业余第一高手已被降格,比赛也就此打住。

    国内媒体的热闹自不待言,凡是和围棋沾点边的报刊几乎都用了一个整版的篇幅来报道这场比赛,就连和围棋一向无缘的《精品时尚》也在头版挤出一角摆了张照片。

    韩国那边则是指谪之声满天,有说李宽莲不能代表韩国业余棋手的,有说这次比赛纯属民间自发,其结果不能说明两国业余围棋水平差距如何。当然,责骂李宽莲实力不济,丢了韩国棋手面子的也大有人在,还有人提出应该派出更强的棋手打败对方挽回面子的建议,但当要其提出人选的时候却没有了声音。

    事件的当事人李宽莲在归国后的第一天便在全国发行量最大的报纸──《汉城日报》上登出了公开道歉信,同时剃发明志:一日不能打败王子明洗去耻辱,一日便不留发。

    金团长则在向韩国棋院当面汇报完整个事件过程之后主动提交了辞呈,此次败战必须有人做替罪羊,那些躲在国内操控着一切的老家伙们当然不可能出头,所以,与其被撵出棋院,还不如自己主动辞职来得更体面些。

    围棋三大国之一的日本则摆出一付中立的样子,官方媒体的声音总是说一场比赛偶然性很大,不能因此就轻易下出结论。但民间声音却不必去理会他国反应,一方面嘲笑总想争霸世界棋坛的韩国人这次大大地现了个眼,另一方面鼓动日本棋院赶快借此良机,做出正确策略,提升本国在世界棋坛地地位,以尽快恢复到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一统天下的局面。

    王子明的生活并没有被这些所打乱,还是照常起床,照常吃饭,照常写作,正反谓“任他雨打风吹,我自岿然不动。”谢绝了无数的邀请,宴席的他依然过着隐居的生活。

    进入了十一月份,参加全国女子比赛的李家姐妹离京参赛,这让习惯了饭来伸手的王子明一时手忙脚乱。好在孙敏一有空就跑过来帮东忙西,要不然也许真如这位记者所言,他就是生活在猪圈里。

    凡事有一得必有一失,经常的见面使得孙敏失去了原先那种神秘感,发现了王子明做为一个单身男人的不堪之处,所以,象今天早上的那种称谓她才会叫起来那么自然。

    “唉。”叹了口气,王子明翻身下床。醒得太早,不吃点东西是顶不到吃麦当劳的时候的。

    北京果然不愧为首都,不说别的,光从那如潮般一波接着一波的过往人流便可以体会得一二。

    从地铁站走了出来,抬头看了看那大大的太阳:已经近入了十一月,虽然个头还是那么大的不变,但热度早就没法和七八月份相比。

    一阵大风吹来,卷起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在人群头上上下飞舞,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

    拉了一下衣领,王子明向北边走去,倒不是对这里很熟,说实话,对于北京的地理他并不比一位到北京学习一个月的大学生了解的更多,但从那边三三两两拎着书抱着本的人们完全可以告诉他此行的目的地的所在。

    路程并不算远,随着人流穿过马路走了不过一百来米就看到了巨大的横幅“第二十三届地坛书市”,横幅的一端栓在一根高高的电线杆上,另一端则是拴在一座过街桥上,在北风的吹动下洌冽作响。

    这座过街桥大概就是孙敏说的那座桥吧?王子明想到。

    从桥这头到那一头找了一圈,似乎没有孙敏的踪影,抬手看了看表,十一点四十五分,早上月的是中午,没说具体时间,应该是来得太早了吧,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自己对北京的交通状况一贯无视呢。

    趴在桥栏之上,王子明研究起了桥下来来往往的车流,一项随遇而安的他并不在意这小小的等待,更何况在他周围像他这个样子等人的人并不在少数。

    “滴滴。滴滴。”怀中的手机响起,有短信来了。

    “你到哪儿啦?”显示的号码就是孙敏的。

    “就在过街桥上。你在哪儿呢?”

    “我也在过街桥上呀,怎么没看到你呢?”

    “你等等,我马上找你去。”握住手机,王子明在桥上找寻起来。

    从桥东走到桥西。又从桥西走到桥东,王子明并没有新的发现,难道说不是这座桥。

    “你是在哪里?桥的那个地方?”

    “嘻嘻,就在桥的正中间呀:)”随着发过来的还有张笑脸,看来心情很好。

    重新在桥中间部分绕了几圈,除了几位衣着时尚,打扮漂亮的小姑娘外并没有那个熟悉的红色身影,王子明越发觉自己等错了地方。

    “是不是地坛西门有两座过街桥?”

    “没有呀。只有一座。错不了的。”

    “那我现在就在桥中间,怎么没看到你呢?”

    “哼,要不是光想着去看那些漂亮的小姑娘,要不你怎么会看不到:(”这个符号显然表示的是很生气的意思。虽然王子明对这些符号并无研究,但从词句的使用中还是能猜出一二。

    “咦,你怎么知道桥上有小姑娘?是不是你在故意躲着我?”现在王子明至少可以肯定自己没等错地方了。

    “嘻嘻,你转过身来看嘛,谁躲着你了,明明就是你有眼无珠!”手机访问:

    看完短信,王子明转过身去,桥栏的另一侧一位漂亮的年轻女孩儿正歪着脑袋淘气地看着自己,手上握着的粉红色诺基亚8810说明了刚才他正在做什么。

    怪不得刚才在桥上转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人,现在孙敏的形象和以前可是有了天壤之别。原本的马尾巴现在被随意地披在脑后,不时被阵阵的秋风吹起,总是运动服打扮的她今天上身是一件前胸处镶着两圈珠子的淡蓝色牛仔上装,里边是一件蓝色鸡心领衬衫,下面是一条浅灰色齐膝短裙,腰上系一条金黄色的腰带。脚上则是一双黄褐色高桶皮靴,弯曲的左臂挎着一个灰色的小巧坤包,俨然是一付青春无敌,时光女孩的形象,王子明是一位很传统的人,在街上看到这样的女孩子不由自主地就会把目光转开,没想到孙敏还有只一面的他当然在绕再多地***也白费。

    “傻看什么呢,还不快过来。”孙敏脸微微一红,对着一时没回过神来的王子明嗔道。

    “呵呵,真没想到,一天不见你的模样就变得这么大。”把手机放回怀里,王子明穿过人流走过去微笑着说道。

    “那你说漂不漂亮呢?”孙敏顽皮地原地转了一圈歪着头问道。

    “是很漂亮啦。不过这样会不会有些冷呀?”王子明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有点儿担心地问道。

    “哼,讨厌!”轻轻地给了不解风情的王子明一拳,孙敏愉快的笑着,她对王子明的反应很是满意。

    “我是说真的,这都十一月份了你还穿短裙,膝盖会着凉的。”王子明认真地说道,他全套的秋装尚且时不时的感到一阵阵的凉意,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大街上那么多的女孩子一个个地小衣襟,短打扮却半点也不觉得冷,难不成有什么新材料只能用在女装设计上?

    “傻呀你,里边还有长袜呢!”说来也怪,王子明表现的越是无知,孙敏就越是开心,笑面如花,说的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噢,原来是这样啊!”一拍脑袋,王子明总算弄明白了一件事。

    “好啦,别在这里傻站着了。我肚子饿啦,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去书市吧。”孙敏说道。

    “好的,你前边带路。”王子明应道,没有李家姐妹的存在,他的早餐只不过是一包泡面,到了现在肚子也一样有些发空。

    “那咱们吃什么呢?”孙敏问道。

    “早上你不是说去吃麦当劳?”王子明惊讶道,看孙敏的样子不像个健忘的人,怎么刚过三四个小时就记不起来了?

    “哎呀,这个时候麦当劳,肯德基里早都爆满了,站着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去吃饭啦!”孙敏早有准备般的说道。

    “咦?那你早上还说要在麦当劳里吃?现在怎么办?”王子明很奇怪,他很少在这种快餐店吃东西不清楚状况很正常,可像孙敏这样一天得有半天在外边飘着的记者怎么会不知道呢?

    “嗯……,我知道在前面有一家火锅店,又安静又便宜,不如咱们去吃火锅吧。”孙敏提议道。

    “好,全听你的。”王子明自然是没什么可反对的。

    “嘻嘻,那咱们走吧。”孙敏笑着催促道。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看到小姑娘这么开心,王子明似乎是猜到了些什么。

    “吃饭嘛,还能有什么阴谋!”说道阴谋孙敏不由得有一点心虚。

    “我明白了,你早晨说要请我吃麦当劳,现在不吃麦当劳啦,当然也就用不着请客了。哈哈,原来你比紫芸那个小丫头还狡猾!”王子明恍然大悟道。

    “切,小气鬼!你不愿意吗?”原来猜了半天是这个,看来王子明离开棋盘脑子也没那么吓人,孙敏暗中松了一口气。

    “呵呵,当然愿意啦。吃亏上当又不是第一回了。”王子明笑着答道,在李家姐妹经常的教育下他很清楚,如果不肯在小的地方满足一个女孩子的要求,那么你最好祈祷以后千万不要有求到对方的时候,否则你就会很容易明白什么叫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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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以棋会友 于 2014-1-6 13:09 编辑

寂寞高手(八十三 弯弯绕)



    是不远,实际上两个人足足走了快十分钟才到了目的地,看得出来孙敏是真的很开心,也不管王子明是不是在听,一路上指指点点,叽叽咯咯地说个不停,到好象她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似的。

    “好啦,到啦。”穿过三条胡同之后,孙敏在一间小小的门脸前停了下来,转过头叫道。

    “这里?怎么还有饭馆会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王子明奇怪地问道,如果不是早知道位置,大概没人逛街会溜达到这个地方吧?

    “怎么,你不喜欢这里?那咱们再换个地方吧。”孙敏略有些失望地说道。

    “呵,怎么会不喜欢呢,我只是没想到在市中心还会有这么幽静的地方。”王子明可不想再满大街的瞎转了。

    “喜欢就好,进去吧。”听起来,孙敏好象松了一口气。

    推门进去,王子明这才发现,饭店里边的格局和普通的饭馆并不相同,这里给客人坐下的椅子都很长,并排坐两个人毫无问题,但相形之下餐桌却是很小,能摆下五六个大点的盘子也就到头了,而且每一张餐桌都被半人高的隔断分成十数个小单间,看来这里的店家打得是特色经营的招牌,怪不得在选址上也不循常理。

    选了张靠里的桌子两人坐下,服务员马上走过来递上菜单。

    “一分套餐。”不等菜单递到王子明手中,孙敏已经抢过来吩咐完毕。

    “还要加点什么吗?”服务员礼貌地问道。

    “嗯,我也来一份吧。”见孙敏没有把菜单给自己看的意思,王子明说道。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不给不给看菜单想必是有什么想法,但不管怎样,叫一份一样的总不会有错。

    “什么?再来一份?”服务员小姐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睁大了眼睛有些狐疑地看了看王子明又把头转向了孙敏,大概是在寻问是不是真的要记下来。

    “就先上一份,不够的话我们再要。”在桌下轻轻踢了坐在对面的人一脚,孙敏示意王子明先不要说话。

    “我说错什么了?你为什么要踢我?”服务员走后王子明不解地问道。

    “你呀,不懂就先问,这里叫一分就是两人份的,你再叫一份不就成四个人吃的了吗?人家没笑你能吃就不错了。”孙敏的脸不知怎么又有些发红。

    “呵呵,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有这样的说法,”王子明微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生意人的脑筋不是一般人能琢磨的。

    很快材料食具送了上来,小小的桌子立刻被摆得满满的,服务员一按开关,暗红色的火焰立刻升腾了起来。

    “这么僻静的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一般人大概是转不到这儿的吧?”趁着等水开的功夫,王子明问道。

    “很简单,看报纸啊,你别看现在这里很安静,好象生意不怎么样似的,实际上这家店很有名的。”孙敏说道。

    “为什么呢?怎么看这里都不象会有很多人来的样子。”王子明问道。

    “嘻嘻,你知道这家店除了现在的名字之外还叫什么吗?”孙敏笑着反问道。

    “这我哪儿猜去,你直接说吧。”王子明很明智地选择了放弃。

    “哈,算你聪明,这里另外的名字就叫浪漫情人屋。”孙敏答道。

    “浪漫情人屋?这里虽然布置得挺幽静的,但要说浪漫好象就差了点吧?”再一次环顾下四周,王子明说道。

    “切,现在这个时候当然是浪漫不起来啦,大白天的,哪那么容易来气氛,据说这里下午六点以后,除了事先约好的成男女外便不再接待散客,如果有谁想临时在那个时间想加一桌的话给再多的钱也没用。天黑了以后屋里是不开电灯的,所有的隔间里点的都是蜡烛,你想象一下,外边漆黑一片,屋内烛光点点,一对对相爱的男女共坐在一起,低声浅语,说不完的浓情蜜意,那种情形,还不够浪漫吗?”随着叙述,孙敏脸上浮现出动人的表情,好似她已经身临其境。

    “听话音似乎这个地方你常来吧?”王子明问道,他在这方面的想象力的确有限。

    “去,你才常来呢!”孙敏很不高兴地说道。这个王子明,他就不明白这么讲等于说她孙敏是个**男朋友的人吗?

    “呵呵,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看到对方板起来的脸,王子明很快便发现自己语病。

    “那你是哪个意思?”孙每追问道,这个问题无论如何必需要说清楚。

    “我只是觉得你好象对这里很熟才那么随口说的,你不要太介意。”王子明赶紧解释道,他发现今天的孙敏和以往大有不同,不仅是形象上,就是在言谈举止上也是一样,其变脸速度之快比之李紫芸亦毫不逊色。

    “哼,我都跟你说过了,是从报纸上看到的,这也是我第一次到这里,你刚才根本就没把人家说的话放在心上。”孙敏还是不依不饶。

    “对不起啦,算我错了行不行?嗯,听你刚才那么一形容,还真感觉到这里地气氛有些不同了,难怪会被叫做浪漫情人屋,果然有道理。”在长期和李家姐妹的斗争中,王子明很清楚一点,那就是想用道理说服一个女孩子是多么愚蠢的事情,与其想法去说服对方,还不如把问题的焦点转移来得更有效。

    “那是当然啦,这可是我翻遍了这个月所有的报纸才看到的呢。”果然,孙敏不再为刚才的事怄气了。

    “不过浪漫的代价可能不会太小。这间店面才八张桌子,也就是说一个晚上只能接待十六个人,靠这么一点客流想要不赔本,大概点根蜡烛怕也得收个十几块吧。”王子明计算道。

    “切,你们男人就知道钱,钱的,一点也不懂女孩子的心事。”孙敏对王子明的感情哧之以鼻。

    “孙敏,说实施,我总感觉你今天好象有什么不大对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在对孙敏的无羰指责,王子明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别胡说八道!看,水都开了,快吃你的吧!”面对对方疑惑的目光,孙敏再一次的脸红,赶紧掀开锅盖打起了岔,任情商远远低于智商的王子明坐在那里不明所以。

    如果说地坛门口的人是多的话,那地坛里面就需要加个更字了。

    随着人流,两个人漫无目的地逛着,孙敏买书本来就是个借口,自然是乐得慢慢耗时间,而王子明很清楚,他所要选的书大多很偏,在这种大集市似的地方想要找到就如大海捞针一般困难,所以也并不着急,况且,人山人海的游客也不是谁想着急就快得起来的。

    “明哥,看,那有个卖拼画的,过去看看吧。”不知什么时候,孙敏把对王子明的称呼改了。

    “那里?人很多呀。”对孙敏改口王子明倒是没什么大的感觉,大哥也好,明哥也好,辈份没差就行了。

    “人多就说明那里的东西好啊,快走快走。”不由分说,孙敏拉着王子明的胳膊就走。

    “好好好,过去就过去,你慢点,小心撞着人。”身不由己的王子明也只有跟着小姑娘向小摊走去。

    这个小摊是由数百个拼图盒子所组成,小摊前边摆着一第折叠床,床上是数十张已经拼好并装在画框里的拼图,有卡通的,有球星的,有影星的,还有各国的风景、名画等等,可谓名目繁多,让人目不暇接。

    “小姐,想要多少片?”摊主之一见到有人从大老远挤过来便热情地招呼道。

    “都有多少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孙敏问道。

    “有两百片的,五百片的,最多的是一千片的,两百片的十块,五百片的十五,一千片的二十。你看,这个就是一千片的。”指点着床上的一个最大的画框摊主介绍道。

    “明哥,你说哪个好?”把站在身后的王子明拉过来小姑娘问道。

    “两百片的好,一千的拼起来太麻烦了。”王子明答道。一千片拼图的组装难度绝不是五幅两百片拼图所能比较,就如西方谚语所讲,九十九只兔子永远不等于一匹马。

    “懒的,就知道偷懒,我是问你哪张好看!”小姑娘的想法远不是王子明这样的人所能理解的。

    “呵呵,我看那张泰山迎客松就挺不错的,又是山,又是云,很有气势。”王子明笑道,对于这引起东西,他的确是没什么研究。

    “那有什么好看的,我说这张射手昨夜图才漂亮呢,你看,画得多好。”指着摆在远处竖起的一幅画框孙敏说道。

    “小姐真是有眼光,这套十二星座拼图是卖得最多的,光一上午就卖了一百多盒,差点断了档,现在这些还是十分钟前刚刚打别处调来的呢。”摊主立刻称赞道,顾客的选择永远是对的,尤其是那些打算花钱的顾客。

    “是吗,为什么呢?”被人夸奖总是让人愉快的,小姑娘高兴地问道。

    “当礼物呀,好多小伙子都会买一幅星座拼图当做礼物送给自己的女朋友呀,小姐,还不让你男朋友也给你买一幅?”摊主笑着游说道。

    “说什么呢你!他不是我男朋友。”嗔怪地说着多嘴的摊主,边偷偷地观察着王子明,小姑娘心中说不出是慌还是紧张,总之度是比正常时期加快了近一倍,好在王子明此刻正在对着床上的数张拼图研究,似乎没有听到摊主的言语。

    “呵呵,抱歉,是我走了眼,不过小伙子看起来不错,千万别放过去哟。”四十来岁的摊主看过的人经过的事太多了,只是从孙敏心虚的表情上就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小声偷笑叮嘱道。

    “好啦,大姐,您就别说了,有不么巨蟹座的,拿出来给我瞧瞧。”孙敏红着脸低声说着,生怕让旁边的王子明听到。

    “呵呵,小姑娘害羞啦。”摊主大姐笑着去找货了。

    “明哥,你喜欢哪一个,我送你。”孙敏趁着摊主找货的空问道。

    “不必啦,拼这么一幅图少说也得花上一个来星期,我可没那么好的耐心。”王子明摇头说道,这些拼图美则美矣,但为此付出这么长的时间于他却有不值的感觉。

    “用不了那么长时间的,每张拼图后面都有号码,只要照着号码去拼,用不了一下午就能完成的。”孙敏说道。

    “啊,还有这种方法?不过这么做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拼图本来就是为了消磨时间的游戏,照号码去拼不等于投机取巧,完全失去了游戏的本来目的吗?”王子明没有玩过拼图,自然不知道还有如此取巧的方法,但作为一个长年沉浸在胜利游戏中的棋手,他对此还是有自己的看法的。

    “哎呀,一个拼图嘛,至于上纲上线嘛,你觉得一千片的太难换个两百片的不就完了。我不管啦,反正你说你喜欢哪个就成了。”孙敏象征性地轻轻打了对方一下说道。

    “呵呵,这么好心非要送我东西?不会是别有企图吧?”曾经在李家姐妹身上上过无数次当的王子明侧身躲过攻击笑着问道。

    “切,好心送你东西你还怀疑人家!哼,我可要生气啦!”拉下脸来,孙敏装出要脾气的样子。

    “好好,是我太多心了,就这张吧。”随手从旁边码成一摞的盒子里抽出一个,王子明算认错了。

    “哼,这还差不多。”从包里抽出一张十块钱递给了另一位看摊人,孙敏的脸色重又转晴。

    “好啦,总算找到了,小姐你的运气真不错,这是最后一个,晚一点都没了。”那位大姐从一大堆的盒子背后绕了出来,手中举着一个盒子向孙敏说道。

    “那就太谢谢您了大姐,明哥,刚才我送了一个拼图给你,现在你是不是也该送一个给我了?”孙敏谢过了摊主之后转过头来对王子明说道,灿烂的笑脸之上很有点奸计得逞的意思。

    “哈,我就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果然是六月债,还得快。”摇着头王子明摸出了钱包,女孩子的心思不是他所能理解的。

    “小姑娘真够滑的,搞半天花样就是为了那个送字吧?”看到王子明手中的拼图,联系到刚才的对话,摊主大姐一下子又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哎,那不是小孙吗?”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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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高手(八十四 计划书)



    顺着声音看去,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正站在不远之处,那个挥手向这边招着的不正是程晓鹏吗?

    “程老师,你们也来逛书市啦?”没想到在这里碰上同事,孙敏的心里咯噔一下。

    “是呀,佳佳非说要买《哈晨波特》不来不行啊。嘿,我说小孙,今天大变样啊,打扮得这么漂亮,是不是在和男朋友约会?要不是佳佳眼尖,怕是我都不敢认呢。”程晓鹏上下打量着说道,好象真的是认不出来似的。

    “程师母,你看程老师说什么呢!”挽住旁边微笑站着的中年女子的胳膊,孙敏撒娇似地说道。

    “咦,他说的没错呀,我早就跟你说女孩子要好好打扮,不要总穿身运动服象个假小子似的,你看,稍稍一打扮就成了个小美人了啦,佳佳,你说阿姨是不是很漂亮?”程师母爱惜地抚摸着小姑娘的手臂说道。

    “是呀,阿姨就象在电影上的大明星一样呢!”小女孩子扬起脸来羡慕地说道。

    “嘻嘻,佳佳真乖。”伸手捏捏小孩子的白嫩小脸,孙敏心里非常高兴,小孩子是不说假话的,看来今天一上午的功夫的确没有白费。

    “喂,你身边的那个人是谁,是不是男朋友?还不快介绍一下。”程晓鹏问道,此时的王子明还在拼图摊前等着找零没过来。

    “程老师,您别误会了,那就是一般的朋友,让他听到了会不好的。”孙敏赶紧解释道,程晓鹏的小广播之名在杂志社可是大大的有名,要是让他看出了点什么,明天整个杂志社也就全知道了。

    “呵呵,小孙,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我们刚才在这里可是站了半天啦,该看的可是全看到了。”程师母在旁边低声笑道。

    “你们都看到什么了?”孙敏紧张地问道,虽说自问没什么特别的举动,但被别人这么一说还是感到非常心虚。

    “哈哈,一般的朋友会让你随便打?一般的朋友你会动不动就撅嘴?笨丫头,恋爱这种事是有了藏不住,没有装不了的。你那付样子,除非是傻子才看不出来。”程师母慈爱地说道。

    “就是啊,这些天你干起活来那么主动,时不时地还哼着歌,我就说你有问题。现在人脏俱获,你就全招了吧!”程晓鹏也是趁火打劫。

    “哎呀,程老师,您就知道拿我开玩笑!师母,您就管管他嘛。”摇着程师母的胳膊,孙敏脸都红到了脖梗。

    “好啦,老程你也是,怎么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人脏俱获,又不是抓小偷,白读了这么多年书了。”白了程晓鹏一眼,程师母总算没有火上浇油。

    把找回的零钱收好,王子明回头一看孙敏正在不远处和几个人在亲热地说话,便走过去站在孙敏背后微笑点头向几人打着招呼。

    “哎,这不是王子明吗?!”程晓鹏是老资格的围棋记者。只一照面便立刻认出了这位面在风头最劲的业余高手。

    “你好。”王子明也认出了这位曾经打过很多年交道的老牌记者,不过他并不担心会被对方认出,想想连田永仁都没能现,这个记者自然也不会例外。

    “久仰久仰,没想到在书市能碰上你这位业余第一高手,真是运气啊。”程晓鹏伸出手来高兴地说道,不论是作为记者还是棋迷,他都对眼前这个人充满了好感。

    “哪里哪里,程老师您过讲了,什么业余第一高手,那不过是不知内情的人乱说的。”王子明礼貌地回应着。

    “咦?你怎么会认识我?”程晓鹏一楞问道,印象中好象从没和王子明见过面呀。

    “噢,小孙常常提起您的大名,说你对她的帮助非常大。”王子明笑着答道,这话也是合情合理,全无破绽。

    “王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程师母。”孙敏不自觉地在别人面前又把称呼改了回来。

    “程师母,您好,我是王子明。”王子明问好道。

    “哎,好呀,你就是那位赢了韩国人的棋手?总听老程和小孙夸你怎么好,今天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材,不错,不错。”一边不住口的夸好,一边拍着孙敏的手,其中地深意明眼人一望可知。

    “这是程老师的女儿,来,佳佳,叫叔叔。”女孩子的脸皮总是很薄的,孙敏被师母这么明目张胆的表演给说得脸象火烧一般,怕被别人看出更让人笑话,赶紧借着小孩子转移话题。

    “叔叔好。”小女孩甜甜地叫完就躲到了母亲的腿后,乖巧的样子很让人喜爱。

    “小孙啊,没想到你这么能干,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假公济私?嗯,等星期一上了班我问一下主编,说不定他能告诉我是不是。”程晓鹏摸着下巴假装拿不定主意地自言自语道。

    “哼,您敢!您要是敢乱说一句那以后所有那些手稿都您自己输入电脑去!”孙敏马上反击道,她可是很清楚程晓鹏的特长的,因此不顾程师母笑意威胁起来。

    “别介呀,下半个月的稿子还没搞完呢,这个时候你可千万别搁挑子啊。”程晓鹏装出很怕的样子,但谁一看也都知道那是装的。

    “哼,听您的意思是下一期的稿子出来就没事了,量不是?”听出了程晓鹏的话外之意,孙敏追问道。

    “呵呵,小王呀,你现在真的很火,听说现在想向你挑战的人很多呢。”老奸俱滑的程晓鹏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这种事想让他封口,只有一个字,难。

    “还好,有管平赵东方纪长风他们挡着,没什么大问题,”的确,自晚报杯回来后,前来挑战的人就绎不绝,赢了李宽莲以后更是天天都有,对于这些人王子明大多是打以他们去别的棋社,如果连纪长风这关都过不去的人他才没兴趣去理的。

    “不过我前两天可是收到个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日本棋院找了个退役棋手,打算想要向你挑战,听起来好多不大容易对付。”程晓鹏说道。

    “什么?日本人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孙敏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过来。

    “这还不简单,小王把李宽莲降了格,世界业余第一人毫无疑问就落在了他身上,只要日本人能把小王打败或是战平,那么日本人就可以借此大大地羞辱一下老对头韩国人了。”程晓鹏答道。

    “可那是职业棋手,就算赢了也没什么可吹的吧?”孙敏不解地问道。

    “以前李宽莲也是职业棋手,也没见人说什么,所以只要日本人派出来的不是现役棋手,那韩国人也没理可挑。”程晓鹏经多见广,对棋界的潜规则自是有着更深的见解。

    “王大哥,怎么办呢?”虽然对王子明的实力很相信,但假如对手是职业的,那结果当然是不同了。

    “呵呵,没什么,这不还是小道消息吗?况且,就算是真的,我也可以拒绝,日本人想要打击韩国人是他们的事,要想借我的手——在那之前他们得拿下李宽莲。”王子明不以为意地说道,业余者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没有人可以命令他们。

    “好,不错的主意,就是,要是连李宽莲都赢不了有什么资格和小王下?”程晓鹏眼光一闪,大概又想出了一篇文章的标题吧。

    在日本棋院的一间办公室里,办公桌后一位头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头正面无表情地慢慢翻阅着一件文件,办公桌前一位中年男士则神情紧张地笔直坐在椅子上,时不时伸手去扶一下眼镜,显得心中很是不安。

    “工藤先生,对于这份计划的实施你有多大把握?”时隔良久,老者缓缓放下文件开口问话。

    “山本理事长,关于这份计划的可行性我和同事们进行了深入的研究,我们认为,在经过中韩两国业余第一高手的十番升降赛之后,韩国业余棋界的士气已经落到了最低点,世界围棋第一强国的声誉也受到了广的质疑,借此机会,若我国棋手能战败中国业余第一高手,必将大大提升我国国棋在世界上的影响力,改变我国民间围棋人口逐渐丧失的现状。”叫做工藤的中年男人一板一眼地答道。

    “你的想法很好,我很同意你的看法,但我更想知道这么做的可行性。”老者冷静地说道,显然并没有被对方的空话所影响。

    “对王子明和李宽莲所进行的比赛,我们邀请了五位职业棋手进行分析,得出的结论是二人均已达到职业水准,其中李宽莲大体相当于一般的六段至七段,王子明应稍高一些,在七段以上。”中年男人汇报道。

    “为什么你们对王子明的评价这么低?能够四战全胜并把对手降为让先,取得这样的战果难道差距还不到一段吗?”老者严厉地问道,能坐在棋院副理事长宝座上的人哪一位不是从无数权力斗争中脱颖而出的?为了让自己提出的计划得以批准,象故意贬低对手的事情他早直也做过无数回,做为过来人,他并不反感这种小伎俩,甚至有时还要故意让下属公开出这种声音,但现在地决策可能会影响到他在棋院的地位,因此,顺耳的自我吹捧还是越少越好。

    “是的,山本理事长,王子明的确是四战全胜将对手降级,好象和对手的实力差距不成比例,但仔细分析这四局棋我们再事实并非象比分表现的那样悬殊。第一局,李宽莲是在布局阶段走缓手被对方抓住导致落后,所以才在中盘走出无理手招致失败。第二局,则是因为计算失误,布局伊始便被吃掉一块不得已才认输。第三局李宽莲想使出新手,结果因赛前准备不周,新手有巨大缺陷,被对方抓住,结果盘面大差,越走越难。只有第四局才算得上两人真正的交锋,李宽莲的实力也得以挥,但可能因为连败三避使得他的对局心理产生问题,在关键时刻走得过强,这才让对方屠龙得手。

    综上所述,李宽莲的问题主要是出现在序盘,因为过早的处在了劣势地位才使得后面的技术挥产生变形,这不是他真正实力的表现,而是韩国棋手的通病。所以,此次比赛地惨败我们认为李宽莲不是输在实力不如对手上,而主要是输在棋风相克上。

    据此,可以得出结论,王子明的实力的确高过李宽莲一筹,但实际的差距并不是很大,只要我们派出的棋手适合,一定可以战而胜之。”中年男人早有准备,一番言论有理有据,说得头头是道。

    “嗯,不错,你们分析很有道理,不过在计划书中你并没有提到应该选派哪位棋手,据我所知,业余六大天王的综合实力尚在李宽莲之下,虽有棋风相克之说,但毕竟没有把握。而在此阶段提出挑战势必会被视为日中两国业余最强棋手的交锋,一旦失利,不仅原先的目的不能达成,而且会成为让韩国棋院摆脱困境的救命稻草,更重要的是会让我们围棋荣誉受到打击,所以此战我们是只能胜,不能败。你的计划的确很好,但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我也无法赞同。”山本理事长问道。

    “山本理事长,对于人选问题我们早有考虑,如您所言,业余六大天王虽然实力极强,但对王子明并无胜算,因此并不在选择范围之内,我们心目中的人选另有其人。”听到理事长提出具体问题,中年男人明白对方已经倾向于同意计划,马上信心十足地答道。

    “是什么人?”山本理事长追问道。

    “是大坂的田村。”工藤答道。

    “田村平治朗?嗯,实力倒是够了,但让他出战业余棋手似乎有些不妥。”山本理事长立刻想起了这个曾经在日本棋界引起轰动的人。

    “您是担心他的职业身份吧?这个我们也考虑过。田村虽然以前也是职业棋手,但终究已经退役两年,是货真价实的业余棋手,因此并不能成为别人质疑的借口,早年李宽莲也是做过职业棋手,但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以韩国业余第一高手的身份出现在媒体面前,而二者之间的差别不过是一个退役的时间长点,一个退役时间短点,一个段位低点,一个段位高点而已。”工藤解答道。

    “可是他不是在关西棋院被日本棋院本剖合并后表声明,宁肯退出职业棋坛也不为日本棋院做事吗?你怎么说服他?”山本理事长又产生了第二个疑问。

    “是这样的,在前年退出职业棋坛后,田村一直以教棋和炒卖股票为生,近几月由于股市大跌,使得他欠下了一笔数额很大的债务,他本人除了下棋之外别无所长,但因为和棋院关系搞得很僵,使得找他学棋的人很少,靠着那么一点收入维持生计尚可,但要想还债基本就是不可能。我通过朋友侧面问过他,如果帮他把债务还清,他是不是可以为棋院出力,当时他没有答是,但也没有否定,所以,我相信,只要棋院批准这个计划,我就可以说服他参加比赛,而且,做为当初两院合并反对最激烈的人重新和棋院本部合作,这本身也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工藤看来为这份计划下过不少心血,可谓准备的面面俱到。

    “好吧,这份计划我会在周一的例会上交由理事会讨论,你再落实一下田村的态度。”山本理事长略一思索,用下结论的口气吩咐道。

    “是!”起身大声答道,工藤很清楚,以山本理事长在棋院的身份、地位,只要他同意,那就等于说计划已经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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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高手(八十五 游说落魄棋手)



    如同所有外表光鲜的城市一样,大坂也同样有其不足为外人所见的一面。

    在暗淡星光中,田村平治朗迈着沉重的步伐拐进一幛低矮的楼房,在忽明忽暗的楼灯下爬上了六楼,一扇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房门就立在了他面前。

    叹了口气,田村平治朗从西装口袋中掏出钥匙摸索着打开大门,伸手拉了下开关,立刻,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不足十二平米的小房间,这就是他现在的居所。

    田村平治朗也曾经风光过,虽然远比不上那些把夺得七大冠视若探囊取物的一流棋手,但也是关西地区偶尔能坐上黄金座椅的有数高手,风头最劲的时候收入甚至排进过职业棋手的前二十名。人近中年更是成为关西棋院的副理事长之一,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然而,两年前的那场棋院兼并风波让自己完美的生活从此不在,自己当时是了什么疯?兼并就兼并好了,虽然副理事长当不上,但作个课长之类的总不是问题,况且,就算这种挂名拿钱的好事轮不上,凭自己的实力混迹于二、三流棋士当中还不是轻而易举?

    为什么当时偏偏耳软听了老婆的话,非要出头和兼并派对着干,更要命的是还当着关西棋院全体同事的面前出那样不留后路的誓言?

    事实证明,和日本棋院那样财大气粗,实力雄厚的集团对抗是自取灭亡,关西棋院做为一个法人做不到,田村平治朗区区一个副理事长更做不到。虽然第二天关西地区的报纸将他的誓词放在了围棋版第一页,让其大大的风光了一回,但后面事实的进程只能叫他明白什么叫做螳臂挡车。

    曾经指天划地,赌咒誓要和自己共进退那些棋院的同事一个个临阵退缩,背着自己偷偷地向日本棋院的谈判代表暗送秋波,而只有他田村平治朗傻傻的一个人战斗在最前线。最终落了个鸡飞蛋打,不仅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日本棋院关西分院副理事长的宝座,反而因事先的当众誓言不得不退出棋院成了无主之身。

    失业刚开始的日子还比较好过,虽然没有比赛地收入,但下下指导棋,教一教那些公司企业的大老板也还说得过去,加上股票市场正在红火,小日子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可惜的是,这种平静的生活并不长久,随着两院合并,越来越多的职业高手来到关西地区工作,比赛,接受自己指导棋的人也越来越少,终究,虽然他的实力仍在,名气总是没法和经常能在棋院棋手榜上出现的名字相比。

    进入今年,情况变得更为恶化,不仅找自己下棋的人更少了,股票市场也由牛转熊,不仅没能补贴到家用,反而让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脱身。无奈之下想开家棋馆用自己的所长挣一点生活费,却不曾想到在日本棋院的暗中打压下不光赔完了所有的家档,而且还欠下了一**的债。

    房子,卖了;妻子,离了;田村平治朗到达了他一生的最低点,离开了生活了十几年的豪华别墅,他只有委身在这以前看都不想看一眼的破旧公寓。

    每到傍晚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不由自主得想起了以前的锦衣御食、纸醉金迷,然而睁眼一看,还是那些破家烂具,感觉只有更加凄凉,现在的他已经有些害怕默认的降临了。

    反手关上房门,田村平治朗将西服上装脱下仔细挂好,这是他唯一还穿得出见人的衣服,不好好保养今后出门教棋的行头就没了。

    从冰箱中拿出瓶啤酒,满满地倒上一杯,坐在已经黄的榻榻米上,昔日的关西棋院副理事长满足地深深啜了一口。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能好好地喝一杯啤酒于现在的他已经是一天中最好的享受了。

    楼下忽然有了响动,随着皮鞋后跟敲击水泥楼板的清脆声音,传来两个人压低嗓音的抱怨。

    “什么人,这么晚才回来?”田村平治朗想到,为了生计他已经很拼命了,想不到这里还有比他更拼命的。

    脚步声在他的门前停下,数息之后,扣门声响起。

    “是谁?”常言道,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来探问自己了。

    “田村先生,是我,长谷直二。”门外的人大声答道。

    “哦,是长谷君啊,稍等一下。”长谷直二是他曾经教过的一位学生,念在师生之谊,在他落魄之后没少帮他的忙,算得上对他有恩。

    把杂乱的屋子简单收拾一下,田村平治朗打开了房门,除了那长熟悉的脸庞之外还有一位身材健壮的中年男人,此刻正注视着自己。

    “长谷君您好,请问这位是?”田村平治朗问道。

    “哦,这位是日本棋院本部的工藤武夫先生,此次是专程拜访您的。”长谷直二介绍道。

    “您好,我是工藤武夫,请多多关照。”弯腰一躬,工藤武夫双手恭敬地递上名片。

    “您好,我是田村平治朗,请多多关照。”见来者非常有礼貌,田村平治朗虽然对对方日本棋院职员的身份心有不满,但也赶紧还礼。

    “请问您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行礼完毕田村平治朗开口问道。

    “田村先生,还是先请客人进屋吧,这里是楼道,有些事情不方便谈的。”长谷直二提醒道。

    “噢,对不起,是我失礼了,工藤先生,您请进。”一经提醒田村平治朗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礼貌,马上侧身想让。

    “那就打扰了。”工藤武夫再鞠一躬后走进屋内。

    房间很小,没有什么可以客厅卧室之分,三人就在塌塌米上分宾主坐下。

    “很抱歉,没有什么可以执行客人的。”田村平汉朗脸微微一红说道,落魄到这种程度对于他这个曾经做过棋院副理事长的人来说实在可以用无地自容来形容。

    “不必客气,我也曾经有过住在简易公寓的经历,对您现在的处境完全理解,请不必担心。”工藤武夫客气地说道。

    “谢谢,请问您找我这个过气的棋手有什么事吗?”田村平治朗虽然对日本棋院的不满仍在,但对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已经有了些好感。

    “田村先生,想必您早已知道在中国出了一位非常有实力的业余棋手,有十局升降赛中将韩国的李宽莲打到让先。”工藤武夫试探着说道,他很清楚眼前这位落魄的棋手是一位很好面子的男人,否则以他原来在关西地区棋界的地位怎么可能落到现在的地步,自已的游说一定要请求策略,要是刺痛了对方那不值一提的自尊心,不欢而散还是小事,但影响到计划就不划算了。

    “嗯,这个我已经听说了,那个王子明实力的确很强,几盘棋下得都很漂亮。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田村平治朗问道,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那么,请问田村先生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吗?”工藤武夫问道。

    “没什么看法,对这件事情我并不关心。虽然李宽莲的败阵对韩国围棋是个打击,但那终究是业余棋手之间的事,日、韩、中三国围棋的地位总不会受到影响。”田村平治朗虽然早已不参加职业比赛,但内心深处还是把自已当做职业棋士,因此对于这件了起三国业余棋界轰动的大事并没有兴趣,对他来说,还不如想想下个月的房租到哪里去挣更实际些。您说的不错,纵观日、中、韩三国围棋,日本围棋职业化最为完善,无论是职业棋手的数量,厚度,新闻棋战的数量,稳定性都是其他两国所无法比拟的,宫本武雄,长谷直一,小林芳美三位一流棋手挥稳定,屡夺冠军,综合实力是最强的。韩国职业化程度最低,他们的顶尖高手的数量最多,而且实战能为极强,越是大越挥越好,但职业层的结构是倒三角形,培训体制极不完善,赞助商目光大多短潜,很多比赛往往是虎头蛇尾,一两届之后便无疾而终。虽然现在世界棋坛上很多人认为韩国是围棋最强国,但那只是表现上的,用不了多长时间,必将被我国取代。至于中国,自七年前棋魔王一飞离开之后便再无领军人物,虽有陈海鹏,宋永柱两人勉强支撑,但无论是实力和成绩远不能日韩两国顶级棋手相比,余下棋手虽多,但大多只是碌碌之类,并不值得担心。”工藤武夫娓娓道来。

    “工藤先生,您地分析我非常赞同,韩国围棋虽然眼前非常风光,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我国越。”田村平治朗说道,在做关西棋院的副理事长地时候,类似的言他也说过很多,现在见对方和自已地观点相同,心中的好愿更增加了。

    “谢谢田村先生的认同。但目标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身为棋界中人,我们必须要有居安思危的意识。虽然照常理,以我国现在职业棋手地厚度而言在不久的将来必将越韩国成为世界最强国,但之后呢?我们可以把这个优势维持多长时间呢?”工藤武夫进入了游说的准备阶段。

    “嗯,这点我倒是没有想得太多。”田村平治朗答道。

    “据最新的统计,全世界现有的围棋人口约有四千万左右,其中中国约两千七百万,韩国一千万,日本一千万,其余各国加起来约三百万。从人口总数上来看,中国最多,不过考虑到中国近十三亿的人口总数,这也算不上很了不起。日本韩国很接近,都在一千万左右,但日本的人口总数越是一亿三千万,而韩国只有四千多万,也就是说韩国围棋地普及率几乎是我国的三倍。并且,韩国的棋迷中年青人居多,做为国技围棋已经深入人心,在几位顶级棋手屡屡夺得世界冠军的刺激下不少人都立志要以成为职业棋手为目标,展潜力不可限量,日本棋迷中则中老年人居多,受到各种新潮娱乐方式的影响,很多年青人已经远离围棋,一旦这一批中老年棋迷不在,那么职业围棋生存的基实也就很难稳固,还怎么称霸世界?”工藤武夫引章摘句地表着意见。

    “嗯,工藤先生的见解的确独道,也非常有道理。既然您现了这个问题,想必也已经想出了解决的方法了吧?”田村平治朗很是佩服对方的远见,原先的不满之意已经一扫而空,说到底,他也曾经是日本职业棋手的一员,也有过为日本围棋的振兴热血沸腾的时刻,工藤武夫的话语仿佛又让他回来了那个年少轻狂的年代。

    “是的,我认为为了日本围棋的将来,我们必须从业余棋手入手,让流失的棋迷们重新回到棋盘之旁,让沉迷于电影,舞蹈,电子游戏的年青人把时间花在围棋上,只有这样,我国围棋的地位才会永远稳固。”工藤武夫越说越是激动,仿佛面对的不是两个人,而是千百位观众。

    “好!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工藤先生的见解令我茅塞顿开。只是不知先生此行目的为何,难道说我这个落魄之人还能做些什么?”田村平治朗并非无智之辈,虽不知工藤武夫的真正目的,但如此这般地慷慨激昂想必是有求于己。

    “田村先生既然同意我的观点,那我也就直说了。为了加强围棋对我国年轻人的吸引力,为了提高我国业余围棋在世界棋坛上的地位,同时也为打击中,韩两国的气势,棋院做出一个计划,那就是借着李宽莲失败之机,我们派出一位棋手挑战对方,只要战胜王子明,就等于把世界业余第一高手的称号留在了我国,这不同于世界业余围棋锦标赛那种偶然性很大的比赛,而是世界棋迷心中的第一。得到这一称号,必将大大加强围棋在我国年青人中的影响力,进而将围棋的普及率大大提高。而我们研究认为,您是执行这一计刮的最佳人选。”工藤武夫郑重地说道。

    “对不起,恐怕我要让您失望了。虽然现在的确不能称之为职业棋手,但我终究曾是关西棋院正式在册的职业棋士,向一位业余棋手进行挑战这种有**份的事情,您还是另请高明吧。”田村平治朗正色答道。棋手的实力尽管并不是以职业和业余来划分,但向来只有业余者向职业者挑战,从来没听说过职业者向业余者挑战,自已要真答应下来,那不等于自甘混迹于业余者之中了吗?

    “田村先生,请不要过早的拒绝。冒昧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实在唐突,但为了我国围棋的未来我不得不如此请求,还请田村先生能够理解。我们知道,若先生参予这一计划必将会影响到您的正常生活,这一点我们早有考虑,此次比赛将以民间交流方式进行,界时会有大型企业出资赞助,您除了在比赛期间将得到合乎您身份的对局费,还可以得到数额可观的奖金。比赛结束之后,棋院还将协助您在大坂开办一家棋社,使得您舟专长可以尽情挥。请您为了日本围棋的振兴答应吧!拜托啦!“工藤武夫伏地大声请求道,他当然没有指望用一堆空话可以说服对方,立刻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诱饵。

    “田村先生,请您答应下来吧,这不仅是对日本围棋,对您本人也是最好的选择,拜托了。”看到田村平治朗正在犹豫,长谷直二也伏地请求着。

    “好吧。我会仔细考虑的。

    明天我会给你们一个准确的答复的。”棋手的颜面和生活存的压力哪一个更重要呢?田村平治朗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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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高手(八十六 答复)



    急促的敲门声把王子明从床上叫醒,睁开眼睛一看,才早上九点,三层是乌鹭社的私人住的,除非是非常熟悉,否则不会有人会上到这里,而凡是熟人没有谁会不知道他的生活习惯,有事也要等到十点半以后才会上来,会是谁在敲门?

    “稍等。”应了一声,王子明起身穿衣。

    “懒猪,还在睡懒觉!”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哈,是你们回来啦?”会这么叫他的女孩子只有两个,一位是孙敏,一位就是李紫芸,今天又不是星期天,孙敏自然不可能这么早跑过来吵自已起床,那么答案就可想而知了,屈指算来,离她们姐妹俩到成都参加全国个人赛已经快两个星期,大体上也该回来了。

    “当然啦,快开门,有好东西给你看哟。”听语音李紫芸很是得意,看来这次比赛的成绩不错。

    “好啦好啦,有什么好催的,是不是井门晚了你就不给看了?对了,你们怎么这么快回来啦?回来之前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既然知道敲门的是李紫芸,王子明也就不急了。

    “当然快啦,去的时候是坐火车,回来的时候是坐飞机,没法不快。”李紫芸答道。

    “哦,谁请得你们呀?”王子明问道,他很清楚,以个人赛在国内的重要程度,中国棋院不可能给参赛棋手提供飞机票的。

    “嘿,你不知道我们的运气有多好,比赛完事那天腾龙公司老总刮好忙完了成都分公司的事要返回北京,结果搭他的顺风车我们不就回来了吗。”李紫芸兴奋地说道。

    “是段强吧,呵,看来你们的运气是不错。”十番棋战的时候李家姐妹和段强混得太熟了,有这么个亿万富翁买单坐趟飞机又算得了什么。

    打开房门,小姑娘正站在门口捧着个盒子笑吟吟地看着自已,斜对面地房门已经打开,李紫茵正在里边收拾房间。

    “呵呵,献的什么宝,是不是拿了冠军?”王子明笑着问道,那个盒子看起来象是装什么瓶子用地,如果不是奖品,以李紫芸的性格,爱好是不可能没事买这么个东西跑这么老远地。

    “哈,你当全国个人赛象是去超市买水果,想要哪个就要哪个!”br>

    仅仅参加过一次职业比赛的李紫芸口气就象位久经沙场的老手,老气横秋的词句配着稚气尚存的脸庞让人忍俊不住。

    “笑什么笑,告诉你,这次比赛我是亚军!要不是小分差了一点,冠军就是我的了!”见对方显然对自已地比喻不以为意,李紫芸一把打开了盒子,将亚军奖杯亮了出来。

    “哦,不简单呀,真没想到以你的实力居然拿了第二名,很了不起嘛?”接过奖杯仔细研究着,杯座背面的刻字表明了小姑娘并没有吹牛。

    “那是当然!”得到了正面夸奖,李紫芸更是得意。

    “王大哥,你还没睡好吧?都怪这个小丫头,我都叫她不要这么早去吵你,刚一转眼她就敲你地门去了,真是个长不大地小孩子。”李紫茵收拾好房间走出来向王子明问好,一边为妹妹的行为道歉。

    “呵呵,没关系,她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吗。第一次参加职业比赛就能得个亚军想要向人炫耀的心情我能理解。对了,你这次地成绩怎么样?”王子明笑笑问道,李家姐妹的实力相仿,成绩也应该相差无几。

    “她呀,是冠军。”未等姐姐答话,李紫芸抢先说上了。

    “是真的吗?”熟知二人实力的王子明这下子是有些吃惊了,本以为姐妹两个去能得个五六名就算是超水平发挥了,没想到居然刚一出手就包揽了冠亚军。

    “当然是真的啦,姐,你怎么那么沉得住气,还不把快把奖杯拿出来给王大哥看看!”李紫芸叫道。

    “知道啦,王大哥,你先回屋等一下,我这就去拿去。”说完,李紫茸转身回屋去取东西了。

    “王大哥,我们在成都拍了好多张照片呢,你看。”变戏法似的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个信封,李紫芸把王子明推进屋里一张一张地摆在桌子上给他看。

    成都王子明以前也去过,不过完全是下了棋就走,根本没时间去游玩,想想也是,一年近一百多盘的对局,平均三天就要下一盘棋,如此大的对局密度使得他只能从一个地方飞到另一个地方,便是想在一个地方多留两天也没有可能,所谓客舍似家,家似寄便是超级棋手生活的真实写照。还是生活在一二流之间的棋手幸福啊!收入虽然远不如一流棋士,但也是在一般白领之上,棋战虽不兼忙,但也有的是机会四处旅游,喜欢时走马观花,闲着时写书育人,如此悠闲才称得上是会享受人生。

    看着李紫芸在摆满一桌的三四十张照片上兴奋地指指点点的样子,王子明心中不由感慨起来。

    “王大哥,给你看。”说话间李紫茵已经将奖杯和证书已经拿了过来。

    “不错,不错。说说,这次比赛顺利吗?”看过了奖杯证书,王子明问道。

    “哈,赛前我们还以为会遇上一些很强的棋手,没想到实际上赢得非常轻松,除了两三盘棋稍稍有点麻烦外,其它的棋几乎全是从头赢到尾。”李紫芸得意地说道。

    “哦?不应该吧?现在的女子棋手实力这么弱吗?”王子明有些不解,虽说全国个人赛是官办赛事,奖金和对局费很低,一流棋手都不会去参加,但如此众多的年轻棋手聚集在一起却只能得到李紫芸如此的评价,那现在中国职业棋界的状况就实在令人担忧了。

    “王大哥,别听她胡吹。实际上有三个人和我俩的水平相当,最后完全是比小分才超过她们的。”李紫茵瞪了妹妹一眼说道。

    “嘻嘻,我也没胡吹呀,的确是有两三盘棋很麻烦呀。”李紫芸做了个鬼脸笑道。

    “这个小滑头,就会钻空子。”摇了摇头,王子明这才觉得正常。

    “哎,我说王大哥,没想到我们离开这么多天你的房间里还这么整洁,你该不会以前是故意装懒让我们做家务的,对不对?”一转眼,细心的姐姐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呵呵,哪有可能。这是孙敏给收拾的,说实话,你们女人为什么看见东西不在原来的地方就不习惯呢?其实我觉得东西只要想用的时候找得到就行了,干嘛非得收拾在一起,要用的时候又得翻?”王子明不以为意地说道,虽然他并不介意被人称之为懒,但并不等于他就认同了。

    “懒鬼的逻辑!”对这种观点两姐妹当然无法赞同。

    “对了,王大哥,敏敏姐是不是常来?”李紫芸问道。

    “哦,也不是很常,差不多隔个两三天来一次吧。”王子明随口答道。

    “这么勤呀?那来了都做些什么呢?”小姑娘心中一动追问道。

    “嗯”“也没什么,也就是聊聊天儿,下下棋,有的时候她写稿有不太明白也会问一下,大概也就这样吧。”王子明想想答道。

    “哎,墙上这张拼图好漂亮啊!王大哥,你是从哪儿买来的?”环顾客厅,李紫茵又有了新的发现。“漂亮吗?我倒没觉得。”当初拿这盒拼图的时候他并没有挑选,完全是随手拾来。

    “觉得不漂亮你干嘛买它?”这样的回答当然不符常理。

    “没办法呀,孙敏逼的,不要她就发脾气。”想起当时的情景,王子明也觉得有些好笑。

    “你们一起出去玩了?”不知怎地,李紫芸的语气中有一点酸酸的味道。

    “是的,上个星期六她要去地坛书市买本书,我正好也想去看看,所以就一起去了。”王子明如实答道。

    “那她为什么要逼你买拼图呢?要喜欢她为什么不自已买?”李紫芸继续问道。

    “呵呵,这件事说起来就是好笑,我问你,你是不是经常把蒙我给你买东西的事都跟她说了?”王子明笑着反问道。

    “什么叫蒙?!那叫有经济头脑!”李紫芸不满地纠正道。

    “呵呵,一样,反正结果是一回事。总之,她先给我买个东西,然后打着公平的旗号让我给她再买回一个东西,和你使用的手法几乎是同出一撤。”王子明笑道。br>

    “哼,那你明知道吃亏又为什么要上当呢!?”李紫芸现在是只许刚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完全忘记子平时自已的所作所为。

    “噢!原来知道是圈套可以不往里钻地呀?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王子明恍然大悟般地说道。

    “放什么心了?”李紫芸完全不明白王子明在说什么。

    “就是以后你再自做主张替我买东西我就可以当成没看见啦,哈哈哈哈。”王子册故做认真地说完后放声大笑。

    “哼,你敢!”恨恨地把桌上的空信封砸在王子明身上,小姑娘咬牙瞪眼装出一付凶狠地样子,不过在怎样的努力其结果只能让王子明笑得更加舒畅。

    位于天坛公园东侧的国家体育总局棋牌运动管理中心,也就是中国棋院,是国家体育总局直属事业单位,是我国棋类运动的综合性训练基地和竞赛场所,并直接管理国家围棋队、象棋、国际象棋和桥牌的国家队集训任务,承担三项棋一牌的各种国内、国际重大比赛,同时开展各种群众性棋牌活动,是国内棋类运动的最高决策管理机构。

    星期四的早上,豪华地院长办公室内,三位在中国棋界举足轻重的人物正围坐一起开会,会谈的内容就是办公桌上摆着地一份传真。

    “老叶,我看日本棋院挑在这个砷间举办两国业余棋手最强战是别有深意啊。”首先开口地是黄家贞,中国棋院的副院长最先开口说道。

    “对,黄老说得对,众所周知,日本顶级业余棋手的数量在中、日、韩三国中是最多地,假如他们提出团体战很容易理解,但为什么偏偏弃强不用而选择个人战呢?而且比赛的名称是最强者战,也就是把比赛定位于两国业余最强者之间的交锋,这不同于一般的邀请赛,友谊赛或是新闻棋战,如此刺激的字眼一定会引起两国棋迷的重视,一旦某方败战必将影响到本国围棋的士气和荣誉。日本人肯定知道,现之中国业余棋界第一人非王子明莫属,比赛如果举行,那么中方出场的一定会是他,而他的实力绝非用业余二字可以形容的,这一点日本棋院那些老谋深算的政客不可能不知道,但放眼当今日本业余棋界,根本没有可以与王子明相抗衡的人物,因此,这种比赛的提出必然原因。”围棋部主任张志军说道。

    “是啊,问题在于他们知道我们会派出什么人,而我们却不知道他们会派出什么人,这才是最麻烦的。”叶荣添说道。

    “所以,在不知道对方的底牌之前我们最好不要先动,要知道因为王子明赢了李宽莲之后,在国内掀起了一场学习围棋的热潮,如此大好局面对围棋的推广,普及极为有利,万一王子明输了的话那好不容易形势不就受到影响了吗?”黄家贞说道。

    “可是日本棋院那边也不能不回话,用什么理由好呢?”叶荣添在心里已经同意了黄家贞的办法,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找出合适的托辞。

    “应该问题不大,这份传真表明,日本棋院在这场比赛中只是牵线的角色,真正举办比赛的是日本NHL公司,归根到底属于民间比赛,因此,我们大可以回复说需要考虑参赛棋手,把事慢慢拖下去,假如他们还催的话那就让他们指定对手,这样我们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了解他们要派出什么样的棋手,然后再视情况做出对策。”张志军说道。

    “嗯,这也是个办法。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做好比赛的准备,一方面要通知在日本的工作人员了解情况,另一方面接触下王子明,看看他的态度是怎么样。听说这个人一向很低调,万一他要不同意比赛那一切全都是白说。”叶荣添最后总结道。

    “好,王子明的事就交给老郝去办吧,他是搞媒体的,说话做事都很方便。”黄家贞补充道。

    “对,让他的驻日记者也发挥一下作用,别老是光会发那些谁都知道的消息。”叶荣添笑着说道,所谓的老郝就是《围棋天地》的主编,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太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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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高手(八十七 反应)



    早上九点钟的《围棋天地》杂志社编辑部里,七八位编辑、记者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有的聊天,有的喝茶,有的翻着当天的报纸,一派悠闲景象。

    也是,《围棋天地》创刊至今已有数十年了,连主编都换过了三位,一整套的工作流程早已成型,虽说杂志从最初的月刊变成为现的半月刊,每期的页数也从四十几增加到了九十多,工作量可谓翻了几翻,但司样的,杂志社工作人员多的也不是一位两位,现代网络传媒的达也使得稿件的来源更为广泛,所以每天上午上班后的一个多小时内,这一景象在编辑部之内可谓司空见惯。当然,这仅限于每期杂志付印之后的一个星期以内。

    “小孙,每天打扮得这么漂亮,是不是有男朋友啦?”一位年过四十却是风韵犹存的女编辑问着刚才门外走进来的实习记者。

    “赵姐,打扮的漂亮就是有男朋友,那您每天也都打扮的这么漂亮,我姐夫他就不吃醋吗?”孙敏笑着反驳道,都是文字工作者,事忙的时候还要贫两句呢,何况是大家都正闲着。

    “小丫头,嘴是越来越厉害了。我这种老婆子打扮得再漂亮走马路上也没人看一眼,他想吃醋也吃不着呀。可是你才多大呀!双十年华,正是女孩子最好的时光,不打扮还满大街的追求者呢,这一打扮,还不得搞几场交通事故?”赵编辑笑道,女人对自已的外表都是极为在意的,这和年纪大小没有关系,虽嘴里说着自已人老珠黄,但让别人一说漂亮也不由得理理头,心中暗自高兴。

    “哈哈,赵姐,您说的也太邪乎了吧?我要是有那么大魅力还当什么记者,早该去拍电影,当明星去啦。”走回自已的办公桌放下手包,孙敏笑着答道,天下有哪个小姑娘会不喜欢被人夸呢?

    “哎,小孙,你可是狡猾大大地哟,刚才赵姐明明是问你有没有男朋友,你怎么一下子给转到拍电影上去了?小小年纪这么滑头可是不好哟。”另外一位大腹便便的编辑插口道。

    “对呀,幸亏老李提醒,要不差点又让你溜过去了。快老实交代,男朋友是什么人?”一经提醒,赵编辑马上回过味来了。

    “哎呀,赵姐,您瞎说什么,我一天到晚忙的连看场电影地时间都没有,哪来的时间去找男朋友。”孙敏嗔怪道,小姑娘面皮薄,脸上已经有些红了。

    “噢……也是,象你这样一天到晚这么忙哪来地时间看电影呀,我看最多也只能逛逛书市吧,老李,你说对不对?”赵编辑故做感叹地说道。

    “程老师!”从对方的话里孙敏意识到是在小广播,马上向对面坐着假模假样看报纸地中年男人大声叫道。

    “啊?是小刘呀,什么时候来的?”程晓鹏似乎是刮刚才现屋里多了一个人,放下报纸问着。

    “哼,少装蒜,待会我就把前天奖金的事向师母汇报,到时候我看你还装不装!”孙敏见对方演戏气愤地叫道,上个星期千叮咛万嘱咐,这个程大嘴还是忍不住他那张嘴,一定得让他知道什么叫肉疼。

    “别介呀,我叫你老师成不成,要让你师母知道我私藏小金库,那还不把我的皮扒下来!”程晓鹏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两个人,一位是主编,没办法,人家是饭东,不怕不行;另一位是老婆,至于原因,是男人就知道。

    “咦?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师母想听我当然就该说啦。您总不会希望我是个不诚实的人吧?”孙敏故做天真无邪的样子说道,心中早就恨不得狠狠在程晓鹏地大粗腿上用她尖尖的鞋尖踢上两脚。

    “哎,善意的谎言如果能换得美满地结果,偶尔犯一两次错上帝也会原谅地。”程晓鹏辩解着。

    “呵呵,小刘,你也别怪你程老师,他也是一时说走嘴露出来的。再说了,你这个年纪早就该交朋友了,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现在好多初中生还手拉着手上下学呢。”胖胖地李编辑说道。

    “是呀,听老程说你那位男朋友非常不错,不仅长相好而且很有气质,书卷气实足,并且还是位围棋高手,和你很般配,是不是真的?”赵编辑关心地问道,对于这种事,女人远比男人要热情的多。

    “不是啦,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样子。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根本就没说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你们别听程老师乱说,他什么样你们还不清楚嘛,相信他的话,那哑吧也会唱歌了。”孙敏努力地解释着,只不过显然她的努力注定瞒不过这些过来人,几位编辑还是东一句西一句地问着,劲头比到外边搞采访还大。

    “小程,小刘,你们过来一下。”就在孙敏红着脸东挡西推的时候,郝主编通过墙上喇叭传来的招唤声算解了她的围。

    小跑着推着程晓鹏走出房门,孙敏没有剖已狠狠地在背后给了对方几拳,自知理亏且又担心小姑娘的终极杀手锏,程晓鹏咧着嘴却不敢躲闪,除了叫两声“轻点,轻点”以外别无办法。

    推开主编室厚实的大门,郝主编正在对着电话说些什么,见两人进来用手一指,示意让他们坐下。

    “好的,好的,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替你办好,不过有言在光如果真能比赛,我们杂志社可也要分一杯羹。”

    “呵呵,什么叫贪心,我这里也是一大家子人呀,不多找点财路你想让我们喝西北风去吗?”

    “哈,就是嘛,反正又不是你出钱,有什么可心疼的,日本人的钱不挣白不挣。”

    “好的,好的,我办事,你放心,慢慢的等消息吧。好,一有信我马上告诉你,再见。”

    放下电话,郝主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主编,叫我们俩来有什么好事吗?前天不才刚的奖金吗?这么勤财会那儿好报账吗?”程晓鹏嘻皮笑脸地问道,他这个人记吃不记打,而且脸皮极厚,心理素质极好,在顶头上司面前也敢开玩笑。

    “少美了你。你当我是开银行地呀,一天到晚就知道要奖金。”郝主编回道。

    “就是,主编,下次再奖金您直接交给我,让我给程师母送过去,省得老有人中饱私囊,雁过拔毛。”孙敏的气还没有消,恨恨地说道。

    “哈哈,小刘,这么大意见呀?是不是你师傅又惹着你啦?说出来,让我帮你出气。”郝主编笑着问道。

    “谢啦主编,这点小事我还能对付。对啦,主编,叫我们进来是不是有事儿让我们去做?”孙敏当然不能把实情说出,赶紧打起岔来。

    “哦,是这样,晓鹏,上回你说地小道消息已经证实是真的了。”郝主编开始说起来正事。

    “哪个消息呢?”说起小道消息,程晓鹏可是知道地太多了,多到他自已也不记不起说过什么了。

    “就是那个日本棋院要找人来挑战王子明的事。”郝主编答道。

    “啊?!真的吗?”比程晓鹏反应还大,孙敏急着问道。

    “是的。这是刚才黄院长过来的传真,虽然只是个意向,但的确已经在策划中了。”郝主编将桌上地一页传真纸递了过来。

    仔细研究过文件,程晓鹏和孙敏完全相信了。

    “这土头怎么没有写日本方面谁来出战呢?”程晓鹏奇怪地问道。

    “是呀,华院长和黄院长他们也觉得很奇怪,照理来说日本现在成名的业余棋手都不可能对王子明构成威胁,以山本三十六的老谋深算肯定不会自找麻烦地。所以黄院长打电话过来想通过我们了解一下日本那边搞得什么动作。我记得你上次说他们是想找一位退役地职业棋手来比赛,跟黄院长说后,他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具体是哪个人你知道吗?”郝主编问道。

    “具体哪个人还不知道,不过听说有可能是退役不久,而且是位段位很高的棋手,当时因为只是可能,所以没太在意。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肯定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日本职业棋手是终身制,中途退役的棋手极少,五段以上地高段者更少,咱们只要查一下近几年他们脱离职业棋界的高段棋手,应该很容易就把人选圈定了。”程晓鹏想了想说道。

    “你的消息准吗?”郝主编问道,假如程晓鹏说的没错的话,那么日本人将会派出的人选也就圈定在两三个人中间了,从丰猜到谁最有可能便很简单了。

    “应该没问题,那个人是我上次去日本棋院时认识的中国留学生,他在那里是做文字处理工作的,经常能接触到一些内部资料,消息一向很准。”程晓鹏答道。每个记者都有自已的线人,这是他们的财富,一般都不会向别人说出,能说到此种程度这已经是他最大的限度了。

    “好吧,那你再让他想办法尽量多了解一下情况,最好能把详细计划搞一份出来。”郝主编吩咐道。

    “没问题,等会我就去办。”程晓鹏应道。

    “另外,小刘,你和王子明很熟,近几天你找个时间去问一下他,看看他对这场比赛的态度,会不会接受挑战,记住,一定要把可能的困难都说清楚喽,这可是关系到两国业余围棋荣誉的比赛,千万要让他考虑清楚。”转过头,郝主编又对孙敏安排起任务。

    “咳,没那个必要。上星期碰到他的时候我透露过这件事,他当时就说了,日本人想搞什么花样他不在意,但如果想向他挑战,那么必须能赢了李宽莲再说,否则的话他连理都不会理的。”见孙敏马上就要说是,程晓鹏抢先答道,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徒弟怎么着急,刚才小姑娘那几下子可真没少使劲,现在背上还在隐隐做痛呢。

    “是吗?呵呵,要说这到真是步好棋。假如日本棋院把这场比赛定位于两国业余最强者之冉的比赛,那么王子明已经赢了李宽莲,证实了自已的实力,相应的,无论日本棋院派出的是谁,他都应该赢了李宽莲才有挑战资格。如此一来,他们就是想瞒也没办法把实力隐瞒起来了。”郝主编想了一想笑道,人老奸,马老滑,王子明当初只不过为了减少麻烦的说词到了他嘴里立刻就变了味道。

    “可是那时候比赛还没有确定,王子明只是随口说说,万一现在他的想法变了呢?”孙敏急着说道,她现在的心早就跑到王子明那里去了,可恨程晓鹏先把路给堵上了。

    “这倒也是。好在时间还早,比赛只是在策刮阶段。刚才电话你们也听到了,如果这场比赛能够顺利举行,咱们杂志社将做为中方协办参加比赛的组织工作,到时会有大把的日元可挣的。所以,从我们的立场来说,应该尽量促成比赛。小孙,你明白吗?”郝主编想了想说道,这也等于同意让孙敏去直接问王子明的意见了。

    “主编,有这个必要吗?”程晓鹏还想刁难一下徒弟。

    “哦,是不是真让人把你小金库的事抖出来你才高兴?”郝主编不解地向程晓鹏问道。

    “什么意思?”程晓鹏有些不解,主编室的门很厚,按理应该听不到那边传来的声音呀?

    “传真机在编辑室外边,我总不能堵着耳朵去拿传真吧?小孙,你说对不对呢?”饶有兴趣的,郝主编将眼神转向了孙敏。

    “我干活去啦!”一瞬间双颊粉红的实习记者马上站了起在丢下一句场面话后便逃难似地跑出主编室,留在屋里的则是两位男士止不住的笑声。

    没有任何耽误,孙敏接到任务之后回到办公室只是略微收拾一下便出了。当然,七嘴八舌的提问是少不了的,不过心中有事的实习记者早已没有应付的心情,反正用不了多会,程晓鹏那个大嘴吧就会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出来,自已多说这几句也管不了什么用。路上比较顺利,到达乌鹭社的时候刚到十一点,和大厅里的赵长亭孙,大爷简单打了声招呼之后孙敏便直接向楼上走去她现在可称得上是这里的常客,其频繁程度比之管平也是有过之而不及。

    一口气冲上三楼,孙敏敲响了邻近房间的大门。

    “进来吧。”屋里传来声音。

    推门进去,王子明正躺在客厅的沙上悠闲地翻着一本书,旁边的茶几上泡着一杯清茶,看样子挺舒服的。

    “今天怎么这么有礼貌,居然知道敲门了?”显然这个人并没有注意到进来的是谁,躺在那里并没有要动的意思。

    “喂,怎么又躺着看书了,明知道这样对视力不好还这么作,眼睛不要啦你!”一把从王子明手中把书夺过来,孙敏嗔怪道。

    “噢,原来是你呀。抱歉抱歉,我还以为是紫芸呢。”一抬头,这才现来者何人,王子明赶紧坐了起来。

    “什么意思你?听这话好象是说我多管闲事是不是,好好,你继续躺着,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把书往沙上一丢,孙敏气道。

    “哪可能呢。我这不也是刚看两页嘛。”王子明解释道,他当然不会傻到又躺下去翻书,那纯粹是想给自已找麻烦。

    “哼,哪回都是这样的说,你就不会找点新词。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是的不长记性。”孙敏埋怨道。

    “嘿嘿,没办法啊,习惯了。”王子明自嘲似地笑笑,十数年养成的习惯怎么可能说改就改,更何况他并不认为这个习惯有什么不好。

    “哎,拼图哪儿去了?”那张拼图是孙敏亲手挂上去的,而且地方也是她自已选地,此时目光一扫,马上便现了墙上的空白。

    “哦,紫芸说她很喜欢,就拿到她屋里挂着去了。”王子明说道,他是不大明白,这幅小白兔啃胡萝卜地卡通画好在哪里,为什么一位非得逼着自已挂起来,另一位则死缠烂打非要过去。

    “什嘛?她怎么这样!喜欢她干嘛不自已买去。”一听自已特意买下来送给王子明的东西被拿走,孙敏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醋意。

    “怎么了?那张拼图有什么问题吗?“不明白孙敏刚才还好好地,怎么突然间土了脾气,王子明小心地问道。

    “能有什么问题!我还没问你呢,她想要你就给呀,你不知道那是我千辛万苦才拼出来的吗?”一跺脚,没法直说的小姑娘转而质问起了王子明。

    “原来是为这个呀?咳,又不是丢了,挂她屋里和挂我屋里有什么区别,不就是隔了道墙嘛,想看就过去看好了。”王子明自做聪明的劝说道。

    “哼,真不知道是你真傻还是假傻。跟你说话还不够让人生气的呢。”白了对方一眼,孙敏一**坐到了对面的沙上,此时她地感觉就象是在对牛弹琴,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呵呵,你要是喜欢挂在这间屋里的话大不了我再去买一张,不过拼接的事可就得你自已动手了。”王子明笑道,女孩子地脾气来地快去的也快,见到对方的表情他已经知道没什么事了。

    “想得美,要拼自已拼去,我才懒得费劲呢。哎,紫芸她们是不是回来了?什么时候?怎么这么快?”果然不出所料,孙敏自已就把话头引开了。

    “是呀,差不多也就九点来钟,听她们说是段强请她们坐地飞机,要不最少也得明天才能到的。”王子明如实答道。

    “这样啊,那我先去看看她们。”孙敏起身就想往外走。

    “你哪儿看去?她们现在又不在。”王子明提醒道。

    “不在?刚回来不好好在家休息,她们哪来那么大精神?”孙敏重新坐回不解地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天知道你们女孩子的脑子怎么想的,要是我坐了几个小时飞机之后,肯定想着的就是怎么好好睡一觉,她俩倒好,非得要跑闲情居那儿跟管平臭美去。”王子明摇头说道。

    “切,笨呀,这有什么不好想的,第一次参加比赛就得了冠亚军,不想显显才怪了呢。”孙敏撇撇嘴说道,全国个人赛的结果她当然比一般人知道的要早得很多,所以臭美的意思自然很清楚。至于说王子明笨当然也不是真的那么认为,只不过如此说法让人心里的感觉特别舒服。

    “呵呵,倒也是。不过看时间她们也该快加来了,说不定现在正往大门走呢。对啦,今天又不是休息日,你大上午的怎么就过来了?”王子明笑笑反问道,傻呀,笨呀,懒呀这些明显的贬义词不知怎的,从对面女孩子嘴里说出来总有不仅一点也不刺耳,反而有一种很亲昵的感觉。

    “怎么意思?不是休息日我就不能来了吗?嫌我碍事是不是?好,不耽误你学习,我走行了吧。”站起来孙敏作势要走。

    “别介呀,我哪敢有这个意思。你能来我欢迎还欢迎不过来呢,哪可能嫌这嫌那的。”王子明心里清楚,不要说孙敏根本是在装,就算没装但就这么走了,等那姐妹两个回来还不得找我来算帐?

    “哼,算你识相。告诉你,今天来我是有任务的。”孙敏得意地说道。

    “什么任务?采访新科冠军吗?”王子明问道。

    “嗯,这倒也是个很好的题目,可以当做下一期杂志的任务。不过今天可不是为这件事。”孙敏答道。

    “那是为了什么事呢?”王子明问道。

    “上星期在书市上程老师和你说的事你还记得吧?”孙敏把话题打开。

    “哦,你是说日本棋院要找人和我比赛的事哟”王子明想了想说道。

    “是呀,今天传真已经到中国棋院了,副件我也亲眼看到了。”孙敏答道。

    “是吗?那日本方面的人选是谁?”王子明问道,对这件事他既不担心也不吃惊,如果说有什么感觉,那就是有些无聊。

    “现在还不大清楚。不过程老师说很可能会是位近几年才退役地高段棋手,水平应该非常高。”说到正事,孙敏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哦,怎么挑战却不表明挑战者?大概传真里没有说被挑战地人是我吧?”王子明奇怪地问道。

    “是没直接提到你的名字,不过写得也很清楚,是要中,日两国地业余第一高手进行比赛,在中国的业余棋界,除了你谁还敢称是第一高手?”孙敏说道。

    “呵呵,所谓的第一高手只是个虚称,说到底我没有参加过国内任何一次个人赛,也没得过任何一次个人冠军,无论从哪个角度讲第一高手的名号也轮不到我头上,既然传真上没写明挑战谁,你怎么能肯定那个人就是我呢?”王子明笑着问道。

    “嘿,你不会又象上回是的想蒙我吧?哼,上次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当着我地面说什么没兴趣,没义务的,怎么最后又比赛去了?害得程老师笑话了我一止千,搞得我头都抬不起来,你说,怎么赔我!”

    听到类似于半个多月前听到的话语,孙敏一下子把往事想了起来,马上算起了秋后帐。

    “嘻嘻,谁想让人陪啦?王大哥没空我来代替行不行?”随着话音,李紫芸从门外跳了进来,笑意盈盈地看着孙敏,在她身后,李紫茵和管平鱼贯而入。

    “哈,小妮子,说什么呢你,看我饶地了你!”只是一字之改意义便大不相同,孙敏脸上烧,站起来就去挠李紫芸地痒。

    “别,别,敏敏姐,饶了我吧,我不敢啦!”抱着胳膊尖声叫着,李紫芸四处逃窜躲避着对方的攻击。

    “哼,看你以后还敢乱说。”停住双手,孙敏恨恨地说道。

    “哎,我说敏敏姐,真没想到你一打扮这么漂亮呀!刚回来时听王大哥夸你我还不信呢,现在一看,嘿,还真是个大美人呢。”退后两步,喘过口气的李紫芸又说上了。

    “切,就听你胡说八道。”从第三者口中得知王子明对自已地评价,孙敏嘴上不说,但心中却是不由得一阵暗喜。

    “什么胡说八道呀,姐,你说敏敏姐漂不漂亮?”李紫芸转而问向了李紫茵。

    “当然啦,人本来就长得漂亮,这一打扮可不就更漂亮啦。真没想到敏敏姐这么会打扮,什么时候也教教我们呀。”爱美是女孩子们雒天性,这一见面自然是说个没够。

    “子明,刚才听小孙说什么比赛,声音小也没听清,倒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名利场上的人,最让管平感兴趣的还是这种事。

    “噢,也没什么,她说日本棋院要派出一位棋手向我挑战,我跟她说比赛和我没关系,再往后你们就进来了。”简单的,王子明把刚才的事复述了一遍。

    “这样呀。”

    “这倒是很有意思。小孙说的对,不管你认不认,在中国业余棋界你都是无可争议的第一,日本人赢不了你赢别人赢的再多也没意义,所以早晚他们还是会找上你的,躲也躲不开。”管平想想分析道。

    “没错,王大哥,怕他们干什么,依我看你的实力就算现役的职业高段棋手也未必比你强,更何况是个已经退役的!”唯恐天下不乱的李紫芸叫道。

    “是的,王大哥,小妹她说的没错,田老师,陈院长还有华院长都说你的真实实力绝对不会低于职业八段,我想日本棋院再怎么本事也找不到那么高的退役棋手吧?”李紫茵也赞成道。

    “呵呵,怕我自然没有那个必要。我只是不想找这个麻烦。就算小孙说的对,日本棋院最终想要赢的人是我,但我不自已出来,那么他们的目标就没法达到,从这一意义上来讲不等于他们的计划失败了吗?更重要的是,这次的比赛和上次的不同,上次李宽莲是指名点姓地叫阵,我自然不能不出面,但这一次日本棋院只是说要中日业余最强棋手进行比赛,并没有指明是我,我为什么要自做多情?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能人异士,数不胜数,有什么理由说我便是第一?”王子明笑了笑说道。

    “嗯,子明说的这几句话侧让我想起个问题,就如他不敢自称第一一样,日本棋院又怎么证明他选派的棋手就代表了业余第一?日本人对面子是极为重视的,高段棋手一旦退役宁肯选择其他行业,也不愿意参加业余比赛,因此这位退役棋手一定不在已知的业余高手范围之内,否则的话这个人早就尽人皆知了。那他们该怎么证明这个人的实力能代表一国业余棋手的水平呢?”管平提出了疑问。

    “我想是会举办一场选拔赛吧。”李紫茵说道。

    “要是这样那不和往年的业余十强对抗赛一样吗?无论输赢如何,对两国棋界的影响都不会太大。日本棋院没理由花这么大屏耍逛这么个结果吧?”管平质疑道。

    “哈,我知道,日本棋院的人一定会象土次刘浩一样搞个挑战赛,让全日本的业余高手去和他下,谁不服就赢得让他服,这样不就很容易推出个日本第一了吗?”李紫芸眼睛一亮叫道。

    “嗯,不错,这样他们自已的问题倒是解决了。不过假如子明不出面的话,中国棋院又该怎么办呢?总不能也象日本人一样玩个挑战赛吧?我看棋院的那些人没这个气魄,这场比赛大概搞不成了吧。”管平说道。

    “搞不成就搞不成吧,与那些勾心斗角相比,还是自由自在的生活更重要。”王子明微微一笑,对今天的讨论做出了结论。

    “切,没劲!”四个人中有三个直接表示了不满,剩下的一个也是在摇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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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高手(八十八 最强者的定义)



    日本方面打算要派谁出场很容易就被猜出职业,棋手的圈子非常小,中国棋院的工作人员只不过把程晓鹏提供的线索输入系统里一搜索,六年以内、五段以上的退役棋手便全都浮出水面,在除去身体、年龄等方面因素以后,符合条件的自然便所剩无几。

    田村平治朗,男,四十二岁,原职业八段,最好成绩,两次进入本因坊战循环,一次名人战循环圈。被打印在一张a4纸上的简介此时正放在叶荣添的办公桌上,坐在对面椅子上的则是他的老搭档黄家贞。

    “果真是他吗?”叶荣添沉吟半晌开口问道。

    “符合条件的人只有他一个。”黄家贞答道,他对会是这个人也有点怀疑,但事实就是事实。

    “可他不是和棋院本部闹翻了吗?这次怎么又会为棋院工作?”

    两年前日本两院合并的事情闹得很大,叶荣添身为中国棋界的最高领导人当然知道的很清楚。

    “具体原因不清楚,不过据在日本棋院关西分部工作的人透露,这些日子经常有棋手去他家,每次停留的时间都很长,象是在帮他进行恢复性训练,联系到这次的比赛,那么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他了。”黄家贞如实答道。

    “唉,真没想到日本棋院能说动他。我本来还以为最多就是个院生之类的人物,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等级的高手,看来山本他们这次下的本不小啊。”叶荣添叹气道,如果没有巨大的利益诱惑,以日本人的做事的风格怎么会轻易放过以前的敌对人物?

    “是呀,如果以实力而言这个田村在职业棋手中并不可怕,顶盛时期也没得到过一次重要棋战地挑战权,所以算不上一流棋士,但日本职业棋手的壁垒是相当坚厚地,他能三次进入本因坊,名人战循环圈就说明其本人还是具备相当强的实力。现在虽然已经退役两年,其间又没有参加过什么比赛,竞技状态会有所下降,但老虎就是老虎,稍加训练恢复到原来**成地实力总不是大问题,王子明对上他并没有成算可言。”黄家贞分析道,在知道了日本棋院会派田村出战以后他对双方实力的判断趋向于相差无几。

    “王子明那边是怎么说的?”知已知彼,百战不殆,王子明的态度是至关重要的。

    “哦,据老郝派过去的记者说,他对这个比赛并不感兴趣。他地意思是这个比赛如果是定位于两国业余第一高手之间的对决,那么他从没拿过一次国内个人赛的冠军,没理由代表中国业余棋手出战。”黄家贞对这个实际土地业余第一高手感觉不错,至少在他身上没有那些围棋高手常见地傲气。

    “呵呵,真的吗?他倒是挺谦虚的。不过他要不参加比赛咱们怎么办?总不可能学日本人让哪位职业棋手退下来去应付吧。”叶荣添笑了,田村平治朗地事在棋界只能算是个倒外,有几位棋手水平身份到了那个地步之后会心甘情愿地放弃人人眼红的位子?要知道每年都有上百位冲段少年为子那两个入段名额拼的头破血流呢。日本人和王子明一起给他出了道难题。

    “那是当然,就算有人愿意这种临阵磨枪的事也会让人笑话的。不过好在王子明并没有把路完全堵死,活动空间还是有的。”黄家贞说道,做管理工作这么多年,对于一般人不大注意的小事他却是看得非常清楚。

    “是什么?”一听有转机,叶荣添在老板椅上坐直子身子,关切地问道。

    “据他说他之所以上次和李宽莲下十番棋是因为李宽莲是指名点姓地去挑战他本人,所以不得不出战,否则的话他才不会去管李宽莲说什么。所以,咱们可以假设,如果田村平治朗象李宽莲那样以个人身份去下战书的话,那么王子明便不能不战,如此一来比赛还是会举行,只不过是性质有所改变,不是争夺中日业余第一高手的位置,而是两位业余棋手之间的名誉之争。”黄家贞说道。

    “日本棋院花那么大心思搞这种比赛,最终目的应该是想证明业余最高水平是在日本,假如性质变了的话他们还会比赛吗?”叶荣添想了想说道。

    “呵呵,那就是他们的问题了,不比赛对咱们来说不过就是少挣了些管理费,同让国内好不容易形成学棋热的大好局面相比,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再说,王子明还讲过,假如有人想挑战他的话,那这个人必须得证明他的实力在李宽莲之上,而李宽莲现在在韩国几乎就是万夫所指,一天到晚躲在家中闭门思过,田村平治朗这个时候去挑战,只怕虽他有那个实力,人家却不给他机会。”黄家贞笑道。

    “嗯,说起来倒是个不会出错的办法。好吧,咱们就照这个意思通知日本棋院,让他们自已看着办。”叶添荣点了点头算是定下了方案。

    田村平治朗这个星期过得很充实,在答应了工藤武夫参加业余赛事之后,日本棋院立即就给了他一笔个人无息贷款,用于解除压了他半年多的债务,同时,在关西分院附近租了一套公寓使他可以安心下棋。

    除此以外,每天还专门安排一名职业棋手同他进行对弈,以便让他尽快恢复实力。

    已无后顾之忧的田村平治朗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恢复训练当中,他这个人虽然好面子,一根筋,好钻牛角尖,可是一旦目标确定之后那份干劲却也是常人难及的。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除去八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两个小时的吃饭,洗浴时间外,剩余的十四个小时他几乎全花在了打谱,研究,对局当中。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分汗水便有一份收获,田村平治朗实力的恢复差不多可以用天来计算,最初的时候和棋院派来的院生还杀的难解难分,到了后来,便是职业六,七段也是胜多负少了,尽管这种训练棋很难说对手就尽了全力,但最少也证明了他地棋感和计算力已经恢复到**成,如此水平在职业棋界虽说算不了什么,但既然目标是业余棋手,那程度也就足够了。早晨接到工藤武夫的电话,让他下午到棋院一趟,说是棋院本部地高层领导要见他一面,听此消息田村平治朗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想当年也是和这些人平起来坐,说起来也都是一院之长,但现在却不得不听从他人的差遣,呼来唤去,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不过该去的还是要去的。已经得到了人家这么多好处,他又怎么可能去摆那可笑的架子?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就是他的心情写照。

    步行穿过人群喧嚣的街道,田村平治朗走进了熟悉的大门,这里是他曾经烽煌地地方,也是曾经让他肝肠寸断的地方。

    往昔熟悉的面孔已很难见到,来来去去地普通职员们除了礼貌地点头打声招呼以外便没有更多地敬意。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如今自已莘角未斑,但这些年青人已经不识来者何人了。

    婉言谢绝了一位热情女职员的领路请求,田村平治朗七拐八转之后直接来到了副理事长办公室的大门。

    “您好!”门外漂亮地女秘书站起身礼貌行礼后问道。

    “您好,我是田村平治朗,是来拜会土屋先生的。”土屋健二是关西分院现在副理事长,曾经田村平治朗的同事。

    “请您稍等。”再鞠一躬后女秘书按响了通话器,“土屋理事长,田村平治朗先生到了。”

    “请他进来。”透过小小的麦克风,一个厚重的男低音传了过来口“好的。请您跟我来。”走出工作台,女秘书推开房门做出请进的手势。

    宽敞豪华的房间里坐着三个人,一位老年,两位中年,左手的中年男人是工藤武夫,右手的是土屋健二,坐在理事长办公桌后的则是山本三十六。

    几个人都认识,工藤武夫、土屋健二自不必说,山本三十六在关西棋院并入日本棋院的时候没少和田村平治朗打过交道。

    常识性的寒暄之后,四个人分别坐下,真正的会谈开始了。

    “田村先生,请问您的棋力恢复的如何。”开门见山,山本三十六直奔主题。

    “大体恢复到以前**成左右。”田村平治朗答道。

    “那么你是否有信心赢下王子明?”山本三十六目光炯炯地注识着田村平治朗,之所以他要大老远到从本院跑到分院而不是打个电话的目的,就是想要集眼确认一下田村平治朗的精神状态。

    “有,王子明的棋谱我已经研究过了,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以我现在的状态已经可以稳占上风,如再有一个星期的训练,我有信心万无一失。”田村平治朗大声答道,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业余棋手的身份,但二十多年的职业生涯使得他不可能认为自已会赢不了一位业余棋手。

    “很好,中国方面已经传来回音,如工藤先生所预料,他们不敢以两国业余最强者对决的名义举办比赛,提议改为中日两国年度业余冠军对抗赛,由本年度的晚报杯冠军和全日本业余大赛冠军进行三番棋比赛。田村先生,您有什么看法?”山本理事长问道。

    “王子明是晚报杯的冠军吗?如果是他,那么以什么样的名义进行比赛都没有关系。”田村平治朗答道。对于其他对手他丝毫不感兴趣。

    “很可惜,他不是。否则的话中国棋院的那些胆小鬼们就不会提出这样懦弱的建议了。”山本理事长答道,他对中国棋院的反应早在意料之中,沽名钓誉,胆小怕事,不思进取,这就是他对现在那几位老对手的评价。

    “嗯,这样吗?那比赛还有什么意义!”田村平治朗说道,不能战胜实际上的第一,那么无论赢了多少位冠军头衔持有者,都不会有人信服他田樯平治朗的能力的。

    “是的,这样的比赛毫无意义。但中国人很狡猾,他们在提出这个方案的同时在附注写明:因无法确定业余最强棋手是谁故建议由本年度两国全国性业余大赛冠军者代表两国出战。如此一来,因为王子明没有在任何一次比赛中夺冠,我们便无法逼迫他来应战。”山本理事长说道,尽管看不起中国棋院的领导人,但对于对方这一手假装糊涂他还是很佩服的。

    “山本理事长有什么对策吗?”之所以能好好地坐在这里就是因为自已要和王子明井局,假如比赛不能进行,那么自已将面临什么样的命运?田村平治朗不能不关心。

    “这件事情工藤先生已径有了详细的方案,现在请工藤先生来说明。”山本理事长抬手示意让工藤武夫言。

    “好的。不能举办最强者战的核心理由就是无法确认谁是最强棋手,因此,如何能破解这一点至关重要。我的想法就是通过我们的努力,动中国的一家媒体进行一次全国业余十大棋手排名,只要活动举行,以王子明的知名度,实力和战绩将会很轻易地获得第一,既便没有,我们也可以通过幕后手段使他成为第一。如此,中方就不能以无法确认最强棋手的理由拒绝比赛了。

    相应的,既然中方的棋手人选是经棋迷投票选举产生的,那么我们的出赛选手也必须要通过相司的途径产生才有说服力。田村先生的实力是无庸至疑的,但问题在于之前从没有涉足业余赛事,因此很多业余爱好者并不知道您的存在。所以,我认为应该安排田村先生和国内各大比赛冠军进行比赛,并在媒体杂志上广为宣传,这样就可以使田村先生的知名度迅攀升,此时,我们进行一次全国范围的选举活动,一来可以解决田村先生的参赛资格问题,二来可以顺便了解一下我国棋迷的现状。只是如此进行的话,恐怕田村先生会很辛苦了。”向田村平治朗一欠身,工藤表示提出这样的建议他也很无奈。

    “田村先生,您对工藤先生的这个方案有什么意见吗?”山本理事长问道。

    “没有。能为日本围棋的振兴做出贡献,我个人的辛苦算不了什么。”事到如今田村平治朗能说些什么?除了喊一喊口号,唱两句高调外还有第二条路可选吗?

    “很好。那么工藤先生,请您将计划,拟好上报,我会安排相应的人手尽快实施。”山本理事长指示道。

    “哈依!”工藤武夫大声应道。

    “田村先生,请您加紧亦练,同时要保重身体,以便迎接艰苦的赛事,土屋先生会尽一切力量满足你的要求的。”山本理事长对田村点头致意道。

    “哈依。”田村平治饵也应道。

    在强大的经济实力支持下,工藤武夫的计划实施得非常顺利,在日本国内甲村平治朗在nhL公司的支持下以大坂为基地向全日本业余棋界出挑战宣言:谁能在一局胜负中胜出他,那么此人将获得总数高达七百万日元的奖金!这可是一笔巨奖要知道排名日本七大棋战第六的王座战也不过是一千零二十万日元。

    正所谓:军无财,则士不来;军无饷,则士不往。香饵之下必有死鱼,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虽然众多的业余高手自知实力不如,但在重奖诱惑之下依然蜂拥而至,反正是一局胜负,万一对方一时失误让自已捡到了呢?玩彩票百万分之一的概率不也有人得到过吗,更何况是一盘棋。

    田村平治朗本身并不大愿意进行这种旷日持久的比赛,要依他的本意,他更想直接向业余六大天王挑战,只要赢了这六个人,那么谁敢置疑他业余第一人的位置?

    但工藤武夫的考虑更为深远,田村平治朗的实力固然远业余六大天王,赢下他们可谓轻而易举,但他本人之前的名气只局限在职业棋界,而职业棋手没有得到过大三冠,那么大多数棋迷便根本没心情去记他的名字,所以赢了六大天王只能证明田村平治朗的实力在全日本业余第一,于他的知名度却没多大益处。因此,工藤武夫安排这种比赛,一方面是通过各地棋手的挑战来证实田村平治朗的实力,另一方面则是让比赛的外沿扩大,使得更多的人知道他的名字,为不久之后的业余十强选举做好准备。当然,日本一千多万地围棋人口不是吹出来的,里边有实力称得起业余高手地人并不在少数,假如放开了让谁都可以和田村平治朗下棋,那光累也能累死他。所以挑战资格做了限制:一,非现役职业棋手;二,必须业余六段以上;三,业余六段以下必须取得过全国性质的业余大赛冠军。除此以外,便一概不问。

    尽管如此,想要挑战田村平治朗地人还是很多,但已经恢复到全盛时九成状态的原八段棋手展现出了职业棋手深厚功力,一连一个月,连战连捷,战胜了包括业余六大天王在内的二十多位知名高手,至此,第一步的造势已经完成。十二月份的北京已是寒气逼人,入冬以后的第二场大雪让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下。

    端着杯热茶站在宽敞地窗户前,叶荣添饶有兴趣地看着在大院内欢呼雀跃着打雪仗的那些少年棋手,脸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或许上了年纪地人都是如此,他对这些活力十足,无忧无虑地孩子们越来越羡慕。

    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安静的气氛。

    “请进。”叶荣添转过身来说道。

    随声而进地有两个人,一位是黄家贞副院长,另外一位则是程晓鹏。

    “呵呵,程大记者,哪阵香风把你这位大忙人给吹来啦?”叶荣添笑着迎上去握手寒暄道,程晓鹏在围棋圈子里混了十来年,上至院长,下至搞卫生的大妈差不多全都混熟了,说到对棋院情况的了解便是身为最高领导的叶荣添有时也要自愧不如。

    “哈,还香风呢,差点都没把我耳朵给冻下来。”夸张地捂捂耳朵,程晓鹏诉起苦来口“还好,还好,幸亏没冻下来,要不今天中千就可以加道菜了。”叶荣添亲切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开起了玩笑。

    “好嘛!叶老,怪不得人人都说‘人老精,马老滑”一看我这个点来就知道是来蹭饭的,先一棍子就给打回去了。”程晓鹏反击起来半点都不含糊。

    “哈哈,这点小事算什么,反正是管饱不管好,食堂里的饭菜由着你点,看撑不撑的死你。”在屋内的沙上三人坐下,叶荣添继续开着玩笑。

    “呵,这就行啦,我这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挑食,吃的了山珍海味,也咽得下粗茶淡饭,反正是客随主便,您给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您过意得去就成。”程晓鹏笑答道。

    “哦?今天底气这么足,看来是带来什么好消息了,嗯,只要有价值,待会我让食堂给你加两个小炒。”叶荣添说道,程晓鹏不是那种没事乱跑的人,这大雪天不在杂志社里歇着肯定是有什么事儿。

    “好说,好说,保您吃不了亏。”程晓鹏答道。

    “行啦,别卖关子啦,加菜的事我替老叶答应了,你说正事吧。”黄家贞在旁边催促着,刚才从二楼到三楼他问了无数遍,这个老油条就是装神秘,死活都不透半点口风。

    “呵呵,是这样,今天早上日本nhL中国分公司给杂志社来一份传真,说是希望通过《围棋天地》搞一次全国范围内的投票,选举出当今中国十位最强业余棋手。郝主编认为这和上个月日本棋院想搞的那个比赛有关,所以让我过来问一下棋院的意思。”说着,程晓鹏从包中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叶荣添。

    回到办公桌坐下,叶荣添从抽屉里取出老花镜认真研究起来。

    “很有意思呀。”数分钟之后,叶院长把文件递给了黄家贞。

    “看来山本三十六对这次比赛是势在必得,居然自已出前替咱们选人。”黄家贞看后说道。

    “对,田村平治朗已经出山,一个月内二十六胜,确立了他实质上日本业余第一人的地位,我想下一步他们就会进行全国推选,让田村平治朗的最强者地位合法化。现在经常和日本棋院合作的nhL公司出资让《围棋天地》也搞相司的活动,肯定是打算在结果公布之后让两国最强的业余棋手进行较量,以便证明日本在业余围棋上是世界最强国。”

    叶荣添点起一支烟缓缓说道。

    “没错,据说日本棋院和《读卖新闻》已经开始就选举投票的事进行接洽,想必用不子多久便会进行实际行动。”程晓鹏补充道。

    “日本人这步棋很高呀,看来这场比赛没法避免了。”黄家贞说道。

    “是呀,如果现在进行投票选举,刚刚把李宽莲打到让先的王子明势必会成为第一名,如此一来,我们就没借口不举办两国业余最强战了。”叶荣添说道,上次的传真已经说明这次比赛全部费用都会由nhL赞助,如果再找借口回避地话,那就显得中国棋院胆子太小了,不说上级主管领导的指责,光民间广大棋迷地口水就能把自已淹死。

    “那我们不搞这个选举怎么样?只要最强者的人选不确定,那日本人便没有理由了。”程晓鹏提议道,郝主编之所以派他过来而不是个传真了事,意思就是想让他这个老油条看看棋院领导地真实意思。

    “呵呵,没那个必要。你们杂志社不搞他们自然也会找另外一家媒体搞,与其把钱让别人去挣,还不如你们自已留着呢。况且,老郝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能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放过白花花的银子吗?”叶荣添笑笑说道,棋院和《围棋天地》又不是上下级关系,说说客气话行,但命令的话最好就别提了。

    “哈,这倒是。那我捎就和nhL公司谈细节啦。”对于叶荣添最后的一句话程晓鹏深有司感。

    “没问题,那是你们杂志社内部地事情,我就不便多说了。不过你们最好早一点把实情跟王子明交底,让他心里有个准备。”叶荣添叮嘱道。

    “放心吧,投票的事再快也要快两个月,时间还很充裕,而且不用您操心,王子明在我们那边有耳目的,这些事过不了夜他就会知道地。”程晓鹏说道,杂志社又不是保密单位,没什么藏得住地。

    “对啦,既然比赛无法避免,那么棋院打算怎么做?”程晓鹏记者的本性让他提出了新的问题。

    “简单啦,其实你这个老油条怎么会猜不到。

    既然是nhL公司自已搞地选举,那么这就是纯粹民间交流,对此比赛我们会密切关注的。”叶荣添微笑着答道,这个问题一个月前就已经研究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明知日本人派出的棋手是田村平治朗之后,棋院就做出决定,处身事外。

    “真正的老油条!”程晓鹏在心里说道,他很清楚,比赛如果真的进行,王子明失利的话这些人肯定会有多远躲多远,但要是赢了的话,那第一个跳出来祝贺的也肯定是他们。

    一个半月之后,此次投票选举的结果便出来了,和大家所想象的一样,王子明以十九万票高居,第二名的高杨只有十万,第三名纪长风是九万八千张,如此巨大的差别足以说明王子明在全国棋迷心中是毫无争议的第一。

    日本方面的结果出来的比中国还要早些,终究《围棋天地》是半月刊,行频率没法和《读卖新闻》相比。不出意料之外,凭借着一个月内二十六连胜日本所有第一流业余棋手的实绩,田村平治朗成为名符其实的日本业余高手,虽然有些职业棋手对此呲之以鼻但事实就是事实,工藤武夫的第二步计划已经完成。

    “工藤君,中国棋院对比赛计划回复了吗?”山本理事长在他的宽大办公桌后向着坐在前面的工藤武夫问道。

    “今早已经收到回复了,这是传真。”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纸,工藤武夫恭恭敬敬地起祟递向了山本三十六。

    严肃地看着传真纸,山本理事长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真是卑劣的手段。身为一国围棋的最高管理机构,居然把比赛决定权交给一位棋手!”将传真拍在桌上,山本三十六气忿地大声叫道。

    “是的,我也没有想到在找不出拒绝比赛的理由之后,中国棋院会置自身的权威不顾,做出如此软弱的决定。”工藤武夫接口说道。

    “为了这次比赛棋院已经投入了很多,假如不能进行,那么将损失巨大。工藤先生,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山本三十六重新冷静下来缓缓说道。

    “是的,我将会想尽一切办法使比赛进行。”从对方称谓的转变上,工藤武夫已经感受到了危机。

    “那么,说说你的计划。”山本三十六冷冷地说道。

    “第一,既然中国棋院推卸责任,把比赛的决定权交给王子明,那么我们就要派人直接和他本人联系,一旦得到他的认可,中国棋院便没理由阻止了。第二,将此次比赛信息在中国的媒体公布,借助传媒的力量使王子明无法逃避。

    第三,假若王子明依然逃避挑战的话,那么我们便让田村平治朗直接到中国进行巡回挑战赛,再现当年高部道平先生横扫中国的一幕。”

    不愧是日本棋院的第一智囊,略一思考,工藤武夫便想出了对策。

    “高部道平吗?这倒是很有意思。”山本若有所思地想着。

    高部道平是二十世纪初的日本职业棋手,在一九零九年来华游访,时为职业四段至保定时在段琪瑞府上和当时中国一流棋手张乐山、汪耘丰对弈,由最初的分先,至让先最后打到了让二子,次年一月在南京坐阵迎战中国南方楼界精英,结果高部应付裕如,中国高手纷纷落马。

    名宿如王彦青、陈子俊等均被高部让至二子。这些对局都是在杨士琦府邸当众进行,产生很大的社会影响。不久,高部又应邀到南洋劝业会与张乐山进行多番较量,由高部让张二子,前后共弈72局,给果高部竟胜59局。张乐山是当时国内屈指可数的高手,不料遭此惨败,其它棋手更是望风披靡。

    以现在中国棋手的水平,这一壮举当然不可能重现,但假若王子明不肯出面的话,那么田村半治朗把那些对手打到让先应该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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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高手(八十九 双管齐下)



    王子明的生活并未因《围棋天地》的选举而有所改变,实际上,他连所谓的颁奖仪式都没有参加,如此的虚名他并没有放在心上,面对请柬只是淡然地将其扔在案头便又去看他的书去了,让代表杂志社送请柬的孙敏大大地不满了一番。当然,活动不会因他的不来就停止,从孙敏口中知道王子明态度的杂志社立客想出对策,转而请人代为出席,京西围棋联盟会长的管平值此局面自是当仁不让,争得当事人的同意之后便大大方方地以中国业余第一人代言人的身份坐在了嘉宾席上。

    仪式是在东城的燕都大饭店举行的,过程很简单,在杂志社的郝主编言,赞助商nhL中国公司副总经理言之后便是颁证书,奖金等等,再之后就是众多与会者最喜欢的项目会餐了。

    棋手们被安排相邻的两桌,虽说大家经常在一起参加比赛,但那大多是以竞争对手的面目相对,心情自然难以放松,现在不需要劳心费力的拼斗就得到价值不菲的奖励,有谁会不开心?所以来自天南海北的众多高手们杯觥交错,高谈阔论,吃得是不亦乐乎,场面极为热闹。

    “小管,你小子真行啊,虽说下棋只是马马虎虎说得过去,但运气却是真好,王子明这么厉害的人物居然落在了你的地头上,到时候照片出来那些棋迷一看,嘿,捧着最强者奖杯的是谁?这不是管平吗!”

    林靖宇拍着管平的肩膀说道。虽然没来领奖的不只王子明一位,但只有他的替代者最吸弓记者的目光,刚才那一阵阵按快门的声音就说明了这一点。

    “好说好说,林哥您要想照两张相片没问题,等会我找个记者给您来两张特写,包您满意。”管平满口应承着,怎么说他也是地头蛇,认识几个记者是理所当然地,就算万里一熟人没来,最起码有孙敏在,拍几张照片总不会有问题的。

    “算了吧你,捧着第一地奖杯又不等于就是第一,拍了照片有什么用,该啥水平不还啥水平么!对啦,管平,王子明是不是真的病了?上次个人赛就是因病没参加,这次怎么还是?”高杨在旁边插口问道。

    “嘿嘿,上次是不是真地病我不知道,不过这次肯定不是的。”管平压低声音故做神秘地说道。

    “因为什么?”果然,旁边两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来了。

    “哈,纸里包不住火,反正你们到了北京肯定会去乌鹭社的,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样。告诉你们吧,王子明对这个业余第一人称号根本就没兴趣,他说与其参加这种会还不如多读两本书来的好些,所以现在大概正家里看书呢吧。”管平说道。

    “唉,真是有世外高人的风范啊!怪不得他总能下出与众不同地棋,光冲这份对名利的淡泊就不是咱们这些俗人能比的。”林靖宇闻言叹道。

    “是呀,不过可惜地是,他就是太过淡泊名利了,要不以他地实力咱们这些年在世界业余围棋锦标赛也不会让日本,韩国压的抬不起头来了。”高杨也叹息道,两个月前输给李宽莲那一局棋在他的记忆中印象太深刻了,那句,能让中国业余冠军一先,地狂语他始终无法忘怀。

    “对啦,有小道消息说日本的田村平治朗想要挑战王子明,是不是真的?”林靖宇小声问道。

    “没错,我也听棋院的朋友说过,似乎确有其事。你跟王子明那么近,应该对详情很了解吧。”高杨也附和道。

    “是有的……,不过”管平说道。

    “管平!”突然而至的叫声打断了管平的言,转过头去,程晓鹏正站在不远的地方举手示意,在他身边是一位目光炯炯,咄咄逼人的小个子男人,仔细看去,却是刚才在台上言的日本nhL中国公司的副总经理木村拓也。

    “管先生,您好。”木村拓也抢先鞠躬行礼。

    “木村先生,您好。”虽然很不习惯日本人动不动就鞠躬的礼节,但管平也只能同样还礼。

    “早就听程先生说您年青有为,三十几岁就成为了京西围棋联盟的会长,今天一见,果然是精明能干,一表人才。”木村拓也继续一边行礼一边夸奖着。

    “哪里哪里,您太夸奖了。”对方怎么做管平也只能怎么做,现在是公众场合,再不习惯他也不能失礼于人。

    “管先生您太谦虚了。请问您现在是否方便?我有些事情想向先生请教。”木村拓也问道。

    “没有问题,那我们去偏厅吧。”和旁边的朋友打了声招呼,管平和木村拓也二人走出大厅。

    “老高,你猜这个日本人找管平会有什么事?会不会和王子明的比赛有关?”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林靖宇问道。

    “嗯,我想大概也是**不离十。”高杨答道。离开热热闹闹的大厅,两个人在偏厅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管平招来服务员上了一壶热茶,今天的戏肉开始了。

    “管先生,请原谅我的直率,据我所知,您和王子明先生的关系非常亲密,在上次李宽莲的比赛中您就是以他的代言人身份出现在各大媒体面前。”木村拓也开门见山地说道。

    “的确如此。王子明先生现在所住的乌鹭社是京西围棋联盟成员之一,因此我们经常有机会在一起工作,所以关系很好。”以管平的聪明当然早早就猜出了对方的目的,所以他并不急于提问口“那就太好了。在说到正题之前我想请问管先生对我们nhL公司的了解有多少。”木村拓也盯着对方问道,这是一仙良高明的谈判专家,非常擅长于把握谈话的主动权。

    “嗯……深入的了解没有,大体上nhL公司是一家大型跨国企业,在中国、韩国、新家坡等地都有投资,主要业务包括房地产,高精密机床,电子元器件和通讯设备等等吧。”因为早知道nhL公司是中,日业余最强赛的幕前活动者,管平对这家公司也特意研究过。

    “管先生您很谦虚,您对我们公司的了解已经很深入了。只是不清楚您知不知道我们公司地经营理念?”木村拓也继续着提问。

    “不好意思,这个我不大清楚,请问是什么呢?”管平答道,他又不是企业家,对什么企业文化,经营理念之类的并无研究。

    “呵呵,我们地经营理念很简单,总结起来就八个字‘惴惴小心,如临于谷’,木村拓也微笑着说道,面上隐隐有得意之色。

    “哦这不是《棋经十三篇》中合战篇第四的最后一句吗?”管平奇怪地问道,在他想象中经营理念应该是那种极为高深,极难理解地东西,没想到在nhL公司居然八个字就概括出来了。

    “管先生对棋理经典著作的研究让人钦佩。在合战篇中指出,在一局棋中的每一个细小地方的变化,都有可能影响到全局形势的转变,因此,一位棋手只有时时刻刻保持着站在悬崖边上警觉,才有可能在变化莫测的棋局中立于不败之地。司理,在企业地管理中,企业所面临的危机也是无时不在,作为优秀的管理者,必须能够象棋手一般将全部地注意力投入到工作中,现并解决每一处隐藏地危机才有可能取得成功。”木村拓也解说道。“早听说日本企业家对企业管理有独到的见解,今天听您一说,果然不假。”从战败后在数十年间就成为亚洲四小龙之,日本人独特的企业文化所起到地作用不能被人忽略。

    “管先生夸奖了。想必您已经看出,我们公司对围棋文化有着深厚的感情,否则的话也就不会用棋理来说明企业管理之道了。在我们公司,部门经理以上级别人员近百分之八十都是围棋爱好者,全公司近百分之六十的职员都有业余初段以上证书,藤泽理事长更是有着三十多年棋龄的棋迷,对围棋的爱好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所以,我们公司每年都会投入巨资赞助围棋比赛,象高校名人战,业余本因坊战等等。”木村拓也说道。“贵公司对围棋的投入实在令人钦佩。“管平说道。所谓的谈话是需要有人接下句的,假若只是一个人在表演,那么再好的演员也会疲倦的。

    “谢谢。”点头表示了谢意之后木村拓也接着说道。

    “在今年十一月份藤泽理事长来中国进行市场调研,其间恰逢王子明先生和韩国李宽莲进行十番棋交流比赛,在见识到王先生以连胜结束比赛之后藤泽理事长对他的高棋艺极为推崇,回国之后常常叹息身为公司最高领导必须坐阵东京总部,无法亲身体验王先生的精彩技艺。

    现在王先生经推选已经被公认为中国业余第一高手,而日本的选举活动也在上个星期结束,田村平治朗先生成为榜,因此,藤泽理事长有了一个新的想法,那就是让王先生和田村先生进行友谊比赛,一方面可以加深两国围棋之间的交流,另一方面可以了却自已心中的一个遗憾。

    所以,我们希望通过管先生把这个想法转给王子明先生,希望王先生可以满足一位年老棋迷的愿望。拜托了!”木村拓也一口气将目的说出后,低头请求道。

    “嗯……传递消息当然没有问题,这只是举手之劳,算不了什么。不过以我对王子明的了解,藤泽先生的愿望恐怕实现不了。”管平沉吟了一下说道。王子明对比赛的看法他早已知道,虽然他很希望比赛可以举行,但违背当事人意志的事他不想做第二次了。

    “为什么?”拒绝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木村拓也并不吃惊,在推销领域有一句名言,“工作是从拒绝开始的”,之所以不直接找王子明谈问题,原因就是担心一开始就陷入僵局,而在此之前,自已对困难了解的越多越好。

    “王子明是一位非常喜爱平静生活的人,不喜欢自已的生活被外界打扰,因此,他不想参加什么比赛,这一点想必木村先生也有所了解,否则办他的实力怎么可能今年才被大家所知道。”管平说道。

    “是的,在此之前对这我们也想到了。对于打扰到王先生的平静生活我们也很抱歉,为此我们准备做出相应的补偿以表示我们的诚意,不知道五万元奖金和每局五千元人民币的出场费是否可以满意?”

    木村拓也信心实足地说道,要知道中国历史最久远的天元战奖金也不过是五万元,nhL公司这次投入在业余棋手比赛中可谓是石破天荒,相信就是圣人心也会动一下的。

    “哇,这么多!”王子明会不会动心不知道,但管平的心的确是动了。

    “是的,假如王先生还觉得不满意,具体数额我们还可以协商。”对自已金弹攻势的效果木村拓也极为满意。

    “嗯,钱的问题我想应该不是重点,现在这个数额在业余比赛中已经很高了。但有一个问题不能解决,怕是再多的钱也没法解决问题。”管平冷静下来说道。

    “哦,还有什么问题?”木村拓也问道。

    “是这样,王子明说过,不管是谁,如果想向他挑战,那么这个人就必须要证明其实力在李宽莲之上。

    我知道田村先生实力非常强,但他似乎并没有和李宽莲交过手。”管平说道。

    “这样呀?好的,这件事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这是个新问题,木村拓也必须向上级汇报。

    信息很快反馈到了日本棋院本部,面对这个新的问题工藤武夫也只能和韩国方面联系,然而双方都是老中医,谁也别想给谁使偏方,同样有着争霸世界棋坛野心的韩国人怎么可能会让日本人顺心?不仅没有支持对方的要求,反而严令李宽莲不能和日本方面接触。如果是三个月前,以李宽莲的傲气哪怕明知很可能不是田村平治朗的对手也会孤注一掷,一拼高下,但现在的他已经心灰意冷,每天除了工作之外便是呆在家里闭门谢客,一心反思,工藤武夫派出去的联系人屡屡碰壁,最后不得不无功而返。在东京日本棋院本部的理事长办公事内,山本三十六,工藤武夫,田村平治朗,nhL公司理事长藤泽剑男四人齐聚一堂,共同商议着对策。

    “工藤先生,请你先介绍一下情况吧。”山本三十六吩咐道。

    “是的。中国方面的业余最强者推选已经结束,王子明不出意料地获得了第一,日本方面的推选也结束了,田村先生也成为第一。此外,造势工作也进行的很顺利,我们通中国内地各种媒体向外透露出nhL公司要举办两国业余最强者对抗,现在这场比赛在民间已是尽人皆知。因此,日、中两国业余最强者对决的大前题已经成立,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然而王子明始终坚持要想和他比赛,田村先生必须要先战胜韩国的李宽莲。但连日来我们和李宽莲的接触毫无进展,而从韩国棋院内部了解到,他们曾经对其下过封口令,严禁他在短时间内和田村先生对局。鉴于现阶段韩国围棋在世界棋坛的地位,且此项比赛为民间交流,因此我们无法做出过于激烈的反应,这就使得比赛陷入了一个死局。”工藤武夫说道。

    “那么中国棋院呢?他们是什么态度?”藤泽剑男问道。

    “中国棋院的态度是既不反对,也不支持,据我的分析,他们是担心比赛如果失利之后会被民众指责工作不利,但又觉得王子明也不是全无希望,所以才采取不作为地态度,这样无论比赛的最后结果如何,他们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工藤武夫说道。

    “这倒是很象中国大多数政府机构地做法,就是一个字——拖!”

    藤泽剑南微微点头说道,做为跨国公司的最高领导者,他没少和各种政府机关打交道,对于那些官僚们地惯用招法实在是太熟悉了。

    “好,情况大家已经基本清楚,通过中国棋院举行比赛是不可能的,他们不会冒这种风险。而王子明提出的各件由于韩国棋院的阻挠,使得我们无法完成。现在诸位有什么想法吗?”山本三十六说道。

    “我没什么想法,无论是李宽莲还是王子明,只要他们敢应战,我就有信心战胜他们。”田村平治朗说道,在他心中并没有将这两个人放在眼里,实际上,他甚至怀疑在暗地里两国棋院答成了共识,一方面坚持比赛条件,一方面避而不战,简直是成心要把比赛拖黄。不过在这场比赛当中,他只是一枚棋子,只要把棋赢下来就可以,没必要为那些事情操心。

    “加大奖金额度呢?中国人有句话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王子明说到底也只是个搞写作的,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会不动心吗?”

    藤泽剑南说道,他是搞企业地,最相信的就是钱能通神。

    “怕用处不大。五万元的奖金在中国地业余比赛中已是破天荒地数字了,加上高额对局费,其总额在职业比赛中也排得上进六名,如果这还不够,那么再加大也没什么意义。”工藤武夫说道,从王子明那里反溃回来的信息表明这个人对物质的要求极低,用钱压人搞不好怕是会起反作用地。

    “那动舆论的力量呢?找一些围棋圈的写手,在报纸,杂志,网络上表评论,说王子明实力不济,但小怕输,中国棋院管理无力,领导人尸餐素位,把这场比赛炒得越热热好,最好把这场比赛提高到国格,人格的高度。中国不是有很多人自诩为爱国驯就让这些人把王子明逼出来吧。”藤泽剑南立刻又有了新主意。

    “这倒是个好办法“千夫所指,不死也伤”就算逼不出来王子明,也可以大大打击一下中国围棋的士气。”工藤武夫称赞道,倒底是管理数万人跨国企业的最高领导者,出的主意就是够阴险。

    “嗯,藤泽先生的方案的确高明,假如王子明忍不住出来,那就实现了我们的意图,假如他的脸皮够厚,受得了国人的指责,那我们也达到了显示我国业余围棋的目的,可谓是一举两得。不过,这么一来怕是会引起中国棋界的全面反击。”山本五十六想了想,说出了自已的顾忌。

    “理事长,我认为我们应该两面出击,一方面按藤泽先生的意见动媒体进行炒作,另一方面田村先生做好去中国大6进行巡回挑战赛的准备,如果王子明坚持不出面应战,那么田村先生就以个人名义向整伞中国业余棋界提出挑战,这司样也可以向世人证明我国围棋的世界第一地位。”工藤武夫说道,以他现在对王子明的了解,外部施加的压力是不是能让这个人改变初衷实在是难以肯定。这次向中国业余第一高手挑战的计划,是他提出来的,假如不能达到目的,那么他在日本棋院的地位就会被人置疑了。

    “田村先生,对工藤先生的提议你有什么问题没有?”山本三十六转而问向田村平治朗,他本人对工藤武夫的这个方案极感兴趣。

    “我没有问题。只要安排好日程,我有信心战胜任何一位对手。”田村平治朗答道,试想,他连王子明都没放在眼里怎么可能把其他碌碌之辈放在心上?反正对他来说,下一盘棋就会有一盘棋的钱可拿,日本是一个经济社会,棋院是不可能让他打白工的。

    “好,有气魄,田村先生果然是艺高人胆大,我藤泽剑南万分钦佩。”藤泽理事长大声称赞道。

    “谢谢藤泽先生的赞扬,我这不过身为是棋士的本份。”田村平治朗谦虚道。

    “嗯,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就这么决定了。田村先生的准备工作就由工藤先生来负责,对于时间,路线,对手资料和宣传都要研究清楚,不可以有半点的疏忽。”山本三十六吩咐道。

    “是。”工藤武夫应道。

    “那么中国媒体方面的事情还要拜托藤泽先生,您是这方面的专家,相信一定能给我们一个惊喜。”山本三十六说道。

    “哈哈,没问题。”藤泽理事长笑着答道,对于这位久商场的老手来说,这种事简直和玩游戏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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